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说的,儿女自有儿女的福,你就别费心了,咱们也出来有功夫了,别让人找,快回去吧。”任夫人笑着不接话,两句话就把那妇人的话给打发回去了。
角门里终于安静了。
令梅才敢呼气,和姑娘走到哪都偷听,这事她虽然习惯,可是总忍不住紧张。
谢元娘忍笑,她就直觉有事,果然被她猜中了,那妇人谢元娘后来也认出是谁了,应该是上次与母亲她们一起同行的夏夫人,也是一主事的女眷,家里有两子一女,也是刚刚那一句‘绮玉’让谢元娘认出了对方。
前世夏绮玉被喝醉的宋世子给当丫头夺了清白,夏家不敢得罪郡王府,用一顶小桥子把夏绮玉送进了郡王府,夏绮玉当姑娘时不显山露水,嫁进郡王府后,当年就有了身孕,不说先生下庶长子,便是宋世子后面的两个儿子也是她生出来的。
至于宋世子的嫡妻,是郡王妃本家的侄女,却一直没有身孕,所以说当初那些暗下里嘲弄夏绮玉的人,自是打了脸。
谢元娘带着心事,进了角门,夏夫人是有意想给自己女儿做媒,可惜任夫人根本没有看得起夏家,以任夫人捧高踩低的性子,儿子又这般优秀,怎么可能看上小户人家的女儿,便是觉得尚公主也是可以的。
也难怪后来任夫人对夏夫人的热情一下子就淡了,把主意打到她宝贝的儿子身上,那就是挖她心口的肉。
想到任夫人对她的态度也是出尔反而的,谢元娘有些不屑,前世董适嫁给任显宏,董家又出事,可想而知董适在任家过的日子有多难。
主仆二人没走几步,似听到前面又有人来了,步子还有些凌乱,谢元娘暗咒一声‘见不得人的事怎么都跑到寺庙里来了,真当佛祖宽宏大量,上点香火钱就可以买通?’
嘴上埋怨着,还是四下里打量了一圈,带着令梅躲到一处角落里,是寺庙里搭出来的眺望台,墙角对外凸出的地方,要不细看并不知道有这一处地方,只有近了才发现。
第192章 多事5(马次辅之子)
谢元娘和令梅躲进来时,见里面已经有了人,还不是旁人,主仆二人都认得,对方看到谢元娘主仆手,眼睛明显亮了几分,显然也是认出了对方。
“二姑娘,又见面了。”马尚作揖见礼,又似想到了什么,耳朵微微一热。
马尚身旁的小厮差异的偷偷看了谢元娘一眼,又忙低下头。
谢元娘也不自然的福了福身子,“又见面了。”
还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
说起来两人情况都一样,马尚带着小厮来到这里看到有人过来躲到了这里,谢元娘进来后不等走,又有人进来。
其实两人完全可以不躲,谢元娘是嫌弃麻烦,至于眼前这个黑瘦的小男孩,谢元娘理解成他是自卑。
两人才见过礼,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就传来。
“世子,我不能与你到这边来,让人看到了会议论。”姑娘的声音淡淡的,“这样也不合规矩。”
宋怀荣笑道,“又没有外人,只有你我,谁会传出去。”
“……世子私下里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远远的看到你,就想说几句话。”
贾春怒而要走,宋怀荣绕了个圈,又拦在她身前,“春姐,我是不是哪里惹了你,一见面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与世子又不是自家兄妹,谈不上愿不愿意。”贾春耐着性子,“世子可以把捡来的荷包还我了吧?”
要不是宋怀荣使人偷了她的荷包,为了拿回荷包,她怎么也不会私下里来见他,又生怕被人看到了,四下里打量着,见院子里除了几棵苍天大树,没有旁人,才放下心来。
躲在眺望台里的谢元娘实在好奇,她真不知道宋怀荣看着人模狗样的,平日里又一副娟娟公子的作派,私下里竟还有这样的作派。
她身子不敢往外移,只能偷偷的探头望了一眼,宋怀荣今日穿着打扮贵气又不失英俊,亭亭而立贵家公子的身姿自然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惜谢元娘是活了两世的人,见过了老实又沉稳的烨然,此时看宋怀荣就生出几抹明明很嫩还装老的感觉来,对他的评价也降了几分。
“怎么样?”身后有声低低的问。
谢元娘回头,就撞到一双黑墨的眸子里,她顿了一下,“不矜持。”
马尚的少年黑黑的脸颊上绽放一抹大大的笑。
笑容干净如初出的婴儿。
原来长的黑也接不住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啊。
让人看了很舒服,谢元娘就多看了两眼,还是那边又说话了,才将她的注意力引回去。
“寺里香客多,我却能捡到春姐的荷包,说起来也是种缘分。”宋怀荣将荷包递了回去,“山里风大,我送你回去吧。”
贾春接过荷包,“不苏烦世子,况且于情于理不合。”
语罢,贾春福了福身子,大步离开。
宋怀荣没有跟上去,站在原地,望着佳人走远了,面上的笑意退下去,化作阴郁,良久才大步离去。
风吹过,带着树叶哗哗作响。
一直过了很久,确定对方不会折回来,谢元娘四人才走出来。
“时辰不早,二姑娘也早早回去吧。”马尚作揖提醒。
谢元娘又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着道别,带着令梅走了,这个马尚到是有趣,年岁小却知道避免两人尴尬,而主动帮她找理由,又不用她先开口。
体贴又懂事,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可惜小了些。
谢元娘心思百转,等回到前殿与众人汇合时,众人已经拜完,又不打算在寺里用斋饭,所以要准备下山了,看来看去,也就等谢元娘一人了。
当着众人的面,孔氏面上带着笑,目光看着谢元娘却冷冷的,谢元娘不以为意,等下山时看到任蓁蓁,谢元娘只远远的颔首打招呼,并没有再凑上前去。
她态度一转变,任夫人也察觉到了,多看了谢元娘一眼,便由婆子扶上了马车,任夫人即不打算与谢府结亲,又曾用谢元娘试探过儿子,此次过来,自不会让儿子陪着来。
马车里,孔氏揉着额角,“你是当姐姐的,抽空多考问一下鸣哥的功客,到寺院里也到处乱跑,让众人都等着你,像什么样子。”
看着疲惫,到没有太多的责怪。
能不吵吵正常说话自然是好的,谢元娘看出她心情不好,顺势的应了一句,没有争辩。
孔氏闭上眼睛,再没有说话。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谢府的条件摆在那,平日里出行只有这一辆青棚马车,孔氏还是姑娘时坐的也比这个好又华丽,今日又见几个不如她出身的说起家中的儿子一脸喜气的模样,只觉得胸口堵的慌。
当年若是生产时没有坏了身子,她也早早的生下儿子,今日自也会有儿子参加春闱,哪里会被人比下去。
进了四月,兵部的事情还没有传出是因何,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让人慢慢的淡忘,金陵城里多的是官宦人家,少了几家也不会让人注意。
阮二夫人又来过府上几次,阮氏一直也没有应承,直到谢二老爷撞到一次阮二夫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阮二夫人才没有再上门。
殿试订在十六那日,眼看着也没有几日,在众人观望中,各家亲事也都张罗起来,太元朝女子出嫁晚,及笄后订亲,勋贵人家舍不得女儿会留在十七八再嫁女。
要说大龄剩女也不多,可细说起来还真有那几位。
比如郡王府南蓉县主宋南荣,已经十八仍旧没有定亲,太医院院首白太医孙女十九岁也没有定亲,还有贾侯府嫡小姐贾春十六,也没有定亲。
这三位都是数得上出身的,不是权贵人家便是大臣家的女子。
今年春闱各家只等着抓个好的金龟婿,便是孔氏看着要及笄的两个女儿,也在头疼着这事,为此晚上等谢父回来,说了两句孔氏又埋怨起来,谢父便又躲到书房去睡了。
谢元娘回想前世,中举的似乎有宋怀荣,状元是贾乘舟,到是忘记探花是谁了,好像是个不起眼的人。
第193章 多事6(惠姐又升起希望)
今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故。
不过马上众人的目光就被兵部的事给引了过去,一直压着打听不出来消息的刑部那边,终于放了话出来,苏沉在去江南那边剿匪时,以兵充当土匪而抢杀掠夺,证据确凿,被牵扯在内的还有兵部尚书朱府,朱尚书被判秋后问斩,家眷分配关边。
苏侍郎虽是主谋,可人畏罪自杀,家眷同朱家家眷一同发配边关,至于被扯进去的阮二老爷,只是贪财,对举报苏侍郎的事压下来,如此被撸了官职,罚银一千两,人放了出来。
阮二夫人到谢家二房那里去借了银子,谢家日子过的不宽裕,阮氏纵是恼了兄嫂的薄凉,此时也不能看热闹,将自己的一间陪嫁铺子卖了二百两给了阮二夫人。
谢二老爷知道后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一句责怪,阮氏心里反而越发的难受,嫁给丈夫之后没有帮上忙,反而还总被兄长拖着后腿。
阮二夫人见此,也没有再多说,拿着银子走了。
谢元娘是在早饭的时候,听到孔氏说的,孔氏一脸的嫌弃,“用你的时候是家人,没用的时候连外人都不如,竟还傻傻的把赔嫁铺子卖子,也不知道长没长脑子。日后手里不宽裕的时候,别指望从我这里挪银子用。”
“二婶没有和母亲借过银子吧?”谢元娘实在不喜欢母亲这副做派。
看不起一个人,就处处的踩一脚,不管与她有没有关系,让她来说,二婶挺会经营的,只是嫁妆少了些,不然这些年早就压过他们大房去了。
孔氏瞪过去,“你到是处处与她说话,我记得以前你最不喜欢二房那庶出的,如今到是改了性子。”
“二婶是长辈,出身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即嫁入了咱们谢家,就是谢家的人,总不能一家人说一家人的坏话。”谢元娘想反驳,有的是有理的话。
啪的一声,孔氏把茶杯摔到了方几上,“我说一句你顶一句,怎么不见你看我是你母亲就尊重些?”
看吧,又来了。
谢元娘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起身就走,头也不回。
孔氏看的没说话,这女儿养的,就是给她添堵的。
谢文惠在一旁又是劝了几句,孔氏的怒气才消了,“就她这样的,我看她能找什么样的人家。”
“母亲。”谢文惠拧眉,便是再不喜欢,也不能诅咒自己的女儿。
孔氏方知说错了话,不自然的用帕子擦了擦嘴,“你的生辰小,在秋天那时候,眼下还不到及笄,只能等到明年再帮你相看亲事,你自己可有中意的?”
“女儿说了,现在还不想这么早嫁人,想在府中多陪父母几年。”
“初十伯爵府老爵爷过寿,金陵城里有头有脸的都会过去,府上也收到了贴子,这也是看在你外祖父的面子送来的,这次机会难得,你在众人面前好好表现。”
这样将来嫁人也容易。
听到老爵爷的寿辰,谢文惠愣了愣,前世在老爵爷的寿辰当日,马首辅的孙子出事,这件事情闹的很大,伯爵府为弥补过失,而凑成户部郭侍郎孙女嫁给马辅首的孙子。
这事细说起来,还要从马首辅本身说起,他是个刚正之人,虽贵为首辅府中却穷的很,弄的别人都不想将女子嫁进去,这也是为何作为弥补,户部侍郎孙女嫁过去也算是低嫁。
郭家的老夫人与老爵爷是亲兄妹,中间有这隔关系,才会凑成这事。
想通过找到刘将军平反据为谢府博得头功是不可能了,眼下到是可以交好伯爵府与郭府,只要她阻止了前世马首辅孙子被欺负的事情,也算是帮了两府,更成为两府的恩人。
谢文惠消沉了几天,终于又看到了希望,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落在孔氏的眼里,自己是以为将她说的话听进去了,自然也高兴。
“母亲,元娘性子活络,这次去伯爵府,母亲最好还是将她带在身边,那时伯爵府的客人一定很多,非富即贵,哪家也不是咱们能得罪起的。”谢文惠又有了动力,第一时间自然是将总搞破坏的谢元娘先安排好。
孔氏头疼,“那日就是她乱跑也没机会,伯爵府那日宴请的多是勋贵世家,咱们谢府只是小门小户,到了那里什么都靠后,只怕连和人搭话的机会都没有。”
说起这个,先前孔氏还满心欢喜,此时才认楚事实,谢府与人家比,那就是连入眼都不屑,哪里又敢去说攀亲。
谢文惠也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也是她为何重生回来之后,立志要让谢府荣耀门楣的原因。
和母亲谈过话之后,谢文惠往自己的院子走,想到兵部出的事,前世刘将军平反的证据此时在哪里?苏府出事了,是不是刘将军今世也不会被平反了?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让谢元娘给弄丢了。
回想起苏府着急的模样,谢文惠才明白当时她又有多蠢,怎么会误会成是刘将军平反的证据呢。
到了院门口,谢文惠望着对面的青山院,想了想迈步走了进去。
暖阁里,谢元娘正在练字,今年入冬之前要回外祖家给外祖母过寿,谢元娘想送一百个孝字,想先写出来拿到鸡鸣寺香前供着香火,足了一百日拿再回来。
才写了几个字,听到谢文惠来了,才放下笔,去了外间。
谢文惠已经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看到人从暖阁里出来,手上还沾着墨,也没多问,只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下去,独留姐妹二人说话。
“当时你捡到账本的时候,可知道那是苏府杀人掠夺的脏物证据?”谢文惠直接就问,这些话她憋在心里也有些日子了。
谢元娘摇头,“不知道,姐姐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事情不是过去了吗?”
“事情是过去了,可这么大的事,苏府能一个人做又才让人知道,你想不通这说明什么吗?说明背后还有人,只是没有出来。”谢文惠焦急的提醒她。
第194章 多事7(彼此试探)
这话不假,苏府敢这么做,实则是背后有二皇子撑腰,这事前世谢元娘也是听顾庭之后来说起的,只是前世苏大人还落得个好名声,帮着二皇子担了罪名,今生却是被人连证据都找出来了,皇家想网开一面也不可能了。
谢元娘意外的是谢文惠的政治觉悟这么敏感,前世她到底活的有多蠢,只把谢文惠看成了一个早早守寡的普通女子,如此说来,前世嫁入贾侯府,是不是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谢文惠原被谢元娘追问就有些心虚,此时再被直直的盯着打量,她心就更虚了,“事是过去了,可你别忘记账本是你捡到的,背后的人眼前不会做什么,可是等风声过了,谁知道会做什么?我得为咱们谢府安全着想。所以才来问问你,除了那些账本,你还捡到过别的东西没有?”
谢元娘笑了,“姐姐真以为这东西说捡就捡的呢,又不是普通东西。”
又补充道,“若真捡到了别的东西,我当时也会一同交给顾大人,又岂会留在手中。”
一边多看了谢文惠一眼,谢文惠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般,谢元娘并不觉得是她想多了,其实打苏府出事之后,每次看到谢文惠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难道是……
谢元娘心神一凛,面上还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姐姐莫不是与苏姑娘来往时,听说了什么?”
谢文惠直直的望着她,徐徐道,“若是苏姑娘真和我说了什么,我也不会等着她闹上府和你要东西,才知道你捡了账本的事。”
难道不是这个?
对于谢文惠的话,谢元娘是一点也不相信,却总知道她开口了就有用意。
谢元娘又问,“姐姐是帮想苏姑娘?虽然我不知道姐姐与苏姑娘交往有多深,不过这些事情不是姐姐能帮得了的。”
真当她和她一样是个蠢货吗?
谢文惠怒气站起身子,“一天天在胡乱想什么呢,我是那么不知深浅的人吗?”
丢下话,人甩袖而去。
谢元娘愣了,然后问令梅,“我这话问的有毛病吗?”
令梅摇头,“大姑娘的脾气是越发让人摸不透了。”
谢元娘听到语气心常的口气,被逗笑了,“其实我到觉得在她的眼里,被说教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反过来我说她。”
所以才这么生气吧。
令梅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也就明白大姑娘为何生这么大的气了。
谢文惠折而又返,听到的就是主仆二人这样的对话,气的两肋生痛,一把挑起帘子又走了进来,令梅吓了一大跳,谢文惠淡淡为的扫她一眼,又坐回软榻上。
“刚不是让人都下去了吗?这丫头不听命令又进来,你身边的丫头越发没有规矩了。”
谢元娘淡淡道,“姐姐又折回来,就是挑我身边丫头毛病的?”
谢文惠瞪着她,谢元娘不退让,两人交视半响。
谢文惠心底的怒火慢慢的退下来,决定还是换回以前的办法,“元娘,你不小了,有些事情不能再由着性子来,将来嫁人让婆子也会说你没规矩。还有任家那边你是怎么回事?清明的时候任夫人在母亲面前处处挑你的错,甚至有意让母亲禁你的足,这事我也一直没空和你说,今日方才想起来。”
谢元娘就明白了,难怪那日母亲的态度对她那么好,还护着她,原来是达受了刺激而做给旁人看的。
她语气淡淡,“我哪知道,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与任姑娘见面了。”
谢文惠现在也分不出她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任家虽然是小门小户,可莫欺少年穷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此次任公子又考进甲榜,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总不能把任府给得罪光了。若真有什么事,你也想想把事情弥补过来。”
任夫人就怕她盯着任显宏,她一直谋算这个,怎么弥补?
谢元娘心下腹诽,面上应着,也不反驳。
谢文惠就有种全身的力气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终是没有再劝她,起身走了。
令梅吓了一身的冷汗,却再也不敢再背后说人了。
今日初六,还有四天是伯爵府宴客的日子。
谢元娘在这期间收到了王薄言小胖子的来信,信里问她会不会去伯爵府的宴会,听到回信后又立马让人回了信,说很高兴到时能在伯爵府碰面。
老爵爷是救过先皇的人,又不从涉及官场之事,在皇上那里很得皇上器重,毕竟对皇家有恩又不贪的人,总是能让人消除戒心又亲近,所以老爵爷的寿辰办的很大,每年都有皇上亲赐的东西,这份荣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有宴会,那么置办起宴会衣物及首饰那就多了起来,孔氏却也在为这事头疼,之前家里的笔墨不用花钱子,那一大笔开消可以拿出来放在穿着及首饰上面,可是现在突然要自己花银子,用的还都是上等的笔墨及宣纸,谢府的开消就占去一半,孔氏心里又把长嫂恨了一番,早知道让她自己花银子,也不用拿那么好的宣纸。
和刘妈妈对了帐之后,孔氏人也看着没有精神,“之前给笔墨那边结了一笔帐,今年的收益还没有入帐,现在帐房上也就八十多两银子,过两日老爷那边有同僚过生辰还要送十两银子,留下平时的开消,能动的也只有三四十两银子。”
孔氏心说还不够给惠姐买件好的首饰的。
“今年事多,大姑娘参加的宴会也多,置办了些东西,帐面上才这么紧张,只要挺到秋天收益入帐就好了。”刘妈妈在一旁劝着,也有意提醒夫人不必再给大姑娘置办东西。
孔氏揉着额角,“还有元娘那死丫头,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非要把东西搬回自己院子去,如今我便是想从里面挑几样给惠姐用也不行了。”
早知道当初她就不应该舍不得,想着把那些东西留着给惠姐做嫁妆而没有动,如今全便宜了元娘。
第195章 :多事8(抢占先机)
刘妈妈想到老夫人那边派人送来的女训女戒,就是让夫人不要在子女之间偏疼,现在看来夫人是根本没有懂这个用意。
“我嫁妆里面还有没有适合姑娘戴的钗什么的?”孔氏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刘妈妈想了想,为难的摇头,“这些年能拿的都给大姑娘了,剩下的也是些老夫人送的老物件。”
老物件是要留着传给子孙而让孙子后代知道家族是有底蕴的。
孔氏突然有了决定,“我看元娘戴过几只珐琅的首饰,前几天去寺里,还看侯府的姑娘有戴,金陵城才兴起,那个到是不错。”
刘妈妈的心一惊,“二姑娘的脾气,要真闹起来,夫人可压不住。”
这是动了拿二姑娘私库东西的打算,刘妈妈怎么能不心惊。
孔氏淡淡道,“姐妹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说头,东西相互换着戴也是常有的事,咱们谢府又不是豪门大院,也没那么多的规矩。你一会儿去青山院说一声,让她拿出一套没有戴的给她姐姐。”
这事就知道会落在她头上。
劝了也没有用,刘妈妈只能应下,等硬着头皮到青山院时,看到二姑娘正在挑衣料,刘妈妈的嘴就越发的张不开了。
等她把来意说了之后,谢元娘便笑了,“到不是我舍不得给姐姐,只是外祖家送来的礼物,便是样式不一样,份量上也是一样的,我若把东西给了姐姐,传到外祖家去时,岂不是让外祖母认为我不喜欢那些东西,而伤了长辈的感情?不说我这样想,妈妈也可以去问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