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四两拨千斤 ...
雍正让小祈子出外查看来人是谁,小祈子到外头询问了一番,回来说道:“公公,是康亲王府来人,说是今夜王府之中设宴相请吴三桂的世子……王爷想请您今晚过府饮宴。”
雍正听了这话颇为意外,心想:“吴三桂的世子不就是吴应熊,当初是只闻其名,没想到竟然能有机会亲见其人……”果然这小桂子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了,不然的话,区区一个小太监怎么竟然劳得堂堂王爷巴结地相请?
转念又想到这小太监的身份居然是天地会青木堂的堂主,这样危险的人物居然能够潜伏在宫廷之中,于是又有些不寒而栗起来。
且不说雍正是否会去康亲王府。建宁在慈宁宫同太后跟康熙小玄子其乐融融地,不知不觉天色晚了,康熙便说道:“儿臣还有些奏折要看,就先告退了。”
太后也未曾挽留,只说道:“皇帝要多注意身体,别一时劳累坏了。”康熙说道:“儿臣谨记太后教诲,太后也早些歇息才是。”又看了建宁一眼,说道:“建宁你也是,不要在此耽搁的晚了,扰了太后清静。”建宁急忙说道:“皇帝哥哥,我知道啦。”
康熙见她乖巧,便莞尔一笑,转身离去。
屋内只剩下她跟太后两人,建宁见太后脸色有些不太对,想到她曾经跟海大富两个比拼内力,若不是“韦小宝”及时出面,就会死在海大富手中。
原来看《鹿鼎记》的时候觉得太后是个大大的坏人,总是盼着韦小宝能够将她干掉,然而现在却赫然成了自己的“护身符”,倘若太后这棵大树倒了,自己也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因此还是希望她平平安安,长久一点。
建宁说道:“母后,近来我见您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太后见她问,欣慰道:“你整天在宫内胡闹,我还以为你心中没有我这个太后呢。”建宁撒娇说道:“母后说什么,建宁虽然有些爱闹,但是心里头一直都很惦念记挂母后的,母后如果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妥,一定要传唤太医来看,千万不能让建宁担心呀。”
太后笑道:“你今天真是甜言蜜语起来了,行了,有你这句话,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建宁心想:“我记得太后在跟海大富比拼之后,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去想杀韦小宝,结果总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最后还给韦小宝算计了,如今真的韦小宝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快活去了……来了个西贝货,对前尘往事一概不知,太后也暂时不用对他动手,免得另生枝节……”
她一开始听到“小桂子”亲口承认自己是爱新觉罗胤禛,对这个心狠手辣的雍正帝很是忌惮。韦小宝那样诡计多端的小混混能够几次三番从太后手底下逃命,这位爷未必不比韦小宝厉害……如今就只好想个法子,让太后别去招惹那个家伙,免得真的生出事端来,死的更快。
建宁想到这里,就说道:“唉,说起来,皇宫里最近还真的不太平。”太后问道:“怎么了?忽然说这个?”建宁作出期期艾艾的表情来,吞吞吐吐说道:“其实这件事我不敢跟皇帝哥哥说,不过母后一定不会怪我的……”
太后见她这样,就知道她一定是闯祸了,当下笑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又作出什么祸事来了?我叫你收敛些,你最近在宫内闹腾的越发厉害了,你皇帝哥哥是疼你才不肯说你的,你可不要闹得太过,小心我也护不了你。”
建宁眨了眨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太后,说道:“太后,建宁已经知错了……只不过呢……事情还没有坏到无可挽救的地步,其实,我原来只是想跟小桂子玩个游戏,谁知道……出了点小小的岔子。”
果然,太后一听她说“小桂子”,立刻就上了心,面色微变,说道:“小桂子?怎么了,你们出了什么岔子?”
建宁慢吞吞说道:“我呢,其实原本……只是想跟他比划一下……试试身手……”
太后皱眉说道:“什么?你这个丫头也太胡闹了!他不过是个太监,你是公主,跟太监比划试试身手,成何体统?……有没有被他伤到?”
到底是母女连心,太后最关心的还是建宁的安危。
建宁说道:“没有没有……我是没有伤到,只不过小桂子嘛……”
太后一怔,试探问道:“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桂子怎么了?”
建宁讪笑说道:“我们比划比划,他不敢还手,我有些生气,下手就重了点,不小心……大概是打伤了他,他一害怕,就想逃走,没想到他慌不择路的那么笨,竟然一头撞在了墙上……”
太后惊道:“然后呢?他……他总不会是死了吧?”
建宁说道:“没有没有,母后你放心,他死倒是没有死的,只不过……他却也不像是活的。”
太后又急又担心,奇道:“你这是什么话,死就是死了,活就是活着,什么叫做却也不像是活的?”
建宁说道:“建宁说的是真的啊,本来他气也没有了,我吓傻了,生怕真的把他打死,皇帝哥哥那么疼他,一定不会饶了我的,我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地终于把他救醒了过来,只是没有想到,他醒来之后,好像不记得自己是谁,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太后怔了怔,犹豫问道:“什么?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忽地心头一动,说道,“傻丫头,恐怕他是故意骗你的吧,那个小桂子,诡计多端的……”
建宁捂嘴笑道:“太后,我看得出他没有骗我,他都不认得我是谁了,一开始我也以为是他骗我的,但是他的说话做事真的一点也不像是以前的小桂子……真是笑死我了,我看他连回尚膳监的路都不知道,就派了个小太监伺候他回尚膳监去了。”
太后皱眉,说道:“怎么会这么古怪,难道小桂子又在玩什么把戏……”
建宁说道:“是真的,所以建宁都不敢对别人说,就跟他说他只是个伺候皇帝哥哥的小太监,他傻呆呆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以前那么机灵,不信的话,母后你传他过来当面看看……我也是偷偷地跟母后你说,你以后见了他,千万替我在皇帝哥哥面前遮掩着点,别让皇帝哥哥发现了什么才好,不然的话,皇帝哥哥怪罪下来,我可就要遭殃了。”
太后听了建宁这番话,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却认定了是小桂子在故弄玄虚。只不过姜到底是老的辣,太后为人谨慎,转念一想:建宁这丫头下手不知轻重,当真把小桂子打的狗急跳墙,误伤自己忘记所有,倒也是有可能的……万一他真个失忆了,那岂非是省了自己的事?
她本来就有些忌惮“小桂子”是皇帝跟前最受宠的,倘若对他动手的话,未免会引得皇帝怀疑,倘若小桂子真的不记得先前的事,那么正好是皆大欢喜,本来今晚上太后打算对韦小宝出手的,听了建宁这一番话,便决定暂缓一下,观察观察再说,免得要是他真的失忆了,自己再贸然出手的话,反而打草惊蛇,有些多此一举。
这边建宁四两拨千斤地替雍正挡过一劫。那边,在康亲王府之中,四爷正奋力打起精神来应付周围一干人等。
康亲王,索额图,侍卫总管多隆,外加上平西王吴三桂的世子吴应熊,都是朝野之中的重臣,大家团团地围了一桌子。
自从见了换了壳子的“小桂子”后,康亲王显得格外亲近,因“小桂子”年小,康亲王一见面便伸出双臂抱着他,口口声声称呼“桂公公”或者“韦兄弟”,把四爷吓得不轻,心中大骂这个臭太监何德何能,居然能跟皇亲贵戚攀上这种关系。
片刻索额图来了,更为过分,外加侍卫总管多隆,三个人围着四爷,口灿莲花,歌功颂德,听得四爷心中暗自皱眉不已,只不过不能表露出来。
他这般表现,却更让三个人觉得高深莫测,望着面前一张似笑非笑的少年脸,却透出几分让人不可琢磨,心中竟觉得这少年越来越有几分朝臣的老谋深算气质。
其中索额图跟“小桂子”的关系又有不同,他们当初一起联手去抄鳌拜的家,一起密谋贪银子,又彼此称兄道弟,索额图自然对他格外不同。
落座之后,索额图握着四爷的手,谆谆教导,说道:“韦兄弟,做哥哥的提醒你一下,今晚上王爷叫你来,可是有一件大大的好事?”
少不得打起精神来,说道:“啊,不知是什么好事?”
索额图笑的贼兮兮地,道:“兄弟可知道最近平西王世子进京的消息?”
四爷点点头道:“不错,我已经听说了,不过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索额图说道:“哈哈,可不是有大大的关系……世子进京,注定我等要大发一笔横财呀。”
四爷惊了惊,问道:“横财?”
索额图说道:“正是,平西王此番是叫世子来进贡的,朝中的大臣无一例外,自然是要发财的。”
四爷震怒,大概在帝王眼中,贪官人人得而诛之,没办法现在不过只是个小太监,便只好忍着,说道:“那这也跟我没有关系,我并非朝臣。”
索额图笑道:“兄弟这话大大地错了,你虽然不是朝臣,却比朝臣更加重要百倍,你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这平西王世子吴应熊可是个精明能干的人,绝对不会漏掉兄弟的……放心,听哥哥的便是了,平西王这几年在云南也不知敛了多少民脂民膏,这云南竹杠我们可要好好地敲上一笔。”
四爷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心头大骂道:“这群狗官……幸好不是落在朕的手中,不然的话,非将你们……”
索额图自然不知四爷心中恨得咬牙切齿,还不忘滔滔不绝地向着四爷传授“敲竹杠”的秘籍。说道:“韦兄弟,过后吴应熊不管送你什么大礼,你切勿露出喜色,只淡淡地……”
四爷无奈叹了声,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
身为帝王,自有一套心术。譬如说朝臣不管是做了什么可心意的事情,都从来不会喜形于色,这样的话才更让大臣们摸不透心思,他们摸不透,就不敢自骄自傲,以后也只会更加勤力小心的做事……
果然,索额图说道:“你淡淡地应付他,……这样的话吴应熊他才猜不透你的心思,估计会以为你嫌他送的礼物单薄,必定会给你更大更丰厚的礼物的。”他们做朝官的,也自有一套行事规矩。索额图当初跟韦小宝一起抄鳌拜的家的时候,对这小太监看到宝物就两眼放光的表现记忆犹新,知道这个小太监很贪婪,好似没见过世面,眼皮子比较浅。吴应熊出手很是阔绰,能送人的必定是稀世珍宝,索额图生怕他见了吴应熊送的宝物就大声赞扬露出底牌来……如果那样的话,吴应熊一定会在心中偷笑,索额图跟韦小宝称兄道弟,有一份“同进退”之意,当然会事先提点提点他。
索额图又哪里知道现在的韦小宝已经不是昔日的韦小宝了呢?这些道理他已经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
这边厢,四爷无奈点点头,说道:“多谢哥哥提点,我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种感觉,这两只有点儿像“雌雄大盗”啊,哈哈。。。这是第二章(╯3╰)
明天或许也会更两章的,内牛……
另外,感谢俺地第一颗地雷,mua某只~~
8
8、珍珠翡翠马 ...
太监小祈子在四爷离开宫内去康亲王府的时候,偷偷地到了坤宁宫。此刻建宁还在太后处“请安”未曾回来。小祈子等在宫门口,焦急不安地张望着。
夜色之中两盏宫灯打头,缓缓地由远及近。小祈子闪身一边,一直等到人走的近了才急忙行礼,说道:“奴才参见公主,给公主请安。”
建宁从先前时候就看到这里有个人影站着,依稀像是自己安插在四爷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却有些不确定,如今见他开口,果然就是。
建宁停了步子,看看左右,吩咐跟随的宫女太监说道:“你们先退下吧。”宫人们纷纷告退。建宁上前一步看着小祈子,问道:“这么快回来了,难道是小桂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小祈子垂着头不敢直视她,低声说道:“回公主,奴才今天跟着桂公公,他没什么其他的事,只是去过一次尚膳监,只是……”
建宁问道:“只是如何?”
小祈子说道:“宫外有个兴隆肉庄的什么钱老板,送了几头肉猪过来,还特意送了一头在桂公公房内。”
建宁心头咯噔一声,想道:“我的娘,这么快小郡主就进宫了?”她对那头吃的比人还好的“花雕茯苓猪”记忆深刻极了,小祈子一提到钱老板她就立刻想到了小郡主沐剑屏。
建宁急忙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么?”小祈子说道:“桂公公没有让奴才进去……后来也吩咐不让奴才到他的房内。今晚上康亲王府来人,请桂公公过府饮宴去了。”
建宁眨了眨眼又想道:“唔,这个我也知道,那个吴应熊送了翡翠马跟大珍珠给韦小宝了嘛,只不过那个小兔崽子为了讨好小郡主,就把珍珠砸了给她敷脸了,啧啧……”
她这么一想,就暗地里猜测这个换了芯子的韦小宝会怎么做,一时想到这里,各种欢乐涌现心头。
心情略微好转,建宁说道:“你做的甚好,不亏本宫特意让你去尚膳监。”小祈子浑身一震,说道:“多……多谢公主。”他不过才十四五岁,瘦弱的很,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怕还是怎么的,隐隐地发抖,建宁有些怜惜他,便说道:“没事的,你也不用怕,你只管听本宫的,好好地替本宫盯着桂公公然后时不时回来报知就好了……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话音刚落,小祈子噗通跪倒在地,伏着身子在地上,说道:“奴才愿为公主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建宁吓了一跳,望着地上瘦弱的影子,又是欣慰又是心酸,本想让开一边去,转念之间却叹一口气,站住脚不动,说道:“你起来吧,不用这么拘束的。”
小祈子战战兢兢起身,不知为何脚下有些不稳,建宁伸手将他扶了一扶,小祈子肩头微抖,想躲开却又不敢,怯生生地抬头看了建宁一眼,宫灯相照,这孩子的脸倒是不难看,双眼更是黑白分明,看起来倒好像是个娇怯怯的女孩子。
小祈子离开之后,建宁回到坤宁宫。匆匆地洗漱完毕躺在大床之上,思来想去,百转千回尽数化作一声叹息。
是夜翻来覆去,噩梦连连,大概是身下的床有些硬,又或者是有择席之症暂时不能适应,一直到了半夜才睡着。
第二日早晨起来,带着一点希冀睁开眼睛,却望见一角古式衣袖,顿时熄了心中那丝希望,爬起身来,外头等候的宫女进来伺候。
连穿衣都不用自己动手,建宁闭着眼睛恍恍惚惚,几乎再度睡着。宫女们替她梳妆打扮完毕,用了早膳,并非是想象里头的丰盛,——社会进步,就算是以前所谓的宫廷美食也早飞入寻常百姓家,又有什么稀罕?真的吃到宫内的食物,也无非那么回事罢了。
擦了擦嘴出来,按照不学无术的建宁公主的性子,鸡飞狗跳胡闹的一天即将开始了!建宁百无聊赖地溜达了会儿,忽然想到了昨天被送进宫来的花雕茯苓猪,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倘若那人是百分百的小桂子,那么她倒还能放心,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如今,建宁想来想去猜不到。
几个宫女太监伴随左右,建宁公主一行人向着尚膳监桂公公所住之处而去,到了“韦小宝”住的地方,遥遥地见有个瘦弱的影子立在屋外院里,看样貌却正是小祈子。
随行太监要发声,建宁制止。自己走上前去,低声叫道:“小祈子?”
小祈子正垂着头不知出什么神,忽然听到建宁呼唤顿时反应过来,吃惊地看她一眼而后便慌张跪倒在地,说道:“奴才一时没有看到公主前来,请公主恕罪!”
建宁“嘘”了声,说道:“没事,你起来。”
小祈子战战兢兢起身,却不敢抬头,建宁望着面前紧闭的门扇,说道:“这是怎么了,桂公公呢?”
小祈子说道:“桂公公好像还未起身,方才奴才前来伺候,他叫奴才在这里等着。”
建宁心头冷笑想道:“大概不是未起身,是因为藏着人吧,故而怕小祈子进去泄露了风声,只不过……”她心中倒是好奇的紧,以那个人的脾气,这时侯大概是知道了韦小宝真正的身份了吧,他会如何应对呢?
建宁心中一想,便带笑走到门口,叫道:“小桂子,小桂子!”顺手推了推门,竟被关的死死的,建宁挑眉,忽地冒出个古怪念头:“虽然不清楚雍正其人,不过男人都是好色的,韦小宝那个花心好色的小滑头就不用说了,这位爷好歹也曾是九五至尊,三宫六院的……虽然没有亲见,但那小郡主长的自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一夜之间,总不会干柴烈火起来吧?”
一想到这里,真恨不得一脚将门踹开冲进去看个端倪。
建宁唤了两声之后,身边一个太监说道:“桂公公,公主驾临,还不出来接驾?”
这时侯门内好像总算起了点儿动静。而后有人将门打开,门内出现一人,正是“韦小宝”,却并非昔日飞扬跳脱嬉笑之色,面色凝重地扫了门口众人一眼。
建宁忍着笑,咳嗽一声,说道:“小桂子,你还没睡醒吗,本公主在这里等了你半天了,你该当何罪?”
四爷看了一眼大清早就上门来找事的跋扈公主,心中重重叹口气,忍着困意说道:“奴……才不知道公主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公主大人大量……”
建宁不等他说完,摆摆手说道:“不用紧张,跟你开玩笑的……嗯,只不过你平常都挺勤快的,怎么今天忽然这么懒,不会是屋子里头藏了人,怕给本公主看见吧?”
她故意笑吟吟地望着面前之人。
四爷心头一动,双眉一皱而后目光便淡淡地扫了建宁一眼,似在琢磨她这句话到底是无意还是有心……建宁却只笑着看他,而后手中的帕子一抖,迈步进了他的房内,说道:“怎么了,瞧你脸色都变了,难道真的瞒着本公主藏了人?哈哈……”
四爷后退一步进了屋子,幸好建宁身后的众太监都站在门口没动,他心头犹疑不定地打量身旁的少女,这张满是笑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恶意,倒有几分天真烂漫之色,但……
千思万绪,最终只冒出一句道:“公主说笑了。”
建宁扫了一眼屋内,倒是没察觉不妥,隐隐地往里头看了眼,果然见床帐子仍旧放着,这位爷不会这么胆大包天,就把小郡主放在床上吧……忽然之间又想到一个可能:倘若小郡主人在床上,那么他昨晚上是在哪里歇息的?目光落在旁边的侧榻之上,略微逗留,才又看向四爷,说道:“我当然是说笑的,本公主知道你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她放低了声音,靠他近了些,四爷警惕地后退一步,却见面前之人笑面如花,吐气如兰低声说道:“你对本公主发过誓的嘛,倘若背叛本公主的话就不得好死,世世为奴为婢的,我知道你不会那样的,是不是?”
雍正硬着头皮说道:“是……”心中却恼道:“为奴为婢,横竖都是这‘桂公公’的事,怎么竟会算到我的头上来。可恨。”
建宁啰嗦了会儿,问道:“我听闻昨晚上你出去快活啦?究竟是怎么回事?”四爷说道:“公主怎么知道?”建宁哼道:“我听皇帝哥哥说的,听说吴三桂的儿子进京了,康亲王府设宴请客呢,皇帝哥哥还说你也去了,怎么,那里好玩儿么?”
四爷说道:“是王爷一番美意,奴才不好不去……”建宁笑道:“你这一趟总不会是白去的吧?”四爷心头一动,问道:“公主的意思是?”建宁说道:“没什么,我镇日在宫里头,闷得好生无趣,这种好玩儿的场合偏偏我又不能去,心里头很是气闷,又听闻吴三桂那个儿子是从云南来的,于是我便想他或许会带点儿什么云南特产之类的,怎么,你也不知道么?”
四爷略微踌躇,终于说道:“不敢瞒着公主,他倒的确是送了奴才点儿东西。”
建宁双眼放光,问道:“哦?真的被我猜中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玩儿不?”
四爷望着她,眼神之中全是打量审视之色,然而建宁只是笑嘻嘻的,又露出好奇之色,倒真如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四爷无奈,便说道:“让奴才拿给公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