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蠢?
夜色降临,季曼又是晚归,一回房就累得让丫鬟准备浴桶要洗澡。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戴了十天了,再不取就该满脸痘痘了。
关了窗锁了门,取了面具脱了衣裳,季曼将脸埋在水里再起来,长长地松了口气。
果然工作压力再大,回来一个热水澡也就解决了。
愉快地将脸洗了个干净,擦干全身刚准备从浴桶里出来,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什么玩笑?季曼飞快埋回水里,她刚刚明明锁了门的啊,就这么被人推开了是怎么回事?
“你倒是好闲情。”宁钰轩的声音已经到了浴桶边,看着水面鼓着的头,无奈地将人拉出来:“也不怕把自个儿闷死。”
季曼红透了脸,看着他道:“侯爷能不能守着君子之礼,非礼勿视?”
看着她,陌玉侯有一瞬间的怔忪,倒是没听见她说什么,只呆呆地伸手过去,碰了碰那许久未见的脸。
“桑榆。”
季曼皱眉:“侯爷,在下是季满。”
恍若未闻,宁钰轩低下身子来,拉过她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真是许久未见。”
身上都没穿个东西,季曼咬牙:“让人知道侯爷闯世子夫子的房间图谋不轨,侯爷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名声是什么?”宁钰轩一把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湿淋淋的溅了他满身也不在意:“我什么时候在乎过那个东西。”
早在他打开城门之时,陌玉侯三个字就已经成为不少人心里暗自诅咒的名字了。
季曼微微一怔,被他抱着,身上的水都蹭了个干净,身子被放在床上,麻利地裹着被子一滚。
“侯爷要与在下约炮?”
“约…什么?”他欺身上来,略微不满地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我不明白的话?”
季曼抵着他的胸口,认真地道:“约炮就是两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上床,释放内心欲望的一种方式。”
刚要吻上她的额头,却被这句话说得顿住了。宁钰轩低头,静静地看着她:“你和我,是没有感情的陌生人?”
“至少不是合法关系。”季曼干笑两声:“侯爷给的休书,在下还一直珍藏着。”
身子僵硬在了床边,宁钰轩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抿唇道:“我都忘记了,你已经不是我的夫人了。”
“嗯。”季曼随手拿了一件床上的衣裳穿上:“天色不早了,侯爷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宁钰轩起身,离开床榻正准备出去,又想起来道:“我来找你,是打算说,明日户部朱侍郎家有一个宴会,是贺朱家老夫人八十大寿的。你要不要随我去?”
户部侍郎?那可是户部副官,正四品的大人。先前当侯夫人的时候不觉得人家官有多大多厉害,现在成为平头老百姓,才现那真真是该巴结着的人呐。
季曼就差摇尾巴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宁钰轩道:“多谢侯爷,在下明日定当等着侯爷一同去。”
宁钰轩淡淡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还没长手的,推开了门不知道关上,以至于季曼坐在床上,都被门口吹进来的风弄得有点冷。
第二天傍晚,宁钰轩的马车在正门等着,季曼将好好哄着去休息了之后,麻利地就跟着跳上了马车。
“侯…”柳寒云正走到门口,本想说今日有宴会,她作为正室,是不是也该跟着去?结果陌玉侯根本没有打算带上她,竟然就带着好好的夫子去了。
这位季夫子最近也真是得侯爷器重,也因着对好好的偏心吧,把什么好的都给他了。
柳寒云叹息了一声,转头回自己院子。
季曼一路上都在暗想该做些什么,会不会有什么忌讳。陌玉侯靠着车厢打了个呵欠,倒是漫不经心地道:“朱侍郎家有一子,与好好同岁,只是顽劣不堪,颇为让他头疼。你去,他应该还是挺欢喜。”
微微一怔,季曼转头看他,这人是在帮她的意思么?
“他不喜人话多,你自己注意便是。”宁钰轩扫她一眼,撑着头闭上了眼睛。
季曼这个感恩戴德啊,家里有尊大佛还是有点用处的。虽然万一宁钰轩哪天要是知道了她真正想要的东西,估计是不会继续帮她的,但是现在能为她想着,带她来走后门,也是能让她有些感激的。
虽然这人可能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季曼不急,仇慢慢报,先得让自己站稳啊。
朱府门口人来人往,马车都要没地方停了,季曼本来还在担心,哪知宁钰轩的车直接开去了后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拱手相迎:“侯爷亲临,真是令叔友不胜感激。”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看我女儿怎么样? 为catXK马车加更
这人虽然穿的是常服,可是看起来这么肥头大耳的,一般人也到不了这个程度。看对宁钰轩这股子恭敬的样子,还自称其字,多半就是户部侍郎无疑。
季曼先宁钰轩一步跳下了马车,朝他行了礼之后,就捞开帘子让宁钰轩下来。
奴才的模样倒是学得很像,陌玉侯看她一眼,站在门口对朱叔友点了点头:“朱大人。”
朱侍郎笑道:“因着正门口人多,所以叔友才在后门相迎,还请侯爷与这位大人莫要见怪。”
季曼笑着拱手:“在下不过是侯府夫子,大人唤一声季满即可。”
朱叔友呵呵笑了两声,一双眼睛将季曼打量了个遍,又看向宁钰轩道:“侯爷里面请。”
朱府也算是金碧辉煌,季曼一路走进去,感叹着果然是个官都会腐,官越高还腐得越厉害。四品之官,亭台楼阁,都快赶上陌玉侯府了。
宁钰轩与朱侍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季曼就安静地跟在后头,时不时听见一句“小女”什么什么的,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些人还真是没闲着,不停想往宁钰轩身边塞人啊。可惜了陌玉侯还在三年孝期,不能有喜事,再怎么想塞也是白搭。
经过一个院子的时候,旁边突然就冲出来一个小姑娘,横冲直撞的,径直就冲进了宁钰轩的怀里。
“玉儿!”朱侍郎脸色一变,怒喝一声。
季曼就站在后头看着,心想这又是一出偶遇的好戏码啊,只是不知这朱家小姐长得如何。
宁钰轩这等对女色不抗拒之种马,伸手将人接住了扶了起来,看清朱小姐的脸之后,笑了一声道:“小姐小心些。”
季曼往他身边蹭了蹭,一伸头就看见了这位小姐的尊容。
“这是小女玉润,冒犯侯爷了。”朱侍郎擦着额头的冷汗道。
朱玉润,也是人如其名,一张脸圆圆的,身材也有些圆润。虽然长得不难看,但是这样微胖的身材,显然不太符合宁钰轩的审美。
看见自家爹爹的眼神,朱玉润才回过神来,松开宁钰轩的衣裳,不好意思地站到朱侍郎身边去:“玉润见过侯爷。”
宁钰轩点了点头,就继续和朱侍郎道:“方才说的长郡修路支出一事…”
完完全全被无视了的朱小姐,没有生任何她想象中的浪漫情节,小嘴嘟了起来,不乐意地跟在后面走着。
季曼看着她,觉得有些同情。一见钟情大部分情况下也是得看脸啊,脸不行,起码也要有点身材吧,朱小姐要啥啥没有,但是值得表扬的是,她有一颗勇敢的心。
跟着他们走了一路就算了,快到喜宴会场的时候,朱玉润一把将季曼拉到了旁边。
没错,就是一位千金大小姐,直接将一个陌生男子拉到了一边。
“你是侯爷的亲戚么?”朱玉润眨巴着眼看着季曼问。
季曼想了想,算不算亲戚呢?她孩子管他叫爹,应该也算亲戚吧?遂点头。
“那…那侯爷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朱玉润扯着帕子问她。
低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小姐,看年纪应该也不小了,按理也该出嫁了。
“他喜欢苗条的,温柔的。”季曼没给她一点幻想空间:“而且他还有一年的孝期。”
朱玉润垮了脸,眉毛都耷拉了下来,颇为沮丧地道:“好不容易瞧见个比他好看的…”
说到这里,朱小姐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季曼。
“你是做什么的?”
季曼转头望着那边的喜宴,她应该跟过去的,得赶快摆平这里:“我是给世子上课的。”
“夫子?”朱玉润的眼眸亮了亮,拉着她道:“你有妻室了么?”
太阳穴跳了跳,季曼干笑两声拂开她的手:“没有,但是暂时还不打算娶。”
被女人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季曼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挣脱开,飞一般地往宁钰轩身边跑去:“失陪了。”
朱玉润站在角落里,依旧在碎碎念:“得嫁得嫁了,再不嫁就来不及了。”
转身就往院子里跑。
季曼惊魂未定地站在陌玉侯旁边,他还好心地递了杯水过来:“不要乱跑。”
“是。”季曼跟标杆似的立在他身边,跟着见了不少达官贵人,个个都夸她什么学识渊博,明明都没有说两句话,哪儿看出来的渊博啊?
寿宴进行到一半,有丫鬟跑来跟朱侍郎嘀咕了两句,朱侍郎神色微变,挥手让她下去。
“听闻季夫子尚未婚配?”季曼正在吃菜,听见朱叔友这么一句,一口菜差点喷出来,连忙站起身来道:“在下不急成家。”
宁钰轩在不远处与一群朝臣寒暄,朱叔友看他一眼,伸手就将季曼拉到了一边。
敢情这个习惯也是家族遗传。
“季夫子在陌玉侯府,前途也该是一片光明,”朱叔友一脸和善地看着季曼道:“听闻还有些家业?”
“…家里有亲戚在开粮行。”季曼干笑了两声。
朱叔友点点头:“最近进贡的米也该换了,一直是刘记米行进的,但其实哪家米行的米都差不多。季夫子家里是何处米行?”
进贡的米!季曼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戒备地看着他道:“朱大人太过抬举了,在下家里不过是小米行…”
“呵呵。”朱侍郎轻轻笑了两声:“何必谦虚,只要成了贡米,什么小的大的,不都会立刻身价百倍?这件事说来也巧,恰好就是我在负责,内务府那边,我也是有熟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季曼干脆就直接问了:“大人有何需要在下效劳的地方?”
能把这么大块肥肉让出来,估计这忙不会小,季曼也没猜错,真的不小,朱叔友张口就道:“季夫子既然没有家室,那看小女如何?”
见过愁嫁的,没见过这么愁嫁的,朱玉润是得有多可怕,才会要她父亲赔上这么个代价才能把她嫁出去?
季曼有些欲哭无泪,她不是带把儿的,就算你把皇宫给她,她也娶不了女人啊。
“我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你可以慢慢考虑。”朱叔友拍拍她的肩膀道:“毕竟小女也真是…哎。”
坦白说朱玉润也不是很难看,季曼有些不解,为何愁嫁成这样了?
归途的马车上,她就问了宁钰轩这个问题。
宁钰轩一脸踩着狗屎的表情看着她:“他要你娶朱家小姐?”
季曼点头:“估计是看我相貌堂堂…”
“不能娶。”宁钰轩打断她,黑着一张脸道:“先不说你是个女人,就算是个男人,娶谁也不能娶朱玉润。”
“为何?”季曼有些惊讶。
“她未出阁而怀有身孕,是不贞不洁之人。”宁钰轩一脸严肃地道:“你也最好离她远些。”
季曼微微蹙眉,回想起朱玉润那身板,看来不是真胖,是有些孕后福。
古代女人未婚先孕,多半不是要羞愤上吊就是要被人骂得不敢见人的。可是这位朱小姐好像很开朗,一双大眼睛还生动得很。季曼不觉得她不贞不洁,现代单亲妈妈多了去了,有这样的心态,倒是不错。
回去府里,宁钰轩默默在她房间坐了一个时辰,喝了两壶茶,然后就走了。季曼没空猜他什么心思,第二天给好好上完课,又赶着去粮行看情况。
“季夫子。”
刚跨进粮行,就听见一个黏腻腻的声音,一转头,果不其然又是朱小姐。
周围的人看着她,都在指指点点,朱玉润却像没有看见一样,径直走进粮行,站在她旁边问:“今日天色不错,季夫子有空能陪玉儿去游湖么?”
“呸,不要脸!”
季曼还没答话,外头就有个路过的老婆婆看不下去,随手丢了个臭鸡蛋砸在朱玉润的脚边。
好端端的裙子就脏了,季曼微微皱眉,朱玉润却当没看见,抖了抖裙角依旧看着季曼。
“去吧。”季曼也不知道自己是同情心作祟还是好奇这个女子背后的故事,点了点头。
粮行里的伙计眼神古怪地目送他们出去,只有严不拔打着算盘,拉住了丢了鸡蛋想走的老婆婆道:“清扫地板,或者赔两文钱。”
朱玉润拉着季曼,一点也没避嫌,丫鬟都没带个,上了画舫就招呼季曼去坐。
“朱小姐可是有什么事?”季曼明知故问。
对面的女子看着她,笑容收敛了起来道:“都说商人不喜欢亏本,今天我来找夫子谈生意的。”
季曼苦笑一声:“如果小姐希望在下能娶了小姐,那可能这生意谈不成。”
“为何?”朱玉润皱眉。
“我不举。”季曼一点也不羞愧地道。
朱玉润脸红了红,竟然笑了:“那更好了,我还白送你一个儿子呢!”
季曼:“…”
喜当爹吗?
“朱小姐只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的话,应该不难。”季曼轻咳两声,抿了口茶。
“我知道。”朱玉润咧着嘴道:“但是我想找一个比他更好看的男人,那可就难了。”
他?季曼的八卦之魂被唤醒了,竖起耳朵问:“他是谁?”
第一百七十二章 当个新郎官?
朱玉润咯咯笑了两声,眼睛弯成了月牙,还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咽了口水道:“他呀,长得很好看很好看,一身青色绣竹的袍子,笑起来外面的雨都要停了。好看的眼睛,好看的鼻子,好看的嘴巴。”
季曼正准备在脑子里描绘一下模样,听见这个描述,嘴角抽了抽:“好看的眼睛鼻子嘴巴是怎么样的好看?”
朱玉润捧着脸,一双眸子里泛着光:“就是很好看啦,我也说不出来。”
季曼:“…”
“可惜他不会娶我,不然我也不会天天被人骂了。”朱玉润叹了口气,嘟着嘴巴道:“肚子大起来啦,不嫁不行,你不举正好,我还想着有一天他想通了会接我回去,所以要为他守身!”
就算她不举,但是这朱小姐一旦嫁人,谁还愿意娶她?怀了身子人家都不肯娶,更别说嫁过人了。朱玉润是碰见怎么个男人,会这样狠心?
“好歹是侍郎家的女儿,你爹不去找那男人负责?”
朱玉润又笑了,左右看看,红着脸道:“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家住何处呀。”
季曼傻了,看向她的肚子:“那这个?”
“半年前我跟着哥哥去游山玩水,路过一小镇,恰逢大雨,与哥哥走散啦。我走到一家客栈,经过一扇门的时候就看见门里那人俊美非常,实在忍不住,就半夜去找他了。”
朱玉润语气很是平常地道:“那人还好凶,中了迷药还能睁着眼死死瞪着我,第二天大概是有事,走得匆匆忙忙,都忘记带走我了。”
季曼下巴砸地上了。
这意思是,这位大小姐路过人家房门看见一位英俊公子,春心萌动之下就直接给人下迷药将人强上了?
这么放荡不羁,谁敢带走你啊!
季曼抹了把脸,干笑道:“既然是游山玩水遇见的,那自然不好再找了。只是朱小姐,在下是住在陌玉侯府的,还没有自己的宅子,嫁过来恐怕会委屈了你。而且…我是真的不方便娶亲。”
“没关系啦!”朱玉润豪迈地挥挥手:“我不会嫌弃你不举的,就是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罢了。我被骂没关系,小孩子生出来还被骂,多惨啊。”
季曼沉默,娶女人这种事,她是真的有点心虚…
“对了,爹爹说你那里开了米行的。”朱玉润眯着眼睛看着她道:“只要你肯当我孩子的爹,爹爹会给你很多好处,你要什么路子爹爹都有,不会让你亏本。”
季曼眼眸亮了亮。
坦白说同情也的确是蛮同情朱小姐,可是她这身份实在不适合淌浑水。不过要是有动力的话,她还是可以铤而走险的。
思考了一会儿,季曼道:“那我们来定个契约如何?我能娶你,但是不能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你要是找到了孩子他亲爹,那咱们就和离。要是一直找不到,那季夫人的名头给你,咱们各过各的,也保不齐我哪天会突然失踪…”
“你想多啦!”朱小姐笑着摇头:“我没想坑你一辈子的,等孩子生下来满了周岁,你给他个名字咱们就能和离。”
季曼突然觉得这么通情达理的女人竟然没人要真是太没天理了。
“既然要成亲,那我还是回去同侯爷商议一番。”季曼道:“还要教导世子,住得远也不方便,看看侯府附近有没有什么宅子。”
“你同意了?”朱玉润眼眸一亮,高兴地拍手道:“那我也回去跟爹爹商量嫁妆,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季曼心情有些复杂,第一次要当新郎,觉得有点紧张,点了点头就下了船回侯府。
她想过自己想得到一些东西,一定会付出什么代价,但是没想到一来要她做的,就是把自己给卖了。季曼有些哭笑不得,幸好朱小姐虽然看起来有些另类,但是还是挺可爱的,就当互帮互助了。
回去侯府,季曼又去逗弄了一会儿好好,抱着他问丫鬟:“侯爷呢?”
“侯爷那会子去了凌寒院,不知道现在在何处。”丫鬟答。
季曼点点头,看着睁着眼睛望着她的好好,又舍不得放下,干脆就抱着往凌寒院的方向走。
柳寒云正皱眉看着宁钰轩,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在谁的屋里歇过了。今日好不容易做了饭菜请他来坐一坐,结果侯爷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侯爷可是有什么心事?”柳寒云轻声问:“最近都没怎么见着您。”
宁钰轩颔,顺手抱起一边的曦儿,抿唇道:“朝里有事要忙。”
可是他明明在府里的时间很多,还经常往好好那里跑,怎么就没空来看看曦儿?柳寒云垂了眸子道:“曦儿已经会念短诗了,侯爷都不来听听。”
“嗯?什么短诗?”宁钰轩抱着孩子微微挑眉:“曦儿,念来听听?”
曦儿羞怯地看他一眼,别开头不说话。柳寒云有些急,轻轻扯了扯曦儿的小手:“念啊!”
扁扁嘴,曦儿就是不张口,还挣扎了起来。宁钰轩只得将他放下,刚松开手,就见季曼抱着好好来了。
今儿早上刚学过诗歌,好好一看见陌玉侯就扭着小身板要下去。季曼放下他,就看见一团棉花糖一样的小东西飞快地扑到陌玉侯的怀里,仰着小脸分外讨好地看着他,要是背后有尾巴,季曼觉得这小子肯定甩得跟雨刷一样。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好好啥也没说,上来就背了新学的诗,一脸“你快夸奖我啊”的表情望着宁钰轩。
陌玉侯轻笑,一把将他捞起来:“又会了一新的啊。”
柳寒云的脸色有些难看,曦儿怯怯地抱着她的腿站着。季曼走进来,先跟她行了礼:“夫人。”
点了点头,柳寒云看着他道:“这个时辰,怎么抱着世子过来了?”
该用晚膳了,季曼看了看天色,干笑道:“在下有事要同侯爷商议,故而冒昧前来。”
“商议事情,带着世子干什么?”柳寒云语气有些不好,抿了抿唇才又柔和了一些:“万一磕着碰着,总是不好。”
季曼抬头看了她一眼,柳寒云如今是正室夫人,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是这一身打扮起来,气势还是很足的,跟以前的清淡有些不一样,她已经变得稳重而懂事了。
“是在下的疏忽。”季曼拱了拱手。
宁钰轩抬眼看了看她,抱着好好站起来道:“有什么事,就回去商议吧。”
“是。”季曼点头。
柳寒云的反应比她想象中的大,本以为还是以前那个与她亲近温和不争的人,结果今日她看着好好和她的眼神里,多了太多的东西,也明显有些不悦。难不成有了孩子的女人,都是会脱胎换骨的?
季曼跟着宁钰轩走出去,觉得背后有点扎得疼。
“你要说什么事情?”宁钰轩问。
季曼一边走一边小声道:“我想成亲了。”
陌玉侯的步子停了下来,眼神里满是迷茫:“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成亲。”季曼抬眼看着他道:“已经答应要娶朱家小姐了,现在是想跟侯爷商议,在何处置办房子,才好每天来给好好上课。”
宁钰轩很久都没反应过来,等明白季曼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他的脸色才变了:“你以为成亲是儿戏?你这样的…怎么同人家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