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讲个证据,秦娘子却一上来就污蔑妾身私通门客,这不委屈吗!”
第92章 证据确凿
眉毛一耷,眼睛一瞪,姜桃花这表情敢认天下第二委屈,没人敢认第一。
沈在野看得暗笑,脸上却是依旧严肃:“既然秦娘子指你有不轨之举,你又说秦娘子污蔑。那你们谁拿出证据,我便信谁。”
这话听起来是万分公正的,没有要偏私谁的意思,所以秦解语一时也无法反驳。但桃花却是反应极快,抬头就道:“方才妾身就想说了,爷难道没注意到,秦娘子手里捏着个东西吗?”
众人一愣,都看向秦解语的手,秦氏自己都忘记这回事了,被桃花一提醒,才想起手里还捏着个鸳鸯佩。
“对啊,爷!这就是姜氏出墙的证据!”看了看那鸳鸯佩,秦解语连忙道:“这是姜氏的东西!另一半定然在徐先生身上,爷让人一搜便知!”
沈在野挑眉,看了桃花一眼,后者面无惧色。微笑道:“先不论这玉佩到底是谁的,爷还是让人把另一半找出来吧。”
“好。”侧头看了一眼湛卢,湛卢立马就上去搜徐燕归的身了。沈在野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上那人,微微抿唇。
看来吃一次亏。他根本就不长记性啊。这次的亏,怕是要比上次大得多了。
湛卢很快将另一半鸳鸯佩找了出来,秦氏瞧着,脸上不禁浮现出得意之色,扬起下巴看了桃花一眼,转头对沈在野道:“妾身今日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这玉佩,因为有人说姜氏怕奸情败露,所以将玉佩存在了贯通钱庄。”
听见最后四个字。沈在野眉心一跳,看了桃花一眼。
“人都有一张嘴,爱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没注意他的眼神,桃花笑盈盈地道:“玉佩在秦娘子手里,娘子却说是我的,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你…”秦解语错愕,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一时竟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对啊,她为什么会把这玉佩拿在手里的?早知道就放在钱庄。等爷一起去看了啊!
众人都看向她,见她一脸慌张,心下也就难免更加相信姜桃花的话。旁边的梅照雪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轻声道:“这玉佩既然是从钱庄里取出来的,那总有个凭证。钱庄里的伙计也该认得是谁去存的东西,把人叫过来问问不就好了?”
桃花点头,十分赞同地道:“这个主意好,妾身问心无愧,随意怎么查都可以。”
秦解语本来也该是问心无愧的,但一看姜桃花竟然半点不慌张,就感觉自己可能是掉进什么坑里了,忍不住就有些迟疑。
这迟疑看在众人眼里就变成了心虚,顾怀柔轻笑道:“姜娘子都不怕。秦娘子又怕什么呢?要是您当真无辜,还有谁能害您不成?”
“那谁知道呢?”秦解语皱眉侧头,看着姜桃花道:“有些人心思深沉着呢,真要害人,我也躲不过。”
“有证据不让查,非说人心思深沉要害你。”姜桃花叹息:“在秦娘子看来,爷就该平白无故定了我的罪,才算是公正?”
秦解语抿唇:“本就该如此。”
这话听得梅照雪都捂了捂额头,沈在野更是冷哼一声,侧头对湛卢道:“去贯通钱庄问问,把知道事的伙计带过来。”
“是。”湛卢应声而去。
秦解语不悦地道:“瞧姜氏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定然是一早做了手脚了,爷查也没用。”
“秦娘子今儿倒是教会我不少脱罪的法子。”桃花微微一笑,看着她道:“以后但凡犯了错,我只用说是被人陷害,不管什么证据摆在面前,都说是别人栽赃。这样一来,我杀人都没有罪啦,真好。”
“你!”被她这话气得脸都红了,秦解语忍不住伸手拉了桃花的手腕,颇为恼恨地道:“你别太嚣张了,爷不会一直纵容你的!”
“这话该我来说。”桃花勾了勾唇角,反手也抓着她的袖子,眯着眼睛道:“背后害人害多了,可是要遭报应的。爷不瞎,不是看不见,只是念在往昔情谊的份上没追究,娘子可别当真觉得自己无债一身轻。”
秦解语错愕,对上姜桃花的眸子,突然就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事情。
她进府这么晚,怎么会知道以前的事的?那事连顾怀柔都不是很清楚啊。
这吵闹声有些大,地上躺着的徐燕归都被吵醒了,茫然地睁开眼看着四周:“这是哪儿啊?”
沈在野看够了戏,斜他一眼,二话不说就喊了人上来:“把他关去柴房,等候处置。”
“是!”护院上来,一左一右就将徐燕归给架了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出了临武院,徐燕归才反应过来,看着身边的人问:“发生什么事了?”
护院不语,麻利地将他锁进了柴房。
“爷!”秦解语皱眉:“您怎么不问问徐先生他今日要去见的到底是谁?怎么就直接把他关起来了?”
“这有什么好问的。”垂眸喝茶,沈在野声音冰冷:“他既然是你们其中一人的姘头,自然是要护着人不说真话的,听来也没意思。”
眼眸微亮,桃花笑眯眯地看着他:“爷实在睿智。”
“用不着夸我。”沈在野抬眼,扫了扫面前这两人:“今日这事,事关相府声誉和我的颜面,不管最后查出来是谁,我都不会轻饶。”
“爷打算怎么处置?”梅照雪皱眉问了一句。
“府里最近让我动笔想休掉的人可是有点多。”沈在野抿唇:“这回就不休了,直接贬为暖帐,在院子里继续呆着吧。”
暖帐!众人心里都是一惊,各自低头不语。暖帐在相府的地位跟丫鬟没什么两样,甚至还更被人瞧不起,因为是爷的人了却没个正经主子的名分,一般都是家世极低的人才会被给个暖帐的名头。
跪着的这两人可都是娘子啊!府里仅次于夫人的人,出身尊贵,家世显赫。要是被降为暖帐,那还不如被休了来得痛快!土休以亡。
秦解语有点慌张,姜桃花却是依旧面不改色:“真金不怕火炼,没做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只要爷查出真相,那被贬的人一定不是妾身。”
要是说一开始众人对姜桃花是有八分怀疑,那这话一出,怀疑便只剩了两分。反观秦解语,刚开始还是理直气壮的样子,现在却已经是冷汗直流了。
所以说人啊,输什么先别输气势,气势输了,那这局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沈在野点头,落在秦解语身上的目光也更加冷冽了。秦解语是百口莫辩,焦急地看了梅照雪好几眼。
然而,梅照雪没看她了,也不再给任何的指示,反而与旁边的段娘子聊了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这是什么意思?秦解语很不明白,茫然失措地跪着,感觉时间一点点过去,腿都要没了知觉。
“爷。”两刻钟之后,湛卢带着伙计回来了。
沈在野抬头,就见钱庄伙计哆哆嗦嗦地跪在一边,直朝他磕头:“拜见相爷,拜见相爷!”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轻声问了一句。
伙计吓得腿都在抖:“小的知道。”
“那就莫要张口胡言,我问什么,你就老实答什么。”
“是!”
沈在野抬手,指了指姜桃花和秦解语:“这两位夫人你可见过?”
伙计飞快地扫了一眼,也不敢细看,有些迟疑地道:“钱庄每日来的夫人不少,相爷真想让小的查看,不如就让两位夫人戴上面纱。”
“好。”沈在野颔首,姜桃花很自然地就取了面纱出来,秦解语停顿片刻,也跟着戴上。
伙计这才敢抬眼打量,看了一会儿指着秦解语道:“这位夫人我是见过的,可旁边这位…应该没见过。”
他就算不记得脸,也该记得衣裳。
桃花轻笑一声,扯了扯自己的裙子,看向秦解语:“娘子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秦解语气急,捏了鸳鸯佩出来道:“他当然见过我,我去拿这玉佩的时候也去了贯通钱庄!”
只是,为什么会不记得姜桃花呢?难不成被她收买了?
“啊,这个玉佩小的记得的。”一看鸳鸯佩,伙计连忙从身上找了借条出来:“这东西是一位夫人放在我们钱庄的,打了借条,一式两份,另一份应该在那位夫人身上。”
这一听,秦解语可算松了口气:“好,那就搜身,借条找出来,她就不能抵赖了!”
沈在野接过湛卢传上来的借条,打开仔细看了看,微微抿唇:“解语,你确定还要搜身?”
“要啊,当然要!”秦解语皱眉:“搜出借条她就不能再抵赖了!”
“好。”点点头,沈在野起身,走到她们面前道:“那就我亲自来搜吧。”
桃花微笑,很是自然地就朝他张开双臂。沈在野睨她一眼,伸手将她的衣裳袋子找了个遍。除了碎银子,别的什么也没有。
轮到秦解语的时候,他一伸手,就在她的袖袋里扯出了张纸来。
屋子里一阵安静,秦解语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拿过来展开一看——
真的是借条。
第93章 福星高照
“这怎么可能!”低喊了一声,她仔细看了看上头债主的名字。
秦解语。
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瞪眼看向姜桃花:“你动了什么手脚?!”
桃花耸肩:“事已至此,娘子还要含血喷人?伙计都说未曾见过我了,借条在你身上,也是你的名字。玉也在你手上。你人还被抓着和徐先生共处一室。这么多证据加起来,你还想往我身上推?”
“…”秦解语咬牙,慌忙转头看着沈在野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说不定那伙计被姜娘子收买了!”
沈在野脸色黑沉,目光扫向那伙计,吓得伙计连连磕头:“小的怎么敢收钱乱说话?小的以身家性命担保,方才所说完全是实话,小的家就在国都边儿上,若是查出小的胡言,相爷随时去找小的便是!”
言辞恳切,表情真诚,一看就知道这伙计没撒谎。
梅照雪闭了闭眼,轻声道:“把人送出去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爷自有论断。留外人在这儿也不像话。”
“是。”湛卢领命,伸手就将伙计拎了出去。
院子里安静下来。沈在野目光森冷地看着秦解语,后者满头是汗,百口莫辩,最后竟然直接哭了出来:“妾身当真是冤枉的!”
“证据确凿。你再诡辩也是无用。”他冷声道:“现在交代一番,你与那门客,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勾当?”
“我…”气得眼泪直掉,秦解语打着哆嗦看着姜桃花:“与他有什么见不得勾当的,分明另有其人,爷让我怎么说?”
桃花已经施施然站起来了,听着这话,微微一笑,低头看着她道:“方才就有个问题想问了。现在既然真相大白,我也想听娘子具体说说——你总提从某处得到消息,说我做了越矩之事。那敢问娘子,这个某处是哪儿?”土休边亡。
被她这一提点,众人也好像纷纷明白了过来。顾怀柔拍了拍手道:“对啊,什么半夜私通,互换定情信物,这些秦娘子是从哪儿得知的?恐怕只有争春的人才知道吧?”
秦解语皱眉,也没细想。张口就道:“自然是听人说的,若是说出来了,姜娘子还不找人报复?那就寒了这些敢说真话之人的心了。”
“哦?”桃花失笑:“也就是说,娘子并非亲眼目睹,却要强行给我安罪名?”
“这本来就是事实!”
轻轻一笑,桃花看了她手里的玉佩一眼:“这才是事实。”
“…”秦解语眼睛都瞪圆了,气得抽噎不止,却毫无办法。
好个姜桃花啊,这一步步的都是提前算计好的,就要在今日钉死她!真是心机深沉,歹毒心肠!
心里直骂,秦解语也就忘了是自己一开始想捕风捉影陷害桃花的了。她的计划可不比姜桃花这个温柔多少,只是她失败了。桃花成功了,所以恶毒的变成了姜桃花。
女人之间的战争,从来是没个对错的,各有立场罢了。
桃花不再看她,转头看向一直在看好戏的沈在野,笑着问:“爷是不是该贬人了?证据既然都一目了然,那秦娘子认与不认都该没什么关系。不过府里规矩森严,想必他们也没能做什么特别离谱的事情,尚还能继续留在府中。爷的头上,也不算太绿。”
抿了抿唇,沈在野斜她一眼,然后道:“事已至此,就贬秦氏为暖帐,搬出海棠,去下人房里住吧。月钱随减,平时就帮夫人做事即可。”
心里一千个不甘愿一万个不甘心,但眼下大局已定,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秦解语咬牙,只能硬着腰背给沈在野磕头:“妾身…多谢爷宽恕!”
“家丑不可外扬。”叹了口气,沈在野道:“门客我会处理的,他毕竟还有用,要继续留在这里。你二人以后断绝关系,莫要再越雷池半步便是。”
“…是。”
众人唏嘘,本想来看姜桃花的好戏,没想到最后罪名竟然是秦解语来担,而且合情合理,证据确凿,连梅照雪都没能帮着说上什么话。
出临武院的时候,顾怀柔低声在桃花身边道:“我真是没想到,娘子能有这么厉害。秦氏在府上嚣张已久,从来没人能治得了她的。”
“不是我厉害。”桃花抿唇,脸上不见多少喜色,反而是跟其他人一样担忧又惊叹:“我也没想到这次出来的会是秦娘子。”
什么?!顾怀柔瞪眼,步子都停了下来,拉着她小声道:“您怎么会不知道?”
“这你要问问院子里的某位娘子了。”桃花抬眼,看着前头围在夫人身边的段芸心。
她正侧着头小声同梅照雪说话,脸色看起来很平静,眼神依旧很温柔。像是察觉到后头的目光,段娘子顿了顿,还回头朝她一笑。
顾怀柔怔愣地看着,小声呢喃:“不会吧,你当真怀疑段娘子?”
“不是怀疑,十有八九就是她了。”桃花嘴里小声说着,还回了前头的人一笑:“我是想钓她的,毕竟秦氏那种不用脑子的人,没可能对我造成多大的威胁,上次一箭四雕的人也没可能是她。所以这次的坑,我是为段氏准备的。只是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出来的还是秦氏这个傻子。”
顾怀柔一头雾水,越听越糊涂。这事怎么会是姜娘子挖的坑?她还以为她只是反败为胜而已,结果这一听,反而什么都不明白了。
“你回去歇着吧,最近府里有大风大浪,站得远才不会湿了鞋。”到了岔路口,桃花与顾怀柔作别,认真地对她道:“在这个时候,过得宁静才是福气。”
“…我明白了,多谢娘子。”
桃花颔首,转头就带着青苔继续回争春。
“主子,那套衣裳奴婢已经拿去扔了。”青苔小声道:“幸好您回来换了衣裳,那伙计才没认出您来。”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略施摄魂之术,让他不记得自己的眉眼,只能靠衣裳辨人。
桃花微笑,今儿她是福星高照,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连把借条塞进秦解语的袖子的机会都是秦解语自己送上门来的。
第94章 最大的错误
怎么说呢?她料到了开头和结局,却没料到秦解语真的这么蠢。这些年想必也是紧依梅照雪而活的,不然凭她这个脑子,一早就该玩完了。
不知道西楼去报信的地方是不是海棠,但后续她算是都猜对了的。知道她与徐燕归有约,又是不经夫人同意。私自出府,背后那人会按捺不住找她麻烦。她给人这个机会,定情信物放好,酒楼厢房订好,只要有人想动手,那就必定掉坑无疑。
不过秦解语掉得实在是毫不犹豫,竟然完全按照她想的去做,连玉佩都拿在了手里,她不遭殃谁遭殃?
叹息摇头,桃花跨进了争春,没一会儿就听说沈在野带着徐燕归出门了。
就算是心腹,惹出这种事情来,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桃花笑眯眯地拍手,死色狼,活该!
被沈在野丢到马车里,徐燕归还是一脸茫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难道不该我问你?”沈在野冷笑:“上次割那一刀是不是不够疼?”
嘴角一抽。徐燕归坐直了身子看着他,无辜地道:“我只是跟姜氏一起吃个饭,也没做越矩的事,你就不能大度一点?”
还当真是跟姜桃花一起的。沈在野摇头:“你想算计她吧?想给她扣个出墙的罪名,赶出相府是吗?”
眼睛一瞪,徐燕归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就你这不够用的脑子,想害别人都行,在姜氏那儿只有吃亏的份儿。”翻了个白眼,沈在野没好气地道:“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做这些没用的事,她的去留只有我能决定,你是无法左右的。”
“哦?”徐燕归不服气地抱着胳膊道:“那她要是爱上我了。愿意跟我私奔呢?”
一看这就是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沈在野又气又笑,斜眼看着他道:“她若是会爱上你,你今儿也不至于被关柴房。”
这是什么意思?徐燕归很不明白,沈在野嫌弃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将方才发生的事给他说了。
“秦氏一向有害姜氏之心,偏巧遇上你也想对姜氏不利,姜氏那么聪明的人,往后一退就让你们两个撞了个眼冒金星。怎么样,徐门主。又被女人教训了,开不开心?”
徐燕归瞠目结舌,想了半天才搞清楚这其中关节,忍不住低喝:“她心思怎么这么多啊?就是给了她一块玉佩,一起吃个饭而已…”
“你傻,就当别人也傻?”轻笑一声,沈在野道:“这些举动可都犯了七出之条,你想被浸猪笼,她可不会奉陪。”
也是他们两人熟识,他也知道徐燕归的德性,不然今日真的会捆了这两个人一起沉到河里去。
靠在车壁上,徐燕归气得直叹气:“什么叫龙游浅滩被虾戏,我好歹也在江湖上飘了快十年了。竟然会玩不过一个女人!”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沈在野是要赞同的,毕竟徐燕归的本事当真不小。但是如今见识了姜桃花的手段,他只能摇着头道:“人外有人,也别总是小瞧女人。”
“嗯?”徐燕归一惊,诧异地看着他:“这话竟然能从你沈相爷的嘴里说出来?!”
最看不起女人的不就是他了吗?一向是没把女人当人,就跟棋子似的摆来摆去,半点没人情味儿的人,是受了哪位菩萨的感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沈在野没理他,看着外头倒退的路,过了一会儿才道:“总之你别再去招惹她了,若还有下一回,我就公事公办。你犯什么错,就担什么罪。”
“那要是再犯像今天这样的错呢?”徐燕归好奇地问了一句。
“送去宫里阉割,或者送去河里沉了,你二选一。”
徐燕归:“…”好狠的心啊!
不过姜桃花也当真是厉害,这一盘棋下得妙极,难道当真一点破绽也没被人找到吗?
凌寒院。
秦解语是一路哭着过来的,身上的华服已除,发髻也散了,狼狈不堪地闯进主屋,看着梅照雪就问:“夫人为何不救我?”
梅照雪眉头还没松开,一看见她,脸色就更加难看:“你要我怎么救?砸下来的石头全是你自己搬的,我拦都拦不住。”
“可是!”秦解语皱眉:“那些本就是姜氏的罪状,妾身不明白为什么就全扣在妾身头上了!分明是她一早准备好的陷阱,却没人看明白!”
“你这是在怪我?”梅照雪眼神微沉:“当初接到消息,是你冲动之下就跑出去的,我什么都来不及说,只能算着时辰带爷过去配合你,谁曾想…”
话一顿,梅照雪也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看起来颇为恼恨。
“这事怪不得咱们没想到,是姜娘子的戏演得太好。”旁边突然有人开口道:“她都私自出府了,谁曾想到竟然只是要引秦氏上钩呢?”
秦解语一愣,这才发现旁边还坐了个人。
段芸心一如既往地温柔,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道:“你吃这一亏,就当是个教训吧。”
被她这话一提,梅照雪像是突然想起来了:“说的也是,就算其他罪名不论,姜氏还私自出府了。要不是她鬼鬼祟祟的,秦氏也不至于那么冲动。”
“对!”没心思问段氏怎么会在这里,秦解语连忙赞同:“就算别的罪都推到了我头上,那她也是没问您要腰牌就偷溜出府,坏了规矩。您都不用禀明相爷,直接就能将她处置了!”
梅照雪点头,想了一会儿,看着段芸心笑道:“有段娘子相助,倒是让我安心不少。”
段芸心微微颔首,脸上波澜不起。下头跪着的秦解语却是愣了愣:“相助?”
难不成段娘子投诚夫人了?可先前不是还各自为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