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两腿交叠,裤子修身,撩人的体态姿势摆好之后,这才想起旁边还有苏灿,再联想到两人之间的那些糗事,本身当时轻拍了自己脸两下,保持清醒并让自己赶快“忘记”那一切的林珞然,在这一刻却是再也没那么轻易可以忽略了,心里面繁密复杂,手上的遥控器也就摁过来摁过去,电视飞快的过,脸颊却又越来越烫了。
这下心想糟糕了,自己越是想要掩饰,结果脸就越来越红。都快烧到了耳根,更何况,她已经感觉到了苏灿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的耳根上,她蜷起的腿上,让她一闭上眼,就忍不住想到苏灿在她大腿来回抚摸的那种挠心感觉。他心思细腻,自己的这般模样,又岂是看不到的…
“…如果不知道想看什么的话,干脆把遥控器给我好了。”
“啊!”苏灿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正胡思乱想的林珞然才猛然回过神来,心怦怦跳着,若是换以前,她恐怕蛮横的来一句“关你屁事”,但是现在,却“嗯”了一声,竟然乖乖将遥控器递了过来。
没想过林珞然会这么乖乖就范的苏灿也愣住了,看着她莲藕般的手递来的遥控器。
“呐,给你。”看到苏灿不接,林珞然明眸扫了他一眼。
“哈,弄好了!”从厨房出来,将烧烤一根根码得很艺术的王威威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苏灿从林珞然的手中接过遥控器,那一刻触及到了她莹玉般的手指,她有些受惊的抽回手,头转向一边,耳根子红潮弥漫。
这个瞬间,王威威的心脏莫名的一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的失重感。
将烧烤端在桌子上,王威威之前那份雀跃的心情也消失了。
林珞然倒是因为他的介入,回复了平时的姿态,“真是慢啊,一闻到烧烤香我就饿了呢!”
“你想吃,就多吃点吧…”王威威目光黯然道。
林绉舞将啤酒端出来,王威威开了罐就猛灌一口,惹得林绉舞一阵讶然,他的表情好久没这么落寞过了。
苏灿却是在想着找个什么合适的时候上楼去把电脑里的稿子给抹消。
门外就传来停车的声音,王薄和林国舟竟然也回来了,开了门看到四个孩子围着桌子吃着,就笑了笑,没怎么说话,心情的重压,让他们也不喜多话,王薄就说,“我去洗个澡。”
林国舟倒是打量着苏灿,听王薄说了一些,他也开始对这孩子有兴趣起来,不过只是少许的兴趣而已,他从桌子上取了一罐啤酒,坐在摇椅上面喝着,思忖着目前的局势。今天算是刘成公然对王薄撕破脸皮吗?既然刘成有所凭仗,想来是绝对已经有把握了,这才更让他担心。
很快他又要走了,就像是候鸟一样,这样短暂的来去,让他连和自己女儿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多有,他一走,王薄这边就势单力孤了,没有林家,王家的援助,他要单独和刘成这个背景博大的人物对抗。可就麻烦了,他真希望自己如今有可以掌控的影响力,或者说某种能够被人听到声音的能量,帮助自己的这个铁哥们。
但是这一切都很徒然,作为林家派系的边缘一份子,他恐怕连被人注意的资格都不具备。一个外交公使,牵扯到国内,又能有什么影响力?
原本他还想着珞然和威威两人青梅竹马,珞然很有可能是要嫁给王威威的,这样两家就更是亲上加亲了,但是眼看着王薄不断的给自己提到苏灿,把珞然朝外推,更深层次,想来是担心他政治生命快走到尽头,避免家境败落连累到他们吧,能够亲手做出这样的决定,王薄这个兄弟,这个父亲,又要承受多大的辛酸呢?
苏灿没想到林国舟和王薄这么快就回来了,当下赶忙找了个要收发电子文档的借口,借用一下书房的电脑。
撇下神情恍惚的王威威和沉思的林国舟等人,苏灿快速的上了二楼,开了电脑,老式机器启动的速度相当慢,好不容易到了windows画面还要杀毒,这让苏灿有些牙痒痒,他已经听到下面王薄简单冲浴过后打开浴室门的声音了。
握住鼠标,苏灿飞快的打开隐藏文件夹,却发现藏在E盘的底稿不翼而飞!
一股冷汗不由自主的渗了出来,苏灿迅速游弋鼠标点着,翻开D盘,又看回收站,在哪里?哪里去了?
“你在找什么吗?”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后。
苏灿一惊,转过头来,林国舟正抱着手,手中拿着那罐啤酒,倚着门墙。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嘴唇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没有。”苏灿摇摇头,心里面却飞速的想着,自己在这操作的时候耳朵几乎是尖竖着听着背后的动静,他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背后的?还是…他早就想好了?
“你在找一篇评论文章,我说得对吗?”
林国舟走上前来,敲开E盘,在一个名为“使馆文件”文件夹的子文件夹中拖出了苏灿的那篇文章底稿,苏灿注意到他存放自己底稿子文件夹名字是“有趣”。
“这篇文章,是你写的?”林国舟表情很平静,然而他目光的深处,却有一种很隐晦的狂热。
躲不过了,苏灿面色一变,很无邪的模样,语调轻了些说道,“写着玩的…只不过是我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让叔叔见笑了。”
林国舟无视苏灿的这种扮猪,盯着他双瞳的眼睛掠过一丝讶异,“真的出自于你的手笔?”
“怎么了?”王薄出现在门口,看到站立抓着椅子扶手和靠背头的林国舟,仰起头的苏灿,面色一凝,走进来,把书房门郑重的关上,快走两步,语气中竟然有几分不可思议,还有少许激动,“真确定了!?”
接下来又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苏灿,那目光中俨然已经是另一种神情,似乎他们面前遭遇的困境,在这一刻都暂时抛之脑后了,“让省报,外参,省内舆论都炒热起来的这篇行文,居然是你所作…多少人就这件事情争论不休啊…苏灿,你这孩子,真的让人很不可思议,太不可理喻了!”他头脑一热,自然说什么也都不考究了。
“早在网络上,我就看了这篇文章,大局观把握出奇的强,对局势的掌握甚至超过了一般的情势观察员,专家学者都不一定可以这么明朗的分析,分析能力极强,就连我都忍不住要相信北约真的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极端的行为了!”压下心中的惊骇,林国舟还算理智的说道。
王薄惊异于一向稳重的林国舟在评价苏灿的时候反复用了两个“强”字,就说,“苏灿,你的能力叔叔是知道的,当初你能够在洪峰之前做出保护长江中下游水土的预见性报告,如今你又创作出这样的文章,叔叔只是想问你,你文章里做出的那些推论,那些论据,是不是真的切合逻辑,是不是真的有理有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评心而论,王薄实在没法将如此年龄的苏灿和自己所臆想过的作者联系起来,这个时候再想到苏灿写过上达天听的文章,如果这不是偶然,意味着什么?而如果苏灿这篇预言投向中国大使馆的炸弹成真,又意味着什么,事关重大,这可是国家的荣辱。
靠!这两个老狐狸想来早就发现自己的文章了,都还有些道行啊,把他都不知不觉给瞒过了,难怪今天的这种聚会,两人会让王威威邀请自己。
苏灿像是下了某种决定,眼睛猛地骤亮,抓住林国舟的手膀,一字一句的说,“林叔叔,王叔叔,你们要是真的相信我文章里的分析,相信我的推测,那么就用你们所能动用的办法,阻止这场即将到来悲剧的发生!”
一百六十二
机场铁网圈起的外围。苇草倒伏,夏海机场尚未扩建,还显得较为偏僻,小机场上面除了修建于八零年代的地控塔,就是一些小客机,以及地勤车。远望机场的一台黑色轿车的旁边,王薄点了一支烟,靠着轿车,车内的司机张胜隐在车窗之后。
至此,比起这之前他内心的动荡,刘成的出现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人逐渐的老了,就开始寻找一些信仰,对生活的,对宗教的,甚至于对某些不可思议事物的,苏灿的出现,只是一个异数,他既不想去相信苏灿的那些想法,更愿意把那些当成是一个普通十六岁少年的幻想之作,如果人生都可以这么去想。应该会简单许多。
这个少年并非平凡之辈,没那份眼力的看不到他内敛的锋芒,他外表平和处变不惊,和他一处,王薄倒是感觉到仿佛身边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才华横溢并不简单的人物,那篇文章他看过,虽然他没搞外交,也对目前境外局势不明的他在这份上没什么发言权,但是他也能够看出来那篇文章的条理有据,不失构出了一个悲剧发生的充足理由。
就连林国舟都坦言承认这篇文章具备一定的参考价值,因为没有到过南斯拉夫的人,永远不知道那一到夜晚就横曳天空飞射的导弹,什么时候下一枚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在此的一个星期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说服,并且暂且相信了他的理论,这是想想就多么荒唐可笑之事,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外交部公使,就围绕着这个小城市的屁大孩子周旋。
但是终究这个屁大孩子还是赢了,因为他至少有那么一刻,让两人都为之动心,被其说服。
头顶上林国舟的飞机刚刚插上云霄,王薄脑海还回想着刚才送他的一幕,“你真的确定了…?”
那篇文章可以在网上流传,可以成为旁人的笑传,或者成为报纸上引领舆论的弄潮儿。然而若是由一个有南斯拉夫工作背景的外交公使,提供给外交部,又代表着什么。
看来不光是夏海要准备接受一场震荡,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首都,恐怕也要接受今年以来最大的震动。
“你想过当你提出的那一刻,会面临什么,不论是派系内,还是派系外的压力,别人会怎么看你,他们也许会认为你疯了。据我所知,你们林家派系也最忌讳这种行为。”
“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如果换作是没有亲历南斯拉夫局势之前的我,我恐怕同样会对这篇文章嗤之以鼻,但是现在,我说服不了自己无视这篇评论,我不知道上面对这篇文章可能掀起浪潮的容忍底线,不过我们做外交的,就是要在罅隙里面插针尖,有一丝可能,我都要让上面有所警觉!”
“你说有这么矛盾的事情吗…一方面,我既想我们的预测对了。另一方面,我又想我们的结论错了。”
“人本来就是由无数的矛盾构成,此事不出,是国家之幸。大不了,我和林家撇开关系,辞职谢罪,来这个小城市养老,你可要把我们父女俩安顿好咯!我还有个女儿可以依靠嘛…”
“绌!珞然不迟早要嫁人的,到时候小两口日子过得乐呵,你插在中间,这什么事儿嘛!”
…
九千尺的高空。
林国舟坐在机舱之中,脑海中浮现的皆是许许多多的脉络。
与其说他相信了苏灿的判断,不如说是苏灿一语道破了天机,很多种可能能够让北约进行对中国大使馆不利的行动。他们自身在窸窣的为国家利益活动,放在北约的那些情报网络眼里,难道就会对他们视而不见?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遭遇轰炸的几率,已经无形中高了许多,不可不防啊。
这一瞬间,林国舟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仿佛把握住了某种东西,这是在之前根本无法预兆,亦是无人所想到过的可能,但是却因为苏灿的提出,而让人正视,这种契合了历史的感觉,让他产生出某种恍惚。
他或许在做一场荒唐的事,这或许也将成为皇城根下最值得津津乐道的荒谬事件,亦是他们林家一脉的耻辱。但是。他心里面总有股狂热的情绪,也许是南斯拉夫的经历,也许是苏灿那闪动着锐利锋芒的眼睛,推动着他心胸有万鼓振擂,必须去这样做!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舷窗外白云朵朵。
林国舟又闭上了眼睛,这趟回京,一如飞蛾,也许是这几十年游弋权力外沿,不愿平凡的不甘心吧。
是在赌么?
…
王威威,林绉舞,和林珞然最近上学,都心事重重。这完全不符合他们平时无忧无虑恣意妄为的作风。
王威威三人更是逃课出来操场打球,苏灿自然了解三人三人的脾性,心情一到不好的时候,就会用一些激烈的运动来发泄,这个情况在三个人的性格中都大致一致。
想要知道目前更多局势的苏灿牵着唐妩的手同样逃课出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唐母最近来过几次学校,也应该是给唐妩办理手续了,而萧日华上课的时候看到唐妩,多少带着几分不舍和惋惜,这么一个顶尖学生要是转走了。这个班的实力最起码削弱三分之一啊,因为苏灿的成绩就是被她带动起来的,这唐妩一走,苏灿他还能贡献这种班里第四五名的成绩吗?这是个连锁效应啊。
英语老师印小天算是比较年轻一点的了,比较能理解苏灿的想法,有时候看着他,都有一种惋惜,他才工作,还比较多愁善感,想来是想起了自己从前在学校里的那些日子。
尽量有更多的时间呆在一起吧。
所以当英语课座位上齐刷刷不见了苏灿和班上唐妩的时候,印小天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这让班上一些屡次逃课不爽的人心中喊冤“没天理啊!”
“那天…我妈妈要是对你说了什么,别在意好吗?”唐妩低声说道,害怕苏灿会因此生气。
捏了捏她冰凉腻滑的手,苏灿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的心没那么脆弱。只要你别再说那晚那样的话,就行了,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唐妩滞滞得看了看苏灿,然后螓首微微的靠在苏灿的肩头上,心头有一丝感动。
这一刻万籁俱寂,身后的教学楼仍然在授课教习之中,他们行走在上课的校园小道之上,林荫覆盖,附近一座阶梯教室内里的学生不住的朝着这外面一对壁人张望。有种逃课带来轻微的负罪感。
但是对目前的两人来说,现在的课程,上不上,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榕城的学校联系好了吗?”
“还没有,到那边可能才知道呢 …不过,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保持联系就好。”
顿了顿,苏灿看向唐妩,笑道,“你相信我吗,下次再见,我会是个盖世英雄,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开着宝马奔驰迈巴赫保时捷…轰轰烈烈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篡改了台词,有一点好笑,然而唐妩的眼眶却红湿了,靠着苏灿,这个肩膀,似乎代表了她十六岁时光的整个世界。
迎着他清澈的眸子,唐妩点了点头。
至尊宝再次出现在紫霞的面前,最终是一个猜到了过程却猜不到结果的悲剧,而他们面对未来生活工作的现实,面对那可以将一切都更改的时空和流年,他们是否面临着那求取西经一样大哀无形的悲剧呢?
而苏灿的这番话。又何尝不是在这样一个疏狂佻达的年代里,回忆起来日后会让人忍不住心痛的那份记忆呢?
所以唐妩安静的看着苏灿,她想记住这张棱角分明的脸,记住他肩膀利落的弧线,记住他深黑的眸子,记住他灿烂的笑容,永远的铭记十六岁的这个男孩,对她所做出的这个承诺。
寂静的林园那头,传来拍打球的声响。
苏灿和唐妩牵着手出现在篮球场地边缘,王威威三人正在那边和同样逃课出来打球的王浩然一伙拍球于一处。
林珞然瞥到了那头阳光下的苏灿和夺目的唐妩,带球的手一滑,球偏了出去。
王威威立刻接下,他显得有些急迫,打球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王浩然不留神冲撞了他一下,手中的球偏远脱飞出去,王威威转过头来,怒目而视,一拳砸在王浩然的鼻梁骨上面。
王浩然当场鼻血就流了下来,退后两步,他也恼了,冲上去就和王威威厮打起来,两个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苏灿赶忙上前,和林绉舞林珞然一同把王威威拉开,王浩然也被他们那边的人拖开,两人还兀自用脚尖蹭踢对方。
王浩然倒是真恼了,呼喝着什么都曝料出来,“你心情不好管我屁事,你就可以随便发泄啊!你爸现在正因当初在省上高速路项目资金问题被省上专案组调查呢,你臭屁个什么!你爸和两个女大学生亲密照都被曝到专案调查组那边了!你还牛什么!你妈都要和你爸闹离婚了,你他妈的横个屁啊!”
“放开我,我打死你!”王威威拼命的挣着。
那边王浩然还不断的口无遮拦,不过看王威威的这幅架势,还真有些怵了,在他那边同伴的劝说下,倒也不断的后退,后来抛下一句“神经病”,球一丢就跑了。
“别抓着我!别碰我!”王威威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鼻涕抹了一大把,这才背着书包,径直就要离校。
林绉舞和林珞然目光担忧,对视一眼,也踌躇的看了看苏灿,这才跟着背了书包,追着王威威而去。
“他…没事吧?”唐妩看着王威威的背影,也听到了刚才王浩然的怒喝,觉得这个王威威其实也挺可怜的。
“应该没事,放心吧。”苏灿捏了捏她的手,心头却叹了一口气,刘成终于忍不住了,针对王薄的攻势,终于来了么?
一百六十三
夜幕下的凯宾酒店。外观被雾灯照射得金碧辉煌,这也是夏海市目前夜晚最华丽的地标,没有之二。
门口随着时代的挺进,开始停有一些好车,去年苏灿还没在夏海市见过几辆奔驰宝马,今年这凯宾酒店的门外就停了好几辆的奥迪,奔驰,衬着酒店大门气派也算不凡。
底层的餐厅内部布局辉煌,一些人在那里就坐,目光望出来,不知是因为玻璃的阻隔还是夜晚的深邃,总带着几分悠远。
苏灿来到的时候,刚好看到几辆轿车滑过来,下来的男生女生不是穿着目前很时尚的运动休闲装,就是打扮的较为精致,对车里面的家长挥挥手,然后较为兴奋的走向酒店大门,门口的漂亮迎宾小姐穿着整齐的旗袍,然后将这些去往陈灵珊生日宴的人送进门去。
苏灿站在站在这里的时候才听到有人在招呼着他,转过头去,精心打扮过的李璐梅正从一辆的士中下来。周围还有几辆车,下来的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有几个认不到,不过想来是他们一个圈子里的,茂小时在其中,狠命的对苏灿挥手,被砍事件过后,他整个人变了许多,不过已经没有以前的锋芒了,很为内敛,手好的七七八八,进入新时代的医学幸好还不太落后,倒是没什么后遗症。
不过对苏灿,茂小时早已经感恩戴德甚至于产生了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因为若不是苏灿的话,他很可能已经被陈冲活生生的给刺死了。
苏灿又想到了和唐妩在一起的时候,于街头遇上陈冲的情形,他的眼睛里有着一些怨恨,亦有着一丝执念,甚至于看到他们的时候,还带着一种些许算得上是怀念和感伤的神情,大概正是因为这种放不下和忘不了,才使得他最终和他们错身而过,那一刀再没有出手。
“灵珊爸爸的贸易公司好像联系到了一个大买家,以很高的价格盘了下来,陈叔叔摆脱了资金的危机,陈灵珊家也一下子赚了很大一笔钱呢。难怪会在凯宾酒店举办灵珊的生日宴会,陈叔叔现在想必也是春光满面吧!”李璐梅入神的打量着眼前的酒店,羡艳的说着。
“生日宴来这种酒店太奢侈了!如果我结婚的时候,能够在这里办酒席,我就很满足的呢…”李璐梅目光甜甜的盯着茂小时,语调都拖长了许多的说道,她难得穿着这么淑女,竟然连性子都改许多了。
茂小时脸一红,转开头去,觉得受不住李璐梅的目光,还是点点头,“嗯啊,是不错。”
苏灿愕然的看着这两人…看这般架势,两个人之间…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
一些若有若无的轻笑,从旁边寻缝觅隙的传出来,一众七八人穿着时尚的男女,带着种高傲的表情盯着他们,女生打量了茂小时一眼,感觉还较为顺眼,只不过对李璐梅就笑了,掠过一些轻蔑。相互对视,“她最大的满足竟然是在这里办婚宴酒席?”
有些人忍不住笑了,笑声有几分刺耳,“打扮得也很土啊,穿灰腿袜配蛋糕裙,这身不会是在三水市场里买的便宜货吧…?”
他们说得很小声,但是并不妨碍这个声音被茂小时李璐梅等人听得清楚。
李璐梅脸一下红得透底,又羞又气,揪着自己的裙子,低头不语。
茂小时表情变得很难堪,随即那些穿着时尚的男女又嬉笑着,涌入内里。
茂小时拳头都紧紧的捏了起来,一个和李璐梅要好的女生忍不住哼道,“有钱了不起啊,灵珊怎么会请张粟这帮人来!?”
“张粟他爸是建行副行长,陈灵珊爸爸怎么不可能请他?”有女生嘴巴刁钻而酸的道,“倒是我们,人家反倒会想,陈灵珊怎么会邀请我们吧!”
市一中有小部分都是各县市,和本地市进入的一些官商之子,陈父也算市内小有名气的生意人,因自己女儿的生日举办宴会,邀请到这些人物,亦是为了建立起更充沛的关系网。也不怪许多被邀请的孩子都是由家长陪同而来的,对于陈父的举动,苏灿也不反感,这毕竟也是生意上的一些手段。陈父没有背景,要建立起这些网络,委实不容易。很多机会,自然是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