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的我不会说,就只会说实话而已。”萧少寒低眼看她,认真地道:“我二哥不会说漂亮话,也不懂怎么哄女人,但是给了你真心的话,你可千万莫要负他,不然会追悔莫及。”
心里微微一跳,温柔垂眸,捏了捏手里的簪子。
给了她真心吗?
好像也是挺护着她,对她挺好的,抛开以前的事都不论的话,如今的她生活算是安稳,虽然是个下人,过的也不是很差。
但是,要一辈子仰他鼻息过下去,她做不到的。

第113章 我不让步

笑了笑,温柔将簪子重新插回头上,打趣似的道:“谁的真心都只给一次,错过了想再得,都没那么容易。”
说罢,进了内室就去帮萧惊堂更衣。
不好弄啊,这个女人。萧少寒微微皱眉,突然觉得自家二哥张狂了二十多年了,可能真的会踢到人生里最硬的一块铁板。
天黑休息的时候。萧惊堂和温柔就看着萧三少爷在主屋的地上打了地铺。
“你这是做什么?”萧惊堂眯眼问。
萧三少爷裹着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哇哇直叫:“我不管,我那院子被人弄脏了。我不要回去住。”
温柔下巴差点掉地上,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就道:“在珍馐斋里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那高冷邪魅满脸嘲讽的侍郎大人哪里去了,这个地上乱打滚的又是谁?
萧惊堂想捂她嘴已经来不及了,地上的人愣了愣。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皱眉盯着温柔看了许久,一拍大腿道:“还真的是你?!”
温柔:“…”
来不及有其他反应,她下意识地就拉长了自己的脸,眯起了眼睛,扭着五官噘着嘴道:“不是我。”
萧少寒:“…”
这种白痴一样的行为能掩盖什么啊?!他又不傻,找了这两天都没找到萧惊堂从哪个馆子里带的歌姬,再一看这丫鬟没个尊卑的,五官又有点眼熟,猜也猜得到啊,只是因为她这一句话更加确认了而已。
正想吐槽她两句,冷不防却听得旁边一声失笑。
温柔也听见了,跟萧少寒一起侧头,就见旁边的冰山裂了,笑得春暖花开。
“哈哈哈。”
温柔有点懵逼。恢复了正常的脸,茫然地问:“二少爷在笑什么?”
萧少寒也很茫然,看着自家二哥脸上这灿烂的笑意,忍不住就打了个寒战。
上次看见他这么笑,可能还在五六岁大的时候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以为萧惊堂的脸已经不会动了,突然来这么一下,还真是…有点吓人。
萧二少爷一点也没考虑面前两个人的感受,抱着肚子笑得格外开心,刚缓过来一点,转头一看温柔的脸,便又开始笑。
笑点还真是格外的低啊,这样的人,怎么绷住脸天天装扑克牌的?温柔好笑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二少爷,再笑就天亮了。”
伸手抹了抹眼睛,萧惊堂回过神来,一秒变回冰山脸,看着萧少寒道:“你去侧堂睡,明日让人把你的院子洒扫一遍。”
“现在不是院子不院子的问题。”萧少寒努嘴指了指温柔:“这丫鬟,你给带出去冒充歌姬?”
“不可以吗?”温柔小声道:“你还赏我玉佩了呢,就是没到我手上而已。”
她这歌姬也是拿得出手的好不好?
“倒不是不可以。”微微皱眉。萧少寒认真地看了温柔一眼:“只是你这丫鬟,是不是显得太重要了一点?”
萧惊堂顿了顿。
重要是什么意思?温柔不解地看着他:“丫鬟不可以很重要?”
“自然…”
话还没说完,腰间陡然一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扛起来,往窗外一扔。
“哎!”慕少寒惊叫,打了个滚儿落地。就见背后的窗户“啪”地一声关上了。
“去侧堂睡。”自家二哥冷漠无情地甩过来这四个字,接着屋子里的灯就熄灭了。
脾气还是这么大,一点都不考虑一下他现在好歹也是户部侍郎?!被这么扔出来,像话吗!
“三少爷。”萧管家拱手过来,笑眯眯地道:“侧堂已经收拾好了,您过去歇息吧。”
气消了一半。萧少寒委屈地爬起来,扁扁嘴,老实地跟着管家走了。
萧惊堂和温柔一起躺在床上,黑暗之中一片沉默。
“最近萧家可能要发生不少的事。”没沉默一会儿,萧二少爷就开了口:“我会将府里的账本给阮姨娘管着,要是我不在。你可以去同她走动。”
“喔。”温柔点头表示理解。
“你…”身边的人转过头来,犹豫着问了一句:“现在还想离开吗?”
温柔一愣,心想这问题怎么回答啊?说不想。骗人也过意不去,可说想吧,又怕这人恼怒。
于是干脆还是装睡着了吧。
她的呼吸均匀温和,气息喷在他的肩膀上,很是令人安心。
萧惊堂抿唇,轻轻叹了口气。
应该不会了吧,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一直也在补偿她,总不至于半分不动容。
他有预感。裴家缓过劲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赎出去。县太爷那种趋炎附势的人,不一定会一直帮他,所以温柔会不会继续留在萧家,都得看她自己。
一向自信十足的萧二少爷,这次不是很自信了。就算现在的温柔看起来乖顺得很。但…越乖顺,反而让人越不安。
“二少爷。”
第二天一大早,刚起床没多久,管家就来通禀:“县太爷请您一叙。”
皱了皱眉,萧惊堂转头便对温柔道:“你与我一起去。”
“啊?哦。”还打算去找阮妙梦玩呢,没想到今日竟然肯带她一起了,温柔耸肩,收拾了两下便跟着出门。
路上的萧惊堂显得很奇怪,像是有话要跟她说,又始终没有开口。
心里疑惑,温柔也没多问,到了县衙跟着他一起进去,去了后院的花厅与县太爷见礼,然后他坐下,她站着。
“裴家提出要赎人。”县太爷也不磨叽,开门见山地道:“二少爷这丫鬟,裴家公子像是喜欢得紧,打算以亲人的关系赎出来。这卖身契上写的银两多得离谱,可裴公子似乎也不在乎。”
原来是说这个事儿,温柔瞬间明白萧惊堂那表情的意思了,眼瞧着这两人都转头看向了自己,她笑了笑,耸肩道:“能被赎出去的话,奴婢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只是个下人,身不由己。”
萧惊堂的目光黯了黯,转过头去道:“您能拖到什么时候,就拖到什么时候吧。”
县太爷为难地点头,又劝了一句:“其实只是个丫鬟而已,萧二少爷也没必要…”
“我不会让步。”打断他的话,萧惊堂淡淡地道:“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高价让给别人的道理。”

第114章 有故事的人

温柔笑了笑,捏着手没吭声。县太爷干笑着应承两句,便让人恭恭敬敬地送了他们出去。
“他想带走你,除非凌驾于我之上,否则这状纸,县太爷可以一直压着。”走在路上,萧惊堂绷紧了下巴,淡淡地道:“所以你不用高兴得太早,没那么容易放你走。”
温柔点头。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说的,干脆就沉默。
气氛莫名的就尴尬了起来,接下来从上车到回府。两人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萧惊堂还有事要忙,她到萧府后门下车,他也没下来。继续就往街上走了。温柔看了那马车一会儿,提着裙子进了门。
“温柔姑娘!”脑子里正在想事情,冷不防就被人拉住了手。温柔一愣抬头就看见桃嫣轻皱着眉道:“我家主子请您过去一趟。”
阮姨娘啊?温柔点头,呆呆地跟着走,桃嫣一边走就一边抱怨:“二少爷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家主子爱财如命,偏生就让她来管这账本。不管还好,一管差点没把主子给心疼死,这院子里花销怎么这么大…”
嘀嘀咕咕了一阵子,见旁边的人不吭声,桃嫣疑惑地转头看了看:“温柔姑娘?”
平时挺活泼乱跳的人,今日好像有些心事,脸上表情颇为凝重,她喊三声之后,她才回神,茫然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前头就是锦绣阁了,桃嫣也就没空再说一遍。只叹息一声,领着她往里头走。
一踏进屋子就听见人的碎碎念从内室里传出来,充满了怨念:“几个女人能花这么多银子?当饭吃也用不了这么多啊,干啥去了?不能省一省?!”
温柔:“…”
她也喜欢钱,但是比起阮妙梦这种爱钱如痴的,简直算不得什么!
有些好笑,温柔上前行礼:“阮姨娘。”
“哎?你可算来了!”一扭腰从内室扑出来,阮妙梦捏着账本可怜巴巴地道:“你先前是怎么管账的?我瞧着那一个月开销就不大,可看看现在这账本…心疼死我了!”
温柔失笑,接过账本看了看,道:“二少爷刚刚迎了正室回来,开销自然会大一点…”
话没说完,噎住了。
两万七千两银子,有一万七都是这位二少奶奶买东西花的。
“她买什么了?!”温柔瞪眼。
阮妙梦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道啊?账本到我手上就成这样了,估计她没少往自己腰包里揣银子!”
就算不是自己的钱,这看着也够让人心疼的。温柔皱眉道:“你就给她一个月五十两银子的月钱吧。”
“我一大早就派人去说了。”委屈地扁嘴,阮妙梦道:“可她压根不听啊,还说杜氏嫡女怎么可能接受这种待遇,要去夫人那里告我,我想着这点事也就不必惊动夫人了,就想问问她要多少银子一个月。结果她说…一千两。”
温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一千两?她怎么不去抢呢?”
“二少爷一大早出去了,我也拿不准该不该答应,所以让桃嫣去找你。”叹了口气。阮妙梦道:“不是我说小话,这二少奶奶就算如今是嫡女,可处处透着股子小气。为人也不讨喜,一双眼睛就长在男人身上,跟咱们也没个来往的,换做我是二少爷啊,一两银子都不乐意给她。”
这些姨娘还不知道杜芙蕖和听风的事情,不过看样子也都不太待见她。
这女孩子啊。就算再怎么喜欢男人,也得跟其他女孩子交好,不然被围攻起来多惨啊,连个说话的人都不会有。
温柔想了想,道:“你还是就给她五十两吧,二少爷那边她不敢去告状的。若是她要向你要说法,那你就说我做二少奶奶的时候,还没有月钱呢。”
低头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阮妙梦索性拉着她坐下来,道:“这院子里我看就你有点脑子,反正现在没事干,不如来帮我的忙吧。”
眨眨眼,温柔笑道:“虽然挺高兴你夸我的,但别人怎么就没脑子了?”
“这还用说?”翻了个白眼,阮妙梦道:“凌挽眉就是个没脑子的,好好的虎啸山庄大小姐不当。跑来这里给人做姨娘就为等个男人来娶她,结果男人没等来,自己灰溜溜地走了。苏兰槿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好的男人爱她疼她,她偏生性多疑,以至于不得不情人分离。跑到这里来冷静。”
“慕容音不用说,就是个傻子,单纯得可怕,新来的云点胭也是软弱,没事就知道哭。二少奶奶更不用说了,整个就跟勾栏院里拖出来的眼皮浅的妓子似的,没个出息。”
这点评可真够犀利的,温柔忍不住笑问:“那你呢?”
“我?”阮妙梦一笑,垂了眼眸:“我以前也是个傻子,替人算计前程,算计得自己被迫离开,也不知道那人还会不会再来娶我。”
都是有故事的人,温柔叹息:“我今天心情也不是很好,咱们喝点酒吧?”
“好啊。”账本一合,阮妙梦爽快地就道:“拿酒来!”
桃嫣蹭蹭蹭地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带了两坛子酒。阮妙梦让她关门出去守着,然后便大大咧咧地猛灌了一口。
“这院子里很久没人可以让我说心里话了,但我知道,你靠谱。”抹了抹嘴,阮妙梦眉眼带笑,颇为妩媚地看着她:“我喜欢聪明人,你刚好也很聪明。只是,聪明归聪明,千万别走了我的老路。”
温柔也跟着她喝,笑嘻嘻地问:“你走了什么路?”
眼神复杂,阮妙梦沉默了片刻,灌下去两口酒,等脸颊微微泛红了,才开口道:“你敢相信吗?我一个女人,亲手送一个男人位列诸侯。”
好奇地看着她,温柔安静地等着下文。
酒香四溢,阮妙梦咯咯笑了两声:“我的男人不是萧惊堂啊,是个颇有野心的谋士。他想做诸侯,我便帮他去做,一步一履都替他算计,你知道吗?我可聪明了,就算是现在的萧家,不管哪个角落发生的事情,我都能马上知道。”

第115章 能干的女人

倒不是他要算计萧惊堂什么,而是一种习惯,一种五年养成的习惯,到一个地方就会下意识地布下自己的眼线,这样不管发生什么,就算是与她无关的事,她也都能知道。
这院子里最先发现二少奶奶有变化的人,可能就是她了,只是没妨碍到她的利益,她也不必做什么。先前的杜温柔可蠢了。用的都是些小手段,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破解,还能从萧惊堂那儿拿到可观的安抚银两。
但现在,杜温柔变了,完全与之前不是一个人,就算谁都觉得她还是杜温柔,她都不会这样认为。
可以当做两个人来对待。
酒香入喉,阮妙梦脸上的笑意更浓,眼里水光潋滟地拉着温柔,笑道:“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啊,喜欢一个人,这么快就能释怀放下,倒是好事。”
“你放不下吗?”温柔低声问。
“我?”大笑两声,阮妙梦笑得眼泪直流:“我要怎么放下啊?你知道搬起一个东西用的力气越大,就越难放下吗?最好的五年都用来陪他搬那东西了。现在叫我放下,我舍不得,也不甘心。”
温柔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结果阮妙梦“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跟孩子一样。吓得温柔一个哆嗦。
这样的哭状只有小时候才会有了,张大嘴半眯起眼,嚎啕大哭。女孩子长大了一般哭起来都知道要维持形象,也更会克制自己。但真正伤心的时候,还是会原形毕露。
温柔觉得有点心疼,但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只能轻轻地顺着她的背,小声道:“乖,不哭了啊。”
“要是我也能变…我一定…一定变成什么也不懂的姑娘,就站在他身边撒娇就好了,也不至于花费多年的心血,却替别人送了夫婿。”哽咽不成声,阮妙梦道:“女人能干有什么用?男人说到底还是喜欢柔弱的。”
哈?拍着她背的手一顿,温柔皱眉,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认真地道:“谁告诉你女人一辈子是要为男人过的?咱们活着,难不成就只是为了讨男人欢心?”
微微一愣,阮妙梦红肿着眼,颇为委屈地看着她:“不是为了这个,那是为了什么?”
温柔撇嘴:“自然是为了自己了,大家都是爹妈生的,凭什么你爹妈生的孩子就得一辈子为别人而活啊?男人这东西毕竟是不靠谱的,再好的男人也会因为四周环境变化而变化,要白头偕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太难了。既然如此。咱们为什么不多为自己打算?”
“我倒是也想为自己打算。”眼泪又上来了,阮妙梦道:“可女子在当世能做什么?离开男人的女人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圣人所言,都是要女人一生顺从男人,才算是正道。”
翻了个白眼,温柔问她:“你说的圣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自然是男人。”
“那不就得了。”冷哼一声,温柔道:“圣人要是一只鸡,还会说人这一生都顺从鸡才算是正道呢。人家挖了坑给女人跳,你们还真就跳进去老老实实把自己埋起来?”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听你的话,你辛苦了五年帮你夫婿觅封侯,可他娶了个比更温顺的女人,是吧?”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阮妙梦点头。
“那就是你傻啊。”撇撇嘴,温柔道:“你替你夫婿觅封侯,中间肯定是要花费不少关系和金钱,这些难不成你都不问你男人算账的?就算不算账,那他的关系网和财务也该捏在你手里吧?这样就算以后他抛弃你了,你也有机会自己再就业。”
“我…”杜芙蕖不哭了,歪着脑袋想了想:“还真是,当初跟他赌气来这里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要,以为他会念我一分好。”
“我呸,男人要是会念你的好而报恩,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下堂的糟糠妻了。”温柔没好气地道:“聪明的女人再赌气也不该什么都不要就走,做错的是他,那净身出户的该是他!”
现在后悔好像也来不及了?阮妙梦叹了口气:“我早遇见你,早听见你说这些,说不定现在还好过些。”
捏了捏她的手,温柔道:“现在醒悟也不算晚。我看你如今挺爱银子的,是为以后做打算?”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阮妙梦红着脸道:“我只是习惯了,喜欢挖银子存着,这样他有什么需要的时候,我还能帮上忙…”
温柔:“…”
这样的好姑娘,长得也花容月貌的,她男人是多想不开才会不要她?
“你也别觉得我没出息啊,我现在想通了。”酒意上涌,阮妙梦嘻嘻笑了两声:“不等他,也不管他了,我为自己存银子,存够了就出去买个小店铺,每月租出去,吃租金养老过日子。”
“这个想法不错。”温柔点头。看着她道:“柔弱的姑娘有柔弱的好处,但不代表能干的女人就是错的。你瞧,你这么厉害,离开男人也一样能活下去。”
“可是…”还是有点不甘心,阮妙梦咬唇问了一句:“就男人方面来看,他们是不是还是更喜欢柔弱的女人?”
温柔叹息:“几千年的封建思想,让男人的骨子里都有自己是顶梁柱的想法,他们喜欢被女人依赖,也喜欢被女人需要,所以那种女强人,丈夫出轨的例子实在太多了。不能说能干的女人不讨喜,只是你们与男人相处的方式不太对。”
“你可以在外人面前强势,但在你男人面前,还是要有需求,要撒娇,要依赖的。哪怕有些东西你不需要,他给你了,你也记得夸奖他,这样他下次还会记得给你东西。对他态度好一点,记得给他台阶下,有想法也用建议的语气而不是命令的,这样夫妻之间矛盾会少很多。”
“但还有一种男人,你遇见了想也不想就得躲远一些——因为你太厉害,觉得自卑,不思考怎么追上你或者以你为骄傲,而是一味打压嫌弃你,说你做得不对的男人。那是直男癌,天生觉得女人该弱,跟这种人在一起,有能力的姑娘都不会太幸福。”
仰天长叹一口气,温柔喃喃道:“我单身到现在的原因,就是因为身边全是直男癌。”
阮妙梦有点茫然:“直男癌?就是喜欢指责你的那种?”
“不是单纯的指责,而是不尊重女性,觉得女性天生就是男人的附属物品,没有尊严没有自主权的。那就是直男癌。”温柔握拳:“我身边曾经有个傻逼,一个月工资只有我的一半,说我找不到男朋友了,只能找他那样的,还说我工作好了也没用。嫁不出去。对于这种傻逼,我直接开除了他!丫的在我手下还以为自己是妈妈怀里的小公主!”
听懂了一半,阮妙梦点点头:“那好歹,楼东风还不是那样的人。”
楼东风?温柔终于听见个人名,不过总觉得这名字好像在杜温柔的记忆里出现过。
闭眼在杜温柔的记忆里翻找了一番,温柔找到了。当朝帝武侯,楼贵妃亲弟,姓楼名东风,因救驾有功且战功赫赫而封侯,皇上对其格外器重。以“帝”字冠之,彰显其身份。
杜温柔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曾经杜家给她谋的婚事就是这个楼东风,奈何他固执地不肯娶正妻,所以婚事作罢了。
“等等啊。”睁开眼,温柔问了她一句:“楼东风现在有正妻了?”
阮妙梦点头,声音轻飘飘地道:“有了啊,据说是在大街上一见钟情,那姑娘又温柔又体贴,是个小商人家的闺女。楼东风二话没说就迎了她为正室…当真是二话没说。”
来告诉她的时候,人都已经进门了。亏他还一本正经地对她道:“你以后回来,我让她让位置。”
让位置,可笑吗?那本来就是她的位置,现在说得,像是她抢了别人的一样。
好恶心啊…
女人这一辈子最恶心的事情,莫过于自己调教出来的男人,最后爱上了别人。养一头猪好歹杀了还能自己吃肉,男人这东西,可真是只赔不赚。
她突然觉得杜温柔的话真的是很有道理,一定得听。
叹息一声。温柔道:“咱们不管那么多了,现在你做萧惊堂的姨娘,也冷不着饿不着,替他把这院子里的事情管好吧,他也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