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眼睛一亮：“他担心我？”
小七很严肃地点头：“很担心的样子，嘴上还死不承认。”
小离笑了：“他总是那样的，我都看明白了。谢谢你。对了，去永元的国都，骑马去么？”
小七点头：“虽然骑马对女子来说是太辛苦了一点…”但是王千里传书就只有那么一句话：早点回来。
没办法，只有骑马最快。
小离有些为难，她不太会骑马，但是也不忍心给小七添麻烦，只能摸着马鼻梁，小声道：“好马儿，你可别摔我。”
白色的宝马打了个响鼻，很舒服地蹭了蹭小离的手。
“好，谢谢。”小离笑了，踩着蹬子翻身上马，对小七道：“走吧。”
小七一边想着路线，一边点头。从这边城到国都，起码还得月余。这一来一回，恐怕宫里守着那主儿的小六得吃不少苦头呢。
“怎么了？”小白马很温顺地驮着小离跟着小七的马跑，小离松了口气，看着前面很沉默的人，问。
“路太远了，不知道我们找到千年人参回去，温美人是不是都生了。”小七淡淡地道。
小离咬唇，不说话。一路上也不喊累，就跟着小七一直赶路。
卫小七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出了宫才想起来觉得古怪。你说那后宫是多险恶的地方，王后这么笨，怎么到现在也没被哪个妃嫔给陷害过呢？似乎都是王在动手。
东西南北四宫，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当年主子还没登基的时候也偏宠过一个歌女，结果没一个月那歌女就香消玉殒了。后院里的暗流汹涌，没有人能全身而退。而王后到现在，竟然还一点事也没有地出宫了。
小六笨，他可不笨。王后要说是傻人有傻福，那未免运气太好了一点。往各宫送那么多次东西，没一次被人下毒诬赖。经常在三个怀孕的妃嫔身边跑，却没一次出事儿的。
这几个月他心里都有疑问，正好随着这一路，好好观察观察吧。
小离不娇气，睡城隍庙或者是旅店驿站，她都不挑。赶路很久小七都受不住，她也是一声都没吭。倒是卫小七有福了，一路上不管什么野味，王后都能给他做出好吃的东西来，吃得他这硬邦邦的心都软了。
王后是一个多适合过日子的人啊，比其他妃嫔当真强了不少。
走了半个月的路，某一天，卫小七一抬头，不知怎么就感觉远远的有一座城很繁华很繁华。
静静地远望了一会儿，小七揉揉眼睛：“我怎么觉得，那边那座城，像是国都呢？”
小离眼睛乱瞟：“啊，是么？我们到了？”
“不对，从那边的边境过来国都，怎么也要一个多月，这才半月，怎么可能？”小七皱着眉头，不死心地抓着旁边一个赶路的人问：“前面那里是哪儿？”
永元的百姓民风淳朴，笑呵呵地回答他：“那是咱们永元的国都啊，可繁华了，我们都要去赶集呢，再多会儿时辰，人都要挤满了。”
小七错愕了，牵着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这是…走到什么奇怪的路上了么？怎么这样快呢？
小离默默对空气里道了声谢，有气哼哼的女子嗤笑两声算是回答。
千里变百里，自然是仙法。小离现在没法儿用，不是还有守月么？
“走吧，别想了，既然到了，先进城去，然后再打听那山在哪里。”小离扯了扯小七的袖子，干笑着道。
卫小七一脸迷茫地跟着王后走了。
永元当真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家，街上热闹极了，还有很多小离没有看过的小玩意儿。这边看看那里摸摸，小小的身影在人群里蹦跶得终于像个孩子了。
卫小七在后面跟着，心里直感叹。王后是被那深宫给关傻了的吧？这出来不是挺机灵的样子么？还晓得跟卖簪子的大婶讨价还价了。
“姑娘，这簪子是宫里娘娘头上戴的，可受姑娘们喜欢了。您买一个，包管回去夫君会高兴。”卖簪子的大婶笑道。
“夫君会高兴么？”小离眼睛亮亮的，随即又暗了些：“可是家里的其他人，戴这个的可多了，我戴了他也不会看。”
大婶微微一惊：“你家夫君有妾室了？”
“有啊，很多很多。”小离笑嘻嘻的，眼里还是有些落寞。
“哎！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遇上了负心人。哎，大婶这簪子给你便宜些，一两银子就好。拿回去多打扮打扮，兴许你夫君就回心转意了呢？”大婶同情地看着小离，将那凤形的簪子递给她。
“谢谢大婶。”小离将银子给她，然后回到小七身边。
“卫大人，你说，夫君会因为我戴簪子而重新喜欢我么？”小离看着小七问。
小七很想摇头，当然不会。金簪都没多大作用，何况是这路边的簪子。
可是看着王后那双眼睛，他只能沉默。
“应该不会吧，可是听着挺诱人的。”小离将簪子插上了自己的发髻：“我想得他的喜欢，很想很想。”
小七一愣。
“就算是百年之后我再也找不到他了，这一世，我也要求他真心才罢休。”
小小的身影脚步未停，小七怔愣了一会儿，抬脚追上去。
非要求得真心才罢休么？可是王后娘娘，那人的真心，偏生最是难求啊。
随意找了一个客栈，小离问了掌柜的，那山就在城郊，明日上山即可。
…
淳于西顾笑得一张脸痞气十足，看着旁边的闫夜道：“你瞧，她不在了，你安心了没有？”
寂静的凤鸠宫，没有了个傻子，安静得跟坟墓一样。
闫夜笑得比他还灿烂，躺在凤鸠宫主殿的屋顶上，低哑着声音道：“她在，我心难安。她不在，我心更难安。”
“啧，别跟本王扯这些。你说要查清楚王后的来历。那到底是查清楚了还是没有？”淳于西顾不耐烦地踢他一脚，换了只手垫在后脑勺，望着那满空的繁星，心里微微烦躁。
“没有。”闫夜简单地丢给他两个字。
君王气结：“闫夜，别以为你是国师，本王就不敢动你！”
闫夜干脆闭了眼睛，静静养神。
东方离不是当年的东方离，这是他推算出来的。但是她却有当年的记忆，知道唤他玉山，知道荷塘边他们的初遇。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心里的想法，是不会跟淳于西顾说的。王和王后不和，他没什么损失，搞不好还有利呢。旁边这暴君伤人家那么多次，总有一次会伤心坎里让人不会再那么傻，他不介意将自己心里埋藏着的明月光给抢回来。
这想法有些卑鄙，高尚的国师大人是不会说出来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若是淳于西顾对人家好，他也就断了这份心思了。
“王，想王后了么？”
“不想！”
“那为什么要拉本座来这个屋顶？”
“…你管我！”
淳于西顾揭开片儿瓦就砸向闫夜：“你和庄归之都是，不提东方离会死是不是？她自己要走，还留下个贤后的名声，本王还要说什么？连太后都替她开脱！为着皇嗣去的！”
闫夜斜眼：“的确是为着你的皇嗣，可怜她一心想帮你保，你却是在千方百计地想怎么除二保一。”
君王安静了一会儿，扭过头去：“皇嗣一个就够了，留这么多很麻烦。”
“淳于西顾，你有没有把那些当成你的骨肉？”闫夜冷笑。
“没有。”声音果断，不带一丝犹豫。
国师大人又笑了：“本座突然觉得王后不是很冤枉，你这种没心的东西，哪里懂什么温情。说是花心，不如说是无心。更可怜的怕是那些个怀着孩子一心期盼以后的妃嫔。”
君王龇牙，又是一片瓦给他拍了过去。
若是东方离不那么倔要他去宠幸其他人，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保一除二！
以我九世之命，还你一世恩情 第四十八章 悬崖 推荐票7000加更
在客栈休息一晚，第二天，小离就带着卫小七上山了。
客栈的掌柜说，那山很高很深，务必要在天黑之前下来。小七一一记了，带着干粮，雇了一辆马车。
马车只将他们送到半山腰，后面就没路了，小离下来，跟知道方向一样地往上爬。
“娘娘，您知道千年人参在哪里么？”小七好奇地问。
“大概知道，我有感觉的。”小离回头一笑。
昨天已经问过这里的土地了，千年人参当然有，可是难采。此山最高处，寻得悬崖边，那就是了。
有仙道的朋友，还是很有好处的，守月虽然还在生她的气，却是帮她做了不少的事情。这里的土地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省了麻烦。
“我帮得了你小事，帮不了你渡劫。”守月昨晚这样说的：“笨鸟，采了人参就回来，我先回月宫去一趟，听说有人要去找我。”
“好。”小离点头：“卫大人还在，我没关系的。”
守月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走了。
卫小七跟着王后一路上山，总觉得看着前面的背影有些古怪。闺中女子，哪个体力有王后这样好的？而且，在山林之中，即便是一身锦绣，她也一点不突兀，像是和这天地很协调。
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动了一下，小七停下步子，不经思考地就开了口：“王后娘娘，您到底是什么人？”
小离正努力爬着，突然听见这么一句话，不由地愣了，一手拉着树枝，扭头去看小七。
“能凭空变出衣裳，能平安过到现在，能一路有方向地去找人参。”小七深吸了一口气：“恕属下冒犯，您…当真不是…”不是妖吗？
“我不是妖怪。”小离甜甜一笑，一双杏眸里干干净净，看着小七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是妖怪。”
小七捏着剑鞘，就这么看着她。
“很奇怪吧，你们对我所做的事情觉得很奇怪。”小离干脆停下来，歪着头想了想，道：“可是我现在的确是人。”
现在？小七瞳孔微微睁大。
“你好奇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那是不允许的。”小离叹气道：“我不会害了你的王，只会帮他。你…可以相信我么？”
卫小七沉默。
小离摇摇头笑了：“先找人参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说罢又转身继续往上爬。
到山顶的时候，两人都累得不轻，小离的身上都是泥，却看着下面的景色笑了：“我们到了。”
小七还在沉默，喘着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袍子，没有看她。
“三玉束腰卫小七”这名头不是太后白给的，不是赞他风姿，而是赞他稳重。太后予他玉带的时候便说：“小七为人最是考虑周到，不听谗言，也多会想事。你在王儿身边，哀家是最放心不过了。”
所以这会儿，他也在仔细地想，该不该相信王后呢？万一当真信错了，会给王带去什么祸患？
“休息好了没有？去那边。”小离拍拍自己的包袱，指了指一边的悬崖。
“人参怎么会在悬崖边儿上？”小七皱眉。
小离摇头：“我也不知道，据说这一处本是平地，后来裂开了。就成了这样的模样。”
小七：“…”本是平地，裂成这副模样得几百年啊？王后您从哪儿听说的？
“我带了绳子，等会儿可能要下去一点儿，才能拿得到。”小离将包袱打开，拿了长长的绳子出来。
“嗯，属下去就可以了。”小七站起来，找了旁边一棵粗壮的树，将绳子给绑了上去。
“你…好像太重了。”小离干笑，指了指不太粗的绳子：“我…我带的是能承受我的绳子。”
卫小七睁大了眼睛：“您要亲自下去？”
千丈悬崖，下面是云雾缭绕，一般女子远远看着就该吓得去了半条命，她竟然还要自己下去？
“本来就是这样想着，才来的啊。”小离将绳子从僵住了的小七手里拿过来，在自己腰上系了一个结，再绕一圈在脚底：“我可以的。”
看着她这动作，小七哭笑不得：“王后娘娘…”
他看见的王后一直是怯生生的，傻傻的总是被王欺负的。突然给他看这么一个王后的形象，他反应不过来。
小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什么，其实我是野惯了的，在皇宫里反而不舒服，出来这些地方，才感觉是我的家。”
野惯了？
卫小七深吸一口气，把脑子里那一团浆糊给搅顺了，才道：“王不会允许您这样冒险，还是属下下山去再拿绳子上来。”
小离看了看天色，无辜地指了指快落山的太阳给小七看。
掌柜的说过天黑之前要下山的。
“那咱们不采那人参了，或者明天再来行不行？”小七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您要是出了什么事，王会伤心。”
小离笑了，摸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摇头道：“就是因为他会伤心，所以我不会有事的。能早一天是一天，你拉稳了绳子让我下去就没事了。”
小七抿着唇，沉默。
小离试了试绳子的长度，应该刚好能到悬崖下面有一棵大树的地方，手里拿上匕首，冲小七安心地一笑：“就算掉下去，我也不会死的。”
小七浑身一震，看着王后的脸，觉得背脊发凉。
不会死？对啊，就算被埋进土里，王后也没有死。
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拉好，我下去了。”小离把卷着的绳子给小七，然后试探着，慢慢往悬崖下坠。
脚底下当真是千丈深渊，小离看着，倒也不害怕，只喊着上面的人：“再放一些绳子。”
小七呆呆地听着命令。
小离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树，脸上一阵欣喜。
…
“东方离！”噩梦中惊醒，淳于西顾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冒着冷汗。
“王？”庄妃被吓了一跳，跟着坐起来替君王擦汗：“怎么了？好端端的…”
心有余悸，西顾伸手抱着庄妃，死死地将刚刚那股恐慌给压下去。
他居然梦见东方离从悬崖上掉下去了。然后她就变成了一只鸟，张牙舞爪地朝他扑了过来！
这是什么梦？东方离出事了么？
小七半个月前有消息回来，说是已经到永元了，王后安好。
那么现在呢？
“王，喝口茶压压惊。”庄妃递过茶杯，轻柔地帮他按摩起身子：“臣妾还在这里呢，别怕。”
西顾平静了一会儿，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沉默。
“刚刚王唤的…可是王后的名字？”庄妃眉眼带笑，心里却有些委屈了。
“嗯，本王梦见她出事了。”
“王既然担心王后，又何必放了她去找那什么千年人参呢？”庄妃淡淡地道：“温美人的身子，也不是多金贵，哪里比得上王后？”
淳于西顾重新躺了回去，淡淡地道：“她要走，本王没有强留的必要。太后都允了，本王还有什么好说？别想了，睡吧。”
庄妃咬咬牙，也跟着躺了下来。
…
卫小七呆呆地看着陡然变轻的绳子，猛地扑到悬崖边去看。
“王后！”
小离抓着那大树，绳子被悬崖上的石头磨断了也没怕，还在继续用匕首小心翼翼将那千年人参给挖出来。
“王后，您抓紧绳子！”小七连忙把绳子重新丢了下去。
小离抬头看了看，皱眉。
绳子短了，她已经够不到了。
“等我先把它挖出来，就一会儿。”小离手下加快，将人参整个刨出来才松口气。
“卫大人，绳子不够长了。我上不去。”小离抓着大树的树枝，腰身一翻，很柔软地坐在了树干上。
“你去找绳子吧，我在这里等你。”
卫小七当真是脸色铁青了，看着半点也没有害怕意思的王后，差点没控制住咆哮出来。
“您觉得您能在这树上坚持到属下下山拿了绳子重新上来？！”
小离苦恼地看了看周围：“好像不能…”
小七又急又怒：“现在怎么办？王后娘娘，若是没能将您平安带回去，属下这脑袋就不用要了！”
小离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抬头远远地冲他一笑：“没关系的，我说过，就算摔下去我也不会死。等会儿若当真没能坚持住，你不要告诉王我死了，要等我回去再说，不然不是说，他会伤心么？”
小七跪在悬崖上，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属下必须平安把您带回去，哪怕属下自己回不去也无所谓。”
“卫大人，我说过了，我掉下去还能平安回去的，但是你不行。”小离正了脸色，看着上面的人，认真地道：“你下山吧，我也下山，我会去找你的。”
“王后！！”还没来得及说话，东方离竟然真的直接从那树上跳了下去。
这世界是疯了么！小七双眼充血，看着那抹影子消失在云雾之中。
“来找我！”小离只喊了这最后一句话，便再也开不了口了。
飞翔的感觉，可惜她没有翅膀了。
手里捏着千年人参，小离心想，幸好她还有机会。幸好她还有九条命。
不然就这么就离开了淳于西顾，该多可惜。
以我九世之命，还你一世恩情 第四十九章 初见 （轻抚狗头钻石加更）
茫茫悬崖，卫小七呆呆地看着，许久许久，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芒都湮没在山头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嗓子干得说不出话。
能活着回来？这样高的地方，怎么活着回来？
能活着回来的，又还是人么？
他该做什么？对，王后叫他下山去找她。
怎么下？绕去悬崖下面么？小七慢慢站起来，有些走不稳。却也还是快速地往山下走。
下落的时间总是比下山的时间短，小离觉得自己撞上了很多东西，岩石、悬崖上的树。然后没落多久，就落进了一片树林，枝丫划得浑身都疼，但也没能阻住她下落的身子，最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啊啊啊，什么东西？”不远处有女子惊叫。小离意识尚存一些，心想，可别是吓着别人了。
“摔死了个人，你别看，我们绕道走。”有好听的男声答了那女子一句，带了些安慰和可靠的意思。
小离迷迷糊糊地想，这人的温柔和西顾真不一样，像是更发自内心。
“去看看她死了没有吧？要是没有，还能救人家一命。”女子活泼的声音说着，顺带像是推了推男子。
“麻烦。”男声冷冷的，没了耐性。
“就这样走了，你良心能安？”女子恼了：“见死不救等于间接杀人啊！”
小离咧咧嘴，迷迷糊糊地想，这姑娘真是个好人。
“你管太多了。”男子也恼了，像是急于想带人离开。
“去不去嘛？不去我去了？”女子撒娇，声音软了下来。
小离听得好笑，觉得这两人挺有意思的，努力翻转了身体，想起来告诉他们自己没死。
但是有些高估自己，毕竟是凡人的身子，命少了一条，伤也太重，根本撑不了一会儿，努力想看清楚，也只看见两个人影在前面。
“这简直是现场版的鬼片！”女子声音里透着惊恐，显然是她现在的模样吓着她了：“你是何方妖孽！”
“我不是妖。”小离开口，轻声说得这一句，力气也用尽了，彻底地昏了过去。
真的…不是妖啊。
???
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有面无表情的太医正在给她固定骨头。
“你…”小离呆呆地看了这面如白玉的太医，莫名地想到了庄归之。
“先不用说话了，伤得太重。”太医楚云起沉声道：“你是我见过伤得最严重的人，却居然活下来了。”
浑身骨头几乎都碎了，却有自己长合的趋势。脸上几处划痕，看起来也是在慢慢长合。有恢复力这样快的人么？楚大人觉得很惊讶，很想研究一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长的。
小离乖巧地点头，努力抬起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项链。
九支羽毛，果然只剩下八支了。
凰鸟九命，一命殒于悬崖。
“这样的伤，少说需要养半年。”楚云起一动不动地盯着小离的脸，皱眉：“但是以你这恢复的速度…躺两天就可以了吧。”
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医书里也有写过，有些人受伤即好，恢复力超乎想象。这不算奇特，应该算是他孤陋寡闻。医痴楚云起很严肃地想。
比如就说话这么会儿的功夫，这姑娘脸上的伤就已经完全愈合了。
“谢谢你。”小离感激地朝这太医笑笑，身子太疼，算是重生，所以像蜕去一层皮一样。伤口之所以好的快，是有一条命做代价啊。不然平时受的伤，为什么还要老老实实地养。
头很沉，恍恍惚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小离最后想的是，救了她的人，要好好报答才行。
两天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小离看看周围这半点不熟悉的环境，有些担忧。手里还捏着的千年人参有点儿破损，不过没关系，回去应该还能用。
她好像在一处宫殿里，比她们国家的宫殿要繁华很多。是永元的皇宫吧？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但是她必须快点把药送回去，不然有人又要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