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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还是维持现状,如果陌颜真遇到什么麻烦,他再想办法解决也不迟…
V131章 谁也不能让我放弃她!
京城西郊一处偏僻的山野,坐落着一个庄园,黑瓦白墙,飞檐画栋,院内新移植来许多玫瑰花,茂密地拥簇在院落之中,虽然是寒冬时节,花叶凋零,却仍然带着盎然的生机,为这座庄园平添一抹亮色。
从外表看,整座庄园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寻常的富贵人家所建的别院,并无异常。
但进入到庄园最深处的那间房间,却会惊讶地发现,这间房间得墙壁全部是用最坚硬的花岗岩所砌,而且由房间大小推断,这些花岗岩厚达数尺,将这个并不大的空间密密地封了起来,封闭,厚实,严密,只有左上角留了一个小小的通风口。
夜色昏暗,房间又密闭,暗沉沉的一片,隐约看到一道身影静静立在墙边。
“嚓——”
一声轻响,火光乍现,引燃了旁边的油灯,颤巍巍亮起的灯火,将房间慢慢照亮。油灯旁一名身着黑衣,面戴玄铁面具的中年男子望向屋内,神色担忧:“少主。”
“嗯。”冥焰应了一声,没有说话,缓缓伸手,抚摸着面前的墙壁。
昏暗的烛火下,之间墙壁上赫然有着无数道纵横交错的剑痕,每一道都极深,有的甚至快要刺穿墙壁,可见留下这些痕迹的力道有多么恐怖。
祁伯只是看了一眼,便将目光别开,心中暗自担忧。
“你在害怕。”冥焰忽然开口,“怕我?”
即便他不曾看向祁伯,却仍然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恐惧,警惕。
冥焰的声音低沉平静,没有丝毫的癫狂和愤怒,但祁伯却禁不住身体微微一颤,宽大的袍袖下,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这间密室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牢笼,每当少主情绪即将失控时,便会前来此处,将自己关起来,以免失控时神志不清,酿成大错。这些厚厚的花岗岩上的痕迹,全都是少主所留,每次看到都让他心惊胆战。
坚硬的花岗岩尚且如此,若是这些力道落在人的身上,又会如何?
但无论如何,这样一个地方都不会让少主觉得愉快,平日里少主也从不来此,宁可孤身徘徊在山野密林之中。
但最近,少主来这间密室的次数越来越多,将自己关在里面的次数也越来越长,这不得不让祁伯忧心忡忡,会将自己关在这间密室,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少主失控了。而这种情形发生得越来越频繁,失控时间越来越长,那岂不是意味着少主的情形越来越糟糕了?
想到这些,他又怎能不害怕?
不必回头看,单从空气中那小小的气流变化,冥焰便能够在心中描绘出祁伯此刻的模样,唇角溢出了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说话,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拂过一道剑痕。
“你,想说什么?”冥焰淡淡道。
他知道,祁伯并非刚刚到他的身边,而是在他送陌颜回苏府时,他便跟随在他的身后,一直跟到了此处。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就连祁伯都不愿意靠近他。
祁伯犹豫许久,才慢慢地道:“少主,我看到你和苏三小姐…”
“嗯。”冥焰简单地应道。
心中的猜想被印证,祁伯只觉得百感交集,一时间几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才犹豫地道:“但是,苏三小姐是南陵王世子的意中人,三天前,苏三小姐遇到刺客,还是南陵王世子舍身相救…眼下,冥域不宜与南陵王府对上,更加不宜与南陵王世子对上。少主,天下女子千万,何必非要——”
冥焰骤然回首,双眸如电般地看向祁伯。
被那如有实质的目光扫过,祁伯只觉得仿佛备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冥焰就那样看着他,血红色的眼眸中翻腾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但渐渐地,那些情绪逐渐平静了下去,他的目光也渐渐变冷,最后恢复了一贯的冷酷无情,转过头去,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墙壁。
“祁伯,还记得这件石室为何而建吗?”冥焰开口道,声音依然平静,却比先前更冷了几分。
这件石室,是特意为他而建。
他和别人不一样,很多很多地方都不一样,就连修习的武功都不同。
那是全天下,只有他才能够修炼的武功,就连他的师傅都不会。而这套武功却又异常强大,因此,在他才九岁的时候,他的师傅便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却偏偏被那些记忆折磨,无法挣脱,时不时会失控,届时会做出什么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之前他失控时,师傅能够压制住他。
当师傅无法压制他时,便建造了这间密室,用最坚硬的花岗岩,密密实实地堆起了整整三层,建成了天底下最坚硬最牢固的石室。
每当他即将失控时,便会进入这间密室。
他不喜欢此处,因为这封闭压抑的石室,与记忆中那间目睹惨剧的密室太过相似,每次置身此地,都会让那些记忆越发深刻,身临其境的感觉越发清晰,会让他深深觉得,他从未离开过那件密室,从未离开过那件惨剧,会…让他更加分不清楚幻境与现实,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经历那场惨剧。
但是,这是最结实严密的房间,即便是失控的他,也无法摧毁逃脱。
而在这间空旷的密室中,他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所以,他关在这里面,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
那些在这间密室的日日夜夜,是无数真实而残酷的噩梦,他有举世无双的武功,超绝的剑法,却都斩不断那些血腥的记忆,那些幻想中的仇人,杀不死,斩不绝,一拨又一拨地出现,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眼前上演那一幕,虐杀,折辱,恣笑…
有时候他知道那些只是记忆,但更多的时候,他分不清楚幻觉和现实。
那时候的他,多希望有人能够拉他一把,帮他认清楚现实,将他带离那些血腥的记忆!
但是,谁都知道,这件密室里关的,是一个只知道屠杀的怪物,谁敢靠近?就连他的师傅,也不敢靠近,任由他在密室中苦苦挣扎,徒劳地砍杀这脑海中那些清晰无比的记忆,直至昏厥。
只有一次。
那一次,他虽然昏厥过去,却还迷迷糊糊地残留一点意识,隐约感觉有人走进密室,将昏厥的他抱了起来,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用充满痛惜怜爱的语气喃喃道:“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到底还要受多少的苦…”
那一个拥抱,那双抚摸着他头发的手,那些破碎的话语,宛如一道暖流,缓缓地流入他的意识之中。
随即,他心中一宽,便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但是他记得那个人的声音,记得那个人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的感觉,记得残存的意识中,那人恍恍惚惚的玄铁面具…是祁伯!
所以,对他来说,祁伯是不同的。他是真的怜爱着他,疼惜着他的。
可就连这个人,看向他的眼神也带着深深的恐惧。
这让他感到痛苦,但他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会失控,所以祁伯害怕是理所当然,只要他能够控制好,只要他不再伤人,终有一日,祁伯那些恐惧会消失。所以,他努力地控制着,努力地对祁伯好,竭尽全力地去做祁伯想要让他做的事情,竭尽全力地不让自己伤害到他…
可是,就算他竭尽全力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就算他屡次救过他的性命,就算他从来都没有伤害到他——
祁伯,依然恐惧他。
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恐惧中还带了厌恶。
“我曾经以为,祁伯你是真心疼爱我的,就算你会恐惧我,就算你会厌恶我…”冥焰声音中带着些许惆怅,但却淡得几乎察觉不到,“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不是。”
早在很久之前,他心中便隐隐有了这样的认知,却始终不愿意承认,唯独在理智失控的边缘,会被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这种念头摧毁最后的理智。
但现在,当他真正说出这句话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平静。
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话,祁伯的身体难以自制地如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颤抖着,心猛地颤抖起来,似乎在恐惧着什么,似乎隐隐觉得,有些很珍贵的东西,正在慢慢失去:“少主你说什么呢?你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把你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地看待,我怎么会不疼你?”
“你所疼爱的人,不是我!”冥焰肯定地道,随即又轻笑道,“不过无所谓,我不在乎了!”
那次意识模糊时,祁伯的那个拥抱,那些抚摸,那些痛惜的话语,曾经是他得到的唯一的温暖,所以他死死地抓住。但现在不同了,他有陌颜。
就算祁伯疼爱的人不是他又如何?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怕他,厌恶他,又如何?
他有陌颜!
所以,他不在乎了。
“陌颜若是对我无意,我绝不强求。”对他来说,能有一个人靠近他,不怕他,能够跟他好好地说话,会对他笑,便已经是他曾经奢望过最好的了。但是,陌颜所给他的,远比这些要多得多,要好得多。这对他来说,已经太足够了。
就像那只被驯服的小狐狸,从来都不奢望小王子会为了它放弃回到星星上,放弃他深爱的那朵玫瑰花一样。
它只要有麦田的颜色就够了。
而他,只要知道,这天底下有这样一个人,曾经这样真诚地对他好过,就足够了。
“但是,若是陌颜心中悦我,那我绝对不会放手!”冥焰看向祁伯,血红色的眼眸之中犹如火焰燃烧,艳丽非凡,“除了陌颜,谁也不能够让我放弃她,谁,都,不,行!萧夜华?更加不行!”
听到冥焰竟然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祁伯从内心最深处升起了一股战栗:“少…少主?你…还好吧?”
冥焰看着他,嘴角甚至浮起了一抹浅笑:“祁伯,我很好。不好的那个人,不是我!”
宛如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祁伯一时间几乎连站立都无法站稳。
少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知道些什么?还有,为什么说出那个禁忌般的名字,少主却如此平静?这怎么可能?或者说,那种平静只是假相,其实少主已经又在疯狂的边缘?又或者,已经处在疯狂之中…
那个人曾经说过,随着少主年龄的增长,武功的增强,在没有人能够压制的情况下,少主的失控会越来越严重,失控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终有一日会完全失去理智,彻底陷入癫狂之中,甚至更加糟糕,更加扭曲——
原本少主的清醒和失控泾渭分明,但随着情形的严重,会渐渐让人无法分辨他是清醒抑或失控,甚至,连杀戮和疯狂都会变成扭曲的平静…
如果有那一日…如果有那一日…
祁伯浑身战栗着,宽大袍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得关节处微微发白。
※※※
连日来的劳累,使得苏陌颜身心都十分疲惫,回到紫藤斋后,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睡,便一直到次日下午,她才迷迷糊糊地醒来。连日颠倒混乱的作息,使得她即使沉沉地睡了一觉,仍然有些精神不济。揉了揉有些闷疼的太阳穴,苏陌颜睁眼望去,见染画正轻手轻脚地在旁边伺候着,似乎唯恐惊醒了她的沉睡。
“染画,娘的情况如何?”苏陌颜问道。
虽然知道只要熬过那三天,赵氏的情况基本就算稳定了,但她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染画这才察觉到苏陌颜醒来,欢欣无限地道:“小姐,夫人醒了!”
醒了?娘醒来了?苏陌颜精神一震,急忙起身,“快帮我梳洗一番,我要去松林堂见娘!”
V132章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都给你
寒冬时节,花木凋零,本该十分凄凉冷寂。
但松林堂中,却丝毫也感觉不到寒冬的凛冽,相反,绣着精致花纹的棉帘下不时透出如盛春般的暖意。
来来往往的仆婢皆屏息凝气,安静异常,但眼眸神情中透漏出的气息,却将十二分的春意融在了这座院落之中。
夫人如今生下苏府唯一的子嗣,将来整座苏府都要落在这位嫡长子身上,谁不赶紧讨好逢迎,以图将来能有个好前程?
没看到连老爷都不忌讳产房血腥,在夫人床前守了一夜,直到夫人苏醒吗?
不等丫鬟为她打帘,苏陌颜掀起棉帘,快步走入内室,欣喜地道:“娘,你醒了?”
赵氏半倚半靠在石青色的迎枕上,脸色苍白虚弱,精神却很好,看向身侧襁褓中小小婴孩的眼睛明亮得几乎要闪烁出光来,秀丽温婉的容颜越发显得柔弱动人。
闻声,她抬起头来,笑道:“陌颜。”
“您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应该好好休息,怎么坐起来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陌颜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关切地道。
赵氏虚弱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笑意:“我很好。”说着伸出手,慈爱异常地轻抚上婴孩娇嫩的脸,“快来看看你弟弟慕华,你看他多乖,多可爱啊!”
这个孩儿是她救下来的,因为是早产,又是难产,十分瘦小虚弱。这几天,苏陌颜除了要随时应对赵氏各种病状,还要时不时地照看这个弟弟。因此,对于弟弟的模样,和短短几天的变化,苏陌颜十分清楚。
但闻言,她却还是看向襁褓。
比起刚出生是红彤彤,皱巴巴的丑丑模样,如今婴儿已经张开了些,依稀看得出眉目之中带有赵氏和苏绍谦的影子,将来长大想必也是一位俊秀的郎君。
苏陌颜目光柔和:“弟弟的名字是叫慕华吗?苏慕华,好名字!”
“是啊,这个名字,是我取的。华,荣也,美也,这个孩儿,我要将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他!”苏绍谦在旁边道,声音温柔,愧疚,且蕴含着一丝深深的痛楚,“华儿,华儿…我苦命的孩子…阿兰,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儿…”
华儿,苏慕华。
这是赵氏惨死的嫡长子的名字。他出生的时候,正是赵氏和苏绍谦夫妻感情最好的时候,有了嫡长子的他欣喜若狂,当即取名为苏慕华。而这番“华”的解释,便是当时他所说的话。
经过了这么多年,经过了这么多事,再提起这番话,赵氏想起当初的夫妻恩爱,想到疼爱入骨却惨死的嫡长子,不由得潸然泪下。
苏绍谦急忙为她拭泪:“都是我不好,是我又引得你哭了,你还在坐月子,不能流泪,否则对眼睛不好。”说着,“我原本想要给他另外取个好名字的,但是,看着这个孩儿,我不由地就想起了我们的华儿,想起了从前的事情…都怪我当初鬼迷心窍,好在…好在老天爷还肯给我补偿的机会…往后我们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好好地养大华儿,把所有的好都给他,都给他…”
他哽咽地说着,伸手将赵氏和婴儿一起揽入怀中。
赵氏眼泪落得更加厉害,多年的委屈,对嫡长子的痛惜和思念,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夫妻二人相拥痛哭,加上怀中的小小婴儿,宛如一幅天伦乐图,只是,这幅图中没有她,而且,她似乎也插不进去。
苏陌颜怔怔地看着,不知为何,原本听闻赵氏醒来的欣喜,莫名地便散了一半。
苏绍谦这个人薄凉功利,这是天性,她绝不相信他真如表现出来的这样懊悔心痛,真的对赵氏充满了歉疚补偿之意。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做戏。
那他为什么要这般作态?
苏陌颜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个念头,心中莫名地浮起了一丝不安,以及…痛楚。
之前赵氏掌管苏府内务的种种,母女之间相处得并不算太愉快,甚至有了一丝的裂痕,苏陌颜后来专注于苏府产业,很少回苏府,不能说其中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但这次赵氏难产,生死关头,那些裂痕和不愉快便都抛在了脑后,只想救回赵氏的性命。
如今赵氏救回来了,还有了弟弟,她原本想说,把以前的不愉快统统丢掉,想说以后她们母女要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以后要好好的…
她原本有很多话想要说,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为何,她却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苏陌颜静静地起身,静静地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其他人并没有发现她的离去,唯有苏绍谦悄然地抬眼,瞥了一眼苏陌颜离去的方向,嘴角浮上了一丝浅笑,随即又逝去,转而又摆出一副悲痛却又欢心的模样,和赵氏小声说着苏慕华有多乖巧,眼睛像赵氏,嘴巴像他,又有哪里与从前的嫡长子如何想象…
半是悲痛半是欢喜的赵氏,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到苏陌颜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离开。
陪伴了赵氏许久,苏绍谦才以要处理产业的事情为由离开。赵氏不由得又将目光凝聚在那个小小的婴孩身上,虽然在病弱之中,却还是忍不住将婴儿抱起来,将脸轻轻地贴在他的脸上。
娇嫩如花瓣般的婴儿肌肤轻轻碰到它的脸,温暖柔软,仿佛一股暖流直灌入她的心底,似乎连她的心都要被这个小小孩儿融化了。
这是她的孩儿,是她期盼已久的麟儿,更是…她夭折惨死的嫡长子回来找她了,赵氏如此深信着,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柔情。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许妈妈喜气洋洋地道,“夫人如今不但有了麟儿,还是苏府唯一的子嗣。就连老爷,都因为小少爷回心转意,对夫人如此温柔缱绻。这么些年,夫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后,就剩您和小少爷的好日子了!”
赵氏微微一笑,心中若有所动。
刚才苏绍谦提起了不少他们新婚时甜蜜恩爱的情形,尤其对于夭折的嫡长子,更是说了许多,言辞之中充满了痛楚懊悔之意,倒的确令她颇为意外。没想到过去了那么多年,他居然都还记得那些事情,还记得他们嫡长子的模样,看来那时候他的确将他们母子放在了心上。
或许正如他所说,当年他也是为了苏府…
虽然这些年所受的苦楚历历在目,赵氏不可能完全放下,但心中的怨怼之意,终究还是散了不少。
无论如何,往后他们还是夫妻,而且她的华儿更是苏府唯一的子嗣,如果苏绍谦当真能够悔改,从今后一心一意地对待他们母子,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闯过生死难关,又喜获麟儿,赵氏心中满是柔软,连带着对苏绍谦也有些不少宽容之意。
“但愿如此。”赵氏笑着,轻轻地摇着怀中的婴儿,满脸慈爱。
许妈妈眨了眨眼,心中有了底,刚才她说的是“您和小少爷的好日子”,可没带着三小姐,夫人并未反驳,至少能够说明,如今夫人眼里心里只有小少爷。这么一来,想要离间夫人和三小姐的关系,就更加容易了。
“这次夫人难产,多亏老爷请来了天一药铺的韩大夫,这才将夫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又没日没夜地守着夫人,可见对夫人的情意!”许妈妈小心翼翼地道,“不过,奴婢倒是听说,如今府中居然有人说是三小姐救了夫人和小少爷,您说这事儿可笑不可笑?”
薄暮在旁边听着,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儿。
别人不说,她是亲眼目睹了三小姐救夫人的整个过程!
“哪里可笑了?夫人和小少爷是三小姐亲手所救,我亲眼所见,当时在产房里的人是我,可不是苏妈妈您!”薄暮反驳道。
许妈妈瞪了薄暮一眼道:“你这可不是胡说八道?韩大夫师承赵神医,才能有这起死回生的本事,三小姐闺阁弱女,既不懂得接生之事,也不懂医术,哪里能够救得了夫人?”
“我亲眼所见,小姐她——”回想起三小姐当时的所作所为,薄暮一时间又被震撼住,只觉得那样的事情说出来只怕会被人当做是鬼魅邪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只道:“是我亲眼所见。”
见她说不出所以然来,许妈妈更为得意:“看,你也说不出所以然吧?”
赵氏微微一怔,当时她已经陷入昏迷,脑海里迷迷糊糊的一片,倒并不记得到底谁救了她。不过,天一药铺的韩大夫她是听过的,陌颜脸受伤,最初请的便是他,当时是能够就得回陌颜的容颜,后来听说他又拜入了神医赵天一的门下,想必医术精湛,才能够这种起死回生的本事。
至于陌颜…
她似乎也是懂得一些医术的,所以当初才能救回张婕妤。不过据她所说,她的医术是跟着一本医书胡乱学的一些针灸之术,才会误打误撞地救回了张婕妤,而且,那本医书后来还被苏绍谦卖掉…她难产的情形有多危机,她自己最清楚,陌颜怎么可能救得了她?
想必是府中的下人瞎传。
“算了,以后这些话不要再提起了,万一传扬出去,别人真以为陌颜有这等本事,求上门来,反而是麻烦!”赵氏喝令道。
如果这些话传到府外,别人信以为真,真请陌颜过去,救人关头,才发现陌颜没这本事,只是虚传的,到时候耽误了救治产妇和婴儿,对陌颜的名声必然大有损害。
薄暮瞠目,人的的确确是三小姐救的,怎么连夫人都不信呢?
她拙于言辞,不善辩解,只能将不满的目光投向许妈妈,一定是许妈妈在中间捣乱,才会让夫人这样认为。如果任由苏妈妈这样折腾下去,三小姐只怕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