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干笑两声，吐了口唾沫在手上一搓，把自己略显花白的头发朝后整齐一疏，配合他面容分明的轮廓，目光很有几分成熟大叔得朝那几个长腿时尚女郎一扫一勾，那几个女子刚好注意到他的目光，面面相觑，笑意更浓了。
这似乎刺激了江老，他越是得劲，风度翩翩得走了过去。
林海当时就有些凌乱了，他在贫民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有不亚于江植此时猥琐行为的，但那基本上都是强盗，小偷，流氓一类的人物。
可眼下…你可是教授啊！你德高望重啊！你“嘿嘿”个头啊！这样见着年轻漂亮的女孩就朝别人身边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海严重对自己随着江老来到首府星而生出一种上了贼船的落差感。
林海承认自己有时也挺喜欢看姑娘白花花的大腿，胸挺软嫩的双峰。但眼前动这个老头，猥琐无节操得让人无法逼视啊！
林海有种瞎了眼感觉的进入餐厅，寻找到19号的桌位，那是一处靠窗的位子，可以俯瞰溪流往下的半山湖泊和远处的钢铁城市。
而在这一刻，林海却没有想到，在餐厅的一角，确认了是他林海到来之后，有人已经突如其来的亢奋了起来。
南子是随着自己上校父亲来到首府星的。
他的父亲在河畔星分军区，也算有些来头地位，所以他倒是时常来往于河畔星和首府星之间，在河畔星分军区他是很能打的主儿。在星区首府这边也有他的一号名字。
对于林海，在当初林昊相约他们为那两巴掌出气之后，就有人私下向他授意，要让林海见点血。目的当然是要让这个私生子和林家正统嫡子林昊的矛盾扩大化。
不用说，单单一个勋爵私生子自然还不够那些人的注意，所以这背后的人是冲着林家去的。南子知道最近有很多方面再打林家的主意，都盯着逐渐衰弱的林家，如果让他们内部矛盾扩大，把林家拖得日益萎缩下去，那么自然对一些希望取林家地位而代之的人很有利。
当初南子带着棒球铁棍，也就是想给林海来点见血的重手法，这样一来，林海和林昊，就铁定已经势不两立。却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在他们七人的围堵之下，还能跑得无影无踪。
南子最初只是有把他打一顿的玩弄心态，而如今，已经因为他泥鳅一样的滑腻，而有了整治他的几分戾气。
看到了南子突然冷笑起来，与他同桌的数个男女顺着他目光望去，已经像是欲发现什么新大陆的感兴趣起来。其中一个搂着花枝招展女孩，穿着花衬衫的男子嘴角一翘，“南子，怎么，发现什么项目了？”
望着林海在19号桌坐下来的南子收回目光，以一种阴沉不定的神情看着那个男子，笑谑道，“有个看不顺眼的苍蝇…只怕今天要动用动用你古少的威风了…”
听到南子的这句话，在座位上的几个女子，都对古贝投以越加殷切痴迷的目光。
古贝感觉身边挽着自己的女孩贴得越来越紧了，光是那胸脯加力的挤压，配合那双钦慕的眼眸，就足够让人销魂。
但古贝显然不是这方面的雏儿，不过南子的说话，倒是恰到好处的捧得他很舒服。
他啜了一口猩红的酒液，微微一笑，“在我这家半山餐厅，还从来没能飞进一条讨厌的苍蝇。”
第十九章 瀑布倾泻
林海在19号桌坐了下来，看着所订位置极好的视野，不得不说叫江植的这个老头，除去那糟糕之极的猥琐外，的确是很有几分品味。
面对菜单，那看上去天价不菲的菜品，让林海自然都生出几分望洋兴叹。要知道这上面的一个简单合成菜，在海州星，几乎都顶得上一些人家半年的积蓄！
这种难以触及的菜品价格，多少让贫民窟出身的林海有些自惭形秽，他狠狠望着那些菜单，却不知道如何点起。
旁边穿着黑色腿袜的女服务员对他一身寒掺的打量过后，有些不耐烦开口催促，“先生你到底需要什么？”
林海终于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反正不是他给钱，江老…可是你说的让我随便点。
于是林海开始一连串的报菜单，直让那个女孩听得目瞪口呆，手中啵啵啵的按动着平板菜单，最后终于忍不住出声，只是此时声音没有了刚才的不耐烦，反倒是有些小心翼翼莺语软绵，“先生您确信吃得完这么多？…您有几个人呢…”
与此同时，这个女孩就突然被领班不明就里的叫了过去，女孩还有些无辜的看着林海，那名领班就走了上来，面对林海道，“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是贵宾席，刚刚已经有人订了，麻烦你另外换一桌…”
林海微微一愣，愕道，“你查一下，是不是叫江植。”
领班打开手头的平板，查阅了一下，道，“是的确没错，但就在这江先生订桌之前，这里已经有人订下了，请你换一桌吧。”
“哦，”林海点点头，起身看了看人满为患的餐厅，支着桌子的手又停住了，问道，“要换到什么地方去？”
领班眼皮半垂，面无表情，“现在已经满了，不过半个小时后应该有位置，要不你先到外面去等一下。”
“为什么要到外面…”
“因为这一桌已经被我和我的朋友订下了。”南子和身边数个男女，以一个佻然的姿态，来到了林海面前。
林海仔细的看着南子那一张“今天终于逮到你了！”的表情。他身边几个男女也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很想看到得罪南子的这个家伙如何后悔如何面露惧意。
然而在片刻之后，林海终于眯了眯眼，开口道，“请问…你哪位？”
我操！原本极威风姿态摆的相当到位的南子险些吐一口血出来，然而看着林海一幅真诚的样子，他脑袋有些空白：难道这家伙，当真把自己给忘了？
他冷哼一声，“你至今还不知道得罪了谁，所以你看不透这个江湖。”这是当时他拍着棒球棍对林海说得话，而今他冷然继续道。
林海恍然，“哦，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怎么不是我！怎么可能不是我！敢情这小子真把自己给忘了！
在河畔星名气不小的南子看着身边男女突然似笑非笑的表情，脸第一次有种燥得慌的感觉。你来找人家麻烦，人家却根本就没把你记住。这他妈什么事儿！
看来真该给这小子留下一个极为深刻的印象了！
…
南子皮笑肉不笑的面对林海，指了指餐厅之外，“既然知道是我们先订下的位置，麻烦你让一下。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满，可以和餐厅提出，要不然另择去处也行。”
古贝毕竟是这里的少东家，南子以及在场男女的父辈都在这家半山餐厅的贵宾包间里会客，所以他们才出来在外面大厅透口气，肯定也不希望将冲突发生在餐厅里，不过只要把这小子轰出餐厅去，那时他可就成了厨房操作台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形势比人强，加上就连餐厅都站在对方那边，便只能怒气冲冲而走。而如果眼前这小子真的一怒而走，那么就正中在场众人的下怀。
只要这小子够聪明，就明白形势比人强，闹下去对他没有好处，这几乎就是必选的结果。
南子这话说得客气，但话语里隐藏的锋利，却是钝刀子捅人。
“凭什么！”谁知道林海眼睛认真的眨了眨，然后做出决定般，反而在原位坐了下来。
“什么！”南子怀疑自己听错。
“凭什么我要走，我订的就是19号桌位，这就是我的位置。”林海双眼明亮起来，理直而气壮。
“当然有权让你滚开…因为这家餐厅是我的，这个位置也是我预留给朋友的，你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古贝走上前来，神情傲慢，这时身边餐厅的保安已经在他左右侍立，一水的面酷色厉之辈，大有一言不和立即动手的架势，威慑力十足。
“这家餐厅是你的？”看到人家少东家都出来了，架势也摆开了，林海似乎终于有点软了，试探问道。
“当然！”古贝油然道。这家餐厅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地盘，在这里，他就是说一是一的王。
“那就是了。你是老板，我是客人，客人就是上帝。你他妈凭什么叫我滚！”
“我是上帝，现在上帝要投诉你们，我们订了19号桌，就是19号桌，你们服务员也把我安排在这里！现在你告诉我被其他人抢先订了，那这个我可管不了。”林海摇了摇头，一副这不是我的失误的态度。声音也无形中提高，引得大厅不少人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纷纷转目看了过来。
偏偏他没有停止的迹象，“这是你们的失误，要我买单，你有毛病吧。”
听到林海这番话，南子已经反复咬着下嘴唇，声色俱厉道，“一个私生子，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叫你滚还算轻的了，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打死你都没人管信不信！”
这话有点伤人，林海饶是对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不以为意，然而此时仍觉得刺耳，刺得他心头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他已经退让过，对方却步步紧逼故意再三找茬欺上门，就是一头绵羊，也会有要动动坚硬羊角的火气。
他自然知道，现在理在自己这边，闹大了不亏，所以当下强忍怒火，声调提高，“不信。这家餐厅难道向来以身份来将人分门别类？这算鼠目寸光，还是你们一贯的狗眼看人低？”
林海这番话，成功激起了周围一些了解来龙去脉的人，神色里的一丝不满和火气。又觉得他隐隐骂得很让人痛快。
古贝一看周围人有了情绪，明白林海的用意，面容的阴沉一闪而过，瞪视林海，挑眉道，“哪里来的疯子，敢在我的餐厅撒野。”说着他随手抄起了旁边一份装有面条的盘子，照着林海脑袋就甩了上去。
他就有这样的嚣张，因为从南子口中，知道对方是河畔星没什么地位背景的小人物。小人物活该被整治。
不出意外，这份带着面条的盘子会结结实实砸在林海的脑袋上，然后上面的汤汁和面条会无比凄惨的混合着他的鲜血挂满他的脸和肩膀，流汤滴水。紧接着他就会被古贝身边的那些保安，架着丢到餐厅的后门之外，打成死狗一样。
然而所有的意外都来自于人们对原本顺理成章事件的节外生枝。
第二十章 长官
在古贝盘子甩上来的瞬间，林海手一掀，也看不出什么动作，竟然就那么将冲着他甩来的盘子抄在了手上，面对着古贝有些微怔的神态，林海丝毫没有停顿的把手中面盘反砸在他脑门。
周围的女孩集体捂住了惊恐的嘴巴。
砰！一声的白盘带着汤羹，四分五裂。像是瀑布一般从古贝脑门炸开来倾泻而下。
与此同时，古贝身边的几个彪形大汉猿扑而至。
林海在垃圾星，为了在保不齐就会被人从后捅刀子的垃圾星生存下来，他已经应付过无数次比眼前这幕还要狠辣凶险的场面。
所以此时尽管动起手来，他心尖有些情绪上的激动，但仍然明白自己动手的思路，他一脚猛踹桌面，桌子打着旋飞出，直接把一脸汤汁血水裹面的古贝横着撞趴在地，同时一个转身，迎上第一个扑到的壮汉，五指铁钎般弹出，形成掌刀，一刀削在第一个壮汉的左脸颊耳畔之下。
在垃圾星一本名为《穴位组图》很古老的书籍中，这个部位叫做耳后穴。
啪！似乎是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耳光声响起。当先的那个大汉垂头就干脆利落的晕倒在地。
第二个大汉紧随其后，蛮狠脸上露出一幅显然没料到前面这大汉一击倒下的错愕，接着他迎来的就是林海的第二记掌刀。
那人只觉得脑袋被巨钟撞了一下，耳边锣鼓轰鸣，瞬间眼前一片麻黑，昂头就倒。撞得身后人仰马翻。
林海借此施为，永远不让自己处于被包围的状态，永远面对的都是一个人。这不是某种格斗技巧，这是在垃圾星那种环境下，他经过无数次锻打形成的生存本能。
身后的那些大汉眼看一动手就在两声重响倒下的两人，心都是一抖，那两人堪比垒球前锋的体魄可是他们最强壮的，就这样都被打倒，他们这些人上去岂不是拾柴添火？当下个个色厉内荏，心犹悸悸，都心悬亏得刚才自己不是屁股沟都是劲第一个冲上去的人。
不信邪眼神鹰厉的南子怒叱一声，一拳砸向林海踢出的桌子，直接砸作两半，然后另外一拳风声鹤唳得朝林海直锤罩脸。
这一拳在打中林海脸门的瞬间，他的右臂一抬隔开，拳臂碰撞的震响彻惊四座。林海左手掌刀顺势劈中南子肩膀，他的膝盖当即在重压下猛然跪地。
林海肩膀几乎是同一时间照他洞开的怀中一矮一靠。
南子就那么半跪着滑出去，狠狠碰一声撞在墙壁上，他的胸口就那么半分钟里，紧痛抽得无法呼吸。
他颤抖的眼皮之下，就这么看着在一地碎桌，瘫倒的古贝和两个大汉，七八个想上却又不敢上的保安面前的，是站立的林海。
林海喘息之余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众人，凌厉一喝，“来啊！”
周围那些牛高马大的保安，哪里想到他气势如此逼人，这个看似身板单薄的小子，惹毛了居然是这般血性恐怖，竟然隐约给人以面对一台机甲的观感。
直到这一刻，南子的面容才显出慌惧。这个林家的私生子，竟然远不是当初他堵截他时那样贪生怕死，连自己这个在河畔军区很能打的家伙，他从来没有落空的拳头，竟然就那么被他格挡开去。想到那种直接把自己压制的力道，南子瞳孔惶惶的缩聚，那个家伙，貌不惊人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是怎样的力量！？
下一刻，他突然被人扶了起来，一个人在他耳边沉声道，“陈少，没事吧！”
南子眼睛一花，就看到两个黑影朝着林海扑了过去。
赫然是他在餐厅会友父亲的两名特卫！
这两个人都是军区的特种兵，和他这些平时在军区打打烂架的普通士兵，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水平！
两人一跃而上，砰！砰！砰！砰！和林海近距离交手的重响传出。
两人的重拳双双打在了林海左右肩膀，而在那一刻，他的两拳也分别砸在那两名特种兵的脸上。
三人乍合骤分，但实际凶险异常。
两个特种兵退了三四步才停住身子，用指背贴着自己的脸轻揉，神情的痛苦不言而喻，他们都是很能吃痛的角色，而面对林海的这一拳，已经忍不住用指背去搓揉，各吐了一颗大牙，可想而知痛到了怎样的程度。
而林海的两只手也艰难的颤抖着，一看也知道，挨了两拳的他，痛苦也不比对方少多少。
“住手！”
一声暴喝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林海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谁。心中闪过一丝苦涩，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或许今天还能夺路而逃，别看这些人多，但如果他打定主意要跑，哪怕对方有两个特种兵，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但是眼前还有一位江老。
这个泡妞的老头此刻正朝着他过来，加上江老，林海已经是退无可退！
江老一脸震惊的赶到，他根本就没有意料到，他不过走开一刹，就发生了眼前这样的事情。
脸上的震怒不言而喻。
一脸血迹污渍的古贝从地上爬了起来，破口大骂，“哪里来的老不死的，滚开！否则连你一起遭殃！今天这小子已经不是被轰出餐厅这么简单了！他要以滋事罪被告上法庭，拘留起来！看我怎么弄死你！”
一个盘子很爽快的飞砸在古贝脸上，接着再将他砸趴在地上。
林海一闪身，挡在了江植的身前，像是一杆标枪，倔强而凛然，“有什么，朝我来…”他已经豁出去了，哪怕今天他被押走，也要拖几个垫背的。
然而江老却从后伸手，将他拉在了一旁，面对周围赶来的保安和特种兵，冷声喝道，“谁敢动手！”
林海有一种错觉，仿佛在这一刻，这个江老佝偻的背，呈现出一种雄狮般的气度。
两个特种兵对视一眼，身影一闪，再次向前冲出。然而这个瞬间，一道鞭腿突然左右踢出，先后命中两个特种兵腰腹，两道身影砰砰两声之下被踢飞出去，分别贴撞上两侧的墙壁。
在两个特种兵飞出去之后，南子的面前，出现一个中年男子坚毅而阴沉的面容。
看到这个人，南子立即欣喜若狂的高呼出声，“父亲！”
而后他的笑容定格，因为他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父亲踢飞的两个人，赫然正是他身边的保卫，两人定然是见到他落入下风，所以上前来帮忙，谁知道被接着闻讯而来的自己父亲踢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南子反应，河畔星上校陈毅面色阴沉的朝他走了过来，一把提着他后颈，像是抓小鸡一般提在了江老的面前，二话不说，啪啪就照着南子脸上甩了两耳光。
在南子一脑袋嗡鸣之间，他然后转过身，朝着江老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下属陈毅，携不成器之子陈近南，见过长官！”
什么！被挨了两巴掌脸高高肿起的南子，看着面前的江老，再扭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顿时感觉有种冰冷透骨的凉水，浸入了他的心脏。
看到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的作为，江老的脸色才微微有些和煦，道，“我只是你昔日的长官。早退役不知道多少年了…只有你们这帮兔崽子，还能在里面活跃。”
中年男子再度并脚喝道，“对我而言！您永远是我值得尊敬，期望超越，并引为骄傲的长官！”
“呵，这帮兔崽子，还是这样爱拍马屁！”
整个餐厅之中，人皆肃容看着眼前一幕。
林海瞠目结舌的看着被敬军礼，一头银发飒爽，风姿卓绝，仿佛身缠光环的面容深邃之老者。
和那个自己印象中用口水抹自己银发，看着美女会瞪大眼珠忘乎所以，有哮喘，带大黄狗，会因为一个学术问题和人争得头破血流猥琐无比的江老。
合成了一个人。
靠！这老头的变脸技术，简直炉火纯青。
第二十一章 为老不尊
原本激烈的半山餐厅事件竟然就那么峰回路转。竟然是以江植的出面而作为结束。
陈近南的父亲陈毅竟然是江植曾经的下属。这样的戏剧性场面，让南子也是瞠目结舌。而就在警察到来后，一份来自首府星军区签署的命令，又最终让到来的警察打道折返。人家军方都签署了文件，作为半山餐厅少东家的古风哪敢有半句妄言，更不敢去动用身后的背景，保不齐自己就可能触碰到某些大人物的逆鳞，反倒自己会成为弃子。
只是这古贝只觉得自己无比的倒霉，明明之前听南子说这只是一个河畔星的小人物，只是一个小人物，他卖给南子一个面子，把他赶走，也不是一个什么事儿。
后来才听说这是河畔星林威勋爵的长子，当时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不管他是不是私生子，在大范围上，河畔星那个林家也是不好惹的。不说多了，别看林威只是河畔星的一个勋爵，但他这一脉上面可是帝国闻名的大贵族百合花家族！
百合花贵族势力深厚，谁知道那个让陈毅都奉为长官的老者是不是其中有来头的大人物。总而言之，今天自己是真栽了，就栽在误交损友这上面。当下对结交了南子这样的狐朋狗友，是无比的懊恼。
而那个叫南子的青年，则更是觉得今天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要知道他父亲最重面子，平时他犯了事可以先压下去，回家去再收拾他，当然一般碍于他叛逆的性格，他父亲陈毅近些年也想和他修复关系，所以一般也不会苛责，所以这才是他今天敢在餐厅对林海发难的缘由。
但今天不一样，在他父亲的老长官面前，自己的混账表现，那岂不是把他的脸丢光了？
看到自己父亲带走自己时那一脸的雷云密布，他心中已经充满了恐惧，同时脑袋浮现出今天林海动手的那副气势吞吐的样子，那自己窒息了有半分钟的狠辣肩撞…再联想到自己曾在河畔星舞弄棒球棍耀武扬威的威胁过林海，心脏就是一抽一抽的凉，原来当时…他们一伙人，是着实捡回了半条命。
“我错了！”被自己父亲抓上吉普车，面对恨铁不成钢神情的父亲，南子破天荒说出这么一句话。
知道这小子宁愿被自己打死也不可能逢迎的陈毅听出了这句话里的沉痛和羞愧，他愣了愣，脸色有些好转，“错在哪里？”
谁不希望自己的熊孩子能够成龙，每一个父亲心底都有让子女从歧途返正的期望，只是有时候方法不对。陈毅在南子身上施加了无数次暴打，但也从来没听到过他所说的一句“错了！”
“那人就是你口中的长官…你从小跟我说过的那个榜样…”南子看上去有些凄惨，肩膀肿起，脸上也有多处血痕，但他声音有些哽咽，看着陈毅有些疲惫的脸，突然涕泪横流，“父亲，对不起…我让你丢脸了！”
…
黑色轿车重新驶回了研究所大门，林海和江植在这个过程中极少有交谈，回到别墅内，江植递了一张毛巾交给林海，示意他把这一身汗湿和狼狈冲洗一番。
伴随着热流淋浴而下，林海才发现通身的肌肉，因为今天的搏斗，多处有些撕裂般的疼痛。
透过微微有些雾气的镜子，林海看到的是自己一张灰土狼狈被洗净之后的清逸俊秀。
他想到在餐厅时那些到底的保安和周围的人看着自己眼睛的恐惧，不禁咧嘴一笑，白齿灿烂如晨曦初绽。
很难想象，当时的他们是对这样一张面容，而产生了畏惧。尽管在鱼龙混杂的垃圾星长大，但他的世界观其实很朴实。在这个本身就颠倒黑白，充满弱肉强食冷漠的世界上，总是需要有些属于自己的坚持。
坚持认为是对的事情，坚持心底认定的公正，并敢于对不公反抗…实际上，在没有触碰到自己逆鳞的时候，他仍然是很亲和的。
洗浴完毕来到客厅，江植手上正捏了一瓶褐色酒液，在面前的两个杯子注满。示意林海坐下。
林海端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烈辣入喉的酒液刺激得他险些呛出来。
江植有些幸灾乐祸干笑着上前拍他背脊，一边品嘬着手中的酒，摇头笑道，“面对军区特种兵，能够一个打俩。身体有着外表看不出来的爆发力和矫健…另一方面，三个月前明明你对引擎工业设计这一块还只有基础，然而就是这三个月，却能吃透并改造出真正的转子引擎。你这贫民窟小子，成长的速度，还真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江植踱步到旁边的座椅坐下，眉头拧了起来，“这个世界上当然有各种各样的天才，但是你这种在垃圾星摸爬滚打了二十年的混小子，竟然真正意义上解决了转子引擎的问题，你知道如果让有心人知道，会给你带来什么。放在两个世纪以前，像你这样来头低微的小子，或许早被人杀了。”
林海沉默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只要没死，认定是对的事情，我仍然会坚持下去。如果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别人怎么想，岂不是这辈子要累死。”
江老搁下酒杯，“你这小子就是这么拧！我很想知道，以你的身手，当时被围攻之时，为什么蠢到不跑。还是你自大到当真以为自己能够挡得住那些人的地步？要知道，那时候餐厅里的特种兵，可并不是只有那两个人。”
这下反倒是林海有些哭笑不得，挑眉道，“若不是想着我走了你遭殃，那些人，未必拦得住我。”尽管心头气不打一处出，但联想到和江老头这相处的三个月，他倒是十分能够接受这老头不识好歹反倒训斥你的奇葩臭屁性格。
“放屁！”老头似乎终于等到了这个结论，怒喝出声，指着自己的鼻头，“我江植什么时候被你个后生小辈如此看低过！你当时愚蠢到不先跑，竟然反怪在我是个累赘，老子还没到要让你为我担心的地步。别说是那两个毛都没长齐的特种兵，就是那陈毅率队齐上，老头我都能给他们干趴下了！你居然如此小看我！”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林海隐隐有吐血的冲动。就当初这老头哮喘发作的样子，以及这几个月的接触以来，他实在是没有看出这老头有他所说的五成实力。
这老头子对自己的发作，竟然是因为自己看轻他而不满，林海啼笑皆非，真应了他那无比臭屁的性格。
然而必须承认，今天确实的确是因为江植，而将这件事情化解于无。
“不过…”江植怒斥之后，半眯了眯眼，以一种欣赏的姿态看着林海，“你这小子倒也有趣，那样的危机关头还在考虑我这老头子，倒也不算太过狼心狗肺。”
我什么时候狼心狗肺过，林海再度哭笑不得。
但他随即微笑道，“老头你也不一般啊，今天那位上校，竟然是你曾经的下属。连警察也管不了…你的面子…似乎很大？”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江植很神秘，然而有关这老头过去的一切都无从得知。就比如他知道他曾经当过兵，但是没想到，南子的父亲，那样的一个上校，竟然将这个无比猥琐的江植，奉为他的丰碑和榜样…
所以林海这番话里，有着意图拨云见日的试探。
“屁得面子，警察，警察算什么？对方都不追究了，他们难道还敢管下去？帝国有句谚语，大黄狗跑去抓田鼠，纯粹的多管闲事！至于那个上校嘛，以前是我那个二线勤杂班的小兵痞子，老子当年就带着他们闯过一个个星系，没想到多年过去。这小兔崽子竟然混到这份上了，比老子当年风光多了！”
“我记得他的目光，他当时看着你，可并不是看着一个普通的勤杂兵工头的样子。”林海眨了眨眼道。
江植那有些醉意的眼睛泛着星河光辉般瞥向林海，油然道，“那当然，老子当年多大的人格魅力，人是需要榜样和信仰的，手下那帮家伙，谁不为我魅力所倾倒。就你这小子现在成天对我没个敬重，没有个尊卑的！你知道当年老子差点就当了国防部副部长吗！”
江植兀自滔滔不绝，总之是各种天花乱坠夸赞自己的言论。
面对口沫横飞，头发像是一个星期没洗腻搭着，在发际线伴随他摇头晃脑一跳一跳的江植。
林海终于彻底被打败，放弃了试探。
国防部…副部长？怎么不是现在的正部长，你吹个牛好歹也吹得霸气点好不好！
第二十二章 挑衅
研究所迎来了一个非常惬意的假期。军方新项目在昨天的攻关完成，意味着秋水研究所再度证明了自身的实力。
在这个清晨，一个四十来岁，额头较高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他的办公室中，面对直属弟子的丁力，喝了一口茶，道，“等了那么久，这个江植还是不服气啊…就让他带着他的结论过来吧。”
但凡是提到这个秋水研究所，就不得不提这其中的坐镇高手郑秋水。秋水研究所的全体研究员，在他带领下，攻克了不少的难题关卡，创下了鼎鼎大名的名气。可以说，郑秋水就是他们眼睛里不可超越的存在，在这个研究所领地上的统领骑士和丰碑。
刚攻克了项目的郑秋水脸上带着一些淡淡的高傲，听闻江老在接待别墅里成天嚷嚷着让他滚过去见面，神情有些不屑得“嗤”了一声，有些恼怒又有些想笑，“江植的不放弃，不过是再一次的自取其辱罢了。”
在这个方面和自己导师看法一致的丁力扬起了嘴角，然后又似陷入某种危机的情绪里，迟疑道，“那个猛兽战队，又在‘星空战地’上向咱们秋水研究所挑战了…整个研究所都憋足了劲，这次不可能让他们再嚣张了！”
郑秋水刚刚还怡然自得的神态顿时垮塌了下去，神情显出强行压制下去的愤怒，“又来了…真当我们秋水研究所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丁力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么那个江植…”
“让他去模拟室找我，今天我十分不痛快，他自己撞上枪口，也别想痛快！转子引擎？哼，失败者的产物！”
…
研究所的攻关项目已经解决，解除了警戒状态。
这个时候江植反倒是不急了，好整以暇的在别墅等待着。
丁力到来后，朝江植点了点头，“导师已经在等待江老您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所谓真正的转子引擎…请跟我来。”
江植和林海不理这话里隐约的讥讽意味，紧随其后。
通过停在别墅外的摆渡车，两人在丁力的带领下抵达了一栋大楼。
见到江老手上提着的那个公文箱，丁力就是好笑，他一点不怀疑自己导师的水平，既然导师断言转子引擎不可能成功，那么现在江老手中提着的，就是一坨狗屎。不过碍于之前他的受辱，他可是一点不介意看到这一坨狗屎狠狠砸在江老和林海脸上的样子。
研究所大楼是中间镂空，四周都是楼层的天井结构，此时伴随着林海和江老的到来，天井之上那些属于各个科室的研究员都齐齐俯在栏杆上，朝下张望。
很明显都在张望那个和自己导师水火不容的江老！
林海随着丁力的带领进入，正在打量研究所的构造和天井楼层上那几十名看热闹神情朝下注视的研究人员，就看到了一个面容靓丽，一头秀发后束的清秀女孩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
很是抢眼。
女孩个子高挑，黝黑的眼睛让人无法逼视。研究服虽然略显宽大，但仍掩不住她隐约显露的美好体态，反倒是让人生出其中软绵弹润的无限遐想。
章筱是初入研究所的研究员，刚来的时候，外表靓丽清纯的她就成为了研究所全体师兄的宠儿，这很让研究所里的一些女生妒忌不来，虽然说女性在研究所里是天然被保护照顾的对象。然而章筱就算是放在女人扎堆的地方，都是属于很出众的那种乖乖女。
章筱的靓丽和略微显瘦的外表很容易让人生出强烈保护欲。
然而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个女孩真正的性格完全不如外表的那样柔弱，相反一些研究所平时对她有想法的男子，也大多因为她的清傲刁蛮而难以接近。
虽然章筱对研究所那些想要追求她的男子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然而对于师兄丁力，就完全是仰慕加崇拜了。
章筱三个月前刚来研究所的时候，就是丁力接待她的，据说丁力当时就展示了浑身解数，领着这个初从学院象牙塔暂跳出来的章筱参观整个研究所的底蕴，当时途中言笑风声，风趣诙谐，第一时间就把这个调皮而又活泼的女孩给吸引住了。
所以在研究所里，章筱对丁力和别人相比完全就是另一副样子了，亲切许多。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
这也是令丁力引以为傲的。毕竟有这么一个女子对自己有好感，任谁都会飘飘然。
章筱端着托盘上前，上面有两杯热茶，朝丁力活泼的一笑，“师兄，江老，喝茶。”
眼前有三人，很明显章筱直接把林海给忽略了，看到丁力和江植接过热茶，她微尖的下巴挑起，悄目朝林海看过来，道，“只有两份，所以不好意思，没有你的呢。”
赤裸裸的排挤和不欢迎的架势，通过眼前这个眸如黑墨的精致女孩，排斥之意尽显。
研究所传来一阵哄笑声。
笑声之中，隐隐有类似“章筱做的好！”，“筱儿干得漂亮！”的喝彩掺杂其间。
江老来踢馆，来找郑教授的茬，对于研究所的这些后生小辈们来说，自然是没有资格插手。甚至哪怕在江老面前，他们都必须恭恭敬敬，就是江老和郑教授怒骂，他们都不能横插在其间，必须对江老保持必要的尊重。
研究所里面，还对这个可以和自己导师叫板的神秘老头隐隐有些佩服。
然而林海就不一样了。江老宣称他推翻了郑秋水的结论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研究所。正如丁力所说，这无非就是竖子想要成名的下作手段罢了。连带着整个研究所，都是普遍这样的看法。
包括了章筱，看起来，这个林海在江老的身边，就像是狐假虎威一般。她向来都是爱憎分明，所以她用她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憎恶。
竟然是明显的不受欢迎了，林海倒也不以为意的洒然耸肩…对本就不在意的事情，难道还用得着动气？
第二十三章 迎来挑战
无一例外，这四个楼层上下几十个研究员，都以一种看热闹的神情望着林海和江老，他们并不认为两人的到来，会改变任何既定的结果。
“嘿，江老跑我们研究所，还真是勤啊…看来郑师和他之间越加白热化啊！”那些倚着栏杆的研究员们，纷纷轻笑出声。
“江老这次带来的是菲加士在两百年前没法完成的引擎，而且那小子还是主要贡献者，这牛皮吹大了！…那小子估计连原理结构估计都搞不明白！也不怪被章筱鄙视了！”
“这就是一个闹剧。问题是这个闹剧怎么会在快到点的这个节骨眼上。咱们研究所快到了连入‘星空战地’的时间了。”
林海进入这个大楼，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见到了最底层中央部分那几十台乳白色的椭圆形舱室。
这是目前在整个人类社会大火的泛真实系模拟网络《星空战地》的接入舱。
《星空战地》在几十年前还只是一所大学里诞生的区域网络游戏，能够让参与者驾驶机甲进行对战。谁知道这样一个在大学的区域网络游戏很快被挖掘出商业价值，先是从那所学校开始，然后从地区扩展，最终发展到拥有一个全球虚拟网络的模拟战争网络系统。
这个社区型的模拟网络融合了战争，机甲，社交，研究开发等等方面，迅速在人类社会火爆开去。
其中产生的巨大利益让多方都想从其中分一杯羹，同时为了这个真实模拟网络的发展，各国拥有各种各样背景的公司都或多或少以复杂的股份制形势加入其中，同时系统也得以录入各方大量的数据，使得这个《星空战地》几乎星罗了千亿来自各国机甲，星舰，科技各方面的真实信息。
而以这样的基础展开的战争，让千亿人为之瞩目风靡。
最重要的，其中以对应现实建立起来的各种势力，完全能够真正的影射现实。
比如在《星空战地》之中，参与者所在的社区，学校，甚至工厂，公司，都可以建立起自己在游戏中的势力，这些势力一一对应真正的地理位置。无数的社区，学校，工厂，公司，又建立起所在地的城市势力。而一个又一个的城市组合成行星势力。行星形成星区势力，星区形成国家势力。
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势力，在这个以真实为基础的模拟平台里，以战争为媒介，相互征伐互动。无数人在这里，进行社交，聚会，交流经验心得。
不光是渴望成为一名机师，星舰战斗人员的普通人。还有那些人类社会大量的军事学员和士兵，也通过这个庞大的网络，进行模拟的战争操演。
眼前的这个秋水研究所，也有自身建立的势力，即所谓的战队。通过这个网络，秋水研究所可以模拟很多进行的研究项目。通过这个战争网络提高团队的核心凝聚力。同时类似于眼下可以通过自己开发的机甲，进行测试作战。
只是不幸的是，他们的战队在遇到一个叫做“猛兽战队”势力之后，就彻底的陷入了被反复征伐的悲剧之中。
此时的底层大厅，各个圆形舱室一一对应一块光屏，上面显示着战网里的画面。现在接入舱中参与进去的研究人员正控制着所属的各台机甲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而属于郑秋水的那个圆形舱此时正空着待命。郑秋水也有在战网中自己精心打造的机甲，只是作为整个研究室的领队，他的机甲操纵上面远不如他的学术水平。否则也不会在遇上这个挑衅的猛兽战队时，被各种蹂躏。
郑秋水显然很重视这场战斗，在《星空战地》进行一场模拟战争，也是他的兴趣爱好之一，这就像是有些人喜欢打高尔夫，有些人喜欢保龄球一样，这个模拟真实战网已经成为全人类社会公认的网路普及运动。
更重要的是，被猛兽战队羞辱，他们秋水研究所丢不起这个人！
郑秋水走出来面对江植和林海的时候颇有些这就是一场闹剧的想法。接过江老手上的公文包，根本不想看，就道，“我早告诉过你，转子引擎不可能形成长期有效的量产型态。不要怀疑我的判断！哪怕你就是用最新最坚固的材料不计成本的制造出这台引擎，他也最终撑不过三千个小时的动能测试。无法成为可靠的产品，无论最后是否能够设计出来，这种东西都应该是失败的！”
“我测试过，三千个小时，没有问题！”江老无比傲慢的一挥手。
“你最好能拿出点东西，别让我把你们轰出去！”郑秋水冷哼一声，打开公文包取出其中的平板，手指点弄上面的屏幕，一副三维结构图就那么凭空跃入他的眼帘。
“这是…什么！”
郑秋水的表情微微有些凝固了。
“这就是可以被证实可靠的转子引擎结构图！”江老无比装逼的咧咧嘴，“就你那点想象力，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的结构！”
看到那弹出来的立体投影，一些望着这里的研究人员嗤笑，匪夷所思声四起，“这么丑陋的东西，没有半点转子引擎三角结构的美感！也敢说是完成品？”
有些听闻这台引擎主要设计者是江老带来那个青年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心怀一丝妒忌道，“这简直就是癞蛤蟆，难怪，有什么样的人就设计什么样的东西！”
在一旁的章筱微笑着嘟哝着嘴巴，“真敢来献丑，想出名想疯了呢！”
“都安静！”
郑秋水的喝声让大厅又立即寂静。
人人诧异的看着郑秋水。
的确，眼前的这个三维投影的构造乍一看的确和美感十足的三角形转子引擎相比，就像是一堆垃圾。然而郑秋水何等人。林海能够书写出这张设计图，完全正是脱离了以往所有这方面专家的思维误区，发挥天马行空想象下的产物。
郑秋水前所未闻这种结构，然而这并不代表着他的水平同样着急，相反他的理论水平，在这方面其实比林海还要高不少。
所以他开始拖动起这张三维构图，注意到那些改变的导管，注意到四个研磨舱，越是看着这些，他的神色就越是变幻莫测，时而惊愕，时而扼腕，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然后随即拿着这份设计图快步冲向一个密封的大门，同时对控制室一指，“马上打开一号实验室大门，我要用机器！”
实验室电子门滑开，郑秋水一头扎了进去，门碰一声关上。再不去管大厅里面的所有人。
这时大厅里的众研究员才面面相觑，心底生出一种荒诞的念头：难道…两个世纪前被证明不可能问世的东西，真的已经…成功了！？
这时候大厅战网的屏幕突然红了起来，现出警报。
然后在中央光屏上，突然播出了一段视频。
视频之上，一队张牙舞爪的“强袭猛兽”型机甲，正在一片废墟里，对一群收缩防线到极致的“秋水”机甲进行屠杀。
猛兽机甲豹子猛虎一般扑向那些端着火神炮轰击，线条纤细的秋水系列机甲。
防线崩溃的秋水机甲，被对手的热能斧劈中，被一拳打爆头具，被踩在脚下，用枪炮轰穿驾驶舱。更为甚者，两三台猛兽机甲将其中一台闪着电光的秋水机甲打球般踢来踢去。而那台机甲，赫然就是郑秋水驾驶的旗舰机甲。只有半截机身，成为对手肆意玩弄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