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不需要夫人操心的事,你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插手。”——顾恒的话突然又跳了出来。
经过一夜,他心里惦记的,那是那个不该惦记的人。
“啪!”是陆尔思将白玉梳子狠狠拍在梳妆台上,蓦地起身。
***
陆尔思进宫之时,却又得了个意外消息。
德妃娘娘病卧在床,情形好像还很不好。
原先因为要操办太上皇殡天之事,宫内上下责任,几乎都落在了冯潋楚身上。
毕竟如今贤妃有了身孕,许充媛先前又奏请了皇帝,在宫内设置佛龛,竟专心修炼起来,一副不理世事的样子。
而西闲因为先前在太极宫受了“惊吓”,也着实休养了一阵子。
虽然她也帮着冯潋楚操办,但冯潋楚不辞辛劳,却把大部分事都包揽了去。
毕竟谁都知道她是皇后的左右手,如果还让皇后带病操劳,有个闪失之类的,却是她的责任了。
但冯潋楚先前毕竟是中过毒的,只是后来经过太医精心调养,以及各色珍奇药物的调补,情形才算稳固。
可如此操劳之下,突然旧疾复发。
勉强支撑着把大殡的扫尾之事安置妥当,便病倒了。
在陆尔思进宫之前,已经数日不曾起身,此刻还有几个太医常驻在鸣玉宫里,全天看护。
就在方才,还晕厥了过去呢,皇后才去探视完毕。
陆尔思本是要去拜见皇后的,听了这话,想到当初那个走投无路六神无主、被范雨沐欺辱的女孩子模样,心中一动。
听说顾统领夫人求见,德妃强打精神,命宫女重新为自己整理梳妆。
半晌,才传陆尔思进内。
陆尔思进内拜见。
冯潋楚道:“免礼,赐座。”声音显得甚是虚轻。
陆尔思谢恩落座,抬头看冯潋楚,果然见脸色憔悴,透出血气双亏的样子,跟先前那个颜色鲜艳,锋芒毕露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
陆尔思虽然有些心理准备,可看冯潋楚如此,一惊之余,心中竟甚是唏嘘。
只是她脸上并不露出什么来,只道:“听说娘娘贵体违和,臣妾心中十分惦念。如今这六宫内的事务上下都是娘娘操持,纵然娘娘能为,却还是要先保重玉体为上。”
这几句话,倒是掏心掏肺的,并无别的意思。
冯潋楚道:“本宫知道夫人的好意。只是……如果是别的病症倒也罢了,这病是伤及了根本啊。如今这宫内常驻着两位太医,所有灵芝仙草,都紧着我用,可……”说着一笑。
陆尔思听她的口吻不太对,心中越发悚然:“娘娘正当年纪,以后还有大把的荣华,何必说这些颓丧的话。”
冯潋楚却不回答,只是望着陆尔思。
陆尔思竟给她看的有些不大自在,便道:“臣妾回去后,也会日夜三炷香,为娘娘祈福的。”
冯潋楚忽然道:“我有一件事,想要询问夫人。”
“娘娘请讲。”
冯潋楚看一眼身侧,伺候的宫女们便后退而出。
德妃才问道:“夫人当初想进宫,不知是为了心中所念,还是为了家门着想?”
陆尔思微微一震:“这……这都是过往云烟,娘娘为何突然又提起来?”
冯潋楚道:“本宫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问一问。当初多亏了你一句话提醒,才有我今日的荣华以及家门荣耀,如今,你可也同我说实话。”
陆尔思心中突然想起在雁北的种种,当时赵宗冕还只是镇北王的时候,林西闲还没有为侧妃,她就已经心仪那位英姿飒爽的镇北王了。
当时她有雁北第一美人之称,自古美人就要配英雄。
而赵宗冕,便是那个绝世英雄,放眼天下也无人能够与之比拟。
陆尔思知道“红拂女”的故事,红拂女能在李靖落魄之时,一眼认出他是个不世出的豪杰,而她,便认定了赵宗冕也是那样的人物。
当然,她并没有看错……
因为朝廷上的原因,两家无法联姻,但这件事已经成了陆尔思的心头执念。
所以在西闲出事后,陆尔思才肯放下身段颜面,不顾一切地想要一搏。
当然,那会儿也是因为知道……时机已到,赵宗冕以后只怕不必再韬光隐晦了。
只不过,她就算是红拂女慧眼识珠,但赵宗冕却显然并不是她的李靖。
而就在陆尔思忖度冯潋楚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竟然又浮现今天早上,她睁开眼睛第一眼所看见的那个人。
眼眶突然有些泛红。
“当初,许是有倾慕之心,但是……”陆尔思心中酸楚,奇怪的是,此刻她说的自然是赵宗冕,心里却总是浮现顾恒的影子,“但是毕竟……”
突然想起那天在勤政殿内,她说尽了心里的话,只要留在赵宗冕的身边,就算只是个女官,她也认了。
那时候到底是执念,还是爱慕?
那时候大概已经把家门荣辱抛到九霄云外了吧,像是着魔一样。
然而不容她多想,回忆忽然就从她走出勤政殿开始,野马奔腾般往下延续,是顾恒冷冷地嘲讽她,是顾恒擒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红墙上……
当初所有认为是莫大耻辱的种种,此刻回想起来,居然无法按捺地……怦然心动。
冯潋楚望着她恍惚的神色,微微咳嗽。
而此刻外头道:“皇上驾到。”
听了这声,德妃眼中闪出异样光芒,扶着内侍的手起身。
陆尔思也起身拜见。
赵宗冕见她也在,道:“听说夫人进宫拜见皇后,如何在这里呢?”
陆尔思低着头:“臣妾正要告退了。”
德妃道:“你且去罢,得闲再来陪本宫说话。”
陆尔思向着赵宗冕跟冯潋楚行了礼,后退数步,转身出门。
就在出门的那一刻,陆尔思听见身后赵宗冕道:“你觉着怎么样?为什么又听人说晕厥过去了?”
“皇上是听谁说的。臣妾并没有叫人去惊动。”
“是皇后派人去告诉的,”赵宗冕叹道,“脸色果然不大好,这些日子别管宫里的事了,专心把身子养起来吧。”
陆尔思正要迈步出门,听到这里,微微迟疑。
然后她回过头。
正看见赵宗冕轻拢着冯潋楚的肩,而德妃一改方才的苍白憔悴,满是病容的脸上多了一抹近似甜美的笑。
这一刻,陆尔思突然像是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眼泪瞬间充溢了双眸。
陆尔思望着冯潋楚满足的笑容,又看了一眼旁边那张她曾经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脸,缓缓转身。
***
顾恒今日在外殿处理禁军之事,所以夫人入宫请安这件,还是他要回宫的时候无意中听说的。
想起昨晚上跟陆尔思的争执,顾恒心跳不由加快。
入宫之后,听说陆尔思去了鸣玉宫,而皇上也正在那里。
但在顾恒扑去的时候,却又得知,陆尔思已经离开,现如今在甘露宫。
六月末的大太阳,晒得人几乎晕厥。顾恒一径奔去甘露宫,门口小江子正在跟小太监们闲聊,看见他,忙躬身请安。
顾恒来不及询问,径直进门。
顾恒的耳力极佳,正上台阶,还未进大殿的时候,就听到里头是陆尔思的声音道:“他的心本就不在臣妾身上……娘娘也自明白。”
西闲说道:“我自然明白。”
顾恒突然觉着,额头的微汗在瞬间都变成了冰。
这瞬间他几乎进退维谷,门口小太监却早早扬声:“顾统领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三只萌物~
kikiathena扔了两个地雷
想念,小六爱十七扔了1个地雷
节选一个有意思的评论啊,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幅场景xdd№3 网友:zz 评论: 《贤德妃》 打分:2 发表时间:2018-08-15 23:39:11 所评章节:175
大魔王让位给西闲做女皇好了,大魔王做皇后,三哥做皇贵妃,顾恒、潜儿、柳姬分别做德妃贤妃淑妃[送红包][作者加精] [清零] [赠送积分] [投诉] [回复]
[1楼] 网友:小六爱十七 发表时间:2018-08-15 23:46:56
别介,肚子都要笑疼了~(⊙o⊙)
[投诉]
[2楼] 网友:尹月诺云 发表时间:2018-08-15 23:59:45
大魔王是皇后的话……怕天天都想残害后宫吧[投诉]
[3楼] 网友:后妈杀手 发表时间:2018-08-16 00:06:14
大魔王那跋扈样明明是华妃娘娘的翻板啊,做贵妃就好啦,能顾全大局统领小闲后宫的还得是小顾,谁让人家姓顾呢~三哥发乎情止乎礼,能做德妃,潜儿贴心又贤惠,是带婴儿小能手,做贤妃吧!至于小柳嘛,进后宫会被这帮虐死,一个大魔王就能折腾死她,还是放在小闲身边当侍卫统领吧!能和小闲互相保护呢!另外,小六爱小七是北京人还是天津人啊?我也经常说别介~[4楼] 网友:小书谜 发表时间:2018-08-16 09:36:03·笑死了
被大魔王残害后宫那句笑死了~
第177章 0816二更
顾恒别无选择, 只得低头入内。
这一刻, 心里也明白自己来的唐突了,纵然西闲一时不会疑心,陆尔思却一定早就知道了他的来意。
面对西闲,他略有些窘然无地。
但对陆尔思,顾恒又觉着愤怒。
顾恒怀着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进了甘露宫正殿。
里头,陆尔思早站起身来。顾恒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向西闲行礼参拜。
西闲微笑道:“顾统领来的这样巧, 莫不是听说了夫人在此,所以特意来的?”
来的路上顾恒早将理由想好,便道:“因为近来重修紫宸殿, 有许多闲杂人等进宫,已经命人把往紫宸的路又封了几重, 若是有事往那边去的话不免要绕路, 特来回禀娘娘知道。”
西闲道:“这种小事, 以后就叫人来回就是了。又劳动顾统领亲自跑一趟。”
顾恒不言语。
西闲又含笑对陆尔思道:“方才说什么来着?顾统领从来都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陆尔思也笑着回道:“正是, 所以臣妾说, 他的全部心意都在……”
顾恒正惦记着方才在殿外所听的那句话,闻言垂着的手已经紧握。
却听陆尔思继续说道:“都在皇上身上了。”
顾恒几乎没按捺住看过去。
“所以我也深知, ”耳畔是西闲道:“毕竟,顾统领跟皇上之间是自小长大的,既有君臣的情谊,也有兄弟知交的友谊, 连我对皇上的用心,都比不上顾统领的用心。”
顾恒听了这几句,慢慢抬头看向西闲。
西闲同他目光相对,微一点头。她的眼神这样温和,毫无杂念。
顾恒的眼中却仿佛有冰水蔓过。
陆尔思也看见了顾恒的眼神,这一瞬间,她突然忘了所有,只是觉着……
有些难受。
如果说在鸣玉宫里看见冯潋楚,就好像看到了原本可以走另一条路的自己,那么这会儿她望着顾恒,却仿佛看到了那个永远都求之不得的自己。
三个人突然都没了言语。
幸而阿照及时来到:“娘娘,小皇子醒了,在找娘娘呢。”
西闲还未开口,陆尔思突然道:“臣妾也想看看小皇子,不知有没有这个福分?”
西闲笑道:“把他们带出来吧。”
阿照回身,同几个奶嬷嬷把承吉跟承祥两人领了出来。
陆尔思早站起身来,却见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穿着打扮如出一辙,同样的玉雪可爱,难分轩轾。
西闲却一眼就认了出来,手里握着一个拨浪鼓边走边摇晃着玩儿的,是承祥,另一个望着她快步而行的,是承吉。
奶母将两人领到西闲身边,道:“方才已经吃过奶了,挣扎着往外头要找娘娘呢。”
两个小孩子见了西闲,呀呀喃喃,伏在她的膝头撒娇似的。
陆尔思笑道:“这哪一位是二皇子,哪一位是三皇子,如何辨认出来?”
西闲道:“左手戴金镯的是承吉,右手有的是承祥。”
陆尔思细看了会儿道:“妾身看着二皇子的眉眼风度,倒是跟娘娘有些相似。”
西闲道:“他甚是内向,不如承祥活泛。”
说话之间,承祥已经摇摇晃晃地,却走到了顾恒身边,举起拨浪鼓要送给他。
顾恒俯身接了过来:“多谢三皇子殿下。”
陆尔思一眼看见,不由看呆了。
西闲察觉她的目光,笑道:“等你们也有了小孩子,跟他们两个一起玩,那才热闹呢。”
陆尔思闻言看向顾恒,心头一阵恍惚,想起早上小韵对自己所说的话。
逗了小孩子玩了片刻,陆尔思告退。
西闲并未挽留,说道:“正好顾统领在此,让他送你出宫,是再好不过的了。”
***
顾恒陪着陆尔思出了甘露宫。
往常走这段路,两人还没成亲,但这会儿,当的起一个“物是人非”。
半晌,陆尔思默默说道:“你放心,我什么也没有说。”
顾恒淡淡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若是真的放心,就不至于忙忙的跑去甘露宫了。”
顷刻顾恒才说道:“那你为什么要突然进宫。”
陆尔思沉默了会儿,回答:“原本,我的确是想……或者干脆跟皇上挑明了说。”
顾恒轻声一笑。
陆尔思道:“你怪不得我如此。我从小到大,没有人像是你那样折辱过我,就算是皇上……”
顾恒道:“你要后悔,不如想想昨夜我的话。”
“和离?休妻?”陆尔思说道:“不,我不想。我已经改变主意了。”
顾恒皱了皱眉:“怎么?”
“我去鸣玉宫的时候,正皇上去探望德妃,若我想轻举妄动,那会儿就不会错过机会。”
顾恒不语。
陆尔思却又说道:“你知道我方才在甘露宫里看着你,我心里在想什么?”
顾恒道:“恨我?或者……”
“不!我只是想让你回头,”陆尔思缓缓止步,她转身看向顾恒,“别再玩火了。方才娘娘给所说的那些话,你总该也听出来了,终不成让她直接开口让你自重吗?”
陆尔思的声音很低,但字字清晰,也字字如刀。
顾恒的眼神冷极。
西闲在甘露宫里,当着陆尔思的面夸他有心,赞他对赵宗冕的忠心跟兄弟之情。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顾恒对西闲生有那种心思的话,却对不住这份赞溢了,且又情何以堪。
顾恒知道,陆尔思说的很对。
他也明知西闲的用意。
在太上皇驾崩的那日,他听说西闲独自去了养心殿,当着苏霁卿的面,声明自己不会前去。
但事实上,在跟苏霁卿分别后,他终于忍不住,仍是去了养心殿。
虽然心底痛恨自己竟如此出尔反尔,可是当真的赶到……顾恒却又庆幸自己的出尔反尔。
太上皇所说的那些话,他听了大半。
最后西闲以言语激发太上皇的病发,起初他还没看出来,直到太上皇病发倒地,呼人来救,西闲的动作……
顾恒心中的震惊,无法言语。
就如同那一次在太极宫里,听太上皇揭露了御史弹劾是西闲主意时候的心情。
他代替西闲做了她没有完成的一切,事实上他也知道这种事不适合她去做。
那双手只适合给人攥在掌心,好好地呵护。
虽然顾恒知道,西闲如此铤而走险的原因,也许多半是为了赵宗冕,以及她自己。
但是,至少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吧。
“我说了,不要自作聪明。”最后,顾恒回答陆尔思。
说完后,他转身便要离开。
陆尔思追了两步:“你明知我说的是对的!你明明并非蠢人,为什么不能清醒?”
顾恒微微止步,却并没有回头,仍是大步往前去了。
身后陆尔思望着他的背影,难以遏制地叫道:“顾恒!”
顾恒置若罔闻。
陆尔思很想看见顾恒回头,但却只能望着那道高挑轩秀的身影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
***
且说顾恒往回而行,路过御书房,却听见争执之声。
凝神细听,却是泰儿不知对谁说道:“你也太笨了,这都背不下来?幸而侍读是宽厚的,要是先前老太师在,把你的手心都打烂了。”
另个声音低低道:“这个如此难背,一时怎能背诵下来?”
泰儿道:“我怎么就背下来了?”
“因为太子天生聪慧,跟我们不一样。”
顾恒听出是泰儿在跟进宫伴读的林翼对话,正要走开。只听泰儿又道:“少拿这个当借口,是你心不在焉,你小心了,当我的伴读,要伶俐些,不然我告诉母妃,不要你了。”
林翼吓得哭了出来:“我再不敢了,太子殿下饶恕,我一定好好用心就是了。”
泰儿才说道:“那快点背,再敢偷懒,看我怎么罚你。”
回到勤政殿,赵宗冕也正从鸣玉宫回来了,见他迟到便问:“先前去哪里了?”
顾恒道:“关于紫宸殿修缮的事回禀了娘娘,正贱内在甘露宫,又送了她回去。”
赵宗冕闻言笑道:“在家里腻歪不够,跑到宫里了还要送?啧啧,没想到冰山也有动凡心的时候啊。”
顾恒定了定神:“皇上去过鸣玉宫了?”
“嗯……德妃的样子,很不好啊。”赵宗冕叹了口气。
“先前因为耽误了最佳救治的时候,那些残毒慢性发作,必然伤及娘娘的心脉……实话说到如今这样,也是意料之中的。”
赵宗冕眉头紧锁:“德妃还是个忠心的,且又能干,有她做皇后的左膀右臂令人安心,没想到……偏是这样。”
顾恒说道:“这也算是天意罢了。”
赵宗冕听到“天意”,一笑:“什么天意。都是那老东西搞出来的,如果朕狠心一切早点斩草除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顾恒知道他指的是太上皇,便道:“横竖已经作古了,又何必再提。”
赵宗冕道:“说来也有些怪,这老东西最后是怎么了,丧心病狂的要跟小闲同归于尽?亏他怎么想的。”
“应该也是走投无路,所以才想孤注一掷吧。”顾恒道。
赵宗冕说道:“对了,你向来机警,为什么那天却偏偏不在?”
“是微臣大意了,原先在跟苏侍读说话,且娘娘又说不必我陪同,所以才放心没有赶去。”
赵宗冕道:“以后不要如此了,就算如今老东西走了,难免还有些死灰复燃,另外……”
顾恒道:“是指……凌……”
他所指的,自然是“凌霜宫”。
赵宗冕道:“贤妃不比别人,背后还有镇国将军,那也是个有能耐的人,如今万事才定,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再伤筋动骨了……”
顾恒道:“嗯,毕竟郭将军也不像是英国公一样。”
赵宗冕闻言长眉一扬:“你说什么?”
“昨儿我们老夫人去烧香,遇到了章清怡,她不知怎么,向贱内透露了书信的事。”
赵宗冕一怔,却又说道:“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
“皇上是当事人,才觉着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对贱内却不一样,她、”顾恒顿了顿,道:“她以为是我。”
“啊?”赵宗冕这才真情实意地诧异起来,却又笑道:“陆尔思以为是你?她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她以为,我很明白皇上的心思,所以主动替皇上分忧吧。”
赵宗冕大乐。
顾恒又道:“如果她知道此事分明是皇上自导自演的,不知又是什么反应呢?”
“别告诉她,不许告诉任何人,不然……你知道的,迟早晚给小闲知道。”赵宗冕忙正色吩咐。
顾恒道:“其实皇上何必多此一举,留章清怡在宫中又能如何。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你懂什么,”赵宗冕横他一眼,“英国公是不能得罪的,毕竟是老勋爵了,朝廷里还得有这样的人撑着。且如果章清怡不出事,因先前给毒针刺伤一节,算来是朕欠他的,如果章清怡红杏冒头,却是他欠了朕的,更何况……一举两得解决了苏霁卿,又何乐不为呢。”
“那也不必非得逼我模仿苏侍读的笔迹。”
“看章清怡那鼠胆,磨磨唧唧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推他们一把,怎能一举成功呢。”
两人一对一答,顾恒冷冷道:“皇上真是神机妙算。”
赵宗冕笑道:“你别用那种嘲讽的口吻。”却又自我夸奖道,“不过这计策的确是一箭数雕,也只有朕能想得出来啊。”
“是啊,古往今来忙着自己往头上戴绿帽子的人,也只有皇上了,真是圣明不过皇上。”
“你快闭嘴!”赵宗冕笑骂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这只一枝独秀的大萌,kikiathena扔了1个地雷泰鹅:绿帽子是什么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