而如果芙香说的是真的,那为何侯门嫡女的她会被母亲遗弃在棚户市井?为何他们好几次已经兄妹相见她却不和自己相认?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如凌冽的刀风吹入他的脑海,一片一片吞噬他的思绪和情感。这一刻,叶书怀突然觉得这偌大的侯府宅院深深,这原本是自己最熟悉的家,竟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在悠然不问的芙香直到申时过半才等来了微醺的苏伯年。和张举安畅饮甚欢的苏伯年听完了芙香的来意以后,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儿,然后笑着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无须再隐瞒,你便同侯府直接摊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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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侯门恩怨,是福是祸(下)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六十四章 侯门恩怨,是福是祸(下)芙香听完,下一刻就笑了出来。.“义父这样把我当枪使,也不怕女儿万劫不复?”苏伯年这么明着说,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他不愿意得罪昌平侯,过河拆桥的事他自然也是做不出来的,可是面对允帝,压力当然更不小。而自己的事儿,刚好是个契机,处理的好,能一下子和侯门叶府划清关系,若是退一步来说处理的不漂亮,那起码也能让彼此尴尬疏离。
真正是一石二鸟!
“你能处理好的,我放心。”苏伯年打了个哈欠,整了整衣襟道,“若是办砸了,大不了就一拍两散。”
“义父也不怕遭人话柄!”芙香跺了跺脚,看着苏伯年一副万事随意的样子不免也有些着急。
“遭了又如何?”苏伯年摇摇头,“我这把老骨头,要不是为了七皇子,也不至于临老还晚节不保了一把,遭人话柄已经算轻的了。”
芙香听闻,攥紧了手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道,“那回头找了时间我就亲自去一趟侯府。”这话说的轻巧,可真的要面对了,芙香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
“行了行了,知道了。”苏伯年挥挥手,也不留芙香小坐,出口下了逐客令,“以后这种小事儿就别来烦我老头子,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早就在先帝面前议政了。”
芙香垂首浅笑,她可没那个本事跟苏伯年相提并论。可正当她曲膝福礼想要转身的时候,却听苏伯年凉凉的问了一句,“你这丫头和白家小子和解了?”
芙香脚步一滞,差点踩着自己的裙摆。
“啊,你瞧,和你们这些孩子在一起我也耳濡目染尽问些不成礼数的事儿了。”苏伯年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先一步离芙香而去,转身进了屋。
芙香看着苏伯年调侃的目光,又想到之前白聿熙那轻佻暧昧的举止神情,心里浮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怒似喜,如哀如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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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芙香略作装扮便带着言歌去了侯府。一路上言歌反倒比芙香显得更紧张,一直紧紧的握着双手,不停的眨着眼睛。
“夫人…”她不是很明白芙香带着自己的用意,可是已经到了侯府门口,她便是怎么也要问问清楚的,免的到时候自己毛毛躁躁的又坏了正事。
“没什么,让你来就是让你传个话看个门,他们侯府的人我不放心。”芙香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松。
昨天晚上言歌派出去的茶娘就回了消息,叶书怀一回府就神色匆忙的去了大太太的堂屋,聊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叶书怀就回了自己的小院。他一个晚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掌灯掌到了大半夜,到了天明的时候还唤了丫鬟替他换下了冷透了的隔夜茶。
而大太太那里倒是没什么异样的,后半日她诵经礼佛,傍晚开了小厨房和侯爷用了晚膳,便早早的歇下了。
按着这样的说法,除非是大太太刻意定了性子佯装镇静,不然就是还不知道实情,所以她决定先去找叶书怀谈谈。
叶书怀此刻是一夜未眠刚刚起身,正斜斜的躺在软榻上胡思乱想,一副萎靡不正的糊涂模样。听着丫鬟来报说芙香登门拜访,他一个惊恐,脚一蹬,踢倒了软榻边的锦杌,“哐当”一下打翻了锦杌上装满水的金铜脸盆。
“世子爷。”芙香由小丫鬟带着进了屋,一眼就看到叶书怀的狼狈样。
她今日梳了一个垂云髻,黛眉浅扫,朱唇微红,弯弯的眼角带着笑意,一袭桃花云雾烟罗衫衬的她的肌肤白若初雪,凝脂含香。可那笑容,在叶书怀看来却讽刺的很。
“世子爷不欢迎我?”看出了叶书怀眼中的冷漠和疏离,芙香并不意外,可也觉得有些心疼。这个哥哥,她从未想过要利用,但却无可奈何不得抽身。
叶书怀站起了身,拢正了拢身上的衣衫,先拉过自己的贴身丫鬟同她耳语了几句,然后又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屋里正默默收拾残局的丫鬟们先出去,这才开口问道,“夫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诶,哥哥果然听了不该听的事儿。”她忽然转了称呼,惊的叶书怀又是一阵措手不及,只能无言的瞪着她。
“你…你…”半晌,叶书怀才张大了嘴,语不成句的低喊道,“你到底是谁?”
“芙香。”芙香在叶书怀的屋子里来回的看了看,多宝架上摆放着古玩玉器,华不显露,真正奢侈。“哦,或许我该告诉哥哥另一个名字——叶湘甯。”
这名字,她已多年不唤,如今从她自己嘴里说出都显得陌生不润,更何况是听在耳中的叶书怀了。
“叶湘甯?”他狐疑的摇摇头,“我从未听母亲提到过这个名字,而且…”
“而且我和姐姐同是湘字辈的,她唤名湘兰,我唤名湘甯。”芙香打断了叶书怀的话,“哥哥好奇么?侯门之女为何流落在外?”
“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你才故意接近我的?”叶书怀对她的问题还真的不好奇,他更在意的是芙香对自己的关怀和亲近,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出于目的。
但见芙香久久不开口,叶书怀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了然的苦笑道,“你是何等攻于心计,我诚信待你,你却…”
他对芙香的感情,说是喜欢却远远不及相爱的程度,但是当父亲坦言让他主动接近芙香的时候,叶书怀还是很高兴的。和芙香在一起让他觉得舒服自在,不受约束,他很享受这种氛围,也愿意将这样的感觉延续下去。可谁知真相一旦显露于人,那些所谓的情爱,所谓的欢喜就真的成了镜花水月空梦一场了。
“有些事情,我无能为力,对不起,哥…”
“在下担不起夫人这样喊,在下也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叶书怀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已是一片凛冽之光,“夫人与侯府宅院的那些恩怨和我没有关系,夫人若是想来报仇,那在下开门相迎,夫人若是想同我叙叙旧话亲情,那就请回吧。”
叶书怀此刻心里更乱了,对芙香所言的身世他也不是很确定。这些话,当然不能只凭她片面之词就能令人深信不疑的。但到底要不要同父亲和母亲说,叶书怀也还在犹豫,因为,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芙香的真正用意到底是什么。
看样子叶书怀是恨自己了,那便让他好好的恨到底。芙香挑了眉尾抿着嘴道,“世子爷好气魄,侯府对不起我,世子爷想凭一人之力就双肩全抗,芙香着实佩服!只是世子爷的矛头,可是要对准了真正恩怨的所在,若是误伤了好人,那才是罪过呢。”
“什么意思?”直到这一刻叶书怀才不得不承认,其实和芙香对话真的很累。
芙香但笑不语,随意的在桌边落座,把玩着手中的红玉珠串在心中默默的数着数。算算时间,应该也快了。
其实她带着言歌一入侯府,言歌就暗中和她们自己的人接触碰了头,将她来找叶书怀的口风透了出去,想必这会儿大太太应该正在来的路上了。
果不其然,就在芙香坐定后眨眼的功夫,屋子外头就有了响动,叶书怀警惕的看了芙香一眼,刚想问守门的丫鬟,就见大太太喘着急气进了屋。
“母亲,您怎么来了?”叶书怀一愣,他明明嘱咐了人不准将芙香来找他的事情说出去的,大太太这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大太太没有答叶书怀的话,反而笑着迎上芙香道,“姑娘来府上做客,怎么不去我那里瞧瞧,倒是关起了门在同怀哥儿说悄悄话。”
这话说的极不妥帖,讽了芙香没规没矩,又连带扯上了她自己的儿子也成了不懂礼数了浮夸少爷,想来大太太已经是气急攻心满脑混沌了吧。
“小女子不请自来,有失礼节,却也是事出有因,还望大太太见谅才好。”芙香笑着福了身,既然大太太存心想和她打太极,那自己就顺着她的意思陪她一下吧。
“母亲!”叶书怀有些着急了,跨了一步就横在了芙香和大太太的跟前。
好多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细问,芙香的身份是真是假也不清楚,他不能就这样让芙香有机可趁扰了大太太的心智。
“哥哥这么一拦,岂不是碍着我同母亲叙旧了?”但芙香哪里是好糊弄的,眼看着叶书怀急急的遮掩,她心思一转,反而无心恋战了。
早说晚说都是说,何必在人家的地盘上浪费这么多口舌。如果有意要瞒,她今天就不会踏出这一步来侯府这一趟了。
“你…你喊他、喊我…什么?”大太太猛的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叶书怀,如鬼魅一般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芙香,森森的口吻中夹杂了惊恐万分的慌张。芙香的声音不小,她刚才听的一清二楚,可是脑子却是一片的空白。
“母亲,我是湘甯,叶湘甯。”
芙香话一出口,大太太就两眼一发黑,双唇颤了颤,“咚”的一下倒地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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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惊天秘闻,利欲熏心(上)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六十五章 惊天秘闻,利欲熏心(上)屋子里顿时乱作了一团,有大太太的贴身丫鬟惊呼的声音,有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有高呼的声音,更有紧张的啜泣声…
而在这一片混乱中,大太太被人搀扶上了软榻,芙香挺胸而立,但笑不语,叶书怀却死死的盯着芙香,一字一句凛然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哥哥这么说可真令我伤心,今儿个我就是来认亲的。.”芙香看了一眼趁乱从外头进来的言歌,语气上毫不示弱。
自己的房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想瞒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与其到时候不好收场,还不如趁着现在先找父亲来把局面控制住才好。叶书怀这么想着,便气急败坏的命人去喊了昌平侯过来。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愿意相信芙香是有苦衷的。哪怕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也愿意心平气和的同她聊一聊。可是现在这么一闹,叶书怀看出了芙香根本是有心而来,为的就是折腾得他侯府上下家无宁日人心惶惶。
昌平侯很快就来了,在看到屋子里的丫鬟们如坐针毡的颤颤抖抖,又看到大太太不省人事的躺在软榻上后,他面容一敛,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屋子里除了叶书怀和芙香以外,没人能给昌平侯好好的解释一番。可芙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叶书怀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请父亲下令让人守着儿子的小院,儿子有要事要告知父亲。”毕竟,这也是家丑了,不得外扬。
与此同时,在旁人又是掐人中又是取了鼻烟壶救急的情况下,大太太“呼”的一声重重的倒抽了一口气,幽幽的转醒了。
“你…你是…”可醒了的大太太却依然浑身发抖,颤颤巍巍的指着芙香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昌平侯看在眼中,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便下令让大太太房里几个管事的妈妈和一等丫鬟守着院落,又屏退了众人,满屋子的闹腾这才算是有了个尽头。
其实昌平侯这时候心里对于发生了何事倒是一点底都没有的,他更不明白为何芙香会在此,而且不同于之前的婉约温柔,此刻的她看上去戾气满身,高傲不羁。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压下了心中层层的疑虑,昌平侯看了一眼眉宇凝重的叶书怀,又看了一眼虚弱无力的大太太,最后下意识的将目光对准了桌边的芙香。
“侯爷可曾还记得您府上的宛姨娘?”所有的问题,自然只有芙香最明了。哦不,在场的还有一个人应该比她更清楚,可眼下她却被自己惊的已经丢了三魂七魄了呢。
“宛…宛姨娘?”是五姨娘宛碧罗吧,这个名字昌平侯已多年不听人提及了,如今听来竟生疏的很,堪堪的想了半天才将名字和记忆中那抹柔弱如柳婀娜多姿的身影对上了号。
“是,五姨娘宛碧罗。”芙香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空空如也的茶盏缓缓的说道,“五姨娘宛氏,十八年前被侯爷您亲自赶出了侯府,连带着一并赶出去的还有一个正在襁褓中未满月的婴孩,不知侯爷可还记得此事?”
芙香话音刚落,只听大太太的呼吸就突然急促了起来。屋子里没了一个能服侍的人,芙香便冲言歌微微一颔首,言歌就心领神会的走到大太太的跟前,曲膝弯腰将她扶起。她人一坐正,呼吸果然就顺畅了许多,可也因此,大太太尖锐的叫声划破了满室的宁静,生生的刺入每个人的耳朵。
“芙香,你休要满口胡言!也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竟想这样扰了我们侯府的清净。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芙香睨了大太太一眼,只觉得她现在就如同是那跳梁的小丑,真正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什么错什么。“我只是想让侯爷知道一个被人隐瞒了多年的真相,我安的是什么心,没人比大太太您更清楚了!”
两世为人,她是恨生母的!恨她的遗弃,恨她的赶尽杀绝,恨她的狼子野心。本来她以为在看到生母以后这种恨意会随着亲情的靠近而慢慢减少。可她错了,越是接近生母,她心中的恨就越是漫无天地的肆意飞长,令人压不住,止不了。
“你安生的躺一会。”昌平侯见两人大有争执起来的意思,先是走过去安抚了一下大太太,然后才对着芙香问道,“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事已至此,大太太眼下如何能安生,她挣扎着坐起了身,楚楚可怜的一把拉住昌平侯的手动情的说道,“侯爷,这小妮子定是知道了我反对她和怀哥儿的事情,便是想着法子的对付我。可怜我一个内宅妇人,也不知这小妮子是从哪里听来的那些闲言碎语,竟堪堪的挖出十几年前的事儿想让我侯府蒙羞。”
芙香见状,冷笑一声,“大太太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力还是亦如当年一般深厚的很啊。”
而昌平侯也觉得大太太此时无论说的话还是出手的举动都有失得体。且不说现在还有芙香这个外人在场,就凭面对的是两个小辈,大太太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的没了分寸。
想到这里,昌平侯心里一烦躁,愤然的抽回了手臂,正色说道,“你且坐好,在儿子和客人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说完,他快步走到临窗的炕上坐下后手指了指芙香道,“你今儿个想着法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说吧,到底所谓何事。”他不是老糊涂,明面上的事情还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
“这样啊,那要从哪里说起呢?”芙香眼角带笑的扫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大太太,佯装为难的说道,“想着当初和姨娘生活在一起的日子还是挺难的,姨娘性子柔弱,祖家又将她拒之门外,可偏偏她还舍不得儿子,所以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带着我回了晁新。当然,这些都是姨娘后来同我说的,十八年前的我和世子爷一样还是个襁褓里不足月的婴孩呢,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这一番话,看似杂乱无序,但实则字字暗藏玄机。
大太太听完,刚被强制压下去的惊恐不安又“唰”的一下全冲回了脑子里。她猛的站了起身,摇摇晃晃的指着芙香怒吼到,“你胡说!什么姨娘,什么儿子,你这个贱蹄子,别在这里胡言乱语脏了侯府的地界。你给我滚出去!”
“滚?”芙香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踱步走到大太太的面前,凛然的打量着她道,“当年您也是这样和宛姨娘说的吧,母亲!”
“你、你叫她什么?”这下,连昌平侯叶德盛也惊住了,他下意识的将视线在芙香和大太太之间来回的打着转,忽然发现,这两个人眉宇间的神情竟真的有几分相像!
而一直退在角落的叶书怀在听到芙香方才那番话语的时候,油然而生了一股焦躁急切的情绪。原来芙香竟和自己是一般大的,但她说的那个宛姨娘自己真是从未听闻府中有人提及过。还有那个姨娘的儿子…儿子!这两个字眼突然如凿刻一般敲入了叶书怀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是他之前忽略了的,又有什么是芙香还没有说出口的。他似乎抓住了其中最重要的线索,可那线索偏偏一闪而过,淫灭不见了。
“母亲。”芙香当着昌平侯的面,又唤了一次瞪着怒眼的大太太,然后她又笑着对昌平侯说道,“或者,我也该喊侯爷一声父亲。”
昌平侯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也坐不住了,“你究竟是何人?”
“侯爷可曾还记得,十八年前,先夫人早逝,四姨娘和五姨娘同时怀了身孕。可是后来,四姨娘生下了长子,被侯爷抬成了继室,而五姨娘却因为和家丁通奸被捉,被侯爷和大太太一并赶出了侯府,连带她襁褓中的女婴也未能幸免。”
“你…”昌平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豆蔻年华的芙香,不明白为何十八年前的事情对她一个小辈来说,竟仿佛是她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了如指掌。
“当年的四姨娘就是大太太,五姨娘就是宛碧罗宛姨娘。”芙香无视了昌平侯的惊讶,避过了他犀利的眼神径直走到大太太的跟前,盯着她的眼睛又说道,“好一招红杏出墙的计策,大太太为了能板上钉钉的治宛姨娘的罪,想必也是费了多番周折的吧。”
“你胡说!”大太太看着面前的芙香,突然反应了过来,尖叫着伸出了双手想掐住她的脖子,“是你,是你!竟然是你!你没死,她也没死!”
可是一直在她身边的言歌还是快大太太一步的先抓住了她的双手。
“是我。”芙香笑的如盛开的修罗花一般,嗜血妖娆,却冷如冰霜,“你是怎么都想不到的,当初你苦苦相逼不惜买凶杀人,可是姨娘命大,带着我逃出升天,还堂而皇之的活在了你的眼皮子底下。你想得到吗,母亲!”
大太太闻言,“砰”的一下如断了线的偶人一般跌坐在了软榻之上。屋子里瞬间一片静谧,连浅浅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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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惊天秘闻,利欲熏心(下)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六十六章 惊天秘闻,利欲熏心(下)“你,到底是…”隔了好久,昌平侯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没有听到芙香亲口承认,他还是心存了侥幸。
“我以为我和母亲至少有些相似呢,原来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芙香顾左右而言他,口吻中带着浓浓的惋惜。
可是,这话已经很明显了。
昌平侯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面对十八年前亲手遗弃的婴孩,他还能镇定自若的摇头道,“你和碧罗不像。”
“侯爷,我说的母亲指的是大太太,可不是宛姨娘啊。”芙香却没有这份好心让他能继续如此淡然的镇定下去。
“你说什么?”果然,昌平侯震惊了。她不是宛碧罗当年和马房小厮的孽种吗,怎么生母成了大太太?
“啊,我忘记了,当初也正是因为侯爷的一句话,才让母亲与我骨肉分离的呢。”芙香说着,扫了一眼面色全白的叶书怀后笑道,“侯爷当年酒后戏言,母凭子贵,谁能生出儿子,谁就是您的继室。侯爷可还记得?”
“我…”虽然那时候喝了酒,但到不至于醉的不省人事。这句话,昌平侯自然是记得的,不但记得,还身体力行了!
“所以,即便是温婉如水的宛姨娘听了这话也动了心思,更何况是处处要强看中名利的母亲呢。”一屋子总共就五个人,其中三个被她的话怔的愣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芙香爱极了这个场面,她忍了两世的苦楚,如今终于能好好的宣泄一番了。“只可惜,怀孕在人,男女在天。谁能提前预测自己肚子里的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母亲,您说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被芙香这样缓缓的吊着胃口,谁知最先忍不住怒吼的竟然是一直默默无闻的叶书怀。“所以你想说,母亲看不得宛姨娘同自己争,设计将姨娘和你赶出了侯府吗?”
“世子爷,你错了,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因为…”芙香哀怜的看着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叶书怀,突然一阵惋惜,随调转了头指着大太太道,“因为母亲你当年生下了我,而宛姨娘生下的却是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