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我的底细啊,”女娃儿上上下下打量他,道,“小弟弟,虽然你长得的确挺不错的,不过我们是没有结果的……因为我很快就会醒了。”
“不要!”他想到上回,她睡着了就换了一个人,便吓了一跳,猛地将她的手握住,“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你不要走。”
她也有点被吓到,继而却平静下来:“哦……你等了我好久?”
朱见清的脸又有些发热:“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我……来这一趟不容易,能见到你也很不容易。”
女娃儿皱了皱眉,看看他,又看看他握着自己的手,喃喃道:“奇怪,这感觉好真实啊。”
“因为我是真的,”朱见清又想到她说的“梦”,他恼怒地低低嘀咕了声,“我是大舜国的端王爷……”
“端王?大舜又是什么地方,历史上没有听说过,倒是有‘尧舜禹汤’……”她思谋着,忽然不等他搭腔,就道,“是王爷啊,那上回那些追杀你的……又是谁?”
他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话题,登时呆了,脸上缓缓流露出一种痛苦隐忍的神情。
女娃儿看着,忽然道:“我听说啊……皇族里头,是无所谓父母兄弟的……”。
他吓了一跳,急忙四处看看周围,又低声急切地对她说:“不能说这些话!”
“真的是这些人对你动手的?”她也放低了声音。
朱见清转开头:“我、我不知道……”
女娃儿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柔声道:“我知道你会觉得很痛苦,有时候真相的确是极伤人的……你又不是那种凶狠残暴的性子,如果伤害来自亲人,自然更不愿意去面对……但是,一味的逃避是没有用的,有时候你越退让,对方只会越想把你……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你不想着去害人,但你也要尽全力保护自己,知道吗?”
朱见清听着女娃儿的话,呆呆地望着她。
女娃儿伸手摸摸他的脸:“你是我这梦境里最可爱的人了,又这么好看……可千万不要经不起风雨……就被人打倒了啊,这梦我还不知会做多久……下次我做的时候,可不希望听说你已经被干掉了的消息,知道吗?”
少年呆呆听着,鼻子一酸,有什么涌上眼睛。
“哎哟哎哟,真是小孩子,这么爱哭。”她吃吃笑着,戏谑说。
“胡说!”他一边忙着偷偷拭泪,一边做低低咆哮状,“我明明比你大许多!”
“是是是,比这身体的确是大许多的,”她笑嘻嘻地,“我最是心软的……见不得漂亮纯情的孩子落泪,唔,那好吧,就叫你‘见清哥哥’,见清哥哥,见清哥哥……怎么样?”
她故意换着用各种声调叫着,有的嗲声嗲气,有的奶声奶气,有的怪声怪气……他心里头一动,瞠目结舌,继而就破涕为笑了。
风吹过,摇动一树枝叶,树叶簌簌发抖,又洒落一地的斑驳,错乱地晃动着。
少年望着女娃儿狡黠的面容,晶亮的双眸,那刻彷徨无计了许久的心,谁也不敢诉说的痛苦跟无尽的惶惑,忽然慢慢地安定了,落地了……他满身满心,是前所未有的,喜悦。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
“你们都下去吧。”温和的声音,压得极低,似从梦境里传来。
凤涅眼皮一动,缓缓地睁开双眸。
灯火朦胧之中,眼前显出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容,同那个在绿荫底下,相对谈天而笑的少年容颜,重叠在一起。
凤涅定定地看着他,叫道:“见清。”
“啊,”朱玄澹一怔,而后低低笑道,“到底是吵醒你了啊,可是你为什么不去床榻上睡,在这儿会着凉的……”
他的声音极尽温柔,眼波之中也幽幽地荡着爱怜之色。
“见清。”凤涅重叫了声,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上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还算早,于是这是第二更啦~~
XDD甜甜蜜蜜地过往交代,也算是凉凉自己调~戏来的桃花吧~~年轻青涩时候的皇桑是不是也很可爱呢?撒个花~~~
第八十五章
双唇轻轻地贴在一块儿,朱玄澹怔了一怔,嗅到她身上温暖馨香,低低笑道:“怎么了?”
凤涅望着他的眉眼、容颜:“没什么,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又来了?”
朱玄澹道:“心里头乱,想你。”
凤涅偎在他的怀中:“总说些好听的,嘴里跟涂了蜜,对别人也是这样儿?”
“别人是什么东西?”他笑了笑,扫她一眼,将她放在榻上,“方才怎么在外头睡着了?着凉了又要吃苦药,你这身子也经不得那样蜷着,到时候留神腿脚腰身痛的……”
“一时困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没事儿,才不多久的。”凤涅道,躺在看他。
两人低低说着,眼波流转,温柔交换,气氛温馨动人之极。
四目相对,朱玄澹深深看她,蓦地叹道:“可惜朕不能多呆,一会儿就要走。”
“有事?”
“嗯……”朱玄澹一点头,凤涅看他略有几分斟酌之色,便将话题转开,“那我们就说说话儿吧。”
“好。”朱玄澹见她主动不谈这个,便也一笑,“要说什么?”抬手在她的脸上摸过,寸寸温柔。
“就说……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凤涅慢慢地问。
朱玄澹双眉微蹙,有些意外,又有些懵懂,一时也没有回答。
凤涅微微一笑,道:“是说,自范府之后,我们好久不见的这段日子……你……”
朱玄澹本来俯身看她,闻言身子骤然挺直:“小凤儿……”
凤涅静静躺着,望着他的脸。
朱玄澹看着她的眼神,这样冷静的眼神,他并不陌生,甚至铭心刻骨,那么多年怎么过的?他几乎不愿去想。
“你都想起来了?”他轻声问。
“一大部分……”凤涅幽幽地叹了声,“只记得那孩子还是很乖的……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个做得有些长的梦而已。”
朱玄澹的脸上不知是忧是喜:“小凤儿。”
她凝视着他:“那时候我真小,你也那么小,那时候这张脸……还很青嫩,像是个被人稍微欺负就会哭出来的孩子。”
天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赧颜,却也少见地不曾打断她的话。
凤涅看着他,笑着转开头去:“算了,不说了。”
朱玄澹探手,将凤涅的脸转过来:“说,朕喜欢听。”
“只有我说,没意思。”她垂眸浅笑,娇嗔似的。
他的喉头一动:“你想知道,朕是怎么过来的吗?”
凤涅一眨眼:“嗯……”
朱玄澹思忖着,沉声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如你所见,朕现在……”
“嗯,不管怎样,你现在好好地……”她狡黠而欣慰地笑,“我又能见到你了,好端端地你。”
朱玄澹也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是啊。”
“见清,”他的手很大,牢牢地握着她的,凤涅抬起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你喜欢我吗?”
朱玄澹道:“这是自然。”
凤涅道:“为什么?因为……我当时曾救了你吗?”
朱玄澹垂眸,想了会儿,道:“那只是个开始。……后来……”
凤涅望着他,如有几分期待。
朱玄澹踌躇片刻,终于道:“当时有些事情朕并没有就跟你说,朕那时候……过得很难,可是你就那么出现了,其实你不仅是从杀手手里救了朕,……因为你的出现,其他的一切也都不同了……朕、能挺过来,是因为你。”
时过境迁,如今他已经长成为无坚可摧的帝王,性子深沉内敛,然而说起旧事,却仍然有些不能自已,话语断续着,又有些颠倒,叙事不清。
然而凤涅却懂的他要表达的意思,缩在他掌心的手动了动,小小地挠了挠他的手心:“我知道。”
朱玄澹忍不住俯身,将凤涅抱起来:“朕很感激……你当时会出现……”他的声音有些细微地颤抖。
凤涅抬手,在他腰间摸了一摸:“见清……你、会喜欢我多久?”
朱玄澹放开她,捧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后才道:“朕也不知道,只不过,朕已经惦念、喜欢了你十三年……已经习惯了喜欢你,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转性儿吧。”
凤涅噗地一笑,朱玄澹在她的脸上亲了口,又抬起她的下巴,轻吻她的樱唇:“不然……”
察觉他的意图,凤涅伸手在他胸前一推:“见清,你不能久留的。”
他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凤涅依偎他的胸前,把玩着他腰间玉珏:“见清,我问你,倘若以后……我……”
她犹豫着,心里有种直觉:仿佛不能问,就算是再动心,也不能问。
但是已经迟了。
“嗯?”他停了动作,“倘若?”玩味似地重复了这个词一遍,忽然色变,“倘若以后你如何?”
凤涅没想到他的感觉如此敏锐,这简直是跟她有些“心有灵犀”似地,她急忙笑笑:“哦,倘若以后我因为你宠幸别人吃醋,你会不会为了我改?”
朱玄澹却没那么容易被这个理由摆平,仍旧定定地看了凤涅一会儿,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被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凤涅也觉得心底发毛,若不是“演技超群”加“经验丰富”,怕立刻就要泄底露陷。
朱玄澹直直地瞪了她一会儿,大概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才说道:“我生平只有两样东西最为紧要。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凤涅扛过了他的眼神攻势,却仍不敢放松,只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道:“什么?”
朱玄澹道:“一是天下,二……”他用力一握凤涅的手,“就是你。”
凤涅的心大跳一声。朱玄澹道:“天下我只能担过来,扛着。但是你,让我心里想要的,也只有你。”
凤涅低头,莫名地有些脸热。
朱玄澹看着她靠在自己怀中的娇柔温顺之态,心稍微安稳了些,可也并非十足十地踏实,想了想,就道:“你想知道以前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凤涅抬头看他。
朱玄澹看着她晶亮的眸子:“我经历过生不如死的一段日子,比你所见的那次更凶险……后来我当了皇帝,比之前更忙了,可是你再也没有出现,那段日子……很难熬,幸好、幸好的是,国事实在是太过繁忙,大臣们上的折子如雪片一样,他们整天围绕着朕聒噪不休,而我每天批折子,议朝政,观天下大事,忙得没有分毫的时间停下来想你,实在累得不成了,才会睡一个多时辰,因为太累了,睡着了也没有闲暇时候想到你……但我知道总有一日我会再见到你的,就是这样……到如今。”
凤涅心里一酸:“见清……”
朱玄澹凝视她:“还记得朕曾经同你说过的吗?——留在朕的身边,不管怎样。”
凤涅心里犹豫,朱玄澹目光一锐:“知道吗?”
凤涅望着他,终于一点头:“好……知道了。”
他得了她的承诺,一顿,便吻上她的唇,凤涅搂着他的脖子,任凭他予取予求,两人缠绵之际,却听得外头有人低声道:“陛下……陛下……”
朱玄澹动作一停,那声音道:“陛下,是时候了……”
朱玄澹恋恋不舍地看着凤涅:“想要荒~淫一些,却不可得,朕这天子当得可怜。”
凤涅一笑:“去吧,休要在我跟前扮可怜,你强横霸道折腾人的时候,我可没有忘。”
“那也只是对你而已,”朱玄澹温声道,继而又叹了口气,道:“好,那你好生歇息,朕改日再来。”将她用力一抱又放开,起身往外而去。
当晚凤涅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一直快要到天明才睡着,脑中无一刻停歇。
她伏在殿内案上睡着的时候,时间其实并不长,所想起来的也毕竟有限,然而朱玄澹不期然一来,两人说了那会儿话,勾得她渐渐地想起了更多。
那一片当空招展随风摆动的绿荫,树下的两个人儿,锦衣的少年美如冠玉,瘦弱的女娃儿却是一脸地“老气横秋”,他的神色如许生动,时而扬眉,时而凝眸,时而忍笑,时而仰头畅快而笑……
那样快活的日子,安抚她心的那一段日子的甜美“梦境”。
她怎么竟都忘了?
凤涅想着想着,眼睛微微地便觉得湿润,伸手擦去,又转个身。
因此这一天凤涅未免迟了起身,连朱安靖早上去国子监来见礼,都是悄悄地来,只看了一眼没敢嚷嚷就走了。
康嬷嬷也知道昨晚上天子悄悄而来,两人说了有许久的话,娘娘此刻不醒,怕也是身子弱精神气儿也不够,她便自作主张地将众妃嫔遣散了。
凤涅起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正午。草草地沐浴过,吃了点儿东西,才安静了会儿,就听外头有小太监极快进来,道:“启禀娘娘,秦王来了,欲求见娘娘。”
凤涅道:“让他进来。”喝了口茶,康嬷嬷便将杯子接了过去。
一瞬间,朱镇基的身影便从殿门口匆匆进来,也不似是先前那样潇洒做作,一径儿上前,先行了个礼,才又道:“皇嫂,救命啊!”
凤涅一挑眉:“怎么了?”
朱镇基看看左右,便在旁边坐了,这边凤涅一抬手,康嬷嬷便叫众人退后避开十数步远去。
朱镇基打开扇子,在耳畔一遮,探头过来道:“我可听说了,皇兄打算把柴家的那个小郡主嫁给我!”
凤涅一听,“噗”地就笑出来,瞥着他道:“那感情好啊,柴郡主也算是金枝玉叶,又极有才情,乃是个很不错的女子。恭喜贺喜!”
朱镇基见她笑的样儿,便有些牙痒痒,低声道:“你也知道是女子……既然是女子,我怎么消受?”
“就算给你个男人,你也无福消受啊,”凤涅越发幸灾乐祸,又扫了他的身子一眼,“再者说,你现在毕竟也是男人的身子,总也要对得起你的前任……秦王可是个风流的人,听说无女不欢呢,你倒好……你要是永远不碰女子,秦王不就是绝后了?”
“他绝后跟我有什么关系,”朱镇基恨恨道,“我都打算走人了。”
凤涅道:“要是能走了还好说,倘若走不了怎么办?”
朱镇基好像被噎了一下般,顿了顿才又抱头道:“哎呀,我的压力好大,我要疯了……”
凤涅就笑:“行了,你先喝口茶,别火烧火燎地,给我淡定点儿。”
康嬷嬷一干退下的快,连一杯茶也没有奉上,朱镇基探身见她跟前有一杯,他的手倒长,就伸了过来取了去,毫不避讳地喝了口。
凤涅一转眼的功夫,要喝止已经晚了,朱镇基喝了茶,道:“别光顾着看热闹,给我想个法子吧?要是让柴郡主嫁了我,我又无法搞背背山,那她岂不是要守寡?”
“你不会无法那啥吧?”凤涅扫向他,“都说男人是本能的动物,你真的那么高洁?上回你不是跟我说你发现了一个新世界?”
“哦,那个啊……事到如今,也不瞒你说,”朱镇基倒是更不避忌这个问题,被她一问,有几分得意洋洋地,“我自己暗地里试了几次,还是不错的。”
“你自己……试了几次?”凤涅皱着眉,慢慢地重复,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所想,“你的意思,莫非是……”
朱镇基抬起自己的右手,眼中露出极为“暧昧”的光芒,那光芒如此强大,凤涅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亮瞎了。
“你真的……你居然……”她一时之间简直想不到要怎么说好,感觉自己到了火星。
朱镇基道:“没办法啊,人总是有需求的嘛,你懂我的……可是我又不能搞男人,也不能搞女人,就只能搞……我自己了……”
他看着凤涅的神情,又道:“你不要是那副表情嘛,这样人畜无害又环抱经济的做法……”
“打住打住,”凤涅举手投降,“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实在是太有创意了。”
朱镇基哈哈笑道:“真的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其实这种滋味也很不赖,而且幸好我这东西生得也好,粉粉的……”
“朱镇基!”凤涅忍不住低声喝止,“你还说!你这猥琐的……”饶是老练的人,一时之间也有些脸上发热。
朱镇基眨巴着眼,一脸无辜:“我是说真的吗,你不信的话……要不要看看?”他甚至带一点期望地望着凤涅,就像是要献宝,又像是有极好的玩意儿要与之分享。
凤涅深吸一口气,才道:“敬谢不敏!你还是跟别人去分享吧……比如郡主娘娘。”
“我怀疑她会高兴地扑上来。”
凤涅翻了个白眼:“看你这一脸的自得其乐,索性你别回去了,留在这里自力更生也挺好……再备不住你习惯了这身子,不知哪一天开了窍,就‘基’情四射了呢。”
朱镇基摸着下巴,笑吟吟地看凤涅,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那种眼神极为明亮地,像是发现了什么……
凤涅被他看得很有几分不安,便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念头?”
朱镇基心中一跳,急忙摇头,扇子遮着嘴唇连连咳嗽数声:“没什么……对了,我最近有了最新消息,第一是有关范悯……也就是你这身子正主儿的,第二,是那前任天师的下落。”
凤涅神色一凛:“说来听听……”
朱镇基道:“第一,我听说这个范悯,好像有点儿奇特,不过我的细作只探到一点秘闻,说的语焉不详地,似乎是说她天生双魂,这件事如果只发生在你身上,倒是讲得通的,你一个魂儿,范悯自己一个,但是如今我也还在,怎么没有人说朱镇基也是双魂呢?于是我想,双魂这种事子虚乌有,莫不是我们所说的‘精神分裂’……你看呢?”
凤涅却毫无戏谑之意,看了朱镇基一眼,道:“那天你真的是自己跳下来的?”
朱镇基双眉一振,两人目光相对片刻,朱镇基道:“是,我当时极想要救你……只是落水之间才有些后悔,怎么稀里糊涂就跟下来了。”
“后悔……哼,就知道你没有那么高尚,”凤涅哼道,“必然是那个地方有些古怪,或许有些奇怪的气场,冥冥中连通了时空之类,我觉得那晚上的月亮格外的……”说到这里,心头忽然一揪。
她当然知道范悯不是“精神分裂”,因为她便是当事人。
穿越之事摆明了就是朱玄澹所为,可是凤涅只知道,却无法向朱玄澹求证。
他是深爱她没错,但是这件事却是个禁忌,若是贸然相问,以他的心性,难免保证不会疑心她。
事实上凤涅也不想问,她心中对朱玄澹的感觉……极为复杂。
所以她对朱玄澹所为不问,但却也未曾向朱镇基坦白自己所知道的。
朱镇基一拍手道:“我入水之时也是这么感觉的,那月光像是会把人吞掉一样……”
凤涅心中想:“见清若是想要我来这个时空,没理由会牵扯上他人,照他现在反应,似乎也不知道朱镇基换了灵魂,那么,估计林见放就是被牵连在内的,这个还是不能跟他说,免得又节外生枝。”
朱镇基兀自喋喋不休道:“另外,那任天师,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派人找到他的踪迹,听闻他最后现身的地方是九华山下,有些人说他隐居在那山上……”
凤涅道:“那你可派人去找寻过?”
朱镇基道:“人是派了不少,但是都没有找到人,所以怀疑这个说法是假的。”
“倒也不一定,”凤涅道,“我记得水浒里头,朝廷派去找张天师的,便是只见其形不认其人,若是这些厉害的高人,有时候就算是面对面也不认得,或许是个小童,或许是个山野樵夫,或许是个……”
朱镇基一脸崇拜,双眼冒星星,凤涅道:“你又怎么了?”
朱镇基道:“我只是忽然记起来,有个细作说他遇到了个砍柴的樵夫,给他指了路,……凤妮,你真是女中诸葛啊,足不出户而知道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