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刀剑无眼的,万一宇文羲搞暗杀怎么办?
她向贺长安提出了这个担忧的问题,然后就见他笑了。
“你可以担心皇上中美人计,都不用担心他会被暗杀。”他道:“虽然一直被护得好好的,但是皇上的拳脚功夫,是不输霍子冲的。”
花春咋舌:“这么厉害?”
“不然他长那么高大,是摆着好看的吗?”贺长安勾唇:“咱们皇帝,可不是一般的小白脸。”
花春不明觉厉地点头。
不一般的小白脸此时正在杀倭寇。
天知道这大梁境内为什么会有倭寇,然而事实就是刚跨过一座山,就遇见了两百人的庞大倭寇群,直冲他们而来。
宇文颉半点没含糊,挑枪上马,在众人都大喊着“护驾”的时候,冲出了自己人的包围,一枪挑两个,单手用力,将倭寇狠狠甩了出去。
鲜血四溅,龙袍都污了,宇文颉眼里却泛上了异常的兴奋之色,带了点妖冶的红。
霍子冲怔愣了一会儿,接着就指挥随行的护卫杀寇,井井有条地进行了一场单方面屠杀,然后继续前行。
“您没事吧?”他担心地看了看皇帝。
“朕没事。”骑在马上,帝王倒是比方才更有活力了,眼里有光,仿佛在期待前头再出现点这种挑战。
护卫队个个心惊胆战,看着前头的自家主子,心情十分复杂。您要玩找人陪练也好啊,这凶神恶煞的倭寇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万一真伤着了,掉脑袋的还得是他们!
第175章抽象派新锐7150钻石加更
霍子冲却松了口气,看帝王有精神了就是好事。
自从离京之后,皇帝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难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催着众人赶路,把后头一群护卫都吓得大气不敢吭,再困也跟着往前跑。秦公公经常来汇报宫里的情况,可是随着离京越来越远,他汇报的频率也越来越慢,皇帝也就越来越不爱说话。
如果杀倭寇能让他心情好点,那他宁愿多应付几批了。
“皇上。”有副将来报:“有消息说,羲王爷在三天以前就已经开始转移兵力,有大约五万人已经行军至了丘山。”
宇文颉勾唇:“前头还有多久到凤城?”
“回皇上,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两天即可。”
凤城是羲王爷封地的边界,在那里有个分路,往东是封地,往西就是丘山。
“很好。”帝王颔首:“传令下去,到凤城可休息两日再行。”
“是。”
霍子冲有点惊讶,皇帝不是一直想赶路吗?怎么会到凤城反而休息?不过后头的人听见这话,倒是振作了些,打起精神往前行军。
两日之后,到了凤城,宇文颉派人给侯府送去一封信,然后便开始整兵,等待后援。
“主子。”青袅高兴地跑进来,手里捏着刚传来的信:“您快看!”
花春正觉得心里烦闷,看见她拿来的东西,微微一愣,接过来打开。
“这什么玩意儿?”瞪着上头奇怪的图案看了半天,花春挑眉:“古代象形文字?”
青袅一愣,凑过来看了一眼。
信纸上画了个简笔人,手里拿着根棍子,好像是要去打什么,他的背后是一团乱七八糟的…哦不是,是几根线条组成的另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烧饼。
“这什么意思啊?”青袅也看不懂了,瞪眼道:“打烧饼?”
花春一脸认真地道:“吾皇陛下真是抽象艺术派新锐。”
行军在外,送信可能也只能用这种暗语,免得暴露了什么吧。但是,这暗语是什么都不会暴露了,也让她完全看不懂。
“侯爷回来了吗?”她问。
青袅点头:“奴婢去请他过来。”
花春捏着信纸等着,等贺长安来了,便递给他看。
贺长安的表情很严肃,半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看了一会儿便道:“皇上要和羲王爷开打了。”
花春一惊,瞪着他手里的抽象画:“这怎么看出来的?”
贺长安指给她看:“这是皇上自己,手里拿着武器,明显是要打仗的意思。背后画的是您,怀里抱的是未来的小皇嗣,意思是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也要您安心照顾孩子。”
心下一沉,花春眼眶立刻就红了:“很危险吗?”
“照图上来看,不知道,但是能写信回来安抚,应该是有些风险的。”贺长安皱眉:“皇上应该到了凤城,在那里也许会转而走丘山,如果是的话,凤城之外有屯兵重镇,可以支援。”
也就是说,皇帝很有可能在凤城结兵,转而走丘山去。这样做的话,也意味着羲王爷在丘山有重兵,不然不至于临时改道。
花春担心极了,扯着贺长安的袖子问:“咱们能帮他些什么?”
“没什么好帮的,准备善后即可。”贺长安道:“皇上应该能赢,但是无缘无故去攻打羲王爷的备军,需要给个交代,不然就是咱们皇上无理取闹。”
“好。”花春点头,眉心却皱拢没松开。
打仗啊,她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哪里有过这种丈夫上战场的体验?刀剑无眼,也不知道宇文颉那一身功夫管不管用。
“青袅,咱们做点玛丽苏的事情吧。”实在担心得坐立不安,花春道:“你去裁纸,咱们做千纸鹤。”
青袅一愣,立马应了,去找彩纸来裁。
第一天的时候,花春心里暗暗许愿,希望宇文颉旗开得胜,把宇文羲打个落花流水!
第二天的时候,花春就觉得,打不赢也没关系,皇帝别受伤就好了。
然后是第三天,折着千纸鹤,花春红着眼睛低声道:“不求他富贵,不求他威风,能有命回来就行。”
青袅瞧得心酸,连忙出去让人打听情况。
皇帝统军三万,让霍子冲做前锋,半夜行军,突袭丘山。
丘山是地名,不是山,只是个群山环绕之中的小城。这里的士兵接到的命令都是隐藏,没有要战斗,所以铠甲都没穿,散乱地在小城各处歇息。
战斗爆发当真是一瞬间的事情,一万士兵冲进城池,将这里的巡抚和都督都给控制住,然后挨家挨户搜士兵,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五万人就有一半被擒。
宇文羲收到消息大怒:“不是说皇帝马上要到主城了吗?怎么突然飞去的丘山?”
下属战战兢兢地回答:“前方探子一直说皇上在往主城来,丝毫没有发现他们在往丘山行军啊…”
“蠢货!”低骂一声,宇文羲咆哮:“把那些探子都给本王砍了!全是叛徒!立马派人增援丘山!”
“王爷!”一个谋士出来拱手道:“您万万不可增援。”
“他都打我门上来了,我为什么还不吭声?”宇文羲瞪眼。
谋士道:“丘山非我封地,那里的兵,也不能是王爷的兵。王爷要是派兵增援,反而中了皇上的计。”
宇文羲不傻,很快反应了过来。
他奶奶的,那是他偷藏的兵,不在该有的封地兵力之内,的确是不能去认了,不然就是他理亏,等着被皇帝以正义之名讨伐。
但,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兵被剿杀,怎么可能?
“让倭寇去,我们借道。”谋士道:“王爷可坐收渔利。”
“这…”宇文羲有点犹豫:“引狼入室,恐怕不妥吧?”
谋士摇头:“权宜之计而已,不然,王爷可甘心?”
自然是不甘心啊!想了想,宇文羲还是点了头。
宇文颉给他玩阴的,那就不要怪他不念兄弟之情了,想吞了他的兵,那也得留下半块肉!
第176章侍寝记录
帝王正盯着桌上的战报发呆,秦公公终于从外头回来了,手里拿着个东西道:“皇上,娘娘的回信。”
伸手接过来,宇文颉回了神,眼眸微亮地拆开,却发现也是一幅画。
“这是什么意思?”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他还是没能看懂,无奈地求助秦公公。
秦公公凑过脑袋来,皱眉道:“这…这抱着孩子的应该是娘娘自己,前头马上的应该是您,正朝着娘娘跑去,大概的意思应该是娘娘盼着您早日凯旋而归。”
宇文颉怔愣,看了半天,好像是这个意思。
“那就击鼓出兵吧。”
秦公公颔首,正准备出去传令,谁知道皇帝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
“皇上?”他吓了一跳,这主子该不会也想出去同人一起上战场吧?
想得没错,宇文颉伸手就将旁边的披风扯过来裹在了身上,然后大跨步走了出去。
秦公公脸都白了,跟在后头连连劝道:“皇上,有霍将军在呢,您没必要…”
“朕去,士气更足。”
“理是这个理儿,但是您需要保重龙体啊,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出什么意外…”
“朕一路都在前头,可见谁伤着朕了?”宇文颉侧头,目光清冽:“朕不是绣花枕头,也不用被护在人墙之后,是把刀就该拿出来用,不然一直放着,等生锈吗?”
秦公公:“…”
被帝王这气势给震住了,他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躬身,看着帝王掀帘子出去,背影高大。
花春依旧在折千纸鹤,边折边嘀咕:“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我画的东西。”
青袅道:“您画得那么简单粗暴,皇上不会不明白的。”
不求君杀敌千万,但求君平安归来。那幅画花春觉得是自己给宇文颉上的一堂写实美术课,调转的马头表达了她想要他平安归来的愿望,抱着孩子的自己的身影,更是表达了对他归来的期盼和等待!
她觉得自己是很有绘画天赋的。
“娘娘。”
贺长安走了进来,看着她道:“咱们得进宫一趟了。”
微微一愣,花春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他:“出什么事了吗?”
难得见他表情这么严肃,这几日呆在侯府里一直风平浪静的,难得的悠闲,又能发生什么大事?
深吸一口气,贺长安抿唇:“先上马车,路上再细说。”
“好。”花春起身,穿了厚厚的外袍,扶着青袅的手上车。
隆冬的天气,她穿的是狐毛大披风,所以就算肚子凸出来了,旁人也看不太清楚,顶多觉得她长胖了些。许久没出来走动,花春的心情其实还不错。
结果,在坐下来听了贺长安说的话之后,她整个人都沉闷了。
“不知道宫里怎么走漏的消息,有人去给太后说了你有身孕的事情。”贺长安道:“现在情况有些尴尬,你一直瞒着太后没禀明,身子的月份却是比武贵嫔还大,宫里流言蜚语不少,所以今日我不得不陪你一道进宫解释。”
花春沉默,脸色不太好看。
不用想都知道那群长舌妇会说什么话,怀了这么久一直没吭声,皇帝一走她又跑到侯府养胎了,现在被其他人戳穿有身孕的事,太后恐怕都不会拿好脸色看她。
这一天始终还是要来,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深吸一口气,花春正襟危坐,双目平视前方,暗暗给自己做好迎接大战的准备。
慧明殿的气氛十分凝重,太后斜靠在软榻上揉着额头,武贵嫔捂着肚子坐在一边,旁边还有许多妃嫔,但没一个开口说话。
花春同贺长安一起进去,行礼道:“给太后请安。”
太后没吭声,眼皮都没抬一下,花春却感到了无形的威压,像巨大的石头,从她的头顶压了下来。
于是她慢慢地跪了下去,跪得端端正正。
贺长安有些心疼,却只能继续拱手,要是一并跪下去,那就不像话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太后才抬头,目光冰冷地落在面前这两人身上:“德妃现在还是不喜欢让御医把脉吗?”
心里一跳,花春伸手,扯开袖子将自己手腕露了出来:“太后若想把臣妾的脉,臣妾没有半点不喜。”
“很好。”太后颔首,微微抬了抬下巴,旁边的御医便过来给她把脉。
月见伸手将花春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御医把脉只用了不到一分钟,便道:“很明显的喜脉,应该已经三个多月了。”
尽管一早猜到了,但是在场的人,包括太后在内,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德妃你…一早知道吧?”太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问。
花春点头,接着又跪下道:“此事皇上也一早知情,只是后宫险恶,不少人盯着臣妾不放,故而皇上才让臣妾隐瞒,打算等胎像稳定了再告诉太后。但是…上次想说的时候,武贵嫔正好也怀孕了,太后无暇他顾,所以臣妾才作罢。”
这样一解释,太后的脸色就好看得多了,她也记得起德妃说想与她单独说话,结果被武贵嫔怀孕的事情打断了。那个时候,她就是要说身孕的事情吧。
本来这件事从别人嘴里先说出来,太后是很不悦的,身孕这东西竟然还瞒着藏着,不摆明了有鬼吗?但是弄清楚了之后,她就想得明白了,德妃也只是想独善其身。
“那这样说来,德妃娘娘的身孕比武贵嫔娘娘的早,若是产了皇子,那便是皇长子了。”许贵嫔小声说了一句。
武贵嫔脸色微僵,却还是笑道:“这样也好,咱们后宫子嗣多是好事。”
太后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谁先生了皇子,谁便能坐上后位。只是,哀家不希望你们两人因此发生什么争斗。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要相互扶持才是。”
花春颔首,正要松一口气呢,却听得旁边一个太监道:“太后娘娘,可否请御医推测出具体一些的怀孕时间?也好让奴才核对侍寝的记录。”
太后点头:“这个是必要的,也为我大梁皇子血统纯正着想,请御医再诊一诊吧。”
花春配合地伸手,心想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结果手伸出去之后她才反应了过来,按照日子推算的话,那段时间皇帝是个夜行客啊,都是翻窗子去养心殿的,内务府怎么可能有侍寝记录?
背后出了层冷汗,花春下意识地就做了个把手往回收的动作。
这动作落在太后眼里,就显得格外心虚。
旁边的月见姑姑温柔地帮她固定了手腕,御医诊了半晌,道:“应该是三个月半左右的身孕,公公可按此推测侍寝时间。”
太监点头,立马拿着册子核对起来,越对脸色越难看:“御医确定是三个月半,不是四个月吗?”
“不是,未足四月,这个很明显,叫其他御医来诊断也是一样。”御医斩钉截铁地道。
太后脸色沉了,看了那太监一眼,又扫了扫花春和贺长安,突然开口道:“其余人都下去,哀家有话要单独问问侯爷和德妃。”
众人相互递了眼色,心里都忍不住往歪处想,偷偷看当事人两眼,然后纷纷行礼告退。
贺长安皱眉,捏紧了拳头,却无法反驳什么,毕竟太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下这么个命令而已。
人退出去了,内务府的太监立马就跪了下来:“德妃娘娘当初还是花嫔,侍寝记录只在四个月以前才有,三个月半左右…没有任何侍寝记录,倒是出宫省亲了一趟。”
第177章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太后当即便拍了桌子:“你胡说什么!”
内务府太监立马跪了下来,抖着身子道:“奴才不敢妄言!侍寝记录上清清楚楚,请太后过目!”
说着就将册子给呈了上去。
目光深沉地盯了那册子一会儿,太后伸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贺长安有点着急,虽然不知道这侍寝记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孩子肯定是宇文颉的啊,皇帝那么腹黑,半点不傻,要不是他的孩子,花春早就没命了!
这种情况,花春倒是没想过,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太后既然让其他人都退下去了,那这事就肯定还有商量的余地,侍寝记录不能证明的事情,皇帝本人可以证明。
于是她很镇定地看着太后。
看完了记录,太后眼里满是凌厉:“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花春点头:“有,皇上多次宠幸臣妾,并未被记入侍寝记录。”
“荒唐!”太后伸手就把册子摔了下来,怒道:“侍寝要记录是宫中的规矩,也是判定皇嗣血统的证据,皇儿也知道,怎么可能宠幸你而不记录?!”
花春挺直了腰:“此事太后完全可以等皇上回来再行询问,自惠妃被贬之后,皇上担心臣妾行事太直,容易得罪人,加上恩宠深厚,会被人视为眼中钉,故而让臣妾深居简出,也不在明面上临幸,以求让臣妾远离后宫争斗。得知臣妾有孕之后,更是连臣妾一并瞒了两个多月,臣妾感念皇上隆恩,但万万没想到皇上的厚爱会变成今日的枷锁。”
太后一愣,眉头皱得更紧。她是不相信自己冷血的皇儿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的。
“娘娘怀孕之事,微臣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贺长安开口:“皇上为保娘娘周全和皇嗣平安,的确是费了不小的功夫,只是没想到会在现在这个关头功亏一篑,想必也是别有用心之人为之。”
转头看着他,太后目光深沉地道:“现在皇儿不在,哀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既然你们有这样的说辞,那哀家就不先定德妃的罪,德妃也就回宫吧,搬到慧明殿来,哀家保证在皇上回来之前,让你安然无忧。”
果然是这样的结果,花春皱眉:“慧明殿里已经有了武贵嫔娘娘,太后觉得将两个怀孕的宫妃放在一起,合适吗?”
“哀家玩手段的时候,你们这些小姑娘还在玩泥巴。”太后冷笑:“不管是武贵嫔还是你,在哀家眼皮子底下,想有什么小动作都是不可能的,所以只管放心。”
贺长安皱眉:“皇上临行之前,是让微臣好生护娘娘周全的…”
“哀家明白,兄妹么。”太后皮笑肉不笑,幽幽地道:“但,到底也不是亲生的,宫中流言已起,侯爷也该为德妃着想,避避嫌。”
微微一震,贺长安皱眉。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拖累花春的人,女人的名节太重要了,更何况是后宫,口舌又多,名声又重要的地方,他的确应该好生为她想想。
“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后多护着德妃娘娘一些了。”贺长安拱手:“宫里针对娘娘的人不在少数,从上次推搡的事情就看得出来,她们应该也猜到了娘娘的身孕,却还是下了毒手,只庆幸娘娘福大命大,肚里胎儿安在。”
提起那事,太后也有点后怕,这万一真是皇嗣,被那群人推没了可怎么办?
不过现在,对于德妃怀孕的疑惑已经盖过了有皇嗣的喜悦,太后只能神色复杂地看着花春,然后点头。
“侯爷放心吧。”
能放心就怪了吧?贺长安抿唇,呆了一会儿,见太后有送客的意愿,也就只有无奈地退了出去。
“谁去太后面前说的消息?”他问身边的人。
“回主子,是汤昭仪。”
汤氏?贺长安皱眉,他想不明白汤氏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把这话说给太后,她有什么好处?!
“侯爷万安。”
正想着呢,迎面就撞着了汤古宁。
或者说,这人根本是在宫道上等着他的。
贺长安抬头,看着面前这一身宫装,显得分外温婉的女子,冷着脸问:“昭仪有事?”
“嫔妾只是看见侯爷,顺便请个安罢了。”汤氏抬头,笑得自信又从容:“侯爷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有些事情越早放下,对您自己也越好。”
“什么意思?”贺长安直视她,脸上的线条都僵硬了起来。
汤氏却不再多说,行礼之后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贺长安拧眉,侧头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娘娘还是切记一句话吧,多行不义必自毙。”
背影一僵,汤氏沉了脸,却没回头,只一顿就继续往前走。
什么天道好轮回,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什么善恶终有报,她是统统不相信的,世上那么多坏人都活得好好的,谁因为做了坏事受天谴的?
既然不用受天谴,那为什么她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瞧攻玉侯这担心得,脸都白了,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就应该像以前对她那样冷漠无情才更好看,突然对别的女人关心在意,像是仙人被拉进了尘埃里,一点也不美了。
既然不美了,她还喜欢来做什么?
嗤笑一声,汤氏往前走,消失在了宫道转角的地方。
贺长安心情沉重,回去就给皇帝写了信,告诉他花春被太后接进宫了的事情,信到皇帝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丘山一战大捷,帝王俘获了三万兵力,化作己用,正打算往羲王爷的封地行军,就收到了攻玉侯的信。
眉头紧皱,宇文颉沉思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道:“朕要回京,分两万兵力随同,其余的兵力交由霍子冲,让他代表朕,去见羲王爷,见过之后即可回京。”
秦公公一愣,扫了他手里的信纸一眼,想也知道应该是花氏出了什么问题。
“奴才遵旨。”
皇帝此行出来也就是要灭掉羲王爷一部分兵力而已,现在达到了,而且还很顺利的话,那提前回去也是应当的,剩下的交给其他人应付就行了。
霍子冲对皇帝这样的决定也没什么异议,领命就继续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