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风月颔首:“好。”
她怀里的东西。得尽快给殷戈止,不过既然给不了,那就先放回梦回楼去。
“小姐,殿下先走了。说有要事。”随从走到马车边禀告。
易掌珠一听就气笑了:“要事?我伤得这么严重,他还有别的要事?”
随从低头不敢吭声,易掌珠边笑边掉眼泪:“没见过这样的人,口口声声想娶我。却又这样对我。”
“好了。”旁边的人淡淡地道:“他要忙,那这都尉府,咱们进去便是。”
一听这话,易掌珠心里才舒坦点。泪眼朦胧地看着殷戈止:“还是你对我好。”
眼眸半垂,殷戈止道:“你在城中被刺,近来也发生过有人城中被掳,还能安然出城的事。都尉府失职严重,定然该给个交代。”
有他这话,易掌珠分外安心,直接让车夫去都尉府敲门。得知赵都尉不在府上,便直往当朝太尉府上而去。
回到梦回楼。风月更衣,藏好东西之后,便与叶御卿倒茶,然后问:“您想看什么舞?”
叶御卿低笑:“你喜欢跳什么,就看什么。”
歪着头盯着他笑,风月道:“您太宠着奴家了。”
“你这般好的女子,再怎么宠也不过分。”展开扇子,他道:“只可惜红颜多磨难。你这日子并不安生。”
低笑一声,风月道:“日子不安生也好,活得有滋味儿。”
“竟然是这么想的?”叶御卿挑眉:“我还想替你赎身,将你送去使臣府。过点好日子。”
微微一顿,风月连忙道:“此举不妥。”
“怎么?”
去使臣府,她还怎么接收各方消息啊?在殷戈止的眼皮子底下,那肯定是要被摸透所有人脉关系。然后失去价值被抛弃的!
咧嘴一笑,风月一本正经地道:“男人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奴家在这梦回楼。还能让他多惦记些。送上门去喂了个饱,那就不管用了。”
叶御卿愕然,怔怔地看她,突然就笑了出来:“还有这种说法?你倒是看得通透。”
“唯熟练尔。”风月惆怅地叹息。然后卖乖似的道:“上次您交代的事情,奴家已经做了,就是不知可有作用。”
笑着颔首,叶御卿道:“他如今肯帮我了,又有你助我一把,事情自然会很顺利。风月,你的作用,可比你想象中的大多了。”
与其说是她在帮叶御卿给殷戈止吹风,不如说是殷戈止借着她这个台阶,下去了太子的场子里,亏得太子还以为自己得手了,孰不知,殷大魔王在背后磨刀,不知道磨得多开心。
低头行礼,风月道:“奴家惶恐,还是给殿下跳一支舞吧?”
正要应下,门口的冯闯就低声道:“主子,易大小姐他们去了太尉府。”
太尉府?叶御卿一顿,有些不耐:“不是都说了改日再去吗?”
冯闯叹息:“没人敢拦着大小姐。”
殷戈止也不拦?!
揉了揉太阳穴,叶御卿道:“他是存心不让我安生。”
“殿下中途离开本也不是太妥当。”风月柔声道:“既然还有事,那殿下就先去吧,免得委屈了易小姐。”
“我是看你受委屈了,才说改日再论那事的,反正证据还不是很全,现在去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长出一口气,叶御卿起身,无奈地道:“但看起来,珠儿是不愿意等了,如此,我也只能过去一趟。”
“您慢走。”
不情不愿地跨出门,叶御卿边走边扇风,努力让自己冷静点。
最后一更20点


第56章 难得的情绪

命这东西,他是不信的,每次来了这儿都得走,一定是个巧合!
可是,当真只是巧合而已吗?
太子殿下眯着眼睛想了一路,在到了太尉府看见殷戈止之后,终于定了心。
一定是个巧合,因为眼前的殷戈止,正分外严肃地看着他道:“掌珠受了重伤,殿下何以半路而走?”
重伤?看了一眼坐着的易掌珠,叶御卿很想说,她这点皮肉伤,真的不用太大惊小怪,风月骨头碎了不也活蹦乱跳的?
但是想想立场,他还是满脸愧疚地看着易掌珠道:“是本宫的错,易大将军走时将珠儿托付给本宫照看,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
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了,他还跟别人跑了!
易掌珠委屈极了。捂着胳膊眼泪唰唰的。
叶御卿只能低声哄着:“本宫一定让他们将刺客捉拿归案,你先别哭了,可好?”
孟太尉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哄小女孩儿的场景,当下便觉得有些胡闹。他这是太尉府,统管所有吴国军事之所。不是什么敞开门的衙门,哪里容得人来这般哭喊的?
不过瞧着是当朝太子,又带着易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孟太尉还是上来行了礼:“殿下亲临,不知所为何事?”
转头看着他,叶御卿叹息道:“城中贼人肆虐。已经发生多起刺杀绑架之事,护城军失职,本宫奉父皇之命,来问太尉要个闻风令。”
闻风者,听民声疾苦之意也,作为令。则是监督之用,但凡发现所督之人有玩忽职守或贪赃枉法之行为,令出废官,收押大牢候审。此令多用于三公繁忙,下头却意外频发之时,作震慑之用。
太子直接问责守城军,未免太过针对,会引人非议。但来问要个牌子,还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他一心想娶的易大小姐受伤了,自然会殃及池鱼,同护城军过不去。
孟太尉很忙,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那就允了吧,于是便让人拿牌子出来给他。
叶御卿接了牌子,转头就放在了殷戈止的手里。
“这…”这才注意到旁边一团黑的人,孟太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后退几步,心有余悸地道:“太子要这位…去督查护城军?”
“还有比他更合适之人?”叶御卿挑眉,笑着道:“殷殿下身上没有任何一方的利益牵扯,最是公平公正,太尉觉得呢?”
有道理,孟太尉点头。虽然这人对他来说像噩梦一样,但眼下为质,一不怕强权,二不怕暗杀,实在是很适合去督查。
“殿下英明,那老臣就先告退了,还有军务要处理。”
“太尉慢走。”叶御卿颔首,等人走得没影了。才一脸宠溺地看着易掌珠道:“交给你殷哥哥了,放心了吧?”
易掌珠抿唇,点头。殷哥哥是不会让她吃亏的!
“如此,那在下先走一步。”殷戈止很是严肃地道:“此事,定然会给将军府一个交代。”
“好。”叶御卿很欣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你殷哥哥当真是心疼你,刚拿到东西,就迫不及待地替你出气。”
脸上微红,易掌珠轻哼道:“可不是么?比您对珠儿上心多了。”
“不高兴了?”叶御卿低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打趣道:“那本宫带你去宫里玩玩,顺便给母后请个安,如何?”
“受伤了,不想动。”易掌珠扁嘴:“回府去歇着最好。”
“好,都听你的。”宠溺万分,叶御卿扶起她便往外走。
出了太尉府,殷戈止面无表情地上马,直奔梦回楼。
风月正翘着腿嗑瓜子呢,嘴皮一翻,很用力地朝门口吐着壳。所以,当殷大皇子打开门进来的时候,一片儿可爱的瓜子壳就飞到了他脸上,带着晶莹的液体,黏住不动了。
殷戈止冷笑了一声,垂眸看着里头那不怕死的人。
吓得浑身毛倒竖,风月立马上来拿帕子给他擦脸,然后嘿嘿嘿地笑道:“不知您要来,冒犯了,冒犯了哈。”
浑身的气息都不太友善。殷戈止转身,直接将要送茶进来的灵殊给关在了外头,别上了门栓。
咽了口唾沫,风月赔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去都尉府做什么了?”冷冷的声音,半点感情也不带,殷戈止看着她问。
说起这个,风月立马邀功似的捧了个黄梨木的盒子出来,递到他面前道:“这个,有用。”
微微一顿,殷戈止伸手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才翻开账本扫了两页,就合上了。
“只是为了这个?”
什么叫“只是”啊?风月咬牙:“这账本很重要的,完全可以用来定赵都尉贪污之罪,还能咬三司府一口,一箭双雕,全在此招!难道还不够吗?”
“所以,这么重要的账本,你是用什么法子拿到的?”盯着她脖颈间看了看,殷大皇子懒得掩饰了,浑身都是不悦的气息,步步逼近她。
咽了口唾沫,风月道:“自然是用女儿家能用的法子了,赵悉好色又荒唐,奴家就是想试试能不能迷惑他。结果还当真成了。”
“哦?”伸手慢慢抚上她的脖子,殷戈止眯眼:“你本事倒是不小,脸也是真的不要,送上去给人家轻薄,还好意思坐在人家门口哭?”
这话比易掌珠说的还刺耳,风月皱眉,抬头看他:“公子觉得,拿了账本回来不算功劳,倒是奴家装腔作势比较可恶?”
“不是可恶。”伸手摩挲着她脖子上的痕迹,殷戈止压低了声音,字字句句如针如刺:“而是你用这样的身子再来伺候我,我会觉得非常恶心。”
脸色微白,风月飞快地垂眸,闭着眼睛消化了好一会儿,才笑道:“从您点奴家那一日起,便知道奴家不是什么干净的人,现在才觉得恶心?”
“妓子也有不失风骨之人在。”盯着她,眼里当真是恨。殷戈止一手紧握,另一只手钳住她,低声道:“可你,委实下贱。”
“哈哈。”没忍住,风月乐了,媚眼一横。瞧着他道:“喜欢有风骨的妓子,您大可以去其他姑娘那儿,来奴家这儿受什么气啊?奴家就是整个楼里最贱的一个,您头一天不就该看出来了吗?”
“试问脱衣舞,几个人敢跳?奴家敢啊!见高踩低的事儿,谁敢放在明面儿上做?奴家也敢啊!都是残花败柳的身子。给一个人上是上,给一群人上也是上,能换来东西的时候,奴家还要守身如玉不成?”
说到最后一句话,眼睛到底是红了,风月眼里笑意更凉。伸手就扯开自己衣襟,看着他道:“您不是也最喜欢奴家的身子了吗?脏了就不喜欢了?别人可没奴家这般了解您的身子,没奴家伺候得好!”
手收紧,殷戈止头一次觉得暴怒,眼里微微带血地看着她,再用点力,都能直接掐死她。
“您…可别忘记奴家是给您做事的。”呼吸困难,风月依旧在笑,抓着他的手道:“掐死奴家…往后这种重要的东西,可就没人用身体给您换来了!”
“滚!”捏着她狠狠往旁边一扔,殷戈止怒不可遏,万年冰封的脸上。难得地裂了巨大的豁口,情绪全数喷薄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抹红色的影子已经在地上滚了几滚,狼狈地扶着床了。
是妓子啊,他一开始点她就知道她是妓子,也不是处子之身,不知道跟多少人缠绵过,也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很爱慕他之类的话。他是冷眼看她的,看她婀娜多情,看她妖媚迷人,看她跟蛇一样缠着自己。吐着信子求欢。
这样的女人,他不会放在心上,就是利用而已。
可是当真发现她这般自甘下贱的时候,他心口竟然堵得难受,更是暴怒难当,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就很想上阵杀敌。这股子火气,怕是只有杀人才能平息。
“咯咯咯。”即便浑身都疼,风月也还是笑得贼欢,狐眸睨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欣喜地道:“殿下竟然会为奴家发这么大的火。真是让奴家受宠若惊啊!”
怒火微消,殷戈止闭眼,狠狠抹了把脸,平静了下来。
不对劲。
这女人一定是会什么妖术,他这样的状态,很是不对劲。
笑眯眯地靠在床脚边。风月看着那人冷静下来,然后开门离开,身子痛,心里很愉悦。
堂堂殷大皇子,竟然会对个卑贱的妓子动感情,哎呀呀。真是难得一见,可喜可贺。
作为那个妓子,风月觉得,要勾引殷戈止其实也没有她想的那么难啊,瞧瞧,这不就上钩了吗?当年多纠结啊,陪人家睡觉陪人家聊天,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不让人家发现,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如今好了,不过是跳跳脱衣舞,陪他睡睡觉,这人竟然便在意她了。
笑着笑着,风月就觉得脸上有点痒,伸手一抹,水灵灵的。
明天钻石1350四更(??∀?)??14点见


第57章 共存亡

瞪眼看了自己的手一会儿,风月扯了衣袖便抹了把脸。
有啥好哭的,她还活着呢,比起那么多长眠于地下之人,她还能说会动,做什么要浪费宝贵的情绪在这种滑稽的争吵上头?
殷戈止吵,那就是他输了,要做大事的人,竟然还这么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像横刀沙场的大魔王。他要继续这样下去,那她大不了当真帮太子,反正都是要成事的,只是太子未必会置易国如于死地而已。
撑着床弦站起来,揉了揉身上摔疼的地方,她看了一眼桌上。
还好。把黄梨木的盒子带走了,没有气得不管不顾。
这东西,要是不能很快地把都尉府解决了,那她可能就会先被赵悉给弄死。毕竟就她一个外人进过人家书房,要是发现东西丢了。肯定第一时间来找她算账。
想了想,捂着腰眼,风月打开门喊了一声灵殊:“咱们去买绿豆糕啊!”
急忙蹿进来扶着她,灵殊上下打量她,道:“您还有心情吃绿豆糕!方才好大的动静啊。那位公子冲您发火了?”
若无其事地摇头,风月认真地道:“他大概是家里有什么丧事,所以心情不好,你不必在意,我又没伤着。走吧。既然没客人,咱们就去吃东西。”
是这样吗?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家主子,灵殊捏捏她的手臂,又捏捏她的腰:“当真没伤着?”
她方才明明听见有人摔了的声音。
“没有啦,好端端的。”打掉她的手,风月笑眯眯地就往外走。
灵殊被她拉着,飞快地就从后院狗洞爬出去到了郑记糕点铺,一路上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主子跑得很快,虽然脸上是笑盈盈的,但好像…有点紧张?
光天化日的,紧张什么?
“啊呀!”一到糕点铺的门口,风月就狠狠地摔了一跤,骨头磕地,吓得旁边的路人都连忙过来问:“没事吧?”
动静这么大,郑记老板娘自然是出来了,关切地道:“姑娘这摔得有点狠啊,进来歇会儿?”
“有劳。”朝她一笑,风月扶着灵犀的手缓缓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铺子里走。
铺子里有不少在用点心的人,看着风月这摔得灰头土脸的模样,也没多在意,只觉得老板娘心好,还让她上楼洗漱一番。
心好的老板娘笑眯眯地让灵殊去打水,然后关上二楼的房门。神色顿变。
“出什么事了?您竟然亲自来?”
揉了揉膝盖,风月道:“时间紧迫,找些弟兄去把何愁捞出来,要赶在赵都尉回府之前。”
看看外头的天色,郑氏皱眉:“这…”
“不用顾虑太多,捞出来就出城,去城外的小村子里躲躲风头。”伸手递给她一张银票,风月道:“立马做,不要犹豫。”
“是。”主子都这样吩咐了,郑氏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下楼就让人去传信。
于是黄昏时分,赵麟回府发现书房有异,找了赵悉盘问的时候,何愁已经坐在出城的马车上了。
“风月姑娘怎么办?”她皱眉问了旁边的人一句:“此事,怕是要牵扯梦回楼。”
“你放心。”旁边的人安抚她:“少主机敏,自然会有办法的。”
少主?微微一愣,何愁讶然:“什么少主?”
意识到可能说错了话,旁边的人连忙找补:“我是说,少主会替梦回楼想办法的。”
这样啊,何愁颔首,没再多问。
收拾好自个儿的风月带着灵殊,很是不要脸地翻墙进了使臣府。
暗处的刀几乎是要挥到她们的脖子上,可看清脸,刀犹豫了,顿在半路没动。
于是风月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着灵殊冲进了客院。
主院的殷戈止正做事呢。就见观止小心翼翼地来禀告:“主子,来客人了。”
“不见。”翻看着手里的账本,殷戈止头也不抬:“门关上,就说我病了。”
“可…”干笑两声,观止硬着头皮道:“人已经在客院住着了。”
有这么大胆子的人,全不阴城也数不出几个来!“啪”地合上账本,殷戈止抬头,目光很是不善:“她来做什么?”
“听闻,护城军都尉府正在搜查贼人,说是府上丢了东西,直接将梦回楼围了起来。”观止道:“风月姑娘大概是来避难的。”
避难?扫一眼桌上的账本,殷戈止冷笑。
她是觉得,赵都尉比他还可怕吗?避到他眼下来?
殷大皇子其实已经反省过自己了,情绪冷却了不少,但有人这么送上门来,他还是觉得暴躁,放好账本就起身去客院看。
风月浑身都疼,本来被他摔一下已经很惨了,自个儿又摔,膝盖上破了皮。弯都弯不了,只能像个尸体似的横在床榻上,打算等人来发火的时候,使个苦肉计。
脸是什么东西啊,只要能保住她这命,来刚骂了她的人这儿摇尾巴算个啥,真逼急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刚握拳给自己打气呢,就听见外头的脚步声,风月立马闭眼,躺在床上“哎哟哎哟”地叫唤,顺带掐了一把目瞪口呆的灵殊,让她回神。
小丫头片子不愧是跟她混的,机灵劲儿十足,立马趴在床边就哭:“主子啊!您怎么这么惨啊!”
虽然喊得一点也不走心。但是风月觉得可以将就,配合她凄厉的声音,表情更加痛苦。
殷戈止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哭丧似的画面。
眼睛微微一垂,他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上头半死不活的人,冷声道:“想死也别死在我的院子里。”
虚弱地睁开眼,风月缓缓抬手,眼里含泪地看着他:“公子就这般无情吗?奴家为公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公子连一丁点怜惜都不肯给奴家?奴家…咳咳,浑身都是伤。”
眼里满是嘲讽,殷戈止道:“你这样的人,手骨碎了都能忍着疼的。这点皮外伤,能躺在这里动不了了?”
暗暗咬牙,风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怎么他奶奶的就忘记装柔弱了?顶着伤瞎蹦跶什么啊?现在好了吧,苦肉计都不管用!
不过,知道一出这使臣府的大门就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这戏再难,那也得演!
“奴家…毕竟是弱质女流。”声音越加虚弱,风月满脸委屈,泪水一条条地往脸上淌:“眼下性命有危。公子难道就不施以援手吗?”
施以援手?想起她那可恶的样子,殷戈止冷笑,伸手就将她从软榻上扛起来,一点也不犹豫地便往外走。
“哎哎?喂!”瞬间活了过来,风月连忙挣扎:“别啊,公子!殿下!有话好好说!”
“别让我看见你,要是这点事都要靠我护着,你不如死了干脆。”声音冰冷,带着震动传过来,听得风月扁了扁嘴。
“奴家无权无势。不靠您护着,还靠谁护着?”
“你还可以去勾引赵悉。”
我去你奶奶的!磨了磨牙,她觉得,既然装柔弱没有用,那趁着还没被扔出去。就好好说话吧!
“公子,奴家出来的时候,已经被徐家赎身。”语气陡然带笑,又是一副妖媚模样,挂在人肩膀上。也媚声媚气地道:“现在是您的人了,就算您扔奴家出去,赵都尉问起来,奴家也会说是您让奴家去偷的东西。”
脚步一顿,殷戈止伸手就将她扔在地上。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威胁我?”
“奴家不敢,保命而已。”风月赔笑:“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扔奴家出去喂狗,您也不会脱了干系。不如还是好生坐下来谈谈?”
“你凭什么跟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殷戈止嗤了一声。很是不屑:“不过投诚于我,也想与我共存亡?”
早知道这人心狠手辣,风月觉得,还好自己留了后手。
“恕奴家冒犯。”笑着颔首,风月盘腿坐在地上,一脸无赖样地看着他:“公子现在只能与奴家共存亡了。”
跟看笑话似的看着她,殷戈止抱了胳膊,示意她说下去。
清了清嗓子,风月道:“首先,您在梦回楼经常点奴家的事儿,有心人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再者,安国侯府的寿宴上,徐家少爷说了,我是他送您的丫鬟。此事,太子也知情。也就是不管怎么说,明里暗里,奴家都是您的人。”
“区区妓子,谁能信没有您的指使,奴家能做出偷人账本的事情来?到时候奴家被抓,您不救,那奴家肯定只有招供了,说您图谋不轨,想拔除易大将军的爪牙,表面上与易府交好,实际却是一心想复仇!您说,有这样的供词,吴国的人,会不会对您生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