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问道:“之前,小生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白姬笑道:“多亏轩之晕过去,东皇太一才停止了唱歌。不然,我一定会在望春台上送命。东皇太一唱歌真要命,偏偏他又爱唱,真是让听的人受折磨。因为轩之晕倒了,不能骑鹤回人间,东皇太一让我们乘星浮槎回去。”
宴会匆匆结束之后,东皇太一遵守诺言,让光臧回人间,也给了白姬一瓶春色和七个水月之精。不过,云中君察觉离奴之前偷吃了一个水月之精,只给了白姬六个。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不能在天上耽误太久。于是,白姬、光臧一行人就离开白玉京,乘星浮槎回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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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浮槎上,白姬吃下一个水月之精,才从东皇太一的歌声造成的伤害中恢复过来。狻猊见了,望了一眼满身伤痕的光臧,恳求白姬:“姑姑,给国师一个水月之精吧。他受了伤,需要水月之精来调养。”
光臧道:“不用再麻烦龙妖了,一点儿小伤,本国师撑得住。”
白姬望了光臧一眼,见他的瞳孔中竟有一抹诡异的血红色。
白姬道:“吃下水月之精,对国师来说也没有用。先不急回人间,我们逆天河而上,去天河的尽头。”
光臧道:“去天河的尽头干什么?”
白姬道:“救你。”
光臧道:“什么意思?”
白姬道:“天虚丹连神仙都只能吃一枚,你以凡人之躯一次吃下三枚,身体会受不了,全身的经脉和五脏六腑会被药劲尽毁。你的眼中已经充血了,必须去喝天河尽头的水,才能清洗天虚丹的药劲,保住性命。”
光臧和狻猊吓了一跳,急忙调转船桨,划动星浮槎,逆天河而上。
星浮槎行到天河上游时,元曜苏醒过来。
元曜听完白姬的叙述,为光臧能离开白玉京而高兴的同时,也为他的身体担心。
光臧看出元曜的担心,豁达地笑道:“书生,不必为本国师担心,本国师一向吉人自有天助,龙妖带本国师去喝了天河尽头的水就没事了,哈哈哈——”
白姬眼珠一转,道,“喝了天河尽头的水,只能说保住了性命。天虚丹对人体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
狻猊担心地问道:“会有什么后遗症?”
白姬以袖掩面,道:“天虚丹的功效是以调和体内的阴阳之气来延寿。国师一口气吃了三枚,打乱了体内的阴阳,后遗症恐怕是会由男人变成女人。”
光臧如遭雷击,脸“唰”地变黑了,哭道:“变女人?!那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本国师当时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去吃天虚丹!!”
狻猊却松了一口气,安慰光臧国师:“只是变成女人而已,没什么可担心的。无论国师变成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国师。”
光臧骂道:“笨蛋!要是变成女人了,本国师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
狻猊道:“那就不要出去见人了,我们可以离开长安,去找一个幽静的山林隐居修道。”
“笨蛋!变成女人了,本国师还有什么心情修道?!”
“那就不修道了,国师跟我回东海去。东海很好玩,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笨蛋!谁要跟你去东海?!”
光臧和狻猊一个在船头哭,一个在船尾安慰,吵闹不止。
白姬嘴角抽搐,小声地嘀咕,“我只是说笑罢了,他们居然当真了。”
白姬和元曜并肩坐在星浮槎上看星星。
白姬见元曜的脸色有些苍白,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琉璃小瓶,“轩之,伸出手来。”
元曜不明白白姬想做什么,但还是伸出了手。
白姬拔开琉璃小瓶的瓶塞,在元曜手上倒出一个水月之精。
一轮小小的明月浮现在元曜手心上,冰清而皓洁。
“吃下它吧。”白姬笑道。
元曜觉得明月太美,舍不得吃掉,“太美了,小生不忍心吃。”
白姬想了想,拔下一根长发,她将长发穿过明月,然后拎起来。星光之下,长发化为一根黑绳,水月之精化为一颗拇指大小的明珠,光华流转。
白姬将明珠挂在元曜的颈上,笑道:“舍不得吃掉,那就佩戴着,也可以益气养身。”
元曜脸红了,“多谢白姬。”
白姬笑道:“轩之不必客气,水月之精的…”
元曜苦着脸打断白姬,道:“水月之精能不算钱,不从小生的月钱里扣吗?再扣下去,小生就永远都领不到月钱了。”
“好吧。偶尔,就送轩之一件东西。”
元曜心里甜甜的,很高兴。
白姬又笑道:“不过,头发的钱还是要算的哟。这可是真正的龙鬣,虽然柔软,却很有韧性,刀剑不断,水火不侵…”
元曜嘴角抽搐。
虎摸楼上的各位,今晚就到这里,明天继续雾里看花~
熬夜伤身,大家要早点儿睡,即使睡不着,也要躺着呀【你滚~】
大家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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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飞天
过了没多久,星浮槎行到了天河尽头。
天河本是虚幻,并不是真正的河水,但天河尽头却有一道真正的瀑布。瀑布高越千丈,悬挂在虚空中,瀑布倾泻而下,飞落银河,非常壮美。瀑布的水一直往下落,看不见底,不知道流向了哪里。
元曜远远望着瀑布,惊讶地张大了嘴,“白姬,这瀑布太神奇壮观了。”
白姬笑道:“这是宇宙的源头,这道瀑布是生命之源,由世间万物的灵气汇聚而成,在此岸从九天流向幽冥,在彼岸从幽冥逆流回人间,循环不止,生生不息。”
白姬的话很深奥,元曜听不懂,也不想弄懂。有些深奥的东西不必探知究竟,只要欣赏这份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瑰丽就好了。
离瀑布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巨大的枯树。枯树生长在虚空中,枝干峥嵘,秃枝上没有半片叶子。许多美丽的飞天(1)或坐在树枝上拨竖琴、吹玉笙,或围着枯树翩翩起舞。她们穿着华艳的霓裳,披着蝉翼一样轻薄的羽衣,纤足踏莲花,舞姿十分曼妙。
白姬见了,笑道:“有眼福了,可以看见飞天跳舞。”
星浮槎从枯树下经过时,飞天们嬉笑着绕着木筏跳舞,一时间天花乱坠,香风旖旎。飞天的舞姿十分迷人,白姬、元曜、光臧、狻猊看得出神,几乎忘了前行。
元曜忍不住感叹:“好美…”
白姬伸手,接了一朵天花在掌上。她从衣袖中拿出装着春色的小玉瓶,用拇指移开瓶塞,将一缕春色倾注在天花之上。白姬对着沾了春色的天花吹了一口气,天花缓缓飞走,飘向飞天们聚集的枯树。
当天花落在枯树上时,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枯树在一瞬间抽出嫩芽,绽开花朵。转瞬之间,枯树从寒冬过渡到了春天,变得枝繁叶茂,亭亭如盖,绽放了生命的光彩。
飞天们见枯树逢春,十分高兴,舞动得更欢快了。
一名飞天从树上摘了一枝花,飞到星浮槎上,送给白姬,以示感谢。
白姬微笑着接过,十分愉快。
注释:(1)飞天:意为飞舞的天人。佛教壁画或石刻中在空中飞舞的神。梵语称为“提婆”。因“提婆”有天的意思,故译为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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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浮槎向瀑布划去,飞天们跟着星浮槎前行,绕着白姬一行人跳舞。
星浮槎行到瀑布下,却因为水流的冲击而无法靠近。光臧试着站在船头探出身,也够不着水流。他没有办法喝到灵水,心中有些着急。
一名飞天见了,摘了一瓣头发上插的莲花,她飞向瀑布,用小碗般的莲花花瓣接了瀑布之水,然后飞到光臧面前,递给他。
光臧接过莲花瓣,一仰头喝下了天河灵水,他眼中的血丝一瞬间消退了,浑身仿佛脱掉了沉重的枷锁,舒服了不少。
光臧擦了擦嘴角,意犹未尽,对飞天道:“没喝够。再给本国师来一杯。”
见光臧如此没礼貌,飞天不高兴地甩袖飞走了。
狻猊急忙大声地替光臧向飞天道谢,:“多谢飞天。国师他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请不要见怪。”
白姬对光臧道:“万事都有一个度。这世界源头的灵水喝半杯就可以净涤天虚丹的药劲,保住你的性命,喝多了反而会有后遗症。”
光臧道:“什么后遗症?也会变女人?”
白姬以袖掩面,“不,这是生命之源,喝多了,会让人类变成猿猴。”
光臧一愣,呆住了。
狻猊大声道:“即使国师变成猿猴了,我也不会嫌弃国师。”
元曜以为光臧在担心变猿猴,道:“国师不必担心,你只喝了半杯,应该不会有事的。”
光臧对白姬道:“龙妖,你身上有装水的器具吗?借本国师一用,本国师想带一些灵水回去。”
元曜奇道:“国师带灵水回去做什么?”
光臧道:“有几个特别讨厌的家伙总是偷偷嘲笑本国师的光头。如果他们变成猿猴,本国师也可以嘲笑他们了。”
元曜冷汗。
白姬道:“打消这个念头吧,别白费力气了。世界源头的灵水带到人间就会失去灵性,变成普通的水。”
光臧挑了一下画出的火焰眉,“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早就试过了?”
白姬顾左右而言它,“啊,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人间了。”
元曜冷汗,“白姬,你带灵水回人间是想把谁变成猿猴?”
“轩之,快看那颗星星好漂亮…”白姬笑道。
“白姬,请不要再做害人和捉弄人的事情了!!!”
“嘻嘻。”白姬诡笑。
时间已经不早了,白姬、光臧一行人乘着星浮槎往回走,飞天们送了他们一程才离开。星浮槎静静地漂游在星河之中,顺流而下,天风缥缈。
元曜望着两边不时浮过的瑰玮仙宫,心情宁静且澎湃。因为顺流而下,不需要划桨,光臧盘坐在船头吐纳养气,狻猊蹲在船尾睡着了。白姬和元曜并肩而坐,一边欣赏天界之景,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轩之,天上很美吧?”
“美是美,只是空得慌,让人心中不踏实。”元曜道。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冷清、寂寥,没有一丝烟火,空旷得让人不舒服。
“与世俗烟火的温暖之美不同,这是一种空寂之美。轩之要懂得体味不同的美丽。”
“这种美小生不大习惯,人间就好多了。”
“看来,轩之既没有佛根,也没有仙缘,只有妖缘鬼分了。”
“你这是什么话?!”元曜不高兴地道。
见元曜还披散着头发,白姬笑道:“轩之不要生气,我来替你束发吧。”
元曜这才想起披头散发于礼不合,有违圣人的教诲,便道:“那就有劳白姬了。”
白姬跪坐在元曜身后,替他束发。她将他的长发拢起,挽在头顶之后,才发现没有束发的布巾和簪子。
“轩之,你的发簪和布巾呢?”
“可能在哪里弄掉了吧。”元曜挠头,有些苦恼。没有簪子和布巾,可怎么束发呢?
白姬望了一眼飞天送的花枝,道:“权且折一段树枝代替簪子吧。”
“好。”元曜拿起花枝,折了发簪大小的一截树枝,递给白姬。
白姬接过树枝,插在元曜的头上,束紧了发髻。
看着小书生清爽而精神的容颜,白姬高兴地笑了,“轩之看着很精神。”
“多谢白姬。”元曜很感谢白姬替他束发。
也许是树枝上还残留着春色,突然“啪嗒”一声,元曜的发簪上开出了一朵花。
白姬怔怔地看着元曜的头顶。
“啪嗒——啪嗒——”发簪上又接连开出了数朵花。
不一会儿,小书生就顶着满头鲜花了。
白姬望着元曜,以袖掩面,嘴角抽搐。
元曜察觉出不对劲,“小生的头顶上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白姬扑哧一声笑了,“轩之的头上开满了鲜花。哎哎,不要摘掉呀,这可是好兆头哟。”
“白姬,这不会是你又在捉弄小生吧?!”小书生黑着脸道。
“没有。这一次,真的是意外。哈哈哈——”白姬捧腹大笑。
狻猊醒了,看见满头鲜花的元曜,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光臧睁开眼,看见满头鲜花的小书生,也笑得几乎摔下星浮槎。
于是,在一路的笑声中,星浮槎缓缓从天界降落到了人间,回到了长安城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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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一路的笑声中,星浮槎缓缓从天界降落到了人间,回到了长安城的上空。
人间仍然是晚上,不过距离白姬一行人乘鹤飞天的那一晚已经过了七日。下弦月挂在天边,长安城中黑暗而安静。
星浮槎来到了西市上空,本该是缥缈阁的地方只看见一大片红樱之珠。光臧大吃一惊,“龙妖,才上天没几天,缥缈阁怎么荒凉成这样了?”
白姬忧愁,“别提了。早知道,就不种红樱之珠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拔掉这些藤蔓。”
元曜也忧愁,“不知道十三郎捉到玉兔没有,离奴老弟还在月宫等着换他回来呢。”
星浮槎落在缥缈阁后院,白姬、元曜走下了地,踩在重重苍藤之上。告别之后,光臧、狻猊划着星浮槎回大角观了,光臧会在大角观作法将星浮槎还给东皇太一。
缥缈阁中十分安静,到处都是红樱之珠。
白姬神色愁苦,走向亮着灯火的里间。
元曜也跟了上去。
里间中,也爬满了苍翠的藤蔓,郁郁森森。
牡丹屏风之后,覆盖着藤蔓的青玉案旁,一只红狐狸和一只小白兔相对坐着,它们正在灯下玩樗蒲,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白姬低咳了一声,小狐狸抬头,才发现白姬、元曜回来了,它十分高兴,“白姬,元公子,你们回来了。”
“十三郎看店辛苦了。”白姬笑道。
“一点儿也不辛苦,某还交了一个好朋友。”小狐狸揉脸道。
白兔看见白姬,眼珠一转,起身逃跑。
白姬手疾眼快,抓住了白兔,将它拎了起来。
“这不是月奴吗?既然来缥缈阁了,就不要急着走嘛。”白姬笑眯眯地道。
白兔垂下了头,对爪,“好久不见龙王了。”
白姬将白兔放在地上,白兔倏地化作一个白衣少女,少女长发垂髫,双眸秋波盈盈,长得十分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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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姬拉着月奴的手坐下,笑道:“月奴妹妹在人间玩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嫦娥仙子非常思念你,连人都憔悴了不少。”
月奴双眸泪汪汪,“我也很思念嫦娥姐姐。可是,捣药太辛苦了。这几千年来,我从来没有休息过一天。而且,也没有工钱。我一直都想给自己放一天假,快快乐乐地玩一天。这次,好不容易出来了,我一定要玩满一天才回去。”
元曜忍不住道:“月奴姑娘,你已经玩了很多天了。”
月奴瞪了元曜一眼,道:“不是人间的一天,而是天上的一天。”
元曜冷汗:“你要玩一年…”
月奴以袖掩面,“人间太好玩了,一年都不一定够,我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玩呢。”
白姬抚额,“如果,我不答应让你玩一年,现在就将你带去月宫…”
月奴眼泪汪汪,悲痛欲绝,“如果龙王强行捉我回月宫,那我就…我就偷偷地吊死在缥缈阁外,让你做不成生意。”
白姬嘴角抽搐。
元曜冷汗,“月奴姑娘请冷静,万事好商量。”
小狐狸道:“白姬,请不要让月奴吊死,某好不容易才交到一个朋友。如果月奴死了,某也偷偷地吊死在缥缈阁外。”
白姬抚额,问月奴:“还有多久,才满一年?”
月奴见事情有转机,换了一张娇俏的笑脸,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按人间的时间来算,还有一个月满一年。”
白姬道:“好吧,也不差这几天。月奴妹妹你就再玩一个月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只能在长安玩,不许跑去别的地方。一个月之后,我送你回月宫。”
月奴很高兴,连连点头,“可以。那,我就住在缥缈阁了。”
白姬道:“可以,但你不能白住,得帮着干做饭,打扫之类的活计。”
月奴点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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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奴还在捣药*******************************
月奴在缥缈阁住下了,它虽然答应了白姬要干活,但其实它把一切活儿都推给了胡十三郎干,自己每天跑出去玩,不到吃饭的时候不回来。
“十三郎,我们是好朋友吗?”小白兔道。
“当然是呀。”小狐狸揉脸道。
小白兔对爪,垂着耳朵道:“龙王刚才让我帮她洗衣裳,你帮我洗吧,我得出门去。”
“可是,某得做红樱之珠的蜜饯,那只黑猫不在,某还得去买菜做饭…”
“十三郎,朋友之间是要互相帮助的。”小白兔道。
“这…好吧。”小狐狸妥协了。
小白兔蹦蹦跳跳地出门了。
小白兔每天如此,把白姬吩咐它干的洒扫、洗衣、做饭之类的活儿全都推给小狐狸,如果小狐狸表示拒绝,它就拿出“朋友之间是要互相帮助的”这个理由,让小狐狸无法拒绝。小狐狸纯善,也不会拒绝,每天累得半死。
元曜也每天累得半死。白姬要他拔红樱之珠,他从早拔到晚,也比不上藤蔓生长的速度,除了白白地受累,没有任何效果。
白姬十分忧愁,因为缥缈阁被红樱之珠覆盖之后,基本没有客人上门。
这天一大早,白姬又使唤元曜拔红樱之珠。
元曜提议道:“你曾说,龙火可以焚烧尽一切。你不如吐一些龙火,把这些藤蔓给烧了。”
白姬幽幽地道:“那样做的话,缥缈阁也会烧成灰烬了。”
小书生竖起了耳朵:“小生的卖身契也会一起被烧吗?”
白姬幽幽地道:“轩之放心,你的卖身契我保存得很好,即使整座长安城都被烧成灰了,它也会完好无缺。”
小书生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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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小书生提议,“你既然没有办法,那就去找光臧国师吧。他是玄门高人,也许会有办法。”
“也好。就去大角观走一趟吧。顺便,去取小吼答应给我的报酬。”白姬收拾了一下,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元曜松了一口气。今天,他终于可以歇息一天了。
小白兔吃了一碗红樱之珠做早饭,又把活儿推给十三郎干,并在柜台后的罐子里取了三十两银子,准备出门。
元曜奇道:“月奴姑娘,平时你都只拿几吊钱去玩,今天怎么拿三十两?”
小白兔道:“昨天在平康坊转悠,发现了一家规模很大的赌坊,叫做‘黄金台’。据说,‘黄金台’是天下最大的赌坊。我最喜欢赌博了,在月宫时就常常和吴刚赌桂花酒,如今怎能错过人间最大的赌坊?今天,我想去玩一玩。”
元曜道:“去赌场玩,五两银子就已经够多了。”
小白兔道:“你是怕我输吗?放心吧,我的赌术很高,绝不会输。这三十两银子我只是借用做赌本,等我大赢一笔之后,会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元曜觉得不妥,“世间的赌博都是输多赢少。小赌一下无伤大雅,可以作为一时的消遣,但是抱着赢钱的目的去大赌必定会伤身伤财,得不偿失。”
小白兔不愿意听元曜啰嗦,蹦蹦跳跳地离去了。
元曜没办法阻止,只能在后面喊道:“你好歹和白姬说一声再拿银子,几吊钱也就罢了,这么大一笔钱不告自取,似乎有些不妥…”
“银子我会还回去的…”小白兔的声音渐渐地远了。
小白兔踌躇满志地走向平康坊。它萌生赌博之意并不纯粹是为了玩,而是为了更长久地留在人间。人间太好玩了,它还没有玩够,一点儿也不想回月宫。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它发现了白姬的致命弱点:贪财。那么,只要它有足够的财富,就可以贿赂白姬,让她答应它留在人间再玩一段时间。月宫里反正有一只黑猫在捣药,让它再多捣几天好了。
小白兔并没有钱财可以贿赂白姬,它只能想办法敛财了。要在短时间内敛财,最简单最有效且遵守人间规矩的方法就是:赌博。
小白兔相信自己一定会赢,不仅因为它在天界就很擅长赌博,更因为对于一个会法术的仙人来说,要在赌桌上赢凡人,那简直比吃红樱之珠还容易。
考虑到到时候带很多银子回缥缈阁不方便,进入平康坊之后,小白兔召唤了三只人间兔妖,让它们去雇三辆马车等在“黄金台”外,到时候好搬银子。
小白兔化成白衣少女,意气风发地走进了规模十分气派的黄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