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春昏迷之中若有所觉,手足便微微地动,阿秀察觉,向着她送了口气,幼春略作哭声,那口药却真个儿统统咽了下去。
阿秀喂了药,见这法子奏效,便顾不上擦嘴角药汁,赶紧又喝了口,重新俯身下去,如法炮制,如此四次,已经将碗中药水尽数替幼春喂下。
不一刻景风回来,见桌子上放着空空的碗,不由一愣,阿秀见他手上捧着蜜饯糕点之物,便泰然自若说道:“等会儿小家伙醒了,就喂他吃些,方才他有些清醒,自个儿便把药喝了。”
景风望着阿秀,站了片刻,终于将那捧蜜饯点心放在桌上,只轻轻说道:“好……喝了便好。”
此夜,景风便守在幼春床边儿上,阿秀则在屋内的斜榻上靠着,半睡半醒。
一直到了天明,阿秀半睁眼睛,见景风仍是未睡,坐在床边,低头端详幼春,手中握着一方干净巾子,轻轻擦拭她的额头脸颊,阿秀望着景风动作神态,只觉他的眼神极其温柔,竟是前所未见,不由心头又惊又烦乱。
阿秀静静看了片刻,便起了身。那边景风见他起了,就坐直了身子,面色沉静。
阿秀视而不见,只略微整整衣裳,就说道:“小家伙如何了?”景风略见欣慰,说道:“呼吸间倒是平稳许多,也退了热,想必是好了。”阿秀说道:“这小家伙不弱的,我就知道会好。”景风点点头,就又看幼春。
两个看了片刻,床上幼春动了动,双眼才缓缓睁开。景风大喜,唤道:“春儿!”幼春眨了眨眼,略觉茫然,景风看着她陌生双眸,心头发凉,担忧看她。
幼春看了景风片刻,才露微笑,叫道:“景风叔……”声音极微弱。
景风听她出声,一颗心才算落了地,刹那间说不尽的欢喜感激。
旁边阿秀便说道:“谢天谢地,小家伙你终于醒了。”幼春转头看看阿秀,说道:“大人……”眼神里透着疑惑,便要爬起来,忽地四顾,惊觉自己不在偏间床上,一时惊得不能动,急忙又问:“这是……大人的床!我、我怎么……”无法言语。
阿秀笑着摇头,景风忙说道:“昨晚上你病了……”幼春惊疑,说道:“病……病了?”伸手摸摸头,说道:“怎会……我……明明……”皱眉便低下头去。
阿秀过来,本是想捏她脸的,一眼看见她黯然神色,不由地便想起昨晚上她望着自己,说“我不怕,求你带我去”那句话时候……阿秀手势一顿,便将幼春有些散乱的头发摸了一把,说道:“明明什么?叫我跟你景风叔……担了一晚上心!——可算是好了。”
幼春看看阿秀,又看看景风,说道:“我真个是病了么?”景风点头,说道:“乖,你如今已经是好了。”
正说着,司空来到,见两个围着幼春,幼春坐在床上,便笑着说道:“幸亏是好了,不然今儿我也无心出去了。”幼春就想下床,景风拦着,说道:“再躺会儿,片刻还要喝药。”幼春被他按着,也不能动,就看阿秀,阿秀说道:“听话。”幼春迟疑着,就问道:“大人,我……何时能回家……还有……”
阿秀对上她双眼,不知该哭该笑,叫人担了一晚上心,她倒是跟没事人一般,醒来就只想着这些事。
阿秀便说道:“我知道了,必不会欠你的。”伸手过去,对司空说道:“来。”
司空不解,问道:“什么‘来’?”阿秀说道:“银子,有多少给多少。”司空摸摸袖子,掏出一块碎银子来,阿秀扫一眼,不屑说道:“恁般小气!”司空讪笑说道:“起了身就急来了,谁还记得带什么银子,这块儿是昨日忘了扔下的。”阿秀说道:“罢了,虽然少,却足够付给小家伙的了。”
幼春听闻是给自己的,便双眼放光看着,阿秀将银子在手中掂了掂,看着幼春说道:“以后休说我不给你了。”幼春慌忙点头,阿秀便把银子递给幼春,幼春紧紧握着,喜不自禁,这块银子虽不大,却比一两还多,或许已经是两三两了,因此幼春极为欢喜。也不去纠结阿秀乃是“慷他人之慨”了。
(本章完,嗯嗯)
喵呜,今晚上争取再更一章^_^能等就等一等,不能等就早早去睡明儿再看啊,么么大家(╯3╰)
56正文 情绵绵公子决然
见幼春醒了,阿秀问了几句,便出外自做事去。景风留下相陪幼春,幼春虽醒来,到底是急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里是那么快便好的?身子软软无力,只靠着床略坐。
片刻熬好了药送来,景风又亲喂了幼春喝了,又叫她吃了些白米粥,两块蛋黄酥的点心,幼春本不愿吃,碍不过景风好生相劝,就勉强吃了点,用罢了饭,便问景风道:“景风叔,我何时能回家?”
景风见她脸儿瘦瘦,说话小声,显然是中气不足,身子不曾恢复,就说道:“你且安心养着,待再好些了,就叫你回去看看。”
幼春说道:“我现在就好了。”景风说道:“休要逞强。”幼春无精打采,便道:“那我何时能好?”景风说道:“你乖乖喝药,好生吃饭,不要乱动,自好得快。”幼春就无奈叹息。
景风见她这样儿,便张开双臂,将她轻轻抱了,说道:“乖孩子,昨儿辛苦你了。”
幼春被他拥着,只觉周身温暖,便说道:“不会,我知道那些对景风叔跟大人来说是极重要的,且又有银子得。”说到这里,又觉兴奋,便道:“一两银子呢,省着些使唤,够大娘家里用几月的了。”
景风略笑笑,说道:“真真是小傻瓜,若非那样劳心劳力,也不至于病倒。”幼春说道:“不是累的,我昨晚……做了许多噩梦。”景风笑容略收敛了,问道:“噩梦?”幼春想了想,便将脸埋在景风胸前,说道:“嗯……极是可怕。”景风沉默片刻,问道:“可以跟我说么?”幼春想了想,终于说道:“火……好大的……火……”声音微颤,便缩了身子。
景风喉头一动,肩膀抖了抖,却勉强一笑,说道:“乖孩子,必是看了那簿子,被吓到了,你乖,别再胡思乱想了,好么?不然,身子总好不快的。”幼春点头,轻轻说道:“嗯……”
景风陪了幼春片刻,便觉得她在怀中乱动。景风觉得不妥,就问她是否哪里不适。幼春脸通红,景风以为她又发热,便急摸她的额,又起身,要叫大夫来,幼春急忙拉着他袖子,说道:“不是,不是……景风叔别去。”景风问道:“怎地了?”幼春哼哼了会子,就如蚊子一般说道:“我……我要……嗯……嗯……”手便捂着肚子。
景风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时了然,心里哑然失笑,却也有些不自在,就咳嗽声,说道:“我道是什么,这孩子……”就笑笑,说道:“你染病在身,且先别出去,被风吹了就不好了,我叫人把恭桶拿来。”幼春望着景风,景风说道:“能动么?”幼春点头,小声道:“能。”
片刻恭桶拿了进来,放了屏风后面,景风扶了幼春下来,幼春就推他,不安说道:“景风叔,我一个人……就成。”景风说道:“我扶你到屏风那头,不看你。”幼春就任凭他,果然景风扶她到了屏风边儿上,就转过身出了屏风,幼春自己扶着过去,回头看看他,见他站着不动,才抖抖地把汗斤子解了。
景风背对着屏风站着,面无表情,片刻幼春好了,红着脸出来,景风便又扶了她,幼春净了手,景风见她动作缓慢,索性将她直接抱到床上。
幼春解了手,身子舒服了些,景风又看着,她心里安稳,不知不觉便又睡着,景风看她睡得好,就轻手轻脚出来。
景风到了书房,见阿秀正差人出外,便说道:“要拿人了么?”阿秀说道:“那厮在涂州根深蒂固,京内也有人,还需要安排完全才是。”景风说道:“账簿不是有了?”阿秀说道:“还欠人证。”景风说道:“你心里该有数了罢?”阿秀说道:“放心……”又略一笑,说道,“小家伙为了这簿子害了病,自不能叫他白白病了一场的。”
景风见阿秀说起这个,便不言语。阿秀察言观色,问道:“怎地,你有话同我说?”
景风便说道:“秀之,我有件事要同你商议。”阿秀翻看手上册子,问道:“何事,你说。”景风说道:“秀之,我想……同你讨春儿。”
阿秀停手,抬眼便看向景风,问道:“讨他?为何?”
景风双眸一垂,便也抬起,两人目光相对,景风说道:“秀之,春儿年纪还小……他、他虽然年纪小,却也有些脾气,我觉得叫他跟着你不太妥当,你又忙的很……秀之,如今这簿子之事,你也解开了,不如就叫我带着春儿回妙州,如何?”
阿秀看着景风,似要看出他真正心意,然而景风双眸明澈如昔,并无丝毫多余情感其中,又怎能叫人看得出来?片刻,阿秀才说道:“叫他跟着你,便就好了么?”
景风说道:“我会好生待他。”
阿秀嘴角带笑,问道:“好生?怎样个好生相待法儿?”
景风瞧着那一抹笑,略见刺眼,说道:“阿秀,他只是个小孩,对我没什么碍……我只是想好生照料他,不叫他受苦遭罪。”
阿秀淡淡说道:“难道我就虐待他,叫他受苦遭罪了么?……你要是说昨晚上,那是迫不得已,若你是我,你也许如此作罢?说什么叫他歇息,难道你不想这涂州之事早些安定么?”
景风无言,阿秀就说道:“除此之外,我对他也不差,——你却在担心什么?”
景风说道:“秀之,你对他再好,那是你所为,我……只是想尽些心意,秀之,我从也不曾求你什么,只这一件,你……应允我好么?”
两人对视许久,阿秀说道:“不成。”
景风脸色极差,把心一横,便问道:“那我……想知道,你为何如此坚决?”
阿秀提了一支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抬头瞟他一眼,说道:“你该知道的罢?”
景风说道:“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
阿秀一笑,挥毫继续写,淡淡说道:“如果我说,——只因你如此坚决要人,我才也如此坚决不给的,你觉得这答案如何?”
景风脸做煞白,双手紧握,半晌无语,阿秀就说道:“此地即将有一场腥风血雨,你若想助我一臂之力,就留下,倘若因所求无果,想要离去,也请便。”
景风望着阿秀,复又开口,艰涩说道:“你……那样,是、为了我好么?”
阿秀仍是淡淡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便是了。”
景风望着他,说道:“我猜得到你的担忧,你无非是担忧我……对他有什么,从而……然,——阿秀,你呢?”
阿秀一皱眉,略停了手,就问道:“我又如何?”
景风说道:“你为何……送他那玉佩?”
阿秀怔了怔,而后淡然笑笑,说道:“原来你竟看到了呢。”
景风说道:“为何?”
阿秀挑眉,说道:“简单,我欠了那小家伙些银子……那日经过市集,见店主拿出这物件来,我瞧着十分可爱,就想买了自己留着玩儿,正巧那小家伙因我欠他银子不满,我一时赌气,就拿这个来堵住他的嘴了,如何?”
景风听他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想了想,便道:“那玉佩至少数百两银子,你竟轻易给他?只因你欠他几两银子?阿秀,你觉得这话说得通么?”
阿秀低眉,又是一笑,而后说道:“我做事便是如此的……看的顺眼,便什么也是好的,什么也做得出来,看不顺眼,亦是如此……难道你觉得,我对那小家伙会有什么?”
景风摇了摇头,终又说道:“阿秀,你把他给我罢。”
阿秀笑道:“你们一个个,怎地都是如此,莫说我有那劳什子的家规,纵然没有那个,难道我会对一个男童动心?难道我是畜生不成么?真真好笑,一个个如临大敌一般,苦口婆心劝我……快要笑死我了!景风你不必再说了,你既不信,我就偏要留下他在身边上,你就拭目以待罢了,看我到底如何……”
景风双眸沉沉望着阿秀,说道:“秀之,我只怕你在玩火……”正说到最后两字,外面有人鸡飞狗跳进来,说道:“公子,事情不妙!”
阿秀本正听景风说话,被人一扰,那两字便未听清,只好问道:“怎地?”
侍卫跪地说道:“方才夏小少爷来到,听闻小陶哥儿病了,便去探望,两个在屋内许久不见出来,属下等觉得不对之时,进去探望,却见那两个都不见了……”
听到这时,阿秀面色大变霍地起身,此刻景风已经如风一般,拔腿先出了门。
景风同阿秀两个到了居室,果然见室内空空如也,阿秀环顾四周,景风抬头向上看,忽地一拉阿秀,阿秀抬头一看,也皱了眉,两人出到外头,景风纵身跃上屋顶,疾走几步,放眼相看周围,哪里还有人踪?只见阿秀居室那边上,瓦片松动,中间屋脊似被什么利器割开一般,显然是有人动过手脚。
景风纵身跃下,一时悚然,说道:“如何是好……定然是有贼人将他们掳走了。”
阿秀拧眉说道:“如此胆大,却又在无忧来时候出现,他们不至于对春儿下手,必然是追着无忧来的……”说到此时,便道:“快去夏家请三少爷过来,十万火急!”
即刻有人去了。一刻钟功夫,夏三少火速赶到,脸颊生汗,两人碰面,阿秀说道:“为何你放无忧出来?”
夏三少心凉透彻,说道:“我哪里会放他出来?是他私下里去求的太太,求的太太心软了,才叫多人护着出门……偏当时我不在!如今怎样?”
阿秀说道:“一万人也不抵事,如今无忧被掳走了。”
夏三少脸如土色,叫道:“你说什么!”
阿秀说道:“别忙,景风已带人四处搜寻……”夏三少见他也有些焦躁之态,越发心凉,六神无主说道:“秀之,这如何是好,你一定要救无忧回来。”
阿秀摸摸眉角,说道:“我知……你放心,就算把涂州城翻做底朝天,也一定要将他们带回。”
夏三少听到“他们”两字,便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他们?除了无忧,难道还有别人?”
阿秀说道:“还有春儿。”
夏三少一听这个,便气道:“怎地又是他?每次无忧出事,总跟他脱不了干系,秀之,你为何会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阿秀说道:“勿要急躁,此事跟春儿无关,贼人定是盯着无忧来的,你冷静些想,贼人掳春儿作甚?定然是冲着你夏家才对无忧动手,倒也好,他们对夏家有所图,暂时不会对无忧怎样。”
三少担心无忧,心头怒急了,便没了冷静,只骂道:“好个屁!若不是惦念着那臭小子,无忧作甚会来此?也不至于出事,那小子就是个招灾惹祸的!”阿秀见他冲动之下竟口不择言,就只说道:“是如此……因我近来有些收获,必然是那些人听了风声狗急跳墙所致,就算不是这一番,他们自也会想其他法子下手,如今且休要怨天尤人,只想法子把他们救出才是。”
夏三少听了这个,才略安神,咬牙说道:“涂州城说大不大,说小却绝不小,要藏个小小孩子,何其容易?竟要如何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二章哈,免得大家看不到,我再复制一次哟,么么。。
第五十七章:正文 计中计夺路而逃
幼春因喝了药,脑中昏沉,加上身子疲倦,困意上涌,正熟睡间,听得耳畔有人低声唤自己名字,幼春欲睁眼看,怎奈眼皮昏沉竟似有千斤重,正动不了,听得那人低声说道:“是病了么,脸红红的,可怜可怜,还想叫你去我家里玩呢,如此只能改天了,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是。”一只柔软娇嫩小手便握住幼春的手,轻轻摩挲着。
幼春听了这个声音,虽未清醒,却也模模糊糊知道此人是谁,正茫然想道:“是他,他怎么来了?糟糕了,要是他的话,他那个三……”正胡思乱想,忽地听得那人低低惊呼一声,而后全无声响。
幼春怔了怔,觉得自己的手被用力一拉,却又松开,幼春受惊,打了个激灵,蓦地睁开眼来,却见面前有两人,各都身着黑衣,黑巾蒙面,有一人正抱了无忧,作势欲走。
幼春大惊,张口便要叫人,另外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手捂了幼春嘴巴,便也将她抱住,幼春只觉背上一痛,便昏厥过去,人事不知。
幼春醒来之时,发觉身边有人靠着,细看竟是无忧。此刻无忧坐在地上,自己却坐在无忧腿上,被他双臂抱在胸前。
无忧见幼春醒了,原本忧愁满面,此刻才略露欢喜之色,说道:“阿春你醒了,太好了,我很是担心你呀。”
幼春顾不上答话,扭头看周围,却见她跟无忧身处的竟是间杂乱的柴房,地上枯柴横七竖八遍布,窗门紧闭。也无安身所在,无忧就只是坐在枯草之上拥着她。
幼春问道:“发生何事,这是哪里?”
无忧见她问,便回答说道:“阿春你不必担忧,是些坏人把你我掳来此地了,不过,我三哥定然会找到我们的,无事。”
幼春见他十分镇定,就问道:“坏人?你怎知道?”
无忧说道:“三哥先前总是絮絮叮嘱我,要留神小心,有坏人要对我们家不利,相似之事曾发生过一次……三哥救了我出去的,这次定也无恙的,故而你不用怕。”
幼春问道:“你可知这些是什么人么?”
无忧摇头道:“这个我却不知。”
幼春叹了声,便要起身,无忧只好扶着她,幼春手足俱软,说道:“你可知这是哪里?”无忧说道:“我醒来后便发觉人在此处了,不过这边的房门窗户都反锁了,动不了,因此我也不知。”
幼春将无忧推了推,转身本是想去看看窗门的,听了这话心头一凉,就又问道:“万一你三哥找不到我们,那该如何是好?”
无忧说道:“我三哥极聪明的,上回便是他找到了我,再说,就算三哥找不到,秀叔叔也会找到的。”
幼春听他说到阿秀,就又想到景风,心想:“景风叔见我不在了,怕是会着急的罢,只不过这些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到点检司府中掳人,一来是胆大包天,二来却是身手非凡,必定不是无忧口中轻易便能摆平了的恶人。”
她细细想想,虽不知其中有何纠葛,却也知道此事决不能善了,一时心头焦急,她本就病体未愈,如此一来,脑中昏昏,更是站不住脚,伸手想扶着什么,却看不清,手扑了空,差点跌倒。
无忧见幼春脸色发白,便及时将她抱了,说道:“阿春,你病着,还是过来坐罢。”幼春咳嗽一声,说道:“要想法儿离开这里才好呀。”无忧说道:“窗门都打不开,何况我听外面似乎有看守之人。”说到此时,便放低了声。
幼春很是苦恼,无忧将她抱着坐了,又道:“这地上凉,你坐我腿上才好。”幼春正想事情,一时也没留心,无忧便欢喜将她抱在腿上,安慰说道:“阿春你不必怕,他们是冲我来的,必不会对你如何,有什么事情,我会挡着。”幼春听了这话,心头一动,更是担忧。
片刻,门口忽地响起铁锁开启之声,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便看向门边,见那端门开处,有个人缓步进来,将两人打量一眼。
此人也同样黑巾黑衣,十分神秘,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将幼春跟无忧看了看,便说道:“谁是夏家的小少爷?”无忧听了,便要出声,幼春用力抓一抓他的衣裳,无忧察觉,便不言语。
幼春伏在无忧胸口,扭头望着那人,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捉我们来此?这又是什么地方?”
蒙面之人见两个人都毫无惧怕之色,幼春反而又问,面巾底下双眼便一眯,问道:“小孩儿,这样大胆多嘴,难道你是?”
幼春不答,只望着他,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如何?”
蒙面人走到两人身前,将两个细细看了一番,才说道:“小家伙,你不是夏无忧。”幼春盯着他的眼睛,并不闪避,也毫无心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