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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灵佩强制按捺住几乎要崩溃的防线,不自觉地挺直背脊,脸上还是一径的冷意,像是被冒犯了的灵猫:“沈真人请自重!”
沈清畴的手几乎着迷地凑近她的脸,想要捧住眼前这种芙蓉面:“自重?”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你这个寡廉鲜耻的荡妇,既和我好了,又勾搭上丁一那浪荡儿,真是,真是……”
往日里从不曾骂人的找不出什么词来说,卡住了。
傅灵佩一连退了几步,心里乱糟糟的,只面上却不能塌了:“你胡说些什么?沈真人!我敬你一分,可不是让你这么侮辱我的!”
“那这句情话,你作何解释?”沈清畴突然捧着头,痛得叫了一声:“自沧澜回来,我这脑子里边时不时闪着你与我琴瑟相得的画面,这不是事实?你明明,明明与我有过双修大典,明明有!”
“你得癔症了。”
傅灵佩肯定地告诉他,高悬的心放了点下来。
看样子沈清畴脑子里只依稀记得一些前世两人相处的画面,不然如何会不知她傅家尽灭,他投靠吴楚,又与傅灵飞冷冷看着她死的事实?否则他又哪里来的底气,来指责她寡廉鲜耻?
这样说来,难怪她刚刚看到他便觉得有些违和。
沈清畴受不完整记忆所苦,又不甘放弃她,便来找她胡搅蛮缠。可惜此时在他人地盘上,她无法出手,不然绝对要灭了这厮,谁知他以后会不会想得多起来,又对傅家不利?
傅灵佩看着他,粲然一笑,笑里带着不自觉的魅惑,沈清畴的头疼似乎也被这笑治愈了,他不自觉地放下了手,怔怔地看着她。
傅灵佩指指自己:“沈真人必是得癔症了。莫不是放不下我这张脸皮,想据为己有,便日想夜想、想着想着想出了毛病?还定情,还双修……”她掩嘴笑道,半点不容情。
只有这样,才能制止沈清畴往另一面想。
这字字句句都像坚硬的石头,落在了沈清畴的脑子里,让他原本便混乱的记忆更是打成了结。嘴里的反对都开始微弱起来:“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不论你如何想法,事实却是如此。沈真人,莫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傅灵佩的脸在沈清畴眼里近似冷酷了,他原本出门前梳得好好的道髻被他揉得乱七八糟,向来一丝不苟的袍子也被弄褶了,半晌才冷静下来。
冷冷地看了一眼傅灵佩,才走了。
这一眼,却看得傅灵佩遍体生寒。她不由缩了缩肩,才袖着手慢慢地回到了小楼,此际心情沉重得很。若沈清畴真正恢复记忆,也不知会对她要做的事造成什么影响。
可惜,现在时机不对,杀不了他。
傅灵佩默念了十几遍静心咒,才重新平静下来:事已至此,不可回避,只有自己尽快提升修为,变得强大,才能真正避免祸事。何况大家都在规则里,沈清畴一人短时间内也无法撼动局势。
想着,便慢慢入了丁,打坐修炼起来。
一夜过得极快。
傅灵佩还修炼得起劲,门外便传来了扣关声。
楚兰阔用剑柄敲了敲徒弟的门:“徒儿,时辰不早了,该去参加大典了。”
咚咚的声音将傅灵佩唤醒了,她昨日知道今日有事,便不敢进入深层修炼,此时很快就地站起,施了个涤尘诀,看看身上门派弟子服并未失礼,便径自开了门,走了出去。
“师尊。”
“走吧。”楚兰阔难得地穿了一身剑纹白袍,一头黑发以剑冠束起,眉目便更凌厉地露了出来,刀削斧凿,配着一身的冷气,除了身后的傅灵佩敢跟着,就是接引修士也恨不得离得三丈远。
收徒大典设在散修盟总盟的宗务大殿。
散修盟想必能来的都来了,三位元婴真君已经位列席上,最正中的一个位置还没人坐,想来是为卢霸天留着的。
最前方一字排开三张紫檀木大座,最右边已经有人,身后两名弟子端端正正地站着。。
楚兰阔先对东道主贺喜后,看到紫檀木座上之人,微微点头示意:“雾纱真君。”
雾纱真君作为驭兽宗派出的使者,年岁已近千岁,但仍处元婴初期,晋级希望不大,平日里边帮忙处理些宗务,驭兽宗出使十个有九个都是他。此时看到楚兰阔那张冷脸,倒也不以为意,笑着打了声招呼:“楚峰主风采一如往昔。”
待看到傅灵佩那张脸,愣了愣便拉起了笑:“想必身后便是你天元门最近声名鹊起的天才,静疏小丫头吧。”以他年龄,喊傅灵佩小丫头倒是绰绰有余。
楚兰阔颔首,招过傅灵佩:“徒儿,去拜见雾纱真君。”脸上还是寒气直冒,只眉眼间隐约有些得色。
傅灵佩依言行礼:“拜见真君。”
雾纱真君看了眼身后两个弟子,原本还觉出息,可这傅灵佩一出现,便觉得哪里都差了些,不由暗叹了口气,脸上却还是慈爱地笑:“好,好。”
楚兰阔选了最左边从容落座,一手搭着椅背,两眼放空,发起呆来。
傅灵佩从善如流地站到师傅背后,肩背挺得笔直,目光从中间空座游移开来,双眼微阖,长睫一扇一扇地静静想着心事。
忽听“咚——”一声沉响,随着一位修士高声唱道:“收徒大典开始!”
傅灵佩这才醒过神来,看到一旁座位还空着,定了定神,远远地,沈清畴一身靛青长袍,袍边绣着散修盟核心修士才能标记的梵云龙纹,翠玉冠,郑重向这边走来。
一位国字脸,粗眉络腮胡的修士哈哈大笑着腾空而来,直接落入散修盟最中的大椅上,无尽的威压排山倒海而来。
化神修士!
傅灵佩手撑着前方的座椅,才勉强站直。
索性卢霸天只是为了震慑和下马威,很快便收回了化神威压,喜气洋洋地看着前方的弟子。待视线落到下方正中,蹙了蹙眉,而后又扬起了笑。
楚兰阔等人亦纷纷站起打了声招呼才重新落座。
沈清畴已经到达大殿正中,站定任众人打量,风采翩翩引得来贺之人称赞不已。卢霸天摸着腮边的胡子,一脸得色,这弟子资质极高,悟性又佳,实乃良材美玉,他散修盟又将添一大将!
“哈哈哈,卢前辈,小侄来晚了!”随着一声洪亮的嗓门,一行五六人,正向大殿走来。
为首的,是个元婴修士,一张四方脸,平淡不出奇,笑意融融——正是许久不见的刘黑石。
傅灵佩却一眼都没有看他,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刘黑石身后的男子身上。
丁一难得地穿了一身归一剑派的蓝衫弟子服,衣袂飘飘,一把雷漓剑,斜插身后,宽肩长腿,最醒目的,却是那张脸,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与沈清畴的谪仙清淡比起来,丁一便是穿着蓝衫,也还掩不住那股风流恣意的劲儿来。
不过,傅灵佩介意的,却不是这个。
丁一一眼都未向她看来,正微微低头与身旁的白衣女子聊着,看上去亲昵无间。
这亲密劲,她不曾在丁一身上看过对其他女子有过。
傅灵佩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第151章 150.149.1.1
“哈哈,刘贤侄,你们倒是来得巧!”
突地,殿内爆出一道浑厚的笑声,卢霸天欣喜地看着这一群蓝衫修士,虽语气里是打趣,但只要是个不缺心眼的都能听出其内的不满来。
刘黑石打了个哈哈,走到近前,恭敬地垂首做了个揖:“道君勿怪,我等早早就出发了,只是路上遇到了些事,才晚了些……”
至于这路上这事,难辨真假,卢霸天只要不想撕破脸,便不会深究。
“哦?”卢霸天听着,既然归一派已经给出理由,面子上好过,便也不打算揪着不放了:“贤侄请坐。”他指了指台下的正中大椅。
刘黑石笑着脸朝左右各打了声招呼便当仁不让地坐了下来,丁一一行包括那白衫女子纷纷位列其后,不再交谈,只认认真真地看着仪式开始。
傅灵佩这才有空暇观察那女子模样。
原本只是远远一瞥,只觉极美,纯净到了极点,一双眼不染尘埃,恰似那高山雪莲,不容玷污。
现在才发觉出一点不同来,修真界女子因为养颜丹的缘故,面容能保持青春,但终究无法逆天,年轻的岁元和年长的岁元在眉间和气质上就会有细微的区别。
此女子修为不过金丹初期,眉间的倦意在她冰雪般的气质里却更为触目惊心。
她似乎察觉旁边的视线,转头触上傅灵佩的视线一怔,冷着脸又转过了头去。
傅灵佩突然察觉到那隐隐约约的熟悉感从哪里来了,此人如出一辙的冷漠与师尊极为相似,她突然有些微好奇来,心念微动,使了使灵犀虫。
——咦,没动?
她的眉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个结,再催使,还是没动。
——究竟发生什么了?
傅灵佩不由看向丁一,却只看到他绷紧的侧脸,至今为止,他甚至没有朝她看过一眼来。那么灵犀虫的异状,究竟是为何?丁一那只,怎么了?
她的心突然如坠冰窖。
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有丁一主动让灵犀虫陷入沉睡,或者封印了才能解释。毕竟灵犀虫已经封入丹田,外人无法对其做些什么,除非携带者主动。
傅灵佩沉下心来,让自己不要再将思绪无谓地缠绕在这,目光落到殿中的收徒大典上——仪式已经进行到一半,卢霸天正对着沈清畴训话以正门庭,并赐道号“慕远”。
“仪礼,成!”
话音刚落,沈清畴的目光却向傅灵佩处落下,嘴角挑衅般地翘起,朝着卢霸天大礼跪拜:“师尊,徒儿有个不情之请。”
卢霸天蹙了蹙眉:“讲。”
傅灵佩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手一下子抓住了身前的椅背,力道大得指尖几乎要嵌进木头里。这剧烈的情绪连楚兰阔都察觉到了,他微微侧着头轻声道:“徒儿?”
“没事……”傅灵佩定了定神道,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沈清畴嘴一张一翕,声音不算大,却清澈如溪流,瞬间传遍了整个大殿:“徒儿想向天元派静疏真人提亲,求师尊成全。”
傅灵佩不由握紧了拳头,他果然说了,真……卑鄙。
如果一个化神修士凭着不要脸面强硬求娶,天元派未必会保她。毕竟,就为了她这个还未长成的天才,凭空得罪一个仇敌,怎么样都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而如果沈清畴将她娶回,散修联盟却多了一份力量,怎样都不亏。
卢霸天未必会拒绝,顺水推舟的可能性极大。此人外表豪迈粗俗,实则胆大心细,否则也无法将散修联盟从不成器发展到现在的势头。
卢霸天看着跪下的徒弟,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突然笑道:“哦?静疏真人?是哪个女娃娃?”
对于化神修士来说,一个金丹期的后辈就算天才名声再响,也不会那么放在心里。
“可曾来此?”视线如有实质地落在了楚兰阔和他身后的傅灵佩身上,不待人回答,眼睛一亮:“可是她?”
“正是。”
“徒儿你的眼光不俗,两人可真可谓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卢霸天哈哈大笑,几步走下台阶,对着楚兰阔道:“楚贤侄,卢某就腆着脸做了这媒,你看可行?”
嘴里说着可行,身上的气势却极重沉沉往楚兰阔身上压去,容不得拒绝的样子。
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没有人敢捋化神修士的虎须。
楚兰阔蹙了蹙眉,脸上神色不变,仍然是一贯的冷然,似乎眼前不是一个化神修士,只是寻常。
他拂了拂袖站了起来,恭敬地做了个揖:“晚辈本不愿拒绝前辈,只是晚辈曾经应过徒儿,将来她的道侣需她自己愿意。所以,不妨问一问我的徒儿。”
一下子将求亲的事件定性为小儿女的邦交,若是真被傅灵佩拒绝了,他散修盟也不好拿着借口强娶。
可即便如此,眼前层层的威压传来,也不是那么好受的,楚兰阔闷哼了一声,揩了揩嘴角的血丝,再次作揖:“还需得徒儿应下才是。”
眼前的身影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像一座山岳挡在她面前,坚定地不可动摇。傅灵佩的眼一下子起了一层雾,不论前世今生,师尊总是如此,帮她挡去外来雪雨风霜。
可是,她现在长大了。
傅灵佩上前一步,拂身大礼:“望前辈知悉,此事却是师尊与静疏的约定,静疏的道侣,只能由自己决定。”
“哦?小小女子,竟然这般倔强?”卢霸天拍了拍眼前女子瘦削的肩膀,拉过一旁的沈清畴,指了指他:“慕远身为我的徒儿,资质极高,修为也与你一般已是金丹后期修士,至于脸也是十分俊俏,你哪里不满意?还是你天元,看不起我散修盟?”
说着,眼睛便眯了起来,威胁之意甚浓。
傅灵佩几乎要被扑面而来的威压压得一个趔趄,心内一哂,头却抬起头来:“前辈非也。静疏的道侣……”
话音未落,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丁一施施然走了出来,步态仍是懒洋洋地,袖着手看着场中央,只有傅灵佩能看到他指尖被攥得一点白:“还真是有趣。莫非这散修盟就是要靠着欺压女子来得到这么一个绝代佳人?”
脸上还是满不在乎的笑,目光放肆地在傅灵佩身上走了一圈,又挑衅道:“果真是绝色,难怪慕远真人放不下。”
“你这小辈真无礼,归一的?”卢霸天这次的化神威压一点都不打折不顾及地往丁一身上去,若是让其落实了,丁一怕是直接要被压趴在地上,丢个大脸。
刘黑石暗骂了声小祖宗,脸黑了半边,像是火烧屁股一样瞬间弹跳了起来,手顺势抛出一个防护罩罩住丁一,诞着脸对着卢霸天拱手笑道:“前辈切勿见怪,此人是我归一剑尊的关门弟子丁一,万望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哦?”卢霸天思忖了一番,剑尊那人自己可惹不起,嘴角也拉起了笑,赞赏地看向丁一:“现在的小辈,可真了不得,啧啧。”
若是将这娃娃弄折了或怎么样,那护短的老不死可不是要打上门来,威压顺势收了回去:“小娃娃,可别多管闲事。”
丁一笑了笑,笑容张扬毫无顾忌:“前辈多虑了。只是在下一向怜香惜玉,最看不惯强取豪夺之事。何况,慕远真人若真是有心,应私下求得静疏仙子的首肯,再请前辈您提亲这才算得有诚意,对得起这么一位倾城佳人,诸位,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
原本这故事的中心一男一女均是天资极高容颜超绝之人,现如今又加了那么一位出众男子,更是让人看得津津有味。听到丁一的问话,一些人就随着点头:“对,对。”
待看到卢霸天的脸色,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纷纷跟鹌鹑似的低着头当做没这回事。
“你——”
沈清畴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他的记忆里,傅灵佩可是他的双修道侣,现实中却与这丁一勾勾缠缠,本就十分厌恶,见他上来,更是气得胸膛直起伏。
“我怎么?”丁一不饶他,只嘴角还挂着笑:“风度,风度……”提醒沈清畴要保持一贯的风度。
沈清畴被冲昏了的脑袋才似清醒了一般。他暗自忖度了番,若是当场挑战丁一,他之前也见过其战力,自己是必输无疑。
便直接不管他,朝着卢霸天道:“师尊……”还是要他师尊做主的样子。一双黑眸眼巴巴地望着卢霸天。
卢霸天却不能再继续蛮缠下去,毕竟散修盟实力还弱,再继续未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还有一旁铁定要帮着的老不死徒弟,只能自己放弃,不由挥了挥手阻止沈清畴说下去,不耐道:“慕远若是真欢喜,不若先将女娃娃追到再说。”
“多谢前辈体谅。”楚兰阔不失时机地借坡下驴。
卢霸天看周围人还恭恭敬敬地站着,挥了挥手:“诸位近日多辛苦,晚上还有夜宴,若是不急,尽可留下来喝杯水酒。卢某还有要事,就不多陪了。”
此事便告一段落。
傅灵佩的艳名从此远播,这一段往事更是被人传得绘声绘色,当丁一和她两人正式双修,更是成为一段佳话,这是后话不提。
此时,卢霸天刚刚走,一些要留下之人便随着接引修士纷纷离开。
楚兰阔携着傅灵佩刚刚与散修盟之人告辞,眼神留意着一旁,见归一要走,便转了个弯,朝他们而去。
“今日多谢丁真人相助。”
楚兰阔拱了拱手,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感激来。
“前辈不必多礼,丁某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刘黑石看着一旁的小祖宗难得的一脸正色,似乎还有一些……紧张,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揉揉眼,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样,便拍了拍他的肩:“楚峰主不必谢他,正好赶上了。”
楚兰阔抿了抿嘴,正要说话,却被一道柔软的音喊住了。
“楚哥哥。”
白衣女子袅袅走来,一步一步像是踏在风雪上,冰冷的面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楚兰阔轻轻叹了口气,眉间是一抹倦,淡得几乎看不见。
“莫愁,好久不见。”
第152章 151.150.1.1
散修盟。
总务大殿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散了许多。
“好久不见,一别……已经有八十年了。”
莫愁眉间一抹轻愁,淡得一下子就看不见了,视线落到楚兰阔身后的傅灵佩身上,扫了一眼就笑了:“楚哥哥,这就是你的小徒弟?”
“正是。”楚兰阔颔首。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们……已经老了啊。”莫愁耳边的明珠随着她说话还一荡一荡的,眉眼清丽,肌肤白皙,若是不仔细看,还是二八少女的模样。
她顿了顿,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红玉钗,钗头一只凤凰御天,精致得巧夺天工。手一伸便递了过来,插到傅灵佩头上,拍了拍她的的肩,唇一笑便是一个梨涡,破了那清冷的气质:“我与你师尊旧识,年长一些,也就忝为你长辈了。这是我早年你师尊赠我的凤头钗,现如今便给了你吧。”
红玉剔透,映衬得女子更有种惊心动魄的艳丽,莫愁像是想到了什么,笑有些淡:“果真是极适合的。”
“多谢前辈。”其实叫前辈也不合适,但傅灵佩一时想不出要叫什么,只得作揖谢过。心里却是不断嘀咕这女子究竟是谁,为何前世不曾听师尊提过?
楚兰阔动了动嘴,到底什么都没说。
“啊呀,姑姑。”丁一笑嘻嘻凑上前来:“我们一路同行这么久,怎不见你给我些礼物。”蓝色的衣摆滑过,傅灵佩手里突然被塞了一个东西,她暗暗握住,假作不知,只继续镇定地看着眼前。
莫愁嗔笑道:“你个小滑头,你师尊那里的给你,你就受用不尽了,何必来我这老婆子这里讨嫌。”
“姑姑,你一点都不老,谁敢说你是老婆子!”丁一笑眯眯地,耳朵却被一旁的刘黑石给拎住了:“剑尊出门前说让你少说少做,你倒是一点没少掺和。”
丁一哎哎哎地叫,乖乖被拎到一旁听训,一双眼还不住地往这里瞅。
莫愁也不在意,一双眼秋水盈盈地看着楚兰阔:“楚哥哥,你这就要走?我们这么久未见,不如今晚先在散修盟散一晚?”
楚兰阔沉吟了一会,才道:“也好。”眉间是散不去的冰霜,微微蹙着。
“哎,我也不走了,刘黑胖,你再拧,再拧我耳朵跟你急!”丁一一甩袖子就摆开了刘黑石的控制,跑到莫愁身边:“姑姑,你不走,我就不走。”
姑姑?
丁一无父无母无亲族在世,莫非是重新找回的亲人来寻他了?那又为何与师尊相识?傅灵佩心内忖度,面上不动声色,抬眸却正好撞上莫愁凝视的眼睛,冰凉凉一片,转而又是浓郁的哀戚,化也化不开。
“走吧。”莫愁随口一句,楚兰阔便随着一起去了待客居,后面立刻哗啦啦跟上一群人。
接引修士将一众人重新引到那一片独栋小楼那,告知了晚宴开始时间,便自行退去了。
归一一行人来得晚,直接选了一旁的小楼入住——原本住在那的并未参加所谓的晚宴,直接退房便走了。
莫愁却是孤身一人,直接住了疏月阁,就在傅灵佩的旁边。
傅灵佩刚刚进房,便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来到隔壁门前,敲了几声便被迎了进去。她哂了一声,原来师尊也是慕艾年纪,看样子,也许好事将近了?
前世之事,果真不同。
或者说,这只是冰山一角,她那时沉浸自以为的世界里,不曾关注过其他。
不过现在,傅灵佩的注意力并不在追究师傅的□□,重新布下九环宫锁阵,摊开手,一枚白丸便露在了眼前。这是丁一之前趁隙给她的,她细细地看了遍,才在最角落处找到一个黑点,一按,白丸变作了两半。
一枚拇指大的玉珏藏在期间,傅灵佩不由真正拧起眉:看来丁一身周有人在监视他,让他连传讯都不能。传讯符但凡使用,总有些灵力波动出来,并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