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慎看向我,说道:“不行,不能说,小启是好孩子,不能教坏了。对不对?”冲我眨了眨眼。
我几乎笑到地上去,可笑,可恨,可叹!
当初我见了他,敬畏的不知什么似的,当他是小启的救世主,也是我的救世主,恨不得将他捧到云端来恭敬着,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毕恭毕敬,战战兢兢地听着,丝毫不敢违抗,说一句“奉为天人”也不为过,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昔日我教过的最顽劣的学生之一……想到他曾经青涩张扬的一面,我就有种电影版《东邪西毒》中的众位深沉高手,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东成西就》中的诸搞笑众人一样的感觉。
我笑的泪花都漾出,张慎似乎被我打败,将小启抱到客厅,扬声叫我:“喂,别顾着笑了,出来看着小启,我下楼买东西了。”
事情说破,大家的关系登时不同,没了起先的隔膜跟陌生的客气。
而小启问道:“张叔叔你要买什么?”
我出了门,正看到张慎摸小启的头,说:“我下去买点药回来,小启想吃什么,我也买点上来。”
小启舔了舔舌头,说:“想吃糖。”
我急忙说:“对牙不好,不要吃。”一边擦擦眼角的泪。
小启嘟嘴,张慎说道:“听妈妈的话才是乖孩子,不过,听妈妈话的乖孩子要有奖励,吃一颗是没什么坏处的。”说着便看着我笑,说:“老师觉得怎么样?”
我翻了个白眼,说道:“医生都出声了,我又能怎样?”
张慎笑哈哈地,下楼去了。
一直到门重新关上,我的心底,还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小启将粥吃完了,我替他擦了擦嘴,小启心满意足地看着我,问道:“妈妈,为什么张叔叔叫妈妈老师?”
我笑着,随口说道:“因为妈妈很厉害啊。”
小启瞪大眼睛,说道:“张叔叔也这么认为?”
我噗地又笑:“对啊对啊,还有谁也这么认为啊?”
小启扑过来,靠在我怀中,说道:“我也这么认为,妈妈永远最厉害。”
“乖宝宝。”我伸手将他抱住,心底感慨无限,一刹那只觉得世事变幻无常,但是心中却觉得这种变化,倒也不全是坏事,起码对昔日张扬现在的张慎来说,绝非坏事。
一想到记忆里那颗青青的被剃的干干净净的脑袋,跟今日这风度翩翩的医生有鲜明对比,心底那一丝的酸涩被成功赶走,不由地又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抚摸大家,最近忙的头晕浑身酸痛%>_<%

 


10

10、一切会过去 ...


张慎带了东西上楼来,我见了他手中拎着的医用酒精,顿时抖了抖,原本快乐的心情荡然无存,幸亏他已经并非是神一样的医生,我就仗着胆子说:“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绝对不碰水,你就帮我包起来就好,行不行?”用诚恳的眼神看着他。
张慎望了我一会,忽然笑着对小启说:“小启你看,你妈妈的手受伤了,却不愿意让医生疗伤,你说她这样对吗?”
我打了个寒颤,果然小启说:“当然不对。”
张慎又看向我,嘴角的微笑已经有了冷笑的势头,说道:“难道你想让小启学习一种讳疾忌医的精神?”
我翻了个白眼。小启立刻问道:“什么叫讳疾忌医?”
我咳嗽一声,说道:“来吧来吧。”没想到,一别几年,这个小子居然变得这么腹黑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单看外表,还以为他完全无害的呢。
于是少不得又吃了一番苦头,心底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好起来,绝对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张慎替我包扎完毕,便告辞离开,我知道他医院还有事,就送他出门,张慎出了门口,我便陪他去等电梯。
眼望着红字一个一个跳动,张慎忽然开口对我说道:“柳……”他迟疑了一下,望着我,问道:“你当年教我的时候,我是十八岁,你才刚毕业,只有二十二岁,算来我们之间只差三岁而已,如今五年已过,我也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如……以后我就叫你如月好吗?”
我略微怔了怔,觉得这个提议虽然有点唐突,但却不突兀,便不知不觉点头说:“也好。”是,总比先前他一口一个夏太的好,另外,我已经不做老师多久?他再这样叫我,只会让我觉得脸红,又会想到昔日他的糗样,忍不住笑。
张慎听我这么说,才缓缓一笑,说道:“好的,以后就这样啦,你也不要总叫我张医师,就叫我的名字或者小张都好啦。”
电梯“叮”的一声,上来了。张慎说道:“如月,我走啦,再见。”
他冲着我点点头,转过身,按开电梯走了进去。
我也点头,随口说道:“路上小心。”他自电梯里转过身,始终微笑看我,一直到电梯门徐徐关上,他的表情从未变过,双眼亦一直凝视着我。

我送走了张慎,回到家中,将门关了,举起那个受伤的指头看了一会,只觉得沧海桑田。
小启自沙发上爬过来,问道:“妈妈,张叔叔走了啊?”
我点点头,说道:“张叔叔有趣吗?”
小启笑道:“张叔叔跟别的医生不一样,他很好,还给我糖吃。”说着,展示他手心的一块巧克力。
我皱眉,急忙抢过来,说道:“说了不许吃。”小启冲我眨眨眼,说道:“张叔叔给了我两块,一块我自己吃了,这块是给妈妈留着的。”
“小东西!”我将小启抱过来,搂在怀中。
小启在我怀中蹭了蹭,说道:“妈妈还疼吗?”
我一怔,才看他的目光盯着我的手指看,于是摇头:“不,已经不疼了。”
小启伸手搂住我的脖子,低低地说道:“妈妈不疼,小启抱着你就不疼了。”
我听了这话,原本快乐的心情忽然被击中了一样,眼中迅速湿润,急忙转开头去,想了想,才说道:“乖,妈妈真的没事,不许担心。知道吗?答应妈妈?”
小启仰头看着我,说道:“哦,我答应妈妈,妈妈也要照顾自己,好好养伤。”
我不敢看他,生怕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泪,便点点头,将他抱在怀中。

我一直在家中陪了小启一周,张慎隔三岔五的就会来一趟,也跟我说明小启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便计划着周一开始,就仍旧送他去幼稚园。
小启许久没去,十分雀跃,他旧的小书包扔在夏子谦那边家中,我便特意给他买了个新的,小启翻来覆去的看,指着上面的熊仔娃娃,说是强尼的儿子,我听得哈哈大笑。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给小启打扮好了,便送他去幼稚园。
打车到了幼稚园,将小启交给了幼稚园的老师,小启被老师领进去,进门的一刹那回头来向我挥手,我望着他的脸,竟然移不开眼睛。
一直等到所有的家长都离开,我才叹一口气,也转身离开,也没有召出租车,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一时之间,像是失去了生活目标一样。
抬头看天,今日的天空并不明净,蒙蒙地似乎飘着一层灰尘,遮挡的蓝天也灰蒙蒙的。我的心忽然有点乱,站在十字街头,停住了脚步,不知该往哪一边走。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救命一样。我急忙翻开提包,将手机掏出来,一看来电:竟是林佳的。
电话接通之后,林佳叫道:“如月,不好了!”
我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发生什么事?别急!”
林佳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如月你快来医院,老头子心脏病发,还在急救,我不知怎么办才好,你快点来。”
我浑身抖了抖,握着电话的手一时出汗,急忙说道:“别怕,我立刻去,你在哪里?”
说着,向着街边走出一步,伸手召车。
林佳说道:“我在市立医院。”说着就抽泣。
像是她这样开朗活泼的女孩子,居然也会有如此茫然无措的时候。我深深明白林佳的心情,当时小启病了送医院,我也是这样,只不过,我并没有打电话给林佳,只是自己忍着……我电话过夏子谦,他说正在外地开会,我当时只以为这件事我自己也能做,因为我够坚强,却没有想到,我的“够坚强”,给了他足够的时间空间“花天酒地”。
我跳上车,匆匆地向着市立医院而去。

冲到前台询问,果然说是不久送来的一个老者,正在急救室内,我马不停蹄赶过去,见急救室的红灯依旧亮着,旁边的椅子上,林佳抱头坐着,一动不动。
“林佳!”我大叫一声,冲过去,林佳抬头,满脸的泪,望着我呆呆地说:“如月,你来了?”
我急忙伸手将她抱住,说道:“林佳,没事的,你别着急。”
林佳闻言,才“哇”地一声哭出来,说道:“如月,我好害怕,万一老头子有事怎么办?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会离开我,如月,我真的很害怕,我该怎么做?”
我紧紧地将她抱住,心噗噗乱跳,只说:“没事的,林校长向来坚强,这一次一定也会逢凶化吉,林佳,别哭,别担心。林校长一定会好的。”我的心中没有底,却只能如此安慰林佳,不然又怎么样,她已经慌张无措,我只能故作坚强,哄她安心。
果然,也许是我的声音够镇定够安抚人心,林佳逐渐地停了抽泣,说道:“如月……你说的对,或许我是想多了,我只是,一时之间慌了,又不知道找谁才好,所以就打给你了……如月,你没事吧?小启……”
我急忙说:“我刚送了小启去幼稚园,他很好……”又问,“林校长这是为什么又犯了心脏病,不是好多年都没事了吗?”
林佳一听,皱着眉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个高三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些天,跟社会上的小混混斗殴还伤了人,如今更好,据说把人家给刺伤了生命垂危,如今学生还在派出所没出来呢……老头子一大早听了这个,当场就摔了电话……”林佳回想那一幕,眼泪直流,说道:“捂着胸口沿着桌子倒在地上,我当时已经要出门,幸亏听得不对回来看看,不然……不然老头子就……”
我听得心悸,急忙将她抱住,想了想,缓缓说道:“别怕,林佳,林校长不会有事……一切也都会过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年龄给啦,抚摸^_^

 


11

11、探望 ...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的脸上也呈现同样的惊愕,毕竟,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在这样大的城市中,一而再再而三遇上的几率有多大?
我再度看了眼手上的册子,狐疑问道:“陆致?”
对方的眼睛望着我,皱眉说道:“怎么会是你,你来干什么?”显然是默认了。
他额头的伤害没有痊愈,裹着纱布,一只手也吊了起来,好像一个伤员。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又因为长得高,就显得身子特别瘦弱。
我忽然发现,从一开始我见到他,他是一次比一次惨,从一开始的完好到挂彩到现在重伤,而我也不例外,从见到他的那天,再见面好像也无一例外是悲惨时刻。
这个想法,让我忍不住想笑。

我拉开凳子坐了下去,说道:“坐下说话吧。”
少年疑惑而不悦的看了我一会,才也慢慢坐下,有些不甘愿,又有些无所畏惧,挑眉说道:“你是谁?说你的来意。”
我望着他,说道:“怎么,你好像不愿意见人,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他哈哈大笑,说道:“大姐,我怎么也不会一辈子都呆在这,说到这个,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微微一笑。
他用漂亮的眼睛盯着我,忽然之间说道:“你不是老师,难道你是律师?谁让你来的?”
又补充:“除了这个,我想不到你来这里的理由。”说完之后,脸上又露出那种拒人千里的冷然来。
“我以前是老师,”我淡淡的说,“你不用多想,我这次的确是为了你来的。”
陆致双眸一沉,问道:“为我而来,干什么?莫非你是来谴责我的?”
“我为什么要谴责你?”我问。
他冷冷一笑,说:“这还用我说么?当老师的怎么对待那些不听话的学生?相同的话我都听麻木了,你要也是来说这些的,麻烦省省吧。”
我伸出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说道:“我很久之前就不当老师了,其实要谴责,也应该是别人来谴责你,比如林校长,只不过,他现在还在病床上无法动弹,要他来谴责你,恐怕要过一段日子。”
陆致双眉一皱,显然有些意外,说道:“你说什么,林校长怎么了?”
我说:“亏你的口气那么大,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林校长因为你的关系,心脏病发,今天早上刚过了急救。”
陆致轻轻地咬了咬唇,说道:“他年纪大了,不能干就别干,跟我有什么相干。你要诬赖我吗?”年轻的眉眼里,透出一丝焦躁来。
我摇摇头,说道:“是你自己说起谴责来的,你不提,我不会说,诬赖什么的,又从何说起。”
陆致哑口无言,过了一会,才说:“那好,你来是干什么的?”
“救你出去。”我望着他,静静回答。
陆致一怔,然后才哈哈大笑,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我用得着你救?”他目光闪烁,又说,“我真不明白,你现在不应该是焦头烂额的吗?怎么有心情管起别人的事来了?老公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轨,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也太蠢了吧……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处理好自己的事,别来多管闲事!”
我愣了楞,心头很快想到,那天早上在医院遇到他,跟他擦身而过,原来他并没有离开,那个小明星找茬的时候,他也在场的吧。
我对上他挑衅的双眼,这双初见时候冷静的如一潭深水的眼睛,此刻跳动着火焰,似乎能灼人。
我轻轻一笑,点头说道:“你这么想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过你用的方法不错,很懂怎么才能刺痛人啊。”
陆致的脸色一变,望着我,不再出声。
我淡淡地说道:“只可惜我伤的太重,你有没有听说一句话,债多不压身,同样,对一个重伤到麻木的人来说,你刺一刀跟刺几百刀是没什么差别的。”
陆指盯着我,忽然讥笑说道:“怎么,你这样就认输了?让我想想,你真的离开你老公,要跟他离婚?可是你想没想过,这样的话,他反而会更加自由,跟更多的贱人鬼混,你看得开?”
我一笑,说道:“这一次是你多管闲事了,我看开看不开,是我的事,我的眼睛瞎过一次,总不能再瞎第二次,我也不是警犬,没有那么敏感的嗅觉,没耐心总是盯着,索性放手,不是更好。”
陆致的眼睛丝毫不眨,声音沉沉地说:“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子,他会怎么想?”
我垂下眼皮,说道:“你这话问的,倒跟他一样……小启还小,他要是懂事,就会明白我的选择,他要是不懂事,那么这伤也会很快忘掉。更何况,放着如此一个虚伪的父亲在他身边,对他有好处么?你觉得呢。”
陆致喉头动了动,到底没有说话。
我摊开双手,说道:“你很有趣,自己的处境不管,倒是一味问起我来了,不过我也很怪是不是,这些话,我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却偏偏对你耐心解释。”
陆致冷笑着看我,说道:“你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转开眼,说道,“只是觉得我们两个有点相似,你不觉得么?从一开始相遇到现在,我们都是一日比一日更惨,大概……”我微微一笑,说道,“大概这种处境,让我有一种同为丧家之犬所以惺惺相惜的感觉?”
陆致听了,那精致的脸上蓦地闪过一丝笑容,却极快消失,冷哼说道:“你想救我出去,怎么做?又为什么这么做?我伤了人,给学校摸黑,让林校长住院,像我这样的,现在只在这儿关押着已经是轻了,过两天,也许就会进监狱,这样的话,对你们不是更轻松吗?”
“你愿意进监狱吗?”我问。
陆致沉默。
我笑:“人家说沉默代表默认,难道你认为监狱里的生活,会比外面好过?”
陆致眉眼微动,最后说道:“你能带我出去?”
我点点头,说道:“我会尽力。”
陆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不是老师,你跟林校长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恩师,”我说道,“还有,我已经答应了林校长,重新回学校当老师了,先前我是停薪留职的……哦,这个你不知道,不要紧,你只要记得,等你出去之后,我就是你的班主任了。我会对你负责的,陆致。”
陆致嘴巴微张,久久无语。
最后他用讥讽的语气说道:“你在自讨苦吃。莫非是你老公的事情,刺激的你神志不清了?”
我已经起身,迈步向外走,陆致叫道:“喂,你站住。”
我站住脚,回头看一看他,说道:“我不习惯在这里谈心。如果你有更多的话,还是暂且留着,以后大家相处的时间还很长,足够你慢慢说。”

我继续向外走,将出了门的时候,听到身后陆致咬牙切齿般说道:“我很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12

12、激将 ...


那个孩子的声音,几分挑衅,几分赌气。我听得明白,只不再理会他。
我早在来之前就看过他的资料,陆致,十七岁,九岁时候父母离异,父亲在国外,母亲不知所踪,这个孩子一个人住在本市,没有人管,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对我说的那一些话,也不全是故意针对我的,大概在他眼中,我已经成了他的某种假想敌。
所以才问我离婚的话,有没有想到小启。
因此我才跟他说那么多话,并非是随口对着一个陌生人……只不过,我竟然能那么自若毫无芥蒂的说出来,也算……奇怪。

出了公安局,掏出手机来,想了好一会,拨通了陈博年的号码。
很快接通了,那边人说道:“喂,如月?”
我挽着包,边走边说:“博年,有件事情要你相助。”
陈博年的声音有一点犹豫,小心翼翼地:“如月,是什么事?”
我心头一想,便明白端倪,笑道:“放心,暂不是让你起草离婚书,怎么,夏子谦还没有找你吗?”
陈博年明显的松了口气,说道:“哎哎,不说不说,总之不让我做这个,我就谢天谢地了,如月你在哪里,正好要吃午餐了,请你吃饭。”
我一愣,本没想见他的,然而这件事见面说却也更好,于是打量了一下周围,说道:“我人在市局这里,嗯,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陈博年很紧张:“你在市局?”
我笑道:“是为了别人,我没事,好吧我做主……你就到旁边威海路上的逸云餐厅吧。”

将手机放回包中,向前走了一会,拐了弯不远就是中餐厅,我先进去,随便看了看菜单,倒也丰富。不过二十分钟陈博年就飞着赶来,见了我,松口气,大步到了桌子边上,人还没坐下,就问道:“如月,没等的不耐烦吧?”
我摇摇头,说道:“你人在哪里?不会是飞车过来的吧?你是律师,什么光景没见过,怎么也这么张皇失措?”
陈博年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额头,说道:“谁不知道,我一遇到你就没辙,你说在市局,吓坏了我了,还不得赶紧过来看看怎么样?大概吃了张超速罚单,回头你替我交钱吧。”
“噗,”我笑出声,说道,“我都说了不是我,是为了别人。亏你是大律师,让人看见了这幅样子,谁还敢找你。”
陈博年嘿嘿笑了两声,将手帕放回去,才说道:“到底是怎么样?”
“中餐时间,饿坏了你可就什么也不用说了,先点菜吧。”我伸手点了点菜单。
陈博年也没反驳,低头点了两个菜,我也叫了一个,服务生收拾东西走了。陈博年才问:“如月,到底是怎样,我要急死了。”
我沉吟片刻,说道:“是关于我的一个学生。”
陈博年目瞪口呆:“可是你……你不是……”
“我只是停薪留职,如今决定重新返回校园了。”我淡淡地说。
陈博年咽了口唾沫,说道:“可是子谦……”
我低头望着面前杯茶,说道:“我跟他没可能了。”
陈博年黯然,还迟疑着说:“如月,这个……不会有这么严重吧。”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刹那就撞上眼眶,只好低着头不动,说道:“我原先也想,或许不用闹得这么严重。”
陈博年看我不对,伸出手来,将我的手握住,说道:“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