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映雪悲恸起来,笑道:“我为了莲绱,已经把他给放弃了,我不怪他,我只恨湄颜将我生下来…”
“所以,你怀了楚幕连的孩子?”西门小心翼翼的问。
映雪不语,陡然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西门大哥,你会不会得我很脏?”
西门的反应是狠狠将那壶酒砸到地上,拔足往外面走:“连胤轩这混蛋,他怎么能这样伤害你!他太让我失望了!”
“西门大哥,你听我说!”映雪忙往外走了几步,对那背影叫道:“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去找他!好吗?”
西门愣住,缓缓回头:“那你怎么办?眼睁睁将他让给你的妹妹?”
映雪不说话,走回屋子里,靠在门扉上。
西门这才冷静了一些,从曲廊处走过来,站在她面前:“连绛霜和你一样,也是在得知湄妃的事后才知道她有个双生姐姐,这段时间胤轩直在让我调查绛霜的事,从她那次私自出宫去海州寻他开始顺藤摸瓜,查出原在进王府那一年就已认识了宇文…”
“西门大哥?”映雪大吃一惊。
西将将她掺过来,重新在桌子边坐下,再道:“你先不要吃惊,听我慢慢道来。连绛霜是在宇文的府里长到六岁才被赶出来的,因为那个时候她脸上的黑斑依旧没有消除丑陋不堪,宇文见留她没用,便任其正室将绛霜赶了出来。之后六岁的绛霜流落为乞丐,走南闯北四年,随难民到了卞州…”
他小心翼翼望映雪一眼,继续道:“她搭救被宇文追杀的连胤轩后,让胤轩收入王府,视若明珠,随即就让宇文的眼线认了出来…”
“绛霜果然是宇文安插在胤轩身边眼线?”映雪蹙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只能屏息问出这一句。
“那倒不是。”西让摇摇头,将桌子上的那杯酒捻到手上。轻抿一口,“上次我说过绛霜从宫里跑出来是带了暗卫的,因为她想亲自去劝宇文归降,不要与赫连硬碰硬,她想留自己父亲一条命,想让宇文能留条命将下半辈子过完。”
映雪听得不是很明白,也没有出声,因为这个父亲,让她非常反感。她只能默黙的听着。
西门瞧她一眼,这才慢慢放开来说:“绛霜赶在叶云坤的军队到达前赶到了海州,当时约了宇文出来淡,却不料宇文使诈,妄想捉她做人质,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用事。幸好她当时约定的地点是殄州,并事先知会殄州知府做了埋伏,才没导致后果一发不可收拾。然后胤轩便开始怀疑她了,因为她跟宇文接触过,并一直隐瞒不告诉他。于是那个时候,胤轩并没有立即杀宇文,而是将他关入天牢耗着。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绛霜在进府那一年就认识宇文了,被宇文不断纠缠恐吓,夜夜噩梦。只是这么几年,胤轩一直没有出事,也没有察觉到异样…”
“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宇文是我们的亲爹爹了。”映雪淡淡道,愁上眉并没有:“对宇文这段时间的监视,他查出什么来了呢?绛霜一定想救宇文的,想留他一条命,毕竟他养过她六年…”
“呵呵,我想胤轩现在最关的不是这个问题。”西门轻笑,惬意自在起来:“这几日让我跑了趟殄州,可没把西门哥哥我看得眼花缭乱,那里的女子怎是一个美字了得,一颦一笑皆从画中出来,看小女鬼你就知道了,哈哈,那殄州知府还送了我几个…”
“殄州?”映雪对这个地名有些敏感,抬眉问道:“他为什么要送?”
“因为大难临头。”西门潇洒语,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当日上面的旨意明明是寻回苏映雪,毫发不伤,他倒好,喝了几杯酒,便借着酒胆自以为是的为皇后娘娘效命,以为除了你这颗眼中钉,皇后娘娘便会提拨他。呵呵。你说这种人还活在世上做什么,眼睛长着也是瞎的,一心只想讨好巴结…”
“也许绛霜是真的想要我这个姐姐死呢。”映雪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道:“西门大哥,我明日要给绛霜治嗓子,是苗回春在死前教给我的,你可不可以在明日陪着我去凤鸾殿?我需要助手。”
“哦,这个没问题。”西门爽快接受 ,也不再问其他,站起身来:“既然小女鬼信得过西门大哥,西门大哥又岂敢推脱不去?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明日凤鸾殿见,西门大哥现在告退了。”
“汀兰,送送西门大哥。”
“是”
“等西门走出去,映雪将一桌子冷掉的酒菜收了,让宫女们上了一盆温热的酒,将手放进去泡着,为明日的治疗做准备。”
“她相信西门大哥说的话,也相信西门大哥对连胤轩的忠心,更相信绛霜不会害她。西门大哥曾告诉她,一切要往好的方面想,这样事情才会有转机。”
想着,手下的温酒又换了一盆,外殿的宫女突然来报说德骅殿的萧王妃有事请娘娘过去一叙。
“萧王妃?”映雪眉头蹙起,将手从温酒力取出来,“替本宫准备一下,即刻过去。”
“是,娘娘。”
萧阑歆亲自请她倒是奇事,她很好奇。
由于皇上对温祺这个胞弟的偏爱,甫登基,便允了他在皇宫住个一两年,并无像其他藩王那般被分配到京外,如此以便陪伴老太后。同时也赐封王府划分封地,以正其王爷身份,只等着景耆王在宫里住腻了再搬出去。
当然了,这德骅殿是一定与东宫和西宫隔开的,独成一家,比较偏远。映雪在轿子里坐了半个时辰才到,汀兰在轿子外抱怨道:“按身份来,娘娘您是她的嫂嫂呢,哪有让嫂嫂亲自过去见她的理,倒不把我们茞若房放在了眼里!”
映雪从宫轿里走了出来,看了汀兰一眼,示意她莫再说话。
汀兰这才连忙把头低下,闭上嘴做闷声葫芦。
“娘娘,走这边。”走进殿里,萧阑韵的贴身宫婢直接将主仆二人往一僻静的院子引,并道:“萧王妃病得很重,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将娘娘请了来。”
“是什么病?”映雪踏进那阴暗的屋子里,眼睛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因为外面光线很好,屋子里却漆黑一片,反差太大。
“回娘娘,是内伤。”宫婢将映雪往内室带,却不肯点灯,细心为她搬去挡在眼前的障碍,再撩开帐子对里面的人道:“萧王妃,昭仪娘娘来了。”
“苏映雪。”帐子内的人伸出一只手来,声音气若游丝,“救救我…”
“她怎么了?”
“娘娘。”那宫婢突然跪在地上,禀告道:“今日奴婢是趁王爷和姑姑出去才敢将您请过来的,因为萧王妃实在撑不住了,她伤的很重,如果再没有太医太看,就会…”
见映雪不出声,等着她的下一句,她才敢继续道:“自从樱姑姑进宫,王爷就事事不管,任姑姑对萧王妃恣意凌辱打骂,更将王妃关在这个小黑屋里,不准备奴婢们点灯送饭…姑姑在外面受了报,是一定会找王妃和奴婢们发泄的,不管伤势多重都不准找太医…这次萧王妃伤得很重…”
映雪越听脸色越沉:“温祺都不管?”
“不管,王爷现在只关心小世子和月华。月华是德骅殿的宫女,得姑姑赏识,即将做王爷的正妃…娘娘,您救救萧王妃吧,这里没有人能救她了,因为姑姑和王爷下定决心任萧王妃自生自灭的…”
“这个温祺!”映雪有些被气到了,轻叹一声,轻轻坐到萧阑韵的床边,将那只枯瘦的手握在手里为她捏脉,“这里不能点灯吗?”
“不能,如果被人发现奴婢这样做,奴婢是会没命的。”
映雪不语,将那只手放回被窝里,望着黑漆漆的四周,站起身:“我会给她煎一些药让汀兰每日给送过来,你就利用送饭的时间给她送进来吧。”
“谢娘娘,奴婢这就送您出去。”
映雪带着汀兰走出去,才发现这宫婢原来一直带着她往后门进出,十分隐秘,难怪刚才看不到一个宫女。她没有什么意思,静静走出去了,上轿。
“娘娘,奴婢听说这个樱姑姑长得很娇媚,是景王爷在皇上与皇后娘娘大婚那日从宫外带进来的,一进宫就十分得宠…呵呵,奴婢想不到王爷喜欢上了年纪的女人…”
映雪坐在轿子里撑着额头,静静听着。
而后轿子稳稳当当行了半个时辰到达茞若房,天已经擦黑了,而盖有凤印的侍寝文件已下达到茞若房,让茞若房忙成一团。
“娘娘,皇上今夜又来茞若房下塌呢。”汀兰欣喜道,忙欢欢喜喜扶她下轿,准备香荡沐浴事宜。
映雪淡淡蹙眉,会在梳妆台前将发上的珠花取了,不肯让宫女们近身。她在想温祺的事,在想连胤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温祺遭朱樱利用已经是很明显的事了,为何他还无动于衷?
“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有人陡然从后搂着她,吓了她一大跳。
“没想什么。”她连忙站起身,颔首对来人欠身:“皇上。”
“呵。”连胤轩轻笑了声,对她的疏离没有什么反应,拉起她的手:“走,今夜我们去看昙花,据说这昙花花开一瞬,转眼即逝,我好生好奇。”
“皇上。”她扯住他,不肯走:“我们说说温祺的事。”
“说他做什么?”连胤轩的好兴致一扫而光,撩袍在椅子上坐下,“如果爱妃不想赏昙花,那我们对弈如何?赏画也不错…”
“将温祺立即遣派出京,得手谕才准入京面圣。”她坚定道,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你想抓的人是朱樱,但是你没有想过这样下去,温祺会被朱樱给毁了?”
“呵。”他冷冷一笑,睨着她:“我还以为我的爱妃会吃醋,然后彻底难眠,不曾想是我多虑了。”
她懒得多理他的挖若,将下巴微抬:“臣妾才没有那个时间去吃飞醋,人命关于之事刻不容缓…”
“女人。”他微微叹息,将她拉过来坐到腿上,亲密的抱着她:“你就不能什么事都不管,好好在这里养花种草吗?”
“不能。”她一口回绝,与他平视:“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却陡然认真下来,深沉盯着她:“你明日真的要为绛霜治嗓子?”
“如果你能寻到第二个妙手回春,我就不治。”她黛眉微压道,并也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爱过绛霜吗?你对她,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被问住了,眸光闪了一下:“我爱的女人是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好奇。”她淡淡一笑,用手勾住他的颈子,吐气如兰:“你和她相处了四年,难道就没有爱过吗?那这四年算什么,她肚子里怀的孩子算什么?”
“映雪!”他严肃起来,一把将她扶起,自已同样起身:“我们现在说这些都已经迟了,我现在能给她的,只有后位,恢复她的容貌和声音…”
“不,我想要你爱她。”她陡然道,一把抱住他的腰,闷声道:“既然难以割舍,就让自己去爱,我知道你也是爱她的,那么多年的感情又岂能说放就放…”
“闭嘴!”他吼起来,霍的将她扶起,眸中深邃一片,“你在怪我给不了你后位对不对?我是给不了你这个身份,但是我能给你我一颗完整的心,你要等着我,相信我…”
“你真的没有爱过绛霜吗?”她又问了遍,透过他深邃的眼睛,想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等了半刻,他却不做声,陡然放开她的双肩,望向外头:“现在问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你只需相信我,我不会再离弃你,这才是真的。”
她沉默下来,唇边展露一丝微微的笑意。
稍后,他转过身来抱她,将她轻轻抱起走向床塌,放下层层纱帐。
她躺在他的下方,用手紧紧抓住他钻进肚兜里的手,摇头不肯依。而后将身子翻过去,闭上眼睛。
他喉结滚了一下,无奈的抽出已伸进肚兜的大掌,从后抱着她入眠。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八十章
三日后,映雪先去凤鸾殿看过绛霜嗓子的复原情况,而后带着汀兰往德骅殿走,走到一半,她突然干呕不止起来,身子撑在围栏上脸色苍白。
“娘娘,您没事吧?”汀兰在旁边急得团团转,被吓到了:“奴婢去叫人,您在这里等一下。”
“不用了。”映雪用帕子捂着嘴,直起腰来:“这是妊娠反应,缓一下就好。”
“娘娘,原来您果真怀上龙种了。”汀兰忙收住脚步,这下可由惊吓变成惊喜了,笑得眼儿眯成一条缝:“奴婢这就去禀告敬事房娘娘您有喜的事,皇上一定会乐坏的…”
“别去!”映雪眉一蹙,终是娇呵起来:“没有本宫的吩咐,这事不得让其他人知道,包括皇上和太后娘娘!”
“但是,但是您的肚子会大起来,纸总是包不知火的…”汀兰小小声道。
映雪脸上微沉,瞧了这小宫婢一眼,转身就走:“我们先去德骅殿。”
“呃…是的,娘娘。”汀兰这才懂得看脸色,忙小碎步过来掺映雪上轿,什么话也不敢说。
却没想到走到半路,遇上了刚从长宁宫出来的绮婕妤,两人相遇,自是有一番礼数,只见那穿上天井服饰的阿若绮款款下轿来,对映雪的轿子欠身道:“昭仪姐姐这是要去哪里?这条路应该是出西宫的路吧,可是要去见个什么人?”
坐在轿子内的映雪听着,只觉这阿若绮话中有话,掀开帘子淡淡道:“如果绮婕妤赶时间,本宫先让妹妹过去便是。”
“呵呵,这个妹妹可不敢,正所谓长幼有序,妹妹身为婕妤又岂敢抢昭仪姐姐的道,只是恰巧在路上碰上了,来与姐姐打个招呼。”阿若绮笑道,让宫女掺着朝这边走过来,“刚从妹妹去见太后。跟母后聊家常说起了以前的事,才知道原来皇上在登基之前曾有过一个正妃,母后待她如己出…哎…”
她故意叹息一声,要笑不笑道:“只可惜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这人哪,要知恩图报,识得好人心…”
映雪听着,唇角扯了一下。
只听得那阿若绮又道:“据说姐姐跟那位王妃长的很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呵呵。”
总算说到点子上了。映雪黛眉微抬,朝这女子看过来:“这是母后跟你说的?”
“呵呵,母后哪来的时间跟我说这些,是我自己问起来的。”阿若绮眉开眼笑道,用帕子压了压额角,“筝婕妤善画工,上次妹妹去她那,看到了一幅画像,问起才知是以前的景王妃,而后听母后微微提起,妹妹就知个大概了,只是昭仪姐姐与这位景王妃认不认识呢?要知道冒名顶替入宫可是死罪…”
“呵,妹妹真是好兴致,这样也能扯,恕姐姐不奉陪!”映雪不想再理会她,窗帘子一放,冷冷吩咐起来,“起驾!”
“妹妹恭送姐姐。”阿若绮微微一笑,在身后颔首欠身,一脸得意。
轿子内的映雪自是感应到了,只觉如芒在背,娥眉不觉紧蹙起,最后,她催轿夫加快了步伐,早早到达德骅殿。
温祺正在与那叫月华的女子在正殿里捉迷藏,打打闹闹,一点儿也不正经,她走进去的时候,这家伙听到通传声也不见收敛,反倒当着她的面抱住那女子左啄一口右啄一口,似乎有些故意。
“温祺。”她不得不唤了他一声,提醒这里还有人。
“噢,原来是嫂嫂。”温祺这才放开怀里的女子,让她退下去,笑道:“嫂嫂光临寒舍,是为何事?”
“来看看你。”映雪云淡风轻道,款款落座,打量着殿内:“嫂嫂自从进宫,便不曾来此拜访,今日来此,想见见侄儿和皇弟妹,不知一切可安好?”
“他们很好,劳烦昭仪娘娘费心了。”为她接话的反倒是从殿后走出来的朱樱,朱樱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宫装,梳着宫女髻,眉梢吊着:“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昭仪娘娘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放肆,不得对娘娘无礼!”映雪背后的汀兰看不过去朱樱那身目中无人,终是忍不住啐了她一句,“见到娘娘你不但不跪拜,反倒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小宫婢,我看你才是不知死活,出言不逊,这里是德骅殿,不是你茞若房,在人家地盘就要矮人家三分,这个道理你主子没教过你吗?”朱樱冷冷一笑,望向映雪:“管教好你的下人,要知道多说多错,祸从口出!”
映雪没想到这个朱樱会如此张狂,被驳斥得脸色阴沉,冷道:“本宫过来找的是你的主子,而身为姑姑,该做什么该说什么,需要本宫教你吗?”
“你!”
眼见两人吵起来,温祺不得不走过来拉朱樱,轻劝道:“你先下去一下,我和嫂嫂有些事…”
“温祺,不要对她说太多!”没想到朱樱这次没再执拗,瞪了映雪一眼,听话得退了出去。映雪也让汀兰退出去,直接对温祺道:“你真的打算任萧阑歆自生自灭?”
温祺眉头皱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映雪笑笑,心里有了个底,道:“刚才那个女子也不错,是你的心上人吗?”
“是朱樱为我挑选的正妃。”温祺没有正面回答她,胡渣微生的俊脸上似是有心思:“正妃侧妃都无所谓的,只要她们能为我生个儿子。”
“萧阑歆的孩子应该快周岁了吧?”映雪再试探着问,轻笑出声:“上次我见过一次,娃娃白白胖胖,十分健壮,那次你还找你皇兄为孩子取名呢,现在取好了吗?”
“阑歆为孩子取名叫渝弘,但是朱樱不喜欢,改名叫禹灏…”
“你自己没有主意吗?你才是孩子的父王。”映雪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散去。
“不行,我不能让朱樱生气,她为我吃了不少苦,我不该再伤她的心!“
“她是你什么人?”映雪决定单刀直入。
谁料此话一出,温祺的脸即刻绷起来,冷冷看着映雪:“嫂嫂,是惹火上身还是明哲保身,这些你该懂的…而你其实也看出来了,我可以为了朱樱放弃萧阑歆,却不能为了萧阑歆放弃朱樱,因为女人弃之如敝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对你最好的那个人却永远只有一个!”
“那朱樱有你皇兄对你好好吗?”映雪冷冷反问他,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与担忧:“连一个跟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你都不了解,又如何能去了解这个朱樱?!当初她利用浅浅追杀你皇兄,下手可是丝毫不留情,而一个月前对你皇兄的再次追杀,温祺你该是比谁都了解吧?”
“我早该猜到他是知道的,但是我不后悔!”温祺回答得一点儿也不含糊,眸子瞬息阴沉下来:“这次不成功,还有下次,我知道他在试探我,给我机会,但是让我就这么放弃,我绝不甘心!”
“为什么?”映雪心头的失望感在一圈圈扩大,怅然:“温祺你本无心这些,为何要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还有他是你的皇兄,是看着你长大的,是什么仇什么恨让你不顾兄弟之情执意弑兄?!”
“嫂嫂!”温祺大吼一声,剑眉在跳动:“我是因为信任你才告知了你这些,我明知你最爱的人是皇兄,却依然告知了你这些,为什么?因为你是我最敬爱的嫂嫂,是你让我亲眼见识过失去最亲之人的那种痛苦,所以我要的不是那些身外之物,而是一个理!要知道有些人做错了事就该得到报应,这是天理!”
“这个做错事的人是母后?”映雪站起身来,没再与他剑拔弩张,轻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放过萧阑歆,她毕竟为你生下过一个孩子,而且我看得出你对她并非没有感情只是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嫂嫂,你我今日的这番话,你会告诉皇兄吗?”温祺同样站起身,直直望着她,却陡然问出这句。
“不会。”她答道,眉头却没有舒展:“温祺,为你的孩子着想,你可以将命豁出去去为朱樱讨公道,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一旦失败,都要受牵连,你有没有想过?孩子是你的骨肉,是你生命的延续…好了,嫂嫂言尽于此。”
见温祺听不进去,只得微微欠身,心情沉重的往殿门口走。
温祺亲自送她到门口,最后道:“如果有一天我成功了,我一定会放嫂嫂一条生路。”
她抬眸看他,淡道:“我现在只希望你能放萧阑歆一条生路。”
已无话可说,该劝的都劝过,还能说什么呢?她敛眸,与旁边冷冷盯着她的朱樱擦肩而过,上了宫轿。汀兰这才敢在旁边小声道:“娘娘,您现在得立即去鸾凤殿一趟,皇后娘娘的伤口似乎感染了,皇上正宣召您呢。”
感染了?心头愁云未散,又是一片乌云压顶,她只觉心跳加快看起来:“那快过去吧。”
等赶过去,凤鸾殿已经有太医在为绛霜处理脖子上的感染症状了。连胤轩负着手静立一旁,默默看着,见她走进来了,连忙朝她走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宫婢说你给绛霜换过药后就出现感染了,生了满脖子的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