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旁边站着的几个姨娘凑过来,安抚着她道:“不上妆怎么成?你还想吓新郎官一跳?”
“他才不会被吓着。”杜未央扁嘴,她这副模样,魏羡渊都该看习惯了。
“那也不成,新娘上妆是规矩,不能坏的。”三姨娘一把就将她拎起来:“走走走,妆台那边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呢。”
杜未央擤了擤鼻涕:“可是,都不一定还能成亲,你看那外头堵得。”
“怕什么?他们不可能堵一辈子呀。”二姨娘甩着帕子笑道:“说不定刚好黄昏时候就散了呢?”
那怎么可能?顾秦淮就是为了坏她婚事才来的,什么时候都可能走,就黄昏的时候不会。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明明是他自己负心在先,却转过头来不许她嫁人。她想毁他婚礼,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做烟熏弹,计划路线,找人帮忙。他倒是好,想毁她的,求一道旨意就完事了。
越想越气,眼泪直掉,三姨娘怎么擦都擦不完,跺着脚喊:“夫人,你看她!”
赵婉娴坐过来,拉着她的手扁了扁嘴,看样子马上就要哭了。
“别别别!”杜未央立马就收了哽咽,举手投降:“娘您别哭,我不哭了,不哭了啊!”
哼唧一声,赵婉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挥手让三姨娘上:“给她画最好看的妆!”
“是的夫人!”一群姨娘哄笑,七手八脚地开始给她打扮。
屋子里是热闹,府外却是吵闹成一片,不少家丁还跟禁卫打起来了。杜未央有点绝望,觉得这百年难逢的成亲好日子,她可能是赶不上了。
然而,太阳刚刚偏西,外头突然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炸雷声。
“呯——呯——呯——”
一下下的雷由远及近地炸响,响得各家各户都急急忙忙出门,生怕是地震。
站在大门口等着的顾秦淮也吓了一跳,皱眉看过去,就见一个迎亲队敲锣打鼓地过来了,那炸雷声随着他们而来,一直响到了杜府门口。
“呯——”一个爆竹扔过来在他脚下炸响,顾秦淮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跳,耳朵都被炸得嗡鸣。惊疑不定地抬头,就见魏羡渊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金冠高挽,墨发披身,笑眯眯地坐在马上俯视他:“哟,这不是驸马爷吗?来送亲啊?”
顾秦淮皱眉:“杜府正在接受调…”
不等他说完,魏羡渊拍马而起,飞身就抓住他,将他带上旁边高楼的屋檐:“哎呀呀,大喜的日子,可我不想看见你,你在这儿呆着吧,我先去迎亲了。”
“魏羡渊!”顾秦淮怒道:“你胆大妄为刺杀圣上,今日还想成亲?”
挖了挖耳朵,魏羡渊哼笑,伸手就掏出一卷儿东西来扔在他身上:“你以为拿着皇后的口谕当圣上旨意,就可以封禁尚书府啊?明儿等着吃告状的折子吧!这是圣上赐婚的手谕,小爷亲自求来的,慢慢看吧。”
此话一出,顾秦淮闭了眼。
竟然没能瞒过…魏羡渊怎么会知道,他今日拿的只是皇后的口谕?还有,短短半天的时间,他怎么可能就知道了情况,又能向圣上求得赐婚手谕?
不可能,一定是骗人的!顾秦淮皱眉,伸手就打开那圣旨——
与此同时,魏羡渊飞身入杜府,熟门熟路地找到千机院,开门就道:“快走,要赶不上吉时了!”
一众姨娘目瞪口呆,看看他,又看看门外。
咋进来的啊?!
看见他,杜未央心里一松,忍不住弯了嘴角:“你可真厉害。”
“要夸也去那边再夸。”魏羡渊一把扯了盖头给杜未央盖上,然后对屋子里的长辈道:“等顾秦淮反应过来就来不及了,在下先行一步,改日再向各位赔罪,告辞!”
说罢,扛起新娘子,直接翻墙出了院子。
“这…”一众姨娘看傻了眼:“新姑爷?”
“好厉害啊!”赵婉娴咯咯直笑,拍手道:“会飞耶!飞哪儿去啦?我也想飞!”
说罢,起身就要追,几个姨娘连忙按住她,七嘴八舌地一阵哄。
四处都是一片混乱,杜未央眯着眼睛看着下头的情况,长出一口气,抱紧了魏羡渊:“你今天有点俊朗。”
“有点?”魏羡渊没好气地道:“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翻了个白眼,杜未央心情很好,不想跟他计较,正想继续夸呢,就听得不远处传来顾秦淮的声音:“敢假传圣旨,给我拦住他们!”
第11章 乱七八糟的婚事
“是!”禁军齐声应下,声音震天,吓得杜未央差点掉下去。
“你假传圣旨了?”她瞪眼。
拎好她,抛下迎亲队伍没顾,魏羡渊飞蹿而逃!一边逃一边一脸严肃地道:“那怎么能算是假传圣旨呢?的确是圣上的旨意,我让他好好看看,那可是当年圣上亲封我爹宣威将军的圣旨。”
“你爹让你拿出来的?”
“不是!”理直气壮地扬了扬下巴,魏羡渊道:“我偷的!”
杜未央:“…”
本来以为是出不去这杜府的门所以可能成不了亲,但现在…她觉得,就算进了魏府的门,可能也成不了亲了。
这胆大包天的魏羡渊啊!
回头看看后头,迎亲队伍像是一早知道接不了新娘子,所以抬着空轿子原地调头,吹吹打打地又继续往魏府的方向走了。队伍左右有两个家奴,一人拎着一筐爆竹,手腕那么粗的爆竹!一个个地往街上无人的地方扔,霎时间天地一片爆炸声!
“呯——”
杜未央腾出手捂住了耳朵:“这也太大声了!”
“不是说了咱们的婚事一定要大阵仗吗?”魏羡渊一笑:“你看看,现在谁家成亲阵仗有咱们大?”
微微一愣,杜未央仔细瞧了瞧下头,那迎亲的队伍将要追他们的禁军堵了个严实,看起来那两百多号的禁军都是来迎亲的一般,跟在一片红色后头,威严庄重。
公主成亲,都只有一百禁军相护,她倒是好,比公主还多一倍的禁军…虽然是来追他们的,但百姓不知道啊!街道两边楼上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看,一边看一边议论。
“这谁家的闺女出嫁?好气派呀。”
“这还用问?瞧瞧前头那斗大的‘杜’‘魏’二字,摆明了是魏将军家的大公子和杜家小姐那事儿,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亲了。”
“他们不是苟且被抓个正着么?还有脸办这么大的婚事?”
“这你就不懂了,兴许两家早有结亲之意,不然杜府也不会让那魏公子进门呐。现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他们趁势成亲,不就毫不费力地家喻户晓了吗?真厉害!”
“说是这么说吧,可那杜家小姐的确也是欠些教养,就算要成亲,也不能这样没脸没皮的…”
听着这最后一句,魏羡渊在那说话人头顶的屋檐上借力腾空,瓦片“哗”地就掉下去好几块,砸在说话人的面前,吓得他吱哇乱叫。
杜未央瞧着,微微挑眉:“魏大公子,你这是蓄意伤人。”
“他还出口伤人呢!”魏羡渊翻了个白眼:“不砸他个脑袋开瓢,还真不知道有天谴这回事了。”
心头一暖,杜未央笑了笑:“你倒是护短。”
“那是。”魏羡渊抿唇:“你再没脸没皮,也即将是我魏羡渊的人,只要是我的人,我都会罩着,你放心好了,没人能欺负你。”
这话说得是挺让人感动的,可听着总觉得有点野气,不像纨绔的世家公子,倒像是江湖上喋血的武林高手。
想起顾秦淮说的话,杜未央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你被江湖上很多人追杀吗?”
抱着她的手一顿,魏羡渊看向前方,专心致志地跑路:“没有。”
“那就奇怪了,顾大哥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一句?”
“因为他看我不顺眼。”哼笑一声,魏羡渊甩了甩墨发,潇洒至极:“人太完美,总是会被人嫉妒。”
“我呸!”未央满脸嫌弃:“你要是有一天死了,一定是嘚瑟死的!”
“你要是有一天死了,一定是重死的!”把她往墙头上一放,魏羡渊累着了:“才半天不见,你这是重了多少?”
低头看了看自个儿,杜未央撇嘴:“是衣裳重,不关我的事。”
看看前头还有很远的路,魏羡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等咱俩的事情成了,你一定要做顿好吃的感谢我。”
“感谢感谢!”瞧着天色不早了,未央直接拎起裙子往他背上一跳:“驾!”
忍住想把她扔下去的冲动,魏羡渊背起她,继续往魏府蹿。
这场婚事仓促,魏家只有魏青锋一个人知道情况,所以其他的夫人姨娘都是皱着眉头在大堂里等着。宾客盈门,魏家三公子魏羡天站在门口接客,正拱手跟人寒暄呢,就见一对穿着喜服的男女从天而降,越过院墙就飞去了魏府里头。
众人抬眼看着,动作都僵硬住了,魏羡天也僵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招呼外头的人:“不用等着迎新娘了,各位先进去坐吧。”
“好好好。”宾客心情复杂,交了贺礼就往里头去看情况。
“爹!”魏羡渊直冲大堂,放下杜未央,盖好她的盖头就道:“拜堂吧,赶紧的!”
魏青锋吓了一跳,看了看天上:“你从哪儿来的?”
又看了看杜未央:“新娘这么快就迎到了?”
“来不及解释了,再不拜堂等会就拜不了了!”一把将他按在主位上坐好,魏羡渊扯了旁边姨娘手里的同心结就塞到了杜未央手里:“速战速决!”
杜未央点头,站好位置,等着喜娘喊拜。
扔了个爆竹出去,炸得一众宾客都围到了大堂门口看情况,魏羡渊摇了摇喜娘:“快喊!”
吓得魂不附体的喜娘哆哆嗦嗦地开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杜未央和魏羡渊动作一致,飞快地就磕了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羡渊。”魏青锋皱眉:“这还没到时辰…”
“到了,就是赶吉时呢。”盖着盖头的杜未央小声开口:“这个时辰大吉大利,成亲冲喜,魏府以后必定人人得福。”
一听她开口说话,魏夫人就不高兴了。哪有新娘子在喜堂上开口的?不过碍于人多,她也就没出声,只阴沉着脸坐着,红包都没给。
“礼成,送入洞房!”瞧着气氛不对,喜娘秉着早喊完早走的原则,一嗓子嚎出去就把新娘往洞房推。
长出一口气,杜未央抬脚就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动作还是慢了点,还没跨出门槛,外头就是一片铠甲摩擦的声音。
“魏将军何在?”
众人都是一惊,魏青锋不解地起身站到门口,就见两排禁军进来,清出一条空路,顾秦淮踩着这条路走到他面前,沉着脸将一封圣旨递到他面前。
来颁发圣旨的?以前颁圣旨的都是公公,今儿换成驸马了?魏青锋心里嘀咕,撩起袍子刚要下跪,就听得顾秦淮道:“这是令公子扔给在下的圣旨,将军要看看吗?”
满脸疑惑,魏青锋接过那圣旨,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
“魏羡渊!”暴喝声响彻半个京城。
“您听我说。”魏羡渊干笑:“事发突然,我要是不带这圣旨,就迎不了新娘子了。”
“迎了也没用。”顾秦淮眯眼:“你罔顾圣意,轻贱圣旨,是株连的大罪。”
瞧着时辰还没到,顾秦淮心里是松了口气的,还好赶上了,他们还没成亲。
“株连啊?”魏羡渊皱眉,很是愧疚地看了旁边的新娘子一眼:“你可算是赶上趟了,刚嫁过来就要被株连。”
微微一愣,顾秦淮皱眉:“尚未拜堂,不算已嫁。”
“谁告诉你我们没拜堂?”魏羡渊嗤笑:“你不来堵着这门口,就该送入洞房了。”
身子一僵,顾秦淮皱眉看着魏青锋:“当真?”
魏青锋颔首:“犬子与杜家小姐已经拜完天地,不过迎亲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请驸马说个清楚。”
喉咙微甜,顾秦淮嘴唇都白了,捏着拳头看了杜未央一眼,眼里有痛色,也有恼意:“既然要说清楚,那不妨就请各位司内衙门走一趟!”
司内衙门,是专门审理官家案件和宗亲之事的,不设公堂,却是个极为恐怖的地方。魏青锋一听就沉了脸:“今日是我魏府大喜的日子,驸马当真要如此搅局?”
“在下是奉口谕行事。”
“敢问。”魏羡渊轻笑,睨着他问:“你是奉谁的口谕?”
微微一顿,顾秦淮负手:“自然是皇上的口谕。”
“那就奇了怪了,奉皇上的口谕行事,那见着皇上的圣旨,怎么还会那般惊慌?”魏羡渊道:“假传圣旨的要是当朝驸马,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罪名。”
顾秦淮皱眉,脸色很难看,却是没再吭声。
一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宾客指指点点地看热闹,魏家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杜未央有点尴尬,婚事闹成这样,对她也不是什么好事。顾秦淮这是铁了心来搅局的,压根没打算管她的死活。
这算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
热热闹闹的喜堂一片寂静,沉默蔓延到了整个魏府,气氛凝重。
“长公主到——”
一声吆喝,禁军齐刷刷地就半跪了下去,萧祁玉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笑盈盈地走进魏府里头来。
“这是怎么了?不是有喜事么?怎么都站在外头?”眨眼看了看这一群人,萧祁玉笑道:“难不成都是来恭迎本宫的?”
第12章 搅浑水的
一看见她,魏羡渊立马一个横跨站到杜未央身边,伸手就揽住了她的腰。
腰肢被人一捏,未央下意识地就要掐人,然而,指甲刚放上去就听见这人在自己耳边道:“观众都到场了,配合点!”
眨眨眼迷茫了半晌,杜未央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对哦,她不是真的要嫁给魏羡渊,而是合伙气那对狗男女的!
明确了目标,两人就很有默契了,一个揽腰,一个捏袖子,郎情妾意地站成一对儿,无畏地面对下头的顾秦淮和萧祁玉。
“拜见长公主。”众人都拱手行礼。
魏青锋皱眉道:“长公主来得正好,驸马作梗搅我魏府喜事,还望公主给个说法。”
萧祁玉笑了笑:“驸马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一定有什么隐情。”
顾秦淮垂眸:“公主所言甚是,在下来此,不过是捉拿当日公主府上的刺客,恰好与魏府婚事相撞,并非有意为之。”
“哦?”提起这件事,萧祁玉很是气愤:“刺客是谁?与魏府有关?”
“当日的刺客,在场之人,包括魏将军都应该看得真切。那人武功极高,抱着同伙都身姿矫健,出入禁军,旁若无人。在京城有此武学造诣的,恐怕也没有别人了。”
顾秦淮这话一落音,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就落在了魏羡渊身上。
“怎么?现在给人定罪,都不要证据只要一张嘴了?”魏羡渊嗤笑:“驸马爷就是威风啊,一句武功高强,就能把罪名扣在我的头上。那以后出了什么案子,都可以扣给我,方便得很呐!”
祁玉公主皱眉,轻轻拉了拉顾秦淮的衣袖:“应该不是他。”
应该?顾秦淮抿唇,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人是谁,包括追刺客的魏将军,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这群人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为了保全魏羡渊!
可恨的是,当真没有什么证据,杜府里也是干干净净,往日杜未央做烟熏弹的东西一点都没能搜着,不然,他也不会这般被动。
“公主这‘应该’二字,从何而来?”低声开口,顾秦淮看着她的眼睛:“就因为你了解他?”
有些尴尬地避开他的视线,萧祁玉道:“我怎么能算是了解他呢…我相信魏将军的为人。你与其怀疑羡渊,不如怀疑杜家小姐。”
最后这话说的声音放大了些,众人都听见了,顾秦淮当即皱眉:“杜家小姐不会武功,如何能逃出将军府?”
“就不兴有个同伙?”萧祁玉抿唇:“你也说了,当时有个刺客是被人抱着离开的。”
“那也不会是她。”顾秦淮语气微沉。
萧祁玉不乐意了,脸沉了下来,看着他道:“那我也想问驸马,你这一句‘不会是她’又是从何而来?就因为你跟她来往三年感情深厚?”
庭院里散去的火药味儿好像又重新聚集了起来,杜未央咂舌,偷偷掀开盖头的一角看了看,问:“我们还没出招呢,他们怎么自己吵起来了?”
魏羡渊小声回答:“这就叫无招胜有招,咱们往这一站,他们自己就能两败俱伤。”
眨眨眼,杜未央嘀咕:“可我听着,觉得顾大哥在护着我。”
“废话,祁玉还护着我呢。”翻了个白眼,魏羡渊撇嘴:“谁没人护着似的。”
“祁玉公主护着你,是她性格就那样。”杜未央笑眯眯地道:“可顾大哥是一向寡言少语,情绪不外露的。你看他现在,多生气多着急啊!”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魏羡渊斜眼道:“高兴了?满意了?要不咱们就不成亲了?你去嫁给他。”
“那怎么成!”连忙抱紧他的胳膊,杜未央道:“顾大哥又没和离,驸马也不能纳妾,你要我怎么嫁给他?咱们拜过堂了,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还打算让我养你一辈子啊?”魏羡渊很是嫌弃。
嘿嘿笑了笑,杜未央小声道:“想早点摆脱我,那就快让他们和离,报仇之后,我出家为尼!”
“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赖着不走!”
“一言为定!”
这边说着悄悄话,下头却是已经吵起来了。萧祁玉脸色很难看,直接问了顾秦淮一句:“你要她还是要我?”
顾秦淮皱眉:“你这是什么话。”
“要我就跟我一起去闹洞房,要她你就请旨和离,咱们各不相干!”
“…”
到底是公主和驸马,不是皇子和皇妃,萧祁玉占了上风,看顾秦淮挥退了禁卫不做声了,便松了口气,换了张笑脸:“这大喜的日子,咱们在这里吵架,多丢脸啊?走,闹洞房去。”
魏羡渊一个激灵回过神,皱眉道:“洞房就不用闹了吧?”
“那怎么成!”萧祁玉笑道:“闹了洞房,福寿绵长。长辈们都知道的,一定要闹。”
见场面缓和了,魏青锋虽然心里不舒坦,可长公主给了台阶,他也就顺着下:“的确如此,不过闹洞房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就在外头吃酒席,你们去闹吧。”
“好。”一挥袖子,萧祁玉豪迈地道:“这会儿也不论身份了,该怎么闹就怎么闹,走啊!”
说罢,拉过顾秦淮就往洞房的方向拖,院子里不少世家子弟也跟着去,气氛顿时又热闹起来,好像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杜未央有点懵逼,小声问魏羡渊:“闹洞房是做什么?”
魏羡渊掐紧了她,咬牙切齿地道:“一群人起哄让新郎新娘亲热,以免尴尬。”
亲热?!杜未央吓了一跳:“当这么多人的面亲热?”
“对,这就是闹洞房。”
沉默片刻,未央伸手就从裙子下头掏出一包东西,哼哼两声:“幸好姑奶奶家伙带得足。”
“这是什么?”魏羡渊好奇地问。
“炸药,等会谁让我们亲热,我就炸谁!”
魏羡渊:“…”
哭笑不得,他伸手把那包东西收走:“公主你也敢炸?不要命了?”
“那怎么办嘛!”杜未央有点急:“咱俩怎么亲热啊?非得露馅不可!”
“你可以装作害羞、不配合,其他的交给我。”魏羡渊胸有成竹地道。
听他这么说,杜未央就放了心,乖乖地捏着同心结被牵进洞房。
洞房是魏羡渊原来住的房间布置的,萧祁玉对这儿熟悉得很,一进去就将杜未央给按在了床上,然后笑眯眯地道:“先走流程,掀盖头,喝交杯酒!”
顾秦淮站在门口,闻言就转身想走。
“驸马留步。”魏羡渊眼尖,立马喊住他,严肃地道:“公主都在这儿,您想去哪儿啊?”
捏了捏手,顾秦淮道:“透气。”
“里头也不闷。”萧祁玉笑道:“秦淮,快来。”
无法,顾秦淮只得进去找椅子坐下,看着满屋子站着的人,面无表情。
盖头被掀开,房间里一阵欢呼,杜未央含羞带怯地捂脸,嘤嘤嘤地道:“这么多人,小女想回避。”
“那怎么成啊?”萧祁玉笑道:“魏家可是将军世家,出过好几代的忠勇将军、宣威将军,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做他们家的儿媳妇,可不能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