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戈止垂眸,心理活动跟风月差不多,却还是应道:“好。”
两个满手鲜血的人。互相彬彬有礼地拱手,然后便??地往外走。
风月很不想跟着去,这豺狼对虎豹,她命这么薄,肯定是不围观最好。然而。这两个人走了两步,都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恩客都走了,你留在这儿干啥?
换上谄媚的笑意,风月提着裙子就风情万种地扭上去,挂在殷戈止的胳膊上。做一个美丽的花瓶。
不过,这两人走路也不说话,实在尴尬,于是花瓶还得张口调节气氛:“殿下怎么知道咱们在这儿的?”
叶御卿笑道:“路上一打听,不少人都指路,说一群人围着一男一女往这镖局而来。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可不只有你们了么?”
想想也是,那阵仗,走再偏僻的路过来,定然也会有不少目击者。
“咱们去哪儿用膳?”
“望乡楼。”叶御卿道:“不阴城第一高楼。上头的酒菜不错。”
看他一眼,殷戈止道:“殿下这样的身份,总在民间游荡,略有不妥。”
“此话,司马宗正已经在本宫的耳边念了八百回了。”无奈地摸了摸?梁,叶御卿叹息:“可本宫觉得,君立于民,总不能独居宫中而治,不闻百姓疾苦。父皇多病,那只有本宫为君分忧。多在民间走动了。”
风月看着他,好奇地问了一句:“不阴城这般不安全,殷殿下都频频遭遇刺杀,殿下当真不为自己的周全考虑?”
看她一眼,殷戈止没吭声。
叶御卿摇着扇子笑得镇定自若:“既然敢出来。自然是带足了人手。”
瞧着殷戈止的表情,风月恍然大悟。
要是能宰了他,那殷戈止肯定会动手,但他都不能动手的话,那就说明。叶御卿身边的护卫十分恐怖。
嘿嘿笑了两声,风月道:“奴家想吃烧鸡。”
“好。”颔首应她,叶御卿引着二人到了地方,进了个厢房,点了菜便关上了门。
“护城军统领失踪。都尉获罪。”轻轻敲着桌子,叶御卿道:“殿下觉得,这两个位置上,放什么人最为合适?”
明知故问啊,风月低头喝茶。心想又到了两只狐狸鸣翠柳,一串心计上青天的时候了。
殷戈止不动声色,颇有闲人气质,淡淡地道:“贵国之事,在下不宜插手。”
“只是建议而已,权当你我朋友谈心。”
谁他奶奶的谈心谈国家大事啊?风月撇嘴,夹了一块冷盘上的肉,塞进嘴里闷头嚼。
殷戈止道:“既然正统领没了,那副统领升职,合情合理。都尉之职,朝中也有不少青年才俊。”
怎么套这人都不上钩啊,叶御卿微恼:“殿下就没想过为自己的徒儿谋些好处?”
“我能收他们为徒,就是他们的好处。”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殷戈止道:“至于其他的东西,他们有本事就自己争,没本事,那就接着等。”
你来我往的,话都是绕着弯子吐出来。风月低着头撇嘴。
桌上这两人,一个想引诱对方欠自己人情,一个置身事外想让对方自己跳坑,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跟他们吃饭,会不会消化不好啊?
“风月,你觉得呢?”
正想着呢,叶御卿就笑眯眯地问了她一句。
一口水呛在喉咙里,风月抬头就装傻大姐:“啊?”
“你应该也见过安家少爷和徐家公子。”叶御卿道:“你觉得他们如何?”
下一更18点


第63章 我订的衣裳

我觉得你们男人说事情还得把我个弱女子牵扯进去实在是丧心病狂!
风月很想这么说,然而她没这个胆子,眨巴着眼看了看叶御卿,又看了看旁边的殷戈止,最后她还是傻笑:“奴家觉得,安家少爷和徐家公子,都是相貌堂堂,玉树临风!”
喝茶的手微微一顿,殷戈止难得看她的眼神里没带嫌弃,反而带了点赞赏。
叶御卿哈哈大笑,边笑边摇头:“谁问你长相了?”
“问别的,奴家也不知道啊。”扁扁嘴,风月一脸无辜。
这单纯耿直的回答,倒让他不知怎么接。叶御卿叹息,看了看对面那稳如泰山的人。最后还是只得自己开口:“本宫是觉得这两人颇有潜质,又是殿下的徒儿,若是委以重任,必定不会辜负本宫期望。”
殷戈止道:“殿下三思,此二人在下尚且无法管教服帖。恐怕不是轻易肯依附之人。”
“瞧你这话说的。”叶御卿摇头:“本宫选人,自然是为保家卫国,谁要他们依附?”
他会瞎说,他就不会吗?安世冲和徐怀祖分明是对他言听计从,还无法管教服帖?当他三岁小孩儿呢!
至于依附不依附的。师父在他这边,那徒弟肯定跑不远。
“殿下决定吧。”殷戈止道。
“好。”合扇而笑,叶御卿转头让人上菜上酒,风月早就饿了,一看见菜上来。就眼巴巴地盯着叶御卿。
桌上尊者先动筷,其余人后动。
叶御卿没注意她,只盯着外头感叹:“大雨将至,整个不阴城一片迷蒙之色,看得人心生凄惶。”
殷戈止道:“殿下居高处,顶庙宇,踩金履,有何可忧?”
长出一口气,叶御卿忧国忧民地道:“本宫居高,四海却低。有人贪念太过,殃及无辜,牵扯人命,这腥风血雨,不知几时能休。”
“殿下将来会是个体谅百姓的明君。”
“过奖,父皇尚安在,本宫不过是尽己之力,但求天下安稳罢了。”
这对话若是被文人听见,大概是要写三万字的颂章,将叶御卿从头发丝儿吹捧到指甲盖。这个小小的厢房,因为这两座大佛的存在,也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然而,风月还是很饿,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小声开口:“不好意思,打断二位一下。菜要凉了。”
从大义大忠的情绪里拔出来,叶御卿看向她,忍不住笑了,提筷便夹了菜放在碗里,然后问:“饿了?”
没吭声,等殷戈止也下筷之后,风月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饿疯了!
一大桌子菜,什么东西都有,她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片甲不留!
叶御卿还好,本来在宫外就不怎么吃东西,但殷大皇子还想吃呢,结果刚朝烧鸡伸个筷子,“刷刷刷”一阵残影,鸡全剩了骨头。再看一眼鸽子汤,好家伙,肉全卷进了风月的嘴里。好不容易动作快点夹着个炒蛋,旁边那筷子“咻”地一下就飞过来,惊得他东西都脱了筷。
深吸一口气,殷戈止放了筷子,侧头看着风月:“你是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了?”
狼吞虎咽之中,风月口齿不清地道:“奴家这是帮二位殿下试菜呢,嗯!这个鸡蛋没毒!”
废话,都被她吃完了,有毒也进不了他们的嘴里啊!
本来也不是很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吃这么欢,殷戈止头一回觉得馋了,忍不住就叫了店小二,再添几个菜。
心疼地看着风月,叶御卿道:“殿下可是饿着她了?”
殷戈止面无表情地摇头:“与在下无关,她在寒舍一顿也吃得不少。”
岂止是不少,简直比猪吃得还多!
饶有趣味地看着风月,叶御卿道:“吃得多是福气,看着她这胃口,本宫都觉得饿了。”
一桌子残羹剩饭换下去,又端上来一桌新的,风月吃爽了,终于想起了还有个东西叫“矜持”,于是捏了帕子出来笑呵呵地掩唇道:“这家菜味道的确是不错,奴家全部试过了,两位殿下现在可以放心品尝,有什么问题,也是奴家先遭殃。”
为什么能把控制不住自己嘴馋的行为,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呢?嫌弃地看她一眼,殷戈止抿唇。重新拿起筷子,头一次认认真真地吃了两碗饭。
叶御卿也放了筷子,优雅地品尝起菜色,末了颔首:“当真是味道不错,价钱也公道,怪不得起了十层楼,实乃民间酒楼之表率。”
“殿下所言甚是。”殷戈止道:“不如题个字放在这里吧。”
风月挑眉,心想原来殷大皇子无聊起来也会做这种跟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的事情啊,大概是劫后余生,心情不错?
但是,等太子提完字,掌柜的千恩万谢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一件事。
他奶奶的,这望乡楼幕后的大东家,可不就是殷戈止吗!挂在另一个暗卫名下的。干将还特意提过,说这一处生意最好。
被蒙在鼓里的太子殿下什么也不知道,提完字用完印,兴高采烈地就拉着殷戈止,让他去成衣店里换身衣裳。然后去校场看看两家少爷。
跟在他们后头,风月连连摇头,单纯太单纯,殷戈止这种人,绝对不会花力气做对他自个儿没好处的事情!
“风月。”
“啊?”回过神。她抬头,就看见叶御卿指了一件成衣店里挂着的胭脂色的袍子,笑道:“这件应该很衬你。”
更完衣出来的殷戈止看了一眼,眼里也有赞同之色。
反正是陪大爷们逛,她又不用给钱!这么一想。风月笑眯眯地就拿着衣裳进去换了。
这店铺大概是因为衣裳贵,前堂里除了他们就没别人了,于是叶御卿也就开口道:“赵麟一案,朝中众多重臣向本宫求情,父皇的意思,是要顺众意。”
“那殿下之意呢?”殷戈止眼也不抬地问。
“官是有众。”叶御卿微笑:“民之众,则更广矣。”
赵麟贪污之事已经传遍整个不阴城,百姓之中,不乏有受过其府上之人蛮横欺压者。只要制造汹汹民意,那重臣再重。也重不过天下百姓。
殷戈止颔首:“殿下英明。”
正说着呢,门外冷不防传来一声娇喊:“殷哥哥,殿下!”
前堂里两个人都是一怔,下意识地齐齐转身面对门口。
易掌珠惊喜地看着他们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也来买衣裳吗?”
想起掌珠不太待见风月,叶御卿生硬地笑:“是啊,路上偶遇殷殿下,便一同来买件衣裳。”
“嗯。”殷戈止配合地点头。
易掌珠有点惊讶,左右看了看他们,道:“没想到你们关系变得如此亲密。”
还一起逛街?
“不过正好啊,掌珠也想买点衣裳。你们不如来替我看看?”揉了揉帕子,易掌珠欢喜地在铺子里挑选起来。
看了一眼店铺里唯一的一处更衣之所,叶御卿笑着拦住易掌珠:“先去别家看看吧?这家咱们看过了,没什么好看的。”
“不会啊,我先前还订了一套胭脂色的袍子。很好看的。”易掌珠边找边道:“掌柜的,挂哪儿了?”
尴尬地笑了笑,掌柜的看了一眼叶御卿,后者使劲摇了摇头,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还没到货呢。小姐不如再等一天?”
“不是说好的今日到吗?”易掌珠皱眉,叹息了一声,正想说算了,再等等也可以,结果就感觉大堂里微微一亮。
啥也不知道的风月穿好了袍子。东扯扯西扯扯地出来,低着头嘀咕道:“这裙子也太复杂了些,像是礼服,根本不能作常服啊。”
说时迟那时快,殷戈止反应极快。飞身过却去一把就将风月扑回了更衣的隔间!
易掌珠回头,就只看见一片儿胭脂色的袍子,忍不住皱眉:“方才是谁在说话?”
叶御卿拉着她就往外走:“没谁,不过既然袍子还没到,那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甩开他的手,易掌珠皱眉看了铺子里一眼:“殿下当珠儿是傻的吗?是不是有人穿了我订的袍子?”
“没有没有。”掌柜的连忙道:“刚刚那姑娘穿的是杏红色的裙子。”
她眼花了?扫了那隔间一眼,易掌珠问:“殷哥哥呢?”
“他有事先走了。”
走得还挺快啊?易掌珠撇嘴,心情突然不太好,便道:“不在这儿看了,太子哥哥,今晚有花灯会,您陪珠儿去瞧瞧么?”
外头站着的冯闯闻言,连忙拱手:“易小姐,殿下?昏之前必须回宫。”
“春末夏初了,三个月一次的花灯会,太子哥哥都不陪珠儿?”易掌珠撇嘴:“大不了跟皇后娘娘回禀,就说是珠儿强留了太子哥哥。”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叶御卿也不好推辞,点头道:“好,那本宫先陪你四处走走,等到了时候,就去看花灯。”
“嗯!”这才笑了,易掌珠拉着叶御卿就往外走。
成衣铺的隔间里,殷戈止低头看着抵在墙上这人,眼神微微有点炙热。
今天有同学自远方来,扬言不请客吃饭则揍我成熊猫。在下实在胆怯,故而今日更至此,明日五更补上,万勿见怪么么哒!说人话:明天14点见


第64章 换季花灯

这件衣裳美艳绝伦,海棠花从肩膀开到了衣摆,齐襟的领子露出一片儿雪白的肩,大红的丝缎儿从胸前勒着的带子上一路垂下去,缠绵在她半弯着的膝盖上。
这隔间不大,有些闷热,风月清晰地看见眼前这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外头出什么事了?”嘿嘿笑了一声,她开口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垂着眼看她,殷戈止轻声道:“你穿的是易大小姐订的衣裳,她方才就在外头。”
一阵凉意直冲背心,风月打了个寒颤,连忙道:“那奴家马上换下来。”
“嗯。”殷戈止点头,然后伸手,很是熟练地扯开她胸前的绳结。
风月愕然,转头看了看这周围,又看了看面前这人长长的睫毛。
噫,男人的睫毛怎么能这么长!平时还没发觉,凑近了才看见。比她的睫毛还好看?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外头啊,人家还要做生意的!
一个激灵回过神,风月连忙去压他的手,后者却见招拆招,打太极似的将她的双手钳制得死死的。然后低头就咬开那薄薄的衣襟。
“公子。”风月一脸严肃,眼睛往那没有门栓的门上扫着,声音微微发颤:“虽然奴家不要脸,但您这身份,不能也不要脸啊!”
“嗯。”殷戈止点头,下巴轻轻蹭着她脖颈。然后张口,跟狗一样地咬她!
轻轻“嘶”了一声,风月眼泪都要出来了:“要脸就不要在这里啊!”
“他们马上就打烊了。”
大白天的,外头在街上晃悠的人那么多,做生意的打什么烊?骗鬼呢!她挣扎起来,躲着他这作恶的手。气得脸颊一?一?的。
眼里染了点笑意,殷戈止抬头,张口就含住她的唇瓣。
耳鬓厮磨,风月一张口就会被他堵回去,伸手就被他十指相扣,抬腿就被他以腿压腿,综合各个方面的战斗力来看,她无疑是完败。
悲愤不已之时,外头传来了掌柜的吩咐伙计的声音:“时候不早了,关门吧,咱们去酒楼吃饭。”
“好嘞!”伙计高兴地应着,然后就一块块地把门抬出来拼着关上。
风月傻眼了,都忘记了抵抗,听着的动静,瞪眼看了看面前的人。
“您…”
“他们自己觉得该关了,与我没什么关系。”
身子被他裹着衣裳一起抱起来,风月呆呆地想,怎么就这么巧呢?
背后一片冰凉,风月想,这大堂里的桌子也不错啊,竟然是沉香木的。
衣裳都散开,有人覆上来,炙热的身子烫得她一个激灵。
等等?等等!回过神看着身上的人,风月抵着他胸口就道:“您不是嫌奴家脏吗?”
动作微微一顿,殷戈止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痛得嗷嗷直叫,她扁嘴:“话是您自己说的啊,说以后不要奴家伺候了。这会儿…这个样子…对吧?万一脏了您的身子,事后是不是还得找奴家算账?”
心口莫名一疼,殷戈止微恼:“你这张嘴。能不能说点好的?”
“好的是什么?”歪着脑袋看着他,风月笑靥如花:“奴家不太明白。”
略微有些狼狈,殷戈止不吭声了,直接以行动回应她。
不阴城里最热闹的长宁街上,一家位置极好的成衣铺却关着门,来往的百姓都奇怪地往这边看上一眼,想着掌柜的是不是有什么事,这个时候不做生意?
街上车水马龙,人声?沸,隔着一块门板,里头却是香风旖旎,春光无限。
大概是外头的声音太刺激了,这一番缠绵倒是比以往都更激烈,殷大皇子将自己说过的话吃了回去,并且一点都不觉得羞愧。
风月抿唇,她觉得很奇怪,这人分明什么都没说,四周也是一片黑暗,压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动作之间,她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歉意。
什么玩意儿?歉意还能这么传达的?!
不过,能重新接受她,那就是好事,她没法儿跟他说什么委屈不委屈,公平不公平,本也不是一个地位上的人,本也不是在痴什么儿女情长。
这位爷高兴就好。
黄昏时分,街上更是热闹,成衣铺的门被人打开,有两人若无其事地从里头出来。融入了熙攘的人群。
换了一身浅色的衣裳,风月叹息:“您可真是会选地方。”
刚好他们需要换衣裳,刚好店里全是衣裳。
面无表情地走在她旁边,殷大皇子心情不错,难得地没有呛她两句,只看着四周挂灯的百姓,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作为在吴国待了三年的老前辈,风月立马解释:“花灯节,每个季节更换的时候就会举行一次,说是为了祈福,愿下个季节无天灾。”
魏国也有花灯节,但花灯是各种不同形状的,并且每年只有一次。吴国的花灯却都是一个荷花样式,有挂在屋檐下头的,有提在手里的,也有在河里飘着的。
“您想看看吗?”风月问。
嫌弃地摇头,殷戈止道:“我要回去了。”
“那慢走啊。”甩着手帕就朝他挥了挥,风月道:“奴家留着看一会儿。”
殷戈止:“…”
上下扫她两眼,他道:“你一个人看?”
“一个人看,看着看着就会变成两个人的,您完全不用担心奴家。”眼睛盯着人群里某一处,风月道:“奴家晚上会回去的。”
谁在意她回来不回来?殷戈止皱眉,想留下吧,似乎太给她脸了。想回去吧…这个时候回去做什么?
气闷地想了一会儿。殷大皇子转身就去了旁边的茶楼。
朝他的背影行了礼,风月扭头就拨开人群,去了那边卖花灯的小摊儿边。
“老板娘,买个花灯。”
和善的老板娘看了她一眼,从摊子下头取出个灯来给她:“姑娘好颜色啊,拿着这花灯,更是光彩照人,定然能得个好夫婿。”
“借您吉言。”笑着点头,风月递了铜板过去,接了花灯并着一张压在花灯底部的纸条。
老板娘掩唇一笑,指了指人群那头,道:“今儿人可不少呢,您不如去那边看看?”
“好。”风月应了,捧着花灯走着,手拆开纸条,趁着人群拥挤,飞快地看了一眼,然后便撕碎了。零零散散地洒在地上。
“瞧瞧,今年的姑娘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的水灵。”河边站着的行人笑谈道:“皇上要是再选秀,这一条河半数的姑娘,怕都是要封妃。”
“花灯节好啊,不少闺阁小姐都出来了,平时可是看不见的。多看两眼吧。”
吴国的花灯节,不知从哪一年起,因着赏灯的美貌姑娘多,吴国男儿就养成了赏灯赏美人的习惯,不少高门之人也微服乔装,混迹百姓之中。看一看民间绝色,要是有喜欢的,说不定就带回家成了姨娘。
为此,来花灯节的姑娘们都是盛装打扮,不管想不想做人姨娘,也都要将自己的容颜放在人前晾晾。若是追求者甚多,将来要选夫婿,媒婆也能有个说辞。
风月从人群里穿梭而过,走到河边,看了一眼满河的花灯,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这位姑娘,可是忘记带火折子了?”旁边立马有人笑道:“在下带了,姑娘可要用用?”
一听这话,不少人抬头往这边看,只一眼,就纷纷惊叹:“这个倒是比哪些都好看!”
于是没一会儿,风月周围都围了不少的人。动静挺大,旁边茶铺里坐着喝茶的人也看了过来。
人群包围之中的姑娘显得有些慌张,小声说着什么摇着头,但四周的男子却没有想让她走的意思,起哄的示爱的,将那姑娘弄得面红耳赤。
眯眼看了看,冷严道:“还真是没见过的好颜色。”
旁边的随从连忙道:“您要是喜欢,那小的请她来喝会儿茶?”
见他没反对,随从跑得飞快,径直推开周围的小伙子,朝着风月拱手:“姑娘,我家大人在旁边的茶肆。敢问姑娘可要喝杯茶?”
感激地看他一眼,风月点头:“好啊。”
四周的人都不太高兴,可看一眼这随从穿的料子,也没敢多说话,恋恋不舍地四散开去。
进了茶肆,风月先就朝坐着的人行礼。十分端庄地道:“谢大人解围之恩。”
福礼标准,衣裳料子也好,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小姐。冷严微笑,示意她坐下:“萍水相逢就是有缘,姑娘可愿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