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敬慢慢看她一眼:“你可知道,你今日不得龙珠,皇后娘娘那边只怕会有说辞?”
上次她故意穿了水绿犯忌的衣裳,举止言行都不讨喜,这次又没得龙珠不说,反而掉进水里,更牵连了赵曦知也落了水……赵芳敬不用去问,就知道张皇后心里一定膈应着。
养真听了这个,嘴角却忍不住露出一抹窃喜的笑意,却又不敢让赵芳敬看出,只笑着说道:“我本来也不想当什么皇后,更不要嫁给三皇子,娘娘不喜欢我更好。”
赵芳敬看着她俏皮的神态,眼中掠过一丝笑意:“真的就这么不想嫁?”
养真立刻点头。
赵芳敬叹了声:“你要不想,跟十三叔说一声就罢了。”
养真扭头:“十三叔……你说真的吗?”
赵芳敬道:“当然。”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梳,缓缓道:“原本我以为,嫁入皇室对你而言是一件好事,倘若你不愿,自然另当别论。”
养真心头一颤,忙握住赵芳敬的手:“十三叔,我不要嫁!”
赵芳敬眼中的温柔之色慢慢漾开:“知道,从今天起,不许你再胡乱行事。十三叔会帮你料理妥当。听明白了吗?”
养真一阵狂喜:“真的吗?”
“骗你作什么,你的心愿,就是十三叔的心愿。”赵芳敬温声说道。
养真狂喜不禁,呆看他片刻,用力张手将他抱住:“多谢十三叔!”
她当然相信赵芳敬的能耐,可是先前因为吃不准赵芳敬的心思,所以宁肯自己筹谋,如今听他把这件烫手的事接了过去,一时仿佛压在头顶的阴云都散开了,自然喜欢的心花怒放。
赵芳敬给她紧紧地抱住,眼中笑意更盛,他轻轻地在女孩子的发端抚过,却又谨慎地停手。
这钟粹宫,是昔日容妃所住。
容妃正是赵芳敬的母妃。
那时候赵芳敬攻破京城,直入皇宫。
养真本想问他为何要选择这种毫无退路的方式,但是所有的疑问还未出口,就给他突如其来的一吻搅乱了心神。
她竟无法反应,在他越来越强势的深吻中,惊急攻心,竟晕厥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人已经给他挪在此处了。
容妃去世后,赵芳敬独自一人在此住过一段时间。
后来他搬离宫中,在宁宗登基后,却并没叫人再入住此处,说是给赵芳敬留着,许他随时回来此处,或者留住数日,或者盘桓片刻,以安慰他思母之心。
也就是在这里……彻底的打破了两个人之间那原本无法逾越的隔阂。
赵芳敬暗暗地调整有些紊乱的呼吸,不让自己去回想那些旧事,毕竟现在不合时宜。
正在此刻,外间有太监扬声道:“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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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外头太监扬声禀奏说皇上驾到, 赵芳敬略觉诧异, 便把那把玉梳先放入怀中, 又握了握养真的手, 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养真向着他点了点头, 忙提着裙摆站起身来。
赵芳敬见她不慌不忙的,便先往外走了两步。
才一会儿, 就见宁宗负手缓步走了进来, 一照面, 宁宗便笑道:“朕就知道你必然是来了这里,果然猜的不错。”
赵芳敬躬身行礼:“皇上怎么竟亲自来了?”
宁宗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养真,笑说:“你不由分说地把那孩子抱走了, 朕自然放心不下, 索性过来找找你。”
赵芳敬笑道:“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我又不能带了她飞出宫去。”说着回头:“养真过来参见皇上。”
养真这才提着裙摆上前, 双膝跪地向着宁宗行礼。
宁宗垂眸看着她, 望着她的衣着,目光微动:“她这是……穿的简容的旧衣吗?”
赵芳敬道:“是,先前她的衣裳都湿了, 臣弟就找了这两件,幸而还可以穿。”
宁宗叹了口气, 亲自走到养真身旁, 俯身将她的手臂扶住:“平身吧。”
养真这才口称谢恩,随着起身,却仍是半垂着头。
毕竟年纪还小, 又低着头,便看不真切,宁宗道:“你抬起头来让朕仔细看看。”
养真闻言才缓缓抬头,宁宗仔细打量着她,却见因年纪小,眉眼仍泛着青嫩,但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已经透出了盈盈绝色之意。
她本来就不愿意涂脂抹粉,先前因为落水,更加显得肌肤晶莹如玉,隐隐生辉,且气质也甚是超逸脱俗。
宁宗点头叹道:“果然很好。”又打量她的衣着,道:“你可知道你穿的是谁的衣裳?”
养真心中其实已经知道,此刻却故意地摇了摇头:“皇上恕罪,臣女不知。”
宁宗笑道:“这是昔日简容公主的衣裳。”
简容公主是赵芳敬的妹妹,只不过才长到十三岁就患病而逝,她的衣裳便留在这钟粹宫里。
养真见这衣裳的颜色很娇嫩,早就猜到。
这会儿便忐忑地看了赵芳敬一眼,赵芳敬道:“何必跟她说这些,别吓着她。”
宁宗扫他一眼,却望着养真含笑说道:“这孩子是有胆识的,岂会因为这个而惊吓着?你也太小看她了。”
正在这时候,外头又有太监过来,原来是送姜汤来的,是赵芳敬先前等待养真换衣裳的时候特意吩咐去御膳房取的,恐怕她落了水着了凉。
赵芳敬的贴身小太监青鸟忙忙地过去取了来,入内呈上。
十三王爷便亲自接了过来,让养真趁热喝下。
宁宗见状便在旁边的桌子边的椅子上落了座,因又对赵芳敬道:“朕正想着叫太医来给这丫头看一看,你倒是细心,毕竟是你从小看着的,虽然不曾成亲生子,倒难得的像是个父兄一样知道疼惜人了。”
养真正在旁边捧着那姜汤喝,因为太热,便只小口地吹着慢慢喝,听了这句话,一时失了控制,猛地一口烫到了嘴唇。
她也不敢声张,只低着头忍着。
赵芳敬瞅了养真一眼,竟坦坦然然地答应着道:“这都是应该的。我确实该多疼惜她些。”
养真正在忍着烫疼,没想到听见这句,又是当着皇帝说的,那小脸上顿时就红了一片,幸而她是喝姜汤,可以理解为热性泛了上来的缘故。
这会儿宁宗仰头笑了两声,说道:“既然这样,你先前怎么竟狠心地把她送出去了呢?”
赵芳敬道:“臣弟不是已经跟皇兄说过了么,因为老天师那一句话,弄的满城满宫内都不安,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我恐怕有照看不力的地方,对她有些好歹的,还是秘密地送出去为好,对她自己也有好处,毕竟在外间的生活自自在在,岂不比拘束在这京内,给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强?所以虽然舍不得,到底还是要这样行。”
养真原本满心窘迫的,可听见宁宗跟赵芳敬这般对话,不由听的入了神。
原先她也对赵芳敬把自己送出去之事,在心里颇有微词,毕竟她给送出去的时候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子,只晓得赵芳敬把自己远远地推开,以为是受了冷落而已,纵然长大后隐约明白他的用意,又哪里比得上他自己告诉的这样真切呢。
养真呆呆地听着,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姜汤的缘故,只觉着五脏六腑里都微微地暖涌了起来,很是熨帖受用。
宁宗也看了眼养真,见女孩子低垂着头,很是乖巧的模样,宁宗便笑道:“自然是你的心思缜密些,也看得出你是真心为了她好。”
养真却觉着那暖意上涌,几乎也涌到了眼睛里,慢慢地眼中有些湿润氤氲着,更加不敢带头,就越发只做聚精会神喝汤的样子。
赵芳敬笑了笑:“皇兄,不要说这些了。”
宁宗道:“也罢,对了,她如今还住在乔家?那什么时候回你的王府?”
赵芳敬道:“这要看她的意思。”
宁宗沉吟了片刻,说道:“照朕看来,你方才说的也有理,毕竟她的身份不同,不管是在乔家还是你的王府里,只怕都有不便……所以朕想着,不如且先让她在宫内安置?”
养真正在偷听他两人说话,听到这句,手一颤,几乎把汤碗扔了,幸而姜汤已经喝了大半才未曾泼洒。
赵芳敬也没料到宁宗会如此说,他略略皱眉:“皇兄当真吗?”
宁宗笑道:“朕是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的,所以问你的意思,你觉着这样是否可行?”
赵芳敬回头看向养真,却见她垂着眼皮,虽看着很安静,长睫却不停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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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楼里,赵曦知听到外头的那熟悉的声音,喜的起身。
原来外间说话的正是宫内的禁军统领桑岺,赵曦知心中正盼着,突然真的等到了人,自然喜不自禁。
当下便叫了声“桑大哥”,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剩下赵尚奕跟程晋臣两个面面相觑,赵尚奕笑道:“可遂了他的心愿了。”
程晋臣往门口扫了眼,压低了声音道:“先前皇后娘娘召乔妹妹进宫,明明是有那个意思的,这自然是为了三殿下着想,可是,三殿下好像全无这个意思,倒不知道怎么样了。”
赵尚奕也放低了声音道:“三哥的心在……”他伸出手指往外一点,又道:“可是若娘娘真心这般打算,他又能如何呢。”
程晋臣点点头:“可是今日妹妹她没有夺得龙珠,四殿下你觉着……”
赵尚奕想了想,苦笑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你瞧先前赵能他们押注,不少都押了乔家的,自然是因为众望所归,可如今居然落了空,皇后娘娘怎么想,谁也猜不到。”
程晋臣叹了口气,慢慢地喝了一口酒,突然又想起来:“今日十三王爷把妹妹抱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赵尚奕道:“这倒是不用猜,必然是去了钟粹宫,容妃娘娘昔日的住处了,十三王叔也曾在那里住过一阵子,必然是去了那里。”
程晋臣叹道:“王爷倒是真心疼惜乔妹妹的。”
赵尚奕道:“这是当然了,我听说……”又回头看了眼外头,突然噤声,原来是赵曦知领了桑岺走了进来。
桑岺忙先向着赵尚奕跟程晋臣行礼,赵尚奕起身略略颔首回礼,程晋臣笑道:“桑统领好。”
大家见了礼,桑岺笑道:“我跟几位同僚出来吃酒,不想竟在此遇见两位殿下。”又说程晋臣:“小公爷也太大胆了,就这样带了两位殿下到这里来,这里龙蛇混杂的,务必小心。”
程晋臣还未说话,赵曦知道:“是我逼着他带我们出来散散心的,相请不如偶遇,桑大哥且跟我们一块儿同饮吧?”
桑岺便出去跟几个同僚说了句,这才回来陪着他三人一块儿吃了酒。
只是赵曦知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也无心吃饭,忙不迭吃过后,便找了个由头,让桑岺带着自己去桑家了。
赵尚奕拦了一回,赵曦知哪里肯听,反催着让程晋臣护送他回宫。
当下大家便分头行事,程晋臣这才问赵尚奕:“先前殿下想跟我说的,是什么?”
赵尚奕便把那日赵曦知给皇后责罚,后来赵曦知又给赵芳敬斥责了一场的事情告诉了。
程晋臣听罢笑道:“还好乔妹妹有十三王爷这样的靠山,也只有十三王爷才敢这样对待四殿下呢,也怪不得四殿下提起乔妹妹来总是横眉竖眼的,他从来得宠,却连着因为妹妹的缘故吃了委屈,也难怪他气不忿。”
赵尚奕忍笑道:“你说错了,他之所以气不忿,倒不是因为妹妹,是因为姐姐。你瞧他方才着急催着桑统领的情形……恨不得飞去桑家。”
程晋臣叹道:“要不是皇后娘娘,这倒是一门不错的亲事。”他说了这句便看赵尚奕:“不知道四殿下是什么意思?”
赵尚奕道:“我?”
程晋臣笑道:“如今皇上的心意大家都猜不着,四殿下难道没有什么想法么?”
“小程你别作弄我,”赵尚奕笑道:“你不是外人,我倒也不瞒你,我跟三哥哥不同,却觉着乔姑娘是极可人的,但我的想法并没有什么用,毕竟我母妃再怎么样,也是比不过皇后娘娘的,何必多生这个念头,只怕会惹祸上身呢。”
程晋臣道:“话虽如此,但也未必。一来皇后娘娘如何看待妹妹还不知道。二来,难道咱们都忘了么?到底花落谁家,还不只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两人正说着,前头突然一阵骚乱,隐隐地似乎有骂声。
程晋臣仰头看了会儿,却瞧见人群中有个小个子,正在呼喝大叫,程晋臣笑道:“哟,是那小子!他怎么在这里?”
***
且说赵曦知随着桑岺来到了桑家,桑家里的大人们听闻三殿下来到,顿时轰动,慌忙出迎。
桑家内宅里自然也都风闻,桑落的侍女雪莲听了消息,忙来到姑娘房中,却见桑落正坐在窗下做针线活,身着家常的缟色长褙子,乌黑的头发绾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发端别着一朵素色的绢花,容貌端庄秀丽,气质沉静平和。
雪莲上前道:“姑娘快别做这些了,且出去看看。”
桑落抬眸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有什么事?”
雪莲便把三殿下亲临之事告诉了,喜喜欢欢地说道:“方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二姑娘三姑娘他们都在廊下往外头张望呢,咱们也去看看。”
桑落脸色一沉:“去看什么?”
雪莲道:“去看三殿下呀。”
桑落淡淡道:“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且不说三殿下身份尊贵,就是寻常府里的女孩子,哪里有这么往外抛头露面的?叫人知道了成什么体统。”
雪莲略觉委屈,毕竟时下的风气并没有那样古板严谨,府内二姑娘三姑娘时常结伴出去玩耍,只有自己伺候的这位主子,素日里深居简出,不知为什么格外的在意这些礼节。
雪莲小声嘀咕道:“本来今日宫内龙舟赌赛,姑娘也该去的,平白放过了这机会也罢了。只咱们二爷先前说了,三殿下在宫内还打听姑娘身子如何呢,如今又亲自过来,我猜必然是为了探望姑娘,又何必这样冷淡呢?”
“你再这样多嘴,以后就别在我身边了。”桑落皱眉。
雪莲无可奈何,满心的话也不敢多说,只闷闷地走了出来。
原来这桑落竟不是桑家嫡出的女孩子,是姨娘所生的庶出,本来在桑家就好像低人一头。
只是先前阴差阳错跟三殿下赵曦知有过一段际遇,赵曦知从此留心,但凡得空便会跑来桑家探望,只因如今彼此更大了,有了些忌讳,才来的少了。
雪莲满心想着假如桑落能够跟赵曦知修成正果,在这府内自然是扬眉吐气了,没想到自己的主子却是这样漫不经心。
她闷闷地来到院子里,扯着花瓣撒气。
正在烦恼,突然间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响,旋即是桑岺的声音道:“难得殿下还惦记着妹妹的病,她若知道您亲自来看,定然喜欢。”
雪莲闻听,惊喜交加,满心乱颤,本能地想入内告诉桑落,但那边门口人影一晃,两个人竟已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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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雪莲才站住脚, 刚低下头去, 外间桑岺已经陪着赵曦知走了进来。
桑岺一眼看见她, 便道:“姑娘在里头吗?”
雪莲颤声道:“见过三殿下, 二爷,我们姑娘在家里呢。”
桑岺便跟赵曦知笑道:“走吧。”举手一让,带路往内。
雪莲在背后深深呼吸,此刻脸上才露出了欢喜之色,忙也跟着往内走去。
那边桑岺才进门, 里头桑落因为听见了动静,便放下了手上的活计转过头来。
目光一对,忙起身, 敛袖低头的屈膝行礼下去:“参见殿下。”
桑岺走到她跟前说道:“妹妹不用多礼,今日我在外头恰好遇到了三殿下,殿下问起你的病, 便带他过来探视。”
这会儿赵曦知也走到跟前, 道:“四姑娘大好了吗?”
桑落垂着眼皮并不看他,唇边却略多了几许笑意,很是端庄安静地回答:“多谢殿下惦记,都已经好了。殿下万金之躯,当不起亲自来看。”
赵曦知笑道:“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 我原先本以为今天的龙舟赌赛上能见到姐姐, 见你没去,就又担心了,少不得过来看看。”
桑岺道:“还是先请殿下坐了说话。”又回头叫雪莲去倒茶来。
“四姑娘既然好了, 怎么也不进宫里去看看热闹?”赵曦知一时却并不坐,笑问。
桑落道:“我不喜欢太闹,何况天热,又怕来回走动。”
赵曦知笑道:“说的是,其实我也不喜欢那种热闹。”他看了桑落一眼,又转头看向别处,隐隐地瞧见她放在桌上的针线,他心头一动便走了过去。
低头看时,见是素白色的缎子上绣着一只鹤,旁边还有一只,做凌云直上的样子,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赵曦知眼前一亮,便赞说:“姐姐真是兰心蕙质,我竟然不知道你的手工这样出色。”
桑落笑道:“殿下过誉了,这个不算什么,只是闲暇里打发时间的罢了。”
赵曦知满口称赞道:“哪里话,这个针线比宫内尚衣局的那些人不知高明多少。”
桑落不言语,桑岺在旁边说道:“殿下先前不是说我的那个荷包样子别致么?那就是四妹妹给做的。”
赵曦知吃惊之余,拍手叹道:“我就说那个荷包做的精细雅致,不像是外头的东西,怪不得哥哥先前不肯给我,我还以为……”
他笑着没有说下去,桑岺笑道:“殿下若真喜欢,又何必跟我讨呢,如今直接给四妹妹要就是了。”
赵曦知忙看向桑落:“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也给我做一个?”
桑落垂头道:“这种粗劣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如何能够配得起殿下。”
赵曦知忙道:“不不,那可是求之不得的。”
桑岺在旁笑道:“殿下是诚心诚意的求了,四妹妹就别推辞了。”
桑落这才说道:“若殿下不嫌弃,我便少不得献丑罢了。”
赵曦知道了多谢,心满意足。
这会儿雪莲将茶送上来,三人便分别坐了,吃起茶来。
才说了几句话,外头突然说道:“二姑娘三姑娘来了。”
这桑家祖上武将出身,有功于朝廷,但比起其他的王侯公族来说毕竟算是势单力弱的,也没什么正经的爵位封诰。
到了这一辈,大小姐桑婷早早地已出了嫁,二小姐三小姐却还待字闺中,正在千挑万选,只可惜高不成低不就。
先前赵曦知隔三岔五地往桑家跑,虽然打着名号是来找桑岺的,但桑家的人隐隐看出来是冲着桑落来的。
有的人很是羡慕,但两位姐姐却心生不满,毕竟他们乃是嫡出,桑落却是个姨娘养的,从来很不起眼,怎么能够抢了自己的风头呢。
今日听闻赵曦知来到,又说到了桑落这里,两个姑娘不约而同地都想过来露一露面,正好作伴而来。
听到外头的声响,赵曦知略有些意外。
这瞬间桑落便看了桑岺一眼,桑岺笑道:“这下热闹了。”
当下起身,果然见二小姐跟三小姐双双进了门,两个人看见赵曦知还故作惊讶:“不知殿下也在这里,我们来的冒昧了。”
赵曦知却也看出几分来,虽然很想再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可是毕竟人多不便
。正好桑苓说道:“不妨事,你们只管跟四妹妹说话,殿下来探望四妹妹的病,见她已经无碍,正欲走呢。”
两人着急,赵曦知已经向着她们一点头,又回头对桑落道:“姐姐保重身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往外去了。
剩下两位小姐目瞪口呆,想追又不能,心中又是失望,又有些微微恼怒。
桑二小姐桑婉便回头问道:“妹妹,怎么殿下一看我们来就走了?”
桑落安安静静地答道:“殿下是听二哥说我病了,顺路过来瞧一眼,先前正要走,恰好两位姐姐便来了。”
桑婉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们来而走的呢。别是我们来的不巧,坏了什么事。”
桑落眉头一皱,淡淡道:“姐姐说笑了。”
三小姐桑媚也笑说道:“你没出门,大概没听见外头传的话?今儿宫内龙舟赌赛,那个乔家的女孩子好好地竟掉进水里去了,三殿下跟荣国公府小公爷还跳入水里救人呢。”
桑落果然不曾听说:“有这种事?”
桑媚道:“当然了,听说龙珠落在了程家二姑娘的手里,那乔养真却像是白忙了一场。”
二小姐桑婉却道:“是不是白忙还不知道呢,毕竟她是皇后命,若真的许给了三殿下,才有人白忙了呢。”
桑落早听了出来,便道:“二姐姐说的什么?”
桑婉笑道:“我哪里说什么了?”又问桑媚:“我说什么了吗?”
桑媚道:“姐姐的意思自然是因为三殿下名满京城,不知道多少名门淑女芳心暗许的呢,如果给那乔养真死死地霸占了去,岂不是会有许多人因此伤心?四妹妹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