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看了这才满意。
大女儿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纵有不好的地方,可在态度上比小女儿要听话一些。
望着两个已隐隐能看出身姿的女儿,孔氏不得不再次面对贾侯府那边的态度,自打宴会之后,贾侯府便静了,直到今日也没有动静,孔氏也摸不准贾侯府到底是何种态度。
孔氏觉得贾侯府态度的转变,也是宴会之后,她目光又落在了小女儿身上,“元娘,那日侯府宴会,可有什么事发生?”
谢元娘笑道,“我这边到不曾有事发生,只和任妹妹在亭子里坐着,母亲要问的事,不知是何事?”
孔氏摇头,这些不是她要听的。
谢文惠的眸子晃了晃,“元娘,你不是说那日有男子进亭子吗?”
“男子?”孔氏眸光立成变的锐利起来。
谢元娘早就知道谢文惠会反击,仍旧装的无辜,“是啊,听到有男子说话,不过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反正侯府的丫头过去看了,后来姐姐们回来,我便与你们一起回了宴席那边。”
她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往耳后别了一下,手腕间戴的镯子就露出来了,并不是名贵的玉镯子,是块羊脂玉做的,乳白色的羊脂玉里带着不规则的黄色斑点,色泽柔和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孔氏盯着那镯子,“这羊脂玉的镯子以前怎么没看你戴过?”
提到手腕上的镯子,谢元娘就本能的抬起手腕,另一只手也摸着镯子,“这是上次孔嬷嬷过来带过来的,说是外祖母让她带给女儿的。”
孔氏看着平和,捧着茶盏的手紧绷着,骨节凸显的格外醒目,“我说怎么看着眼熟。”
她淡淡的说了一句,又说累了,也没有再提在侯府发生的事,让两个人回去了。
哐当一声。
院子里,谢元娘停了下来,回头望,刘妈妈从里面走了出来,面上带着笑,“是奴婢不小心把椅子碰倒了,没有什么事,两位姑娘回去吧。”
谢文惠原是不想停下来,在听到刘妈妈的话之后,才不得已的停下来,回过头时,面上已带着忧色,每一步做的都到位,谢元娘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她,不由得撇撇嘴。
刘妈妈说的话真假不重要,即便是掩饰些事,也不会有人挑明白。
刘妈妈面上的笑僵硬,目送着姐妹两个走了,才转身回了屋里,暖阁里一片狼藉,榻上的大迎枕也都被扔在了地上。
孔氏阴冷着脸,唇紧抿着。
刘妈妈不作声,轻手捏脚的将室内的东西收拾了,整理干净,才又上了新茶进暖阁。
“老夫人定是误会了夫人,这才将镯子送给二姑娘,也有点夫人的意思。夫人只需要写信回去解释一下就好。”刘妈妈放下茶后,才开口。
孔氏委屈的试了试眼角的泪,“这么多年,母亲还是不肯原谅我,我是她的亲女儿,遇到事只知道指责,却问也问一下,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还写信回去做什么?”
那只羊脂玉的镯子别人或许不知道,刘妈妈却清楚,那是孔家传辈刚发迹的时候留下来的,是要传给孔家后辈一代代传下去的,如今却给了那丫头,还是个外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母亲是真的脑了她,也是在打她的脸。
孔氏越想越委屈,被刘妈妈劝了好一会儿,这才平复下来,“郡王府那边指望不上,贾侯府那边又没有消息,眼下看来是行不通了,只能在春闱之后,寻个好的给惠姐。”
刘妈妈附和道,“可不是,咱们大姑娘这般好,又有老爷和外祖家眷顾着,未来的大姑爷前途不可限量。”
孔氏知道刘妈妈是在宽慰她,笑的有些勉强,夫君只是五品主事,母亲家那边能指望多少她都不报希望,将来还是要靠大女婿自己。
通往后院的小径上,原走在前面的谢文惠突然停下来,回头望着谢元娘,谢元娘回视她,“姐姐怎么了?”
“我记得今日出门时你发髻上戴着一只木雕刻的簪子,怎么不见了?”
“可能是丢了吧。”谢元娘摸了摸发髻,“姐姐不说,我还真没发现。”
“那黄桃木的簪子妹妹在哪里得来的?我看着怪喜欢的,外面要是有卖的,我让宝枝也去买一只回来。”谢文惠徐徐道,“妹妹不会不告诉姐姐吧?”
第255章 试探 也没用
“识才会那晚,我在街边的摊上买的,姐姐可以让宝枝去寻寻。”谢元娘莞尔一笑,慢慢的往前走,“在寺里走了一上午,有些伐了,姐姐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谢文惠咬着牙,跟上去,“识才会那晚买的,现在看来是寻不到了,到是可惜了。”
明知道谢元娘在说谎,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听说蒋小爵爷去了边关,也不知道会不会与大哥在一个地方。”谢文惠状似无意的说,眼睛盯着谢元娘的身影,看不到脸也看不出什么来。
“姐姐和小爵爷很熟?”谢元娘不回头也能猜到谢文惠是个什么神情,“若是姐姐想知道,给大哥去封信不就知道了。”
“元娘,你到底怎么了?”谢文惠憋着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像以往一样的和蔼,“是不是姐姐做了什么?你现在都不和姐姐说心里话了。有时面对着你,就像面对着一个外人。”
“姐姐真的关心我吗?”谢元娘驻足,回头看她。
神情无比认真,看的谢文惠心虚的差一点就避开她看过来的目光。
“为什么不是真的?我们不是姐妹吗?”谢文惠反问。
回话时,她能感受到自己加愉快的心跳。
谢元娘不说话,沉默了半响,噗嗤的笑了,“我逗姐姐呢,姐姐这么紧张做什么。”
谢文惠羞恼的瞪过去,“元娘,你怎么能吓姐姐?”
“姐姐不觉得这样有趣吗?”谢元娘笑盈盈的走过去,亲近的挽过她的胳膊,挟着她一同往院门那走,“姐姐也说了,咱们是姐妹,我知道姐姐不会和我计较。”
“你呀你。”谢文惠戳她的额头,“这些日子任府与董府订了亲事,以往你与任姑娘常走动,母亲那边不高兴,给任府准备的贺礼也不会准备,我到时会让刘妈妈准备,你有什么带给任姑娘的也回去准备一下,让人送到刘妈妈那就行。”
“是任大哥的喜事,给任妹妹送东西也说不过去,还是算了吧。”谢元娘笑了笑。
已经到了院子的门口,姐妹两个这才分开。
回到各自的院子之后,谢文惠脸色就沉了下来,不过立马就又笑了,不管怎么说,如今她与任董两家也算是结下了善缘,等过些日子平静一下,她便可以寻机会给董适递贴子去董府做客,总会找到刘将军平复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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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茶楼里,马尚约了任显宏,任显宏独自来的。
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开口。
一盏茶的功夫,马尚抬眸,看他,“还没有恭喜任兄。”
“多谢。”任显宏看着手中的茶,并不多语。
“春闱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这次还要与任兄一同入考场了。”
任显宏不语,马尚继续道,“我已经和府中父母说起,待春闱过后,家母便会去谢府提亲。”
任显宏终于抬起头,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撞,良久,他才道,“我在这里先恭喜马兄了。”
“谢姑娘值得被人珍惜。”马尚片向窗外,听到任府与董府的事,他很气愤,同时又很高兴。
他知道这不是君子所为,但是想到谢二姑娘,他总的心里涌出来的欢喜不是假的。
只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知道谢二姑娘与任显宏之间的事,他欣赏任显宏,他的秉性也让他做事光明磊落,哪怕去争取,也要事先挑明。
事后,两人在茶楼分开,任显宏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他知道在决定放手那一刻,就会等到这些。
可不知为何,心还是忍不住失望,又空空的。
与此同时,郭府那边郭客也让人往边关送了信,他的信没有送出去多久,郭夫人身边的嬷嬷便来了,郭客笑嘻嘻的跟着去了正院。
哪知一进去,迎面就有东西扔过来,他习惯性的身子轻轻一躲,就避开了。
啪的一声。
他回头看,是一只杯子落在了地上。
郭客不以为意,笑嘻嘻的靠过去,“母亲这是怎么了?儿子有错只管骂就是了,何必动怒伤了自己的身子呢。”
“你还知道不惹我生气?你要真有这份孝心,就不会拿你妹妹的名声乱来。”郭夫人气的狠狠戳他的头,怒其不争,“你给我说实话,你在外面传我看中了任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客在听到母亲提到妹妹名声时,就明白母亲在气什么了,嘻皮笑脸道,“母亲从哪里听来的?谁在外面坏慎姐的名声,要是我知道了,一定让他知道一下咱们郭府的厉害。”
“你少在这里打混,我要是不弄清楚了,又岂会找你过来?”郭夫人拧着他的耳朵,“你要不说,等晚上你父亲回来,看我不告诉他。”
一听到父亲,郭客怕了,求饶道,“我说我说。是我相中谢二,又怕任显宏和我争,这才放出消息说母亲中意任显宏。哎哟,耳朵要掉了,母亲快松手。”
郭客心里一边骂着蒋才,害的他现在被收拾,却又不敢说出蒋才来。
郭夫人愣住了,“谢二?可是金陵双姝那个?”
手一边也松开了。
郭客一得到自由,立马跳开,人往外跑,“儿子瞎说的,就是逗任家呢,任显宏自诩才子,看不惯儿子这样没文才的,儿子就逗逗他。”
说这些时,人已经跑到外面去了。
郭夫人想叫人拦着也晚了,只能自言自语的责骂了几句,她是内宅妇人,哪里会被儿子的话给哄了,和身边的嬷嬷道,“这小子不会真的喜欢谢二吧?有几次宴会,我到是远远的看过,却也没有太仔细看,外面传她傲气,我看着到挺文静的孩子。”
“夫人看人不会错,外人传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郭夫人笑了,“过些日子到了端午,看龙舟的时候,到可以仔细看看。”
郭客跑开了,哪里一句谎话让母亲惦记上谢二了。
谢府那边,隔日谢文惠让刘妈妈备了礼送到任府去,任府那边送了回礼,孔氏是知道女儿让刘妈妈送贺礼的事,面上不问,也没有拦着,听到任府回了礼,这才让人把回礼盛上来。
第256章 钱少头疼
孔氏看了回礼后,一脸的嫌弃,“就四样点心,也不是闻香居的。便是与董府结了亲,也变改不了小家子出身。”
刘妈妈陪笑道,“便是这样的点心做回礼,也够任家受的。”
孔氏听了这话就更高兴了,挥挥手,“拿下去吧,给府里的下人分了。算算日子,离端午也近了,今年孔家族学那边不知道会不会参加赛龙舟,你到时打听人过去问问。”
虽然不想再靠娘家,她心里却明白,要让金陵城里的勋贵人家高看,还是要靠着娘家。
刘妈妈听了就明白了,“奴婢一会儿就让人去问问,若是参加,前面的位置仍旧像每年一次给咱们府留着。”
孔氏笑了笑,却也没有像往年那样有多高兴。
这一年来发生太多的事,见识了太多的面孔,孔家女的身份也不能再让人高看她多少,女子要想被人高看,还是要靠夫君靠儿子。
孔氏这边将任家回礼分给下人的事,不多时谢元娘和谢文惠那边就知道了,谢文惠叫了谢元娘到望月楼一起做女红,还是曼云送点心过来,才惊动了两人。
谢文惠拧着眉,放下手里绣到一半的荷包,“这事传出去,任家岂会高兴?”
又交代曼云,“这事你和刘妈妈说一声,让府里下人的嘴严谨些,若传出去,不论哪一个,都发卖了。”
曼云应下才回去。
谢文惠也没有了做女红的心思,看着妹妹欲开口的时候,目光盯着她手里的绣的荷花,突然顿住了。
她是了解谢元娘的女红,不论今生还是前世,前世谢元娘的女红很差,根本不能入眼,也不从将绣出来的东西示人。
可是眼前,那栩栩如生的荷花虽只绣了一只荷叶,却也让人能看出荷花的傲骨来。
前世,她去顾府陪着谢元娘时,谢元娘与顾大夫人学女红已有了模样,绣的最多的也是顾府后院里池子里的荷花。
谢元娘笑问,“姐姐觉得我绣的怎么样?”
今日绣荷花,谢元娘也是有意的,看着谢文惠惨白无血色的脸,谢元娘很满意。
谢文惠僵硬的抬头,看着她,“很好,荷花很好看。”
她心里有震惊有骇然。
她一直在怀疑,谢元娘是重生的,可是一直也没有证据,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回想这一切的一切,原来并不是她多疑,是真的。
“这才是我绣的。”谢元娘笑着前俯后仰,将另一个荷包拿了出来,两个荷包放在一起,她指着荷花的,“这是醉冬绣的,我的女红哪里会这么好。”
两个荷包,一个女红不能看,一个正是刚刚她看到的,谢文惠纠起的心,又是一顿,随即她瞪着谢元娘。
“元娘,你又调皮了。”前几天的玩笑,历历在目,今日再次被戏耍,谢文惠觉得再来两次,她会先把自己吓死。
谢元娘还在笑,“刚刚看姐姐和曼云在说话,我就偷偷调换了一下,姐姐明知道我女红什么样,我还以为骗不了姐姐,没想到姐姐真信了。不过姐姐看着好像被吓到了?”
谢元娘当然明白谢文惠为什么会面白如纸,她就是故意吓她的。
任显宏虽然做出了选择,可是当日谢文惠也掺合了,既然想借着前世知道先机的机会为自己谋利,总要付出点什么。
谢文惠看她笑的没心没肺,却没有心情继续敷衍下去,“我不是被吓到,而是生气你又调皮。”
她起身,“我要去母亲那里坐坐,你要不要一同去?”
“我就不去了。”谢元娘知道谢文惠是想躲她,不过她已经做了自己想做的,也站起身来,“等用午饭的时候我再去。”
谢文惠道,“晚上鸣哥会回来,春闱定在六月端午节后,族学那边现在也不讲学,母亲的意思是难得鸣哥在府里呆着,找一天天气好的时候,带鸣哥出去走走。”
谢元娘当然没有意见,“那把玉姐也叫上吧,二房就她一个,大哥又不在府中。”
“玉姐如今不爱往咱们府上来,又不爱出去,要不你去和二婶说说吧。”谢文惠心不在焉的回道。
谢元娘颔首,“也好,那我去吧。”
自从父亲的事解决之后,两房就没有走动过,想到前世玉姐最后的下场,谢元娘也想着多陪陪她。
想到这些,谢元娘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去了二房,这才知道二婶带着玉姐回阮府了,谢元娘只能又回到自己的院子。
此时,远在边关那边,顾庭之收到了八百里加急。
送信的正是小叔叔给他的暗卫,当日离开金陵之后,顾庭之还是交代了让人盯着谢元娘那边,甚至封口让暗卫不允将消息透给二叔那边。
看着信里的内容,顾庭之很晚才睡,谢二那人一向骄傲,现在季佐与董府结了亲,她心里定不好受。
顾庭之拧眉,谢二好不好受,与他有何关系,他只是看在谢休德的面上才关注一下她。
这一晚,顾庭之没有睡好,第二天起来时眼圈还有些黑。
谢休德奇怪,“府中有事?”
昨日顾庭之身边的小厮过来送信,谢休德是知道的。
顾庭之看着他,想开口,但想到要是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又不好解释,最后干脆摇了摇头。
白日训练过后,回营房时,顾庭之突然停下来,谢休德见了也停下来,“怎么了?”
蒋才平日里虽一直与顾庭之对着来,不过三人做什么都一起,他也停下来,一脸的不耐,“训练了一天,再不去洗澡,一会儿可强不上了。”
顾庭之道,“你们俩先去,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办。”
谢休德还对他点点头才走,蒋才却是听了这话早就走了,还一边嘀咕道,“有事不早说,还让人等。”
望着两人走远了,顾庭之才往一旁去,出了营区,在一处枯树旁停了下来,他弯下身子打量了几眼,拔出剑削掉一枝完全的枯枝,塞进衣袖里走了。
顾庭之记得信里说谢二怒气之下将木簪子摔断还回去,他握着衣袖的枯枝的手又紧了几分。
第257章 各种滋味
三日后,顾庭之私下里雕刻出来的桃花木簪子做了出来,只有一朵桃花含苞欲放的树立在枝头。
他静静的盯着木簪,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刹时收进了衣袖里。
蒋才一把推开营房的门,高兴的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谢休德,还有他的说话声,“家里来信,就让你高兴成这般?”
蒋才美滋滋的,“这个你不懂。”
顾庭之看了他一眼,眸子顿了顿,他知道蒋才走时交代郭客的话,家里来的信?到不如说是郭客来的信吧,至于信里写了什么,顾庭之也猜了个七八。
心下嗤笑,紧握着手里的簪子,他真是自做多情,谢二有这么多人惦记,又怎么会需要他去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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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那边,春闱新定好的日期公布,正在端午节之后,而端午节是在六月初,如今已是五月中旬,算算也没有多和日子,金我陵城再次热闹了起来,各学子又重新聚到金陵,之前没有考中的,如今重新有机会再考一次,自然欢喜。
也有不高兴的,自然是那些考中的,担心这次重新考反而不落榜,一时之间欢喜与杂忧各占一半。
在鸡鸣寺那日谢元娘为大家垫付解签钱的事,孔氏也知道了,还是董府让人送谢礼过来的时候,孔氏才知道的。
含笑送走董夫人身边得力的婆子之后,孔氏就绷起了脸,坐在榻上也不说话,面前的方几上还放着董府送来的几个礼盒,虽没有打开,可董府送来的礼单孔氏已经看过了,是几件姑娘们戴的上等首饰。
刘妈妈知道夫人心里又不顺了,挥手清退了屋里的丫头,凑上前去,“奴婢刚刚扫了一眼,里面的发簪样式不错,华丽又不出挑,正适合大姑娘戴。”
孔氏眸子动了动,落在面前的盒子上,“给惠姐送去吧,至于青山院那边,也不必知道。”
想到她做母亲的送东西还要偷偷摸摸的,孔氏就又是一阵的烦燥,“她到有能耐,一人五百两的银子她哪来的?铺子给她了,也不是让她这么挥霍的。我看这样下去,不到年底,铺子就得维持不下去。”
想到府里现在节流开支,帐上能动的银子也不过百两,可那丫头大方的每个人五百两,就换了这几件破首饰。
孔氏挥挥手,“拿下去吧。”
她越看越烦心。
刘妈妈立马叫人进来将盒子端了出去,一边叮嘱送到望月楼,还叮嘱不要让人看到,进来的是曼云,平日里最为沉稳,听了刘妈妈的交代,便明白了,端着盒子退了下去。
孔氏还在头疼府里花销的事,马上要端午,几家要送礼的,接到礼还要还礼的,加在一起没个一百两银子,根本周转不开,可帐上也就那么点银子,若都动了,到时连个应急的银子都没有,平日里的开销又怎么办?
刘妈妈明白夫人在愁什么,她心里也跟着叹息,若是夫人平日里多听听她的劝,把二姑娘哄住了,孔家那边送来的东西仍旧在夫人手里,此时夫人也不必愁这些事。
往年孔家送了东西过来,里面还会带些金子银子做的各式吉祥的小物件,专门用来打赏的,大姑娘的那些自己留了,二姑娘的却都被夫人拿走了,用来做平日里府中的花销。
不然就凭老爷一年的那点俸禄,府里的花销这么大,怎么可能够。
可劝夫人到二姑娘那里去借些银子,刘妈妈可没这个胆子,只怕这话说出口,夫人先恼了她。
“再把帐本拿来我算算。”孔氏咬紧了牙,端午节回礼不能太难看,赛龙舟那日也不能打扮的太寒酸,只能从旁的地方省银子了。
结果当天晚上用晚饭时,谢父就发现不对了,饭桌上的菜只有四道不说,还都是素的,当着孩子们的面他没有问,等晚上夫妻两个休息时才问。
“这些日子鸣哥在家,好好给他补补身子。”
孔氏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这是怪我对孩子们还小心眼了?我也想弄好的给他们补补,那也得有银子,你一年……”
话到这,孔氏打住了,“明日我就让人买只乌鸡回来给他们做汤喝。”
谢父笑着将妻子搂进怀里,“辛苦夫人了,这些年夫人和我受苦了。”
孔氏的脸微微一红,“你明白就好。”
第二次,谢父在书房里叫过引泉,把一只盒子推到他面前,“你找一家小当铺把这个当了。”
引泉看了盒子一眼,脸色就变了,“老爷,这可是你最好的爱。”
而且还是孔老太爷送的,拿出去当了不好吧?
“活当,日后手里宽裕了,再拿回来就行。”谢父挥手,不再多说。
引泉这才捧着盒子出来,谢文惠正巧有事找父亲,看到引泉抱着盒子,随口问了句,“抱着盒子是要去哪?”
引泉恭敬的见礼,不答话,反而笑道,“大姑娘是找老爷吧,老爷正在书房里,大姑娘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