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非搂着刘陵的手臂一顿。半晌,喃喃说道:“留在我身边,可好?”
刘陵顺手将刘非的大头推开,伸手将地上凌乱的衣服捡起,穿在身上。回首看着脸上还带着垂涎之色的刘非,笑着说道:“你们男人,也都是一个样。”
刘非愈发的兴致盎然,起身凑到刘陵身边,伸手揽过刘陵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随意攀上刘陵胸前的丰盈揉捏着,口中问道:“要我做什么,你才能留在我的身边?”
屋外刘买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气势汹汹的推开门怒喝道:“你们这对恬不知耻的狗男女!”
房中两人听着这一声大喝,起初还下了一跳。见推门而入的是梁王刘买,刘陵像是松了口气般抿了抿嘴,出声喝道:“吵什么吵,要闹到人尽皆知你才满意吗?”
“你还敢这么说,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吗?”刘买十分激愤的说道。
刘陵走到门口往外探了探,见除了一个不停打颤的小宫女之外竟没有旁人,不由得狐疑的捏了捏手中的罗帕。回首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刘买见刘陵被自己撞破了奸情还一幅神情自若的模样,愈发激动。“你还要不要脸面。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行为居然如此放浪,你居然还和他滚到一起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兄妹相奸,你们这是乱伦!你们简直…简直是给大汉宗室抹黑。”
刘陵不耐烦的伸手打下刘买指着自己的手臂,讥讽笑道:“你嚷什么嚷?你也知道什么是兄妹相奸,你也知道什么是乱伦?那你当初爬上我床的时候怎么那么开心?怎么就没想到这有损我大汉宗室的名誉?”
“你——”刘买被刘陵堵得哑口无言。浑身气的直哆嗦。看的刘陵愈发厌恶。这个男人,冲动鲁莽,无勇无谋,若不是有个好老子,趴在地上给她添鞋她都不乐意。
当即愈发不耐烦的问道:“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一切若是巧合才好。若是被人蓄意安排的,你们两个都脱不了干系。我是无所谓,恐怕今后你们就无颜见江东父老了吧?”
刘买被刘陵这么一些,面色愈发苍白了。而刘非听着刘陵的豪言壮语,再看看刘买如今的态度,一时间竟错觉两人的位置竟然颠倒了过来。不由得忍俊不禁。
一旁心绪紊乱的刘买听着刘非的笑声,不由大怒。“你笑什么,都是你惹的祸事!”
刘非见状,无辜的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刘陵,惋惜的摇了摇头,竟然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各有千秋?我怎么觉得他比我差了很多呢?”
刘陵懒得理会,伸手招呼过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宫女吩咐道:“你,将屋子里的凌乱收拾干净。”
“啊?”小宫女猝不及防被刘陵叫道,不由得一愣。
“叫你把屋子收拾干净。”刘陵冷冷说道。
小宫女愕然应下,进了屋里磨磨蹭蹭的收拾屋子。心中却感叹刘陵心志颇坚。
刘陵看着小宫女磨磨蹭蹭的模样,原本有些慌乱的情绪也渐渐的平稳下来。又看了看一旁径自生闷气的刘买,心中愈发狐疑。原本还想躲了开去的心思也渐渐淡了下来,心中开始琢磨着是不是有人给自己下套。
另一厢,打探明白的春陀匆匆走回宣室殿。在刘彻身边耳语了几句。刘彻先是愕然,然后眼中闪过一抹窃喜。面上却故作雷霆的说道:“什么,居然有这等事?”
又一脸鄙夷的看向淮南王,不屑说道:“居然能干出这等事,果然是淮南王叔的好女儿。”
刘安不明所以,却也心下一沉,拱手问道:“不知陛下所说何事?”
这回刘彻干脆不答,起身怒道:“摆驾西偏殿。”
众人不知所措,也只得跟在刘彻后头一起过去。
而另一侧,刚刚将自己收拾齐整的刘陵听着外面的骚乱,不屑的撇了撇嘴。看着收拾屋子的动作十分缓慢的小宫女,眼中狠戾一闪而过。

第一百二十章

刘彻等人临近西偏殿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女子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脚下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到了西偏殿的时候,春陀给小黄门使了个眼色,示意小黄门将紧闭的殿门推开,里面的景象不由得令众人一愣——
淮南王翁主刘陵一脸惊愕的趴在梁王刘买的身上,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正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都王刘非。而刘非身后,还站着一个满面惊恐的小宫女。这是怎么个状况?
众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复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彻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梁王。就连始作俑者韩嫣和周明锦都觉得有些纳闷。
刘彻不负众望的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等刘陵二人开口,江都王刘非抢先说道:“回禀陛下,其实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
众人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刘非,又打量了一番地上衣衫不整的两人,暗笑不语。
刘非是景帝非常宠爱的一个儿子,这一点从刘非的封地比旁人要大上两个郡就能看的出来。景帝死后,刘彻即位,自然不能对刘非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何况他今天的目的也不是刘非。当即忽略了刘非的话,径自问道:“刘陵,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每次有你的地方就肯定会出纰漏呢?”
后一句话绝对是刘彻的心声。
其实刘陵也很委屈,她万万没有想到刘非居然会那么做。这才一着不慎被套了进去。可是现下人多口杂,她也不好多做解释,只得硬着头皮顺着刘非的口气说道:“回禀陛下,正如江都王所说,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她为人机灵,善于应变。顺势从刘买的身上爬了起来,落落大方的整理一番。神色坦荡,举止雍容。一时间到也博得不少同情分。何况汉朝初期风俗礼数并不十分严谨,女子抛头露面甚至公然养面首的情况也不再少数。就连刘彻的母亲一国太后都是再嫁之人,刘陵这点事儿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单只刘陵还是未嫁之身比较稀奇。只不过她也并不是自家女儿,众人就更不在意了。除了看向淮南王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
这么一会儿工夫,愣神的刘买也起身收拾起来。他只是性格有些冲动罢了,但并不蠢钝。如此一番动作下来也明白自己是着了道被人利用上。怀疑的眼神看向刘非身后的小宫女,又看了看刘非。刘买心中愈发迷糊,难不成背后主使是刘非?可是他也没必要把自己搭进来。若不是的话…他又为什么护着那个小宫女呢?
刘彻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三人的神色,心中却是高兴不已。原本淮南王三番五次的给他找麻烦,他就不耐烦。顾忌着宗室的情绪,他也就没多动作,如今淮南王这家子自乱阵脚,臭了名声,他乐得隔岸观火。虽然不知道刘非和刘陵刘买究竟有什么冤仇,可是现下的情景实在是太对他的脾胃了。当即轻咳一声,不依不饶的问道:“不论是什么误会,今日乃是诸侯朝见的赐宴,你们于情于理也不该如此大动干戈。这样的举动至我皇家颜面于何处?”
还想说什么,却被王娡突兀的劝下了。“彻儿,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这么多人看着,人多口杂的,传将出去可就真失了我大汉皇室的颜面了。依我看,还是大事化小吧!总归不过是小儿女的一些情事,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听了王娡一番劝,刘彻反倒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在场的宗室长老乍听这话感动于王娡的通情达理,不过仔细想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娡在入宫之前堪称“艳史”的一番经历就这么不经意的入了人眼,再联想到如今王娡的这番话,愈发觉得这人行为放诞。怪不得一介寻常民妇也能得了陛下的青眼,只可惜这样的性格,做个宠妃也就罢了。若是做个雍容高贵的王太后…
众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刘彻看在眼中,愈发觉得颜面无光。
另一厢,王娡这番出头,原本是想趁机在总是大员面前留个善解人意,不计前嫌的大度形象。那知这种事情敏感,愈发触及了自己那不堪的往事。竖牌坊不成反而惹了一身骚。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的刘陵,看在某些人眼中,愈发不屑。
刘彻本想因此发作一番,奈何被王娡搅了局,又见众人的注意力不知不觉的被转移了大半。心中气闷,却也不好不顾王娡的面子硬要揪着这事不妨,未免显得太过小气了些。当即不急不缓的说了众人几句,大都是要顾着汉室颜面等等风凉话,然后挥了挥手,有意无意的撇下这几个人,反身带着众人继续回到宣室殿喝酒,只是出了这种事情,哪还有几个人能真正喝得下去。一时间你看我一眼,我冲你一笑。眉来眼去的,大殿内的气氛愈发诡异起来。不过半个时辰,太皇太后便借口身子不爽中途退场。刘彻立即用时辰不早,让众人歇息的借口散了宴会。直到曲终人散,刘陵三人也未在回转。
而整场宴会中,唯一高兴到底的人就只有阿娇一个。等宴会结束,众人遣散之后,阿娇迫不及待的勾着刘彻回了椒房殿,连带着也给韩嫣、周明锦传了口信儿。不过片刻,四个发小就聚在装饰奢华的椒房殿大堂。阿娇坐在上首的案几后面,眼冒精光的问道:“喂,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才刘陵可丢了大脸了,看她这回还怎么在长安城里兴风作浪!”
众人看着阿娇意气风发、肆无忌惮的模样,苦笑的摇了摇头。
“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阿娇皱了皱眉头,不屑的撇嘴说道:“看到刘陵吃瘪,难道你们不开心吗?”
开心倒是开心,可是也没必要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吧?
刘彻叹了一口气,轻声劝道:“你也别这么幸灾乐祸,宫里头人多口杂的,传到外面去,又该说你刻薄骄横了。”
“我才不在乎呢!”阿娇撇了撇嘴。“旁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呗!日子是我自己过的,还要考虑他们的心情不成?”
众人听得愈发无语。
阿娇见状,更来劲儿了。撅着嘴唇嘟囔说道:“本来嘛!他们就是这个样,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倒霉了他们才开心。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旁人家里的事儿,也不管自家后院是不是一堆的罗乱事儿。说什么我成婚几年一无所出,我呸!我生不生孩子跟他们有一文钱关系…”
这是不知道哪家媳妇又惹到了她,赶到这时候抱怨起来了。刘彻听得愈发头疼,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对了,西偏殿今儿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刘陵还真的和他们…”
后面的话刘彻羞于启口,模模糊糊的咽了下去。只不过众人一听就明白了。韩嫣和周明锦对视一眼,笑嘻嘻的说道:“谁知道呢?不过要说一点儿事情没有,我是不相信的!”
可要是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韩嫣也不知道。毕竟最后剧本的走向和自己定下的并不一样。只看着江都王刘非在这其中究竟是个什么角色了。当即心中暗定,找个时间一定得仔细问问栗瑶。可千万不能迷糊过去——
无论是因为历史缘故,还是刘非给他的感觉。韩嫣始终觉得这人会很麻烦。
看着韩嫣若有所思的模样,众人也沉下了心思。心里头不知道琢磨着什么。阿娇三番五次的看向韩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
大殿内一时间沉默下来,气氛愈发古怪。韩嫣回过神来,看着苦大仇深状的众人,不由得轻笑出声:“这是怎么了都?”
“没什么。”阿娇摇了摇头,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马上就要关宫门了。你们是留宿,还是回去?”
说完,目光灼灼的盯着韩嫣,听到他说要赶快出去的时候,眼中神光暗了一暗,不情愿的说道:“在宫里头住一宿也没什么的。以前又不是没住过!自从嫁进皇宫之后,日子过得愈发没劲了。你们也不说陪陪我,还从小一起长大呢!有事也不和我说,什么都瞒着我…”
听着阿娇絮絮叨叨的抱怨,韩嫣和周明锦面面相觑。见状,阿娇又撅嘴说道:“阿嫣,你不是说想辙能让我做点儿事儿吗?如今想的怎么样了?”
这事要不是阿娇再次提起,韩嫣基本上就忘了。不过看着阿娇怨念颇深的模样,韩嫣可不敢这么说。只得含含糊糊的应付道:“快了,快了。”
阿娇看韩嫣的模样就知道他压根儿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不满的皱了皱眉。“别总是快了快了的敷衍我,总得给个期限吧!”
韩嫣立马歉意的看着阿娇。“最近事情实在太多——”
“行了行了。”阿娇烦躁的挥了挥手,“就知道敷衍我,一点儿都没把我当回事儿!”
这话说的可有点过了,韩嫣等人立刻噤声。阿娇也猛地醒过神儿来,如今的她可不是堂邑侯府的翁主了,而是大汉皇后。身份不同,自然不能什么话都说。阿娇想了想,讪讪说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韩嫣等人自然知道,立刻劝慰几句。只是好像没什么作用,阿娇还是一脸的闷闷不乐。看着天色,确实晚了。若是再不出宫恐怕就真的出不去了。只得拱手作揖的说道:“好了好了,我这几天仔细想想,弄个章程出来你自己折腾行吗?”
阿娇眼睛一亮,细细琢磨一番笑着点头应了。
韩嫣和周明锦转身走了出去,刘彻也接口有正事处理回了未央宫。椒房殿门口,阿娇驻在门口呆呆看了半晌,这才怅然若失的翻身回转。一门心思想着阿嫣能给自己出了什么主意。隐隐约约的迷糊困顿起来,倒是忘了有件事情没说出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策反刘陵

且说出宫之后,韩嫣与周明锦辞别对方各自回了家中。马车稳稳的飞驰了一路,缓缓停下。韩嫣听到郭解三声轻敲之后,了然的挑帘下车,就看见有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静静的停在韩府门口。韩嫣不由得挑了挑眉。车帘一阵晃动,一脸娇笑的刘陵便走下车来。看着有些狐疑的韩嫣,晕开了眉眼,掩口笑道:“很意外吗?”
光线黑暗,衬得对面的人影有些影影绰绰的看不太清。可是借着清冷的月光,眼尖的韩嫣还是一眼瞧出来,虽然精心打扮过一番,但是刘陵的一侧面颊还是有些浮起,好像生生被人打肿了一般。
见到韩嫣沉默不语,刘陵以为韩嫣还是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不由得走上前来,欠身作揖的赔礼道:“都说阿嫣公子向来是个直爽的,有仇就报,之后绝不记恨。我之前虽然算计过你,可是后来也被你种种报复回来,现下的情况倒是比你凄惨多了。难道你还生我的气吗?”
看着刘陵可怜兮兮的模样,尤其是脸颊处的轻微浮肿,韩嫣心中念头一闪而过。面上却温润的笑道:“天气寒凉,有什么话还是进屋说吧!”
刘陵唇边的笑容愈发深邃,轻柔的应了一声,“好!”
眼波流转处,打量着一旁牵着马车的郭解笑道:“好久不见了,郭大侠。”
郭解冷淡的颔首应道:“见过刘陵翁主。”遂对着韩嫣一抱拳,牵着马车往角门走去。倒像是个心甘情愿的马车夫一般。
刘陵眼中异色一闪而过,跟在韩嫣身后进了韩府,穿过景物别致的前院儿进了正堂。屋子的假花盆栽已经被花棚内的真花取代了,繁花似锦,暗香浮动,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刘陵眼前一亮,出声赞道:“怪不得大家都说阿嫣公子十分会享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寒冬腊月,百物萧条的时刻居然也能弄出这般姹紫嫣红的景象。阿嫣公子果然是个心有丘壑的人物。”
韩嫣闻言,勾了勾嘴角。随意走到上首处铺满柔顺皮毛的宽椅上歪斜着,指了指面前的座椅,漫不经心的说道:“咱们两个也算是相熟了,这种客气话不必再说,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早有准备好的侍婢们奉上了热热的奶茶,然后寂静无声的躬身退下。
“阿嫣公子这话是不把我当外人的意思吗?因此不必假意寒暄热络?”刘陵看了一眼训练有素的侍婢,心中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歪了歪头,貌似天真的说道。
“我这人跟谁都不耐烦虚情假意的客套。”韩嫣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咱们可能要说一会儿话,你还是先坐下吧!”
“坐哪儿呢?”刘陵漫不经心的打量四周,掩口调笑。“坐在你的腿上吗?”
“我这人身娇肉贵,经不起你这千金重量。你还是坐那儿正好。”韩嫣笑嘻嘻的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座椅说道。待刘陵有些嘟着嘴的坐下了,继续说道:“你这是怎么了,被淮南王打的吗?”
刘陵目光闪烁,她没想到韩嫣居然如此直白。下意识低下头遮掩似的说道:“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手下的奇宝斋有一个铺子专门卖一些胭脂水粉和香料等女人专用的东西。你说你脸上的伤痕我会看不见吗?”韩嫣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追问道:“应该是淮南王打的吧?”
刘陵有些心绪不定的皱了皱眉头,然后立刻察觉自己被韩嫣牵住了情绪,屏息凝神,缓缓呼出一口气。这才笑着说道:“我父王对我的喜爱那可是有目共睹的,阿嫣公子可别信口开河呀!”
“他对你好那是因为你目前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不过即便如此你今日不还是挨了打骂?若是有一天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会怎么对付你?”韩嫣不屑的撇了撇嘴,假设道:“是对你置之不理,任由旁人欺辱打骂,还是随便找个他能用得上的人把你嫁了?”
顿了顿,韩嫣又信口胡诌的说道:“不过貌似你的名声已经毁了,那些真正的世家名门们会甘愿娶一个别人穿过的鞋子吗?这么说貌似大房正妻你是做不了了,好在你容貌妍丽,做个妾室倒也还勉强。”
刘陵被韩嫣说的眼睛一红,气上心头,下意识愤恨的说道:“我名节败坏还不是拜你所赐。今天的事情是你干的吧?要不是你父王也不会——”
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悚然噤声。
韩嫣闻言,满不在乎的笑道:“这种陷害的事儿,也都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既然设计过我,那么被我反设计回来也就是正常的事儿。正所谓愿赌服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说到最后一句,韩嫣想到什么,扑哧一声笑了。
刘陵误以为韩嫣这笑声是幸灾乐祸,皱着眉头瞪了韩嫣一眼,闭嘴不语。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想来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无论如何,刘陵毕竟是个女人,背后闲言碎语那是背后的事儿,被人直指着鼻子说了一通,谁也无法置之不理。
韩嫣看着刘陵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脸上划过一丝羞愤,知道刘陵并不是不在意如今的遭遇。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女人嘛,在这种男人至上的风俗中总是不占优势的。比如一个男人有很多个女人,大家只会说这个男人风流,甚至引以为傲。可若是一个女人有了太多男人,那么就是水性杨花,自甘堕落。人们的道德标准对于女人永远都是苛责为上,即使这个女人的身份是郡主也不例外。做了一些所谓的出格的事儿,就会被人唾骂为伤风败俗,甚至大逆不道。哪怕是你至亲的人也会轻蔑你,丝毫不会考虑到你做这些的初衷是什么!”
刘陵听到这里,面上现出一丝悲愤。直觉得韩嫣的话是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头。
韩嫣见了,再接再厉的说道:“你看看你,为了淮南王做了那么多。费劲心机,再三筹谋。最终不过是为了一点点小事儿他就对你动手打骂,全然不记得你当初为他做了多少。这还是他依仗你的时候呢!若是某天他大业既成,坐稳了位子之后,你一点价值都没有了。狡兔死,走狗烹,你又丢了他这么大的人,他到时候会怎么对你呢?”
刘陵狠狠瞪了韩嫣一眼,寒声说道:“你们男人都这样。”
“这个世道,总是要求女人站在男人背后的。哪怕是她再有才华,也不允许和男人正面交锋。真是可惜啊!”韩嫣装模作样的摇头叹道。
刘陵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沉默半晌,韩嫣仔细打量着刘陵面上的阴晴不定,突然开口说道:“你这么费劲心机的帮着淮南王,究竟是为了什么?”
见到刘陵张口欲答,韩嫣嗤之以鼻的笑道:“可别说是因为孝顺之道,你刘陵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什么亲情友爱,在你面前连浮云都不是。”
刘陵有些没听清韩嫣话中的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刘陵领悟韩嫣说这话的目的,当即冷冷答道:“上次分别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刘陵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证明我的价值罢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个歌姬所生的女人,我刘陵照样能风风光光的过一生。”
韩嫣特意指了指刘陵脸上的浮肿,不可置否的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风风光光?”
刘陵一时语噎,扭头说不出话来。沉默半晌,咬牙切齿的说道:“即便如此,我还要继续和他们斗下去。我刘陵这一辈子既然活下来了,就要风风火火的过一世。就要筹谋一世,算计一世。我喜欢这种将男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喜欢看你们因为我而愁眉苦脸,费心化解的样子。也好叫你们知道,我们女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若要让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后宅相夫教子,不若直接杀了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