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放心,我领会得。”
景正卿见她不再追问,便才又吃了口点心。玉姗望着他吃的香甜的模样,叹了声:“今儿陆慎贞来,带了个信儿给我。”
景正卿闻言,便问:“陆侍郎家的那位?说什么了?”
虽然是在内室,悄然无他人,玉姗还是放低了声,说道:“听人说,皇上最近身体不好,前些日子病了场,因此太后那边,提议说今年的选秀也罢了,要给皇上祈福呢。”
景正卿一惊,面色变得凝重:“竟有此事?我才回来,居然丝毫不知,是真是假?”
玉姗摇了摇手中团扇,柳眉一蹙,显然也有几分急躁:“她巴巴地来跟我说,显然是有六七分真了。”
景正卿皱眉沉思,隔了片刻,便说道:“姐姐别急,我在接明媚妹妹回来的路上曾遇到过端王爷,他特意邀我过船相叙,我如今回来了,正好再去拜会他,端王爷素来很得太后的宠,有些消息他该是最清楚的,我瞅着机会看能不能探听探听,如果是真的,那么……再伺机疏通疏通,未必就没有法子。”
玉姗闻言,转头看向景正卿,眼中透出殷切感激之色:“卿弟……”
景正卿宽慰一笑,道:“姐姐放心,咱们巴巴地等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就白费了一场,不然多少人也看笑话呢……这件事交给我去周旋,你别担忧。”
玉姗抬手,在景正卿的手上轻轻一握:“我就知道……在这府里头,也只有你是能指望的。”说到这里,眼圈儿就有点红。
大房景良大老爷这里,人丁虽多,但几个子女自立为王,景正勋清高狷介,绝不会为了妹子去钻营,景正茂不在府内,不能指望,老三景正盛惧内,三奶奶又厉害,玉姗也拉不下这个脸把糟心事给朱氏说,否则以那人性子,表面慈善内里恐怕也是要幸灾乐祸的。
只有景正卿这个弟弟,跟玉姗年纪相仿,从小儿不同,感情甚好。
景正卿的反应让玉姗很欣慰,感叹了会儿,便又说道:“对了,先前跟你说过的那件事……明媚那样一摆布,打草惊蛇,齐姨娘那边,恐怕会在二老爷跟前嚼舌害你,也未可知,你自个儿多防备些,近来也不要再跟外头那些人厮混一块儿了,收敛些,免得给人可乘之机。”
景正卿点头:“姐姐放心,我自会提防。”
两人又说了几句,时候不早,景正卿起身告辞,玉姗怕道儿黑,让自己的丫鬟打了灯笼送景正卿。
可巧刚出院子,就见贴身的小厮康儿寻来,当下康儿头前挑着灯笼,景正卿便回自己居处安寝。
景正卿吃了晚饭,叫小厮备了热水,沐浴更衣,躺在浴桶里想着白日之事,心情十分起伏。想到罚跪之苦,以及后来玉姗所告知的事儿,不由咬牙,然而淡淡地恨意之外,却更有无限地心痒难耐,不知不觉又想到在圆门处拥着明媚做下的那场,情生意动,身子在水中发热,某一处也跃跃抬头。
景正卿叹息了声,双眸微闭换了个姿势,搭在桶边上的手垂下,撩进水里,在孽根上轻轻抚过,脑中浮现明媚一颦一恼的神情,不由闷哼了声。
正欲动作,却听得旁边有人吃吃笑了声,景正卿眉头微皱,眼睛半睁开,却见自己的丫鬟小桃站在旁边,脸儿发红。
景正卿星眸微扬,轻哼道:“小蹄子,偷偷跑进来干什么?”
小桃掩着口,看着景正卿:“奴婢自然是要服侍二爷沐浴的……二爷这是在干什么?”
景正卿仰着头,淡淡道:“废话。”
小桃看着他微红的脸色,湿润的发丝,雪亮的眼神,心头怦怦乱跳,便跪下来,纤手探入桶里:“我服侍二爷……不废话就是了。”十分依顺的声调。
景正卿眉头又是一皱,身子轻抖了一下,却又未动。小桃的手探向他腰间,陡然握住那根,只觉一手无法掌握,硬热地硌着掌心,一时咽了口唾沫。
小桃尽心竭力服侍了回,景正卿仰靠浴桶上,闭着双眼,脑中只尽情想着明媚的脸容,举止……翻天覆地,一刻也不消停,越想越是情急难耐,那活动在腰下的素手,也只当是明媚在可心可意地服侍着,他想的正美,又想到白日墙下那深深一吻,忍不住又哼了出声,舌尖在唇上擦过,委实饥~渴。
正难以自拔,唇上忽然被轻轻覆住,景正卿还以为是情梦成真,正要勾缠相好,鼻端却嗅到一股香气,他陡然睁眼,热情消退了大半。
眼前正是也动了情的丫鬟小桃,又哪里是那个人物?景正卿呆了会儿,脸色便有些暗沉,抬手湿淋淋地在小桃肩头一推。
小桃被他推开,一怔之下,兀自娇声叫道:“二爷……”
景正卿被她一吓,脑中花团锦簇的明媚影像烟消云散,让他十分不满,便不搭腔。
小桃跟随他良久,即刻会意,知道自个儿唐突了,便急忙垂头。
被这样一遭,弄得本来一团火热变成冰凉,就算小桃再卖力,景正卿也找不回那个感觉……耳畔听着水花响动,到底压着不耐烦,说道:“行了,你出去吧。”
小桃儿呆了呆,片刻后起身,看了景正卿一眼,眼中包着泪,转身跑出去了。
景正卿叹了口气,起身,随意擦干了身子,换了衣裳,爬上床后,翻来覆去又想了会儿,他是个外表正经里头不羁的人物,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没想到上回自青楼中途而逃,这回又把个现成儿的泻火丫鬟斥走……徒留一身火气,辛苦自个儿。
二爷翻来覆去,想到明媚的模样,咂嘴心动,然而要自己动手又委实懒得,且委屈了他……于是只在水火交煎中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睡着。
次日,景正卿出府,便往云府去,里头云三郎迎出来:“二爷怎么有空来了?”猛可里见二爷两只眼睛隐隐泛青,竟似两个黑眼圈儿,不由心中惊讶。
景正卿道:“这两天歇过来了,过来找你喝酒。”
云三郎笑笑:“二爷好兴致,我自然要‘舍命陪君子’,只不过这回可别像上次那样,二爷中途就不见了人。”
景正卿知道他取笑自己在路上从青楼落逃之事,却只佯装无事:“这回不叫歌姬,我有正经事找你。”
云三郎诧异:“何事?”
景正卿道:“近来我得了个消息,说太后有意取消这次选秀,你家里跟宫里边儿关系好,我想让你找个人打听打听,这消息来历真假如何?”
云三郎点点头:“说起跟宫里的关系……听说皇商欧家最近风头正盛,你怎么现铜不用却来打铁?”
景正卿咳嗽了声:“说哪里话。”
云三郎笑:“二爷当我是呆子不成,欧家的欧玉娇小姐,可也是个美人胚子,他家里常年供给宫里的各色御用之物,跟宫内各位的关系可都好得紧,这事儿二爷一开口,什么消息来不了。”
景正卿笑微微道:“我跟你关系如何?是跟别人能比的?你也说现铜不用却去打铁,如今我眼里你是那铜,不必提别人,只说这个忙你帮不帮?”
云三郎哈哈一笑:“得,二爷既然出声了,我还不是得赶紧地?等我二哥回来我跟他说声,让他务必留心打听,一有消息,便即刻告诉你如何?”
景正卿喜道:“那就先多谢了。”
云三郎道:“休要一声谢就略过,不是说要请我喝酒?这顿你却赖不了。”
景正卿跟云三郎喝了一顿,他心中有事,便点到为止,只边喝边吃,边说些闲话杂事。中午头上两人散了,景正卿便才回府。
他虽美喝多少,但因面孔天生白皙,就算薄饮两杯,也有些上脸,外加上大中午赶回来,便有些头晕脸热。
景正卿记得玉姗嘱咐自个儿的话,从角门进府之后,便只捡僻静地方走,生怕遇到老太太或者太太房里的人,更怕被景睿逮个正着。
景正卿走到半路,因头前吃了酒席,小腹有些涨,正好儿前头是一片假山石,景正卿见左右无人,将袍子一撩,便入了进去,松了裤腰带解手。
正缓缓地舒了口气,忽听到外头低低声音传来,有人道:“让你别急,你就安心,横竖有我呢,万别自作主张……”
景正卿一听这个声音,腹部忽地紧了紧,
31叼走
今日明媚陪着老太太吃了中饭,老太太便去小憩,明媚自觉得有些胸口闷,怕是积食儿,就出来走走。
玉葫正也巴不得,她在这府内走动的比较频繁,有些地方当然就比明媚熟络,勉强做了个“识途老马”,领着明媚走动看光景。
明媚因顾及自己是新来的,倒不好四处抛头露面地招摇,再加上她不喜些应酬、热闹,因此两个人便往僻静处走了来。
走了半道,见左右无人,玉葫就说:“姑娘,昨儿我做了那件事回去要说,你为何摆手不让我说?”
明媚扫她一眼:“你当还是在咱们自己家吗,没见屋里头多了两个人?”
玉葫眨了眨眼:“姑娘是说四喜跟五福两个?”
明媚一点头:“这里不比在咱们自己家里,你说话做事,都要多个心思,四喜跟五福两个,虽然是老太太好意派来伺候的,但人心隔肚皮……”想到昨儿在屋里头听着两个丫鬟的对话,微微叹了口气。
玉葫不大以为然:“老太太不是说她们两个是极能干的吗?难道她们会害咱们?”
明媚笑:“那倒不至于,只是岂不闻‘橘生淮南而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她们在老太太跟前的确是能干周到的,但我又不是老太太,只是个穷乡僻壤来的远亲罢了,她们怎肯尽心竭力服侍?何况先前她们跟着老太太,何等荣耀,大概府里的丫鬟见了她们都得低一头,如今跟了我……你自个儿想想去吧。”
玉葫听了,呆呆出了会儿神:“这个我却是明白的,这就像是在咱们家里,若是把我调给少奶奶,我也是不愿意的。”
明媚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把我跟嫂子比?呸!”
两人说了会儿,明媚便觉得热,却逛得高兴,又并不想即刻回去。
玉葫说道:“先前出来跟老太太吃饭,也没拿扇子,姑娘兴致好,就都走走,不如我回去取。”
“不用了,怪累的。”
说话间正好一个面生的小丫鬟经过,见了明媚,却很有眼色地过来行礼:“表小姐安。”
明媚见她伶俐,便问:“你是跟谁的?”
小丫鬟道:“回姑娘,我叫吉儿,是跟着二姑娘的。”
明媚笑道:“怪道这么伶俐,你是要去哪?”
小丫鬟吉儿说道:“二姑娘让我去老太太房,找嫣红姐姐要上回送花时候带着的珐琅花瓶。”
明媚点头,正要让她过去。玉葫插嘴说道:“姐姐,你去老太太那里,跟我们院子正挨着,能不能麻烦你过去跟我们院子里的四喜姐姐说一声,让她找个人把我们姑娘的扇子送过来?”
吉儿便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先去找嫣红姐姐要了花瓶,回来路过,就跟姐姐们要了扇子,也不用派别人,我给姑娘直接捎来了便是。”
明媚见她如许利落,便说:“这怎么好劳烦?”
吉儿又笑:“姑娘别客气,这点子事委实不算什么。”
吉儿说完,便腿脚捷便地去了,玉葫望着她离去:“姑娘,这个吉儿姐姐倒是好人。”
明媚不言语,玉葫又说:“是了,姑娘,我还没弄明白昨儿那一场的用意呢。”
明媚抿嘴一笑:“你不明白?你昨儿偷听的那个,是我二舅舅的妾室跟庶子,这就像是跟咱们家一样的,庶出的肯定跟正房不和睦,再加上你听来的那些……他们显然也忌惮景正卿的,你昨儿那一声,惊动了她们,就算先前那姨娘还是怕景正卿不敢如何兴风作浪,如今她却更怕景正卿对她不利,故而一定会‘先下手为强’,竭力在二舅舅面前吹风说是非的。”
玉葫瞪着眼睛:“原来是这样……姑娘你想的可真是周全。”
明媚却毫无喜色,反叹道:“哪里是我想的,不过是我所见的罢了,当初蓝姨娘在府里的时候,不也经常如此?好歹我爹是个有主见的,不然,我定要给她逼死了。”
玉葫也皱眉:“那个狐狸精呀!老爷一去,她就忙不迭地收拾家私跑了,真是个没心肝的,她自己走也算了,还偷偷地把峰公子也带走,算什么事儿呢。”
明媚黯然:“当时哥哥坐了牢,我又病着,家财挥霍的没几个了,嫂子又是个厉害的,她要是不跑,恐怕她之前攒下的那些东西被搜刮去不说,连她也得给嫂子卖了。”
玉葫深受其害,听得心惊肉跳:“那怪不得她跑了。”
明媚却又恨道:“但有一件你说的对,她跑就是了,又把峰儿带走,峰儿虽然是庶出,却也是爹的血脉,平白给带走了……可恨。”
两人说了会儿,明媚不愿再提之前这些事,就只又对玉葫说:“这景府比我们家大不知多少,人际之间必然也是极复杂的,我们又是外来的,所仰仗的不过是老太太的喜*,故而咱们平常行事之类,务必要多留心……昨儿那件事,在屋里也不要提,免得被人听了去……”
玉葫忙不迭地答应。明媚又说:“总之你不要擅自轻举妄动……一切有我呢……”
两人边走边说,明媚略有些累了,回头看看,并没有人来,就问:“为什么吉儿还没回来?”
玉葫也觉得奇怪,便道:“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吉儿姐姐是个利落的人,干吗也这么拖泥带水。”
“你又来了。”明媚咳嗽了声,“谨言、慎行。”
玉葫嘻嘻一笑,看前头一大片假山,近身边儿却有一棵大树,树荫极好,下面一块平坦大石,玉葫就说:“姑娘不如暂时在这儿坐坐歇会儿,我回去看看是怎么了。”
明媚也正倦,便点头:“速去速回。”
玉葫去后,明媚坐在那石头边上,看头顶绿荫摇曳,沙沙作响,远处蓝天白云,亭台楼阁连绵不绝,不远处又是一片湖水波光粼粼,湖光山色,略觉恣意。
明媚掏出手帕,往方才晒得发晕的头上一遮,微微仰了仰身子,眯起眼睛,鼓起脸颊,轻轻地松了口气。
唇上忽地被轻轻压下,明媚手帕遮着眼,还以为是错觉,一直等那熟悉的触感从舌尖上传了过来,才惊跳。
景正卿一把把人搂入怀中,喜不自禁:“若说我跟你没缘分,那可真是老天也不答应的,不然,为何我今儿想避开人走个偏僻的道儿,就偏偏也遇上了你?”抬手把那帕子揭下来,放在鼻端一嗅,塞入怀里,就看明媚。
明媚也正觉得匪夷所思,合着景正卿无处不在,憋着口气说:“你、你不是出府了吗……”
景正卿哈哈地笑,乐不可支:“原来你以为我出府了,才大胆出来玩,我是出去了没错儿,不过刚刚回来……说来也巧,我本是想在外头歇会儿的,奈何心里像是记挂着什么,非得回来不可,现在想想,岂不就是记挂着你?”
风徐徐吹来,衣袂飞扬。明媚才嗅到他身上传来的酒气,一瞬又想到在路上这人酒后乱性的情形,嚷道:“谁要你记挂了?真是无耻之尤!”她欲起身,却不能够。
景正卿牢牢擒着她的手腕,双眸盯住面前佳色,锲而不舍地说:“好明媚,你不用嘴硬……我们如此有缘,不如我真个儿去跟老太太求,就把你许了我吧!从此长长久久地……”
“你做梦!也不许去求!”明媚脸通红,却是二分羞七分的气,还有一分隐隐地怕:竟有点怕他真的跟老太太去求似的,她可不要嫁给他,想想都觉得恐怖……便又说,“你又喝醉了,别胡闹!玉葫很快就回来了,还有别人……”
景正卿笑吟吟地:“醉是没有醉……只不过……倒是提醒了我。”他放眼四顾,觉得这个地方的确不大妥当,但景正卿对府里十分熟悉,当下计上心头,手在明媚腰间用力,便将人腾空抱起来,转身就走。
明媚腾空而起,身不由己尖叫一声,却又捂住嘴,看左右无人,才抬手捶打景正卿,压着嗓子骂:“你疯了,你疯了!别祸害我!你要带我去哪?”
景正卿借着三分酒兴,又想起昨晚上没泄了的火儿,垂眸看明媚容色,恨不得当场做起来:“自然是带你去个无人相扰的好地方。”这情形,却像是狼叼了肥嫩的小羊,要回窝里。
说话间,景正卿三两步,竟进了假山丛中。
明媚看得清楚,此处假山林立,且有山洞,就算藏七八个人也是轻而易举,外头路过的人也绝不会发觉。
瞬间心惊肉跳,明媚睁大眼睛:“我不我不!”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也不再顾忌会惊动人看到,当即放声叫起来:“来人啊!救命!玉……”
景正卿见她豁出去了,纵身往假山洞里一跳,把人放下,低头便吻过来,先堵住了她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留言的气场很不强大,还是很诚恳地二更奉上啦~
二爷:(剔牙)不能错过每个吃豆腐的机会
明媚:你这是病,得治!
二爷:当然啦,相思病嘛
明媚:神经病……
32解围
玉葫往回去取扇子,走到半路,见前头来了一人,细看竟正是吉儿!
玉葫急迎上前去,叫道:“吉儿姐姐!”
吉儿手中捧着个蓝色描金的莲花珐琅瓶子,正仔细走着,两下碰了面,她便笑着冲着玉葫招呼:“姐姐怎么一个人?你们姑娘呢?”
玉葫见这话头不太对,便直接问:“我才要问……吉儿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没带我们姑娘的扇子吗?”
吉儿听她说,也吃了一惊:“什么话,扇子还没送去?”
玉葫道:“哪里话?我们巴巴等了半天,哪里见过扇子的影子。”
吉儿十分惊奇,忙说道:“我先前去老太太房里找嫣红姐姐找这瓶子,不巧姐姐不在,跟着她的小丫鬟让我等等,我心想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就先去了你们屋,正好四喜姐姐在,我就跟她说表小姐要扇子,又说了是在廻廊阁不远的地方,让她找个小丫鬟先送过去呢……这么大会子,还没送过去?”
玉葫皱眉:“原来是这样,哪里有,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我回去看看。”
吉儿有些后悔地说:“嗐,早知道我方才就再过去一趟了,这事儿怎么说的呢。”
玉葫见她真心诚意,反安抚说:“没事没事,姐姐你快先送花瓶回去吧。”
当下两人告别。玉葫如风一样回了院子,刚进门,就见到五福坐在廊下,磕着瓜子,十分闲散,玉葫见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儿,当下就很不高兴:“四喜姐姐呢?”
五福歪头看她,说道:“姐姐先前身子不舒坦,在里头睡呢。”
玉葫大太阳下匆匆奔走,闻言大怒,即刻发作:“什么?让她派个人去送扇子,她却在里头睡觉?你闲的在这儿嗑瓜子,也不去给姑娘送扇子,你们是反了不成?”
五福一听,即刻站起身来:“玉葫姐姐你说什么?”
玉葫怒气不休:“先前吉儿姐姐是不是来说过让给姑娘送扇子?怎么姑娘在日头下等的要晕了,也不见有人去送?你们是丫鬟还是主子呢,合着光清闲不干事,老太太让你们来是伺候姑娘的,如今却使唤不动了,倒不如让姑娘回禀了老太太,把两位送回去!”
五福见她发怒,倒是不敢跟她对着干的,神情就有些慌张:“玉葫姐姐,这是多大的事儿呢,何至于这么生气,那、那我现在去送就是了。”
正说到这里,里间四喜出来,微微蹙眉说:“吵什么呢?有话好好说不成?”
玉葫白她一眼:“哼!”转过身子并不理会。
四喜跟五福对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四喜便走到玉葫身边,抬手搭在玉葫肩头:“好妹子,为了这点小事何必就吵吵嚷嚷地,让别人听见了,还疑心咱们院子里不太平。”
玉葫抽身退开:“别说好听的了,你们为什么不去送扇子?”
四喜笑了笑,显得很好脾性:“好妹子,你听我说,二姑娘身边的吉儿姐姐,的确是来过……但你才来府里,怪不得不知道呢,那位吉儿姐姐是惯常*开玩笑的,也跟我们说笑惯了,先前她来那么一说,我心想姑娘在老太太那边好端端地呢,姑娘又是个不*动的性子,哪里会大太阳底下四处走?自然就认为她又是在玩笑了,方才听你一说,才知道是耽误了正经事。”
玉葫半信半疑,回头看她一眼。四喜嫣然一笑,又在她肩头一搭:“我们先前虽然跟着老太太,身份是有些不同,但主子就是主子,怎么能颠倒呢?天大的胆子也不能!妹妹先前说的那些话也有点过了,若是知道姑娘真要扇子,早叫人飞飞地去了。”
四喜说到这里,就吩咐五福:“还愣着做什么?我身子不适,头也昏,糊里糊涂地分不清是真的假的,你也跟我似的糊涂,分不清是笑话还是正经?赶紧取了扇子给姑娘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