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半个月,腿上的伤是愈合得差不多了,就是腰上的窟窿,据说是给用羊肠线缝了几 针,昨天刚换了药。太医说继续养一个月,保管就活泼乱跳的了。
千秋躺得有些发霉,不过看在每天的伙食十分好的份上,她也就忍下来了。
“娘娘。”百合神情有些古怪地进来。
“怎么了?”千秋翻身换了个姿势躺着,问。
“芙蓉殿的水蓝求见。”
芙蓉殿?千秋一个哆嗦,皇后与她现在可是井水不犯河水,都好久没见面了,怎么突然 派她的陪嫁丫鬟来?
“让她进来。”
水蓝垂着眸子,端端正正地在帘子外头跪下,道:“奴婢给静妃娘娘请安。”
“嗯,干嘛来了?”千秋开口问。
水蓝道:“请娘娘屏退左右。”
百合皱眉看了她一眼。
“你们宫里的人说话就是麻烦。”千秋也没啥好脸色,但是好奇心作祟,她还是朝百合 努努嘴:“出去把门带上。”
百合犹豫了一阵,照做了。
内殿只剩她和水蓝,千秋好奇地问:“皇后有什么要告诉本宫的?”
水蓝摇头:“奴婢是为自己而来,与皇后娘娘无关。”
啥?千秋没整明白,干脆就听她说。
“奴婢是皇后的陪嫁宫女,知道皇后的许多事情。皇后视娘娘为眼中钉,几次想除去娘 娘,那些事情奴婢全部知道。”水蓝低着头,声音很轻,却一句一顿,格外清楚。
千秋挑眉:“你知道就知道啊,来找我干嘛?”
水蓝一窒,抬头诧异地看了静妃一眼:“娘娘何必同奴婢装傻,若是想夺得后位,夺得 皇上的宠爱,娘娘就大可与奴婢合作。”
“我不感兴趣。”千秋摇头,这些女人的心机太重,她有些怕。
“娘娘是觉得奴婢不够分量吧?”水蓝微微一笑,抬头道:“那么娘娘且等着,皇上等 会儿会来景象宫,之后娘娘若是想问奴婢话,亦或是想通了要与奴婢合作,再找人去掖庭宫 传唤奴婢便是。”
韩石头要过来?千秋吧砸了一下嘴,半个月没见到他了,这后宫也真是寂寞。不过这宫 女怎么知道石头要过来做什么?而且这一副胸有成竹卖关子的样子,让她一看就想往脸上糊 两拳。
不过,掖庭宫?那可是低级宫女的住所,堂堂皇后的陪嫁,怎么会在掖庭宫?
千秋有些好奇,等水蓝走了,便问百合这是怎么回事。
百合淡笑道:“芙蓉殿的宫女可没有咱们景象宫好命,皇后基本是让太监伺候,只有水 蓝一个宫女,还不准她住芙蓉殿,偏赶去了掖庭宫。为的,还不是怕皇帝哪天不小心看上了 她宫里的宫女,分薄了她的宠爱?”
这么小气?千秋咋舌,怪不得水蓝要找她合作,这是摆明了给自己找下家啊。
“皇上驾到。”
外头响起了顺子公公的声音,千秋微微惊讶,嘿,这头还真的就来了。
未晚出宫去了,说是有事,不知道是做什么,也就是说这石头是来看她的。
千秋有点儿开心,半坐起来瞧着门口。
韩子矶一脸疲惫,端着补品进来,放在她床边的凳子上,然后就自顾自地开始脱衣裳。
“你你…你干啥?”千秋吓了一跳。
“还能干什么?”韩子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半个月没好好睡过了,借半张床给我 行不行?”
瞧瞧他眼下的黑眼圈,千秋也就把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看着他爬上床,坐在她身边揉 眉心。
“把那补品喝了,你的身子也好得快些。”韩子矶指了指他带来的那盅子东西。
“哦。”千秋伸手端过来,放在腿上,打开盖子,香气四溢。
好东西。
千秋拿起勺子就吃,吃得津津有味,看得旁边的帝王忍不住斜了她一眼。
..
第五十三章 作孽的老天
“怎么?你也想喝?”千秋看着韩子矶的眼神,大方地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
韩子矶也没嫌弃这是她吃过的,张嘴就喝了。嘿,还别说,味道还不错。
于是千秋就跟喂儿子样的,自己一口,再塞给韩子矶一口,两人没一会儿就把一盅子人 参汤给喝完了。
百合含着笑端水进来给他们洗漱,顺便拿了药箱,要给千秋的腿上换药。
“我来吧。”韩子矶看着千秋这粽子腿,有些愧疚,顺手就把药箱子给拿过来了。
“你来?”千秋脸有些红:“算了吧,你还是睡吧,百合熟练一些。”
“别乱扭。”韩子矶压住她的腿,低斥了一声:“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个什么劲儿。”
百合捂嘴笑着退了下去,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制造了良好的奸情环境。
“你…”千秋狠狠瞪了韩子矶一眼:“你他奶奶的这是坏我名节!”
韩子矶翻了个白眼:“你是皇妃我是皇帝,在宫人眼里你还有名节?别乱动!”
千秋磨牙,这厮真是能气得人直抽抽,明明不喜欢她又非往她身边蹭,身子都已经换回 来了,他又来动手动脚!实在可恶!
等她伤好了,定然要叫他明白降龙十八掌五个字怎么写!
现在?现在么…先让他帮忙换药吧。
褪了衣裙,千秋闭上眼,努力想象旁边这个人是百合,小脸儿还是禁不住红得跟晚霞似 的。
韩子矶看得好笑,但是解开她腿上的包扎,看见那深红色的疤,又忍不住皱了皱眉,手 下也轻了许多。
“还疼么?”他低声问。
千秋哼哼了一声,豪迈地挥手:“小伤,不算什么。但是你如果下次还拿我去当盾牌, 咱们兄弟也没得当了。”
“抱歉,”帝王轻轻低头,叹息道:“我当时不应该这样,其实我往那边多走两步,也 应该来得及,只是我怕我死了,他们的计划就能得逞了。”
千秋眼睛一红,头埋在枕头里,嘴唇咬得死死的。
忍不住想学司叔叔骂一声,这狗皇帝!
她从来不曾恼过他,就这一次,当真是恼到了心坎里。
韩子矶看不见千秋的表情,将她腿上的药上好了,接着就是腰背上。
可是,目光不知怎么就有点飘忽,他是该去看伤口的,但是看着看着,眼睛上移,就看 见千秋白皙的背,以及背上那两根,肚兜的绳结。
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韩子矶觉得周围好像有点热,热得他口干舌燥。
“好了没有?”千秋沉着脸催促了一声。
“…马上。”韩子矶回神,替她换了药,仔仔细细将伤口包好,然后帮她翻了个身。
绣着大红鸳鸯的肚兜被撑出十分美好的弧度,帝王低头多看了两眼,眼神更加深:“说 你是小菜,还的确有些失实了。”
这绝对是一句调戏的话!千秋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但是身上只穿着肚兜和底裤,被韩子 矶这样看着,不知怎么浑身就生出一股子燥热来。
“我的衣裳…”千秋指了指旁边的寝衣。
“嗯。”韩子矶慢慢低头,目光有些迷离,蹭在她鬓发间,鼻音甚浓地应了一声。
千秋浑身一抖,眼神也跟着有些茫然。
耳边的气息很热,他的呼吸有些急,从耳畔一直到脖颈间,再往下…
“你干什么!”千秋红着脸,色厉内荏地低斥一声。
韩子矶整个人已经快压在了她的身上,碍于她身上有伤,他便手撑在她身子的两侧,一 张蛊惑人心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再放大。
千秋睁大了眼,这厮压根没听她说话,就这么…这么给吻了上来。
湿润的舌头搅得她心里一阵阵的怪异感觉,身上的燥热更重,想发出点声音,嘴巴却没 空,千秋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韩石头!”
韩子矶鼻息间全是她的香气,一手握住她抵在他胸口的手,眼梢微抬:“怎么了?”
“你…你要干嘛?”千秋气喘吁吁,眼里水光潋滟,这好一幅风景,看得韩子矶忍不住 又吻了上去,手下动作不停,放开千秋的手,将自己的寝衣解开丢出了帐子。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嘛。”淡淡的一句话就堵了千秋的思路,千秋脑子里越来越混沌, 她问韩子矶想干嘛,韩子矶说他不知道他想干嘛,那他到底在干嘛,谁知道他不知道想干嘛 又在干嘛?
然后千秋很顺利地把自己绕晕了。
韩子矶心里有一处是很清醒的,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太正常,千秋也不太正常,而这不正 常的原因,多半是因为皇后那一盅子补药。
但是,千秋说她要嫁楚越,说她想走,他很不喜欢那样的事情发生,却又什么都不能做 。皇后给他这个机会正好,他想留住她,想…拥有她。
说他是意乱情迷也好,一时鬼迷心窍也罢,总之现在,他不想放开她。
“韩子矶。”
炙热的东西抵在她的腹部,千秋瞬间清醒了,额头上冒着冷汗:“你别乱动,你和我不 可以的。”
韩子矶抬眼,眼里满是妖娆:“为什么不可以?”
“你…”千秋咬唇,她想说,你又不喜欢我。但是想想又觉得好笑,帝王宠幸谁是需要 喜欢的?他也不喜欢司徒秀秀,还不是照样宠幸?
于是她换了个说法:“我还要嫁人的。”
韩子矶眼睛微眯,捏着她手臂的手也使了几分力气,张嘴就咬在了千秋的胸口:“那就 别嫁了。”
“不行!”千秋挣扎,扯着了伤口,疼得自己眼泪汪汪的:“大丈夫言而有信,你说了 要给我和楚越赐婚的!”
韩子矶皱眉,低头就堵住了这张讨厌的嘴,辗转缠绵,直吻得这丫头不再反抗了为止。
她腰上还有伤,其实是不宜房事,也实在不是个好时机让他俩留下好回忆,但是他忍不 住了,忍了那么久,今天终于理智崩溃。
“朕言而无信,不会给你们赐婚了。你以后,哪里也别想去。”
千秋挣扎了两下,也就放弃抵抗了,她身子也难受,对象是韩石头,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可否认的是,她听着他这句话,心里还是有些甜。
女人就是这么傻,老是被男人两句话就给骗了。
韩子矶动作温柔地攻城略地,从千秋胸前一路吻到她的腰侧,看了看那包扎好的白布, 伸手垫到她的腰后,然后轻轻抬起她未受伤的腿,缠在了自己的腰上。
作为一个没有妃嫔经验稀缺的帝王,韩石头在这方面却很无师自通,虽然千秋还是疼得 直哭,但是他相信伤口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两人脑子不太清醒的状态下,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给了彼此初夜,由于涉及扫黄期间不可 描写的因素,具体细节咱们就省略。
但是有一个很严重的细节必须提及,正在内殿二人意乱情迷的时候,许久不上班的神候 白胡子正急匆匆地往宫里赶。天上璀璨的星雨,给他做了一个美丽的背景。
他奶奶的星雨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千秋醒来的时候,脑子里还清晰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心情有点复杂之余,也不敢动身 子,生怕疼着自己。
韩石头这混蛋,中了别人的计还要带着她一起受罪,她还以为当真是他情动,哪里知道 等药效过去,自己清醒了才明白过来,是药效啊。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是女儿家的头一次,不过昨天那情况双方都需要,她也没什么好 说的。
深吸一口气,千秋勇敢地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这一看,一声尖叫就穿透了景象宫上空的云。
“啊——”
“护驾!皇上,怎么了!”顺子公公连忙冲进来,却见皇帝从床帐之中跳出来,身上披 着寝衣,胸膛上露出不少抓痕咬痕。
一众宫人赶紧低头,嘴里大喊“奴才什么也没看到”心里却默默地想,原来皇上喜欢这 么激烈的。
千秋看了看面前的顺子公公,再低头看看这身子,欲哭无泪地捂脸:“没事,你们出去 吧,让朕静一静。”
床上的人显然也被她吵醒了,只是不能动弹。千秋看着宫人都退出去了,才又气又笑地 捞开床帐,看着脸色发青的‘自己’问:“这怎么办?”
韩子矶疼,浑身都疼,千秋那伤口倒还好,但是…他奶奶的老天爷绝对是玩他的!他 和自己的女人圆个房,凭什么第二天女人的痛楚就要叫他来尝?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作自受?
我去你大爷的!
“昨天晚上…星雨了?”韩子矶缓了好一会儿,才问千秋。
千秋撇嘴:“我不知道,但是半夜的时候百合好像是在门外拦着谁不让进来,那人一直 高喊星雨星雨,被顺子公公请去了太医院。”
韩子矶伸手捂脸,久久不能平静。上一次两人换身子是折腾了许久,这一次怎么就又换 了!
但是两人经过昨晚,本来他还在担心起来有点尴尬,这一换,得了,尴尬也省了,先商 量怎么办吧。
“你不用太过担心。”
刚想开口呢,千秋却抢在他前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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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装x的皇帝
“昨天晚上那事儿,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我,我也不会因此缠着你,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
千秋一脸诚恳地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我们换回来,还是会给你后宫腾 个地儿的。”
韩子矶脸色沉了沉,起身靠在床头,忍着身子的不适,皱眉道:“你这个样子,还是想 走?你觉得楚越还会娶你么?”
千秋挠挠头,道:“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本来跟楚越就商量好了,她想嫁他,也是做个样子。原先的打算是,韩石头真让她嫁, 那她就嫁过去,两个月之后再无声无息地回娘家。若是不让她嫁…若是肯拦上那么一拦,那 她就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再好好争取一把。
可是没想到中途会出这样的事情,不小心丢了身子,这人昨晚就算再情动,也没有说过 半句情话,心里大概也就只把她当兄弟了。
强扭的瓜不甜,她姬千秋又不是非嫁人不可。
这种事情,楚越都不介意么?韩子矶冷哼一声,那要么是他爱得太深太伟大,要么是压 根不爱吧。
明显后者的可能性居高。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蠢丫头做什么非要走。既然是喜欢他的,那就老实留在宫里不好么 ?
“等换回身子再说吧。”韩子矶脸色有些差,轻轻一动,身下就是撕裂的疼痛。这种怪 异的感觉真是他奶奶的太可怕了。
他昨天好像是粗鲁了些,那么急切地想占有她,好像…也不全是药的作用。
“那你就躺着休息,我替你去早朝,顺便问问神候怎么办,再让你老婆消停点,别什么 药都往吃的东西里放,太不尊重食物了。”
千秋豪迈地站起来,吩咐人进来替她洗漱更衣。
韩子矶身上还有伤,不能下床,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
关于该怎么上早朝的问题,韩子矶很久以前跟她提过,她就端端正正坐在上头,问几句 “太傅你怎么看”、“大将军你怎么想”、“朕觉得爱卿言之有理”就可以了。
所以收拾干净,乘着龙撵上了朝,千秋就挺直了腰板坐在龙位上。下头群臣齐齐跪下, 高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旁边的顺子公公帮她喊了。
然后早朝就开始了。
“皇上,近日起义大军在多处集结愚昧百姓,扬言要集齐十万军队,攻打洛阳。臣以为 虽然是儿戏之言,却还是不得不防。”太傅张术站出来,恭声道。
千秋微微一愣,眼神有些深沉:“太傅你怎么看?”
“老臣以为,我国士兵多年未战,也是应该多加训练,以免太过安逸,战斗力下降。”
千秋机械地点头:“太傅说得是,那么就让大将军开始练兵吧。”
她可不知道谁是大将军,就这么蒙一声,结果左边就有个将军模样的人站了出来:“臣 遵旨。”
嘿,运气还不错。千秋松了口气,继续听他们说其他事情。
“皇上,臣以为,治国固然重要,安家也是皇上应做之事。”刚刚那大将军话头一转, 跪在殿中道:“如今后宫只有皇后与静妃二人,未免寂寞。而臣等女儿,都是一直对皇上仰 慕不已。过了今年,明年也就是不适嫁的年纪了,请皇上成全,替臣解决后顾之忧。”
这将军可真机灵,前一步给他重任,后一步就要跟皇帝提要求了。听听这语气,大有你 不答应,我就有后顾之忧,我就练不好兵的意思。
若是韩子矶,此时会怎么选?他以前说过,不立后宫是因为前朝他尚未掌握,不想要更 多在他掌握之外的人安在身边。而现在呢?太上皇离宫,权力暂时都交到了他手里,又正是 用人之际,他得仰仗这些朝臣去办事。
想了想,千秋道:“朕也觉得,后宫是空了些。既然如此,那便选家人子入宫,充盈宫 殿吧。”
本来各大臣已经准备好一肚子的话打算劝说皇帝了,没想到今儿个皇上这么好说话,下 头跪着的谢将军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张术捻着胡须道:“皇上更为成熟了。”
千秋记得这个老头子,据说他是大晋最有谋略的人,也是当年助韩朔拿下江山的谋臣。 既然他都夸她,那她就没有做错。
“选人的事情,朕觉得还是交给静妃吧。”千秋补上一句:“皇后那边,朕还有其他事 ,所以先辛苦一下静妃了。”
众人有些惊讶,选妃这样的大事,竟然要交给静妃而不是皇后?不过回想起太后寿宴上 皇后那不识大体的模样,群臣也就宽心了,静妃还更好些。
早朝就以国事开头,以家事结尾。千秋让人去告诉韩子矶一声今天发生的事情,好让他 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吩咐顺子前往芙蓉殿。
司徒秀秀气得一夜未睡,水蓝双颊肿得老高,跪在殿外默默垂泪。
千秋一下龙撵就看见水蓝的包子脸,忍不住挑眉:“这是怎么了?”
水蓝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奴婢参见皇上,这…这是不小心摔的。”
“…”能再搞笑一点吗,谁能把脸给摔成包子?
千秋摇摇头,跟着往里走。
“皇上驾到。”顺子公公喊了一声,芙蓉殿内殿里响起一声低呼,而后乱七八糟响了一 阵,司徒秀秀才慌忙地出来迎驾:“臣妾给皇上请安。”
千秋没搭理她,韩石头说过,很多时候帝王最佳的装x方法,就是不喊人家平身,只安 静地坐着喝茶,任下面跪着的人战战兢兢,猜测自己的心思。
于是她就照做了。
在后宫使用那种药明显是有违宫规的,更何况还是用在皇帝身上。恐怕以后妃嫔都不能 直接喂皇上吃东西了,都得检查之后再检查。
司徒秀秀跪着一动也不敢动,她其实也憋屈呢,好不容易寻着方子想和皇上鱼水之欢, 结果不知怎么就给他人做了嫁衣。说好的让水蓝那死丫头看住了皇上,结果那丫头说什么突 然肚子疼,回来皇上就不见了。
真是该死,便宜死了静妃。
“皇后。”许久之后,千秋才悠悠地开口:“你怎么不起来?”
司徒秀秀腿都跪麻了,见皇帝终于开口,才松了口气,抬头泪汪汪地道:“皇上没叫臣 妾起来,臣妾不敢起来。”
“哦?”千秋挑眉:“那朕也没叫你往补品里下药,你不也还是下了?”
皇后脸色瞬间惨白,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臣妾…臣妾只是一时情急,想不到其他的 法子了…皇上,您与臣妾成婚这么久,臣妾…臣妾总是没有认真地感受过您,每次的宠幸, 臣妾都是睡过去了。臣妾就想问皇上,臣妾哪里做得不好,让您这样敷衍臣妾?”
啥?每次都是让她睡过去的?千秋眨眨眼,惊讶地咋舌,韩石头放着好好的美人儿不享 用,干嘛呢这是?
不举?咳,他奶奶的昨晚明明很举。
搞不懂那人的心思,不过看皇后这哭得也怪可怜的,她叹息一声道:“起来吧,坐那边 去。”
司徒秀秀拿帕子擦了眼泪,默默地爬上一边的软榻,接着哭。
千秋道:“朕是帝王,许多事情有朕自己的考量,皇后你是一国之母,要坐稳这个位置 ,就要尽到自己的责任,而不是每天想着怎么得到朕的宠爱。无论朕宠与不宠,你都是皇后 。”
这话说得很直白,皇后震了震,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朕说的是实话。”千秋道:“就算再有一百个静妃也撼动不了你的地位。所以朕希望 你把心思摆正,好好治理后宫。再过不久人多了,也要你镇得住才行。”
“人多了?”司徒秀秀睁大眼睛:“皇上要广纳后宫?”
“逼不得己。”千秋无奈地耸肩:“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来的早晚而已。”
皇后沉默半晌,问:“静妃的态度如何?”
“朕把选人的事情交给她了。”千秋道。
司徒秀秀柳眉倒竖,正要发作,下巴却被人轻轻捏住了。她一愣,一抬眼就看见皇帝那 张蛊惑人心的脸,正对着她笑得春暖花开:“而皇后你,朕希望你能在旁边看着,多学学静 妃的处事,也好在将来统领后宫,现在这些得罪人的事,先让别人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