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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星君向前走了一步:
“我虽将你封印,却留了天地山河图给你,有山河图在,你便不会有事,到现在——你我终于能重新在一起。”
“我算过了,若当日不将你封印,你必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你我之间便再无未来。可若是等一等,我的劫数会过,而你也会在未来某一日归来。”
他神情笃定而真诚,烬婆婆面上隐有动容。
一个男人,在此候了千年万年,只为等一个重新在一块的机会,足以让人心软。
而与这万万年比起来,那昙花一现的露水情缘,便好像真的不值一提。
“当……真?”
烬婆婆问。
“自然是真。”
“你看,我早在玄苍界为你备下了能用之物,养魂木、美人殿,再是这具石棺,你若在这石棺里夺舍,便能与身体彻底融合,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而且,不论何种手段,都测验不出。”
“湄儿,我封你之时,也不知再见之期,竟然这般久,久到我老了,头发也白了。”
烬婆婆伸出手,纤细白皙的手指穿过水帘幕,准确无误地落到那张脸上。
“老了。”
她缓缓拂过那张脸。
紫薇按住她:
“湄儿,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么?”
郑菀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升起一股诡异的违和感。
以烬婆婆那宁折不弯的性子,怎会被人说两句便轻易选择原谅,莫非当真是……
情深难解?
就在她的诧异中,面前的场景突然发生了变化。
“湄儿,你——”
一声爆喝过后,紫薇星君的身体像是被剧烈灼烧一般,开始发生急遽的变化,忽大忽小,忽长忽短,从人形变成了被火焰灼烧的光影。
原来,竟是是一段光魄。
光魄是从人的魂识中抽取一截,以秘法炼制,当主人不便时,便以它代替——
它比傀儡更强,拥有本人十分之一的能耐,唯一的致命点是,它怕火。
光魄一旦损毁,将会使光魄的主人实力大损,短时间内进入虚弱状态。
而此时烬婆婆掌心跳跃着的,便是她的玄冰焰。
“放手!”
紫薇声音不复温柔。
“不放。”
烬婆婆哈哈大笑,她笑时和郑菀不大一样,有些邪,有些癫。
“紫微,你事事料得准,却唯独料不准一事,人心。”
“你疯了?!再不放手,连你也要被这火炼化了。”
还未夺舍,便擅自催动玄冰焰,玄冰焰可是不分敌我。
“怎么,你怕了?可我却等这一日,等了很久很久了……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我每天每夜都在想着,将来的某一日,必要啃你肉、啖你血!你以为,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我还会信?”
“我爱你,湄儿。封印了你后,世间女子于我,都成了红粉骷髅。”
“呸!你以为我会信?……假的,都是假的。什么爱、什么欢喜,从你苦心孤诣地接近我开始,都是假的。我撞破你的好事,你怕我不再庇你,便干脆封住我,抽我气运,好让你紫气缠身,度过大劫……”
光魄被烧得“滋滋”作响,除此之外,再无声响。
它成了一团沉默的光影。
“……可惜,今日在此地的,不是你的真身,不过一截光魄……”
“可惜,可惜……”
烬婆婆声音低了下去,郑菀趁势夺回了自己的肉身。
才感觉到脚踏实地,便听烬婆婆在耳边轻声道:
“丫头,婆婆不是说,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么?这便是秘密……”
“婆婆我原本就不安好心,看上了你的身体,让你学《莫虚经》,淬炼元根,全部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夺舍这一日……”
郑菀没吭声。
“……其实大日仙宗里没有《莫虚经》下半卷,消息是假的。不过,等婆婆被炼化了,你便会了……”
“婆婆……”
郑菀五味陈杂。
她翻手想将玄冰焰熄了,可手行到半途,又停住了,只愣愣地看着前方灼灼燃烧的火焰。
“很好,你未行那妇人之事,很好,很好。”
烬婆婆欣慰地笑了,“你比婆婆我强。”
“若当日被封印之时,我但凡舍得一些,便不会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一呆呆上许多年。你们这些断命之人,个个都有当舍则舍的决断……要知道,方才你若停下,放过婆婆我、放过这光魄,今日便是你和你情郎的死期了。”
“还哭?哭什么哭?”
烬婆婆骂她,“你一边烧我,一边假惺惺地掉眼泪,有意思?”
郑菀摇头:
“婆婆,我忍不住,菀菀忍不住。”
这几年,日日夜夜的陪伴,不是假的啊。
感情也不是假的啊。
恐惧、悲伤,纠结、痛苦,全都化成泪,一滴滴溅到了地上。
“你以为这石棺只是石棺?紫薇这人,智计迭出,布局万年,难道只为了一点儿早被他抛弃的儿女情长?他是为了你那情郎!若得你那情郎气运相续,他恐怕能再活个万万年!”
“崔……望?”
郑菀一下子想到了梦里被血染就的崔望。
他躺在石棺里。
所以紫薇星君封印婆婆,其实是为了抽取她的气运?
“明白了?傻姑娘,你……就是引你情郎的诱饵啊。”
烬婆婆死死地拽住光团不放,她嘴角咧了开来,“不过,婆婆我替你损了这人一半元气,剩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郑菀泪眼模糊地看着那两团胶着的光影,渐渐被冰蓝色火焰烧成无数个光点,如萤火虫般四散开来。
华丽的,梦幻的,美得像一场梦。
无比残酷的梦。
“……心如死灰,为烬……”
“……婆婆多活了几年,出来见识了这花花世界,也不虚了……”
“……丫头,莫哭了……”
郑菀却忍不住。
婆婆这一生,太苦太苦了。
所遇非人,魂魄离体,被封在那暗无天日的须臾之地,最后半疯半魔,明明想养着她做壳子,最后关头却又放弃了。
她曾经,也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啊。
“婆婆,那人说的没错,你……就是心软。”
一部分光点排着队,往她身体里钻,熟悉的、温暖的,融入她的身体,点亮她的灵台。
郑菀只觉得魂识内似是多了什么东西。
一卷……耀耀闪着金光的册子。
她用魂识碰了碰,那册子上方便出现了三个大字:莫虚经。
没有上册,没有下册,是完完整整的莫虚经。
她再碰了碰,《莫虚经》散开,化作无数光点,在魂海遨游一圈,又合成了一卷。
郑菀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便像是烬婆婆……将所有的体悟,都汇在了这部册子里。
看着这卷册子,郑菀的泪渐渐止了。
斯人已逝,还是眼前事更重要。她脚一踹,方才还动弹不得的石棺盖被她猛地踹开了一半。
她撑着石棺两边往外一跃,轻轻巧巧便跃到了石棺外。
但见棺外的石阶上,站了一人。
黑袍猎猎,穿堂风吹过他的袍摆,露出金色的滚边,也掀落了他的帽子。
乌发披垂,眉目艳丽得像用妆笔描过,狭长的眼睛微睐,看着她,便是一笑:
“又见面了,好巧。”
“不太巧。”
郑菀看向大殿,魂识内,影影幢幢的人头让她感觉不大妙。
而眼前的七杀,身上的气息与从前完全不同了。
像一座凝实的巍峨的大山矗立在她面前,若说从前,她还能靠自己逃出生天,可此时,却绝无胜算。
“你把傀身都吸收了?”
“恩。”七杀点头,眉目温柔,似藏着数不尽的深情,“其实,我真的不太想杀你。”
163、天星球
“不,不对!”
老祖宗看着前边, “小望望, 你有没有觉得, 这里边怪怪的么?”
宫殿内, 危机重重。
从一进门开始,便是接连几重大阵,好不容易闯出大阵, 又对上一群万年沙囖兽,闯过沙囖兽群,才到度厄桥索。
度厄桥索, 说是桥索,实际是一座环石拱桥,九曲十八弯,每一弯,都是一座迷宫——
而到达度厄桥索,也才确定, 此地确实是大日仙府。
传说中大日仙府内有度厄桥索,上古仙门为磨炼门下弟子,特设十八重迷宫,唯有闯过十八重迷宫, 才能到达大日仙府真正的府殿。
此时,崔望便踏在这府殿之上。
一身白袍血渍斑斑,鸿羽流光剑像是受了磋磨,不再如从前那般璀璨, 唯有那张冷淡的脸,依然是风轻云淡,好似方才的九死一生,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是有些怪。”
历经万万年,大殿依然看去煊赫精致,丝毫没有被岁月摧残的痕迹。
拱门、石阶、壁画,甚至大殿中央被四根石臂托起的圆球,也都亮丽如新。
崔望走到了圆球前。
圆球不过成人拳掌大小,通体琉璃色,肉眼看去,还能看到圆球内部一点点银色的液体。
“天星砂?!”
老祖宗沉吟了会,“以前那些个厉害的仙府都会在大殿中央放个球,叫什么‘天星球’,说是谁能得这破球的认主,就能掌握整个仙府——”
“他们管这叫传承。”
“如此。”
崔望抬起手。
“暧暧暧,你干什么呢,放下,放下!说不定有陷阱!那些个老不死的最爱搞鬼了,等等!等等!——”
崔望将手掌搭到球上。
老祖宗见阻之不及,只能悻悻地嘟囔:
”随你,随你,反正你从来不听我的。”
崔望手心才与天星球接触,大殿内便被一道强光笼罩,眼睛都睁不开——
倏忽间,人消失了。
“暧,暧,暧,人呢?!人呢?!”
老祖宗发现,自己居然被丢出来了。
重孙孙不见了。
而他,一个魂体,居然被强迫“蹲”在天星球上,脚下像是有强力的吸附石,将他吸附在球上。
老祖宗蹬蹬腿——
蹬不动。
“喂,喂,人呢?!怎么回事?!”
叫唤了半天,也不见人。
大殿内空荡荡的,只有偶尔吹过的风,掀动一旁的晶帘。
……不愧是上古仙门。
居然有将寄魂与正主分开的能耐。
而那边的崔望,发觉自己到了一处极为奇特的地方。
天空一片血红。
远处是血色迷雾,整个天地都被这浓厚的血雾盖住,唯有他周身一块是亮堂的。
落脚点,是一个圆心。
围绕着身体有五面池子,分别呈金色、青色、蓝色、红色、黄色。
而脚下的圆心,也不是真的圆,而是两条首尾相衔的阴阳鱼。
阴阳鱼旋转个不停,耳边没了老祖宗吵吵嚷嚷的声音,显得格外安静。
崔望将目光落到了五色池子上,若五色代表五行,那落脚点,便是阴阳眼——
阴阳五行,万物生发。
道生一,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归五行。
他盘膝坐于阴阳眼,只觉眼前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天地陷入混沌,清气升,浊气沉,五色华光点染,山川、河流、大地……
人。
不知过了多久,崔望睁开了眼睛,眼中隐有风雷云动、星辰翻涌,半晌才歇了去。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面前的五色池子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了胸前一颗五色明珠。
崔望抬手一抓,五色明珠“蓬地”散开,无数奥义化作摧残的流光,化入他的丹田。
体内元力在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浩海般的元力在头顶天灵盖汇聚,眼看便要突破——
崔望闷哼一声,生生压了下来。
势不可挡的突破被不人道地强硬打断,反噬之力化作汹汹之气,直接往崔望丹田突,直激得他吐了口血。
崔望不在意地揩了揩嘴角,心中恍有不对,抬目往四周看去,浓重惨淡的血雾依然如故。
心念微动,人已经重新出现在了大殿。
老祖宗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地蹲在天星球上,一见他,一双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重孙孙,你拿到传承了?”
崔望摇摇头,又点点头:
“有点怪。”
他手一招,老祖宗双腿一蹦跶,直接跳到了他掌心里,又一蹦跶,以一种绝不雅观的青蛙跳姿势,跃入了崔望魂识海。
一进去,便忍不住“嗷呜”了一声:
“重孙孙,重孙孙,你这是要突破了罢?不,不对,五行色义,方才那传承……悟道?”
“天地生五行,”他怪叫了一声,“规则之力?你居然拿到了形意球?”
掌握规则之力的大能之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悟性差一些的,摸个外围边儿,算下等。悟性稍好些的,摸个基本盘,算中等。而悟性绝佳的,已经可以触到规则的深层次含义,在这等人手中,规则之力已经能化为己用,算上等。
可掌握五行形意球的,却不算在这三类里。
它是绝类,是超阶,自玄苍界创界以来,出现,可没超过一个手掌——
这些能悟出五行形意球的,无一不是超凡脱圣之辈。
现下,崔望悟出了五行形意球,以区区妙法境——
怎不叫老祖宗惊讶地裤裆都快掉了?
“不对,悟出形意球,起码能突破到无相境中期,你没突破——压制修为?”
“为什么?”
“劫雷会毁了这一方天地。”崔望淡淡道,“何况,我是要转道重修的。”
“乌鸡鲅鱼,管什么转道重修?!”
老祖宗暴跳如雷。
“你悟出了五行形意球,吞了上回拔树时的榈心果,直接突破、顺势转道,一切水到渠成,哪里需要多费功夫?多来之不易的机会,你就这么浪费了!”
若此次抓住机会,夯实基础、转道重修,也不过徒费些时间,说不得,修为直接蹿到与现在平齐、运气再好些,冲到无相境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
悟道五行形意球,这等机会,可是千年难遇、可遇而不可求的。
“我等不了。”
崔望顺手一招,将方才无论如何都托拿不动的天星球招入手里,“心焦如焚,一刻不能等。”
老祖宗:……
“所以,为了这什么狗屁倒灶的爱情,你就这么白白浪费机会?”
“老祖宗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老祖宗我也不知道,你这大冰块,这么恋爱脑啊!”
老祖宗急了。
“我不过是知道,有些东西,错过了可以再练,而有些,却是一旦错过,再也无可挽回罢了。”
天星球在他元力注入的一瞬间,整个大殿,连同整个宫殿一下子缩成核桃大小,跳到了他身前。
崔望想了想,放入了储物戒。
“怎么,不放丹田?”
“天星球内有一片血雾,”崔望道,“菀菀说过,不到百分百把握,别随便往身体里放东西。”
“……哦。”
小姐姐说的话是话,要听。
老祖宗说的话,就不是话了,不用听。
老祖宗酸溜溜地想。
崔望继续往天星球里注入元力,渐渐的,整个大日仙宗的情形,都在他眼底。
他看见了一个天樽大修和一直鹳鹳鹰打得热火朝天,看见井宿道君在对着仙宗大阵悟阵……
可转了一圈,唯独没见到郑菀。
崔望蹙了蹙眉,正要挪开手,却发现,整个仙府地底深处,出现了动静。
那里居然有个被挖空的地下……祭台?
石棺、金丝阵,而鹿厌道君、书御道君,常妩道君、甚至师尊等大修,竟全部聚拢在祭台周围,与一队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
妙法境以上修士打起来,动辄翻山倒海,可此际约莫是有所顾忌,他们打得克制而隐忍,所有人都未使出全力,尽量控制着打斗的范围。
崔望看出,他们没人愿意去碰触金丝线。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不稳倒地,一脚踏入了金色凹槽里,可怖的一幕出现了:
那人便像是被褪骨了的鸡一样,血肉瞬间松落,只剩下一副骨架子杵着,而这副骨架子,也在几息内被金色凹槽内的液体,融化成了金色液体,流淌入凹槽内。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些金色液体,似要比从前更闪亮了。
崔望将元力继续往天星球注入,菀菀,她去哪了——
他突然停住了视线。
但见祭台石棺边,一个绯衣女子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黑袍修士,扼住了脖子。
那脖子被男人的一只大手箍着,显得分外纤细而脆弱。
可崔望分明记得,那人头上的蝴蝶簪,还是他临出门前亲手替她簪上的。
蝴蝶簪在挣扎过程中落了下来,乌发披散,露出小半张脸,那脸被箍得赤红,一双泪盈盈的眼睛向他看来——
“菀菀。”
崔望心随念动,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164、做嫁衣
郑菀也没想到,七杀会突然出手。
她才和他在石棺边对峙, 便察觉到从之前的密道里一窝蜂走出许多人。
天鹤道君、常妩道君、明光道君、澄心大师等人联袂而来, 鹿厌道君、书御道君也夹杂其内, 他们出现的同时, 一群黑衣人,也如潮水一般涌现。
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来, 仿佛本来就藏在那儿。
郑菀发觉,这些黑衣人出手,都带了些跟西余罅隙那儿一样的“邪气”。
……是邪修?
大修士们也都看到了她。
绯色衣裳, 这般娇俏俏的一个芙蓉美人,谁能不记得?只是此时谁也顾不得她,唯有天鹤道君边打边往祭台走:
“小娃娃,你怎么来了?离微带你来的?”
澄心大师眼观鼻,鼻观心,浑似被徒弟求着带她进来的不是他一样。
郑菀正欲张口, 直觉不对,下意识用青空闪往后一退,人直接退到石棺另一侧,原地留下了一具一模一样的身体。
她使造幻诀从未这么利索过, 甚至那具幻影凝实得几乎跟本人一模一样。
郑菀心知,这当是烬婆婆在她丹田内留下的那卷《莫虚经》的功劳,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掩到了一片黑暗里。
黑暗连着幻象,想来能拖一会。
今日发生的这一切, 都未在梦里出现过——也或者,出现了,但被她忽略了。
郑菀只记得,这个梦里,是遮天蔽日的血雾,再出现时,崔望便带着大日仙府归来了。
可此时血雾没出现,大修士们却与邪修们战成一团,邪修们悍不畏死,大修们束手束脚,一时间,竟然也战了个平手。
正想着,周围空气突然陷入迟滞,耳边有万鬼在哭,郑菀心道不好,再要反应,却已经来不及了。
喉间一阵剧痛,她被人卡着脖子从暗处硬生生拖了出来。
“你以为,凭着那具假的不能再假的东西,能骗过本君?”
七杀面孔突然欺近,“天真。”
“唔——”
郑菀掌心燃起玄冰焰,扯着那双牢牢桎梏住她喉咙的双手,试图往外掰开,“放、放手!”
“不、放。”
七杀笑眯眯地道。
“哦,你别白费力气了,在本君的域里,任何手段,都不起作用。”
玄冰焰被他随手拍灭了。
青空闪使不出来。
连冰儿都从郑菀头上跳下来帮忙,可冰蓝色火焰还没到那人面前,便哑火了。
大修士的“域”,相当于在一个空间内再开辟一个属于自己的次空间,在这个次空间内,他几乎无敌——
起码还未掌握规则之力的低阶修士,是无能为力的。
“道君真的想杀我?”
郑菀放柔了声音。
“哈哈哈,尽欢,你真的跟本君很像……可惜你弄错了一件事,本君可不是书远和书晋那傻小子——”
七杀另一只空着的手,缓缓滑过她的脸颊,“不吃你这套。”
“可、可我从道君眼里看出,道、道君并不想杀我……”郑菀让自己笑。
不管如何,笑总比哭好。
“是不想。”
七杀幽幽叹了口气,“本君向来怜香惜玉,可没办法,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他的手,开始一点点收紧。
喉骨被一点点地挤压,郑菀再吸不进一口气,她拽住他的胳膊,大脑开始晕眩。
没想到临了,她的死法居然这般丑,只希望阿耶阿娘不要太过伤心,崔望……
也莫要难过才是。
郑菀慢慢闭上了眼睛。
“啪嗒——”
发上的蝴蝶簪,随着她脖子的后仰一下子落了地,滚到了一边。
剔透的紫簪一下子吸引了七杀的注意力,他愣了愣,掌间的力道不由一松:
“这支蝴蝶簪……你还带着?”
他空着的那只手将地上的蝴蝶簪摄了过来。
大量的气体穿过火辣辣的喉道,重新进入郑菀的身体。
她大喘着气,感觉自己从濒死的状态里重新活了过来。等看到七杀手中的蝴蝶簪,才明白过来,他是把这支蝴蝶簪误认成书晋给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