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都是我大汉的好男儿,大汉的脊梁就将由他们挑起。”景帝也欣慰的符合道。然后冲着身下的众位侯爵大臣们说道:“将儿女教育的这般优秀,你们都是大汉的功臣。”
“微臣愧不敢当,皆是陛下英明。”周围众臣举樽,起身说道。
“这就是传言中被条侯周将军赞誉的天下第一的韩家私兵?恕我眼拙,实在是看不出来呢!”一道娇柔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众人相继望去,却是掩口微笑的刘陵翁主。“反倒是这刚刚组建的少年军,让刘陵依稀看到了我大汉军队驰骋沙场的模样!”
“韩嫣的手段,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看的清楚的。不过这么多年来,他倒是没叫人失望过。何况条侯周将军乃是大汉第一军神,他的眼界,谁能比得上?是不是名副其实,稍后比斗下来,自见分晓。用得着这般呱噪吗?倒叫别人笑话你眼皮子浅,果然是从小地方来的,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真以为这天下奇事都叫你看过不成?”端坐在窦太后身边的阿娇冷言冷语的讥讽道。她自从见了这个刘陵第一面就不喜欢她,如今看她左右逢源,举止轻浮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敢拿阿嫣做垡子拉拢人心…
“阿娇翁主说的严重了,我不过是觉得这两方人马相差太过悬殊罢了!何况少年军成员又都是将门子弟,家学渊源…就连周将军自己的孙子都在那少年军里头,这么多的少年才俊放在一块儿,又怎么能是区区的一介家兵媲美的。”刘陵有些委屈的红了红眼眶,缓缓说道。周围的一些大臣也是隐隐有符合之相。
“哼!”阿娇见此情形,自然不能再多说,免得帮韩嫣讨公道不成,平白无故树下仇敌。不过她也不甘心让刘陵就这么卖乖,当即眼珠子一转,冲着周亚夫的方向甜甜一笑,扬声问道:“周将军,你觉得呢!”
“嗯?”周亚夫平日里就桀骜不驯,懒得理会这些汲汲营营的小人们。正坐在案几上闷头的喝酒吃肉呢!听到有人叫他,有些茫然的抬起那张油乎乎的脸,粗声说道:“谁叫老夫?”
“周爷爷!”阿娇闻言,叫的更亲近了,周亚夫如今虽然辞了丞相之位,闲置在家,不过以他的身份客气点也没坏处。平日里阿娇也乐得和周明锦他们一块儿乱叫,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叫倒还是第一次。“你来说说,阿嫣的私兵和少年军谁会赢啊?”
说着,还用手指了指下面的两队人马。和少年军的鲜衣怒马旗帜鲜明不同,韩嫣旗下的三百家兵懒懒散散的堆在一块儿,抽筋拔骨的,有拄着木棍翘脚而立的,有把木棍抗在肩上嘻哈说笑的,还有流着眼泪打哈欠的,一个个歪歪斜斜的,站没个站样儿。
“有什么好说的,一群装的像模像样的绵羊,和一群还没张开獠牙的饿狼…”周亚夫不屑的撇了撇嘴,“别看少年军的人多,老夫和你打赌,最多一盏茶的功夫,这些少年军非得给打残不可!”
“哦,周将军居然对这三百家兵如此推崇?”景帝闻言,很感兴趣的插了一嘴。
“大前年的时候,老夫的亲卫曾和这帮子家兵打过一场。”周亚夫喝了一碗酒,突然说道。
“嗯?”景帝眼前一亮,“怎么没听将军说起过?”
“有什么好说的!”周亚夫老脸一黑。“那还是陛下刚刚颁布禁酒令那阵子,整个长安城只有韩庄酒楼酿制出了猴儿酒。妈的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伙同明锦那禁了老夫的酒,非逼着老夫…咳咳,”周亚夫说道这里,突然含糊而过:“老夫一气之下就带着亲兵找上阿嫣那小子,正好碰上他练兵。当时那帮子家兵也像现在这般抽筋拔骨懒懒散散的,这哪儿是当兵的样?老夫看不过眼,说了几句。”
“然后呢?”看着周亚夫又喝了一碗酒,景帝不由得催促道。一众人等也都好奇的往前倾了倾身子。
“还有什么可说的。”周亚夫眼珠子一瞪,“输了呗!”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周亚夫的亲兵可是当年从细柳营退下来的,每一个都是手上人命无数的老兵,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无数还活下来的兵油子。居然输了…
“周将军的亲卫居然输了,这怎么可能?周将军该不是说笑吧!”刘陵不可思议的张大了樱桃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起来倒有几分可爱。
“老夫有必要说笑吗?”周亚夫拉了拉脸,不悦的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刘陵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只是不敢置信罢了!”
周亚夫不再理会她,低下头默默喝酒。刘陵神色讪讪的退了下去。
看台下,卫青肃然直立,身子挺的犹如一支标枪般,在一群懒懒散散的家兵中间鹤立鸡群。他沉默的抿了抿嘴,看着对面盔甲鲜亮,兵器锋利的少年军默然不语。
“怎么样,看起来不错吧!”韩嫣伸手揽过卫青宽阔的肩膀,笑的贼兮兮的,“好好表现,要是今儿咱们赢了,我就和殿下说说,让你也进了少爷军!”
“哥,是少年军!”一旁的韩说翻了翻白眼。
“都一样!”韩嫣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一群少爷兵组成的少年军。韩嫣看着对面上千人的队伍,扯了扯嘴角。他现在才发现,原来长安城里的纨绔子弟这么多啊!
“我可不去。再说了,那少年军能有咱们韩家私兵厉害吗?咱们家私兵可是连周将军的细柳营都打赢了的人物。”韩说说着,兴奋的看着韩嫣,眼神狂热而崇拜。“要我选,我宁可一辈子呆在韩家私兵中。”
“那怎么能行,比斗过后我就去和殿下商量。”韩嫣皱了皱眉,一追定音。这卫青和韩说将来可是要进官场的人,少年军旁的没有,就是人脉广,路子多。让他们这个时候多接触一下,将来有的是好处。
“可是——”韩说有些不服气的反驳。
“阿嫣公子啊,这比斗什么时候开始啊!俺都饿了。”一旁愁眉苦脸捂着肚子的憨厚少年说道。话音刚落,一阵响亮的腹鸣响起。
“你早上不是喝了三碗稀粥,吃了十个包子吗?”韩说一脸惊吓的说道。他头一次见到人这么能吃。
“那些东西不顶用啊,早就消耗没了!”那少年撇了撇嘴说道。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楼上,悄声问道:“阿嫣公子,这帮大老爷迟迟不说开始,是不是想饿死咱们。他们那边就赢啦?”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韩嫣一脸的古怪。
“那什么,那帮少爷兵都是家里有钱的,早上吃的肯定比咱们好,咱们多,那他们就不饿了呗…”那少年说着。憨厚一笑,还抬手摸了摸后脑勺。
“黑胖子,你再敢说一句话,老子我十天不给你饭吃。”一旁的队长韩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公子不给你吃饱饭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吃的比我们好——”黑胖一脸惊慌的辩驳,还不停摆手摇头的。
“你还敢说?”韩明目光愈发阴森。
“我不说了…”黑胖识相的用手捂上了嘴巴,垂头丧气的走到一边去了。
“不过,阿嫣公子…”韩明走到韩嫣跟前,有些为难的叫道。
“你别说了,我明白!”看着自家三百家兵好像真的都饿得惨兮兮的模样,韩嫣虽然知道这其中有七分做戏的成分。还是扬声说道:“大家听好,若是今日我们胜利了,我就领着大家去韩庄酒楼搓一顿,上的都是大酒大肉,没一点儿的青菜,我说到做到!”
“轰——”
这厢的气势立马升起,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看着对面的少年军,眼睛幽幽的闪着绿光,时不时还有人恶搞的龇了龇牙,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咦?”景帝有些诧异的看着下面气势骤然一改的韩家私兵,恍惚间有种看到了一群饿狼的错觉,不由得对周亚夫的话信了三分。抬头看了看日头,对着身后的小黄门耳语一句。那小黄门躬了躬身,飞快下下面跑去。
“太子,看来你的这个伴读果然有几分手段,平日里我们还是小瞧了他啊!”景帝随口说了一句,却没得到回应,狐疑的看了看身侧的刘彻——
刘彻正面目表情的盯着看台下面,目光森然,双拳紧握,一副身板挺得直直的,仿佛受到了威胁一般。景帝皱了皱眉,顺着刘彻的视线往下看,正巧看到韩嫣和一旁的家丁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韩嫣整个身体懒懒散散的,恨不得挂到那个家丁身上,举止亲昵,一看关系就很要好。景帝有些恍然的再次回头看着身边眉头紧皱的刘彻,微笑着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只听下面主持的程不识朗声说道:“众位将士,今日尔等演武与圣驾之前,必要尽心竭力,展示出我大汉风采。陛下有旨,今日演武得胜一方,仆役者可成为平民,视能力高低可加入军营、入朝为官,有官职在身者可官升一级,得胜者可亲自面见陛下。尔等要珍视这次机会。鼓声止,比斗开始。有畏缩不前者,有弄虚作假者,有不听号令者,重打一百军棍。击鼓——”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陛下威武…”众人齐声呐喊,气氛暴烈,一触即发。
鼓声骤然停止,上林苑内一时间万马齐喑,静的掉根儿针都听的分明。突然间,少年军这边大喊一声:“冲啊——”
一时间万马奔腾,冲着前方气势汹汹的奔来。场中扬起一阵滔天的黄沙,只听韩嫣哈哈一笑,手臂高举前后摆了摆,大声喊道:“上——”
三百家兵宛若离了弦的弓箭,飞速冲向前方,虽然是徒步而行,气势壮烈森然的仿佛万马齐奔一般,看台上李广不由得脸色一变,脱口说道:“好快的速度。”
确实很快,率先的几十个家兵奔跑之间根本看不到人影,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那几人已经往前窜了几十米。
“不过步兵对骑兵,还是不行!”李广惋惜的摇了摇头,“陛下,这不公平。既然是双方越战,怎么能相差这么悬殊呢?”
景帝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刘彻沉声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这是阿嫣自己的意思。”
“哦?”李广扬了扬眉,不再出声。
“啊!他们居然抢马!”刘陵突然花容失色的叫出声来,众人心下一紧,不由得抻脖望去。
只见先头跑出去的韩家私兵已经到了马匹十米跟前,没等马上的少年军出手,就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长绳摇摇一套,又伸手一拉,将马匹上的少年全部拉了下来。等着马匹惯性的从身旁跑过只是,伸手抓住马的鬃毛,翻身一跃,纵上了因为吃痛而人形立起的马背上。然后打马回头,弯身一捞,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少年军的兵器抢到手上,刀背反转,冲着迎面而来的少年军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而有的刚刚上马的家兵看着晾好兵器已经冲过来的少年军,冷冷一笑,手腕一紧,大臂一甩,将刚刚被套下马的少年军抡起飞向面前的人。冲过来的少年军脸色大骇,忙不迭的扔了兵器伸手接过飞过来的同袍,却被惯力冲下马去。更有甚者扯着被绳子套中的少年军轮了一圈儿又一圈,让周围的少年军畏缩不前,被后头赶上来的家兵趁机敲了闷棍——这时候众人终于知道韩家家兵过来比斗为什么要带木棍了。
而被赶下马的众位少年全部被早有准备的韩家私兵用绳子套在一起,一连串仿佛糖葫芦似的,跟在马匹后面噼里啪啦的乱跑,好像下饺子似的。不过片刻功夫,适才还盔甲鲜亮的少年军纷纷被打下马来,有一个身材健硕,身体修长匀称,四肢灵活的少年立在场中,手指屈起放在唇边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只见场中乱窜的马匹突然长嘶一声,人形立起。将零星的又坐回马背上的没有防备的少年军摔的头晕脑胀。
那少年接连的口哨不断,下身一紧骑着马匹在场中绕起圈儿来,场中的马匹们长嘶一声,乖乖的跟在后头绕了一圈,而后凌乱的朝各个方向散去。待众马再次停下来长嘶的时候。在看台上居高临下审视下方的众位大臣惊骇的站起身来,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景帝只觉得一阵热血涌上心头,激动的翻身站起,面前的案几哗啦倒下,上面的瓜果梨桃,零食酒器平乒乒乓乓撒了一地,却没人注意到景帝的失态——
一马平川的演武场上,所有的韩家私兵都下了马,和被长绳套住的少年军在外围站成个半圈儿,,挺胸抬头,手持木棍(都将兵器还给少年军了),场中央千匹好马在四处站立,或南北向,或东西向,头尾相衔,铁笔银钩。秋日的骄阳散发着炽热的气息,将整个上林苑染上了一层层的赤色金光。刀兵锋锐,战甲森然,散发出一阵阵刺眼的光芒。从看台上往下而看,远远望去,全部兵马悍然而立,正好形成杀气腾腾的四个大字——陛下威武!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陛下威武…”见到景帝走到栏杆前的身影,众人齐声呐喊,滚滚的声浪带着一股子豪情壮志扑面而来,声音震天,威慑九霄!
从下面偷偷溜上来的韩嫣拉着周明锦走到刘彻身后,伸手拽了拽刘彻的衣摆,推玉山,倒玉珠的躬身跪拜,口中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
一时间场中众位王公大臣全部跪倒在地,偌大的上林苑,除了一旁端坐的窦太后之外,只有景帝一人屹立在天地间。
第七十八章 武斗
“众卿平身!”静默半晌,景帝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出声。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嗓音还有些发颤,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还有些破音。
“谢陛下!”众人跪谢,这才直起身来。一波波的人以景帝为中心四下放射性的站起身来,仿若一波波的海浪一般,远远望去,颇为壮观。
“太子舍人韩嫣,上前!”景帝目视前方,沉声说道。
“微臣韩嫣,叩见陛下。”韩嫣从刘彻后头走了出来,跪在景帝面前。
“下面这些…是你弄出来的?”景帝指着上林苑中偌大的四个字,出声问道。
“诺!”韩嫣微微压低了身子,应道。
“好!好!好!”景帝连说了三个好。神色兴奋的甩了甩衣袖,龙行虎步的回到案几前坐好。“居然能将上等的烈马驯服到这种地步,你果然有手段。朕原本以为赐你太子婚礼的副使一职已经抬举了你,不过现如今看来,你果然不负朕的期望。”
“微臣惶恐!”韩嫣立刻躬身跪拜。
“没什么惶恐的,有能力的自当站在人前。你不必担心,只要你有能力,朕自然有魄力。”景帝淡然说道。看着神色愈发恭顺严谨的韩嫣,眼中闪过一抹激赏。他之所以抬举这个人,就因为这个人聪明。这个人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听说,”景帝向前倾了倾身子,将手臂放在刚刚被小黄门收拾干净的案几上。“你和太子提出要求,若是这场比斗胜了,你要少年军的将士们无条件听从你半年吩咐?”
“微臣鲁莽!”韩嫣袖下的手悄悄握紧,掌心微微的刺痛感让韩嫣愈发的清醒。脑中不停思索着景帝话中含义,一边开口回道:“但是太子大婚的时候微臣真的需要他们的配合,因此…”
“朕准了!”景帝满不在乎的挥挥手,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别说半年时间,若是你真有能力的话,再多几个半年也无妨。”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立马色变。少年军意味着什么大家自然知晓,那将来可是太子殿下的嫡系部队。若是真能成为这个部曲的统领,那今后可就真的平步青云了。
当即,众人又嫉又妒的视线全部投到韩嫣身上,韩嫣的背刷的被汗水浸透。
“怎么,不敢?”景帝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下下首的韩嫣,但笑不语。
“微臣谢陛下隆恩,请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期望。”韩嫣低头应道。
“嗯!”景帝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视线穿过众人直直看向上林苑。“刚才一吹口哨所有马匹就能跟在后面跑的少年是谁?”
“回禀陛下,他是韩家三百家将的教官,卫青。”韩嫣低头说道。
“卫青?”景帝重复了一句,摆手说道:“带他上来!”
“诺!”一旁的小黄门立刻躬身应道。转身朝楼下跑去,不过片刻又匆匆上来,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皮肤微黑的少年。
“草民卫青,见过陛下!”卫青走到韩嫣身边,头也不抬的躬身跪拜。由于之前韩嫣已经交过了宫廷礼仪,因此卫青的动作倒还标准。声音清朗,干脆利落,一看就是个规矩稳重的人。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景帝的声音从上首传来,语调平和,声音清亮。
“诺!”卫青应诺,低眉敛目的直起身子,视线盯着眼前的青石板,既显得恭顺,又能让景帝看到自己的容貌。
卫青有一个能从歌姬爬上皇后宝座的姐姐,长相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和现下长安那些养尊处优而皮肤白皙的少年郎不同,卫青自小受惯了辛苦,后来被韩嫣接到弓高侯府,日子好了许多。但是因为韩嫣的期望,卫青一直没有放松过自己,每日天不亮就出去联系骑射,苦读兵书,后来又随着周亚夫学习领兵之道,自然也练就一身的皮糙肉厚。肤色微黑,还隐隐带着一种金属的光泽,眉宇间掩盖不住的一股子正直憨厚,眼眸清亮而执着,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景帝原本只是对卫青操控马匹的手段好奇,如今仔细打量这人之后,也忍不住微微点头。
“你是怎么让那些马匹都听你的号令?”景帝饶有兴味的问道。
“回禀陛下,草民从小的时候给主人家喂马,因此和马匹的关系较为亲密。后来到了弓高侯府,阿嫣公子也让我负责马匹的喂养。马儿也是通灵性的,时间长了,我好像就能听懂他们的意思。也能慢慢的和他们交流了。”卫青干巴巴的说道。
景帝听得玄玄乎乎的,追问道:“那你这种手段,别人能用吗?”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和我喂马的那些人没一个能行的。”卫青开口说道。
“哦!”景帝闻言,兴趣不由得减了三分,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不由得好奇问道:“你叫卫青!你姓卫,你不是弓高侯府的家生子?”
一般来说,这种程度的家将一般都是由府下的家生子担任,这样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主人家的安全,让主人家放心。除了一些高薪聘请的游侠儿之外,鲜少还有只身一人的。看卫青的年龄阅历,显然不是久经江湖的游侠,不由得让景帝好奇。当然,景帝只是关心这孩子身世背景是否清白。
“回禀陛下,草民是——”卫青刚开口,就被韩嫣打断了。
“回禀陛下,卫青虽然不姓韩,不过他自小长在弓高侯府,和我韩家人无意。我爷爷还收了他为干孙。”韩嫣感觉到卫青投递过来的惊讶视线,偷偷踹了他一脚。“而且他家事清白,他的母亲和姐姐都是平阳侯府的家奴。”
“哦?”景帝愈发感兴趣了,看了一旁跪坐的平阳夫妇二人,开口问道:“你们两家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回禀父皇,平阳也不太清楚。”平阳公主一脸的茫然,狐疑的看了韩嫣一眼,闹不清他这话有何深意。“平阳府上确实有一家歌姬行卫,名子夫,不过未听她说起过这件事。”
“哦,居然是这样?”景帝挑了挑眉,看向韩嫣。
“回禀陛下,卫青确实有个姐姐叫卫子夫。不过她平日不说,可能是怕对卫青影响不好吧!”韩嫣顿了顿,补充道:“卫青从前年开始便在周将军身边学习领兵之道了。”
这一下众人恍然。怪不得卫子夫口风紧紧的。她这弟弟居然能在周亚夫跟前学习,将来前途必定远大。若是要人知道他是个家奴出身,恐怕…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当众将卫青的身世说出来呢?”景帝似笑非笑的问道。
一来是证明卫青的清白,毕竟能充当公主府歌姬的人家,肯定祖宗三代都没有不良事迹(比如造反什么的),二来嘛…
韩嫣微微一笑,躬身说道:“陛下今日观看这番比斗,觉得卫青表现如何?”
“操控马匹的手段很是新颖。”景帝淡淡赞了一句。“骑射功夫也不错,挺扎实的。怎么,这和你今日所说的话有关系吗?”
“回禀陛下,英雄不问出身。只要有能力,自然能凭自己的本事博得功名利禄,又何必介怀身世呢?”韩嫣低头说道。如果还能被景帝赞一句的话,那今后即便入了少年军,也没有人敢拿卫青的身世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