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哲脸色一黑,恶狠狠的瞪了林清风一眼,趾高气扬的哼道:“你们这是羡慕嫉妒恨,是眼红我和娘子琴瑟和鸣,妇唱夫随。我是不会中圈套的。”
说着,持起筷箸夹了一口菜放到郭圣通面前的骨碟里,柔声劝道:“娘子多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上阵杀敌。”
郭圣通默默点头,乖乖的将那口菜吃光。从始至终,连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鼓闹的众人。
马武见状,颇为艳羡的开口说道:“大司马麾下将士相处的真是融洽。我这个外人见了也不由得心生羡慕。”
刘秀朗笑一声,接口说道:“子张此言差矣。你我同属汉军一脉,便是同泽兄弟。既然大家都是兄弟,又何必羡慕?”
一旁的耿纯朗笑道:“大司马所言甚是。子张这话显得外道了。理当自罚三杯。”
说着,举起酒坛子亲自给马武倒了三碗酒。马武哈哈朗笑,十分干脆的一饮而尽。
直至月上中天,众人方才尽兴而归。
酒宴过后,谢躬借口舟车劳顿,身子疲乏为由,最先回了客房休息,其余长安诸将也都以休息为由暂且告退。唯有马武却依旧留在众将士之中言谈说笑,一点儿也没有走的意思。
刘秀见状,索性吩咐下面人熬了醒酒汤分给大家。于是大伙儿团团围坐成一个圆圈,各个手里捧着醒酒汤闲聊起来。
虽然是闲聊,但是话题依旧离不开河北的政治和军事分配。夜色渐深,阵阵秋风有些寒骨。吹得众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刘秀刚笑说着夜里变得寒浸浸的,便只觉得身上一暖。
是张雅给他披了一件厚重的外衣。
刘秀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口中却愈发有礼的谢道:“多谢张雅姑娘。”
张雅微微一笑,恬静清秀的面容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精致。就连眉眼都变得缱绻温柔起来。众位将士看在眼中,你推推我,我挤挤你,各个挤眉弄眼的,偷笑不已。
刘秀暗叹一声,索性将话挑明,开口问道:“我见张雅姑娘十分有缘,若是张雅姑娘不嫌弃的话,我想认张雅姑娘为义女。自此以后,会将你是亲生女儿来对待。张雅姑娘觉得可好?”
此话一出,张雅的脸色瞬间苍白无血色,她有些哀怨的看了刘秀一眼,勉强笑道:“时候不早了,民女还要准备明早的吃食,暂且告退。”
说着,并没有回答刘秀的话,躬身离去。
只是离去时的身影略显仓皇悲凉,甚至还有些跌跌撞撞的。众人看在眼中,不由得心下一叹。
大将军刘植索性将醒酒汤放在地上,开口朗笑道:“天子一聘九女,诸侯也一娶三女。所以人上之人向来艳福也最多。我看这张雅姑娘容貌也好,性子也好,难得对大司马情真意切。大司马又何必耿耿于怀,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身旁的邓禹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什么天子一聘九女,诸侯一娶三女。你除了这两句话也不会说点别的了。当初劝大司马迎娶郡主殿下也是这两句话——”
邓禹说到这里,自觉失言,立刻有些歉然的看向萧哲,讪讪说道:“抱歉,我不是——”
“无妨。”萧哲难得大度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过我倒是感谢大司马当日没有应承下来。不然的话,我也找不到娘子了。”
说着,和郭圣通相视一笑。融洽的气氛霎时间又闪瞎了一双眼睛。
人群当中的马武沉默的听着众人闲聊,神色好奇的打量着萧哲夫妇,开口问道:“贤伉俪便是当初双人破一城的郡主夫妇?”
萧哲颔首,笑眯眯的说道:“子张一定想说我们两个是天作之合,珠联璧合吧?乘风在此先行谢过。”
马武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他其实就是随便问问。
邓禹见状,立刻开口笑道:“你别理他,他这人就是时常抽风。不过他并没有恶意的,时间长了你便知道的。”
“说到时日长久,在下倒是有个提议。”沉默许久的耿纯突然说道:“如今长安更始政权虽然势大,但是内里群臣构陷,朋派党争无数,偌大的好形式如今也早已内耗光了。以马将军之才,又河北死守着那一滩死水。不如转到大司马麾下,届时你我兄弟们共同杀敌,共同吃酒,那是何等快活之事?”
马武闻言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刘秀心中一动,也开口劝道:“不错,以子张之才,若是能留下助我,便是再好不过了。”
马武摇头轻笑。“大司马麾下兵多将广,又何须我马武锦上添花。”
“兵多将广,也难得子张这样智勇双全之将才。”刘秀说着,举起汤碗遥敬马武,临了才想起这碗是醒酒汤,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汤碗,口中却继续劝道:“子张不妨考虑一番。”
马武见状,只得轻叹一声,开口说道:“马武是个鲁钝的粗人,只晓得带兵打仗,并不理会朝堂上的纷争。何况此番与尚书令共同前来河北襄助大司马,自然要与尚书令大人共同进退。如若不然,在下岂不成了背信弃义之小人?”
说着,起身抱拳,开口说道:“天色已晚,想必大司马明日要有政务缠身,马武先行告退。”
话说到如此,再也没办法继续了。刘秀只得起身送走马武,最后劝道:“子张放心,我爱惜子张之才。定不会让子张为难。如今四方人马汇合一起,就是为了攻击邯郸。希望我等攻破邯郸之后,子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到此处,刘秀话语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道:“在下相信子张的智慧和抱负。你也不想因为长安更始之乱,埋没了自己统兵打仗之才。”
马武微微一顿,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刘秀抱拳离开。
待马武走后,刘秀的情绪也有些低落。对于他们这种以造反打天下为己任的主公来说,遇见贤臣良将而不得,就好像一个饥饿了许久的人看见满桌子美食却不能吃一般痛苦。钻牛角尖的情绪过重,甚至会产生是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所以贤才才不依附的想法。
强烈的落差让刘秀的心情抑郁起来,他默不作声,一碗又一碗的将坛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不过片刻,便有些醉眼朦胧起来。
萧哲轻叹一声,之前的醒酒汤算是白喝了。
他轻摇折扇,开口劝道:“大司马暂且放宽心肠。以哲来看,这位马武将军对大司马心仪许久,哲相信这位马将军早晚都会对大司马投怀送抱的。”
忽略萧哲话语当中多少不恰当的字眼,刘秀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萧哲想要表达的内容。立刻开口问道:“他若以有意归附于我,为何如今又推三阻四,不肯应允?”
萧哲勾了勾嘴角,叹服说道:“马将军是个光明磊落,重情重义的好人。”
众将士:“???”
萧哲轻摇纸扇,继续说道:“正因为他重情重义,光明磊落,所以不会在这种关头抛弃尚书令谢躬。因为他也知晓长安汉军此番来河北的目的。恐怕是辖制大司马多过攻打邯郸王郎。而谢躬就是被刘玄派来执行此事之人。若是马武在这种时候答应将军的招揽,无疑是将尚书令推到险境,所以他不会答应。”
“但是马武将军对于更始政权的败落也难掩失望,因此他也没有明确拒绝大司马,一切只待邯郸破后,自有分晓。”
刘秀听到萧哲的一番分析,暗暗点头,心情也没有之前那么郁闷了。
邓禹也摇着纸扇,不甘落后的问道:“这么说,马武归顺大司马与否,关键点竟然还在尚书令谢躬的身上?”
萧哲微笑的点了点头。历史上,马武也是在谢躬死掉之后才自己奔赴刘秀帐下的。就听贾复用一种恍然大悟的口气建议道:“既如此,我们便将谢躬那老头干掉。反正他来河北也没安好心!”
众人噤声,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贾复。
贾复被看的有些莫名,搔搔脑袋狐疑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刘秀轻咳一声,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家也早先歇息吧!明早还要整顿兵马,向巨鹿出发。”
众人轰然应诺,四下散开。
刘秀晃了晃脑袋,跌跌撞撞的走回自己的房中。
四下寂静,没有人发现,一个纤弱的黑影悄悄走进了刘秀的房间…
第29章 圣者为王
次日一早,刘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由得愣住了。
塌下,张雅跪坐在席子上,上半身趴在床榻的旁边,眯着眼睛囫囵睡着。她的手中还握着一方巾帕,巾帕上散发出一种醒酒汤的浅淡味道。
刘秀捂着额头的动作一滞,顿然发现自己的脑袋并没有那种想象后的宿醉的疼痛感。想来是张雅彻夜照顾着自己,帮自己敷上浸了醒酒汤的湿帕子,让自己在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没有那么难受。
刘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轻叹一声,慢慢坐起。
他的动作顿时惊醒了床榻边上的张雅。她有些困顿的抹了一把脸,看到已经清醒的刘秀,立刻起身,退后两步笑道:“大司马醒了?”
刘秀有些愧疚的看着面前的张雅,姑娘清秀的面容因为彻夜熬夜而变得苍白贫弱,眉宇间浓浓的倦怠和说不清的怅然失落,叫她看上去越发惹人怜惜。
刘秀轻叹一声,开口说道:“张雅姑娘这是如此?”
张雅勉强的勾了勾嘴角,开口说道:“民女知道,民女的举动给大司马带来诸多不便。还请大司马不要放在心上。民女以后不会再缠着大司马了。”
刘秀愕然,有些不明白张雅的意思。
张雅苦笑一声,开口说道:“天色大亮,大司马还要与诸将商议攻打巨鹿的事情,张雅这就给大司马准备洗漱的清水,请大司马稍等。”
张雅说着,微微欠身,缓缓退出了刘秀的房间。
不过片刻,果然端着一盆清水和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体贴入微的服侍着刘秀洗漱,又替刘秀穿戴好了衣物盔甲,张雅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开口笑道:“大司马今日和大军一通进发巨鹿,民女就不跟着了。民女会收拾好包裹,立刻离开。”
刘秀见状,有些迟疑的问道:“离开?你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我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会给大司马带来困扰的。”张雅说着,有些难受的摸了摸脸颊上淌下的泪水,呜咽着说道:“这是民女昨夜照顾大司马时,顺手绣的一只荷包,请大司马收下,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刘秀有些迟疑的接过了张雅手上的荷包,依旧默然的看着张雅。
这次张雅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欠身,端着脏水转身欲去。
“等等。”刘秀的挽留脱口而出,他有些担心的问道:“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不如我派两个将士送你回家?”
“我要去的地方很远,大司马的将士要过去不太容易。况且,如今正是大军合围攻打邯郸的要紧时候,我怎么能因一己之私分去大司马麾下兵力?况且我虽然身为女子,但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也没瞧见有什么为难。大司马不必担心。”
张雅说着,头也没回的走了。
却被刘秀再一次叫住。
“你不是说你家里已经没人了吗?你现在要去哪里?”
张雅闻言,破涕为笑。有些调皮的转过身来,尽量轻松的说笑道:“那是骗人的,大司马也信?”
刘秀轻叹一声,“不论如何,我不会让姑娘孤身一人上路的,实在是太危险了。”
“比起不可知的危险,我更难接受的是大司马要认我为义女的想法。”张雅说着,有些气闷的抿了抿嘴,开口说道:“我虽然身份卑微,又不是大家出身。但我好歹也有我的尊严。大司马此番举动,无疑是想摆脱我的纠缠,我自然看得清楚。”
刘秀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张雅,喃喃说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从始至终他只和郭圣通夫妻两个说过。昨天夜里虽然要和诸位将士宣告,但却被传讯兵中途打断,让他没有把话说出口。那么张雅自然也不该知道的。难不成是郭圣通夫妇告诉张雅的?
应该也不能,郭圣通不是个嘴碎的人,而萧哲虽然嘴碎,但从来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么…
刘秀这厢心存疑虑,却见张雅苦笑道:“我虽然心仪大司马,可我并不是个没皮没脸的女人。大司马若是真的嫌弃张雅蒲柳之姿,不能服侍大司马,尽可以当面和张雅说清楚。张雅自然不会再纠缠。可是昨日在大司马门外,却听见大人和郡主说要认我为义女——大司马有没有想过,您比我大了也不过十岁左右,缘何会没理由的认我为义女?这般处理,可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看不上我,叫我受人耻笑?”
“我没有!”刘秀下意识的反驳,看着张雅哭泣的面容有些懊恼的说道:“我只不过是——”
“郡主殿下和我说过,大司马和夫人伉俪情深,是不会看上我的。我原本也没有别的奢望,只是想留在大司马身边做一个粗使服侍的人。可如今看来,大司马依旧无法接受。既然如此,张雅只好在大司马身边彻底消失。”
“张雅姑娘!”刘秀皱眉打断了张雅的话,轻叹一声,开口说道:“我并无此意。只是担心委屈了姑娘。”
“只要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不会感觉到委屈。反倒是大司马昨日的举动,好像张雅是个粘人的狗皮膏药一样,若不避开心中就不痛快。大司马这样的想法对于张雅来说,才是真正的委屈。”
“因为在大司马的心中,张雅便是那样一个浅薄又死皮赖脸的女子。”
张雅说着,目光直直的盯着刘秀说道:“我没有阴夫人的贤名远播,也自知姿色不佳,难登大雅之堂。又出身乡野,见识浅薄。却还妄想能够侍奉大司马左右,真真该死。”
“你不要这样说,其实你很好。”刘秀轻叹一声,开口说道:“你真的很好,温柔聪明,善解人意,可是刘某已经娶妻了。”
张雅一脸娴静的站在刘秀的跟前,清晨的阳光倾洒在身上,越发柔和了她的面容。平日里总是笑容和煦的脸面此刻爬满了忧伤难耐,眼角眉梢俱都可怜兮兮的耷拉着,一双樱唇也难受的紧抿在一起,看起来异常的倔强又惹人怜惜。恍惚间让刘秀想起来,自己的记忆深处,也有一个人是那样的坚强果毅,露出笑容的时候又是那样的明媚如春晓,潋滟如秋水。
刘秀轻叹一声,开口说道:“昨日之考虑,是刘某太过轻率。可是如今刘某的想法却改了。”
张雅一脸狐疑的看着刘秀。就听刘秀一脸温柔的笑道:“若是姑娘不弃,刘某想要认姑娘为义妹,姑娘觉得如何?”
张雅闻言,心中一松,这可是比义女要好得多,也婉转得多。至少她的脸面却是保住了。这么想着,原本心如死灰的她却慢慢燃起了希望。
兴许,大司马并不是看不上他。也许大司马只是顾忌着人言可畏,而不敢接受她。
想到这里,张雅有些释然的勾了勾嘴角,当下宽慰的轻笑一声,含情脉脉的看着刘秀,低声说道:“民女但凭大司马吩咐。”
刘秀看着张雅又恢复了巧笑倩兮的模样,心中一松的同时隐隐觉得头痛。不知道等会儿该怎么面对那位郡主大人。
希望她不会失望吧!
第30章 圣者为王
大军临行之前,刘秀当着汉军诸位将领的面宣告认张雅为义妹的决定。除了郭圣通夫妇有些诧异之外,余者并无异议。唯有贾复低声出言讥讽道:“今儿是义妹,明儿就改叫小夫人了。”
身后陈俊拽了拽贾复的衣袖,贾府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住嘴不语。
余者脸上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神色。刘秀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萧哲上前解围道:“在下以为,汉军此前连破信都、柏人、广阿三城。邯郸王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他会在我们去往巨鹿的途中做埋伏。因此在下建议大军一路行事定然要谨慎小心,留心四下,免得中了邯郸的圈套。”
一众将领深以为然。于是立刻派出几队探马在前方刺探,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交替回来禀报。大军人马在后面持戈以待,十分警惕。
途中,郭圣通打马来到了傅俊身旁,轻声笑道:“听闻傅校尉和大司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甚好。护卫阴夫人回新野一事,也是傅校尉亲自执行的。”
傅俊在马上颔首见礼,开口笑道:“郡主殿下不必客气,直接叫我子卫就好。”
郭圣通微微一笑,从善如流的叫道:“子卫以为,阴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俊愕然,不知道郭圣通说出此话究竟何意。
郭圣通淡然微笑,指着大军前方的刘秀以及刘秀身边嘘寒问暖的张雅姑娘说道:“大司马是个好人,也是个能人。这样的人自然会有无数的少女芳心暗许,甚至自荐枕席。如今阴夫人在乡下侍奉大司马的母亲,照看大司马的家事,固然重要。可是古贤者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卫以为然否?”
傅俊面色阴晴不定的眨了眨眼睛,十分犹豫。
就见郭圣通又开口问道:“子卫不要多想,我只是想问问大司马在新野的家究竟是在何处,若是方便的话,本座想将大司马的家人接过来。”
傅俊依旧沉吟不语。
郭圣通漫不经心地说道:“如今大司马在河北势大,已经引起长安更始一派的恐慌和芥蒂。若是此番谢躬不能钳制大司马的势力,你说刘玄会不会狗急跳墙,派人挟持了大司马的家人威胁大司马?”
傅俊心下一突,有些迟疑的说道:“既如此,郡主自该跟大司马商量才是。”
“我若和他商量,他肯定会以大军此刻攻击邯郸,无力分神为由拒绝我。还不如我索性问了他家的地址,然后将消息传给舅父,让他派人去接大司马的家人过来。”
郭圣通顿了顿,继续劝道:“就算是把人安置在真定府,有真定大军重重维护,也比在新野安全许多啊!”
傅俊心中微动,又抬头打量着前方和大司马谈笑风生的张雅,最终轻叹一声,将刘秀在家乡新野的地址告诉了郭圣通。
说完,有些不自在的抱拳离开,拍马赶上悠闲的邓禹,两人悄悄私语起来。
这厢见傅俊离开,萧哲也拍马赶到郭圣通身边,眼睛亮亮,神情期待的问道:“怎么样,套出来了吗?”
郭圣通瞪了萧哲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有什么可兴奋的,这是别人的家事。”
“好玩儿嘛!”说着,催促郭圣通将地址说了出来,然后悄悄的吩咐林清风派人去新野接阴丽华过来。
刚刚办好此事,萧枫夫妇两个凑了上来,笑着问道:“你和郡主两个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呢?”
“既然是神神秘秘的,自然是秘密,秘密怎么能宣之于口?”萧哲挑了挑眉,打马越过萧枫二人,朝着自家老婆的方向跑去。
萧枫两个站在原地相视苦笑。季宁晓忍不住叹气道:“哲儿对我们很排斥。”
萧枫只得黯然说道:“慢慢来吧!”
且说在前头打先锋的耿纯按照萧哲的吩咐,时时刻刻留意着前方的动静。行军不过数百里,刚刚抵达巨鹿地界,前方探马果然来报说是发现了敌军的踪迹,耿纯心下一紧,越发敬服萧哲的先见之明。
“传我命令,骑兵上前,弓箭手其次,持诸葛箭弩的兵卒再次,步兵最后,依次向前逼近。”
传令兵应诺,驾着快马飞驰离开。
汉军很快按照耿纯的指示变动了阵型。前行不过数十里,忽然战鼓擂响,从官道两旁杀出无数邯郸兵马,喊杀着冲向行路的汉军。耿纯冷笑一声,立刻下达指示,让骑兵向两旁退开,露出埋伏在后面的弓箭手,彼时邯郸兵马恰好进入了弓箭手的射程,只听耿纯一声“放”,无数闪烁着刀锋冷芒的箭矢形成一道密不可挡的箭雨,顷刻间落入邯郸兵马之中。
汉军的弓箭手有的射人,有的射马,分工明确。只听霎时间人群惨呼,马匹嘶鸣,无数中了箭矢的邯郸兵马仿佛下饺子一般倒在地上,又被慌乱不堪的战马践踏凌虐,一时间死伤无数。埋伏许久,以逸待劳的气势被狠狠打下,就连进攻的脚步也裹足不前。
弓箭手前后三层交替,连连发出无数只箭矢,直到背上的箭囊已空,这才快速的退了出去,将后面手持诸葛箭弩的兵卒们让出来。
邯郸伏击的兵马乃是由大将儿宏率领,因为之前无意间探得汉军的行踪,儿宏临时起意想要伏击汉军,便带着邯郸援军巨鹿的兵马在巨鹿边界等待了一天一夜,直到方才才见到了汉军的影踪。
没料到竟然被早有准备的耿纯打了个措手不及。普一交战便死伤无数。趁着汉军弓箭手和连弩兵卒交换的空档,儿宏快速的组织骑兵冲撞,却没想到手持诸葛箭弩的兵卒们根本不需要发力,手指一勾,一支支精钢打造,穿透力强大的箭矢带着破风之声呼啸而来,仿佛是刀剑披在了豆腐块儿上,以摧枯拉朽击溃了前方冲撞横行的邯郸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