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憋的脸通红,用手拍着胸口,对面递过来的水壶也没多犹豫,猛灌了一大口,把鸡蛋顺下去,她才重重的呼了口气。
待看清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军用的水壶,张秀兰脸又热了起来,不敢看对方,“我再帮你重新打一壶水。”
语罢,像坐在针尖上一样从坐位上站起身去了打水的车厢,躲了好一会儿,知道躲也没用,才折回来。
一路走来,张秀兰的衣着和脸上的青肿,少不得又引人侧目过来,等坐回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张秀脸又烫了起来。
上辈子她虚荣爱面子,这辈子虽然一直让自己改掉那样的毛病,可是遇到这样尴尬的事情,还是让她没有勇气抬起头面对四下里异样的目光。
水壶放在中间的小桌上之后,张秀兰就侧过头看着窗外,感觉对面的眸子一直在盯着她看,也装作不知道,浑身紧绷绷的却一动也不敢动。
刘城自是注意到她的紧张,起身去了过道那里抽烟,直到中午的时候拿了两个面包过来,一个放到张秀兰的面,人又走了。
有了吃鸡蛋那次的事情,张秀兰这次也没有客气,她也真的饿了,却吃的很慢,一个面包下去,到也饱了。
双峰林场到大兴安岭要坐一天一宿的火车,晚饭的时候,不等刘城过来送吃的,张秀兰主动买了两个面包,一个递到刘城那里,一个自己吃。
“我有钱。”却不想再踏刘城的情。
刘城也没有多说,拿起面包就着水壶几大口就吃了干净,晚上睡觉的时候,对面坐着刘城,张秀兰也不好意思直接躺到椅子上,只能趴到小桌子上睡。
才刚入春天,树上的叶子抽出来的叶子还不大,晚上车厢里也很冷,张秀兰翻出一件棉衣披在身上,一晚上睡的很不安稳,不过迷迷糊糊的总算是熬了一宿。
车是中午到站,下站之前,两人再没有开过口,早饭张秀兰又怕刘城给她,自己主动买的干粮。
这次两人各吃各的,刘城也没有给她买。
直到下车之后,刘城才叫住张秀兰,“你没有扑奔的人吧?我先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再帮你找活。”
“不用,我自己就行。”
“就你这副样子,还说自己就行?走吧,出门在外,遇到你这样,我也不能不管。”刘城丢下话,大步的先走在前面。
走了几步见张秀兰没有跟上来,停下身子回过头冷声道,“还是你要回家?”
这男人,又来这一套。
张秀兰瞪了他一眼,反正不是她求的,是他自己要管的,这么好的事她还娇情什么。
心一横,张秀兰大步的跟了上去。
看着她是带着气跟上来的,刘城也不在意,仍旧大步的在前面走。
出了车站,张秀兰跟着刘城拐了几道街,走进了一处招待所,进出的都是穿军装的人。
“两个房间。”刘城在窗口递了证件过去。
窗口里的人看了刘城的证件一眼,又往他身后的张秀兰身上扫一眼,似对种事情司空见惯,“都是多人间,每天三块钱。”
服务员接过刘城递过来的十块钱,又道,“结帐的时候一起算。”
随手又递给刘城两把钥匙。
刘城接过钥匙回身递给张秀兰一把,指着右边的走廊,“走到头第一个房间,放下东西你洗漱一下,我带你出去吃饭。”
张秀兰默默的接过钥匙往右边走,刘城则转身去了左边走廊的第一个门的屋子。
现在的旅店分等级,他们住的是四级旅店,一个屋里住五个人,按人收费,每人三块钱。
换成张秀兰自己是绝对不会住这么贵的旅店,可跟着刘城,他又找了这里,张秀兰只能承下这份情,一边想着最好明天就找到工作搬出去,不然一天三块钱,加在一起可不是小数。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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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创业
张秀兰简单的洗漱一下,从水房回来的时候,看到刘城站在走廊那里等着,快了几步把毛巾送回屋,出来两人回合才往外走。
刘城就在就近的地方找了吃饭的馆子,点了干豆腐和炒鸡蛋,两碗米饭,一顿饭吃完,两人都没有开过口。
直到结帐的时候,听说是五块二毛钱,张秀兰掏出两块钱放在桌子上,“这是我的。”
不待刘城多说,起身出了饭馆,她不能再踏刘城的情,不过是见过几面,她又怎么好白吃白住,那她要强的那么久又有何用?
站在外面没两分钟,刘城也走了出来,“你打算找什么工作?”
“有什么就先干着,总比呆着好。”张秀兰转过身看着他,“谢谢你一路照顾我,可是总不能白吃白住花你的钱,你的这份情我心领了,但是这样做,我也很伤自尊,你会让我保留自己剩下的那点尊严吧?”
张秀兰坦诚布公的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这样做,刘城这样的霸道的男人,不容许别人反抗她,那么拒绝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尊严说事,在他这样的男人的眼里,特别还是一名军人,尊严比什么看的都重。
经历了这么多,也越发的让她坚定信心,一定要强大起来,而现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她也坚信这一点,哪怕说她是个俗人也罢。
“好。我在这里开会三天,走之前你有事可以找我。”刘城看了张秀兰一眼,大步离开。
明明料到他会这样说。可是等到这句话的时候,竟让张秀兰惊喜,像等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刘城一走,张秀兰也挺直了背,才刚刚下午,怎么也得出去转转,能找到活是最好的了。
这个年代大兴安岭还很落魄。地处偏僻,人烟少。他们现在所在的是一个镇,也就只有两趟住户,加在一起也就百十来户人口,张秀兰在这里绕了一圈。条件很差,哪里有请人的地方,又打听了一下,林场真有雇做饭的,那也都是有男人在林场里干活,把自己家的女人带过去,这样也可以挣两份钱。
张秀兰又回到了供销社的位置,虽没有找到活,却也打听出不少有用的消息。她们这里只是一个火车站的中转站,下面有三个县四个区十个林业局,说起来也很大。
这个小镇属于加格达奇。虽然住户只有百十来户,可多是做小生意的,不是旅店就是饭馆,还有些做衣服的铺子和理发店,到像个小城市的。
流动人口多的地方,就一定有商机。
张秀兰想透这些。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像要沸腾一般,欲从身体里涌出来。几百个挣钱的法子在脑子里转过,张秀兰只觉得眼前一片曙光。
眼看着天要黑了,她也没有回旅店,而是四下里走,看有租房子的就过去打听,又在寻问了一个那些商户,最后在镇子里面把头的地方租了一个房子,没有院子,推门直接进屋,这个时代的门面房都是这个样子。
房子不大,有六十平,一个月二十五块钱。
签了协议拿到钥匙,张秀兰才回到旅店,此时天早就大黑。
张秀兰明决定明早就搬到住处去,刘城是过来开会,也一定一大早就会走,这样一想,张秀兰又去了刘城住的房间。
敲了门之后,有人过来开门,是个不认识的男子,看了张秀兰一眼,转身进了屋。
张秀兰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往里看,正见刘城从床上起来,这才扭身往外走。
两人站在走廊里,张秀兰把租到房子的事说了,“我明早就搬过去,这是三块钱,你拿着。”
把早就准备好的钱递了过去。
对面的刘城没有多说,接过钱踹进兜里,“你住在哪?我和这边的战友交代一声,有事你去找他们。”
张秀兰忙摆手,“不用不用,已经很麻烦你了。”
那样的事情都挺过来了,再也没有什么比那更难的、能难得倒她的了。
再次跟刘城道了谢,张秀兰才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想了一下,觉得刘城早该去开会了,张秀兰也没有去道别,直接收拾东西到前面的窗口还了钥匙,才往自己租的房子走。
一进屋迎面是一个半人高的红砖火墙,与左边墙有三个宽的距离,另一边一直连到北墙,后面是一铺炕,炕的另一头接着的是一四方的灶台和一口锅。
这房子与街对面的房相呼应,坐西南东,门脸正向着东。
张秀兰把自己的小包裹放好,在把贴身踹着的钱拿出来数了一下,一共是八十块令七毛四,去了房子和给刘城的那三块钱,眼下正好还有五十块钱。
她在镇上走了一圈,发现饭馆和旅店之类的多,卖点心的却没有,她打算开个点心铺子,好吃又便宜,就不相信挣不来钱。
有了打算,张秀兰一刻也没有偷闲,先去供销社那里买了白面,二毛五一斤,张秀兰一起买了二十斤,花生油八毛五,看她是外来的,供销社的人也好心,给她找了个瓶子,装了五斤,火柴两分钱一盒,还没有挣钱,张秀兰舍不得,先只买了一盒,白糖九毛钱一斤,她也量了一斤出来,又买了一个大盆花了一块五,加上擀面杖,林林总总花了十二块一毛七分钱。
张秀兰打算做酥饼,提着东西往回走的时候,路过卖肉的摊子,又来了二斤肥膘子,把东西送回家,她又出去一趟。
按着昨天记忆里的地方,找到了卖蜂窝煤的铺子,蜂窝煤二十八块钱一吨,一吨有八百块,眼下没有柴,她先要了五十块,花一块七毛五,又买了五毛钱的木头,用来引火,让人送到前趟街最尾一家。
看着是新来的,这卖蜂窝煤的也姓高,人长的粗壮,说起话来半条街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原来是新来的,一个镇住着,有啥要帮忙的地方就开口,别跟大哥客气。”
“那就先谢谢大哥了。”张秀兰先道了谢,一边先给自己打广告,“大哥,我是做酥饼的,以后用着了到我店里去,我给你打九折。”
“好嘞。”高云宝笑着往推车上装蜂窝煤。
最后等高云宝的媳妇出来,听说张秀兰是新来的,刚置办家,高云宝临推车要给张秀兰送蜂窝煤时,她还往上面放了一捆的干草,“这东西不值钱,都是自己家打的,你刚搬来,有煤没东西点可不好。”
张秀兰连忙道了谢,这才和高云宝回了家。
煤都搬到了屋里放着,张秀兰送了高云宝时才开口问,“大哥,不知道这哪里能有卖木板的,要宽一些的。”
“你要做面板吧?”高云宝也想到了,想了一会儿才道,“你们这道街走到头第一家,正在盖房子,你去问他要要一块,咱们这里是林场,别的不多,就是木头多,那里也有木匠在,你直接让他帮你爆平了。”
说到这,高云宝又摆摆手,“还是我去吧,那徐老头是个抠的,看你是外来的,也舍不得,你等着,我去帮你要。”
张秀兰见高云宝这么热心,也松了口气,果然不多时,她正收拾屋呢,高云宝夹着一个一人宽一米长的板子回来了,上面都被刨子打的很光,一点毛刺也没有。
张秀兰连边道谢,送走了高云宝,这才去点灶台。
外面的天也黑了,张秀兰打算明天就有酥饼卖,屋里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连被褥都没有,她也没想着睡觉,先把买回来的肥膘焅出了油,等着猪油凝固的时候,张秀兰把一半的面倒进盆里,倒了近一斤的花生油进去,用手和面,和成油面渣子,在把凝固的猪油放进去一些,加了水和剩下的一半白面,揉成面团,擀成饼再卷成一起,揪成一个个面剂子,擀成薄厚适中,才在热锅里抹了一圈的花生油,把饼都贴上去。
用的材料少,张秀兰能省的地方就省,不过在用油的时候却没有少,酥饼能酥,就是靠这个油呢。
一整天只顾着买东西又做活,张秀兰都忘记饿,等把二十斤面的酥饼都烙出来锅的时候,她都累饱了,还是拿了一个酥饼吃了起来,又酥又香,她脸上也有了笑。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几点了,张秀兰关了灯就合衣躺在炕上眯了一会儿,街道上一有动静,张秀兰就醒了。
看着外面的天大亮,张秀兰忙下了炕,把酥饼装了半盆,锁了门才往火车站去。
那里的来来往往的人多,火车上只有面包,张秀兰吃了两顿就吃够了,这有酥饼卖,买的人一定少不了。
这还没有等到火车站那,就有人拦住她问,“这饼子咋买的?”
“大哥,我这是酥饼,面是用花生油和猪油揉出来的,不然根本不酥,要不你先尝一块。”张秀兰也大方,把早就掰成一小块的酥饼递了过去,“二毛钱一个,你尝尝,要是不好也不要钱。”
那人一听能免费尝,接过来一口就放到了嘴里,酥而不腻,还真是好,张秀兰又接着道,“供销社的麻花也是两毛钱一根,到不如我这个吃着实惠新鲜,大哥要不要来两个?”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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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章:筹划
看对方一身蓝布褂子有八成新,又是从火车站那边下来的,张秀兰猜着该不会差这点钱,“要是家里有孩子,给孩子买回去做个零嘴也好。”
“给我来十个吧。”那人到也没心疼钱,直接要了十个。
张秀兰拿出一张油纸包了十个弟过去,收了钱还不忘记告诉对方,“我家就在这道街最后的那一家,今天第一天做,只有这一种口味,以后还有别的口味的,大哥想吃了就随时到家里去买。”
张秀兰穿的破,就让人觉得同情,遮住脸的刘海,看着又是个老实的,结果说的话也句句实在,让人买了东西也觉得个舒服。
有这一个上前来打听的,四下里也有人过来,少的是一个,多的是十个,半盆的酥饼没等到火车站就卖光了,还有没买到的。
张秀兰说马上回去拿,二十斤的面平均勾一斤面做二十五个酥饼,张秀兰也有近五百个,她买的大盆一次也就能装一百多个,张秀兰这样来回折腾了四次,做出来的酥饼都卖光了。
最后有五个她没卖,去了高云宝家,正好高云宝的媳妇在家,张秀兰把五个酥饼都递了过去,高云宝的媳妇看着是个老实人,怎么也不肯要,直到高云宝给别人家送煤回来,这才让媳妇收下。
“妹子,你也太客气了,我都听说了,你这酥饼可两毛钱一个呢。咱们都做生意,知道这钱挣的不容易,你就留着卖钱就行了。”
“高大哥。这要不是你帮着我去要了木板做面板,我这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做不出酥饼又咋卖钱?再说这东西是自己家里做的,自己吃还心疼啥钱,我得忙去了,得了空你和嫂子也过去坐。”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张秀兰可是想好了。不管走到哪里,得交几个能人。真有啥事也不能见死不救。
她看这高云宝是个实在的,一嗓子半条街都能听到他说话,人又热情,老人常说嗓门大的人多秉性直。心思也没有那么多的弯。
回家前张秀兰绕到供销社这次让人送了一袋面到家里去,又买了些大葱,还买了二斤棉花,和买了两米绦棉布,布是二块三毛六一米,棉花三块二毛五一斤,加上买的一袋子的白面和一捆大葱,总共花了三十六块三毛钱。
回到家,张秀兰关上门。才数起钱来,今天卖酥饼得了九十八块钱,加上先前的七十八。去掉租房子和这几天的花销,手里还有九十四块六毛六分钱。
张秀兰把钱踹好,把家里剩下的最后一个酥饼吃了,这才又忙呼起来,照这样卖,五百个酥饼去掉本钱。还能挣八十块钱,她一个月就能存上上千块的钱。看到了希望,张秀兰干劲也足。
今天卖了将一天都卖了,也有第一天大家觉得新鲜,才会过来买,以后可会这么好,所以她仍旧是做了五百个酥饼,都忙完了,都是下半夜了,张秀兰扫了眼炕上的棉花和布,看来只能明天抽时间再做被了,就又和衣在炕上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她扔旧用盆装着酥饼去火车站卖,这次可没有昨天好,而且似乎现在坐火车到这里的人也不多,张秀兰做的五百个酥饼只卖出去一半,她端着剩下的半盆往家里走。
路过街口徐家时,看到徐老头往过看,张秀兰笑着叫了一声大爷,徐老头笑着叫住她,“闺女,你这酥饼咋卖的?”
昨天卖了一天,这镇也就这么大,张秀兰可不相信他不知道,再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占便宜的。
张秀兰往他身后扫了一眼,房子才起了四面的墙,要盖好最起码也得半个月,心下就有了主意,“大爷,我这酥饼二毛钱一个,要是买的超过一个百,我就一毛五一个,你看你家正在盖房,这酥饼可顶饿了,要不你来点?而且这是用油和的面,放上四五天都不会坏,可以慢慢的吃。”
显然徐老头是想占便宜,还没等讲价,就让张秀兰的话给堵住嘴了,一百个?那也得十五块钱,谁家能一起花十五块钱点个点心吃?
徐老汉潺潺的笑了,“你看看这条件,哪里能吃这零嘴还花那么多的钱啊,也就过往的客人为了垫垫肚子,才会花这个闲钱吧。”
不多说,徐老汉摇摇回过身看自己家的房子,也不再理张秀兰。
张秀兰淡淡一笑,也不多说,端着盆回了家,到家没多大一会儿,高云宝的媳妇来了,张秀兰忙拉着人坐到炕上,“我家天天只忙着做酥饼,也没有空收拾屋子。”
高云宝的媳妇姓宋,宋小花,平时镇里熟悉的都叫她小花,娘家是下面林场里的。
“妹子,我听说你今天卖的不好,就过来看看,你也别急,咱们这卖不出去,你可以跟着集走,去下面卖,总有人买。”宋小花看来平时也不走动,说这些话也似鼓了很大的勇气。
张秀兰感激的拉着她的手,“嫂子,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自己还真就每天守在这里卖呢。”
似得到了鼓励一般,宋小花也没有刚刚那么紧张,话也从容起来,“咱们十个林业局,每天周日都到咱们这里来赶集,他们自己的集是周一,你要是想多挣点,就周一去他们的集,不然等到咱们这周日的集也行。到下面的林业局每天都有马车,来回是一块钱,就是住这街道口的徐家,他们家养的马车,不过每周一去哪个林业局,要看人多少才决定去哪个。”
“我都记下了,今天真是麻烦嫂子了。”张秀兰看宋小花要走,就去捡酥饼。
宋小花忙拒绝,“可不能要了,昨天你就给送了五个,你又刚来这里,就是我不告诉你这些,过几天你也知道,这也没有帮上你啥。”
两人推脱了一会儿,张秀兰的嘴又厉害,宋小花只能红着脸接下了五个酥饼,这才离开。
张秀兰回到屋里算了一下今天卖了二百多个,挣了四十五块钱,把剩下的在面板上摆好,才回到炕上做棉被。
农村家家的棉被多是三斤花四斤的棉花,棉花太贵,张秀兰舍不得,只做了一个二斤的被,做的也简单,只把棉花均匀的在棉布上铺平,另一半布折过来盖在上面,两米的布也没有剪,这样只用缝三面,中间简单的纳了几行,就算是做完了,也没有弄被罩。
今天是周四,离镇里赶集还有两天,张秀兰决定这两天就在镇里卖,也不在做酥饼,全当歇着,等周六晚上再多做一些,把周日和周一要用的都做出来。
这样一来,做好棉被后,张秀兰就直接躺下歇着了。
这两天没有盖被子,张秀兰也没有冻到,做酥饼要灶锅,锅连着炕,这样烧的火多,炕也就热。
晚上她都是和着衣服盖着冬天穿的棉衣,到也暖和,今天晚上有被子盖,张秀兰就把外套脱了,穿着秋衣秋裤缩在被子里,一米六多的个子,盖着一米的被子,确实不够大,可随着天越来越暖,也用不着棉被,待天冷的时候再说也不晚。
第三天,买酥饼的人比第二天还要少,只卖了一百五十多个,这样还剩下五十个,留在了第四天卖,只一上午就卖完了,下午回来,张秀兰就开始全身心的做起酥饼来。
这次做的还有葱花味的,她又到供销社里买了一斤的糖,还做了糖心的,加上另一放盐的,这样就是三种口味。
张秀兰从下午就开始忙,一刻也没有歇着,一直忙到快天亮,才收工,只见除了面板上,炕上铺的油纸上都堆完了酥饼。
今天是周日赶集,天才放亮,就有人赶了车来占地方摆摊,张秀兰门前都有人沾了地,她也不急着卖,而是从南到北打量了一圈,才回了家。
集里有三家是卖饼干的,也带着卖糖和麻花,却都没有酥饼,张秀兰心里就有了计较,回家用油纸包了几酥饼就出了门,又回到了卖饼干那里。
“大哥,你看你们要不要批些酥饼卖?”张秀兰也是不甘心挣小钱,现在手里有点余头,就想着做大,一边把酥饼拿出一个递过去,“大哥你可以先尝尝。”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汗子,家是下面林业局的,常年四下里拉着零货赶集,看到张秀兰递过来的酥饼,黄黄的像油炸过一样,就忍不住有胃口。
等咬了一口,满口香酥,比麻花都好吃。
现在家里条件好的,才买得起一根两毛钱的麻花,就更不要说眼前这个酥饼了。
“咋样?”身旁的妇女问了自己家男人一声,拿过他手里的酥饼也咬了一口,几口就咽了下去,“这东西好,这是…”
“酥饼,我家有亲戚是南方的,教我做的,我做的多,想问问大哥和大嫂批发零售吗?”
两口子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卖小零货,自然知道张秀兰手里的这是好东西,“你这东西咋批的?”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