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这么冷的天。不管是书房还是客房都不是什么好睡的地方,还是他原来的房间好,有地龙有软软厚厚的被子。想了想,魏羡渊还是真情实意地夸了她一句:“你真厉害!”
得意地翘了翘尾巴,未央哼着小曲儿扭头看马车外头的风景。
萧祁玉问了一句:“做好了什么东西啊?”
分床睡这种事怎么可能让她知道?杜未央不要脸,他还要呢。魏羡渊笑着摇头:“小秘密。”
萧祁玉心里不舒坦了,这才多久,都有秘密不能让她知道了?这杜未央看起来傻乎乎的,可手段却真是高明,魏羡渊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啊,竟然这么快接纳了她,还护着她。
感觉自个儿的脸被盯得要烧起来了,未央回头,给了对面的公主一个活泼可爱的笑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都犯上门了,她也不是什么软包子啊。萧祁玉在魏羡渊的事情上跟她斗是不可能的,毕竟她跟魏羡渊有情,自个儿可没有,没有软肋,刀枪不入,说什么都伤不着她筋骨。
除非她动顾秦淮。
一想起顾大哥,杜未央脸上的笑容淡了淡,马车正好停下,车夫喊了一声:“少爷,崇阳门到了。”
文试散场,无数学子从大门里出来,人流四散,未央伸长了脖子看向外头。很快看见了魏羡天。
“小叔。”她招手。
魏羡天一脸凝重地应了她,走过来上了车。
“怎么了这是?”魏羡渊挑眉:“考得不好?”
“圣人有云,屡败屡战,败而不馁。终成大业。”魏羡天长叹一口气:“可文试怎么就不考书上的东西呢?”
“你废话。”魏羡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朝廷选人,是要委以重任,又不是选去吟诗作对的,自然是要考治国之策,为臣之道。你说你每天读那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
耷拉着脑袋,魏羡天表情很绝望,看得杜未央很不厚道地笑了一声。
“嫂嫂!”魏羡天哀嚎:“有你这么幸灾乐祸的吗?”
“我是在想啊。”克制了一下笑声,未央坐直了身子道:“你生在将军门第。又有一身好筋骨,做什么不习武,非要从文呢?”
“习武的有大哥一个就够了,我也越不过他的成就。”魏羡天叹息:“本想另辟蹊径,却不想一脚踏错,惜哉惜哉…哎?这位是?”
被忽略了很久的祁玉公主终于进了魏三少爷的视线,未央帮着介绍了一下:“当朝祁玉公主。”
“公主?”魏羡天先行了拱手礼,然后道:“好像今日驸马也参加文试了。就坐在我旁边,还是第一个交卷的。”
“哦?”萧祁玉高兴地问:“他考得如何?”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魏羡天摇头:“不过我稍微瞥了瞥,驸马那满卷的字密密麻麻,想必都是认真答过,胸有成竹。”
萧祁玉放心地舒了口气,未央也跟着拍了拍胸口。
魏羡渊冷笑:“咱们这车上可能塞不下第五个人了,公主要接驸马的话,可能得另寻马车。”
“瞧你这小气劲。”萧祁玉咯咯直笑:“咱们挤一挤不行吗?”
“堂堂公主,跟臣下们挤在一起,不合规矩。”
“我在你们面前,什么时候摆过公主的架子了?”嗔怒地看他一眼,萧祁玉朝外头喊:“绮罗,去瞧着驸马。”
“是。”
魏羡渊脸色有点不好看,却也没说什么。没一会儿绮罗就引着顾秦淮上了车。
一进车厢看见这么多人,顾秦淮微微皱眉,目光扫过未央和魏羡渊,还是进来到公主身边坐下:“怎么凑做一路了?”
“碰巧遇见,我马车坏了,只能坐他们的。”挽着顾秦淮的手,萧祁玉靠着他的肩膀,突然就温柔了起来:“你辛苦了,回去我下厨给你做吃的。”
第41章 不把我喂饱别想走
“饶了我吧。”顾秦淮摇头:“明日还有一试,别让我闹肚子。”
轻轻打他一下,萧祁玉脸上浮起小女儿的娇羞嗔怪,看得杜未央和魏羡渊心情沉重,相互对视一眼。
他们这是在刺激咱们?杜未央用眼神问。
我觉得应该是,萧祁玉报复心有点重。魏羡渊轻轻颔首。
那咋办啊?咱们要认输吗?
输人都不能输阵!魏羡渊咬牙,伸手就揽住了她的腰,轻轻帮她将头发拨弄到耳后,低声道:“要是挤的话。就靠我怀里。”
未央浑身一个激灵,眼神惊恐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掐了她的腰一把,魏羡渊眯眼:你不配合的话。就有事了!
好吧!未央一抹脸,学着萧祁玉的娇羞状,靠在了他怀里:“夫君扶好我,这马车好晃!”
对面的顾秦淮一个激灵,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未央一眼。萧祁玉不甘示弱,拿起手绢给他擦汗:“今儿考的题难吗?”
“不难。”
“驸马很有信心?”
“当然。”
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萧祁玉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秀恩爱还不够,还要秀能力?魏羡渊不服气了,给了杜未央一个默契的眼神。后者立马开口问:“明日夫君有信心吗?”
“当然有。”魏羡渊哼笑:“区区武状元罢了,不在话下。”
未央高兴地拍拍手:“夫君好棒哦!”
魏羡天满脸黑线地看着这两对夫妻,忍无可忍地问了一句:“你们是欺负我年纪小还没成亲吗?”
暗自较劲的两对夫妻一愣,纷纷侧头给了魏羡天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顾秦淮开口道:“武试第一天都不难,难就难在后头两日的考试,魏公子当真有信心?”
“为何没有?”魏羡渊道:“今日一赛,也未逢对手。”
“哦?”顾秦淮面无表情地道:“方才在门口还听人议论,说魏公子与沈庭缠斗良久,沈庭不过惜败。”
魏羡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驸马当真觉得,单凭一个沈庭,就能从我手上把状元的位置给拿去?”
微微一顿。顾秦淮垂眸:“魏公子有勇有谋,在下不敢小觑,只是术业有专攻。魏公子实战多经验足,拳脚功夫上沈庭败是应当。但若论行兵之道,公子却未必能出沈庭之右。”
魏羡渊沉了脸,顾秦淮下颔也是紧绷,旁边坐着的萧祁玉和杜未央都是满脸莫名其妙,刚刚还暗自较劲呢。这俩怎么直接话语上冲突起来了?而且冲突得让人看不懂,一个文一个武,按理说互相也不碍事呀。
“好了好了。”萧祁玉出来打了圆场:“今日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等这回选试完了,咱们再出来一起喝茶谈论。”
魏羡渊“嘁”了一声收回目光,扭头就对上旁边杜未央那双忽闪忽闪的杏眼。
“做什么?”
“嘿嘿嘿。”讨好地揉着他的胳膊。未央小声问:“你们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没好气地白她一眼,魏羡渊摇头:“不知道!”
“告诉我嘛!”未央小声撒娇:“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魏羡渊心想我呸,把他和顾秦淮放在她心里的秤上称一称,那就不是一个分量的,还自己人呢,胳膊肘都不知道拐哪儿去了。
于是。他朝她勾了勾手,看着她满脸高兴地凑过来,然后小声在她耳边道:“意思就是——你猜。”
哦。杜未央恍然大悟地点头,然后一脚踩他脚背上,怒目圆瞪:“糊弄我?”
魏羡渊连忙躲闪。看着她这气鼓鼓的小脸蛋,笑得格外欠揍。本来就拥挤的车厢,被他们这么一打闹,更是摇摇晃晃的,看得魏羡天不好意思地朝公主夫妇拱手:“哥哥嫂嫂感情好,有点闹腾。还请恕罪。”
萧祁玉微笑,轻轻捏了捏顾秦淮的胳膊:“你还担心你这个未央妹妹过得不好呢,瞧瞧,人家过得可很是自在。”
顾秦淮沉默不语,膝盖上的拳头紧握。
终于到了杜府,魏羡渊等人就先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去一趟公主府。马车驶走,三个人衣摆都跟着飞了飞。
“少爷们和大少奶奶回来啦!”门口的家奴喊了一声,里头大堂里坐着的人就都迎了出来。
“考得怎么样?”魏夫人一手拉一个少爷,满脸期盼地问。
魏羡渊道:“还行,小胜,明后天还有两场。”
魏羡天挺直腰板道:“圣人有云,文章不为功名生,信手挥墨由意成。这回要是考不上,不是我的问题。”
旁边的魏青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你考不上,不是你的问题,还能是考官的问题?”
众人一阵嘻笑,未央看着,觉得这三少爷好像也不是认真去考试的,跟闹着玩似的。不过他年纪还小,学什么都还来得及。想来也不用她操心。
午膳已经备好了,魏羡渊坐下就开吃,留未央一个坐得端正地听长辈训话。
“既然已经成家。那立业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魏青锋道:“为父已经想好,不管此次羡渊考到什么名次,都在朝中寻个武职给你,好让你自力更生。”
“嗯。”魏羡渊一边吃饭一边道:“我要求不高,就要禁军统领一职即可。”
一听这话,魏青锋一口饭差点呛死自己。筷子一拍就怒道:“混账!禁军统领是你想当就能当的?”
一品武职,朝中也就禁军统领和宣威将军两个,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跟他平起平坐?真是眼高手低!
“我不管。”魏羡渊撇嘴:“你就告诉我从武状元要做什么能爬到禁军统领的位置就行了,其余的不用你操心。”
“你…”
“羡渊。”魏夫人连忙开口:“你父亲的意思,是希望你稳打稳扎。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往上走,你别想一下子蹿那么高。”
说罢,给了未央一个眼神,示意她帮着劝劝。
未央很是茫然,咽了嘴里的饭菜道:“我觉得夫君的想法挺好的啊,如今朝中缺人,禁军统领齐大人年事已高,早到了解甲归田的年纪,若是有年轻的人才能替换上去,想必他老人家也能松口气。”
“对啊。”魏羡渊道:“那老头子武功还不如我。”
“幼稚!”魏青锋皱眉:“禁军统领之位,难不成还只看武功?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甚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突然换人的。就算你这次拿到了武状元,那也只能从四品的武职开始做起,没有例外。”
“那前年那个武状元怎么当上二品御前护卫的?”魏羡渊挑眉。
“那是人家救驾有功!”魏青锋道:“但救驾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你别动什么歪脑子,我魏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经不起你折腾!”
哼哼两声,魏羡渊不吭声了,吃完饭放了碗,拉起杜未央就走。
“喂!”杜未央有点生气地挣扎。
魏羡渊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也想劝我,但是我有我的想法,你不必再说。”
“不是!”未央怒道:“你先放开我!”
“别闹了。”魏羡渊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回去的,我饭吃完了。”
“你吃完了,我没吃完啊!”杜未央怒了:“拉着我就走,你考虑过我剩下那半碗饭的感受没有?!”
魏羡渊:“…”
轻咳两声,他松开了手,摸摸鼻尖看着她:“那你要不然回去继续吃?”
“都走这么远了现在回去?”未央怒瞪他:“你陪我去?”
魏羡渊扭头就走。
“不陪我去,那你给我找吃的!”未央连忙跟上他,扯着他腰带不放:“不把我喂饱了,你别想走!”
第42章 误打误撞的功劳
路过的嬷嬷们听着这话,双颊通红目瞪口呆,魏羡渊轻咳两声,扯着自个儿的腰带低声道:“你先放手!”
“我不!”
“…这样吧,咱们先回去,我给你弄吃的,行不行?”
这话听着还成,未央松开了他的腰带,却还是防着他偷跑,满眼戒备地看着他。
哭笑不得,魏羡渊边走边摇头,把这小丫头安置到屋子里,拎着顺儿吩咐:“给少奶奶去买吃的,什么好吃买什么,银子拿着。”
顺儿伸手接了银子。有些意外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怎么了?”魏羡渊挑眉:“我脸上有花啊?”
摇摇头,顺儿笑道:“没有,只是觉得主子对少奶奶还真是不错。”
“那是,我这人心好。”挥手打发了他,魏羡渊进屋里坐着。给自个儿倒了杯茶。
杜未央撑着下巴看着他,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一来就盯上禁军统领的位置了?”
“要么不成,要成就成个大的,不好吗?”魏羡渊吊儿郎当地问。
“好是好。”未央道:“可是我听我爹说过,朝中武将需要更换的很多,禁军统领是最累的一个位置,责任重大,稍不留神就会牵连家人。”
“你害怕?”
“那倒不是。”眨巴着眼细细打量他,未央半开玩笑地道:“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计划。”
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魏羡渊勾唇。示意她凑过来,然后神秘兮兮地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是啊是啊,我直觉很准的!”未央尾巴翘起来了:“快说说,你想做什么?”
“我想啊。”魏羡渊摸着下巴道:“先把武状元摘到手,换成个武职。然后一路往上爬,爬到禁军统领的位置,再接近皇上——”
倒吸一口凉气,未央瞪眼看着他:“然后呢!”
“然后?”轻笑一声,魏羡渊伸手给了她一个脑崩儿:“然后让他把公主嫁给我。”
满腔期盼喂了狗,杜未央翻了个白眼就坐回了凳子上:“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又不是傻子!”
“你要是个傻子才幸福呢。”喝了口茶,魏羡渊笑道:“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哼哼两声,未央不想跟他讨论傻子的话题了,眼珠子转了转,又问他:“那你要是没有拿到武状元怎么办?”
魏羡渊挑眉:“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凡事都有个万一。”未央认真地道:“明日比的是行兵之类的事情,你擅长吗?”
想了想,魏羡渊道:“说不上擅长不擅长,兵书也有看过,只是未曾实战。”
“那不糟糕了吗?”一拍大腿,未央道:“我听人说,那沈庭是从边关回来的,上过战场的哎!人家经验比你丰富,你怎么赢?”
“有道理。”魏羡渊点头:“那我明日就不去了吧?”
“嗯…啥?”吓得差点掉下凳子。未央愤怒地看着他:“你怎么能不战而败呢!我的意思,是让你临阵磨枪,没有经验就看书来凑!”
“拉倒吧,这府里该看的我都看过了。”打了个呵欠,魏羡渊有些困倦地道:“正好明天是个不太好的日子。我还是留在府里比较安全。”
不太好的日子?杜未央耳朵一竖,立马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自己的占卜工具——一个龟壳,六枚古钱,在桌上铺张开了就跟神婆似的开始碎碎念。
“你搞什么?”魏羡渊嫌弃地看着她。
“别吵!”吼他一嗓子,未央很心诚地算了一卦,细细看了卦象,想了一会儿,道:“这屋子缺金,有灾。”
什么乱七八糟的?魏羡渊向来不信鬼神,白她一眼就道:“我先睡了。有灾你来灭吧。”
灭就灭,谁怕谁啊?未央哼了一声,又看了看卦象,再看了看房屋四周,拍手叫了胭脂进来:“抄家伙!”
胭脂会意,把跟着嫁妆一起搬来的工具给清理了出来,然后提着灯跟未央一起去后院。
“自从进这府邸,好像卦象就再也没好过。”一边削木头,未央一边嘀咕:“不是凶卦就是平卦,连个吉卦的影子都没有。可瞧着风水还不错啊。”
简单的弓弩做两下就成了。弦都是自带的,结实有劲,射一支箭出去能穿人肉。未央满意地朝着院墙外放了一箭。
“呃!”一声闷哼,箭好像射到了人,未央吓了一跳,连忙道:“胭脂快去看看!”
胭脂动作极快,可追出去的时候,只看见地上有血迹,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主子。”微微皱眉,她道:“您还是先回屋吧。”
“不行啊。这还没做完呢。”未央踢着脚下放着的半成品:“虽然很多是在家就做了一半的,可要全部做完安上也得一个时辰。哎,这个弦好像松了点…”
说着说着,她又动手调整了一下弓弦,拿箭放上去。想了想,怕再射着人,就朝着房顶的方向射。
结果这一箭射上去,房顶上瓦片“咔擦”了一声。
“诶?把瓦射坏了?”未央瞪眼:“不可能啊,这个角度上去。怎么也得掉前院去,怎么可能掉房顶上?”
胭脂皱眉,飞身又上房顶看了看,鲜红的血顺着瓦往下流,却依旧没看见人影。
“主子。”她沉声道:“您不妨往院墙四周都射上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未央一脸茫然。
“奴婢看见几只野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蹿进来的,黑色的,不容易抓住。”胭脂平静地道:“您惊动它们一下,奴婢好抓。”
这话一落音。四周突然就有些动静,未央打了个寒颤,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道:“你已经把他们惊动了。”
“可不是吗?”胭脂冷笑,当即大喊一声:“抓贼啊!”
到底是将军府,家奴护院的反应快得很,四周灯火一点点地聚过来,将几个黑影围困得蹿上了房顶。
“哇。”未央看傻了眼:“这么大的野猫?”
胭脂一把将她推进房间:“大山猫,留给奴婢们去抓吧,您先歇着。”
门被关上了,未央一脸茫然,正想扒开门再看看呢,就听得背后响起魏羡渊的声音:“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转过头,未央很是无辜地跟他比划:“我在试刚做的弓弩,射出去几箭好像都射到了人,胭脂去看,喊了一声抓贼,外头就热闹起来了。”
听她把话说完,魏羡渊下巴都掉了,呆愣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
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都要落下来了,未央抹了把脸,很是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啊?”
倒在软榻上笑了好一会儿,魏羡渊才喘过气,擦着眼角晶莹的泪花,问她:“你听过江湖上一种叫龟息大法的武功吗?”
“那是什么?”
“就是为了暗杀一个目标,在天黑的时候穿着夜行服潜伏在目标周围,几乎没有呼吸,也不动,就算是我这样的高手也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一旦目标放松警惕,他们就会释放迷烟,让人在睡梦里踏上黄泉路。”
背后一凉,未央很害怕地道:“太凶残了!不过跟今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傻子,你真当外头是闹贼了?”哼笑一声,魏羡渊打开了窗户。
未央踮起脚伸长脖子去看,就见一个穿得乌漆嘛黑的人已经被护院给抓住。胭脂站在旁边,平静地给管家说着事情经过。
“难不成…”反应了过来,未央眨了眨眼看向魏羡渊:“我这是误打误撞,把龟息着的黑衣人给射中了?”
“正是!”夸奖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魏羡渊笑眯眯地道:“你今晚立了一大功啊。不然说不定还真出事了。”
有点恍惚,未央点点头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啊:“谁这么想杀你啊?”
“平时想杀我的人很多,但那些江湖野路子鲜少能闯进将军府。”魏羡渊躺下来漫不经心地道:“今晚这一拨倒是做足了功课。你不会想知道他们的来头的,早点洗洗睡吧。”
哪有这样话说一半的?未央很不高兴,拽着他的衣裳不撒手。魏羡渊也不理她,直接把她整个儿拎起来塞进被窝:“再不放开我躺你旁边了。”
想起之前的事儿,未央脸一红,松开小手恨恨地看着他。
魏羡渊撇嘴,躺上折叠床。拉过被子就侧了身面朝窗户闭眼。
窗外寒风吹拂,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从将军府一路吹出去,吹过了逃走的黑衣人的衣角。
“失败了?”帘子后头的人很是不可思议:“不是说从无败绩吗!”
“将军府里机关重重,目标过于警觉,今晚意外打草惊蛇,再想动手,恐怕得等上一段时间。”黑衣人垂头,拿出订单交还给他。
伸手接过那张纸,帘子后头的人皱了眉。将订单揉成了一团。
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魏羡渊就出去参加第二场选试了。由于还有东西没做完,今天未央就不打算去凑热闹了,约了羡鱼过来,打算把这个院子好生添点“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