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则飘出一阵阵烤羊排的香味,邹小涵纤柔的背影就站在吧台后的厨房里,正用木铲翻烤平底锅里的羊排,非常认真。
“睿哲,你开红酒吧,羊排马上烤好了。你是要香草味,还是香辣味?”小涵没有再哭,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恢复她甜甜的笑容,扭头对睿哲嫣然一笑:“本来想做鹅肝的,但冰箱里只有羊排。不过你相信我,我做的羊排绝对好吃!”
睿哲唇角细微一勾,目光微寒,探究的看着小涵。
原本他以为她会离去的,想不到还在坚持啊。
小涵将煎烤得香味四溢的羊排端过来,坐在他对面开红酒,笑靥如花:“睿哲,帮帮我,这个开酒器不怎么好弄…”
但睿哲只是冷冷注视着她,站在长桌的对面,突然发出一声缓而厉的冷斥:“脱衣服!”
“什么?”她拿着开酒器的素手一抖,抬头诧异看着这个喜怒不定的男人。
“我、让、你、脱、衣、服!”冷傲的男人一字一句道,俨然高高在上的帝王,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如果你爱我,就脱光了站在我面前!”
小涵被羞辱得将开酒器狠狠落到地上,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心酸不已。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羞辱她?之前叫她滚,现在让她脱衣服,她已经委曲求全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他的认可…夜幕低垂,落地窗外陡然一个响雷打下来,夏日傍晚的天空,快速开始风卷云涌,风云变色。
邹小涵从椅上缓缓起身,伸手去解她上衣的扣子,露出她嫩滑如牛奶的肌肤。
滕睿哲却面色一寒,陡然往门外大步走,没有看她一眼,嗙噹摔上公寓大门,大步流星而去。
他要的不是脱衣服,而是速速离开这里!小涵你不明白吗!你这是自取其辱!
他疾步走在大风中,一路寻一路走,走到别墅区大门口,望着天际一道接一道的电闪雷鸣。
天又要下雨了,不知黛蔺去了哪里?
他不想管她的事,可他担心,萧家没有寻到她。他想善待小涵,可他控制不住心中的烦躁。
在遇见黛蔺之前,他的心一直很平静,很笃定,能渐渐发现小涵的美好。可在别墅看到苏黛蔺之后,他发现自己竟是那么想念她,想抱她!那是一种离别之后的噬骨思念!
那一日他是走着下山的,一个人走吊桥,走了几个小时,却想念两个人手牵手走吊桥的感觉。
他知道她还在睡,像一个睡美人,等着她的王子来吻醒她。
而那个王子,不是他。
想到此的时候,心里会微微的酸涩,会暴躁暴怒,会想灭了萧家…可他不能这么做。
一声声响雷滚滚而过,倾盆大雨即刻瓢泼而下,白茫茫的雨帘让整个世界模糊不堪。他在雨中疾跑起来,大声呼喊黛蔺的名字,全身被淋得湿透,裹住他颀长的身躯。
然而,他寻不到黛蔺,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有没有回萧家。
原来他还是想管她的事啊,怕她淋着了,饿着了,怕她被人骗走了…
“黛蔺!”他用大掌抹抹遮住眼睛的雨水,望着那个蜷缩在公车候车牌下的人儿。候车牌只有那么窄窄的一角,根本遮挡不住狂风暴雨的肆虐,黛蔺就缩在那里,衣服长发上滴着水,小脸被雨水扑打得发白,却,不管怎么往里面缩,都遮挡不了风雨。
他朝她跑过去,一把抱起缩成一团的她,为她遮挡风雨,哑声道:“为什么不坐公车走?去你自己家,就不会在这淋雨!”
黛蔺窝在他湿透的怀里,发丝上的雨水不断滴上洁白的脸庞,虚弱笑道:“我等着你把东西拿来啊,我身上没有一毛钱。”
他低下头,不顾一切,狠狠吻住她颤抖的小嘴。
她仰着头,先是挣扎了一下,然后在他牢牢的搂抱中,双腕轻轻环住他颀长的虎腰,陡然收紧,下巴仰起,热切的回应他!原来她是真的思念他呀,她好委屈,可也好欣喜。
他感受到她的热情,将她细腰一紧,猛地压在身后的广告牌上,让她双腕勾住他的脖子,掐紧她的小腰,与她唇舌交缠,一解相思之苦。
暴雨还在扑打着,可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在这风雨中响了起来,黛蔺的娇吟声,她热切的回应,仿佛是火种,在睿哲身上一触即燃。
他狠狠抱住那柔软的身子,让她纤细的指,幸福的扯住他的衬衣,在他宽肩上抓出痕;她连连吟哦,娇喘咻咻,双腿缠住他的熊腰,小脸嫣红抱着他,与他唇舌交缠、追逐,享受那最美妙的旋律。
——
马路上有车辆来来往往,他的手窜进她的上衣里,从小蛮腰爬到那高耸坚挺的双峰,热切的爱她,但察觉到地点不对,很快抽了出来。
雨势很大,暴雨一阵一阵的扑过来,他舍不得放开那柔软的唇瓣,吮了吮,在她耳边沙哑低语:“我们回去。”
她哼了一声,缓缓睁开那双氤氲的美眸。
只见那张洁白小脸被雨水浸得湿湿的,秀发更黑,贴在粉腮上,一双水灵灵的俏目也似被浸湿了,流动着陷入激情的氤氲,蒙着一层雾。
粉嫩的唇则被吻得高高肿起,吐着诱人的气息。
睿哲将她打横抱起,把她的小脸护在自己怀里,往自己的别墅跑。
她用细腕勾紧他,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仰起脸,看着他在暴雨中的俊颜。
两人的脸都被雨水打湿了,沿着五官细细流下来,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突然扯了扯他,让他放她下来。
他低眸看她一眼,继续将她饱受暴雨扑打的小脸埋在自己怀里,健步如飞往自己的别墅走。很快,他们到达了门口,他将她放下,站在屋檐下。
这个时候,两人清醒了一些,在电闪雷鸣中,静静看着对方。
“先进屋吧。”他伸手开电子锁,大手紧紧牵着她。
大门打开,邹小涵不在厅内,羊排和红酒依然摆在长桌上,粉色玫瑰在灯光下悄然吐露芬芳。
黛蔺看着,站在门口不肯进来。
“我和她之间没什么事。”睿哲破天荒的开口对她解释,嗓音磁性嘶哑,明显害怕她再误会,锐眸幽深望着她:“玫瑰花是等车路上小花童凑上来卖的…”
黛蔺此刻是逐渐清醒的,冰冷的雨水洗刷的不仅是她的身子,还有她的脑袋,她轻轻一笑,道:“你没有给我把包包和手机送过去,所以我自己回来拿。”
她挣脱那只牵紧他的大掌,裹着一身的湿,走到楼上去拿包包和手机。
等下来的时候,睿哲已经坐在长桌边,恢复他的冷静和冷峻,薄唇紧抿,已然意识到自己的解释纯属多余。
他安静看着黛蔺,身体里被她勾起的**尚未完全消褪,极力压抑着,逐渐让自己平息。
她热情回应他的滋味是那么美好,是因曾经离别过吗?
原来当他走的时候,她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也与他一样,舍不得对方,眷恋对方。
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的心在一丝丝的明朗,却又一丝丝的迷茫。这是愧疚吗?还是控制欲驱使下的占有?
“你淋湿了,先去洗个澡。”最后,他只能看着她说出这句话。
黛蔺亦静静望着他,双目澄澈,娥眉宛转。
她没有说任何话,拿着自己的东西往门口走,开门离开。刚才的吻,只是舍不得当日的离别,与他一样,身体里都蕴藏着一股火热。但热吻过后,那种牵肠挂肚就不存在了,只剩愧疚和不安。
她被冰凉的雨水淋醒了。
“回来!”睿哲眸中一黯,起身飞快抓住她,把她往怀里紧搂,黑眸尖锐盯着她:“我不想管你的事!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好好待在萧家,完成你的大学课程,抬起头做人!”
黛蔺仰头望他,晶莹的泪光突然涌现了出来。
她轻轻推开他厚实大掌对她的钳制,眼睫低垂,继续往前走。
滕睿哲手中骤然大空,眉一皱,突然一把从后面紧紧搂住了她。他搂得很霸道,也很悲伤,薄唇放在她的发丝上,健壮的双臂从后牢牢圈住了她的腰。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偎着,搂着,感受对方快如擂鼓的心跳。
黛蔺的身子是明显渐渐放柔的,湿漉漉的娇躯与他同样湿透的男性躯体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但弥漫在两人之间的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彷徨与忧伤。
她蒙着一层水雾的水眸缓缓移开,落在长桌上的那束娇艳的玫瑰花上,想起了小涵和滕睿哲的婚事。她怎么会忘了,几个小时前走出这扇大门时,他那双寒冷如冰的眸子呢。
他在那时是迟疑的,因为他已下定决心迎娶邹小涵,从此不再理她。
她笑起来。
而这个时候,别墅的门铃突然在这大雨之夜响了起来。
睿哲一怔,微微松开她,伸臂按开门铃可视屏幕。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男子,禀报道:“滕少爷,萧老夫人过来接少夫人回萧家,车正停在门外,在下奉命接少夫人上车。”
——
保镖为黛蔺打着伞,送她上萧家的车。
暴雨在黑色伞面上哗哗的流着,似永不停歇的断线珠子,溅湿了每个人的脚。
萧母虽病重,却依然下了车,让保镖撑着伞站在雨中。
她安静看着浑身湿透的黛蔺,不责骂不质问,为她披上一件外套,轻轻叹息了一声。
“黛蔺,以后别再这样了。”她轻声道,移开放在黛蔺身上的目光,看着站在屋檐下的滕睿哲。
滕睿哲冷冷看着这边,不吐一语,脸部的轮廓线条锋利凌厉。
如果上一次是为了尊重黛蔺自己的选择,而将她送回萧家。那么这次,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接去萧家?
方才她是那么热情的回应他,与他在雨中缠绵,难舍难分;娇嫩身子上,那股狂乱的火热与激情,让他热血沸腾,到现在还难以抽身。
如果说她对他没有一点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就是一只热情的小野猫,偶尔爆发的热情能让他疯狂…但,她对萧梓的感觉呢?
她说她爱萧梓。
“黛蔺!”他厉声喊住正在上车的她,当着萧母的面问道:“我想知道,如果那三年滕睿哲曾去探过你,你还会再爱他吗?”
正在上车的黛蔺微微一颤,回首去看他,湿透的脸庞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苍白到透明。
她没有答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坐回萧母的车上。
萧母躺在座椅上,一双历经沧桑的秀目一直注视着她,静静的;滕睿哲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纤细的柳眉明显动了一下,但她没有生气,而是闭目养息。
黛蔺披着衣裳坐在她旁边,一双手在把衣角悄然攥紧。
小车在倾盆大雨中开动起来,平稳而缓慢,萧母坐躺着,身子突然往旁边一歪,没有力量的倒了下去。
“妈!”黛蔺忙把她扶起来,轻轻抱着她。
萧母缓缓睁开眼睛,气若游丝道:“妈只是有一点累。黛蔺,你给妈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你小时候啊,一定是个乖孩子。”
“妈,您是不是伤口疼?”黛蔺鼻子酸涩,知道萧母身子不舒服,全身都在痛,但她依然冒着倾盆大雨来接她,“我两岁的时候,爸爸送我去托儿所,说我会给爸爸拿拖鞋、捶背…”
萧母扯出一抹虚弱至极的怜惜之笑,轻轻闭上眼睛,听着黛蔺讲,右手握着黛蔺的手。
“寒紫妈妈对我很好…”
萧母的手把她逐渐握紧,在极力忍着病痛,憔悴的病容开始呈现痛苦之色。但她依然笑着听黛蔺讲,说‘你是个好孩子,但没有一个好妈妈,以后…开心点’,黛蔺哭起来,望着她痛苦的病容,没有再讲下去。
——
邹小涵在厅内站了一会,上衣的扣子是解开的,粉紫色文胸与吹弹可破的肌肤一览无遗,非常诱人。
她在空荡荡的大厅站了片刻,穿好衣服,走出大门。
她也是淋雨走在外面的,看到滕睿哲在着急寻找苏黛蔺,第一次这样张皇失措,用他磁性迷人的嗓音大声呼喊一个女人的名字。
然后在狂风暴雨中,她看到了两人不顾一切的拥吻,苏黛蔺热情如火,滕睿哲疯狂激昂,就那么在公车广告牌下上演激情,让她的心咯噔一下碎了。
怎么会这样?
睿哲三年前不是很讨厌黛蔺的么?
不是送她进了监狱,打算甩掉她的吗!
为什么三年之后,他还是把一个最讨厌的人抱在怀里狠狠的吻!为什么不顾一切后果的把苏黛蔺压在自己身下!
滕睿哲这个男人,他这辈子就算爱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爱黛蔺的呀!
她在雨中颤抖起来,不仅仅是伤心,还有一股妒恨在心底快速滋生。如果在与她订婚之前,睿哲沾上的是其他女人,她还会好受一些。可沾上的是劣迹斑斑的黛蔺,她绝不甘心!
冒着大雨回到邹家后,她洗了个澡,蒙头就睡。
书记夫人见女儿约会回来后不开心,坐在床边悉心劝导:“乖女儿,不管在他面前受了多大的气,你都要保持你貌婉心娴的气质。人心肉长,只要你一直保持你的仪容,端庄大度,他总有一天会回头。妈看他今天对你还不错。”
“起初是还不错。”邹小涵在被窝里闷声道,翻个身,不让母亲看到她哭肿的双眼,“妈,您说黛蔺和萧梓哥哥什么时候结婚?萧梓哥哥订婚那一天,是不是出过什么事?萧梓哥哥的情绪一直不大好。”
如果黛蔺早点嫁给萧梓,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了!
滕睿哲失踪的那几天,一定是带黛蔺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两人由厌生爱,不知道亲密到了哪一个地步!由此,他们的雨中激吻只是开胃菜,其他更过火的亲密举止不知做了多少,而萧家、邹家却还被蒙在鼓里!
苏黛蔺啊苏黛蔺,我当真是小看了你!出狱后你一样有本事纠缠睿哲哥哥。
想到此她从床上爬起来,望着自己的母亲,红肿着双眼如实道出:“妈,今天睿哲带我去他的单身公寓过七夕,我却在那看到了黛蔺。他们,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什么?!”书记夫人倒抽一口凉气,瞪大眼睛望着女儿:“苏黛蔺那小东西勾引睿哲?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小涵哭着点点头。
“这没教养的东西!”书记夫人大骂一声,一巴掌朝被子拍去。
——
当晚,书记夫人蓝氏就把这事告知给了自己丈夫,一边涂面霜,一边望着躺床上的邹书记道:“老邹,原来睿哲他果真在外面有女人,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我们都认识的。”
“谁?”邹书记抬了下眼皮。
“苏锦丰家的那个小女儿。”蓝氏爬到自己丈夫身边,非常生气:“这黛蔺丫头,我们家对她那么好,她反倒咬我们家小涵一口,还没对睿哲死心!老邹,你去滕家说一说,一定要让滕家尽快把婚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邹书记稍作思忖,摘下鼻梁上用来读公文的眼镜,点点头:“也是。我们邹家已经很给滕家面子了,他滕家父子不会做得太过分的。”
——
第二天,办公室里的滕睿哲正投入工作,邹小涵突然端了杯咖啡进来,大眼睛肿肿的,静静望着他。
他没想到她还会来公司上班,瞥了她一眼,态度不冷不热:“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
089
小涵没有出去,对他清婉道:“睿哲你变了,变了很多。”
“哪里变了?”他冷冷一笑,抬眸端详邹小涵那双哭肿了的眼睛,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人当然会变,不然哪来社会的进步!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他翘唇看着她,目光邪魅。
邹小涵见他如此无情,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把手上的辞职信递过去:“这是我的辞职信,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今天离开。”
“为什么辞职?”他俊眉一挑,故意问她。
“不适合做这份工作,不想给你带来麻烦。”邹小涵柔声回道,把辞职信放他办公桌上,转身出去。
他冷眸瞧着她的背影,轻哼一声,薄削唇角无所谓歪起,把辞职信收下了,低下头继续忙他的工作。
正往外走的邹小涵见此,心里越发委屈。
她快步走到自己办公桌前,与同事们打了声招呼,抱着纸箱离开了。
书记夫人开车等在公司大楼外,见女儿委委屈屈走出来,示意她把怀中抱着的纸箱子扔了,上车来。
“这几天你就在家里静养,与滕家的婚事,有你爸在呢,一定能成。乖女儿别伤心。”蓝氏嘱咐女儿。
“妈,我真的很担心。”邹小涵躺在母亲怀里哭起来,心里实在是委屈:“睿哲他好像一点都不爱我…”
“先不管他爱不爱,只要他肯娶你,认你做他的太太就行!感情那东西自然而然就来了,日久生情的事!涵,不要再被苏家那小女儿给比下去了,她没有靠山,也坐过牢,是不堪一击的。如今这社会,不要说是睿哲,就算是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娶一个纵火犯做老婆。睿哲他,必定是我邹家的女婿!”蓝氏苦口婆心道,继续与女儿商量:“以前睿哲那么讨厌黛蔺,现在不可能那么快喜欢上她的。如果萧梓能尽快娶她,睿哲就是想要,也要顾及道义和家族面子,不会乱来的!你想想怎么让他俩不再见面,让萧梓尽快娶她?”
“睿哲以前最讨厌苏黛蔺的刁钻跋扈。”小涵陷入沉思道,抬起眸,一双美丽瞳仁渐渐闪烁起一丝丝寒光,唇角扬起:“如果他知道黛蔺死性不改,又打人伤人,一定会再次讨厌她的!”
——
萧母的癌扩散的很快,已经引发全身疼痛,彻夜难眠。
她一直对黛蔺不太放心,怕她呆在萧家想不开,增添心里负担,于是尽量对她好,让她不要多想。
可是,这孩子还是借着去学校,悄悄离开了。
那天萧梓待在【鸿宇】处理事情,打电话回来说,公司有点忙,下午走不开,黛蔺的手机又没人接,妈您派人去接黛蔺回来,晚上我与她一起过七夕。
于是她派人去泽州大学接黛蔺,却被告知,苏黛蔺只在早上来过学校报到,没有来上课。
她一听,当即就猜到黛蔺是要离开她萧家了,连忙让佣人给她换好衣服,亲自出来找黛蔺。
她找了很多地方,从大学门口开始找起,让保镖四处打探,一直寻到苏家,从别墅区门卫那里得知,早上苏小姐坐滕少爷秘书的车走了。
她当时乍听这个滕少爷,头就开始发晕。
黛蔺已经入了她萧家的门,是万万不能再见滕睿哲的呀!她这样从学校跑出来,跑回这里,竟又是被滕睿哲的人给带走,有没有想过萧梓的感受?黛蔺这样做,让她一时觉得,她萧家就活该被这两人戴绿帽子么?
她对黛蔺很失望,对滕睿哲更是失望。
那时夜空下着瓢泼大雨,她让保镖查出这个女秘书的资料后,先是去了一趟这个女秘书的住所,再寻去滕睿哲的单身别墅。
而黛蔺,果真待在滕睿哲的别墅里。
滕睿哲的那句:“黛蔺,如果那三年滕睿哲曾去探过你,你还会再爱他吗?”,让她在失望的同时,更是被黛蔺伤透了心。
她全身都在疼,心里却更疼更悲凉。
如果不是黛蔺给了他希望,他那么一个有傲气的男人又怎么会问出这句话?
黛蔺啊,你伤透了妈的心。
车上萧梓打来电话问,接到黛蔺了吗?他还在公司,妈您与黛蔺先吃晚饭,别饿着肚子。
她气若游丝,却笑着回答儿子:“妈在外面与黛蔺吃饭呢,黛蔺点了好多妈爱吃的菜…”
回到萧家后,她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黛蔺守在床边,眼睛已经哭肿了,哽咽着道:“妈,我并没有想去他那里,我是被torn骗过去的,她说可以帮我找工作…”
黛蔺小脸浮白,大眼睛里是满满的自责与愧疚,一直抓着她的手哭,并颤声说了句‘对不起’,没有把下面的话说下去,缓缓低下头。
她是真的对不起萧梓,对不起萧家,背叛了她的未婚夫。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逼她,她是自愿的,很无耻。
萧母叹出一口气,目光柔和,拍拍她的手:“原来不是你自愿过去的,那就好。黛蔺,扶妈起来走走。”
黛蔺抹抹眼角的泪水,忙起身把萧母扶起来,掺到轮椅上坐着。
萧母坐上轮椅,身子就是软的,虚弱的靠着。
黛蔺看着,再次止不住泪流。
“黛蔺,萧梓还没回来吗?”萧母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家,眼角也有泪花在闪动。她时日不多了,好舍不得这个家。
“没有,他还在公司。”黛蔺再用手掌抹抹脸上汹涌而下的泪,愧疚看着萧母。
如果寒紫妈妈的爱是毁灭,那萧母的爱就是包容。
萧母怜她惜她。自从承认她,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待,给萧梓多少爱,就给她多少爱,绝不偏袒;
而正是这份包容和慈爱,才让她得寸进尺,背叛了萧梓,毁掉了萧母对她的期望。
她毁掉了一切期望啊。
若是当初没有萧梓,又怎么会有阳光照进她冷冰的世界。
若是没有慈爱的萧母,她与萧梓又如何能走到一起?又如何,让她得到那生命里缺失的母爱?
人若只懂得索取,而不知感恩,那是可耻的,可耻的。
“这孩子怎么还没回呢?都这么晚了!”萧母歪在轮椅上,虚弱之极的扭头对她笑道:“那明天去医院,黛蔺你陪我去吧。妈这段日子要住院了,医生要给妈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