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母后。”连胤轩忙将映雪从地上掺起,搂着她,不让她因为脚麻而倒下去,对他的母后厉声道:“阿若绮的死因,儿臣已经查出来了,您不要再逼绾青。还有,您以后不要再监视绾青的一举一动,她对儿臣没有一丝异心的!”
“是吗?那阿若绮的死因是什么?”宁太后冷冷瞧着面前相依的两个人,负手起来:“这个女人的底细,皇儿你比母后更清楚,母后不想看到你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而让阿若绮枉死!”
连胤轩感受着母亲的咄咄逼人,心头愈发不好受,却也只能忍着,将映雪掺到椅子上坐下,沉声道:“阿若绮的尸检确实没发现中毒迹象,可是她的指甲缝里去留有一股墨香,儿臣肯定阿若绮在事发前曾接触过墨,而这墨里掺有惑极散。”
“惑极散?”宁太后蹙眉,不解看着儿子。
“对,三日惑极散。人体沾有此散,三日之内倘若情绪大喜或大悲,便会气血逆流暴毙,而后血液恢复正常,瞧不出蛛丝马迹。但是倘若三日内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人便不会有事,此散也会散去。”
“既然如此,只要她刺激一下阿若绮,便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了。”
“这三日绾青一直没有与阿若绮接触,也没动过墨,所以一定不是绾青。”连胤轩肯定道,扶起椅子上的映雪,“母后,此事儿臣在查,无须您担忧,儿臣和绾青先行告退了。”
“母后,绾青想看看妩尘。”映雪却没有随他走出去,冷冷看这个男人一眼,提出了这个要求,“绾青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不行!”宁太后一口回绝,脸色比她还冷:“在一切未查清楚前,你都不能见哀家的孙女!”
“我是她的娘亲,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现在还是带罪之身,好了,不要再让哀家烦心了,出去吧。”
“我们先出去。”连胤轩也拖着她往外走,等走出大殿,他对随侍的公公点点头,便见公公立即从身后带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奶娘,禀告道:“皇上,奶娘带过来了”
“嗯。”他轻唔,示意奶娘说话。
奶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报告道:“小公主一切安好,太后娘娘十分喜爱,每日都要陪上一两个时辰,而后让宫女抱出去赏花晒太阳,最近太阳大了些,便一直在殿内玩耍…”
“好了,你回去吧,以后每三日过来报告一次。”连胤轩对她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去,而后牵着映雪上了龙车,对她道:“现在放心了吗?这个奶娘是妩尘的贴身奶娘,一直在想我禀告妩尘的情况,妩尘很健康,母后也很喜爱。”
“可是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映雪依旧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拉开一些与他的距离,“你母后对我有深仇大恨,拿妩尘做要挟,你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了。”这次连胤轩竟是静静地答她,一点也不隐瞒:“母后是怕你再伤害我,所以才将妩尘抱过去亲自抚养,等她心中的那个结解开了,她就能敞开心怀了。”
“她心中的那个结永远都解不开。”映雪不抱希望,默默望着龙车外高高的红色宫墙,“在这里呆久了,人心是会变的,你母后会,我也会。”
连胤轩在旁边静静听着,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你的身子还好吗?”
“还好。”
“我现在带你回我的鸣鸾殿,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他的语气微微霸道起来,不容拒绝。
“历来没有妃嫔与皇上同食同住的理。”她不惊讶也不抵触,很淡的回应,“藐视宫规,臣妾当诛。”
“呵。”他不与她辩驳,望着她这一边的窗外,“温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前些日子有意将这个皇侄立为太子,只可惜他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
“你将温祺的孩子立为太子?”映雪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来看他,却没想到他离自己这么近,差点碰到他,道:“你故意的?”
“不是故意。”他勾唇道,眸中墨色流转,深邃不见底:“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听朱樱的话吗?因为朱樱是他的亲娘,二十二年前将襁褓中的他扔在祖庙门口,让我母后拾回去…不过,这个朱樱以前也是宫里的人…”
“既然知道,你为何不放温祺离京?这样下去,你只会让他被朱樱给毁了!”一听这话,映雪终于起了反应,瞪着他,“温祺还是孩童心性,我怕他被朱樱利用!”
“朱樱已经在利用他了!”连胤轩不置可否,撇撇嘴,将壮硕的身子懒懒向后靠着,“即使我母后养了他这么多年,还是敌不过自己亲娘的一滴眼泪,他愿意为自己的母亲抱不平,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映雪被气得岔了气,凝他一眼,转过头不去想再看他,“他毕竟是你的弟弟,你不能见死不救。”
“好了,我们到了,下车吧。”他又岔开话题,亲自扶她下车,往鸣鸾殿里走,并对内侍公公道:“绾昭仪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你们准备一下。”
两个公公被吓到了,以为他在开玩笑:“皇上,历来没有…”
“让你们去你们就去!”他睨了他们一眼,俊脸一板,威严起来。
“奴才这就去。”皇帝都开金口了,他们哪敢不去。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八十三章
暗香缭缭,锦幄犹温,黄花梨木大床浅藕色轻帐随着床的颤动而飘动,一角被一只雪白玉手拉扯着,依稀见得两条交缠的躯体。
男人闷吼声时不时响起,却始终听不到女子的吟哦声,她只是压抑着,咬着红唇把所有快感吞进了肚子里。
“映雪…”男人暗哑出声,搂着身下女子的臀,放缓了冲刺的力道,“叫出声来,映雪。”
映雪凝白玉体香汗薄施,一双修长圆润的玉腿挂在男人的劲腰上,一手扯着帐子,一手护在胸前,不肯看他。却明明已是粉颊绯红,脖子以及以下的玉肤都泛着情欲的粉红,斑痕点点,青丝搭着刀削肩,或散落一枕,我见犹怜。
见此,连胤轩墨眸更深了一层,钢牙一咬,抬高她的臀陡然猛力律动起来。他知道这样劝她是没有用的,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带动她的热情,让她叫喊出声,随他一起到达快乐的顶点。
于是他腰上的力道更加重了些,将她绯红的玉体不断往上抵,墨色青丝散落一枕,随着他的动作摆摆荡荡。
映雪的双颊更红了些,额角冒出点点汗珠,将刘海濡湿了,而后一声酥麻娇吟终是从那红唇贝齿里泻出,惊得她陡然翻过上身想往外爬。
连胤轩陷在她带给他的那种美好里,裸露的伟岸上身抓痕点点,古铜色的肌肉随着抽动的动作愈显得结实无赘肉。他将身下的女子拖回来,抱起她,换成两人坐拥的方式,去吻她已经高高肿起的红唇,“你到底怎么了?你明明是有感觉的,为什么要躲着我?”
映雪躲闪着他的唇,媚眼如丝中带点冷意与排斥,水汪汪的半开半阖:“臣妾没有躲皇上,是皇上多想了。”
“噗”连胤轩终是听到了欲火被浇熄的声音,突然停下动作,很挫败的将她推开,自嘲道:“呵,朕的后宫佳丽何其多,又何必自讨没趣去宠幸一个不甘愿侍寝的女人!来人,给朕沐浴更衣,朕今夜要去莺飞阁!”
“是。”侍立在外头的内侍公公连忙跑进来,不敢看龙榻上玉体横成的香艳女体,手脚麻利的让宫女准备沐浴的热水,为连胤轩穿衣。
不大一会,步辇到了,皇上突然夜宿莺飞阁的决定也送达到了那边,连胤轩穿着质地柔滑的常服,冷着脸走了出去。
他没有下任何命令,随侍的宫女也不敢靠近榻上的映雪,只是利索的收拾浴桶和他换下的衣裳。
映雪腿间还是粘湿的,锦单上也留有欢爱过后的狼籍,却在帐幔的一搭一搭中显得有些人走茶凉的悲凉。她伸手拉起锦被将玉体盖上,似没有事发生过般闭上眼睡觉,一双紧紧拽住被角的手却难掩她的情绪。
宫女也以为她睡了,没再说话,静静退出去,等着明日一早再来服侍她。
而那边,连胤轩的步撵行到一半,却突然气闷散去打了个回马枪,重新来到了鸣鸾殿。他是默默进来的,不允许任何人通报,直接走进了日暖阁处理政事。所以没有人知道其实这夜皇上一直呆在鸣鸾殿处理政事,根本没有去过莺飞阁。
然后翌日一早,莺飞阁的月筝便来到了鸣鸾殿给皇上请安,随后与映雪在后花园对弈赏花。
“姐姐,皇上果真让你与他同食同宿了吗?”月筝吃掉映雪的马,笑着问道,语气中带有微微的惊讶。
映雪眉儿一挑,知这是百年奇闻,有些大逆不道的理,轻道:“可能是皇上想让我近身照顾皇后娘娘吧,让妹妹笑话了。对了,听说昨夜皇上夜宿莺飞阁了,妹妹可有被吓到?”
“确实被吓到了。”月筝笑,棋盘里的棋局陡然反守为攻起来,对映雪步步紧逼,道:“那个时候月筝正在睡呢,然后侍寝的旨意突然下来了,快得差点准备不了…”
映雪心下一沉,落子的玉指颤抖了一下。
月筝看着,笑道:“姐姐你真是口是心非的人,明明那么在乎皇上,却偏偏赶他走,何苦呢?”
这一句一下子戳中了映雪的心窝,她浓睫微扇,望着亭外那排娇艳牡丹启齿道:“我不是要故意赶他走,而是就那么排斥他碰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真的没有办法…”
“姐姐,你给自己套上枷锁了。”月筝放下手中的棋,轻声开解她:“因为姐姐你很在乎皇后娘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你在拼命压抑自己不去在乎,却偏偏适得其反,所以你对皇上开始产生抵触心理…姐姐,一切要顺其自然,有些东西需要慢慢的去接受去淡忘,就像喝酒,慢慢的喝,一点一点的醉,才能真正的借酒浇愁。喝得太急,反倒更加难以忘却。”
映雪听着,唇角隐隐扯起一抹苦笑,却道:“月筝,你放下他了吗?”
月筝被问得一愣,回以一笑,“也许我没有姐姐陷得那么深。”
“是吗?”映雪轻轻站起,望着棋盘上的棋局,水眸忧愁:“这已是个僵持不下的困局,倘若没有一方后退一步,大家就都没有活路,所以我选择退出…呵,绛霜她什么都没有了,从出生起就为我挡灾受难,被爹爹抱出宫后却狠心遭遗弃,爱上一个男人又得不到他,这种痛远比我痛苦千百倍…”
“姐姐,我倒觉得你比她痛苦。”月筝轻声道,也随之站起身,捋袖,伸出手把那棋局拨乱,“重新开始吧,以前的都过去了,重新开局。”
“不可能重新开始了。”映雪苦涩一笑,用手去抚依旧平坦的小腹,“人生不可能像这棋盘这么简单的,一个新的生命,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从我怀上这个孩子起,我和他就不可能了,不是重新来过的问题。”
“姐姐?”月筝微微诧异,望向她的腹部,秀眸睁得大大的:“姐姐是说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
映雪抿唇,点不下头,终是走出亭子去:“月筝,我现在去看看皇后,你要一起去吗?”
“我刚给皇后娘娘请过安,不方便再去打扰。”
"那好,我去看看她,先行告退了。”映雪在对她回首道,带着被调遣过来的芷兰,走出了鸣鸾殿。
鸣鸾殿与凤鸾殿隔得有些远,等到达那里,差不多晌午了,一入殿便远远地闻到了一股中药味。不过守在殿里的宫女有些少,都是日夜服侍绛霜的贴身宫婢,其他不值得信任的则都守在殿外。
绛霜正皱眉喝中药,见她走进来,忙吧药碗搁了,要起身来迎她。
“皇后娘娘凤体要紧!”她忙疾步走过来,先对绛霜欠了欠身,再坐在床沿亲自给她喂药:“让臣妾给皇后娘娘喂汤药吧。”
“姐姐。”绛霜拆了绷带,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蛋洁白无瑕,轮廓精致,与映雪有九分相似。只是由于是缝上去的皮肤,故显得有些苍白,不太有生气。她沙哑出声,握着映雪的手,不让她喂,“姐姐,让绛霜自己来。”
映雪被她一声声“姐姐”硌的心窝有些疼,有些难受,遂道:“你是皇后娘娘,臣妾受之不起。”
“你们下去。”绛霜对她淡淡一笑,示意旁边的宫婢们退下去,却没有放开她的手,“你本来就是姐姐,绛霜当然要叫一声‘姐姐’,姐姐,有你在真好。”
“嗯。”映雪听着这声音,心底有一股暖流淌过,永远忘不掉的是与独孤冰芝第一次对话时的震撼,那种心心相惜,原来便是姐妹连心。现在她终于听到绛霜的声音了,虽然是沙哑的,却是那样亲切。
她看看绛霜隆起的肚子,关切道:“孩子怎么样了?肚子还痛吗?”
“不痛了。”一说到这个,绛霜苍白的脸蛋上立即漾起一抹浅笑,隔着薄被轻抚,“孩子很乖,很听话,快四个月了。”
映雪的唇角勾起一抹衷心的笑:“那就好,放宽心养胎,不要想太多事。”
“姐姐,我想出去晒晒太阳,躺了几日躺的都腰酸腿软了。”还是却星眸微嗔,渴慕的望着窗户外面,“北冀大哥说我养的那盆金牡丹盛开了,我想去看看,那是送给母后的寿礼…”
“那我扶你出去。”映雪笑笑,轻轻掺起她,并为她搭了一件外衫。
两人走到外面,才发现殿外百花齐放,牡丹争春,一眼望去,全是牡丹海。映雪一眼便瞧到那几盆金牡丹,金黄色的花瓣,高傲的姿态,在暖阳下熠熠闪光,异常娇艳高贵。
“这是北冀大哥送给我的花籽,当时我不知道这是金牡丹,他只说让我先种下,想给我一个惊喜。姐姐你瞧…”连绛霜走到那片花海中,蹲在一盆娇艳盛开的牡丹前,笑颜如花:“够惊喜吧?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金牡丹,高贵大方,娇艳动人,一点也不俗媚…姐姐,你也带一盆回去,能给你带来好运。”
映雪接过她递过来的那盆牡丹,笑道:“那可怎么成,这是北冀送给你的,我如何能要?不然他会怪罪我的。”
“一共有六盆,送两盆到长宁宫,一盆给莺飞阁,一盆给姐姐,一盆给胤轩…”
听到这个名字,映雪闪了下神,将那盆牡丹交给芷兰搁在一边,而后扶绛霜在旁边坐下:“不要跟莺飞阁的人走得太近,也不要跟太后套近乎,她不会领我们的情的。”
“月筝怎么了?”连绛霜大为不解,立即问道:“姐姐是为昨夜皇上夜宿莺飞阁的事心生嫌隙了吗?”
“不是。”映雪捏捏妹妹的手,眉一蹙,无奈道:“月筝与太后娘娘走得太近,我们还是防范点好,现在宫里人心叵测,只有我们姐妹两才能互相交心。”
“嗯。”绛霜听进去了,轻轻点头,回握映雪温热的手,笑道:“我知道姐姐一直都是为绛霜好,姐姐,我带你去见个人吧。”
“谁?”
“我们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映雪心头打了个突,知道绛霜要带她去见谁了,忙岔开话题道:“姐姐现在还有事要做,恐怕去不了了。”
“姐姐。”绛霜蹙眉微嗔,站起身,执意拉着她进殿:“去见见他吧,总是要见的,我们现在去换衣裳。”
“好。”是啊,总是要见的,就算是在他临死前最后见一眼也好。
就这样半个时辰后,姐妹两各自穿了披风,提着食盒,进入地牢来。映雪走在绛霜的后面,心儿“嘭嘭”直跳。
“绛霜?”她听到阴湿牢房里传来宇文祁都惊讶的声音,以及他从草堆上爬起来的细微声和铁链子在地上拖动的声音,“绛霜你终于来看我了,你是不是打算将我放出去?我受不了了…”
绛霜褪下头上的帽,将食盒轻轻搁在地上,打开,将酒菜和酒放进去,轻道:“今日我带了个人来见你。”
“绛霜你能说话了?你的脸?”宇文紧紧抱住木柱子,让绛霜的改变吓了一大跳,“你不是绛霜!”
“我当然是。”绛霜冷笑,将映雪牵过来,只给牢里的宇文看,“你看看她是谁?”
只是这个时候,映雪突然不肯将帽放下,也不想见宇文祁都了,掰开绛霜的手转身想走。
“你是绱女映雪?”宇文却认出她来了,拖着铁链子追着她跑,“啪嗒啪嗒”作响,“映雪你别走,你肯来牢里看我,就说明你已经知道我是你的爹爹了对不对?”
“我没有你这个爹爹!”映雪陡然生生刹住脚步,回眸一瞥,冷若冰霜:“我的爹爹是苏渤海,我没有你这样的爹爹!”
“我知道错了,倘若那个时候知道你就是映雪,我绝对不会建议萧太后赐婚的…”
“是吗?”映雪冷哧一声,伸手将头上的帽揭开,露出她的风鬟雾鬓和丰姿冶丽,指着眉间那朵莲花印到:“想必宇文大家认的不是女儿,而是这朵莲花吧?当年你将绛霜接出宫,为何在她被送走后对她不闻不问?那个时候绛霜不是你的女儿吗?你就那么忍心让她流落在外?!”
“我确实不知…”
“你当然知!”映雪厉声起来,水眸中怒火横生,不依不饶:“因为她不是绱女,对你没有用处,所以你能狠心将她抛弃!知道我是绱女后,更能不顾女儿安危,执意要抓我去莲绱开神莲山…都做到这地步了,你说你还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爹爹?!”
宇文满脸伤痕,又黑又瘦,模样几乎几近瘦骨嶙峋,非常可怜,他听着映雪的指责,将脑袋耷拉一些,双手扶着那肮脏的木柱子,嚅嗫着:“当年确实是我有错在先将湄颜送给了老皇帝,但是湄颜一入宫便对他死心塌地,不肯承认你们是我的女儿,她如此绝情,我自然以为她怀的是老皇帝的孩子…”
“绛霜,我们走!”映雪听不下去了,一把拉了绛霜的手,要往外面走。
“你们别走!”宇文忙唤住她,想再解释什么,脚下被铁链子捆住,再迈步不得,急得大喊:“你听我说,当年我确实不知道她怀的孩子是我的,因为当时她入宫后,不仅得老皇帝的宠幸,还与画师纠缠不清,这一点,画师的女儿比较清楚。当年你们姐妹俩被送出宫后六年,画师带着湄颜私奔,后来被抓回来后交代与湄颜有私情…”
画师?映雪被吓了一跳,忙将踏出去的脚步收回来,缓缓转过身:“宇文祁都,你更加让我瞧不起了!为了苟延残喘,连这样的谎话也编的出来!你知不知道月筝曾告诉我,湄颜入宫的时候已怀有两个月身孕,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画师!”
“这个月筝与你同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湄颜的事?”宇文使劲扯着脚下的链子,想往前迈几步又不能,气得双臂乱挥狼狈不堪,“你们知道吗?这个画师是让我活活折磨死的,他的女儿当年若不得连胤轩所救,也会死在我的鞭子之下,所以她绝对是想为她的爹爹报仇的…”
“你是说月筝早知道我们的身份?”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的绛霜大吃一惊,望向映雪,“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难怪姐姐你提醒我要防着月筝。”
“这个我并不知道,我对月筝只是怀疑,并不能肯定。”映雪冷静道,不再看牢里大喊大叫的宇文,默默往前走,“我只知那年先皇驾崩,画师带湄颜逃出宫,而后被抓回,自杀于狱中…原来不是自杀,而是他杀,难怪月筝与太后走得那么近…”
“姐姐,我们现在明白也不晚。”绛霜搀着她的肘,与她一同除了地牢来,而后急急走向藏在暗处的轿子,“我们回去再说。”
“好。”
只是回到凤鸾殿,殿里坐了个不速之客,板着脸,犀利的目光在她从头顶绕到脚尖,而后转到绛霜身上,“你带绛霜去了哪里?她现在身子未愈,你这样带着她到处乱跑,就不怕伤了她?”他看到的是两人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如果只是出去走走,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胤轩,你不要怪姐姐,是我躺久了想出去走走。”绛霜挺着肚子忙走过去安抚盛怒中的男人,笑意盈盈:“你看今日暖日多好,我们出去赏花了…”
胤轩抿着唇,不吱声,两人就默默对视。
连胤轩听着绛霜半撒娇的话语,眉心并没有舒展多少,俊脸一偏望向这个女子,怒气中换上丝丝担忧:“以后没事不要乱出凤鸾宫,即便要出去,也要带上侍卫,知道吗?”
“胤轩,你原谅姐姐了。”绛霜大喜,忍不住抱住他的臂膀露出她的娇憨,“我知道了,我以后出门绝对带侍卫…”
“嗯。”连胤轩瞧了她一眼,示意宫婢掺她入寝殿歇息,而后才站起身朝胤轩踱步而来,俊脸阴霾:“刚才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是欲火难耐,也是心火难消。自从将这个女人接入他的寝殿,他的床事就没有一次畅快过,每次都是半路陡停,无疾而终,渐渐的成了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