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柔点头,暗暗将这人的装扮模样记下。
吹猪皮可不能吹一辈子,但是有好的人品,那生意是可以做一辈子的。
肉和猪皮到了手,温柔顺手就递给了萧惊堂:“行了,回去吧。”

第26章 不一样的人

“嗯。”微微颔首,萧惊堂顺手便接了过来提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身子一僵,二少爷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低头看了看自己抱着的油纸包,再看看旁边一脸自在的杜温柔,黑了半边脸:“为什么是我拿?”
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温柔道:“男子同女子逛街,东西不男人拿,难不成让我拿?人家腰上还有伤呢!”
不悦地皱眉,萧二少爷倒也没多说,嫌弃地将油纸包拎着,慢吞吞地往前走。
买这点东西,其实压根不用他们亲自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杜温柔好像很高兴,眼里亮晶晶的,走路都快了点。
“伤口。”他顿了顿:“不疼了?”
这才养了几天,怎么可能就好了。
温柔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伤呢,连忙“哎哟”了一声:“疼!”
萧惊堂:“…”还能再假点吗?
“是你自己要出来的,那就得自己走回去。”他道:“疼死在半路我也不会管你。”
扁扁嘴,温柔挂在他胳膊上就继续走,小声嘀咕:“又不心疼,那问什么问,多此一举。”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二少爷今天的衣裳很好看。”打着哈哈,温柔转移了话题:“绣工不错啊。”
眼神古怪地看她一眼,萧惊堂道:“这是妙梦绣的。”
杜温柔一向不喜欢阮妙梦,她做的东西就更不用说,见一回都是要沉一回脸的。如今却来夸,说绣工不错?
“哦,你的姨娘绣的啊。”温柔仔细看了看,小声嘀咕:“那她也不见得多喜欢你。”
“我听得见,你不如说大声点。”停下步子,萧惊堂侧头看着她:“又想挑拨什么?”
“不是挑拨,咱们讲道理嘛。”捂着腰眼子,温柔不服气地指了指他袍子上的吉祥花纹:“您不觉得这花纹死板得跟缝纫机绣的一样?完全为了交工,多一针也不绣。方才您不说,我倒以为是外头的绣娘做的。”
缝纫机是什么东西?萧惊堂一脸茫然,倒也听明白了她话里的贬义:“你这人,前一句夸了绣工好,下一句又说人家敷衍,不觉得自己脸疼吗?”
“说实话您又不爱听,绣工好也可以敷衍您啊,比如这道纹路,若是当真对您用心,完全可以多绣几针,花纹显得更好看。可她少绣两针,无伤大雅,但就没那么精细,您看不出来?”
温柔没开玩笑,她妈妈可是苏绣的继承人,家里绣品可不少,虽说她不怎么感兴趣,但耳濡目染,这点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萧惊堂很不高兴,斜睨着她道:“你若是实在嫉妒,不如也花点心思给我绣一套,也比站在这里诋毁人家的东西来得好。”
“行,我不说话了。”耸耸肩,温柔道:“我绣不出来,人家厉害一点,您好好穿着吧。”
说罢,佯装生气地就扶着疏芳的手往前走。
萧惊堂以为她当真吃醋了,倒是有些意外,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也没追上去。只吩咐了旁边的随从一声,让他们跟着点二少奶奶。
还以为杜温柔完全变了一个人,但现在看来在某些方面,她压根没有变。
是他想多了吧。
顾不得腰上的伤,温柔走得很快,一边走一边对疏芳道:“你替我去裴家报个信,让裴公子去将方才卖给我猪皮的人请回府去好生款待,等我有机会,便去找他。”
疏芳一愣,有些担忧:“主子这是做什么?”
“你别问,后面有人跟着,你快去,我就说你去买东西了。”轻轻推了她一把,温柔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是。”疏芳垂头,提着裙子就挤进前头的人群里。后头的随从追上来,就见温柔扶着墙满头冷汗:“快找个车来送我回去,伤口好像裂了。”
众人都是一惊,也没多问其他,立马寻来马车将她先送回了府。又是请大夫又是包扎,一时间也没人问疏芳的去向。
疏芳很顺利地进了裴家,说明自家主子的意思之后,就见那裴公子一点也不犹豫地吩咐了下去,按照自家主子的想法去办。
有点意外,她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公子与我家主子,私交很好?”
除了上次天牢相救,两人私下难不成还有往来?
裴方物微微一笑,展开扇子道:“不算很好,你不必多虑,只是生意上来往罢了。”
这样啊,疏芳颔首,行了礼就打算走,却被叫住了。
“把这个拿回去吧。”递过来一个食盒,裴方物道:“她让你找借口过来,你也得拿个像样的东西回去解释才是。”
接过食盒,疏芳很好奇,却没敢马上打开,只乖巧应了,然后便往外走。
香气扑鼻的点心,每一碟都精致得很,诱人地躺在食盒里,看着让人胃口大开。疏芳扫了两眼便盖上了盖子,心里忍不住奇怪。
这东西是提早准备的吗?看起来花了不少心思,怎么就这么随意地给她拿去交差了?
萧惊堂回到府里的时候,正好撞见疏芳。
“你家主子呢?”他问了一声:“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心里一跳,疏芳回头,面上倒是十分冷静:“回二少爷,我家主子已经在里头了,奴婢受主子吩咐,买了些点心回来。”
“嗯。”没察觉到什么不对,萧惊堂点了头就往里头走。
疏芳慢悠悠地跟着,想着跟丢了也就不同他一路了,结果快到回廊拐角处,前头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你家主子身上,可有什么特别的印记?”萧惊堂问。
印记吗?疏芳老老实实地道:“胸口有一颗小红痣。”
萧惊堂颔首,然后便继续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
与其总是胡思乱想,不如就直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杜温柔,若是不是,那可就好玩了。可若是当真是她…那只能说这性子变化也太大了。
跨进自己的屋子,床上竟然是空的,萧惊堂一愣,拎了管家来问:“二少奶奶呢?”
“已经回西院了。”管家恭敬地道:“听闻伤口又裂了,大夫正在那边瞧着。”
回去了?有点意外,萧惊堂皱了皱眉。
杜温柔那么喜欢他,有机会在他身边黏着,怎么可能主动就离开?
“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
古怪地看他一眼,管家摇头:“没有,虽然阮姨娘过来看过一眼,但没与二少奶奶撞上。”
纳闷地沉默半晌,萧惊堂问管家:“你觉不觉得二少奶奶哪里不对劲?”
管家一愣,捏着胡须想了想,笑道:“比以前懂事了不少,虽然有些咋咋呼呼,但也没有无理取闹了,对各个姨娘也开始温和起来。在府里这两日,就算有人冒犯,也不见二少奶奶有什么反应。”
被冒犯也不发火罚人了?萧惊堂错愕,立马便决定去西院看看。
烤肉的香味儿飘满整个院落,温柔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边吃着疏芳带回来的点心,一边教小丫鬟做烤猪皮。
猪皮烤起来有点费事,温柔先指挥丫鬟们洗猪皮,刮毛,煮熟,然后火炉上先烤了点厨房准备好的羊肉。
香味儿是羊肉的,温柔闻着味道就觉得亲切,亲手加了不少调味料上去,然后指挥着她们扇风翻烤。
小丫鬟们有点受宠若惊,害怕地看着她,又被这香味儿馋得口水直流,眼睛都挪不开。
“你不是伤口裂了吗?”萧惊堂的声音乍然在院子门口响起,吓得正在烤肉的丫鬟一个没拿稳,一串儿羊肉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奴婢该死!”小丫鬟脸都白了,连忙跪下行礼。
看了萧惊堂一眼,温柔挥了挥爪子算是打招呼,然后便转头看向那小丫鬟:“一串肉也值得你死,你也太不值钱了。旁边还有那么多呢,急什么?”
丫鬟一愣,身子瑟瑟发抖,看样子还是很害怕。温柔捂着腰眼子道:“你跪着干什么啊?赶紧起来把肉翻一翻,等会就能吃了。”
“是。”
虽然二少奶奶的声音还是很凶,但听起来当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丫鬟连忙起身,继续烤肉。
被无视的萧惊堂眯了眯眼,低声道:“你听不见我说话?”
“嗯?听见了。”打了个呵欠,温柔道:“裂了的伤口已经包好了,我才回来,发现院子里的丫鬟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想必是没吃好,所以给她们开小灶呢。”
啥?给她们吃的?
烤肉的丫鬟以及旁边站着的几个小丫鬟全傻眼了,齐刷刷地用怪异的目光看向温柔。
“怎么?不可以吗?”温柔莫名其妙地道:“猪皮煮熟还得拿冰块儿冻上一会儿才能烤,炉火反正升好了,烤点肉有错吗?”
疏芳小声道:“错是没错…但…您以前不这样的。”
杜温柔对下人苛刻也是出了名的,所以除了疏芳,她身边一个亲近的丫鬟都没有。别说烤肉,就是正常的月钱,西院里的丫鬟都比别的院子里少。

第27章 胸口的红痣

为此,杜温柔在萧家也更是孤立无援,没个好名声。毕竟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喜欢的,能是什么好人?
温柔没来得及回忆这些,不过想也能明白杜温柔那性子能得罪多少人,当即便道:“以前我有不好的地方,你们睡一觉且忘记吧。若是忘不掉非记恨我的,那也不怪你们。”
“奴婢不敢。”一院子的丫鬟都跪下来了,萧惊堂嗤笑一声,看着她道:“你如今的段数倒是高,知道装好人了?”
回头看他一眼,温柔也懒得争辩,伸手去旁边的炉子上拎了一串烤得流油的羊肉,挑眉问:“您吃吗?”
满眼都是嫌弃,他正想说这种街边卖的肉串儿有什么好吃的,结果就见杜温柔直接咬了一口。
压根就不是诚心诚意要他吃的,就是问一声罢了。
油从肉里流出来,肥而不腻,香料恰到好处,满嘴回味,温柔两三口就把一串儿烤肉吃掉了,还舔了舔手指:“烤得不错,等会的猪皮也交给你烤。”
萧惊堂撇嘴,看了一眼旁边锅里捞出来的猪皮,眉头皱得更紧。
虽然煮熟了的猪皮看起来亮晶晶的,好看了许多,但到底是皮,她难不成当真要吃?
把肉都咽下去,温柔顺手递了两串给疏芳,又塞了一串给烤肉的小丫头,然后吩咐:“把煮好的猪皮放凉,跟冰块裹一起放一会儿再烤。”
“不是已经熟了吗?”萧惊堂道:“冻起来做什么?多此一举。”
要不怎么说这些远庖厨的君子都是不懂美味的白痴呢?温柔翻了个白眼:“猪皮冻一下再烤会更好吃。”
“你如何得知?”眼神一凛,萧惊堂低头看着她:“杜家大小姐,难不成还亲自下厨做过菜?”
微微一噎,温柔垂了眼眸,声音顿时哀怨起来:“我高高在上,端着嫡女的架子不放的时候,二少爷不是不喜欢吗?现在我放了架子,为您洗手做羹汤,您怎么还是不喜欢?”
“为我?”看了一眼她手里空空的竹签子,萧惊堂面无表情。
温柔顺手就把竹签子往后一扔,然后笑得一脸狗腿样,恭恭敬敬地重新拿了一串递到他面前:“您尝尝?就一口,保证好吃!”
萧惊堂冷哼,盯了那流油的烤肉串半晌,终于是接过来,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
“不怎么样。”将一串儿羊肉吃完,他半点动容都没有:“不过你若是当真肯老老实实不惹事,我倒是能省不少的心。”
“瞧您说的。”温柔捂着嘴就笑:“我乖得跟什么似的了,您还不满意?”
“马上就是陶瓷大会。”上下扫了她两眼,萧惊堂不予置评,只道:“你是要出席的,早些把伤养好才是正经。”
“说起这伤啊,我倒是听闻外头某个地方有个神医。”温柔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要不您给批个假,我带人出去寻医,争取早点治好,也免得耽误您的事儿。”
这人怎么总是喜欢往外跑?萧惊堂有点疑惑:“不能请回来吗?”
“自然是不能的,人家架子大着呢,不诚心求医,人家是不医的。”温柔一本正经地道:“左右您也忙,我就自个儿解决,怎么样?”
目光锐利地看了她半晌,萧惊堂道:“带着我给你的嬷嬷一并去,随你去哪里都可以。只是,若让我听见半点不妥的风声,那可别怪我。”
“我知道我知道。”举了举双手,温柔道:“我很老实的,您放心。”
反正她只要不再跟人光天化日之下共游,想做其他的事,他是半点都不关心的。这样想着,萧惊堂便道:“你跟我进屋。”
进屋?温柔挑眉,也不磨叽,扶着腰就跟着他进去。
门关上,萧惊堂二话不说就伸手朝她衣襟而来。
“哎?”吓了一跳,温柔连忙捂着胸口:“你干嘛?”
气氛有点僵硬,萧惊堂耳根微红面无表情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她想的那样,那这关门脱衣服的是要做什么?温柔一脸警戒,看得萧惊堂浑身僵硬。
“我只是想看看你胸口。”他道:“那里有没有东西?”
废话!温柔怒目横眉:“你胸口没有东西,我胸口肯定有东西啊!跟谁这儿装二愣子呢,耍流氓就耍流氓,还非得找个借口?”
萧惊堂:“…”
他不擅长对付女人,更不擅长对付这种咋咋呼呼的女人,想算了吧,可这红痣得看啊,万一她当真不是杜温柔,那…那还说得过去。
“我似乎是你的丈夫。”想了一会儿,萧二少爷觉得不对劲了:“就算我与你圆房也是天经地义,如何算得上是耍流氓?”
温柔一顿,想想好像也是哦,杜温柔是他的正妻来着。
可是她不是啊!杜温柔现在歇菜了,总不能让她跟这人圆房吧?她可是正正经经的黄花大闺女,没兴趣跟这种古代种马配种啊!
“您不是挺讨厌我的么?”呐呐地说了两句,温柔又找回了点底气:“既然讨厌,那还碰我,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萧惊堂气笑了:“你这是在拒绝我?杜温柔,你忘记你以前是怎么求我来你房间的了?”
温柔一愣,低头回忆了一下。
杜温柔与他…似乎连房都没圆,每次萧夫人说到传宗接代的事情,杜温柔就会回去一顿折腾,色诱下药什么都试过,萧惊堂就是不为所动。
“既然我以前怎么求您都不来,现在不求了,您怎么反而来了?”抬头看他一眼,温柔眼里满是古怪的神色:“您也吃欲擒故纵这一套啊?”
“…少废话。”萧惊堂有些恼怒:“你把上衣脱了便是。”
脱上衣?然后被他跟个玩具似的看一眼,羞辱完了就走?温柔眯眼,冷笑了一声,扶着腰眼子就靠近了他。
“二少爷是要宠幸我的意思吗?”
呵气如兰,温柔踮起脚尖贴近他的耳侧,声音陡然缠绵起来:“人家的身子,可没那么好看,看了就得负责的。”
耳后起了一层颤栗,萧惊堂有些恼怒,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打算直接扒了她的衣裳,却听得一声惨叫:“啊——”
“怎么?”下意识地松开手,萧惊堂看了一眼她的腰:“又扯开了?”
“您这么粗鲁,伤口怎么能不疼嘛。”娇嗔两声,面前的人温柔如水,轻轻推开他,就往内室飘去。
萧惊堂愣在原地,恍然觉得刚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摆明了要勾引他的人,怎么可能露出那种嘲讽似的冷笑。
摇摇头,他沉着脸跟进去,没空跟她瞎闹,只想看完红痣就走人。
然而,这香闺内室里,温柔准备了个大礼等着他。

第28章 有事好商量

杜温柔是封建时代的姑娘,要对男人下药,难免会紧张露出破绽,最后被萧惊堂识破,白得一场羞辱。
然而这事儿搁在温柔身上就简单多了,就跟下老鼠药似的,脸不红心不跳,点了熏香就滚进床帐里,抬起大腿伸手一撩:“来啊~”
萧惊堂打了个寒战,眉头死皱。一点情调也没有地过去就压住了她乱动的腿,直接伸手朝那衣襟而去。
“哎呀讨厌!”媚眼一抛,温柔伸手就勾上了他的脖颈:“二少爷怎么这么急啊?”
上回的不举治好了?
为了不破坏气氛,温柔死命将这句话压了回去,只做娇羞状,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轻轻在他脸上一划:“就不能温和点吗?兴许奴家这衣裳还脱得更快些。”
“要怎么温和?”萧惊堂皱眉。
身子莫名其妙就被她缠上了,面前这人跟受了伤的蛇精似的,捂着腰眼子也要强行扭那水蛇腰,腿往他腰上一勾。倒叫他动弹不得。
“女人的衣裳没那么好脱,您起码得让我心甘情愿,不能强人所难不是?”温柔说得头头是道,一爪子就将身上的人按到了床上,捂着腰翻身压上去,巧笑嫣兮地道:“连自己的女人都强迫,岂不是显得您很无能?”
说男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无能。萧惊堂微恼,抬了抬手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板着脸道:“你脱了衣裳就是。”
“你叫我脱我就脱?”翻了个白眼。温柔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小伙子,追人要有点诚意,人家一夜X的都知道先约个会吃个饭再办事,你上来就让人脱衣裳?谁愿意啊?”
脸上微红,萧惊堂有些错愕。又不太能听明白约个会是什么意思,饶是脸上再绷着,也不禁露出点茫然来。
其实平心而论,萧惊堂这个人不讨人厌,长得好看,有点禁欲,现在看起来还有点像纯情小男生,被人调戏得手足无措,只能假装凶恶吓唬人。
再能吓唬人,在温柔这种没脸没皮的人面前,他也只有被吃定的份儿。
屋子里香气缭绕,萧惊堂被温柔惹得有点怒,却发不出火来,狠命瞪着身上这人,瞪着瞪着就开始觉得,其实杜温柔也不赖。
脸上没了那种丧气,现在的杜温柔一张脸看起来莫名地美了几分,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眼睛亮亮的,像是装了星星。
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手伸到一半才觉得有些不妥,萧惊堂有点尴尬,立马要收回来,身上这人却主动把脸凑到了他掌心,跟小猫咪似的蹭了蹭。
冰凉的肌肤激得一阵古怪的感觉直传心底。萧惊堂眼里像是蒙了一层雾,越发看不清面前的人,身子倒是滚烫了起来,摸着人家的脸,一时半会儿还舍不得放开。
“二少爷。喜欢人家吗?”轻轻划开自己的半片衣襟,温柔笑得妩媚多情:“是不是很想抱抱人家?”
喉咙微紧,萧惊堂张了张嘴也没能说出话来,手顺着她的手从脸颊滑到了锁骨,捏着那小巧的骨架。忍不住轻轻摩挲。
饶是身体这么诚实,萧二少爷张口也是冷冰冰的一句:“不喜欢,不想抱。”
话刚落音,温柔就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他按在他身上,贴得死紧。
这还敢叫不想抱?往刘海上吹了口气,温柔俯视着身下的人,不急不慌地伸手抚摸他的身子,半嘲半笑地道:“您可真实诚。”
衣衫凌乱起来,萧惊堂意识有些模糊。掌心却是越来越滚烫,在杜温柔的身上游走,总觉得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
看了一眼香炉的方向,再看了一眼这有些意乱情迷的人,温柔突然就挣脱了他的怀抱,捂着腰眼子下了床。
床榻上一片混乱,萧惊堂上衣半晌,露出蜜色的肌肤来。身上一空,他条件反射地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低低喃喃了一声:“别走。”
别走?温柔浅笑,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二少爷不记得芙蕖了吗?心上人还没找到呢,竟然对我这个罪魁祸首动情了?”
恍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萧惊堂瞬间清醒了不少,抬头看了一眼勉强的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眼里瞬间翻涌起滔天怒火。
“杜温柔,你又用了什么手段?!”
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温柔笑得天真无邪:“您上次不也这样对我的吗?我还以为这是对人表示宠爱的意思,所以对您也表达一下爱慕之意。”
宠爱?萧惊堂冷笑,正要发火,脑子里却涌现出了先前在她院子里的场景。
他也这样羞辱过她,撕烂她的衣裳,却又抽身嘲讽…所以她这是报复吗?
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萧惊堂摇头:“你不是杜温柔!”
跟红痣不红痣的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杜温柔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绝对做不出!这人就算跟杜温柔一模一样,她也不可能是杜温柔!
那她会是谁?
“我是不是杜温柔很重要吗?”温柔一笑,裹紧了衣襟:“只要疏芳认我这个主子,杜家认我这个女儿。那我就是杜温柔没错,不是吗?”
杜温柔这个身份的价值,也仅在于杜家嫡女罢了,杜家承认她,那就算她不是。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