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迷薇歪头:“你唱得很好听,可是好像缺点什么。”
“缺什么?”
傅迷薇随口说:“有些……放不开。”
国卿一震,傅迷薇却摆手:“我胡说的,我又不是歌唱家,只不过是半吊子的演员。”
国卿低头不语,此刻屏幕上出了一行字,自动播放下一首。
舒缓的前奏响起,傅迷薇忽然有些色变。
如果世界忘了旋转谁用春光让冬夜温暖如果星星不那么灿烂谁还会向她许愿期待她陪伴
如果今天泪光闪闪谁让明天值得我乐观如果怕风少了安全感谁把我放在宇宙中心宠爱
傅迷薇定定看着,眼中也泪光闪闪。
国卿察觉异样:“薇薇姐,你会唱这个?”他把话筒递到傅迷薇的掌心。
傅迷薇握住话筒,深吸一口气:“而你是我的答案,最确定的答案,像走在一条花开的路,不会错过美满,缘分转几个弯证明,我们不会走散,学会用眼神牵手那才浪漫,你、你是我的答案不变的答案……”
她的声音发抖,调子也合的不准,勉强哽咽唱了两句,忽然崩溃地大叫一声,就要把话筒扔过去。
国卿眼疾手快拦住:“薇薇姐!”
傅迷薇深呼吸,手却冰凉颤抖。
国卿握住她的手:“没事啦薇薇姐。”他想说“还有我呢”,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倘若她以为是轻薄呢?
温暖的女声仍在唱,此刻却像是讽刺一般,昔日的甜蜜翻了个个,都变成冷嘲跟惨痛记忆。
国卿果断按了下一首。
“薇薇姐,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我没这方面的经验,”他的确交往过不少女孩子,但是动真感情的却如凤毛麟角,史前动物般稀少,“但是我觉着,什么都会过去的,长痛不如短痛……你、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们不如走吧。”
傅迷薇揉了揉头发:“我想再听一首歌,你唱一首适合我的歌好吗?”
国卿想了想,“我知道了。”
就好像是个未知的小礼物,令人心存微茫希冀,起码在这一刻。
屏幕上出现大大地“红日”两个字,傅迷薇眼睛睁大,国卿重把话筒塞到她手中:“但是我希望薇薇姐跟我一起唱。”
国卿起身:“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他看着傅迷薇,眉眼生辉,依稀几分暖意。
傅迷薇破涕为笑,握紧话筒:“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两人相视而笑,齐声高唱:
一生之中兜兜转转,那会看清楚
彷徨时我也试过独坐一角像是没协助
在某年,那幼小的我
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在雨夜滂沱
一生之中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
从何时有你有你伴我给我热烈地拍和
像红日之火,燃点真的我
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
一首好歌可以抚慰人的情绪,也可以安抚躁动或悲伤的心。
傅迷薇趴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着,半夜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却见屏幕上闪动不停,却已调了静音,而国卿坐在旁边,并不近身,在淡定地玩手机。
她的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一切依稀仿佛,似曾相识。
见她醒了,国卿抬头:“薇薇姐,饿了不?我找了个好地方,咱们去吃点吧?”
傅迷薇摸摸肚子,晚上没吃饱,刚才又疯狂跳了会儿,果然有些饿了,当下从善如流。
两人出了K歌厅,并不乘车,步行往旁边而去,虽然是冬日的寒夜,却难得地心里还有一片温暖。
忽听国卿哼唱:“让晚风……轻轻吹过,伴送着清幽花香像是在祝福你我,让晚星,轻轻闪过,闪出你每个希冀如浪花……”
这正是红日的下半段,傅迷薇抬手在他头上轻拍了一下:“别把狼招来。”
“薇薇姐,你打我没关系……可千万别弄乱了我的发型。”国卿抬手护头,严肃声明。
傅迷薇哈哈大笑,路灯下,两道影子拖得极长,时而相靠,时而分开。
而就在两人并肩前行之时,却未曾留意,在长街上,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放慢车速,车窗降下一半,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越走越远的两人,斯人嘴角轻挑,是一丝无奈地笑。
第11章不期而遇
当夜两人在路边摊饱餐一顿,酒酣耳热之余大有相见欢之意。
鼓腹回到酒店,傅迷薇打了个饱嗝:“我这一辈子是高端不起来了。”先是苍蝇馆子,现在沦落到路边摊,十足接地气。
外套上还带着烧烤的气息,脱了扔在沙发上,走到窗边往外看去,正看到国卿拉开出租车门,矮身钻了进去。
傅迷薇凝视他的身影。
造化果然奇特,没想到竟跟他熟稔起来。
要知道当初第一眼,还以为此人乃寻常白面小生,后来他主动接近,话中带刺,又以为不过是另一个戴着有色眼镜的货色。
却原来竟还算得上是个好人。
起码面对他的时候,心里没有那股厌恶感,而他却表现出来的,除了一开始时候的轻薄,此后始终不曾逾矩,反而对她多加照顾。
在娱乐圈沉浮数年,各色人等都见识过,也有几分识人之明。
国卿的眼睛,特别清亮。这已是难能可贵。
傅迷薇托腮看着出租车的尾灯闪闪远去,忽然又想:“难道是因为知道他取向雌雄莫辨,所以潜意识里不曾敌视他?”
或许,或许。
转身时想到助理白日所说国卿将要一炮而红,倒是着实地替他高兴了。
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最后哭也哭过,睡也睡过,又吃饱了肚子,整个人松懈下来,疲倦如山而来,竟也不去洗澡,仰头倒在大床上,极快入眠。
如此早上起来,一阵兵荒马乱。
洗澡,化妆,等头发半干,便迫不及待抓了包包出门赶车。
坐进出租,才发现身边缺了什么,皱眉思索半天,猛地察觉是太安静了些,急忙从包里翻江倒海找出手机。
从昨晚上卫斯闲打过电话后挂机,一直关机到现在,怪道从早上开始就有种天下太平本宫安逸之感,怪不自在。
开机后,先是刷刷地冲进来一长串的来电未接,像是病毒般涌入,一时差点死机。
傅迷薇仔细辨认着那些号码,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卫斯闲,剩下几个,是助理,还有陌生来电。
除了未接来电,还有无数短信。
瞬间让她有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感。
傅迷薇把短信分作三类:属于卫斯闲的仇敌类,属于助理的公事类,还有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经过认领,发现乃是国卿问候之语,于是便归位私交类。
卫斯闲的短信阵线拉的极长,分两个时间段,首先是从八点半到夜晚三点,然后是早上四点半到现在……
傅迷薇看看时间,正好又是八点过十分。
他的情绪变化也是循序渐进,起初是焦急如热锅上蚂蚁追问她去了何处,继而是怒发冲冠责问她何不听解释,然后大概是因为国卿的那个刺激性电话,卫斯闲的情绪多了几分紧张感。
隔了大概几个小时,在十二点过的时候,卫斯闲发了长长的一条信息过来:
薇薇,做错了的事我不会再解释,我只想让你知道,除了你,我没有对其他任何女人动过心。你是爱我才会反应这样激烈,可圣经上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我没有忘记要跟你一起牵手到老的愿望,薇薇,请你不要这么轻易的甩开我……
是哥林多前书说的: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傅迷薇心思恍惚,而眼前一片朦胧,握着手机发呆,却冷不防音乐响起,吓得她魂飞魄散。
定睛一看,原来是助理,急忙接了。
“薇薇姐,你怎么一直关机呀!”小助理声音里带着焦急,“好啦,我是要跟你说,今天巴导这边调戏了,今天你不用过来这边,去银广大厦,银广影视那边有个戏,需要你过去一趟。”
“是什么戏?”
“是个清宫剧,角色是个妃子,戏份还蛮多。”
这倒是她得心应手的,当下答应,才要收线,小助理又叫了声:“对了薇薇姐,你昨晚去了哪里?”
“住在酒店,”傅迷薇应了声,才觉异样:“干吗这么问我?”
“昨晚卫大帅哥打电话给我,问知不知道你去哪,刚又打来……吓得我以为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吵架了吗?”
傅迷薇不愿多提此事,小助理却不由分说,唧唧喳喳:“薇薇姐,别来真啊,就算他有什么不对,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千万别干傻事儿,再说,你赌气不要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小蹄子?她们巴不得赶紧来接盘呢!”
傅迷薇不由大笑:“你都哪里学来的词儿!”
小助理嘻嘻笑笑,收了线。
傅迷薇哭笑不得,叫师傅调头去银光大厦,不料才下出租,就有一个人到了跟前,傅迷薇抬头,对上卫斯闲有些憔悴的脸色,唯有一双眼睛有些锐利,隐隐发红。
大概是经过一夜的沉淀开释,心里的火已经不是烈烈燃烧了,有些如烧过后剩下略带红光的灰烬。
傅迷薇深吸一口气。
卫斯闲先握住她的手腕,仿佛怕她不翼而飞,他转身要带她离开,傅迷薇甩手:“你干什么?绑架啊?”
卫斯闲回头看她:“我不回去了,以后也绝对不会再见蓝婷一面,只要跟你在一起,我这辈子就已算满足了,如果我对你不忠,如果我出尔反尔,就让我立刻被车撞……”
傅迷薇愣愣怔怔,最后不等卫斯闲说完,便大吼一声:“你闭嘴!”
卫斯闲停口,眼神绝然:“你不信吗?我真的可以做……”他松开傅迷薇的手,向着车辆如梭的马路上走去。
“你疯了?!”
他的脚步却不停,一步迈下台阶,正是车流密集时候,一辆车从他身边堪堪擦身而过,发出尖锐鸣笛,傅迷薇想也不想,立刻扑了过去,从背后将卫斯闲搂住。
冬日清晨,阳光里带着凛冽的寒意,这冷峻的城市初醒,行人开始一天的忙碌。
而他们的开始,则从互相退了一步开始,用个简单的词来说,或许叫“妥协”。
其中掺杂着诸多如“不舍”“不忍”之类的复杂情绪在内。
卫斯闲不可能在这里守株待兔,自然是他从小助理那里得来的消息。
傅迷薇本是恼的,但是卫斯闲素来性情温和,从来不会做出如自残一样的不智举止,今日如此,可见是被她逼的无路可走。
越是和善无波的人,发起疯来,则越是激烈不计后果,而对傅迷薇来说,什么也比不上卫斯闲的安全重要。
早在看他转身下马路的那刻,她所有的怨恨便消散于冬日的晨光里了。
抱着他,泪一点一点落下,从她杂乱的发丝凌乱滑落,打在卫斯闲的背上。
这是她选定了的人,本以为选定了永远也不会改的人,如果不是预料到不好的走向跟结局,怎么舍得放开他?
或许,爱是恒久忍耐,……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或许……或许就算飞蛾扑火也好,也要,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世间情侣或许如此?吵得翻天覆地,恨得翻江倒海,闹得不可一世,但是转头发现,仍是不可舍弃,说了一万次分开,抵不住对方一句软软的恳求。
她的心毕竟还是软的。
试问,从哪里再去找这样一个人,三年的耳鬓厮磨,不羡鸳鸯不羡仙。而心底最隐秘处,是在怕,是不舍,还保存着对卫斯闲,以及两人未来的那一丝希冀。
那点希冀如同狂风中微弱摇摆的火苗,却仍令她战栗着渴望,不舍得放空。
卫斯闲把傅迷薇脸上的泪擦去:“别哭,妆要化了。虽然我不介意。”
傅迷薇破涕为笑,急忙掏出小镜子,仔细打量妆容。
卫斯闲目不转睛看她:“仍是很美,别担心。出来后就回家好不好?”
“没有那么容易,我的气还没有消……”傅迷薇小心擦擦眼角的泪,忽然猛地撤了镜子。
她的动作突兀,卫斯闲问:“怎么了?”
傅迷薇回头,看向前方大厦不远处,一辆车停着,有个人正从车内迈步出来,穿着稍长一点的风衣,阳光洒落他的头顶,肩头,隐隐地像是有一层光华闪烁……
此人刚一下车,就有数道人影从大厦内出来,当前那位打老远伸出手去,笑得十分突出,如同中了数百万不止。
傅迷薇睁大眼睛,伸手捂住嘴,目眩神迷。
卫斯闲尚未看出端倪:“怎么了?那是谁啊?”
傅迷薇用手肘在他胸前撞了撞,激动的变了声:“是是是周予明呀!周予明!”她顿时变身成了无知的少女一样,雀跃兴奋,情难自禁。
卫斯闲刚刚重得美人心,心头大石落下,急忙掏出手机:“要不要拍个照呢?”嘴里说着,却已经极快调出拍照模式,咔嚓咔嚓。
傅迷薇反应过来,敏捷往后一退:“快快,赶紧给我合个影儿!”
卫斯闲啼笑皆非:“什么呀,这也叫合影?隔着十几米远呢!”
傅迷薇叫:“我不管,快点!”她回头看一眼,确认周予明没有“逃之夭夭”,又催促卫斯闲。
卫斯闲忍着笑,给女友拍了两张,忽然脸上笑意绷住,有些紧张地看着傅迷薇:“他、他好像看到我们了……”
傅迷薇一听,竟然连回头也不敢:“真、真的吗?”
卫斯闲不敢造次:“周予明身边那几个是保镖吗?不会来驱赶我们吧?”
“那我们快跑……”傅迷薇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仿佛此刻她的本职工作已经成了“追星”。
卫斯闲理智尚存:“跑什么!你不是也要去银光娱乐的吗?就在这楼里呢,怕他们作甚!”
傅迷薇嗓子眼有些发干:“是、是吗?可……那是周予明唉……我改天再来算了。”
卫斯闲无法置信:“周予明是老虎会吃人啊?你也是演员啊!大大方方过去,大家都是平等的。”
“我只是个小透明,”傅迷薇害羞地,像是小小狐狸刚成精,“我还怕我把持不住,在他面前会原形毕露。”
卫斯闲叹服,这世上果然一物降一物,看着此刻她脸带微红的模样,哪里会想到昨晚那河东狮吼的是何人?
可他便是喜欢她这样的真性情,柔情如水亦狂烈如火。
拍拍额头,卫斯闲假意拉住她的手:“那好吧,我们正好先回家去,我一夜没睡好呢……”
傅迷薇即刻拒绝:“不行!”回头看一眼,见周予明似在跟那几个西装革履的寒暄,几个人往大厦内而行,颇有几分精英聚会的大片之感。
“不愧是周老师啊,”傅迷薇口水如涌,“背影都这么迷人……我只要远远看看就已经心跳加速了。”
卫斯闲觉得女友是周予明花痴重度患者:“那起码十几个人围着他呢,这么大阵仗,你还能看出哪个是他的背影?”
“那当然,周老师的背影永远是最卓尔不群的那个。”
“还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闪闪发光。”卫斯闲忍不住。
傅迷薇踢了他一脚:“我该进去了,回见!”她不再理会卫斯闲,撒欢往大厦跑去,到了大厦门口,却忽然放慢了脚步,以一种鬼鬼祟祟的奇异风格蹭了进去。
卫斯闲望着女友身影消失,这才灿然一笑,一夜的沉郁一扫而空,豁然觉得整个世界也美好起来。
第12章逃之夭夭
傅迷薇举包遮脸,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像是沙滩上躲在岩石后观察敌情的螃蟹。
时而斜行,时而横行。
银广的大厅内有数道人影,各行其事,傅迷薇的双目如最厉害的探照灯,刷地扫了一遍,确认周予明不在。
走到前台处,两个妹子正凑在一块儿,一个捂着嘴乐,另一个也乐不可支:“真的是周予明嗷,他竟然来我们公司……”
“我做梦都想看到真人,这下死而无憾了。”
“天啊我要发条微博……”
“可惜刚才太激动了没来得及拍照,我们准备好,等会儿他下来的时候……”
傅迷薇旁边听着,大有知己之感,她暗中自诩乃周予明花痴队队长,当下即刻把这两人视为花痴队成员甲乙。
两个妹子沉浸在狂喜之中,后知后觉终于发现傅迷薇在跟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
“你……你不是那个谁?”甲还没说完,乙看着傅迷薇的脸,忽又惊喜,只觉得眼前之人美艳妖娆的令人眼熟心痒,可偏有些记不清她的名字。
甲后来者居上说:“是朱二奶奶呀!‘X门’里的那位二姨娘……”
乙有点不同意见:“明明是‘XX客栈’里的那位老板娘!”
傅迷薇慈爱地看着两个女孩子:“别急别急,其实都是我。”
演员的某个角色一旦深入人心,看到此演员的时候,往往给人头一印象,就是这角色的名字跟身份。
可傅迷薇“领域”实在广阔,角色五花八门,个个“引人入胜”,于是广大观众觉得此女甚是眼熟,仿佛处处可见,但……对一些并非铁杆关注的人来说,一时半晌,还不至于牢记她的大名,就算知道,仓促里却又记不起。
而且观众种类繁多,心思各异,口味不同,所以对于傅迷薇所扮演的角色、包括性格身份等,也有不同喜好选择,因此就算记得她演过谁谁,那个“谁谁”,答案却绝不会单调,往往五彩缤纷的令人欣喜。
傅迷薇趁着两个女孩子呆怔的当儿,淡定地继续:“我跟张总监有约,不知他在几楼?”
甲乙这才反应过来,忙指点。傅迷薇点头谢过,便往电梯处走去。
等电梯的当口,傅迷薇忽然想到:不曾问问周予明去了哪里……若是知道确切消息,也好及早防范,起码不要毫无预兆地就撞见了。
否则,她真恐自己会因心跳加速而英年早逝。
电梯停在六楼,傅迷薇小心翼翼走出,左右观望,好个寂静的走廊,空无一人,安全。
她抚抚胸口。
迈步去往办公区,推开玻璃门,却见眼前,满屋子的人,有的翘首看向某个方向,有的凑在一块儿低语,傅迷薇拦住一个文秘模样的:“请问张总监在……”
“总监正陪着老总在招待……”那人说着,忽然停口:“你是?”
“傅迷薇,我跟张总监有约,是新戏的事儿。”
“啊!原来是傅小姐,怪道这样眼熟!”女孩儿一叫,旁边几人也尽数看来,有的便低声说:“是傅迷薇呀,也是来谈这部戏的吗?那可真是好看了……”
傅迷薇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忐忑问:“怎么,张总监忙嘛?那我可以等等,或者改天再约。”
“没事儿没事儿!”女孩儿忙说:“傅小姐你可以稍等片刻,请这边来。”
她引着傅迷薇来到旁边的接待室,是落地玻璃设置的房间,里里外外一览无余。
傅迷薇坐下,心里仍惶惶不安。
女孩儿麻利地给她倒了水,笑说:“傅小姐,您在这儿稍等,有消息了我便来请您。”
她转身要走,傅迷薇灵机一动:“请问,我刚才听有人说……还有谁要来谈这部戏的吗?”
“是呀!说来也巧,刚才周老师才到……这会总监跟老总正是在陪着呢,所以……估计等会儿总监才会有空。”
果然!傅迷薇心跳加速,脸色有些发白,赶紧抓起杯子先喝口水压惊。
“周老师怎么会在这里呢?”
“傅小姐不知道吗?他也是跟你一样,来跟老总谈新戏的事儿呢,如果真的谈成了,你们就可以在这部戏里合作啦!”
傅迷薇头晕目眩,浑身一阵阵酥麻:合作?不……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这消息来的也未免太突然了些……她她怎么能跟周大神合作呢?就算是身为龙套也够压力山大,等等!周予明也在银广,那么会不会即刻碰上?
傅迷薇向来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但此刻却极为忐忑,她抬手摸摸脸,忽然想起今天画眉的时候,两道眉毛似不对称,且刚才在外面哭,眼线也有些花了,这幅丑陋嘴脸怎么可以见到大神?不不,这简直太糟糕了,不亚于撞见卫斯闲跟蓝婷约见的打击!
可是……
另一方面,那可是她一直仰望的偶像,如天上星星一样,如今这星星仿佛就在手边,唾手可得,难道就要眼睁睁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