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蔺停住脚步,捏紧手中的包包。
这个给她调整工作时间表的人,果真是滕睿哲啊。
“苏小姐,你考虑一下,辞职信我先放着,职位也给你保留,等着你散心后回来。”女经理最后对她说道,把桌子上的资料翻了翻,拿起笔,开始继续投入工作,非常干练。
黛蔺便走出办公室了,轻轻带上门,走在酒店的走廊上。
不知怎的,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论怎么做,她都觉得苍白无力,回不到她当初的心情。
——
滕睿哲坐在车上讲电话,开的是新车,牌照也是新的,避免被人跟踪。
“把那两保镖放了,供词也不要上交,先压着,高先祖已经召开了记者会。”
“滕少,你真觉得高先祖会善罢甘休?”古敖在电话那端笑着问道。
“他会的!若不甘休,损失最大的那个人将会是他!他早衡量过了!”滕睿哲沉声冷道,扭头,看到黛蔺从酒店里走出来,“高晚玉撞人骂人的录像已经公布于众了,他高家就算有一百张嘴,也无法颠倒是非。他若想用强,会有人比他更强,让他这老奸巨猾的商人得不偿失!若现在息事宁人,矛盾才不会越滚越大!话就说到这吧,你办自己的案。”
“那行,祝滕少有个**蚀骨的愉快假期!”古敖见好就收的收了电话。
滕睿哲看着黛蔺上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把酒店的工作辞了,一双鹰一般的锐眸微微一黯,神色微冷。毅然辞职,是因觉得没法再在酒店待下去,心里有阴影?
还是因为觉得,是他暗中助了她,所以一定要把工作辞掉?
他紧紧盯着那张小脸,想要一个答案。
其实他没有暗中插手她的工作,一切都是她用自己的实力获得的,工作认真,能吃苦,灵巧,女经理欣赏她,提拔她,让她自己体会自己的社会价值。他只是不容忍有敌人伤害到她,挟持她,危及她的性命,必要时刻才出手。
但黛蔺给他的答案是,她现在要回自己的住处,不想随他出去散心。
“身子还疼吗?”他用这句话来掩盖自己被无视的不悦。
“不疼,我想回去休息。”黛蔺安静躺在座椅上,没说什么。
回去后,他把车停在记距离她住处百米的地方,没有立即开锁放她下去,而是目视前方道:“你突然出现在萧梓的婚礼上,肯定是有人会查你的。萧伯父、高家,或者其他人。你近段日子就在住处养身子,或者住酒店,游艇旅游,不要到处走动,不要出院门。”
“我不想过一辈子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黛蔺淡淡出声道,竟虚弱笑了一下,扭过头静静看着他:“我刚入校,不能缺课和长期拖欠学费,失去这难得的求学机会。而且你也知道,我从昨天开始,就与他们没有任何恩怨了。他们若执意要杀我,我也是跑不掉的。”
“谁敢动你?!”他面色一冷,突然冷声怒道,似是被她这番泄气的话说得微微动了怒,冷眸盯着她:“不要这么悲观。现在没有人敢动你,更没有人敢杀你!你只要安心养身子,静心学习!”
他伸手过来,抚了抚她淡漠的小脸,目光放柔,“黛蔺,除了不能看别的男人,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他嗓音微哑,大掌轻抚,似怕把她碰碎,又似要把她捏碎,“你的工作,你的学业,我一律不过问,但你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拥有!我要定你了,苏黛蔺!”
沉声言罢,粗粝大手缓缓抚上她的胸口,感受她的心跳,紧紧盯着她的双眸,霸道的占有,“这副身子,这颗心,我想要它!黛蔺你还肯给吗?”
黛蔺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看着面前的滕睿哲,眸中突然有情绪在浮动。
她望着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唇抿了一下,把目光移开,准备下车。
这一次滕睿哲给她把车锁打开了,最后说道:“你先在房里休息,晚上我再来一起吃饭。明天我们出趟门,散散心。”他是用柔和的声音说出来,似在嘱咐自己的妻子,和煦柔情。
黛蔺听着那声音,没有停步,直接往前走,小雪球摇着小尾巴跟在后面,嘴巴里直哼哼。
主人妈妈,那么舒服的大套房为什么不住,非要回来挤小床?
在大酒店,我小雪球可以跑跑步机,喝牛奶,听浪漫音乐,还可以看你们在床上嘿咻嘿咻。但在这居民楼里,整天只看到三大姑六大婆每天为谁偷用了水电,而吵得不可开交,乌烟瘴气的!
瞧主人爸爸刚才说的多没面子啊,他说要你的心,问你还给不给呢?主人妈妈你就给吧,如果给了,小雪球的少爷生活就回来啦,你也不必每天再挤公交了~\(≧▽≦)/~
它扭着肥屁屁走啊走,呜啊一声回头,不忍的看了主人爸爸的新车一眼,舔舔自己的毛毛。
爸爸的新车坐得真舒服,名贵有品位,而且有身份,呜啊~要是能每天坐就好了。
黛蔺回到居民楼的二楼,看到李阿姨蹲厨房地上烫猪尾巴,中药正熬着,药香四溢,她朝这边走过来,轻声道:“李婶,不必再为我做这些了,我不想喝。”
李阿姨正笑眯眯听着戏,闻声抬头,撅着屁股收拾地上的猪毛,“这不喝咋行呢?以后每次来那个都疼得走不了路,会越拖越严重的!李阿姨还是劝你早点治,治好了身子舒服,气色也好。快去房里躺会,阿姨一会给你把药端过去,啊,去吧。”
李阿姨将她往门外推,一直笑眯眯的,开始用刀切猪尾巴,精心准备食物。
黛蔺走回房里躺着,闻着被上熟悉的气味,这才能安然睡一会,不去想任何事。
——
邹小涵在电视上看了高家的道歉声明,笑了一声,看着自己的母亲:“妈,您看黛蔺这次塞翁失马了,竟能让高伯伯亲自在媒体面前给她道歉,还给她设立贫困儿童救助基金,真是风光啊。看来她是要一步步站起来了。”
书记夫人正在让按摩师给她做背部推拿,不屑的挑了下眉毛:“她没那么容易站起来的,别太操心。倒是睿哲最近在忙什么?妈很担心他和苏黛蔺发生了身体上的关系,怀了孩子可就麻烦了。”
邹小涵俏脸一黯,没心情做脸了。把脸上的面膜揭下,起身往门外走:“妈,您做完这个spa自己回去,我回公司。”
苏黛蔺勾引睿哲的事,她又怎会不知道呢?只是每每说起,怒火攻心罢了。
这一次母亲提到怀孕,让她突然感到心惊肉跳,害怕真被一语说中,噩梦成真。要知道,她才是正室,苏黛蔺是那个插足的第三者,没名没分的!
她竟然被一个三年前的劳教犯抢了男人,真是气人啊!
匆匆走出美容会所,稍带情绪的甩上玻璃大门,去停车场取车。
——
书记夫人看着女儿委屈的背影,从美容床上爬了起来,穿上衣服,从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你们找的人找到没有?大致范围,我上次已经给你们划出来了,就是国宾酒店与学校之间的巴掌大地方,应该好找。而且她经常出现在江北皇家食府附近,一定就住在那。”
“有人把她的信息和线索完全封锁了,查不到。而且我们在江北各大校区守了几天,没见到人。”
“三四天前,她在婚宴上出现过两次。但当时她出现的突然,毫无预警的出现了,让人没有准备;我又怕跟踪她被人发现,所以眼睁睁看着她溜走了。不过你们继续在各大校区门口蹲点,包括xx大学(黛蔺的学校),悠着点,别让人发现了,我相信她一定就在其中的某一所学校里。”她翘起**吩咐道,决定为女儿未来的道路除掉一些阻碍,“一旦找到,马上通知我!告诉我地点就行!”
“好的!”
她挂掉电话,重新躺回美容床上,让按摩师给她按摩脚底,重重叹了口气。为什么睿哲会注意到三年前那个没教养的苏家千金呢,让人费解呀?
不是讨厌么,怎么还吻上了?
——
邹小涵回到公司,看到torn在总裁办公室收拾,头发做成韩式中长发,披肩,穿着今年正流行的垫肩衬衣,在办公室来去自如,真的是睿哲贴心的小秘。
睿哲不在办公室,打他电话不接,不一起吃饭,晚上也不在公寓,对她很冷淡。
她清咳了一声,示意torn出去。
torn扭头看了她一眼,把手中那大一大摞文件在桌面上垛整齐,道,滕总的桌子还没收拾完,如果就这样摊着,滕总回来会扣我工资,你等会。
小秘的工作没做完怎能出去?邹小涵你也是个秘书,还是个被炒了鱿鱼,又被滕家老爷硬塞回来的秘书!摆什么谱啊,这里又不是你邹家地盘!
“我让你出去!”邹小涵冷道,冷冷盯着torn。
torn为之一怔,笑了:“邹秘书,我为什么要出去呀?滕总办公室掉了东西你负责?”
“torn,别忘了你只是一个秘书!”邹小涵忍住胸腔扑腾的怒火,再次冷冷警告torn,“是为睿哲打工的,一个打工族,别把这里当你自己的家!”
“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呢,哪里是我家了,邹小涵你是不是不会认字?”torn也被针对得动了气,冷睨邹小涵那张娇美的脸蛋一眼,冷笑道:“邹小姐你大家闺秀,想必知道,在其位就谋其职。我为滕总整理办公室,是触犯了公司哪条明文规定?邹小姐你给说说。”
“一个小秘书在这里以下犯上,满嘴胡诌,还敢问触犯了哪条规定!”严厉的滕父从办公室外走进来,一脸怒气,怒目铮铮盯着torn:“小涵是睿哲的妻子,我滕家的儿媳妇,难道没有权力让你出去?!马上收拾东西走出这里,先学会做人,再来学会做事!”他暴声厉呵,看来也是不喜欢torn的,“你刚才太放肆了!”
torn这下头大了,望着暴怒赶人的滕家老爷,尽量稳住情绪,平心静气说道:“滕老爷,只有滕总能做这个辞退决定,他是torn的直属上司,任何决策需要他过目,而且我刚才并没有做错什么…”
“以下犯上,就是杀头之罪!”滕父厉声道,执意炒torn鱿鱼,目露严厉之光:“在这里,你不把小涵放在眼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这次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尊重人!保安,请torn小姐出去,收拾她桌上那些东西,让财务部结算她所有工资,以后她不用来上班了!”
“滕老爷?”torn的脸色彻底变了,不可思议望着面前这位老军人,老古董。滕老爷你就这么待见邹小涵?这乖乖女除了长得美,会演戏,有一个书记父亲,还有什么呀?
最简单的秘书工作做不好,打印文件能把白纸上弄的全是油墨,敢情那油墨能自己长腿跑呢,每次滕总一出现,她就油墨泛滥,弄得长裙子上全是;跑趟楼下,还能扭伤脚,哼哼唧唧;冲泡咖啡,经常被热水烫,烫了手就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一头秀发是不准让人碰的,擦身而过不小心扫了一下,也不行,说是要保养…各个酒店的业绩让她汇总一下,那个曲线画得真是珠穆朗玛峰啊,够直,几个点不知道在哪…
噢,好吧,邹大小姐那么冰雪聪明,肯定不是什么都不会做,而是需要在滕总面前演演戏,掉几滴泪;加上有滕老爷撑腰,现在已是直接给她摆脸了,让她滚蛋…那行,她先回家休息几天,等以后再说。
这样转念一想后,她恢复脸色,不再说什么,直接走出去收拾东西了,懒得再面对邹小涵这种大家闺秀,给自己添堵。
——
黛蔺睡了一觉,把李阿姨端来的中药喝了,坐在床边听李阿姨讲。
李阿姨说她为了这份工作,把她烧锅炉的工作辞掉了,只要苏小姐肯吃肯喝,她就能拿到报酬;而这份钱,是女儿的生活费,老伴的治病费,一旦没了,这个家就垮了。
说得可能有点夸张,但也与实际情况**不离十,她家里确实有个女儿在上大学,老伴也有一身病,就是劝慰黛蔺别有机会养身子治疗却不要,让她李婶也顺便沾沾光。
黛蔺越听越冷,让她回去做事,自己缓缓下楼了,想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楼下阿彬母子正推车去马路边卖盒饭,见她下来了,想要撮合她和阿彬,早餐婶硬是带她一起去卖,让她负责打饭,阿彬打菜,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像一对夫妻。
早餐婶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回头往这边看,这下乐呵了,笑得老脸上的皱纹全皱到了一起。
苏黛蔺这姑娘美若天仙呀,若不是没父没母,她家阿彬才配不上呢。
现在她孤儿寡母就帮黛蔺把学费扛了,只要黛蔺能嫁给阿彬,给他们家生个孙子,一家人实实在在的。
嘿,这样多好啊。
黛蔺在机械似的打饭,阿彬给她说的话一句都没听到,一直低着头打米饭,末了,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娥眉轻蹙。
怎么这么累呢?明明是睡了的,却感觉全身的力量都消散了,没有奋斗的目标。
这几天发生的事,就像一张巨网朝她罩了下来,让她麻木,让她无力。
萧家、高家会找她,其他人也会找她,只因,她贸然出现在了萧梓的婚礼上。她追过去了,追着萧梓,他们身为联姻的两大家族,自然就找她麻烦,不会放过她。
于是,一连串的报应来了。
可笑的是,滕睿哲问她,黛蔺我想要你的心,你还肯给吗?
她想给啊,但那是在三年前,在萧梓没出现在她生命里之前。那个时候的苏黛蔺,好想得到他的爱,一颗心是他的,就想给他。
但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很苍白的。
她扭头朝身边的阿彬看过来,看着这个对她说话的男人,疲累的身心升起一簇小小的希望。
嫁给阿彬,是否就能摆脱那些纠缠,过上平淡的生活,不再这么累?
嫁了人,嫁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就会有歇息的港湾,有家,就不会再被滕睿哲拖到床上,做他的泄欲情人。
唉。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美丽双目中的那一小簇希望在熄灭,换上沉静的眸色。
“黛蔺,在想什么?手被烫得疼吗?”阿彬的声音总算钻进她的耳蜗,唤了一遍又一遍,不好意思的抓起她的小手,“你的手烫红了,去休息,我让我妈给你擦点油…”
“老板,打点卤肉和土豆丝,还有茄子!”络绎不绝的客人在一旁催促他。
“哦,来了!”阿彬放开她的手,转身再次忙碌起来。
黛蔺则没有去休息,帮顾客把饭盒装起来,菜盒压上面,放上筷子,系好袋子送过去。
早餐婶在一旁收钱擦桌子,看起来真的像一家人。
晚上,早餐婶抱了一床大红色的床单和一本日历上楼来了。
“黛蔺,你看这颜色的床单铺婚床上怎么样?红色玫瑰,金色蕾丝,售货员说特适合结婚用。”她笑呵呵的试探黛蔺,真的是迫不及待要给大龄儿子娶漂亮媳妇了,“还有这日子,十二月二十号,我找算命先生算过,金石良缘日…”
黛蔺把浓睫压下,放在桌上的素手渐渐蜷成了一个拳头。
早餐婶见黛蔺在犹豫,立马从椅上起了,趁热打铁道:“那就这样…”‘定了’二字还未说出口,门板突然被人敲响了,响起李阿姨的声音:“苏小姐,在房里?阿姨找你有点事呢,出来一下。”
黛蔺起身去开门,看着门口的李阿姨。
李阿姨朝她招招手,说刚才看到一只白色小狗狗跑楼下了,跑到院门口叫了几声,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雪球?
黛蔺连忙在房里找了找,果然发现小家伙不在,不知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披了外套就往外面跑。
“喂,苏小姐,那我刚才说的事?”早餐婶娘抱着她那床红色床单叫起来,憋屈的看了李阿姨一眼,有些怪她坏了好事。
李阿姨无奈的笑了一下,有些话真是没法说出口。
她不是故意的,是替人办事,哎。阿彬他娘,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
黛蔺跑到楼下,果然看到外面大马路上有个白色小球球在跑,肥屁屁一扭一扭的,跑得可欢了。
“雪球,回来!”她清叫一声,朝这边跑过来,急死了。但是没跑几步,细腰突然被人从后一搂,身子陡然一个回旋,她被人快速掳进了车里。
然后不等开口,一张含满怒气的薄唇狠狠封住了她,男人把她压在座椅上,铁掌钳住她超纤细的腰枝,见面就是一个怒火漫天的激吻!
她被压在他虎躯下,紧推着那咚咚作响的厚实胸膛,感觉到他的心脏在剧烈撞击;
他全身血液像煮沸了似的,几乎要从毛孔中喷溅出来!一股热流在腹中翻腾迸发,疯狂灼烧着血肉…
“你要嫁给那男人?!”他翻个身,让她分跨两腿,坐在他腰际,一双怒眸像野兽的眼睛,正在燃烧:“不要嫁给他!他配不上你!”
黛蔺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唇颊上的彤艳逐渐褪去,脸色显得既苍白又无助:“你放手!”
“不要嫁他!”他又咬牙低声说了遍,手掌在将她大力掐紧,一双黑眸暴怒骇人,唇锋抿紧,隐隐发抖。
她知道他又知道了,扭过头,不想说什么。咬牙忍受的模样除了哀沉,还透著几分苍白。
是不是觉得她不能再嫁人?可她是真的想找个男人嫁了,结束目前这种疲累的生活。
呵。她竟然轻轻笑了一下。却,无法挣脱。
滕睿哲将她带往江边,上了一艘私人游艇。艇上的房间,悬着隔音挡光效果极佳的厚绒窗帘,一张巨大的双人床,有酒柜,浴室,还有观海的望远镜。
他将她抛在大床上,两片性感的薄唇轻抿,解身上暗色服饰,利眸睥睨着床上的她:“黛蔺,我们的旅程,从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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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我娶你!
黛蔺以为他要压她,床又这么大,一个翻身滚到一边去。
但滕睿哲只是脱衣服,一件件的脱,眸露邪佞之色,露出他魁伟精壮的上半身,把腕表取下,“洗个澡,换件衣服,我们去甲板。”他扬声冷道,眸中依然有怒火在跳动,睥睨了她一眼,走进浴室了。
黛蔺见他离去,爬起身,飞快走到外面。
她想趁此机会上岸去,但夜色下,私人游艇已经开动了起来,江水搫开成白浪,江风一阵阵往船舱里扑,离岸越来越远。她仰头望了望,见船舱上有天台,连忙爬上去。
天台上有桌椅,有望远镜,周围摆满了耐盐潮的观赏植物,非常碧绿,一眼望去,像个幽静的小酒吧。
她拨开那些植物,趴在栏杆上,望着江边的建筑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这是在逃吗?即便挥手喊叫,谁能救她?把她看做一种什么身份来救?
滕睿哲的情人么?
若是这样,看起来未免可笑。谁会相信他是在掳人,而不是他们在吵架?
——
滕睿哲洗完澡,换了一件v领毛衣,长裤,体型匀称,身上散发一股独属于男人的清新和成熟气质。
他朝甲板走过来,仰头望着天台上的她。
只见头顶上,闪烁着信号灯和夜灯的大桥,在缓缓而过,投射下一大片阴影,罩住了弱柳扶风的她;她则站在黑暗里,长发被风吹了起来,侧脸姣美,似一个清丽艳绝的仙子;此刻,船,越行越远;夜,越来越浓。
“黛蔺。”他朝她走过来,伸手扶上她的小肩,与她一起遥望江的东边。
游艇正在经过兰会所,依稀可见到会所里灯火辉煌,顾红带着女孩们楼上楼下的跑,正在伺候那些贵客和红颜们。
黛蔺望了一眼,将目光投射到江边萧梓曾经等她下班的位子,双眉微微动了一下。
怎么又回到这个地方了?这里一点都没变。
滕睿哲则打量她的表情,见她又想起萧梓,扶住她小肩的大手不爽的攫紧,暗暗使力。
但他没有发怒,只是攫着她的香肩,将娇柔的她搂进怀里,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旋即,粗臂搂着她坐到椅上,观赏夜景。
黛蔺坐他腿上,就像一个孩子被他搂在宽阔的胸膛里,小头颅被他扶在怀里,光洁的额头与他相抵。
她其实早已被风吹得凉了,此刻被他这么一搂,身子霎时被一股暖气包围,暖烘烘的。她没有动,额头轻轻抵着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忽然觉得好安静。
眼前是一排排江东区的建筑物,建筑物后面的后面,则是她的家,他的家则隔了两排公寓和一条马路,与她家遥遥相望。但是现在,她家的房子空着,他的家,则让邹小涵住了进去。
所以她不知道,她与他现在是一种什么关系?
“冷不冷?”他自己喝一口酒,再喂她一口酒,大手扶了扶她的小腰,在那柔软小蛮上缓缓的移动,薄唇吐着热气,靠近她饱满的白嫩耳垂。
她喝掉他喂过来的液体,在唇齿间打了转,吞下,便被他弄得小肩一缩,敏感起来。
他果然把她耳珠子含住了,舌尖逗了逗,一手袭到了她高耸的胸前,吐着灼热气息,嗓音磁性说了句‘我们进去’。下一刻,她就被他打横抱起了,稳稳走下天台,进到船舱里。
这一次他不再是把她扔上大床,而是轻轻放上大床,双臂撑着,俯在她上空,眸子幽暗盯着她:“黛蔺,那个雨夜的你很真实,知道吗?我很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