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那温婉,也不是个能上得台面的。时间短,轩儿还可以口口声声跟我说真爱。时间一长,她架不住侯夫人的压力,那位置始终还是你的。”老夫人眼里的黑色沉了些:“只是你,莫要再那么冲动,惹乱子。我听说你是披闯宫,才给皇上训斥了?”
季曼惭愧地点头。
“你知不知道,皇上因着贵妃的关系,一直没动聂家。聂家羽翼丰满,下头的人不干净的很多,皇后一党早就看不下去,你怎么还往上凑着给皇上机会罚了贵妃?”老夫人有些生气:“你有时候也太不懂规矩了,怨不得轩儿这么多年都记恨你的所作所为。”
季曼只能老实挨训,这些都不是她做的啊,不过看得出老夫人和聂贵妃也真是好闺蜜,处处替聂家想着。
“现在我回来了,这院子里自然没谁能害了你去。”老夫人正了神色道:“只是很多事情,你需要自己去学习,有些时候,也莫怪我不帮你。”
气氛忒严肃了,季曼凝重地点点头,旋即打量了一下老夫人的脸,然后献宝似的道:“老夫人车马劳顿,应该很累了。桑榆伺候您敷脸,您睡一觉如何?”
老夫人看她一眼:“这会儿又卖乖,罢了,这满脸风尘的,乌去打水进来,当归去拿些珍珠粉,让桑榆伺候我午睡吧。”
两个丫鬟应了,正要走,桑榆连忙道:“劳烦当归姑姑再拿一个煮熟的鸡蛋。”
老夫人只当她饿了想吃东西,也没多问。旁边的老妈子来伺候她卸了髻,让她舒舒服服地躺在贵妃榻上。
季曼用清水替她净了脸,接着就把当归姑姑拿的鸡蛋给剥了放凉一些,然后拿出雪花膏,一点一点抹在老夫人的脸上。
“这是何物?”乌好奇地看着季曼手里的盒子。
“是雪花膏。”季曼挖了一坨在手上,然后将剩下的递给当归:“两位姑姑也可以试试。”
“永宁街上卖的那个吗?”乌小声地道:“今儿马车从永宁街上过,我就听着好多人在念叨什么雪花膏,一家胭脂铺子的门槛都要被挤破了。”
季曼微微一笑,点头。雪花膏推出的第一天她就告诉水娘子,一定要雇佣一大群人在门口排队,争相议论,才能做到很好的宣传效果。看来水娘子做得不错。
乌和当归看着季曼将雪花膏抹在老夫人脸上,老夫人像是疲惫了,睡得很熟。但是那淡粉色的东西一抹在脸上就不见了,老夫人的脸却显得水润好看起来。
乌惊讶极了,连忙拉着当归出去偷偷地试。两个丫鬟虽然是老夫人跟前的红人,到底也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爱美得很。
季曼耐心地抹完老夫人的脸,又净了手,拿鸡蛋轻轻在老夫人脸上滚碾按压。尝试过的人应该知道,这感觉很舒服滋润。
等午膳的时候,老夫人终于醒来了,一睁眼就看见当归和乌惊讶又欣喜的眼神。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板着脸。
季曼笑眯眯地站在一边,将铜镜捧到老夫人面前:“您这一觉睡得好极了。”
镜子里的人脸上皮肤光滑白皙了不少,虽然眼角还有鱼尾纹,眼袋也有些重,但是这皮肤看起来,至少年轻了五岁。
“这…”老夫人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水嫩又不油腻,很干净清爽。
“桑主子给您用了雪花膏,还拿鸡蛋给您揉了半个时辰呢。”乌笑道:“老夫人好福气,桑主子是个会孝顺的。”
老夫人讶异地看了季曼一眼,季曼温柔一笑:“前些日子从外面买回来的,据说很是难得,所以给老夫人留了一盒子。”
虽然已经丧偶,可是只要是个女人,那都是爱美的。老夫人嘴里说着“要这么好看干什么”,眼里却是真真切切地高兴。
季曼知道这贿赂是给对了,老夫人心里就算对聂桑榆有不满,这会儿也该全是欢喜了。对着镜子看了好一阵子才道:“你有心了。”
午膳的时候,宁钰轩和温婉又来了主院,老夫人破例让季曼也坐下,不用布菜。
“母亲心情怎么这样好?”宁钰轩挑眉看了看她,又有些惊讶:“您气色也好了不少。”
得自己儿子夸奖,老夫人就更开怀了:“桑榆丫头孝顺,拿雪花膏并鸡蛋给我揉了脸,一张老脸都叫她养开花了。”
温婉一愣,也跟着逢迎:“老夫人哪里老了,叫一个老字不过是身份贵重,您还年轻呢。”
雪花膏,上次季曼买回来的,说是都交给她了。没想到还留了一手。温婉重新打量一眼旁边安静坐着的季曼,心里终于有了些警戒。
第23章 糟糠妻不可弃
季曼也察觉到了温婉的目光,没转头,只是微笑着坐正。她一个侍妾也就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才能坐下来,想插嘴就有些越矩了。
这夫妻俩把老夫人哄开心了,一顿饭也就吃得很顺畅,老夫人没有再难为温婉,倒是陌玉侯,在离席的时候看了季曼一眼,轻声道:“桑榆真是懂事了很多。”
季曼笑着朝他行礼:“多谢侯爷夸奖。”
老夫人眼睛在屋子里这三个人身上溜了一圈,平心静气地道:“明日我便要进宫去看聂贵妃,本想着聂贵妃疼爱桑榆,该带着她一起去的。但是现在她这身份…轩儿你怎么看?”
正妻或者平妻才是有进宫资格的,聂桑榆现在只是个侍妾,半个侯府的丫鬟,自然是无法进宫。
老夫人这话的意思,也就是为桑榆讨个身份了。毕竟侍妾的地位太低,也着实不像话。
哪知陌玉侯只是淡淡一笑:“聂贵妃最近正在闭门思过,虽说时候已经快到了,但是母亲也还是缓几天再去看为好。至于桑榆,她无功无劳,也担当不起平妻这身份。”
话虽然是实话,可是说出来明显就打了老夫人的脸。老夫人脸色又沉下去了,半晌不语之后,才道:“罢了。”
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她强求不了他什么了。本看他没有原先那么抵触桑榆,还以为能接机让桑榆成个平妻,也好对聂贵妃交代。没想到竟然被堵回来了。
桑榆犯错在先,她就是有心偏袒,也无能为力。
季曼倒是没啥,当个侍妾能有肉吃,有人罩着,还有外快赚也挺好的,所以她笑着道:“老夫人,我院子里种了新的蔷薇花,花园也来了新的鱼。下午得空,要不要咱们在这府里转转?”
老夫人转过头来看着她,脸色好了一些:“好啊,我这把老骨头,是该多走走。”
季曼笑眯眯的,宁钰轩却在老夫人看不见的地方抽了抽嘴角。
去看她那非晚阁的蔷薇花?牌匾还没挂上,院子又窄又小还破,让老夫人看见了怎么想,不得怨他虐待妻,一气之下强要他升了聂桑榆的位?
宁钰轩看了那边的季曼两眼,她笑得多单纯无辜啊,也挺好看,比起以前那张怨妇脸,真是完全不一样了。本来是想瞪她两眼,让她别带老夫人去非晚阁,哪知这一瞪,倒把自己看得微微晃神。
聂桑榆好像已经不是以前的聂桑榆了,虽然她脖子后面有那一颗黑痣,但是相处六年,他第一次觉得她有些美。分明是同一张脸,但是不知为何,他现在倒是对她有些好奇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主院。温婉拉着他的手,咬唇半天才道:“钰轩,不如你升了桑榆的位份吧,平妻就平妻,只要你心里只有我一人,我便满足了。”
宁钰轩转头看着她,笑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这样的委屈。老夫人只是有些偏袒聂桑榆,却也不能坏了规矩。”
“可是…”温婉犹豫地道:“看桑榆将老夫人哄得那么开心,他日老夫人要是知道你曾对她用了家法,又让她住最偏远的东院,会不会生气?”
“不会的。”陌玉侯柔声安慰她,眼神却深沉如海:“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午休之后,季曼就大大方方扶着老夫人出来了。一路上说了最近这些日子府里生的事情,却没有提自己受了家法,只是说在潜心念佛,改邪归正,说得老夫人满眼惊讶:“你也开始念佛了?”
季曼微微一笑:“奴婢不如老夫人虔诚,就是念来静静心,也省得总是去想些得不到的。”
老夫人眼含赞许:“你能放开就好,有些东西你不去想,反而就到你身上来了。无心插柳,反倒容易成荫。”
季曼笑着应是,扶着老夫人穿过繁华的侯府花园,路过几个姨娘大气的院子,眼看着就要到偏远的非晚阁了。
虽然聂桑榆是个侍妾,但是到底曾经是陌玉侯的结妻,现在这个待遇真是差得不能再差了,非晚阁房子都只有两间,丫鬟照旧只有苜蓿一个,还有些阴冷。秋风一吹,也比思过阁好不到哪里去。
季曼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叫老夫人替她做主。这么大的靠山,不用白不用啊。
可是刚走到路口,就看见陌玉侯站在前面的小路上,听见身后的脚步,转过身来道:“母亲出来散步了?”
老夫人看见他,有些意外:“今天太子那边没事么?怎么闲在了府里?”
作为太子的挚友,宁钰轩是经常出去与太子一起处理事务,亦或是喝酒写诗的。今天太子也说了要与他去春风楼看看,但是为了解决聂桑榆这档子事,他辞了。
“今天太子也是想休息,正好母亲回来,儿子两个月不见,能多陪陪也好。”陌玉侯轻声道。
季曼明显感觉到老夫人心情更好了,自家儿子心里念着她,自然比什么都强。
“你有心就好,陪着我们去非晚阁看看吧。”老夫人道:“桑榆新住这院子,我还没去看过。”
宁钰轩颔,走到季曼与老夫人中间,一手扶着老夫人,另一只手掐住了季曼的手腕:“正好,我同你们一起去。”
他的手很烫,像是刚刚做了什么运动一般。季曼耳根子有些红,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就看着他带着她和老夫人转了个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侯爷,不是去非晚阁么?”季曼好奇地问。
宁钰轩转过头来,眸子里映出她无辜的眼神,淡淡一笑:“是啊,我带母亲去,你跟着就好了。”
季曼咬牙,这厮是要干什么?非晚阁明明不往这边走!
穿过一座小桥,前头东院的主院门口挂着的一块匾映入眼帘。
非晚阁。
季曼和苜蓿看着面前这大气的非晚阁,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是东院,分明是姨娘或平妻才能住的地方,竟然给她这个侍妾住?
老夫人却是满意地点点头:“轩儿到底还是会做事。”
陌玉侯微微一笑,眼含警告地看了季曼一眼。
季曼默默地捡起了自己的下巴,得了,能给她换个大院子,她就是赚了,也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这宁钰轩看起来还是个孝子,这么在乎老夫人的感受。那温婉以后肯定就惨了。
非晚阁里的蔷薇开得正好,老夫人同陌玉侯一起走进去,看着院子里新翻的泥土,也没多说话,只是笑了笑。
“这院子比蔷薇园也不差,挺适合桑榆的。”
母子俩心照不宣,陌玉侯应和一声,心里也就松了口气。
院子空着也是空着,给这女人住算是旧物利用,只要打消老夫人让她当平妻的念头即可。
晚膳老夫人也让季曼在主院用,温婉端着菜站在门口,看着桌边坐着的季曼,怎么都有些尴尬。她好歹才是正室,却在这里传菜。身为侍妾的聂桑榆,竟然跟个主子一样坐着。
季曼假装没看见她的眼神,只扭头和老夫人谈笑:“桑榆以前还真是很蠢呢。”
“是啊。”老夫人感叹道:“当初你嫁进来,还只是个小女娃子,嚷嚷着要和轩儿白头到老呢。”
陌玉侯坐在一边,抬手让温婉坐了下来,并不打算接老夫人这句话。
这一点不妨碍季曼挥,她看了宁钰轩一眼,眼里带着些柔情:“年少轻狂的事情,老夫人就不必提了。现在侯爷有了新夫人,该与他白头的自然是夫人了。”
温婉被点到,有些尴尬地抬了抬嘴角。她一个才进门的人,自然是跟当年的话题扯不上关系的,只能捏着手帕坐着。
“老夫人吃菜。”聂桑榆听苜蓿说过老夫人的喜好,连忙帮她布菜。
“这些菜是婉儿亲手做的。”宁钰轩看了季曼一眼,她夹得那叫一个自在,跟菜是她做的一样。
季曼缩了缩筷子,迟疑了一下,放下筷子勉强笑道:“那就请乌姑姑给老夫人布菜吧。”
装大度装委屈她也会啊,电视剧看多了,简直是手到擒来。
老夫人看了陌玉侯一眼,也把筷子放下了。
这下温婉就慌神了,眼里委屈得都含泪:“钰轩。”
陌玉侯深深看了一眼季曼,季曼从他眼里读到了最开始喜堂上初见时候的厌恶。
耸耸肩,她又没做什么,是他一直湖女主太紧,护得聂桑榆难受。反正是女二么,稍微给女主下点绊子怎么了?
“儿子知错,菜由儿子亲自来给母亲布。”宁钰轩抬了抬嘴角,拿起筷子将温婉亲手做的四喜丸子放在了老夫人的碗里。
老夫人平静地看着他道:“我幼时教你忠孝仁义,却忘记教你什么叫糟糠妻不可弃。我默许了她正室的位置,却不想看你因为这个女人,而忘记陪你一起走了这么多年的人是谁。”
宁钰轩听得微微皱眉,心下恼怒,却不敢顶嘴,只能垂眸道:“儿子知道了。”
第24章 是时候生个儿子了
这顿饭虽然温婉花尽了心思,亲自下厨,做的都是老夫人喜欢的菜,但是因为这么一段不愉快,直到晚饭用完,老夫人也没展颜笑过。
温婉心里难受,晚上与宁钰轩一起回蔷薇园,扭身便在他怀里哭了:“钰轩…”
“嗯,没事,有我呢。”陌玉侯环抱着她,心疼地小声安慰:“母亲就是那样的性子,若是讨不了她欢心,那就少去主院走动便是了。”
“可她是你的亲娘啊,我想让她喜欢我。”温婉扁扁嘴,委屈地道。
“慢慢来吧。”陌玉侯拍拍她的背:“时间长了,老夫人自然能知道你的好。”
温婉点点头,靠在宁钰轩的胸口,眼神微微深沉。
老夫人一回来,季曼的各方面待遇都明显提升,不仅搬了大院子,连厨房送来的菜色都好了不少。赵大娘还亲自端了鸽子汤,包了三十两银子来非晚阁。
“桑主子的吩咐,奴婢让人去买足了您要的东西,现在银子还剩这么多,奴婢一并返还。”
这语气谄媚,哪里还有当初的奴大欺主之感。季曼抿着唇笑:“大娘这是不愿意继续替桑榆做事了?”
赵大娘连忙摇头:“怎么会,桑主子有什么想要的,吩咐一声即可。”
她是看现在聂桑榆的门禁解除了,又有老夫人罩着,买什么东西自然不用她再经手,就想讨个好,把银子还回来罢了。
季曼站起来,亲手扶起她笑道:“既然还要做事,那把银子还给桑榆做什么?就算是无用,留着给大娘的儿子念私塾也是好的。”
赵大娘没想到如今桑主子得了势,还依旧这么温和,心里微动,裹了银子道:“谢桑主子赏。”
季曼笑着捧了她两句,便道:“我听说最近京城里,有一家胭脂铺子的雪花膏卖得不错。老夫人也喜欢那东西,大娘要是真为我好,不如将那掌柜引给我见见,好让我多向她订一些雪花膏。”
这样的采买事务,要么是钱总管做,要么是侯夫人定夺,怎么都不会轮到季曼来下单子。不过雪花膏这个东西特殊,明显是能讨上下欢心的,而且府里的各位主子还不怎么知道。赵大娘一想也明白,桑主子可能是要争宠。
这个忙她决定帮了,她莫名地觉得,跟着这个桑主子,以后说不定前途无量。
“奴婢会私下将那掌柜引进来的。”
季曼笑眯眯地等着,今天伺候完老夫人午膳,午休敷脸就是乌在弄了,她得空,还是得先问问外面胭脂铺的情况。
赵大娘办事还是靠谱,半下午的时候,季曼就看见水娘子一身妇人打扮,惊疑不定地踏进了非晚阁。
“夫人,这…”水娘子不知她身份,见是陌玉侯府的,脸色已经白了白,再看桑榆住的这院子,嘴唇都有些抖。
“你莫怕。”季曼笑道:“我越好,我们的胭脂铺就越好,你怎么反倒怕起来了。”
水娘子是没想过季曼会是这么贵重的身份,震惊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也觉得开心。这位夫人是胭脂铺的幕后掌柜,相当于就是靠山。靠山越稳,胭脂铺的确会越好。
她带了账本来,还有一张订货单子,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夫人先看看,咱们铺子开门就三天,生意倒是万分兴隆。以前的老主顾都是肯跟着来的,永宁街繁华,新的客人也不少,这两天就认识了不少高门夫人。”
季曼假装翻了翻账本,她懒得看这些,倒是把订货单拿来看了看。
雪花膏规定了是限量,不少夫人小姐试用之后都纷纷下单。水娘子也是个会来事的,瞧着名额不多,每天就接两个订单,剩余的一个,遇见普通人家,就说没了。遇见杠不过的大户,才把名额给出来。
京城里的宣传也做得极好,买不到却可以试用的东西,口碑越传越广,相信不出一个月,水记雪花膏就能打响招牌。
季曼很是满意,先让苜蓿将这两天做的雪花膏,大大小小的十来个盒子全给了水娘子。水娘子是提着包袱进来的,带了季曼要的新的原料,以便于继续生产。所以出去的时候依旧提着大包袱,也没人说什么。
侯府的女人整天不是绣花就是争宠,十分无聊。季曼能抽空做雪花膏挣钱,也就没想着把这些粗活交给其他人做,总是和苜蓿亲力亲为,研究出各种花汁的雪花膏,失败品就偷偷埋在花园里头,反正这院子也大。
想着即将到账的银票,季曼做梦都能笑醒,每天去老夫人跟前伺候,也是笑容满面,肌肤看起来就更是好了。
相比季曼,其他姨娘和侍妾既没有侯爷宠爱,又没有老夫人当靠山,平时连见侯爷一面都难,心里难免就有些不平衡了。
于是这天季曼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迎面就遇上了慕水晴。
慕水晴远远看着她就嘲讽地甩了甩帕子:“哟,这不是桑主子么?咱可让远些,免得自个儿掉水里,又怪是我推的。”
这点程度的嘲讽,季曼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晴主子帕子绣完了?”
提起这个,慕水晴就气得脸青。本来是聂桑榆要做的事情,现在竟然全部给了她。要不是她在蔷薇园说了点好话,侯爷还打算让她继续闭门思过,那不是与这毒妇以前的待遇无差了?
“我身边丫头苜蓿的手帕要用坏了,一直想着能给她换一条,劳烦晴主子绣快些吧。”季曼微微一笑,风度极好地朝她行了个平礼,带着苜蓿就继续往前走。
慕水晴脸色难看至极,扭头看着季曼的背影怒道:“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她好歹是太子的人,太子与皇后一党,向来与聂贵妃一党水火不相容。只要让她逮着机会,抓着这女人的错处,那聂桑榆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独个儿气了良久,慕水晴才扭身继续往蔷薇园走。
晚上的时候,季曼听见消息,说是侯爷传了慕水晴去西院伺候。耸耸肩,季曼一点也不好奇慕水晴怎么突然得宠了,按照她往蔷薇园跑的频率,以及女主那愚蠢的智商,送她上陌玉侯的床是早晚的事情。
不过老夫人却不开心了,回来这些天,陌玉侯一直没传过桑榆,除开今天,其余日子都是在蔷薇园住着的。
所以第二天,陌玉侯就被老夫人叫了去。
“你也该是时候考虑子嗣了。”老夫人道:“别家的儿子都给他们母亲生了孙儿,怎么就你,不肯让我省省心?”
陌玉侯淡淡一笑:“母亲别急,儿子只是希望,您的孙儿是个嫡出。儿子会努力的。”
嫡出,自然就是要温婉生,可是两人成亲这么久了,温婉受的雨露真是不少,却一直没什么动静。大夫来看过,也只是说缘分未到,夫人的身子并无问题。
老夫人很想接机难,但是聂桑榆六年都无所出,更何况人家才两个月,压根不能开口。
齐思菱温温柔柔地去找了温婉,道:“听说聂家的姨娘请了一尊送子观音回家,没一个月就怀上了,都说灵验得很,夫人不如去让桑主子把那送子观音拿来试试?”
温婉也很着急,虽然钰轩说不用那么快,但是她也想早点怀孕,好讨老夫人喜欢,自己的地位也就更稳些。所以听见齐思菱这样说,温婉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去找了季曼。
季曼听着她的要求,简直觉得哭笑不得。人家的送子观音,要她去给她拿回来?开什么玩笑,万一人家生了女儿出来,岂不是要恨死她了?
不过季曼也没拒绝,只是笑着问:“夫人如何得知聂家姨娘的送子观音?那是永灵山上求的,旁人都不知道呢。”
温婉微微迟疑,便道:“今天思菱来与我说话的时候无意间提及的,你要是不方便,那我再想别的法子。”
“不是不方便。”季曼摇头道:“那东西只有自己上山去求才会灵验,拿别人的自然是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