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桐说:“unle不在家的这一年,每当外婆想他了,外婆就会把自己关在这里偷偷的哭,我和妈妈都知道她很想念unle,外婆总说,unle在外面过得不好,就会回来了,她一直在等,直到我爸爸把外婆的钱都骗走了,外婆才叫unle回来的。”
佟桐才七八岁,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
我忍住悲伤,问佟桐:“上次你和我说,你unle打了你爸爸是吗?”我想起卓尧手上那些伤。
“是啊,unle打爸爸,都怪我,我吓哭了抱着unle的腿让unle别打了我爸爸了,爸爸是不对,可我害怕,结果,爸爸就跑掉了。”佟桐说。
难怪刘颂跑掉了,原来是佟桐的哭求,不然卓尧既然都打了刘颂,又怎会让刘颂有逃跑的机会。
“舅妈,上次你哭,你说你喜欢的人可能会喜欢别人,你说的是我unle吗?我告诉你噢,你不要担心,我unle只喜欢你一个人。”佟桐极肯定的口吻,小脸蛋红扑扑的,像说着秘密。
我笑了,问:“佟桐,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佟桐说:“是unle告诉我的呀,unle跟我聊天,他说他只喜欢舅妈一个人。他只和我聊天的,因为这个家里,只有我不和他吵架,不惹他生气。”
我心里,虽喜,但也很不好受,想象他因为我,和全家敌对,他每次回到家里,都因我而和母亲,姐姐争吵。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我抬头看墙上的照片,有他还在襁褓
中的照片,小小的个头,薄薄的嘴唇和单眼皮,黎回简直像极了他,那样优良的血统和基因,黎回长大,想必也是个清俊翩翩的男子。
还有他留学期间在武馆拍的照片,照片上的他,正练着咏春拳,古铜色的肌肤,身体韧性很好,一脸的刚毅。欧菲说过,那时的卓尧,崇拜李小龙,他穿着白衬衫,打跑了欺负女生的几个黑人。之后被一帮黑人追打,他牵着欧菲在深夜的塞纳河畔一直跑,那场景我想着,多美丽。
第六章:像埃菲尔铁塔一样的女人,美丽不失坚韧(6)
那是一段我没有曾参与过的人生,如果能早些遇上他就好了。
眯着眼凝视那一张张不同时期不同样的他,清凉眼眸,洁净的手指骨节清晰,他透着股清洁感,脸上有着男人和孩子混合的轮廓。我看的眼里都是温柔,我亲爱的男子,喜欢你的女人想必成百上千,而我这样普通的女人,何德何能让你一往情深。
感情没有配不配,可我,着实略觉卑微。
“舅妈,你见过unle哭吗?你印象中,他是怎样的。”佟桐问。
“嗯?他哭过吗,他总是很威风,在外面绷着脸指挥一大群人,特别严肃,他的下属都很怕他,他不苟言笑,只要觉得不对,不管犯错的是多漂亮的女生,他都会毫不留情面批评。但是,他在我身边,就像个小孩子,就和你一样大似的。”我想了想说。
佟桐扑哧笑了,说:“和我一样像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对吧。舅妈,你知道吗,有一次,unle喝醉了,和我说了好多好多关于你的事,那时你没有来上海,外婆逼着他和叶姐姐在一起,那晚unle哭了,哭的就像我们班上的小男生。可是第二天早上,他又像什么事没有一样,开会去了。”
我忽然犯起了心绞痛,一寸寸的痛,原来一直以来我爱他都不及他爱我深,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我还因他和叶洁白的事生气。他那么孤单,只有对佟桐这么小的孩子说说心事,他不对我说,是怕我难过,从回到上海起,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不想做的。
我好不懂事,幸好还够坚定,否则,我一定自责自己千遍万遍。
眼泪,几乎要出来了,心绞痛让我闭上眼,我想到他搂紧我头埋在我脖子里紧张的样子。我有多怕失去他,他就有多怕失去我。
“你怎么能这样!把黎回给我!”楼下传来卓尧大声怒道。
佟桐慌忙说:“一定是外婆和unle吵架了,舅妈我们快下去劝劝。”
我和佟桐赶紧往楼下跑,到了二楼和一楼楼梯拐弯处,我停了下来,他们母子之间的争吵,我不便于多话,我扶着楼梯,静静看着。
林璐云抱着小黎回,站在沙发前说:“该怎么做,留下还是带走,由我来决定。”
“把黎回给我。”卓尧背对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很威严,他怎么能这样和妈妈说话。
“不给!进了这个家,就别想带走!想走,你就带着你的女人,滚!我对儿子不报期望了,如果亲子鉴定后,他真是我的孙子,我就栽培他,趁我还活着。”林璐云斥责,抛出话来。
我险些跌在地上,双腿发软,黎回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把他留在这里。
黎回受到了惊吓,哇的一声嚎啕大哭,眼睛四处搜寻,张开双臂,想要挣脱林璐云的怀抱。
亲子鉴定,这四个字更是让我受到大辱。踉踉跄跄走到卓尧身旁,我看着黎回哇哇大哭,心疼,我求着林璐云:“他哭久了会小腹胀气的,你让我抱抱他,哄哄他。”
“等亲子鉴定之后,如果不是佟家的骨血,自会还你。”林璐云冷冷的回答。
黎回啼哭,手不停往我身上抓,想要我抱他。
“福妈,过来抱他上楼!”林璐云下着命令。
家佣福妈放下手中的活,应了一声,走了过来。
“福妈,你敢——”卓尧目光直视福妈。
福妈唯唯诺诺不知听谁的好。
黎回哭得脸都胀红了,我再也不要顾忌什么了,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那么做不做佟家的儿媳有何意义。我伸手从林璐云的怀里夺黎回,克林璐云牢牢抱住黎回的腰部以下部分,我并不敢用力争夺,我怕会弄伤孩子。
“妈-妈……妈-妈……”黎回竟然哭着喊出了妈妈。
我的心抽痛着,黎回,妈妈再也不和你分开。
“求求你,把黎回还给我,他是无辜的,他还那么小,他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哭着,跪了下来求林璐云。
福妈挡在了我面前。
卓尧扶起全身无力的我,对林璐云斥责:“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妈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可以没有你这个妈,但我不能失去曼君和儿子。你一直以来专横跋扈,逼我做每一件我不想做的事,你为了保住你的地位,你杀人放火,你动用手段让所有的公司拒绝我的画,你装病,你现在还要拿一个孩子来胁迫我,你卑鄙,可耻,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林璐云震住了,抱着黎回,往后倒退了几步,不敢相信似的看着卓尧,迟疑的眼神,林璐云哈哈笑了,摇着头对我说:“你看看,你这个狐狸精诈欺犯,你把我儿子的魂都勾走了。瞧瞧,这就是我的儿子,连妈都不要了,就为你这个女人,我们母子成为仇敌,你别忘了,你也有儿子……”林璐云说完,望着卓尧说:“从小到大,这是你唯一一次一口气和我说这么长的话,没想到,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
林璐云捂住胸口,脸色发白,站都站不稳,歪歪倒在白色真皮沙发上。
福妈大喊:“糟了,夫人心脏病犯了,我去拿药。”
佟桐趴在沙发旁,拉着
林璐云的手哭喊:“外婆,外婆很疼吗,福姨去拿药了,马上就来了,外婆……”
卓尧将黎回从林璐云的怀里抱了出来,交给我,他看了一眼痛苦的林璐云,犹豫了一下。
大门打开,林慕琛走了进来,看见状况,冲了过来:“姨妈,怎么了!”职业惯性他立即做出反应对林璐云进行救护。
“林医生,这里交给你了。”卓尧看了一眼林璐云,拉住我的手,说:“我们走。”
佟桐哭着扭头,满脸的泪水,哽咽着说:“舅妈,求求你,不要带走我unle好不好,佟桐求求你……”
第七章:你有否这样梦见过我,像我梦见你一样惆怅(1)
我看见林璐云痛苦的脸,她的手抬了起来,挥了挥,我心软了,我松开卓尧的手,说:“你留下来,我和黎回走。感”
我没等自己多想,抱着黎回就往大门外跑,我生怕,我会下不了决心。佟桐的哭声,林璐云痛苦的脸,她说:你别忘了,你也有儿子。这些画面在我脑中轮播,我只想抱着黎回离开这里,那道大门,太厚重了,难以踏进。
好冷的夜,寒风吹着,直抵人心的刺骨寒气。
我想我该走了,我有了结果,横跨在我和他之间的,是血肉纠缠的亲情,如果选择我,令他斩断亲情,母子成仇敌,我还配说爱他吗。
天色黑暗,宅院里两排路灯,白桦林在夜晚变得充满未知的影子,怀里的黎回不再哭了,我走在这条长长的林荫路上,笔直的前面,就是佟家大宅的大门。我的每一步,足有千斤重,把怀里的黎回紧紧搂着,生怕会被抢走。他哭着叫我妈妈,我怎么能丢下他,也许留下黎回,他在这里会像佟桐一样过着城堡里小王子一样的生活,可我,不能失去黎回,这是卓尧留给我的最大的珍宝。
白桦林窜动着,我吓得一跳,借着路灯细看,是一只孤单的野猫。
“你怎么也跑来这所大宅子里,你可知,这不是你来的地方。”我对那只野猫说,也是对自己说。
身后驶来一辆车,车灯亮着,我知道是他。车在我身边停下,他从车里下来,开车门,说:“上车,我带你走。”
我望着他,傻傻站着。
“听话,这是郊区,没有车,你抱着黎回走到哪里去,这么冷的冬天,受凉了怎么办。”他爱怜地说,摸摸我的头。
我只好顺从上车,透过车窗看他,他给我关好车门,钻进车里,开车,他一路开着车,不说话醚。
直到黎回在我怀里奶声奶气喊了一声:妈妈。他迟迟地,说了一句:“我不能没有你。”
“你妈妈怎样了?”我问。
“曼君,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他答非所问,猜透了我的心思。
他怎知我想什么,除了他,还有谁轻易便知我心,我心里惊动,说:“你怎么不留下来照顾你妈妈,她犯病了,你……”
“有林医生在,她不会有事,你也听到了,林医生叫她姨妈,我和林慕琛,是表兄弟,所以,你放心,林医生会尽心照顾好她。”他说罢,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我真后悔,我为什么要管她,为什么要回到这里,甚至还把你带回这个没有一点温暖的家!”卓尧冲动地说。
车并没有往我们回家的路上开,而是在岔路口拐了个弯,朝开往机场的方向驶。
“你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问他,我已明白他要做什么。
“回家!我们回家,回小渔村。”他说着,加快车速,在这条夜里车辆稀少的路上,飞速行驶。
“停车!我不要离开上海,不要回去。”我捶打着他的肩,要他停车。
他将车停在路边,他说:“最怕你倔强,我会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苦涩地笑:“以后,不再倔强了,小漫画,长大了。”我看着前方的树木,四下空荡荡,这样的景色,适合告别。我装作轻松说:“今天,佟桐跟我说了一些事,我看到你的记忆房,你的衣橱里都是你的小衣服,佟桐说,你不在上海的这一年,你妈妈总会把自己锁在那个房间里哭。卓尧,她也是爱你的。今晚你看到了,她病起来,那么痛苦,她年纪大了。我们不能爱的这么自私,佟桐还那么小,她哭着求我不要带走你,你不能够扔下老弱年幼不管。”末了,我接着说:“公司的事,也需要你管。”
他趴在方向盘上,静默不语。
“她说的对,我也是做妈妈的,卓尧,如果在你和黎回之间只能做出一个选择,我会选择黎回,任何人都不能把我儿子从我身边带走。所以当她让福妈抱走黎回时,我多揪心,而换位思考,我不让她从我身边带走黎回,就像她不让我从她身边带走你,一样。”我说。
“这不一样!”他转过脸,面对我,说:“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就猜到你会有这个决定,所以我很怕,我很怕你离开我,像过去那样,一声不吭就走了,我找你找的很辛苦,每找一个城市都是担惊受怕,怕没有你的下落。”他说完,握着我的手。
我把手从他的手掌心抽离,冷淡地说:“送我回去吧,阿春还在家等着我。”
“回去,意味着我还要在公司里,每天远离你和孩子,一本正经地开会,和冯伯文戴靖杰斗来斗去,意味着……”
“意味着我们结束了!佟卓尧,我们之间,结束了。你要我跟你回那个小渔村,你连一幅画都卖不出去,一无所有你拿什么养我和黎回?我爱的佟卓尧,是那个有钱有势,呼风唤雨,一掷千金的男人,而不是现在的你。”我说着违心话,别过脸,不敢看他。
他倒着车,调转车头,车往市区开,我坐在后车座,抱着黎回,泣不成声。
一路上,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他把我送到了公寓楼下,我下车,他车启动,开了没有两米,停了下来,我站在车后,看见他打开车窗,香烟燃烧的烟味飘了出来,他靠在车里抽了几口烟,将烟弹出窗外,车再次发动,驶离了我。
留给我的,是汽车温热的尾气和香烟的味道。
我捡起了那半截香烟,熄灭了的烟,握在手里。
那晚之后,他没再来找我,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他彻底消失了。我试着调整自己,不去想他,把全部的时间和心思都放在黎回的身上,阿春陪着我。只是某日清晨,手机里收到一条银行进账短讯,我的卡里,莫名其妙多了七位数。
第七章:你有否这样梦见过我,像我梦见你一样惆怅(2)
是他给我的分手费,还是给黎回的抚养费呢,我按出一串他的号码,想给他打电话问问清楚,也算是找个借口主动联系他。他的公司财政严重危机,这些现金,我不能收下,再困难,我也有能力把黎回抚养长大。
拨通他的号码,嘟嘟嘟的接线声,没有任何彩铃。
“我在开会,稍后和你联系。”他接通,硬生生的一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想,他应该很忙吧,既要打理公司应付不同的人,开枯燥的会,还要准备和叶洁白的订婚典礼。圣诞节,多好的日子,他和叶洁白的订婚,有条不紊进行,就算见不到他,那些杂志也能让我了解他的现状。
这样挺好的。
我坐在阳台边,抚弄着白色蕾丝窗纱,让阿春给我买了七八盆小绿植,放在窗户边,和它们说话,不断地吃东西,我想起某位女作家书中的一个女子,对着一盆小绿叶轻声地说:你终于长大了。
夜里,我蜷缩身体在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我的身边,保留着他的位置,他喜欢从背后抱住我,手环绕我的腰间,手掌心贴在我的小腹。我会梦见他,梦里他张开怀抱,说,来,让我抱抱,我就乐呵呵往他怀里钻。醒来,是我自己紧紧抱着自己而已。
你有否这样梦见过我,像我梦见你一样惆怅。
书上说:深情的男子,总是更像一棵沉默的树。
他沉默在我的心间,像是一棵中了许多年的树,根深蒂固。
书上还说:任何一个人,失去了另一个人,都会活得一如既往。
这些天,我看了很多书,试图从书里缓解我失去他的阴抑症状,只是好不容易放下的心绪,会因为一首歌,一个词,甚至一道菜的香气,重新轮播有关他的记忆。
尤其是黎回,黎回的笑脸,和他那么相似,黎回才这么小,等黎回大点,会越来越像极他,我看到黎回,就会想到他。就会想,我的黎回,长大了会没有爸爸。
带着我全部的珠宝首饰,去找多多。
多多看见我,抱抱我,说:“有地方住吗,现在住哪的,不行就搬回来。”
我把住的地方告诉她。
“好,下次我去看你,他们快订婚了吧。”多多说。
“是的,圣诞节那天订婚典礼。对了,帮我找一个人。”我轻飘飘地说,仿佛连骨头都丢了。从包里拿出刘颂的照片,递给多多。
多多接过,认了出来,说:“找刘颂啊,这是佟佩卉的老公吧,怎么好端端找他啊?”
“他卷跑了佟氏全部的流动资产,找到他,兴许可以追回佟氏的损失。”我说。
“哈哈,也就是佟少的公司垮啦,不错,幸好你抽身而出,不然万一破产了,要背一身债呢。难怪佟少真和叶洁白订婚呢,怕玩完啊。看在我曾经也对是他的花痴份上,我帮着留意点。”多多收下照片。
“你帮我把照片发给你认识的女友,欢场中的女人,告诉她们,谁找出刘颂,这些都属于她。”我说着,拿出装珠宝的木质盒子,推到多多面前。
多多打开盒子,看了看,点上烟,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问我:“值得吗?”
“我们也问过静安值得吗,这没有答案。”我说。
多多答应帮我,找到刘颂的把握就大了很多。
走在街上,到处都是圣诞的气氛,还有十天就是圣诞节了,也就是离卓尧订婚还有十天的时间,风中传来面包的香气,站在面包房门口,想起他离开小渔村的那天早上,我给他做蛋香吐司和玉米粥,我双手沾满了玉米粉,他拿着DV录我贤妻良母的样子。他说吃我做的早餐,才会有胃口。我走进面包房,买了一小包蛋香吐司,付了款,连找零的钱都忘了拿。店员极好心说:小姐,找您的钱。
我神神忽忽的,接过钱,连声道谢。
在寒风中,握着蛋香吐司大口吃,入口松软,比我做的要好吃多了。竖起大衣领,嘴角上沾满了面包碎屑,不去擦拭,像个傻瓜一样啃着面包。路过一家音像店,听到一首歌的声音,我毫无准备地掩面蹲在地上哭,手里捏着半袋蛋香吐司。手被冷风吹得麻木,眼泪冰凉。
一个人去酒吧喝酒,和一大群陌生男女玩大冒险,输了就站在酒吧舞台中央脱掉大衣摆了一个妩媚的S造型,搂着个拉拉大跳贴面舞。手机里不断有电话打进来,我看不清号码,对着电话大吼:我死了!
酒吧门外有个男人双手捧着鲜花半跪在地上向女人求婚,我冲过去夺了鲜花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跺,和那个女人打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架。醉了站在广场中央跟着大屏幕唱歌,边哭边唱,鬼哭狼嚎似的,反反复复唱,所有人都看见我伤心的模样。
听到有小baby娇滴滴叫妈妈的声音,我像一下机灵了起来,打了个冷颤,黎回,我还有我的黎回,我不能这样沉沦颓废下去。
我往回走,招手拦了一辆的士,报了地址,靠在座位上头痛欲裂,手机疯一样震动。
“小姐,你有电话。”司机好心提醒。
我盯着屏幕,半天才看清楚是佟卓尧的来电,我已删除了他的号码,但那串数字
是多么熟悉。
“师傅,你帮我接,就说我手机丢了,这手机是你捡到的。”我把手机交给了司机。
司机有些迟疑,还是接了电话,说:“喂,手机我捡的,你打错了。”司机把电话挂了,交给我,我立刻关机。
我多幼稚,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断绝和他的联系,我忘了我还住在他的房子里。
“你别关机啊,他听起来很着急,问我在捡手机的附近看到一个单薄消瘦的女人。”司机说。
第七章:你有否这样梦见过我,像我梦见你一样惆怅(3)
下了车,付了车钱,走进小区里,没看清脚下的路,滑倒摔了一跤,低头看,是一个香蕉皮,膝盖痛得一时间站不起来,我就近抱着身边的一棵树,难受的哭。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准哭成这幅德行。
只觉得是突如其来强有力的双手从我的身后拥住了我,一只手揽着我的背,一只手伸在我的腿部,拦腰抱起了我,怀抱温柔厚实,气息熟悉的木香,我用冻得像硬馒头一样的手背擦眼泪,踢弹着腿,用手打他,抓他。
我尖叫着:“放开我,你走开,离我远点……”
“曼君……”他用很宠溺的语气喊出我的名字,旋即低下面庞吻我,不依不饶的吻,让那个冬天的夜啊,一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又好似漫天的星星光呀,满目照耀。
他像光线一样出现,漫无边际,照亮天地——他似书中如此描写美好的男子。
我很怂地被他的吻轻易征服,转而是以更加猛烈的激吻来反击他这些日子对我的冷落,用力咬他的唇,有淡淡的血腥散开来。
我停下了对他嘴唇的惩罚,抚摸他的嘴唇,问:“疼不疼?”
他倒若有所思,回味着说:“吃蛋香吐司了?”他用拇指擦我下巴上残余的面包屑。
“嗯,比我做的好吃。”我瘪瘪嘴,说着就没出息快要哭了,他还那样抱着我,站在路灯下,也不怕被小区里住户看到。
“学坏了啊,都不给我留点吃。”他说着,抱着我往电梯入口走。
我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半袋蛋香吐司,已经被揉团状,我拿给他看,面包奇怪的样子让我咧开嘴朝他笑了。
他低头啄吻:“又哭又笑,小傻瓜,打开来,喂我吃,我还没有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