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佩点头,这才明白了许多未解之处。
“这么说来,天剑峰的元婴期峰主都是上界的天元派派下来的?”
“非也。”楚兰阔摇头:“有些年岁大了才结婴,眼看不会有更大造化,上界便不会招收上去,直接让其根据特长做一峰之主,穆掌门便是如此。”
“多数还是如此继承下来的,毕竟只有在玄东界天元派成长的修士,才会有门派忠心。但如天符峰这样,下面没有可堪升任的峰主,那不久便会有元婴下来。”
“原来如此。”
前世她不曾结婴,所以没有知晓此事的资格。
“这元婴大比,还有十年,便开始了。”楚兰阔定定地看了一眼傅灵佩:“到时,你与我一起。”
傅灵佩一愣,十年,怎么这么快。
十年之后,她若是能升到中期,那还有一比的可能性。不然,在那许多成名已久的老牌修士那里,她哪有胜利的可能。
她心下更紧迫,因与丁一分离的伤感反而淡了下来。
若事顺利,他们二人或可在云昬界相会。只是傅家之事,还是要找时间解决一下方好。
时间紧迫,傅灵佩便不再耽搁了,朝楚兰阔拱了拱手道:
“师尊,既如此,徒儿便告退吧。”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要卖萌才有小天使喜欢。
但是蠢驴子天生不通这个经脉= ̄ω ̄=
那么:要怎么卖萌才讨人喜欢?
从一只驴鞭,变成两只驴鞭,怎么样?
话题诡异地滑到另一个方向去了
(⊙o⊙)
由此可见,驴子只会卖污,不会卖萌。
第244章 241.240.1.1
“真君,便是此处了。”
刘玉伸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半躬着身子,神情有些激动。
便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时隔五年多,静疏真君竟然还能记得自己,来到执事堂便直接点了他为她引路。
傅灵佩抬眸,前方百丈开外依山傍水处,青竹制的一栋小楼若隐若现,清幽雅致,又不至太过繁琐,心下愉悦,便点了点头道:“便定在此处罢。”
“喏。”
刘玉取出一张方形白玉制的地图图璧,取出一支银色点睛笔,在图上一个微缩样的青竹小楼上点过。
微缩小楼跳了跳,竟一跳便跳出了方形图璧,直接显现在两人面前,蓦地放大,光影倏地与前方小楼合二为一,原还若隐若现的青竹小楼一瞬间便在两人面前消失不见了。
“真君请拿好。”
刘玉直接从方形图璧上抠了抠,将图璧上残留着的“小楼”壳抠了下来,垂着头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傅灵佩随手接了,目光凝聚在掌中精致小巧的“楼钥”上,笑了笑,果然是待遇见长。
——这便是次一等的随身洞府吧。
天元派还真是大手笔,这等物事也是说给就给。
她前世只修到金丹,竟真正是只井底之蛙,沾沾自喜却不知世之宽广辽阔,便如这天元派,也尚有许多值得探索之处。
至于为何说是次一等,这小楼虽说可以凭着楼钥随身带着,却无法凭心意缩小扩大,除了“居住”再无其他用处。若修士陨落,这洞府便会自动回到门派,说起来,天元派仍是稳赚不赔的。
可惜,此物与真正的随身洞府相比,功效太过单一。但对经常在外游历的修士而言,有个随身洞府无需风餐露宿,也是极惬意的。
可惜傅灵佩本身拥有须弥境,这随身洞府对她的吸引力便没那么大。
她上下抛了抛,便随意地将其收入袖口,见刘玉还恭敬地侍立一旁,不由挑了挑眉:“你还有何事?”
刘玉拂了拂身:“秉真君,您的一位故人尚在门房处等候。”
“故人?”傅灵佩蹙了蹙眉,心里怎么也想不出会是谁在这个当口上门来,见刘玉面上不是一无所知便问道:“你可知是哪位故人?”
“那位故人,自称苏正。”
说起苏正,刘玉眼里便满是羡慕。
在天峰山营地,这苏正便幸得当时尚为金丹的静疏真人帮其炼制了清喾丹,一举去了沉珂,后来更是被静疏真人委托办事,真真是……羡煞人也。
作为静疏真君的簇拥之一,刘玉恨不得取而代之。
“哦?苏正?”
傅灵佩勾了勾唇,想起了曾经的一桩交易。
虽说在修真界五年不长,但毕竟事易时移,她不过在天峰山搁了搁便走,与那苏正的约定自然便断了。现如今,他又所为何来?
“既如此,还有一事拜托你。”
傅灵佩指尖一点,一瓶置了五粒上品复灵丹的玉瓶便出现在了手中。她如今已是元婴修士,再送这些便没有以前那般引人侧目了。
“我不欲出去,你便引苏正来此即可。”
刘玉连连推辞:“真君,真君不可。晚辈帮真君做事,心甘情愿。”一双眼却瞪得溜圆地看向瓶子——真君炼的丹!嗷呜呜呜,好想要!
别问为什么他知道,他就是知道。
作为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资深执事,对于静疏真人,不,真君的消息,他一丝一毫都不会漏掉!
傅灵佩看得好笑,直接扔到了他怀里:“接着罢!”
刘玉连忙诚惶诚恐地接住,激动地连手脚都不会摆了:“真,真君……”
“行了,去吧。将苏正带来。”
傅灵佩摆手,袖着手便往那山清水秀处走去,随着她步伐幽幽,青竹小楼便若隐若现起来。
刘玉看了眼,便转身迅步地往门房而去。
~
苏正在天元派的门房呆了两天了。
自天元派的静疏真人结婴成功的消息传开,他便将开在天元坊的商铺收一收,来天元派的门房那等。
这一等,就是两日。
所幸天元派的接待水准够高,守门修士美得美,俊得俊,还有几个小隔间长时间供着茶水点心,还可休息,苏正过得可一点不沉闷,不过,也就面上如此了。
他心下的焦虑,随着静疏真君的长时间不露面而一点点增加起来。
说起来,两人的交情也就那么点,何况,还是他欠傅灵佩的,如今她结了婴,也不知……
苏正心下正思虑着,却见一眉清目秀的金丹修士狂奔而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绯红之色,见到他脸先是一皱,很快又拉开来,热情地挥着手道:“苏真人苏真人!”
苏正指了指自己鼻子,惊讶地道:“我?”
刘玉点头,刹住脚,淡定地朝两边守门的师弟师妹们点头,出示自己执事堂的身份牌,而后直接领着苏正便往里去,一边走一边嘱咐道:
“真君不喜欢人话多。”
所以请尽量长话短说。
“真君不喜欢人拍马屁。”
所以请不要随意套近乎。
“真君……”
苏正越听越奇怪,看这刘真人一脸兴奋地嘚嘚个不停,不由摸了摸下巴——莫不是见到了真君的爱慕者?
但看刘玉一脸嫩色与激动,又不像,便摇摇头不欲再想。
东绕西弯走了一阵,来到一处幽静之所,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清风过处,便有清香盈袖。
苏正深吸了口气,只觉心旷神怡。
刘玉停下脚步,端正脸色,摆出一副正经的小脸,指尖灵力一弹,眼前便有灵力泛起涟漪阵阵,一座雅丽的青竹小楼隐现在两人面前。
“请进。”
傅灵佩沉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和着这青山绿水,仿佛这把嗓子都有了股自然之韵。
刘玉退居一旁,躬身示意:“请。”再不见之前的兴奋与激动。
苏正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完全无法眼前人的心思,摇着头便走了进去,一步一楼,皆合自然之法。
他赞叹地看了一眼,才跨进了小楼。
刘玉在外静静等着,一会还得由他再送出去,天元派可不是随便由人自由来去之地。
~
“真君。”
小楼进去,便是阔朗的正厅,青竹制的桌椅榻无处不在,别有野趣。
苏正却垂着头,不敢再看。
不过是惊鸿一瞥,那绛紫色宽袍大袖在身的元婴女修,仿佛一张侬丽到极点的盛景图直直地刺入眼帘,和着那深不可测的威赫,将他压得一点旁的心思都不敢有。
“苏正,你来此为何?你我之间,早就两契了。”
傅灵佩正身而坐,目光直直地看向来人。
“启禀真君,正来此,是为投效。”苏正垂眸,面上神色不动,掩住心下的不确定。
“哦?”傅灵佩嘴唇微微勾起,指尖点了点桌子,果然是投靠么?
看来她猜的没错。
“我回天元派除却我结婴闭关用去的时间,应该还有一个月。”这一月,你在哪里?
傅灵佩问的仿似不经意,苏正却心神一凛。
他知道,这个问题,他若答得不好,那么静疏真君将永远不会接受他的投靠与示好。
可既然真君愿意让他上来,愿意听他解释,便是说,他还有机会。
苏正蓦地抬起头,直视傅灵佩那双眸子,明若秋水,却威如利刃,让他瞳孔猛地一缩,想低头又按捺住了。
他沉声道:“正不想狡言掩饰,当初静疏真人回天元,正确实知道,但当时真君前路未明,正又毫无建树,如何敢来打扰真君?”
话很直白,却也婉转,傅灵佩听明白了。
当时她也不过是金丹圆满的修为,苏正本身一届金丹,虽存了交好与报答的心,但要说起真正投靠必然还是顾虑重重。
“而后呢?”傅灵佩不耐地敲了敲桌子,青碧的竹桌衬得青葱般的十指有股夺人的白。
苏正头垂得更低了:“正将家当全部取出,来天元坊租了个商铺,进出些货物,这些年下来,也小有了些积蓄。”
傅灵佩敲桌的指顿时停了下来,重新坐正了身子:“你来此租商铺,是为了考察我?”
“不,不,真君误会了,正怎敢如此作想?且不提正这条命是真君救的,便是打杀了正,也不敢为难真君。正来此,一是想在此安身立命,二是为了搏一把。幸运的是,正搏赢了,如此,才有底气堂堂正正地站于真君面前。”
傅灵佩笑了笑,苏正近些年做生意果然是做出心得来了,说起话来比以前婉转的多,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只是换了个说法,听着便没那么刺耳了。
只面上还是八分不动。
苏正定了定神,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沓白色纸张来,上面墨迹斑斑,看起来是匆忙写就的,一边小心地递了过去。
“真君请看,这是正的诚意。”
傅灵佩接了过来,原还漫不经心的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啪地”一声将纸拍在了桌上,碧竹桌禁不住这力道,哗啦一声就碎成了一团碎屑,落在了地上。
“大胆!”
傅灵佩怒不可遏,指尖还不忘驭使起驭物诀,将那叠白纸收作一团:“竟敢探我傅家秘事,尔该死!”
苏正垂头,揩了揩额头微微的汗,被元婴之威压得身子完全直不起来,只得苦笑着张口:“真君言重。”
“真君,这才是正的投名状。”苏正慢慢地一寸一寸地直起身子,正色道:“正愿为真君之口舌利剑,为真君解忧。”
傅灵佩被他惊了一惊,被冒犯的感觉慢慢吞下,脑子渐渐明晰起来。
苏正刚刚进来之时,她质疑他心思不纯,在她结丹之时不来投靠,却在她结婴后便上门。
苏正不否认其安全感不够,却又提出来此是为了搏一把,给她看他生意来往的本事,这是她回来便作下的决定,无关她结婴与否。
天元坊本身三教九流各处都有,能在坊市内开商铺还蒸蒸日上的,只有那些有后台的才行,而他苏正却能在此有盈余,说明其搅和各方势力的手段不错。
第三,便是这真正的投名状了。
白纸上,桩桩件件,都是这五年来她傅家的迎来送往,细致到当日吃喝,厚厚一沓纸,看起来都是他一蹴而就,记在脑中的。
这向她表明,这五年来,苏正便有投靠的心了。
而将此给她看,也是将其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托付于她,毕竟有这份纸张在,便是她杀了他都有正当理由,而苏正此时却是将这理由交到了她手上。
——可见诚意十足。
只是,不知傅家为何连这等秘事都被人打听得底儿掉了,也不知是苏正能力太强,还是他那爹,手段太疲软了。
傅灵佩将纸直接丢入储物戒,才重新坐下,缓缓:“你投效我,是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丁一:我又没出现!来两个不知所谓的臭男人,做啥?
这两个是情节性人物,以后有需要,所以列出来讲了讲。
第245章 241.240.1.1
一时间室内陷入了死寂。
傅灵佩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刨去初见之时那一身邋遢的灰衣,换作一身玄袍,头发高高束在发顶,露出一张清晰的面庞,此时她才发现,这人竟有如厮板正的一张脸。
额头疏阔,鼻梁高挺,脸有些微圆,看着便讨喜。这样好好打扮一番,竟也有一股不俗的气度,光从面向上来看,也是让人容易起信赖和好感的一张脸,难怪能在天元坊能挣得一席之地。
看起来,倒是比初见时年轻精神了不少。
苏正敛容收目,一揖到底,额头几乎要触到地面,做足了谦恭的姿态。
“只求真君在上云昬界之时,将正一并带上。”
傅灵佩心下一惊,云昬界之事在此地应该没什么人知晓才对,可苏正不过一届金丹还是区区散修如何会知,并且把宝压到了她手上?
她心中纳罕,脸上却半点不露声色,重新拈了只茶盅出来,倒了一杯,慢慢啜饮。半晌才道:“你如何得知?”
苏正再次拂了拂,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轻轻递了过去:“真君一望便知。”
傅灵佩袖手一招,玉简便“腾”地飞入掌中,神识探出,匆匆扫过,发现其内是一封家书,或者说,是苏正祖先特意留下给后辈的嘱托。其内自述其本为云昬界之人,不幸误入了玄东界,又寻不到回云昬界之法,只得在此落地生根。但经其毕生探索,发觉玄东三大派恐与云昬界有联,嘱托后辈不要忘却回“云昬界”的志向云云。
后面显然是一些先辈只言片语似的探索,整合在一块,已能得出每百年有三大派的元婴悄无声息地失踪,得出他们去了云昬界的推论。
“此事倒也无差,确实每百年,便会有十名元婴修士可以去云昬界。”
傅灵佩将玉简送回苏正手中,见他舒了口气,又道:“可这十名元婴修士,要从大比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本君不过初结婴,也未必能顺利夺得名额,怕是帮不上你。”
苏正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她,眸光坚定:“真君不必妄自菲薄,整个玄东界如真君这般能耐的,又有几个?”
顿了顿又道:“何况,即便最后无法如意,正也不怨,命该如此罢了。正先祖虽自云昬界而来,可传到正这一代,除了这玉简别无长物,正以一届散修之身修到金丹,已是极为艰难。当初若无真君相助,正怕是还在为沉珂奔波,又岂有现在的造化。”
傅灵佩看得出他所言真心,可就是因为这真心,她不得不说清楚:“既然云昬界只选十名元婴,必然是有它的道理。跨界之阵,所费靡靡,本君未必能带上你。”
“真君不必担忧,先祖思量无数年,终于悟出一门道术,可将自己的灵息暂时化作灵宠,届时只需真君将正收入灵兽袋,便可携之同走。”
“哦?这般神奇?”
世界万物之所有区分,在表,更在气。
修真界手段万万种,可也未听说能将人的灵息化作兽类的,果是奇思妙想,想来苏正的先祖也非普通人。
苏正赧然一笑,知几地从袖中又递过了一枚玉简,看来是早有准备的:“真君请观。”
竟直接就将这道术递给了傅灵佩。
这样一来,只要傅灵佩伸手接过,那么就是默许苏正的投靠了。
她现如今已是元婴修士,要收一个门下卿客倒也无妨,正好傅家那些事还没解决,还有些许修炼的琐事却要有人来处理,这样想来,傅灵佩觉得自己还是赚了。
苏正看着静疏真君接过玉简,长舒了口气:成了。
“既如此,诸事还是如常,你还是回天元坊市开你的铺子,本君这有些灵丹,你也可一并放着卖;每月本君可接一次炼丹委托,只是这委托,非四品不接,云尘不接,这些规矩你是做熟了的。若有奇门丹方上门,也可破例为之。”
青竹桌椅上一连出现了十来瓶灵丹,其中有一瓶五颗的极品养颜丹是最最贵重的,若干极品复灵丹和极品云尘丹,都是之前炼剩下的,不算多,这些年来她还未曾有时间炼丹。
不过结婴以后,她能感觉到清灵火也比金丹时强劲了不少,想来能炼制的丹药品阶也要升一升。
苏正这些年来也经手过不少东西,可即便如此,看到这些玉瓶仍掩不住激动。
静疏真君出手,可都是极品灵丹!
极品灵丹在市面上一出现可都是直接被内部消化的,没路子的人连看都未曾看过几颗,也唯有他跟真君交涉过一段时间,真正清楚真君的炼丹实力,这也是他腆着脸一定要跟着真君的原因之一。
想着他又极快地收敛起激动的情绪,真君的意思很明确,这些灵丹作为他铺子的招牌,可不是他能动用的。
看他样子,傅灵佩满意地颔了颔首,心志还算不错,便又丢了两瓶子的极品云尘丹过去:“这些灵丹是你的,以后每月来此一晤,另外,若能遇上这些灵植,不拘年份,便是种子,也帮本君收罗来。”
元婴期修炼所需的元曾丹丹方她有,可所需灵植太珍贵,不算副药,光主药就要八味,最少的也要上千年份,还都是稀有品种,光凭自己,她是收罗不齐的,有苏正在此,再拜托下魏园,总比她独自抓瞎好。
这样想着,她看苏正又满意了几分。
苏正恭谨地接过,略略扫了遍,心中便有数了,看来真君是要炼制元曾丹,而后便小心地将其收入储物袋,应了下来。
之后傅灵佩又嘱咐了几句,交代他继续关注着傅家之事,一月来此交接一次,若有急事也可用紧急传讯符联络于她,又给了一百万灵石出去,便吩咐苏正退下了。
苏正怀揣着百万灵石,心中真正踏实了下来,甚至还高兴地主动朝等候在外的刘玉笑了笑。
苏家传至他这一代,人丁凋敝,唯有他一个独苗苗,而其父母更是在他幼时便殒命在外,他算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就算去别的界,他也毫无挂碍。
如今既然如愿上了静疏真君的大船,此后如何,便交予上天,只自己还是要努足劲干一上把,以免真君失望。想到前阵子天元坊黑市出现的那几株灵植,苏正眼眸暗了暗,心中开始计较起来。
傅灵佩自是不知,她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得了一个得力干将,并在以后帮了她许多。
她此时正在青竹小楼内布置。这小楼以后她都想随身带着,自然是怎么可心怎么来了。
小楼一共有两层,一层三间,第一层进门便是正厅,傅灵佩决意用作待客间,便还是维持原样——只在正中放了她之前在小世界得的一副字,“静”。
技近于道,当时傅灵佩见了,便极为惊叹。也许是小世界不能修炼的缘故,那间的人便将“技”发展到了极处,其间颇有几个大家,写这“静”字的,便是其中之一。
正厅清幽雅致,待客绝不失礼。
正厅两旁各有一个小间,傅灵佩一个干脆辟作了厨舍。丁一这人颇好此道,若有闲暇,必会捣腾一顿,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傅灵佩偶尔尝之,也觉颇有意趣。
另一间,傅灵佩用作了盥洗室,虽修真者可以用涤尘诀取而代之,但时间长了,也还是希望能沐浴一番涤荡身尘的。不过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最后修成的浴池竟然与小世界孙宅后院的浴池相仿佛。
二楼是起居室。
平日里不对外开放,傅灵佩打坐静修都在此处,本也有三间,但被她大刀阔斧地一改,直接将中间的横梁打通,变作了一间,看起来便开阔许多。
阳光透过一排小窗直接照进来,沐浴着暖阳,便觉心境阔朗许多。
而后将千年昆仑木的大床也摆了出来,青竹制的桌椅放在起居室便觉得过于清冷了,傅灵佩不喜欢,干脆全部换成了平日里用惯的物事——便是这些,也是丁一从孙宅带回来的稀罕物事。
铜制雕花炉,梅香隐隐;纱幔大床,绛紫长榻,博古架上是一些精巧的古物,整个房间这么一布置,便觉得舒适惬意极了。
说起来复杂,对修真者来说也不过是几个挥袖之事。
傅灵佩静静地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怅然又欢喜。到了此时,她不得不承认,不过几年,她竟改变了那么多。
人的习惯是极其可怕的,而丁一的生活态度,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
今世重生以来,修炼与护佑傅家作为她的目的,她的生活乏善可陈,毫无情趣可言,可丁一却一点一点地将这些细碎的爱好慢慢地植入她的生活,让她重新找寻生活的乐趣,学会去留意沿途的风景。
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自然之道。
想至此处,傅灵佩周身微微风起,很快又平息下来。
等她恍然醒来,便发觉周身躁动的灵息竟平静了大半,一次顿悟,竟抵得半年的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