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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还只能继续,魂识往下沉,指挥着元力拼命一扑,包裹着疯狂逃窜的冰焰往下一落,落到那一截小小的元根上。
郑菀的元根,是一截冰蓝色的茎,水晶琉璃一般。
烬婆婆说过,元根越是纯粹,杂质便越少,仙品元根的话,是通身琉璃色,不似她这等,仔细瞧,还是能在茎上找到一些细小的斑点。
这冰焰一接触元根,便腾地冒起了烟。
郑菀发觉,冒烟的一处,那细小的斑点似乎被灼得淡了些。
她顿时便明白烬婆婆所谓炼化元根是何意了。若天品与仙品是一条线,以这冰焰炼化元根,便是往天品的那一线头奔——
甭管奔多奔少,于她都是有益的。
郑菀疼得人都瑟缩起来,却还不忘用元力裹着玄冰焰开始炼化——
渐渐的,倒也忘了哭,只是元根那每蹿起一捧烟,便疼得一抖。
“忍着。”
崔望声音沉沉。
忍个鬼啊忍。
郑菀拿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努力瞪他,边瞪心里还乱七八糟地想,以后她若是真找道侣,绝不要这么冷冰冰的,她都这么疼了,也不知道抱抱她,只顾着凶她。
“专心。”
“莫在心里骂人。”
“……”
郑菀果真认真地炼化起来。
崔望看了一会,便阖目护法,这一护法便是一夜,待第二日东方既白,郑菀才停了。而在她炼化完毕的一刹那,阵盘“咄”的一声,碎裂开来。
崔望睁开了眼睛。
却见一地金灿灿的暖阳里,少女赤-条-条地站着,她沐着光,轻扬起嘴角,看上去快活极了——只是这快活也未持续一息,便成了泫然欲泣。
她朝他张开双臂:
“崔望,抱抱。”
崔望看着她,只觉得丹田里那只虫儿在一刹那,也化成了水。
“……崔望?”
崔望这才回神,快走几步将她揽入怀里。
郑菀一下子便抽抽噎噎了:
“我疼死了,你还凶我。”
“恩。”
“这个真的很疼很疼很疼的。”
“恩。”
“修道真的很麻烦。”
“恩。”
少女纤细的身体陷入男子宽大的白袍里,崔望俯身一把便将她抱了起来,一截光洁纤细的小腿耷拉了下来,随着步伐若隐若现。
郑菀倚着他,听崔望胸口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一时间房间内极静,静得能听见远处阿万“笃笃笃”欢快的奔跑声。
崔望将郑菀放到了塌上,她像条灵活的游鱼,一下子便钻入了软衾里——露出一双黑亮的犹带依恋的眼睛:“我有点累,崔望,初一的约定,能不能推到明天?”
“……好。”
“那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好不好?”
她小小声地,一只藏于软衾下的手却紧紧攥了他不放。
崔望颔首。
郑菀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想了想,又睁开眼睛。
“何事?”
崔望问她。
“崔望,等你解完蛊,我们俩……”郑菀想,他从昨天开始便对她太好了,说不定,这个要求也能答应,“能不能做好朋友?”
崔望收回了手,连那一丝善意也收回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郑菀心里的另一只鞋子掉了下来。
从昨日开始便兴起的不安,似退潮一般退了下去,她想,这样的冰冷的拒人于千里的崔望,才是她熟悉且安心的崔望。
那个过分和善的少年剑君,才是假象。
她让自己丰沛的眼泪盈了上来,半真半假地嗔怪他:“连明玉都能做你好朋友。”
“她不是。”
郑菀哼地转头,拿背对着他:
“不信,听闻你总照拂于她。”
“她是司意的挚友。”
崔望道。
两人到底处了一阵,郑菀一下子明白崔望的意思,她连忙转过身,惊讶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你认为她是李司意的好朋友,所以总对她另眼相看?”
“没有。”
没有另眼相待?
哦,郑菀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反正明玉不高兴,她就高兴。
她拍拍被子:
“行了啦,我要睡了。”
郑菀闭上了眼睛。
崔望等到她呼吸平缓,才起身离开暖阁。
阁外已是漫漫日头,阿万蹦蹦跳跳地过来:
“真君,可要给真人做些吃食?”
“去备着。”
阿万又蹦蹦跳跳地去了厨房。
“你要去哪儿?”
老祖宗憋得厉害,一放出来便见周围之景在飞速后跃,晃得他好一阵眼花缭乱。
待看到一片偌大的青金竹林,才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里。”
“小望望,你心情不好?”
他这重孙孙,十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闷葫芦,心情一不好便会找一处地方练剑,不挥他个百八十万剑不会停。
不过随着他修为增长,许多地方已经不适宜用来练剑了,唯独这片青金竹林还算坚-挺,也够僻静。
“没。”
“你没心情不好,跑这儿练剑来?”
老祖宗心疼地看着再一次秃了顶的竹子——还没完全长好呢,便又给嚯嚯了。
剑道并不如外人看来那般华丽,从剑气、剑意,到剑意化形,除了悟性外,便是扎实的基本功,所有的剑修在踏入剑道那一刻起,每日都需不断重复练习挑、刺、劈,等基础剑术——
剑卷云,“万变不离其宗”,即使修到万剑朝宗,也还需每日重复这基本功。
只是,老祖宗万万年的剑修看过来,也未见过比自家这重孙孙更轴更勤奋的了。
旁人练一千剑,他便练五千剑。
旁人练一万剑,他便练五万剑。
便是之前在西余山脉历练,旁人要休息,他这重孙孙从不休息,他不累么?自然是累的,可重孙孙从来不会喊累,只会寻求极限突破。
旁人都当他是天才弟子——
当然,他确实是天才弟子,可背后付出的汗水与勤奋,从来只多不少。
“歇一会,歇一会,你之前初一十五,不都不练剑的么?”老祖宗奇道,“是不是小姐姐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
“没有你在这发什么疯?”
“停停停!别练了。”
崔望充耳不闻,直至日暮西垂才罢了手。
衣衫早便一身又一身的汗浸湿,崔望随手施了个除尘诀,去竹林旁的屋子换了一身白袍出来,也不走,就着一张圆桌浅酌。
青金竹林已经一片叶子都没有了,只有光秃秃的枝干嶙峋地立在这片土地上,平添了一层肃杀。
“你不去瞧小姐姐?”
“她在睡。”
“哦……”老祖宗趴在识海里,声音顿时猥琐了起来,“累了。”
“老祖宗。”
“噢噢噢噢,老祖宗不说,老祖宗不说,现在愿意跟老祖宗我说说,你刚才到底生什么闷气?”
崔望沉默良久,才道:
“她问我,能不能解了蛊做朋友。”
“哦,然后呢?”
“解了蛊,自然是桥归桥,路归路。”
“所以,你郁闷什么?”
崔望指了指心口:
“可这虫儿总趁我一个不注意,便在这兴风作浪,害我百爪挠心,一刻不得安宁。”
“……”
“可我近日明明已经很依着它了。”
……哦,这该死的甜美的爱情。
老祖宗翻了个白眼,偷偷骂了句:“傻-逼。”
小傻-逼站了起来:
“她要醒了,我该回去了。”
第65章 闺房乐
郑菀睁开了眼睛。
昏黄的日头穿过纱窗, 落到榻前的案几, 留下一地残影。
屋内没有人,崔望不在,阿万木头腿落地的“笃笃笃”声不断回响在耳边。
她有点口渴, 伸手摸到几上的茶盏就着喝了一口, 水还是温的。
茶盏还回去时, 白色的中衣袖口滑过几上的水渍,郑菀愣了愣, 才发现不知何时, 自己换上了一套男子中衣, 宽宽大大的样式,素白色,对襟一丝不苟地系着。
必是崔望给她套上的。
“你可算醒了。”
烬婆婆道了一句。
“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你都睡了一天了。”
郑菀难得发了会呆,才将魂识沉入丹田查看。
这一看, 不由有些失望, 一夜的煎熬,元根上的细小斑点只少了那么一小指甲盖。
“婆婆, 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
“你运转元力试试。”
郑菀依言坐起,开始运转起《莫虚经》。
这一运转,立时便发觉了不同。
围绕在她身边的冰元力更活泼了, 它们像一支冲锋陷阵的军队, 按照她的指挥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 不过一夜, 之前毫无动静的第二十二、二十三窍竟然都给满了。
她与冰元力之间的联系似乎更紧密了,打个比喻,若说从前是个交情不错的朋友,现在大约还要加个“好”字。
“这便是元根的作用。”
“也就是说……这元根资质,其实是可以提升的?若我将来寻到一大朵活的玄冰焰,将之炼化,元根便会升到仙品?”
“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还挺会做梦。”
烬婆婆嗤的笑了声,“你能得瑞氺之精,打通窍门已是天幸。”
“若要将这天品元根提升到仙品,光一朵玄冰焰哪够?还要一颗通天丹,五株九转还灵草,先不说这通天丹是九阶仙丹,非丹宗炼不出,便是这九转还灵草,生于虚无之地,由虚空兽镇守,即使是还虚境修士进去,也十死无生。”
“……虚无之地?”
郑菀听着这名字耳熟,可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稍一往深里想,一块块的金砖又开始排着队往她识海里砸,砸得她眼冒金星,捧着脑袋发蒙,好一会儿才转过来。
起身下榻,喝了杯茶定了定神,郑菀便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玄苍界的镜子要比凡人界的铜鎏镜清楚得多,能将人照得纤毫毕现。
此时镜中映出了一位年轻女子,雪盛花楹之貌,只是脸容略略有些苍白,反倒显出几分楚楚,郑菀对着镜子一笑,镜中人便也对她一笑。
修道苦归苦、闷归闷,好处也是实打实的。
郑菀美滋滋地想。
“婆婆没骗你吧?”烬婆婆道,“这《莫虚经》,便是将人的底子煅至最好。”
“这是何意?”
郑菀没明白。
“人自生来便有定数,骨相皮相皆已刻好,可《莫虚经》,却能将骨相皮相在这定死刻好的范围内发展至它能发展的极致。”
郑菀懂了:
“也就是说,丹凤眼虽不可能修炼成桃花眼;却能变成最漂亮的丹凤眼。”
“……差不多,”烬婆婆道,“《莫虚经》修至大乘,便是真正的冰雪为神、玉为骨了。”
郑菀对《莫虚经》的兴趣顿时涨至最高,她坐在镜前,开始打理起垂在脑后的三千烦恼丝。
崔望进门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女子素衣黑发,指尖执了象牙梳,一下一下地梳头。
“崔望,你回来了。”
郑菀回过头,眼睛一下子弯成了两弯月牙儿。
“唔。”
崔望颔首,却见她朝他招手,“快来帮我梳头。”
郑菀理直气壮地将梳子往他手里一塞:
“你弄乱的,你梳。”
崔望垂目看着那头黑鸦鸦的长发,浓密丰盈,此时柔顺地披散在脑后,被风一吹,一荡,又一荡。
“不会。”
他道。
手中轻飘飘的象牙梳,却已经穿过女子丰盈的黑发。
郑菀笑眯眯地道:
“ 梳顺了便好。”
崔望垂下眼睛,认真地给她刷头,一下又一下。他垂目时,眼尾便显得格外狭长,睫毛如鸦羽一般,透出与冷隽截然不同的一种华丽旖旎来。
郑菀欣赏了一会,便听他一声:
“好了。”
她满意地摸了摸头发,果真一点儿倒刺儿都没有了,与凡间界想的不同,修道的女子,头发该打结时,还是会打结的。
“你再给我画个眉。”
郑菀笑嘻嘻地道。
“不会。”
崔望“啪地”将梳子放回梳妆台,还没动,却叫一只柔荑给抓住了手腕,郑菀看着铜镜,削薄细瘦的一截腕子拽住他,“画眉。”
她嘟着嘴,不大高兴地道,樱果似的唇瓣像染了汁。
崔望看着自己抬手便能折断的手腕,觉得自己最近委实太娇惯了她。
“画的不好。”
他道。
“没关系,”郑菀娇娇地道,“我便喜欢你给我画。”
她仰着头,一双眉形天然便带了妩媚风流,手里不忘取了一支黛笔塞给他:“快画快画。”她其实就是看崔望这八风不动的样子不高兴,忍不住想折腾折腾他。
“喂。”
郑菀见崔望迟迟不动,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不画便不画。”
想起身,却被一股力道压在凳子上,崔望控住她的肩膀,迫她不得起身,俯身拿来细细的黛笔替她描眉。
郑菀仰头看着他,冰凉的绸袖滑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阵酥麻。
她下意识往里缩了缩,头却被桎梏住了:
“别动。”
郑菀不动了。
她突然忆起了旧事,在凡间须臾之地时,他为她画过眉,说起来,两人还假模假式地拜过堂。
“崔望。”
“恩。”
“你可别像上回那样,画得弯弯扭扭的。”
“……”
崔望淡淡地“唔”了一声,半晌才落了笔,将她头转回铜镜,示意她看。
郑菀看向铜镜,铜镜里照出一双人影。
崔望站在她身后,两手搭着她肩,一双点漆似的双眸正专注地看着镜中的她,乍一眼看去,倒似一对儿恩爱夫妻。
郑菀将注意力拉到那一双眉毛上,黛眉若柳,从头到尾,都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画得真好。”
她赞叹地抚了抚眉梢,“你上回是不是故意的?”
“……”
崔望不搭理她,抬手从妆奁上取了个圆圆的盒子,打开,指腹沾了一点儿,轻轻托起郑菀下巴。
冰凉的指腹落到她的唇瓣,郑菀才愕然地抬头:“你……”
她迟疑地问,“在做什么?”
“别动。”
崔望垂目,指腹沾了一点儿口脂落到她柔软的唇瓣轻轻摩挲。
她仰着一张小脸,肌肤白得雪一般,唇瓣染了一层艳艳的口脂,似饱满多汁的石榴,咬一口上去便能出汁。
崔望喉咙动了下,却听她还嘟着嘴抱怨,一张嘴开开合合个不停,一股烦乱升了上来,他很想用什么,去封住她那张嘴。
“闭嘴。”
郑菀眨了眨眼睛:
“崔望?”
回答她的,是一阵快触及喉咙的深吻,崔望吮吻了她好一会,直到将她唇间甜甜的口脂全部吮完,才抬头:“初一。”
“……”
郑菀立刻便懂了。
还没答话便被压到了梳妆台上,男士中衣被轻轻一抽便抽开了,垂顺的料子顷刻泄了下来,露出一副晶莹洁白的胴体。
“崔望!”
冰冷的梳妆台躺着并不舒服,郑菀捂着胸前的黑压压的脑袋时,胡乱地想着。
月亮悄悄地躲入云层,有影子落到绿色的纱窗上,阿万抬头瞧了一眼,只觉得那影子怪怪的,一会在一块,一会又分开,一会像一撅一撅拱食吃的小鸟,一会……
还有怪怪的声音,细细的,像……
哦,笨笨的阿万想不出来。
“真人?”
“真君?”
阿万喊了一声。
第二声还没出口,便被一股力道丢出老远,落入隔壁的院墙。
阿万转了一会,发觉怎么也进不去刚才出来的月亮门,也不为难自己,蹦蹦跳跳地去附近抓蚯蚯顽了。
月落。
日出。
日落。
月出。
当晨光洒向大地,阿万又扒拉着月亮门往里看时,隔壁院落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真君?”
他蹦蹦跳跳的,谁知真君没看他,竟然站在一棵树下对着一颗果子一直看。阿万想告诉真君,那果子没熟,不能吃,这时,门又开了。
漂亮的郑真人也走了出来。
阿万“嗷呜”了一声,谁知郑真人也不理他,她还偷穿了真君的衣裳,不知羞。
郑菀确实没注意到阿万,她慢慢走向崔望:
“你要走了吗?”
崔望淡淡地“唔”了一声:
“约定是一日。”
就是一日。
活像她要多留他一样。
郑菀偷偷撇了撇嘴,“哦”了一声,想着还是多多哄着这人,便将之前做好的剑穗从储物囊拿出:“喏,送你。”
莹白的十指上,吊着一个雪色的剑穗。
风一吹,剑穗上的流苏便漾起雪色的光影。
她在凡间时曾送了他一个红色剑穗,可等见过那所谓“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鸿羽流光剑,便觉得那红色万分俗气了,万万配不上,这新做的剑穗,还是她用了一种叫雪蛛吐的蛛丝所做,虽说无甚用处,一块低阶元石一大把,可胜在漂亮。
崔望喉咙动了动,伸手接了过来:
“多谢。”
“要带哦。”
郑菀笑眯眯地道。
崔望不吭声,她也不在乎,礼物送到,任务已经完成,便摆了摆手告辞,回暖阁消化这次得来的元力。
魂识内视,发觉这一次,竟是填满了第二十四窍。
……欲越强,禁越止,修为进益则越快。
脑中这句话的同时,她下意识想起崔望。
“你想他作甚?”
烬婆婆不以为然道,“天下男儿皆负情薄幸,不必多念。”
“婆婆,你出来了?”
“恩,你那冤家倒是好手段,回回都不让人看。”
烬婆婆警告她,莫要动心。
“倒不是动心,我在想,……这所谓肌肤之亲,当真玄妙。”郑菀扬了扬唇角,“这人脱光了衣裳,将自己袒露于人前,耳鬓厮磨、亲密无间,便是陌生人,也要比旁人……”
她顿了顿,“多出一些不同。”
“所以,你便对你那冤家起了留恋?”
“那倒也没有。”
郑菀看向窗外,暖阁外花树正盛,“便像我时常去的地方有一束花,我亲自为它浇了几回水,与它说了几次话,那这花儿跟别的花儿便有些不同。可要是哪一日我想摘,摘也就摘了。”
“想来崔望也是如此。”
相比上次的被动,崔望这次的抗拒少了许多,甚至可以说算得上主动,他似乎……对她生出了一种欲-望,而这欲望带着一点儿压制不住的躁动。
有时,她甚至会生出一种错觉,崔望对她的身体,大约是有些欢喜的。
“你说的也没错。”
烬婆婆突然叹了口气,“这天底下,即使是嫖-客和妓-女这等买卖关系,若嫖客长期只嫖一个妓子,两人之间也会生出些特殊情谊来。”
郑菀嗔怪道:“婆婆!”
“小丫头害羞了?”
烬婆婆哈哈大笑起来,“其实说起来,这样的极品,你也不亏啊。”
“对了,他那儿……沉不沉?”
“……”
郑菀红着脸想,大约是沉的吧。
还挺磕人。
只是崔望不许她瞧,总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崔望没有回历练之地,而是先回了门派一趟。
他将修炼室地底翻开,在十丈深处埋了一块千年玄精钢板的地方,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盒子。
檀木盒上一支海棠,盖上贴了一层防腐的符纸,打开,盒内静静地地卧着一个红色剑穗。
他看了会,将今日收到的雪色剑穗,抚平整一同放了进去。
贴上符纸,檀木盒子重新埋进了地底,盖上一层严严实实的土,再将青石板遮住了。
老祖宗冷眼看着他:
“你把它放乾坤囊不就完事了?埋地底,到底几个意思?”
第66章 巨巨款
“拜见离微真君。”
“真君安好。”
连接归墟门与西余山脉的传送阵前, 来了一位白袍修士, 袍摆上一排细小的金色剑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守阵修士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白袍剑修略一顿首,提步走了过去,皂靴踏上法阵, 白光一闪, 人便消失在了阵中。
守阵修士这才重新抬起头, 长长舒了口气。
“真君这身上气势越发重了。”
“昨儿我还听闻了件奇事,现在想想, 这事儿啊, 多半是假的, 像离微真君这等性子,怎么可能会跟一女修逛灯市,还夺灯王?”
“一听就不靠谱。离微真君入的是玄清峰,修的是无情道,要是真的跟一个女修逛街, 他这无情道还怎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