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撇嘴,徐燕归道:“还早呢,我就是心里烦,先跟你说一声。时候不早了,我去温清了。”
“好。”目送他飞身出去,桃花低头继续看医书,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一拍桌子怒道:“我还夸沈毒蛇是个好男人?他这又是在做表面功夫啊!”
这也太狠了,看来她猜的果真没错,这大魏的丞相,他并没有想干一辈子,所以什么牵挂也没留,到时候要走,也是干干净净,无亲无故,无牵无挂。
这样的人,会不会活得太寂寞了?就像搬着帐篷四处流浪一样,帐篷不是房子,好搬,但也给不了人什么安全感。
夜幕降临,沈在野微服出了府,徐燕归跟往常一样去了温清。役有扑巴。
顾怀柔蜷缩在床里头,听见声音便下意识地问:“谁?”
“是我。”伪装成沈在野的声音,徐燕归伸手摸到她,低声道:“别担心,帘子挂起来,我是看不见你的。”
顾怀柔一愣,伸手抱着他的身子,忍不住哽咽不成声:“爷…”
“好了好了,我没嫌弃你。”徐燕归拍了拍她的背:“别太难过了。”
眼泪一颗颗地砸在他手上,先是滚烫,后又冰凉。徐燕归抿唇,摩挲着她的脸,用拇指抹着她眼下,笑道:“我一直记得你最好看的样子呢。”
晚上的沈在野和白天明显不一样,温柔多了,也让她更喜欢。顾怀柔点点头,卷在他怀里小声道:“咱们以后都晚上见面好了,谁也看不见谁。”
“好。”徐燕归应下:“白天我不见你。”
其实本来白天也不会见面,他的脑海里,顾怀柔当真一直是初见的模样,娇媚又柔软。
第144章 墙头草
身子被这人抱着,顾怀柔安心地睡了过去,一片绝望的心里,总算是亮起了点点微光。
相爷真的是个好人。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顾怀柔抿唇,翻箱倒柜地找了针线出来。小心翼翼地开始绣手帕。
桃花过来的时候,就见她没哭也没闹。只是头上依旧罩着黑纱,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有精神了不少。
“你绣这个做什么?”好奇地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桃花问:“想送给爷?”
顾怀柔点头,低声道:“爷待我真的很好,我也没什么能给他的了,就绣个竹锦鸳鸯吧。”
桃花抿唇,想起徐燕归昨日说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女人活得都不容易,他们稍微对咱们好一点,咱们就感恩戴德的,完全不记得他们不好的时候了。”
微微一愣。顾怀柔抬头看了看她:“大家都是这样,日子还要过下去,总不能就犟着了吧?”
“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男人靠不住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该怎么过日子?”
自己过?顾怀柔失笑:“赵国的风俗和大魏可能不同,赵国女子也可为帝,民风开放,但大魏是男人的天下,女子一旦被休弃,回娘家也是要被人厌弃的,要么忍辱苟活。要么痛快寻死,从来没有第三条路。”
桃花皱眉:“那你跟我去赵国算了,自己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也总比在男人脚下没半点感情地活一辈子来得好。遇见合适的人,还可以再嫁。”
顾怀柔顿了顿,抿唇道:“相爷待我很好,我为什么要走?”
桃花干笑:“我是说以后,如果…”
“娘子是又猜到爷的心思了吗?”顾怀柔放下手里的帕子,紧张地看着她问:“他对我好,是有原因的?以后会再辜负我?”
“不是。”桃花连忙摇头:“你别多想。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爷对你是不是真的好,你感觉不出来吗?”
顾怀柔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总觉得白天的相爷和晚上的不一样,白天他跟冰山似的让人难以靠近,晚上却温柔得不像话,让我…”
让她好生喜欢,整颗心都温暖了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桃花错愕,扭过头伸手盖住眼睛,小声嘀咕:“我就说沈在野这种性子怎么可能让这满院子的女人都那么喜欢他,结果全是徐燕归的功劳。”
“娘子说什么?”
“没什么。”桃花回头一笑,伸手给了她一瓶子药:“这个平肌露是悬壶堂的大夫刚送来的,说是有奇效,你先用上一段时间吧。看有没有效果。”
“多谢娘子。”顾怀柔行礼接下,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像是满怀期待的少女一般。
徐燕归也是害人不浅啊,桃花轻轻叹息,跟她告了辞就往外走。
出去探消息的青苔回来了,低声在她耳边道:“涟漪的家人都在,知道她死了,看起来倒是平静,已经在准备后事。奴婢去试探过,他们口风很紧,什么也不肯说。”
“以你的直觉,他们是不肯说,还是没什么好说的?”桃花问。
青苔皱眉,想了一会儿才道:“也可能是没什么好说的吧,看那一家子也的确只是老老实实的乡下人。”
“那就肯定是不肯说了。”桃花拍了拍手:“走,诈人去。”
青苔一愣,不服气地跺脚:“主子不相信奴婢,又为什么要问?”
“因为你选的一般都是错的。”桃花笑眯眯地道:“跟你选不一样的,保证能对!”
青苔:“…”
回到争春去安排了一番,桃花正奸笑着呢,厨房的李管事和府里的钱管家竟然一起过来找她了。
“姜娘子。”李管事笑着将一叠账目放在她的桌上,恭敬地道:“爷的意思是,厨房的采买以后不用跟夫人报备,跟您说一声即可。”
桃花点头,这个倒是在预料之中,毕竟他得罪了梅照雪,也没法儿在她手下继续做事。
“这是府里对外开支的账本。”钱管家也放了账目上来,低头道:“本来是该由夫人管的,但爷体恤夫人,让娘子为夫人分担一二。”役余场亡。
对外开支,也就是沈在野的应酬,送礼以及各院要回娘家的时候的采办。这账目轻松,却也算个大头,沈在野竟然直接拿来给她,那梅照雪岂不是要气死?
“娘子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来问奴才。”钱管家拱手道:“奴才能帮上忙的地方,一定会帮。”
这么好?桃花惊讶了,她怎么记得钱管家一直是帮夫人做事的?
心里有怀疑,面儿上还是要先应下,客客气气地让青苔将这两人送出去。
“奴婢为什么会有一种,这府里要变天了的感觉?”回来的时候,青苔看着她手里的账本道:“爷也真是够宠您的,您想要什么,他就给您送什么。”
桃花轻笑,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这叫互帮互助,我替他做事呢,他搭把手有什么奇怪的?人安排好了没?”
“安排好了。”青苔点头:“但您确定这事儿跟夫人有关吗?万一诈错了…”
“女人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桃花胸有成竹地吐出这句话。然而没一会儿就弓了背,干笑道:“万一直觉错了,那也没事,反正火烧不到咱们身上来。”
有道理!青苔颔首,飞快地继续出去做事。
夏末是众多女眷要回娘家探亲的时候,众人一听外支的账本落在了姜氏手里,争先恐后地就过来套近乎了。
“姜娘子身上的恩宠真是羡煞旁人啊。”古清影掩唇道:“还是头一次见爷肯把账本给妾室管的,这不是明摆着给夫人难堪吗?”
“爷也只是心疼夫人。”桃花看着她笑了笑:“账本在谁手里都是一样,各位归宁的随礼,都会按照位份准备妥帖。”
话是这么说,但每次的随礼,难免不会按照亲疏远近,给这个多点,那个少点。回娘家可是面子的问题,肯定是要争取随礼越多越贵重越好。
南宫琴在旁边还没开口,桃花便笑盈盈地转过脸来道:“南宫娘子是府里第二个归宁的吧?”
“是。”南宫琴颔首:“有劳娘子多费心了。”
“无妨。”桃花道:“你最近也受了不少委屈,爷的意思,也是要好生补偿你。”
什么爷的意思,分明就是她自己的意思!古清影这算是听出来了,自个儿是第一个归宁的她不问,跳过她说要给南宫琴补偿,那摆明就不会让她好过了。
“娘子这是做什么?”勉强笑了笑,古氏道:“都是姐妹,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桃花转头看了看她,笑道:“古娘子怕什么呢?您还有夫人可以帮着补贴一些。”
心里一跳,古清影连忙道:“我与夫人也不是很熟,她如何会帮我补贴?娘子想多了。”
“再多走动走动就熟了。”桃花起身道:“我还要整理账本,你们若是没事了,就先回去吧。”
古清影急了,跟在她身后道:“娘子别误会,最近是夫人常让我过去说话,也没说个什么。”
“我没误会啊。”桃花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道:“娘子随意去哪里走动,随意说什么话,都是你的自由,我有何权力干涉?”
青苔上来拦在古氏前头,姜桃花直接就进了内室去。古清影站在外头,皱眉揉了好一会儿的帕子,才转头去找南宫琴。
“这要怎么办?姜娘子好像是记恨上我了?”
南宫琴没看她,径直往前走:“你先前既然已经与姜氏站了边儿,又为何要去讨好夫人?脚踏两条船的人,哪有不落下水的?”
“哎,我这不是想着多个人多条路吗?”古清影道:“谁知道姜娘子这么小气啊?你快帮我去说说好话。”
“这个我帮不了。”南宫琴道:“你看爷的心,摆明了是偏在姜娘子身上的,即便她不能生育,都把账本交她手里了,你还觉得夫人更靠谱?”
“可…”古清影一顿,低头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姜娘子有权有势还不能生育,将来她要是能坐上正室之位,那她们的孩子就可以抱给她养,不就瞬间成嫡出的了?
眼眸一亮,古清影扭头就往回走。
“古娘子。”青苔还在门口拦着:“我家主子要休息了。”
“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娘子!”古清影道:“是关于夫人的!”
桃花掀开帘子,像是一直在等着她似的,朝她微微一笑:“进来说吧。”
青苔让到了一边,古清影一愣,接着就提着裙子跑进去,一脸谄媚地道:“有个大事儿,我倒是忘记告诉娘子了。”
“现在说也不晚。”桃花坐下来看着她:“尽管直言。”
“几天前的傍晚,我去凌寒院的时候,见过涟漪。”古清影神秘兮兮地道:“夫人后来解释说是因为那丫鬟冲撞了她,所以在问罪,但是妾身算了算时间,涟漪去凌寒院的时候,好像还在花园冲撞那事儿的前头。”
第145章 生个孩子吧
桃花挑眉,一脸好奇地道:“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在出事之前,夫人就见过涟漪?”
“是啊。”古清影道:“我后来才想起这茬,问夫人的时候,她却搪塞了我,看样子应该是有问题的。”
就这么把梅照雪给卖了?桃花心里直叹气。什么叫墙头草两边倒啊,古清影先是卖她。后是卖梅氏,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两边讨好,这样的人最不能与之为伍了。
不过,消息还是要听的。
“你的意思是,涟漪有可能是被夫人收买了?”桃花皱眉:“这个可不好说,夫人是正室,咱们妾室哪能去质疑她?爷也不会相信的。”
“爷信不信,还不是娘子一句话的事儿?”古清影笑道:“您去一说,爷怎么也该查查夫人啊。”
“那我岂不是得罪了夫人?”目光幽深地看她一眼,桃花摇头:“我可不傻,你这是帮着夫人坑我呢吧?”
“怎么会!”古清影连忙道:“我是真心要跟娘子一条船的,如何会坑娘子?”
桃花沉默。眼里满是不信任的神色。
古清影有点急了:“以前的事儿,您别总放在心上啊,我当真只是跟夫人聊聊天,可没打算帮她什么的。您要是不信,那这话我去给爷说!”
等着就是这句话,桃花点头笑道:“那你便去吧,我是向来不喜欢听人说空话的。”
古清影一愣,没想到桃花当真要她去说,一瞬间还是有些犹豫的。然而,这两条船既然不能一起踏了,那还是选个靠谱些的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古氏道:“娘子等我消息就是。”
桃花颔首。目送她出去,玩味儿地勾着旁边的帘子道:“青苔,咱们的直觉八成是没错的了。”
青苔点头,又有些迟疑地道:“可这事儿最后就算扣到夫人头上,以夫人的聪明,定然是能脱罪的,爷也不一定就会废了她。”
“定个罪就成,咱们也不能指望很快把她拉下马。”桃花眯眼道:“我要的倒不是她那位置,更重要的是人心,这院子里每个女人都不简单。不求她们都向着我,只要她们远离梅照雪,那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青苔似懂非懂地点头。
今天晚上沈在野依旧说是要去温清,然而天一黑,人还是从窗户进来了。
“爷这是又遇见什么喜事了?”看着他这表情,桃花端了茶凑过去问。
沈在野伸手接过茶放在一边,抱起她就放在了自己腿上:“恒王想争秋收入库监察之事,太子今日与他一起在皇帝面前吵了一个时辰,最后皇帝下旨,将巡营之事交给恒王,秋收之事归南王监察。”
微微挑眉,桃花道:“这倒是称了爷的心意了。”
沈在野勾唇,眼里满是柔和星光:“如此一来,我与南王也不必争吵了。皇上下的旨,跟我没关系,算是太子和恒王鹬蚌相争,最后南王渔翁得利了。”
“恭喜爷。”桃花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笑道:“心情好了,有赏吗?”
“你还想要什么?”睨她一眼,沈在野轻笑:“现在这府里,你难道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嘿嘿一笑,桃花扭着身子道:“上次碎了的玉佩啊,爷不打算补给妾身一块儿?”
玉佩?沈在野一顿,想起那日御花园山洞里的事情,心里莫名有些发紧。
面前的人好像完全不在意了,眼里一点别的神色都没有,跟只小狐狸似的妩媚又一脸讨好,大尾巴在背后摇啊摇的。
喉咙有些发紧,沈在野犹豫了许久,垂了眼眸问:“那日的事,是我没控制好,你可还怪我?”
桃花一愣,看了看他,又撑起身子看了看外头的天。
“干什么?”沈在野黑了半边脸:“问你话就好好回答!”
“妾身只是觉得意外,想看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方的。”桃花咋舌:“您这是在跟妾身道歉?”
别开头,沈在野不悦地道:“问一句而已,我有什么好道歉的,是你出墙在先。”
桃花失笑,揶揄地看着他道:“爷当时是吃醋了吧?”
沈在野没吭声。
“妾身那会儿也是真的在生气,但没做任何对不起爷的事儿。”心情莫名舒畅,她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现在也没怪爷了,倒是很意外,爷终于肯服个软了。”
伸手掐着她的腰,沈在野抿唇道:“别瞎高兴,要不是你这次身子出了问题,我当真没打算对你留情。”
眨眨眼,桃花抬头看他:“这个妾身一早就知道,爷永远不会放弃杀了妾身的念头。”
所以,她也永远无法全心全意地爱上这个人。
嘴唇微动,沈在野却只轻哼了一声,伸手拉开她的衣襟,看了看她肩上的伤。又撩开她的衣摆,看了看她腰上的疤。
好端端的一个女人,怎么就弄得这么遍体鳞伤,还有旧疾的?换个人肯定会嫌弃死她,也就自己这么慈悲为怀,宽容大度。
“今天的药吃了吗?”抱着她起身往床上走,沈在野低声问了一句。役余坑才。
桃花乖乖地点头:“吃过了。”
看脸色也是恢复得差不多了,沈在野勾唇,眼里含了某种奇异的色彩,拥着她就将人压进了床榻里。
“你要是有本事,也可以替我生个孩子。”张口含住她的耳垂,他低声道:“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我也能多保你一些。”
身子一僵,桃花怔愣地睁眼看他:“爷…要我生您的孩子?”
不是想无牵无挂吗?怎么会又有这样的想法?
“随口一提,你若是不想生,那也不会有人逼你。”看着她这表情,沈在野垂了眼:“反正院子里也不会有其他的子嗣出现。”
呆呆地点头,桃花干笑了两声,翻身将他压在下头,伸手就去扯他的衣襟:“既然想生孩子,那爷还得多努力!”
虽然…再努力也可能没用。
她身上的媚蛊不解,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的,难得沈在野给她这样好的机会,然而她却抓不住。
第146章 钓鱼
沈在野没看她的脸,自然没发现姜桃花突然黯淡了的眼神。终于等到她身子养好了,可以好好亲近亲近。
他不是急色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对姜氏总有些过于强烈的占有欲。缠绵之间,他忍不住问:“你们赵国媚朮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桃花一顿。笑盈盈地道:“媚朮都只能控人一时,师父说最高的境界。就是控人一世,让男人一辈子都听话。”
惊得心里一跳,沈在野眯眼看着她道:“你对我用了?”
“怎么会?”轻轻喘息,桃花张口就咬着他的嘴唇,贝齿小巧洁白,带着些媚气地道:“妾身不是许诺过再也不对您用那些手段吗?更何况,妾身功夫不到家,没有那样的境界。”
想控人一辈子,谈何容易?就连她师父千百眉怕是都做不到。
微微放了心,沈在野用舌尖抵开她的牙便深吻了下去,吻得她娇喘连连,手脚胡乱挣扎起来:“…要…要喘不过气了!”
轻笑一声。沈在野抬头放过她,轻轻在她额上一吻。
桃花怔愣,接着就感觉胸前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搭了上来。
低头一看,沈在野把那红绳串着的玉佩重新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玉佩是碎过的,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又变成了一整块,只是细看还能看见些玉里的裂痕。
“只是个玉佩而已。”身上的人眼里有些奇异的亮光,垂眸凝视着她问:“你为什么要戴脖子上?”
“…”
桃花缩了缩身子想跑,却被他掐着了腰,只能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妾身这不是怕丢吗?挂脖子上最安全。”
“那时候你不是说,要与我恩断义绝?”微微挑眉,沈在野凑近她。微凉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低声问:“既然恩断义绝了,你还留着这个干什么?”
“…值,值钱。”咽了口唾沫,桃花眼珠子乱转,心虚地道:“丢了多不划算啊,万一没钱的时候,还能拿去换银子!”
轻笑出声,沈在野毫不留情地抵着她,咬牙道:“就你死鸭子一样硬的嘴。也好意思揶揄我?”
“啊啊啊,救命啊!”桃花大叫,一时间忘记沈在野是偷偷来的了。外头的青苔一听见动静就闯了进来,结果就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青苔:“…”
沈在野冷眼扫向她,凉凉地问:“好看吗?”
麻利地捂上眼,青苔扭头就跑,“啪”地一声将门关了个严实。
沈在野又气又笑,咬牙切齿地看着身下的人道:“你今晚上别想睡觉了!”
她是无辜的啊!桃花哀嚎,声音却全被他堵回了嘴里。
月隐云后,今夜外头的星星倒是格外地多,眨巴眨巴地听着人间某处缠绵的动静。
第二天,沈在野精神十足地便上朝去了,桃花颤抖着穿上衣裳,趴在软榻上苦着脸喝红枣银耳。
“主子。您还好吗?”青苔担忧地看着她脖子上露出来的痕迹:“爷下手这么重?”
啥?桃花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立马扯了衣襟盖住:“你这未出嫁的小姑娘不懂的,他没打我。”
没打怎么可能这么多青青紫紫的东西?青苔摇头,只觉得自家主子是受了委屈也不肯说,心里不由地更加悲戚。
主子都这样了,她怎么还能背叛她?赵国那边传来的命令,她还是就当没收到好了。
“娘子!”
刚好喝完最后一口,外头的花灯就跑了进来,兴冲冲地道:“出事儿啦,有热闹看啦,府门口有人在跪着,引了不少人围着看呢!”
这么快?桃花麻溜地爬起来,揉了揉腰就带着人往外跑。
相府里不少人收到了消息,但都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所以只打发了丫鬟出去看情况。桃花去的时候,凌寒院的风屏正站在门口问跪着的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关我们夫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