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萧景逸抱着无力动弹的小不，亲吻她香软的唇：“抱歉……”他垂着眸子，真心实意的有些悔意，“刚才不知怎么回事……有些……失控……”不得不承认。
手指头滑到她的颈间，一方深紫，是他用力亲吻留下的，目光一转到腰间，却是几块不均匀的青紫，是他抱起她的时候手握着她的腰太过用力造成的。
萧景逸有些恍惚，连他自己也觉得刚才实在是太放纵了，不知为什么就……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形。
小不一动不动，一直到萧景逸的动作停下，才静静说道：“没关系的。”
萧景逸微微一笑：“真乖。”嘴唇轻轻亲吻她的肌肤，晚饭没吃，又在浴室里做了很长的时间，他觉得自己很饿，却没有食欲，只对身边的这个人有无尽的欲望。
小不眼睛看着床头上的空调遥控器，她大概也就是这样的角色，需要了，就被主人按几下，弄坏了的话不打紧，他大可以再换几个，十个？百个？一千个？
她没什么不同，永远。
而且可能会是最容易被替换的那个。
其实她早就知道的。
从一开始相遇到现在，她一直都知道的吧。
可是萧景逸觉得怀里的人实在是太过可爱，他从没对其他的女人有过这样深重的需求，抱着她的时候双手都舍不得放开，嘴唇似乎天生对她的肌肤有种渴求，当初见到她的时候，怎么会想到居然会这样？
——真是世事无常。
他微笑着，落下一个吻又一个吻，一直到小不说道：我要搬家。”
刚怎么说来着？世事无常不是？
萧景逸的动作嘎然而止：“什么？”
小不眨了眨眼，仍盯着那个遥控器，平铺直叙的像是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我找到房子了，会尽快搬出去的。”
萧景逸的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好不容易才问道：“为什么？”
小不说道：“以前也只是借住的，我很感激总经理对我的照顾，不过总是在这里打扰到底是不好的，以后我……”
萧景逸不等她说完，用力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小不的脸面对自己。
“是因为我对你做的这些？”他皱眉看着她问。直言不讳地问。
小不看一眼他的脸，转开目光：“不是。”
萧景逸问：“那是为什么？不是好好的吗？”
小不起身，转头看旁边，试图找东西掩住自己的身体。
萧景逸皱了皱眉，面对这种无声却显然是抗拒的动作，他将人一把拉回来抱入怀中，说：“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
“请您放手。”小不低声说，不是生气，没有痛苦，只是淡淡的，一个要求而已，如此简单。
萧景逸的心一凉，飞快想了会儿，试探着说：“小不……是不是因为我对你……”
“没事，”她仍旧垂着眸子，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却令人不安，“没事的，总经理对我很好，我其实……挺高兴的，嗯……只不过我不太喜欢这种事情……也、有些不习惯，总经理还是……找更……好的人吧。”
萧景逸感觉有人用力地冲着自己的心脏飞起一脚，然后他那颗心被踢得远远滚出去，心脏在地上沾泥带土的，大概是擦伤了，火辣辣的疼。
“你说什么？”他忽然隐隐地动了怒。
小不望着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不管怎么样，她仍旧不习惯这样亲密的肌肤相接，有一种极大的羞耻感。
伸手捂住胸口，小不说道：“我只是……说实话，而且，无缘无故的住在这里，有些奇怪对吧，我也不愿意白吃白住的……所以请您……放手好吗？我真的很感激总经理对我的照顾……可是、可是你也说过……我可以选择留下或者离开，所以……”
小不说着，眼睛瞪大，忍不住眨了一下，居然没有泪，这很好。
萧景逸没出声，小不略笑了笑：“所以……是时候了，我想走。
36 砒霜
萧景逸沉默许久，说道：“你是生我的气了吧？你放心，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打扰你的，只不过，我说过的，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就留下来好么？”
小不转身下床，低声说道：“不用的，我已经找好啦。”
萧景逸叹了声，道：“你就那么想快点离开我吗？”
小不摇头：“不是的……”低头看了他一眼，终于用毯子裹着身体出门。
萧景逸有些发怔，片刻后小不却又回来，萧景逸又惊又喜，不料只不过是错觉而已，萧景逸的笑容刚刚出现，却见小不将手中的东西递过来。
她看他一眼，低低地：“还有这个，还给总经理。”
萧景逸低头一看，却见竟然是自己给她的那个手机，萧景逸心头一震：怎么，她是想要……跟他彻底地划清界限吗？
萧景逸这时侯才也发觉，小不已经换好了衣裳。
萧景逸望她，问道：“你不喜欢？”
小不说道：“不是的，我很喜欢。”
萧景逸说道：“那为什么不肯留下？”
小不说道：“不是我自己、自己买的，总觉得用得很不安心。”
萧景逸说道：“就像是对这房子的感觉一样？没有房租的话就住的不安心？”
小不怔了怔，假装没听出他话语之中的笑意，只说道：“我不知道……还给总经理吧。”
萧景逸不接，她就将手机放在床边上。
萧景逸低头看了一眼，伸手将手机拿起来：“不是不喜欢，但却不能要？”
小不点点头：“嗯。”
虽然很喜欢，但是不代表一定要得到。
她从来不是个贪心的人，或者，努力让自己不要贪心到想得到……得到那些很美……却不属于她的东西。
萧景逸看了一眼手中粉红色的小东西，问：“那么为什么不扔掉呢？”
小不一愣，说道：“好好的，可以给别人用。”
萧景逸起身，他的上身还赤-裸着，小不忍不住后退一步，萧景逸走到她的旁边，说道：“可是我不想……给别人。”
他的脚在旁边踩了踩，墙角的垃圾桶盖子张开，像是个黑洞洞的大嘴。
萧景逸手一松，手机掉进里头，发出“咚”的一声。
小不吃惊地看了看萧景逸，又看那个垃圾桶：“总经理你干什么！”
萧景逸望着她，说道：“不能用的话，就扔掉好了。”
小不叫道：“好好的，还能用！”
萧景逸说道：“你不是不想要了吗？”
小不皱眉：“你可以给别人啊。”
萧景逸笑：“可是我不想给别人，给了你的，就是你的。”他的声音不容分说。
小不咬了咬唇，皱着眉看萧景逸。
萧景逸看着她的神色，说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你不是不想要吗，我就只好扔掉了，是你不想要我才扔掉的，这样的话你不是也放心了吗？”
小不不知道要说什么，是的，她不想要所以还给他，但是他为什么要扔掉，好好的，明明好好的……她很喜欢很喜欢，暗暗的打算将来如果有了钱，也要买一个。
可是……就这么给扔掉了？她的初衷不是这个的。
默默地蹲□子，打开垃圾桶的盖子从里面把手机拣出来，伸手擦擦表面，心疼看着：“不要扔掉它，请你别扔掉好不好。”她抬头看向萧景逸，忽然觉得很难过，为什么他要这样。
萧景逸拿了件衣裳慢慢穿上：“那就留着。”
小不望着他那么轻描淡写波澜不惊的脸色，忍不住说道：“我不想要，是你的东西！”
他只是说：“我已经给了你。你不要了，他就没用了。”
小不心里头的难过翻天覆地：“有用的！还好用！为什么就这么扔掉了？好好的为什么就这么扔了？就因为总经理你可以再买很多很多，就随随便便扔了这个吗？”她自己也知道，说这些很幼稚，她没资格质问萧景逸，就算事实是这样，他也完全有权力做。
萧景逸手势停了停，转头看小不：“什么？”
小不望着他，心一颤，才又说道：“它还好好的，没有毛病，不要……扔了，好吗……”
萧景逸说道：“这不关我的事，你应该明白的：我已经将它送给你，我扔掉它，也是因为你不再要它的缘故了。”
小不大叫：“本来就不属于我，为什么我要要它？”
萧景逸浅笑，他的眼睛探究一般看着她：“要怎么才算属于你？在上面写下你的名字？给它一张身份证证明是你的？我把它当做一件礼物一样送给了你，它就是你的。——这还不够吗？你在抗拒什么？”
两个人互相盯着彼此，小不心里头又难过又气愤，偏偏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她咬了咬唇转开头去：“无缘无故，为什么要送给我礼物？”
萧景逸并没有犹豫：“我喜欢你。对我喜欢的人，我想要送东西给她，何况我也说过了，我送它给你，是想让自己安心，我不喜欢不知道你在哪里的感觉，我也不喜欢想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不知道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什么地方，好还是不好！”
小不后退一步，萧景逸却将她逼在墙边上。
小不退无可退：“你……你喜欢我？”
萧景逸盯着她的眼睛：“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小不问道：“喜欢……多久？”
萧景逸一怔。
小不问道：“一天？几天……还是几个月？”
萧景逸说道：“你是……在担心这个？”
小不摇头说道：“不，我不是担心，我没有资格担心这个……我知道，也明白，总经理跟我是不一样的人，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又什么时候会离开我。我原来以为……我不会那么在乎的了，可是我……我怕。”
萧景逸问道：“怕什么？”
小不说道：“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堕落，像是以前跟苏漠在一起，我想安安稳稳的，有一个真的爱我的人，会一辈子爱我不离开我……好傻是吗？是奢望是吧。其实我本来以为我不会再那么想的，而且总经理这样的人能看上我，我该高兴是不是？就算是几秒钟，一天，一个星期……我都该高兴的对不对？可是我不行，真的不行，我不喜欢这样……”
萧景逸说道：“你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
小不抬头看他：“我喜欢……你，喜欢你跟我在一起，但是我知道……我们最终是要分开的。”
萧景逸沉默。
小不说道：“我只是不能说服自己跟你在一起，因为明知道会分开，所以我无法容忍，无法容忍我跟你……在一起或者做那种事，我觉得很难受，像是回到以前，很脏很脏恨不得死掉，我没有法子让这种感觉消失。”
萧景逸眼睛眯起，问道：“小不，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就会走到底吗？”
小不说：“我……不知道。”
萧景逸却说道：“会的。”
小不吃惊看他。萧景逸说道：“或者说，有的人会的，天长地久，白头到老，这些都是有的，但是这个世界上，却有更多更多的人，不会这样。”
小不呆呆地看着他。萧景逸说道：“你看，像是你跟苏漠……不要怕，也不要觉得难堪，我一早就跟你说过，那不是你的错。”
小不尽量忍着，可还是落了泪。
萧景逸说道：“有的人会一帆风顺，一眼就会认出会相伴到老的那个人，他们是幸运的。但是大部分人不会这样，他们会看错，或者会迷惑，因此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那个人。所以你跟苏漠就是这样……”
小不低下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电话。
萧景逸说道：“没有人天生目光如炬或者好运，如果选择了错的人，该怎么办？从此不愿意再走一步，或者……或者去死？不是的。”望着面前女孩颤抖的肩膀，萧景逸缓缓伸手将她抱住：“不要这么决绝，小不……那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永远都留在过去，人要学着向前看。我说这些的原因就是想告诉你，没有人可以保证你选择的那个人是对的，感情这种事情很奇怪，我当初见到你……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你，但是我偏偏喜欢上了，同样的道理就是，尽管我现在很喜欢你，但是我不保证……以后我会不会还像是现在这么喜欢，也许有一天这种感觉会变淡，你……明白吗？”
他说的，都是真的道理。
小不没有话能反驳，但是不知为什么，心却更冷了。
萧景逸低头，在她的头顶上轻轻地亲了口：“或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一个人是特殊的吧，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特殊的也说不定……我不是什么好人，起码对你来说，不够好。我本来可以做的更好的，可以让你接受我……慢慢地接受我，但是我没有忍住，面对你……”
他从来都不会犯这种错。
他交往的那些女人之中，没有林小不这样的类型，年纪小不算什么，但是坐过牢的记录，却是前所未有，在认识她之前，这种类型的女孩，都在黑名单里头，永远的，想也不用想。
就好像苏漠说的，萧景逸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形形色色，环肥燕瘦，白领金领，演员公务员，萧景逸从来都是进退自如，从容之极。
人都是有需求的。萧景逸不是萧清旭，他没有那样天生洁癖也从来不会“苦苦压抑”，何况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周围的环境、耳闻目睹，他只是一个“顺其自然”。
同样，女人从来不是萧景逸所要头疼的问题。
一直到遇到了林小不。
苏漠说过，跟萧景逸“有过一腿”的女人都会对他赞不绝口，虽然恋情短暂，甚至是一-夜-情而已。
但这个人品位出众，身份高贵，床下是绅士床-上是猛男，不管是恋情还是一-夜-情都那么美妙，让人无限回味，夜晚相见白天再见，大家各取所需笑的甜蜜从来没有怨恨，不，如果说没有怨恨也是不对的，像这样的好情人，本应该牢牢地缠在身边，可是偏偏又知道，萧景逸绝对不会属于任何人。
能让他俯首称臣的女人从不存在。
因此萧景逸相处过的那些情人们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甘心。
既然没有人能成功，那么大家都平衡了，世界上那么多的人，能够有缘相聚短暂，已经难得。
何必奢求太多？得不到，更痛苦。
大家都很想得开。
当然，这也归功于萧景逸挑人的准确眼光。
他从来不会向林小不这样的青涩稚嫩、会钻死胡同还会冲动的不开窍丫头下手，这种女孩子从来在他的视线跟世界之外。
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忍住？
在她之前他交往的那些女人，他几乎都知道底细，她们有过多少男人他从来不关心丝毫不是问题，但是抱着她的时候……
他忽然觉得自己迟了一步。
想得到更多。
于是有时候竟会失控，只是想让她知道，抱着她的是他，急切地想让她清楚的记得并且知道，是他，不是别人，不是苏漠。
可是没有想到，第一次想狠狠得到一个人的时候，却总是被拒绝。
萧景逸明确地知道自己可能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对象，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却没有控制住，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最终地直直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于是，越是靠近越是身不由己，一直到现在这一步。
——每个人的人生之中或许会出现对他来讲最特殊的那个存在，也许林小不就是他萧景逸人生之中的特别的存在。
但是……
“我知道，”小不垂着头，像是犯错的孩子，“我没有要逼总经理对我怎样，我只是想……想在所有变得奇怪了之前离开你……你明白吗？”她知道他大概不会明白，但是她很害怕。
萧景逸温柔地问：“什么会变得奇怪了呢？”
小不闭了一下眼睛，眼泪自脸颊上纷纷滚落，她盯着萧景逸衬衫上扣起的一颗扣子：“我怕，我……怕……”
“怕什么？”
她用力地深吸一口气：“我怕我会喜欢上你，我怕我、我会爱上你……我很害怕我会……很爱很爱你。”
不爱就没有伤害，但若是爱了，往往就会变得不可收拾，爱是蜜糖，也往往会是砒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趁着一切还没有无法自拔的地步，趁着曾经的错误还没有被重复，抢先一步，离开吧。
37 心事
萧景逸只是笑，唇角的笑意怎样也掩不住，目光闪闪地看她。
小不一时没忍住说了心里的话，面对他的眼睛无地自容，低着头要跑，萧景逸将她抱入怀中，低声说：“去哪里？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小丫头，你心里想的太多了，顺其自然不好吗？”
小不只觉得很难堪，挣扎着想推开他：“放手……”
萧景逸轻而易举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将人放在床上，却又压住她的双腿不让她动：“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又会这么可爱？”在盯着她的瞬间，心里头有最明显真切的幸福，却也有一丝淡淡的虚幻感。
谈情不说爱。萧景逸从来都毫无压力，动了心的女人虽然可爱，但却不可相处，当初他“喜欢”傅婉，最大的原因是她是好的结婚对象，无论是身份，个人资历，外表都同他相称，如果当时傅婉点头，或许两人早已经结婚。
另一方面傅婉让他觉得有兴趣，是因傅婉对他从来都若即若离，不像是其他女人一样轻易动情。但是萧景逸当时不知的是，傅婉是有意这样。
在某种方面，萧景逸跟傅婉是同一类人，傅婉对萧景逸的冷淡，始终不肯对他全心相待，未必不是因为萧景逸也不肯全心相待的原因。
傅婉觉得两人之间的症结在于，萧景逸并没有真的爱上过她。
萧景逸对此不置可否。爱是什么？虚无缥缈，两个人彼此喜欢看对了眼，不就是全部了吗？至于婚姻，权衡利弊，综合考察，一拍即合，合作愉快，如同一笔算的清楚分明的买卖。
爱情是什么？古往今来众人歌颂的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用来估价的话怎么计算？他或者一文不名，或者……
——在萧清旭的婚礼上萧老爷子曾问他：你会不会像是清旭这样‘胡作非为’？清旭的新娘陈思孤儿出身，认回了生父陈理之后，家境自然是不差的，但毕竟先天缺一份好的教养质素，萧老爷子的想法跟萧景逸的一般无二，萧家所娶的，不一定是个好女人，但一定要是个能衬得起他家的女人。
以他们家的背景，……有个萧清旭不按常理出牌已经是最大极限了。
萧清旭自小性子比较怪癖，好的是特立独行，萧老爷子似早有预知有一日他会做出让众人瞠目结舌之事的，可是萧景逸不同，他从小到大都是安安稳稳，从来不出任何一丝意外。
当时萧景逸望着不远处那一对新人，笑的很淡，那是对自己百分之无限的自信。
但是就如他所说，大概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个对他来说极为特殊的存在吧？当双唇压在小不的唇上的时候，萧景逸心中响起一声长叹：或许她就是他的特殊，不然的话为何会不舍的撒手？竟想要缠着她，一直缠着她，想到她想把自己踢开远远地，他心中竟升起前所未有的愤怒。
但当听到她亲口表白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满满地都是喜悦，这种满足感，竟是前所未有。
他的情绪竟然会被一个人轻易左右，萧景逸却尚未察觉。
第二天小不就接到付拓的电话，这家伙做事倒是利落，早晨七点打电话来问小不人在哪里，啥时候搬家，他已经做好准备要“全面配合”。
小不很后悔自己居然一时手快按下了接听键，付拓的大嗓门意气风发地从听筒里传出来，震得她头晕眼花。
萧景逸从旁探头看了眼，问道：“是谁啊？”小不支支唔唔，看他一眼之后就想逃下床，萧景逸反应迅速，伸手一勾将她抱回去，低头看了眼：“是他啊。”
他伸手就去拿手机，小不躬身把手机藏起来：“不要！”
萧景逸挑了挑眉，没再继续。
听筒里头付拓坚持不懈地叫：“喂喂，小不，我怎么听不到你说什么？”
小不向着床边上蹭出去：“付拓……”
付拓大声地嚷嚷：“小不你在哪啊，我来接你啊，刚刚怎么不说话？”
“呃……”小不刚要说话，萧景逸低头，在她耳边低低地说：“让他走，说你不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