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绘很心慰小姑子是个明事理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先前要接你回来,你大哥便让人把前院用砖隔成了两个院子,我和灵姐住的地方门是朝着后院的方向开的,前院的人跟本进不了院子。”
“那这样也不行,哪有嫂子当家主母住小院的,还是我搬过去。”林攸宁不同意。
良绘却不多说,指着前面跑来的小身影,“看看,灵姐早就盼着你回来呢。”
林攸宁知道嫂子是在转移她的视线,不过抬眼着跑到身前的灵姐,也顾小再说这个了。
“小姑姑。”灵姐声音清脆,欢喜道,“小姑姑,听娘亲说你是我的亲小姑姑,那以后是不是就不走了,和灵姐一起住?”
“是啊,灵姐高不高兴?”林攸宁牵过她的手,“以后你娘亲忙,你就与小姑姑一起好不好?”
林攸宁是真的喜欢孩子,上辈子只顾着伤心,忽视了宗哥。
这辈子重新活过来,她心里一直很愧疚,所以看到灵姐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想起宗哥,便将亏欠宗哥的那些一股恼的都放在灵姐的身上,似乎才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些。
“我要与小姑姑一起住。”
“灵姐。”良绘喊女儿。
灵姐却回头对着母亲吐了吐舌头,“小姑姑长的好看,和小姑姑住我就会变的像小姑姑一样好看。”
良绘被女儿的话说的哭笑不得。
林攸宁也笑道,“嫂子既不让我搬小院子,那便让灵姐和我一起住吧,也和我做个伴。”
“她可调皮着,你要是不嫌弃她烦,便让她和你住就是了。”良绘到没有反对,只怕女儿烦了宁姐。
“不会,到是灵姐在我那里还能热闹点。”林攸宁笑道。
灵姐也高兴的直叫,还保证道,“我不会小姑姑的东西,就和小姑姑呆在一起就行。”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良绘的脸一红。
林攸宁笑着也不点破,知道定是先前嫂子就已经叮嘱过灵姐不让动她的东西。
“宁姐你别多想,嫂子也并不是让灵姐不与你亲近。”良绘怕宁姐误会,“你在侯府长大,好东西自然是多,灵姐还是个孩子,我怕她从小就养成贪心的毛病,再说那些也是老夫人给你的,灵姐和你要你也不会拒绝,可把东西给了灵姐,这不就要辜负了老夫人对你的疼爱了吗?”
“嫂子,咱们是一家人,这些你不用和我解释,我都明白。再说灵姐是我的侄女,我有东西给灵姐那也是灵姐该得的。”林攸宁明白若是这样一来,外人一定会说赵厚生接回妹妹是贪图这些东西。
嫂子能提前想到这,甚至还叮嘱灵姐,可见是个憨厚之人,并不是贪财之人。
灵姐到底才六岁,对这些还不是太明白。
再说这孩子本性就是个好的,林攸宁从来都不担心这个。
良绘见宁姐没有误会也松了口气,一路上带着宁姐进了后院。
山梅和海兰两个则指浑着侯府派过来的下人把东西搬放在哪里,就由着良绘带着林攸宁在院子里参观。
就是个后院,在耳房那边有个后门,从那后门可以出府,平日里都锁着。
两边各是一个厢房,山梅和海兰住一间,郭嬷嬷住一间,至于就郭嬷嬷的男人则是住在前院,和赵厚生的贴身小厮挤在一起。
至于厨房,则是在前院和后院穿堂那一块,前后院到那里都方便。
这院子看来也确实小了些,不过却很温馨,林攸宁觉得这也正是她需要的正常人过的平凡小日子。
良绘也在观察着宁姐的神态,见她没有嫌弃,而是真心的喜欢才松了口气。
她也明白宁姐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家里的条件实在是差了些,这些年来夫君的俸禄除了养家,其他的都拿着去寻找宁姐的下落了。
参将是正三品,要说赵厚生的俸禄加上灯红纸张银子之类的,也有近二百五十两。
但是家里过的却还是小市井过的日子,眼看着女儿越来越大了,良绘就从吃食上省银子给女儿存嫁妆。
如今宁姐找到了,这样一来有一大笔的俸禄可以省下来了。
可是宁姐回到府上,总不能也跟他们一样过苦日子,这找人省下来的银子也就要放到吃食用度上来了。
良绘带宁姐逛完了整个宅子就去厨房做饭了,林攸宁想帮忙让她拦下,侯府的下人也都走了,林攸宁就让山梅去厨房里打下手,自己则带着灵姐回了正房。
正房分东西睡房,后面是个暖阁,林攸宁从侯府搬来的东西都摆在了那里,有些放不下的就又放到郭嬷嬷房里一些。
“我以前不是做了些棉布的衣裙吗?找来我换上,以后我就是赵府的姑娘,可没有以前那么金贵了,华丽的衣裙都收起来吧。”林攸宁知道海兰是个细心的,这些也不用多说,“再把我给兄长和嫂子还有灵姐准备的礼物也拿出来。”
海兰笑着应声去暖阁里找东西,这些因为知道到赵府之后就要用,所以都放在了外面,也好找。
灵姐乖巧的坐在软榻上,“小姑姑要不穿好看的衣服了吗?”
“是啊,以后小姑姑给你做饭吃好不好?”林攸宁想着她和董珀云学了下厨,这真没有学错,抬眼见海兰回来又道,“给董府那边也贴个递子,看看董二姑娘有没有空,让她有空过来坐。”
她现在这样的身份,董氏那样的世家虽看不起,却也不会拦着不让董珀云与她来往,毕竟自己的兄长那也是个正三品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惦记
林攸宁换上了棉布的衣裙,发髻上的首饰也都摘了下去,甚至在发髻上还绑了一块花色的小布,这和农村的那些妇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海兰微蹙着眉头,虽然这一切都是她帮着姑娘打扮的,可是当一切弄完了,海兰有些后悔她没有劝着姑娘,还亲手弄这些了。
“姑娘,要不奴婢还是给你换一身吧,虽然你是想去厨房帮忙,但是你从侯府刚回来,就穿成这样,让夫人和大爷那边看了也不好。”进了赵府之后,海兰她们称呼赵厚生夫妇的称呼也为了。
林攸宁抿嘴一笑,“没事,我要真穿的那样,嫂子也不会让我进去。”
林攸宁一边让海兰把找出来的礼物带上,一边牵着灵姐往穿堂那去。
“小姑姑,以前回村里的时候,我也见过有人穿成小姑姑这样,可是没有谁比小姑姑好看。”灵姐天真的仰着头。
海兰在后面抱着东西笑,“小小姐嘴真甜。”
林攸宁到是戳她的头,“你这丫头。”
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想起了在侯府的时候,每次她哄婶娘开心时,婶娘也是这样戳她的头。
回想一下,活了两辈子,只有这辈子在侯府的那些日子里,最开心也一直记在她的心底。
今日她欢欢喜喜的搬回了赵府,不知道婶娘那边怎么样了?
要不让郭嬷嬷回去看看?
“小姑姑,怎么了?”林攸宁听到灵姐叫自己,低下头,灵姐就又道,“刚刚那边父亲叫了小姑姑好几次姑姑也没有听到。”
“小姑姑在想事。”林攸宁挤出抹笑来和灵姐解释,这才抬起头往前面角门那里看。
就见除了兄长赵厚生,还有一道粗犷的身影站在他旁边,青色的蟒袍,可不正是徐宽。
林攸宁微微一愣。
徐宽站在赵厚生的身旁,似乎早就料到了林攸宁会露出惊呀的神色来,同时唇角边勾起一抹笑来。
这笑落在林攸宁的眼里,只觉得无赖。
“大哥。”林攸宁福了福身子,又侧过身子给徐宽见礼,“徐将军。”
赵厚生知道妹妹是个重规矩,特别是从小在侯府里长大的,“徐将军过来有事,你嫂子在厨房里,你过去吧。”
“好。”林攸宁扬起唇角对兄长笑了,这才牵着灵姐走了。
过了穿堂,海兰的脸上也露出笑来,大爷对姑娘真好,怕姑娘误会还解释了一句,男主外女主内,可大爷却能顾及到姑娘的感受,就从这一点上看得出来大爷对姑娘的重视。
先前回到府里,海兰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现在总算是放心了,赵府虽不比侯府,可到底是姑娘的兄长家。
林攸宁步子不停,却牵着灵姐一路到了厨房,才暗暗的松了口气,刚回到府里徐宽就上门了。
她可不相信京城里没有在传她今日回赵府的事情,偏徐宽还就挑这一日来了,林攸宁抿了抿唇,希望只是她多想了,而不是像上一世那般徐宽中意了她。
那人无赖的本事她也见识过,如今她是个未出阁的,要真是被他盯上了,两人在一起的机会或是会比上一世更进一步吧?
只是这一世她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又有徐玉衔喜欢她的事情,让她再嫁给徐宽,这怎么能行?
又后到徐府又要怎么自处?
林攸宁压下心里乱七八遭的想法,将徐宽抛到脑后,就进了厨房。
只见除房里,山梅一身的衣裙乱了,脸上还带了不知道在哪里蹭的东西,带着几条黑道。
林攸宁忍不住笑了,“好了,你去和海兰把我准备的礼物分出来,我和嫂子做饭。”
“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就能忙得过来。”良绘到是也笑了,“在侯府里你们哪里碰过这些东西,就是真想帮忙也不急于一时,等明天我和大哥说一声,让你大哥买两个婆子回来。”
良绘也看出来了,她要不买下人,宁姐就会一直和她一起下厨,这怎么能行。
就是为了不让宁姐干这些,也得买两个人。
“我在府里下过厨,我来吧。”林攸宁笑着上前去帮忙,特别是洗菜的时候,动作也熟练,到像是学过的,良绘这才没有再拦她。
山梅也是想在厨房里呆着,可是她也帮不上忙,到给夫人这里添了不少的麻烦,此时见姑娘赶她出去,也听话的出去了。
海兰看了她的样子也笑了,“你去洗洗,这些东西我和小小姐弄就行。”
山梅也红了脸,点点头往后院去。
郭嬷嬷从后院也赶了过来,看到姑娘在厨房里,面上露出惊呀之色来,神情也严肃起来,显然是不赞同。
不过郭嬷嬷并没有多说,而是过去和海兰分东西。
而在赵府的墙头上,徐宽坐在上面,透过敞开门窗,看着里面一身棉布衣裙在忙碌的娇小身影。
沉稳冷凌的容颜上带着一抹趣味的笑。
刚刚在角门那里,看到一身粗布衣裙的小人时,徐宽也惊呀不已,却又觉得这才是她的样子。
虽然在外人眼里侯府养女是个娇弱又懂规矩的,可徐宽总觉得这不是她真正的性子,就像那一晚他单独带她去下人的宅子,她怒倔的瞪着眼睛直呼他名子时的样子。
那才是她。
而这个时候回到赵府之后,穿着一身普通衣裙能一派大方磊落的样子,也是真正的她。
厨房里林攸宁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本能的抬起头来,透过窗子只能看到外面光凸凸的墙和院子,还有在围着郭嬷嬷求教的灵姐,而刚刚的那一抹错觉也没有了。
她摇了摇头,又收回视线。
而先前还在墙上的徐宽,早在厨房里小身子抬起头的时候,跳了下去,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回走。
今日到赵府来,果然没有来错。
徐宽脸上带着笑,看着身边贴身的小厮都直了眼,早上将军就把手上的事都推了,结果出府就往赵参将府上来,结果找赵参将也不过是约喝酒。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现在才明白爷原来是奔着赵府刚认回来的姑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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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攸宁却是没有再去关注徐宽那边,一家人用过晚饭之后,就聚在赵厚生的书房里说话,灵姐也被赵厚生支走了。
山梅几个知道大爷是有话和姑娘说,便都知趣的退了出来。
“大哥有什么话便说吧。”林攸宁也敛起脸上的神情,认真的看着对方。
“你不要紧张,只是关于你终于大事的事情,你今年及笄,别人家的姑娘这个时候早就定了亲,只是你刚回到家中,我的意思是这事要问问你自己,你心中可有什么想法?”这事原本该是父母的来说,只是这世上也只有爷们兄妹两个,赵厚生也只能亲力亲为。
林攸宁到没有一般闺中姑娘的害羞,“我刚回府中,还不想及着嫁要,想在府中呆几年,至于找什么样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人好就行。”
赵厚生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好,那些大户人家我虽知道的不多,可也知道女子在后院过的不快活。”
林攸宁见兄长似有什么难言之语,“大哥可是有什么事要问?”
除了这个,林攸宁也想不出兄长能有什么话是难马启齿的。
“没什么,就是今日见徐将军来府,想着他人不错,只是他如今长子都已成亲。”赵厚生被妹妹看出来有心事,耳朵不由得一热。
良绘这才明白夫君为何饭后留了宁姐单独说话,“徐将军虽不错,只是妹妹嫁过去却是做填房,再说他又大宁姐那么多。”
虽没有直接反驳,却也差不多了。
林攸宁见嫂子为了自己还驳了兄长,心下暖暖的,面上笑道,“我知道大哥是为我好,不过嫂子说的也是我心中所想,何况刚刚我也和大哥说了,我只想嫁个小户人家过平淡的日子,大世家看着风光,可是风光背后有多少说不出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好,那我知道了。”赵厚生心下也是无奈。
今天徐将军突然上府,又说没什么事情,只是找约他喝酒,赵厚生也不傻,当看到妹妹出来那一刻,见徐军将明显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就隐隐猜到了些。
特别是事后还听徐将军说了一些关于宁姐的事情,赵厚生心下就更惊呀了。
他不知道徐将军来府上又说了那些话是不是隐隐有那个意思,宁姐这边又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情况,这才饭后将人留下来。
几句话之后,见妹妹对徐将军并没有那份心思,赵厚生也暗松了口气,看来只是徐将军中意宁姐了。
但是徐将军中意宁姐显然不是今天的事,以前在宁姐有亲事在身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心思,赵厚生对徐将军的好感也降了几分。
窥视有亲事的女子,和窥视成了亲的妇人有什么区别?
好在妹妹并徐将军并没有那个心思,如此就好,对于人品有问题的人,赵厚生也生不出好感来。
几个人又说了会话,特别是听天兄长说她若是想出府到街上也可以,林攸宁才是最高兴的。
从书房出来之后,良绘还怕宁姐多想,又解释了几句,见宁姐并没有往心里去,才放下心来。
回到后院里,灵姐已经在西屋睡下了,山梅陪着,林攸宁也没有让海兰守夜,只说折腾了一天,让她回去歇着,明天还要整理东西,海兰这才同意。
夜里,林攸宁换了地方睡不着,便起身坐到了窗下的软榻上,马上就进入七月了,如今她寻回了自己的亲人,再想到还有七月初七的七夕节也到了,她到是可以去看看。
因为从小就订了亲事,这个七夕节她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月色下,林攸宁没有睡意,反而越发的精神了,一边也在担忧着侯府里的婶娘,明日一大早就让郭嬷嬷回去看看才行。
赵府的宅子是在太安巷子里靠城墙那一处,后面没有人家只有些树,老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两人才能抱下。
顾宜风站在树上,看着窗下坐着的那抹小身影,哪怕没有灯光,只有淡淡的月光,他一眼也认了出来。
她也是换了新地方睡不着吧?
还是在想着侯府?
顾宜风冷淡没有波动的冷俊脸上闪过一抹担忧,若不是担心这小丫头,他怎么可能半夜在树上窥视闺中的女子。
这样的事情,只怕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月上枝,已是深夜。
李四站在树下警惕着左右的动静,不时的抬起头往树上扫一眼,侯爷一直望着院子里的方向,李四虽然没有看到,却能猜到侯爷定是看到林姑娘了。
不过李四最庆幸的是林姑娘这个时候也没有歇下,不然他们大半夜的跑过来,侯爷还爬了树,若林姑娘睡了哪里对得起侯爷的一翻苦心。
东屋里,林攸宁听到有翅膀扑腾的声音,原本她已经起身打算去歇下了,却又停下步子折身回到窗前,探头往外望。
随后面上露出惊喜来,落在院子里正在像‘大爷’一样散步的可不正是小白。
小白怎么会在这里?这东西可是向来不怎么离开大哥哥的身边的?
难不成?
而树上的顾宜风看着院子里的白雕,有些后悔平日里宠着这畜、生,往屋子里看去,只见屋里的小人已经被惊动了,甚至看到小白之后就转身走了。
顾宜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畜、生闯了祸,心里竟有股从来没有过的失落感来。
可是下一刻,待看到空着中衣就跑到院子里的娇弱的小身影时,顾宜风冷若冰霜的脸上升起一抹璀璨的笑来。
他以为这小丫头会不高兴,或是会不会觉得他失了规矩?
不过现在看来到是他想错了,院子里那娇小的身影寻了一周之后,已奔着树这边走了来。
面上的急切和欢喜之色,就像晨光里花瓣上的露珠,清澈又让人想去珍惜。
树下的林攸宁却是在墙下走了几周,又看不清树上有没有人影后,脸上的欢喜慢慢的退了下去,她真是魔怔了,小白会到这里来,一定是来找雪球的,大哥哥那般重规矩礼数之人,又怎么可以像徐宽那无赖一样半夜到女子闺房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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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攸宁在院子里寻了一周,树上也看不到人影,失落的垂下头,微微抿起唇来沉思,柔弱的站在那里,看在树上的顾宜风眼里,就像一枝寒风中饱受寒气吹的栀子花。
有一刻的冲动顾宜风要从树上跳下去,还是控制住了,他过来只是想看她在这里怎么样,回去之后也好和母亲交代,如今还能惊动她呢?
既然放她回了赵府,就该不再打扰她的生活,让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顾宜风学吸一口气,想到这些,心情也平稳了很多,当初母亲说让他肩挑之后,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换成了自己就留下宁姐,可是看着宁姐对家人的期盼,和对外面的向往时,顾宜风放弃了那突然冲出来的想法。
树下的林攸宁还在静静的垂头站着,她真是魔怔了,大哥哥又怎么会来呢?
是了,这不是在侯府了,大哥哥不会晚上再到她的院子里来。
如今他们男女算是外人,就是青天白日的在一起也不行,何况又是晚上呢。
扭头看着在院子里已经冲出来的雪球,正和小白靠在一起你啄我,我咬你的轻轻表达着对彼此的思念,这一刻林攸宁突然嫉妒起它他们。
看看它们多自由,想念对方了就可以不顾一切的不顾所有人怎么看的在一起。
等等。
林攸宁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在一起’?她怎么会想到这个?
脑子里突然之间蹦出来的想法把林攸宁吓到了,她身子晃了晃,手扶着墙才站稳身子。
原本平静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她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呢。
活了两世,林攸宁不是那种不经事世的小孩子,发现自己还有这种想法之后,思绪也越来越清晰。
重生回来之后,她只想着巴结大哥哥,这样日后在侯府也有个仰仗。
后来大哥哥去了边关,每年每季都让人给她送东西回来,她从欣喜、期盼、到理所当然,甚至在她成年后,大哥哥从边关回来,到她的院子,两个一起下棋说话,她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过。
她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兄长。
可是在勋贵世家里,兄妹之间也是有约束的,像他们这样的也没有。
她一直理所当然的觉得正常。
直到现在从侯府里出来,她才发现心空落落的,似少了什么。
如今终于明白是少了什么了。
林攸宁为自己心底那蹦出来的想法觉得可耻,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脸再见大哥哥。
她怎么可以喜欢上大哥哥呢?
明明上一世心就已经死掉了,不会再为何任一个男人所动,却在不知不觉中,把心又付了他人,直到这一刻才发现。
意识到这一点,林攸宁慌乱的想着平日里在侯府里的举动,从头到尾的细想了一下,好在那时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个心思,与大哥哥相触下来,到也没有让人觉得什么。
暗暗的松了口气,林攸宁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又一边安慰自己,或许是她想错了,她只是习惯了与大哥哥在一起,并不是喜欢。
月亮躲进了云层,树上的顾宜风看不清院子里小人的神情,可是却能感受到她在失落。
而在月亮慢慢出来的时候,能看清楚她的神情了,明明是失落的,却还能眉眼带笑的挤出抹笑来,似在安慰自己般。
顾宜风的心就是一紧,这丫头难道是因为没有看到他而失落难受?
只一瞬间顾宜风后悔过没有在她跑出来就下去,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看着人进了院,窗下的软榻那里也没有身影,顾宜风这才丛树上跳下去。
李四见主子下来了,不敢多问,小步的跟在后面,结果见主子走出胡同也没有上马,只能在后面牵着马跟着,主仆二人走回了侯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赵府那边,次日山梅几个就发现姑娘没有什么精神,人的话也少了。
早上一家人用饭的时候,林攸宁强打起精神来,怕被兄嫂误会,等一回到自己的院子,整个人就又躺到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