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这次看也不看直接扔进垃圾桶。
所以三年后她明白,当一个人讨厌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令他厌恶的。他并不是爱吃西餐,而是西餐的方便快捷,环境的安静清雅,更适合与客人见面。
他们有时只是喝杯水,或者喝杯咖啡就走了,不喝酒,不吃饭,重点在于谈公事。
而现在,他应该是像她爸爸当年那样,有数不完的饭局吧。
他的公司早上市了,有无数间子公司,连锁酒店遍布全球各地,加上滕爷爷与滕伯父在官场上的不菲地位,他在官场的地位也不会比她爸爸当年差到哪去。
他事业有成、身居高位,有很多饭局,而饭局上的你来我往,喝的不是酒,吃的也不是饭,而是权和钱。他也许在应酬之后,依然要出来吃顿夜宵,吃他喜爱吃的法式皇家鹅肝,品尝他喜爱的百年干红。
可,他是为应酬饿着肚子,而她,是因为没钱而饿着肚子。
他以为她还喜欢吃那些意餐,就好似当年她以为他喜欢吃西餐一样。虽然都是为了让对方品尝美味,吃饱肚子,但这些都是以为,他依然没有看清楚出狱后的她,依然是那么霸道,对她的印象那么根深蒂固,以为她还吃得下那些意餐,故意不领他的情!

057送她去医院(一更)
她低下头,没有把香烤小羊排推开,而是在他怒气横生的目光注视下,切一口放在嘴里,轻轻咀嚼。
他眸中锐光一闪,薄唇勾出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女人,总算不再不识好歹忤逆他、惹他生气!这还是他第一次为她准备她喜爱的食物,围着她转,怕她饿着,如果她不领情,就让她继续饿着…然而不等他开口说话,对面的她突然呕的一声,陡然用餐巾捂住嘴,小脸悚白靠躺在座椅上。
她仰着下巴,额际的冷汗沿着侧脸流下来,滴到白嫩的脖子上。
他连忙起身,紧紧盯着她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怎么了?”
她呕了几声没有吐出来,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再虚弱睁开双眸,缓缓直起身子,继续拿起刀叉,吃她面前的香烤羊排。
她简直是把羊排当任务完成,明明不想吃,却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他脸色微变,一声厉呵:“别吃了!”推开椅子几步走过来,将她手中的刀叉一把夺下,一双鹰眸担忧盯着她惨白的小脸:“你不能吃辛辣油腻的东西?!为什么不早说!”
黛蔺垂着苍白的小脸,抿紧唇没有出声,一双水眸闪烁起哀伤的光芒,心头苦涩。她沉默了一会,起身去洗手间了。
滕睿哲让女应侍生过去照顾她,自己则盯着那一盘重辣小羊排若有所思。
他让经理把羊排撤了,重新做一份奶油海鲜汤过来,尽量清淡,并配上小面包和土豆沙拉。难怪苏黛蔺不吃送到房里的意餐,原来是不能吃!
“滕总,苏小姐她…”女应侍生从洗手间房间急匆匆跑过来,焦急道:“苏小姐她肚子痛,可能是芥末吃多了…她刚才一直坐在里面忍着,现在路都走不了!”
滕睿哲大吃一惊,大步流星往洗手间走。
他抱着全身冒冷汗的她往医院疾奔,只觉她的身子轻盈得没有重量,抖抖索索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小猫咪。
她的额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了,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脸,那小脸比白雪还要白上三分,完全没有血色。他把她放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她半睁着一双美目,纤细的手腕一直拉着他。
他陪在她身边,她这才不再害怕,蜷缩在床上忍住痛,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哼。
医生说她有很严重的肠胃病,是一直吃不饱肚子,吃的东西脏,体力消耗大,身体常年被寒气侵蚀所造成的,过于辛辣刺激性的食物简直就像毒药在她虚弱的肠胃里横冲直撞,让她刺痛,加上她有一点中暑症状,她的抵抗力非常弱。
“医生的意思是说,她是被饿成这样的?”滕睿哲皱起眉。
医生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人的机体要保持健康,需要一日三餐,并营养搭配,科学饮食!但这位小姐每天应该只有一顿饭,没有摄取过肉类和奶类,食物非常单一,而且用餐速度非常快,摄取不干净食物,加重了肠胃负荷…这种情况应该持续了几年,以至于肠胃严重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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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让秘书照顾她(二更)
凌晨三点半回锦城市的航班,因黛蔺进了医院,两人错过了。
黛蔺睡了一觉,窸窸窣窣换下病号服,打算赶时间去工地上班,但一打开门,门口有个穿职业OL套装,戴金丝眼镜的卷发女人拦住了她。
“苏小姐身体还没好,请不要到处跑动!”女子笑盈盈道,手上拎了一袋全新的换洗衣物和洗涮用品,将她往门里掺,再自我介绍道:“我是滕总的秘书Torn,刚从锦城市赶过来,谨遵滕总之命照顾苏小姐。苏小姐,肚子还疼吗?我给你准备好了清粥和乌鸡汤。”
女子一身干练,把一袋子生活用品放沙发上,嘴乖手巧的为她盛汤。
黛蔺听着这声秘书,双眉弯起,不解望着她。
滕睿哲的秘书不是小涵么?怎么还有一个秘书?
Torn把乌鸡汤递过来,一双电力十足的猫眼好奇打量了黛蔺一眼,闪过惊艳和赞赏,翘唇笑道:“我是总裁的事务秘书,负责公共关系和涉外,随传随到。公司另外还有机要秘书、文字秘书、前台秘书、生活秘书,各人职位不同,工作性质也会不同。苏小姐,这次滕总可是把我从被窝里叫出来的,让我凌晨两点赶飞机来这里,美容觉都没了…哎呦,命苦哦。”
用细嫩的手指拨拨头上的卷发,一双大大的电力猫眼往上看,整理她亮丽妩媚的新卷发,自顾嘟哝道:“这次机票一千多块,打的一百多,买生活用品一千,鸡汤和清粥二十,另外还有加班费…这些都要算滕总账上,不然我这个月又要喝西北风了。滕总每次都让我自己掏腰包,然后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黛蔺接过汤,羞怯的笑了一下。想不到这么干练的女人能说出这么可爱的话出来。
“苏小姐给点面子,把这鸡汤喝了,我好向滕总交差!”torn恢复她的干练样,把小票清单放回包包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十点,我这个秘书正式开始加班了,既做秘书,又做护工,加班费是每小时一百块,苏小姐吃的喝的另算,总共是一千零五十加一百一十二,加一千八百五…”
秘书torn竟然真拿出了一个袖珍计算器,滴滴答答算起来。
“我没有这么多钱。”黛蔺轻声道。
“啊…苏小姐,我不是在跟你算账,是跟滕总,跟我的衣食父母,呵呵。”torn反应过来,狡黠笑两声,用她电力十足的猫眼对黛蔺眨了几眨,“滕总他去北京的滕宅了,拜访他二伯,他二伯的儿子负责滕家在北京的雄厚基业,苏小姐和滕总昨晚住的大酒店,就是滕总堂兄在管理。所以说滕总可能比较忙,一忙上就忘了我这个秘书垫付的这些帐,我得先算好,再直接报给他!苏小姐,你需要什么吗?我马上给你取!”
秘书又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瞳仁里直冒¥¥符号,尽职极了。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想出院。”黛蔺把那碗鸡汤放下了,又往门口走。

059她的辛酸(三更)
“苏小姐,你现在可出不得这家医院!”Torn脸色一正,不再财迷,也不再精打细算,厉声喊住黛蔺:“你若出了事,全权负责的那个人可是我!滕总吩咐下来,苏小姐养病期间,务必要在医院静养!请苏小姐不要让我难做,无法交差!”
黛蔺脚下一顿,回头道:“我已经迟到两个小时了,若再不去,这个月我会没有工资。我需要钱来吃饭和租房子。”
“你做的是什么工作?病成这样了还不能请病假?!”torn美目一瞪,发出一声怒叫。滕总的小情人怎么能沦落到这种地步?!一个细皮嫩肉、羞羞怯怯的少女,能被这么欺负?对方是什么老板啊,比不上他们滕总的万分之一,趁早一脚踹了!
“我做的是泥工,在工地上干活。”黛蔺淡淡一笑,平静看着Torn,不再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卑。她觉得在外面的任何一项工作,都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不分高低贵贱,优等低等,只要比监狱里好,就是好的。
“泥工?工地上拖沙搬砖的那种?”torn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凝重,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以你这么好的条件,找不到其他工作了?你是在用这种苦力活惩罚你自己吧!”
——
torn在她身边守了一整天,与她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新闻,当看到新闻里萧梓的寻人启事,torn停止吃饭,扭头看着安静的黛蔺。
再用勺子指了指电视:“萧大少爷要寻找的人,好像是你?”
黛蔺在喝牛奶,拿起遥控,把电视关了。
torn自觉无趣,又开始津津有味的吃晚餐,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扭着她婀娜多姿的腰身出门打电话了。
黛蔺手中的牛奶根本没喝几口,抱着牛奶杯,望着窗外。
一夜的时间,她的小脸又消瘦了一圈,一双大大的眼睛黯淡无神采,红唇失去粉润光泽;柔嫩肌肤不再发黄,而是白得透明,整个人看起来形销骨立。
她望着火红的天际,目光眺远,觉得萧梓不该找她,滕睿哲也不该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目前她最不能见,最不想见的,就是他们。
“为什么只喝牛奶?”外出整整一天的滕睿哲带着秘书torn走进门来,目光直接投射在病房里那些没有动一筷的稀饭、软质食物上。
他一双深眸闪过浓浓的担忧,吩咐torn把这些凉掉的食物撤出去,带上门,定定看着站在窗边的黛蔺。
黛蔺转身走回来,躺到病床上,侧着身子睡觉。
他便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将假寐的黛蔺从被窝里捞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粗壮臂膀不轻不重箍着她,不准她逃开。黛蔺抗拒他,不肯坐在他怀里。
他端起自己买来的瘦肉粥,舀了一小勺递到她嘴边:“吃!”
黛蔺把头扭过去,不肯吃。
“我不知道你不能吃重辣。”他暗哑出声道,将黛蔺的小脸抚过来,瘦肉粥又往她的小嘴边凑近一分,坚决让她吃,“以后不会再让你吃那些辛辣油腻的东西了,我知道你现在不能吃。现在把这粥喝了,不要饿着肚子!”
黛蔺还是不肯吃,眉尖轻蹙,静静看着他。
他俊脸上闪过失望,搂紧她细腰的臂膀收紧一分,把轻盈纤弱的她一把抱起,走到窗边道:“以前的你也是经常让我吃牛扒意大利面,不知道我喜欢吃的是鹅肝;所以昨晚我只是想让你吃顿美味,不要饿着肚子,吃你爱吃的意餐!”
他更加搂紧她,俊颜布满心疼,指着窗外:“苏黛蔺,外面的机会有很多,不会有人饿着肚子的!只要你肯从那个工地走出来,后面的工作机会会更多,生活会过得更好!”
黛蔺望着他手指的辽阔大地,车水马龙,轻轻笑了:“如果我走出这个工地,找一份轻松的工作,能换回我爸爸的一条命吗?我在狱中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吃饱肚子,在我的床上好好睡一觉;可回到苏家小楼后,我最想做的事,是让我的爸爸回来。我无法忍受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无法像我的同班同学那样,没有好工作可以慢慢找,家里会给生活费;无法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整夜整夜想着爸爸,想着一家人昔日的欢声笑语!我坐过牢,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钱,永远要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每一份工作,只要对方肯用我,我可以马上上工,不然下一顿等着我的就是饥饿!我更害死了我的爸爸,如果当年我没有任性,爸爸现在还在…”
滕睿哲搂着她的臂膀微微一松,怔怔望着她笑中带泪的小脸,一双眸子深邃而沉痛。她在想家,人很敏感,时时刻刻处在高度惊恐状态中,极度没有安全感,更是用做苦力活的方式来惩罚自己对父亲的愧疚,累到让自己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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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不准她去工地!
他紧紧盯着她,忽然发现她娇弱的身躯里,掩藏了好多不为人知的辛酸与卑微!她彻底变了,不仅仅是家破人亡,更是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期待!
她把苏市长的死,全部归咎在了她自己身上!爸爸的死,就像一道烙印烙在了她心底,让她永远没法原谅她自己!她深夜离开锦城市,是因所有人都不接受她,排斥她。他们跟他一样,看她的目光里,永远只有厌恶和鄙夷…
她还只是个孩子,却任性纵火,不小心引发苏市长官场上的事,家破人也亡,为她的年少轻狂付出了沉痛代价!
他侧过俊颜,不再霸道的搂她,而是剑眉紧蹙目视前方,俊脸上罩上一片沉重。
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她会在监狱里过得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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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蔺在医院静养了两天,torn接她出院,大包小包走在她身边。
“滕总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每样都是精品哇,扔掉了多可惜!我拿去卖了啊,五五分成怎么样?”torn又在按她的袖珍型计算器,背上一个包,左右臂弯上挎着两个包,手上还拎三个袋,大包小包的样子,让过路的人实在是大跌眼镜!
这么一个大美女,身材凹凸有致,脸蛋俏美,打扮时尚,怎么拎了这么多包?而且还能按计算器?!
黛蔺帮她拎了两个包,说一分钱都不要,全部还给滕总吧。
“这些东西卖出去,可以值好几千块耶!咱们不要白不要!”torn发出一声大叫,一双美目直冒人民币星星,把黛蔺手上的两个包拿回来,“苏小姐,你可能不知道这几千块对滕总来说,吃顿饭就没啦。但对于我这个小秘书来说,是一个月的工资!这样好了,东西都是苏小姐你的,我就赚点跑腿费怎么样?我帮你拿去店子回收,你请我喝杯茶,如何?”
小秘书又开始使劲眨她那双美丽的猫眼睛,摇了摇她的小蛮腰,友善看着黛蔺。
黛蔺轻轻一笑,柔声道:“我身上现在没钱,请不了torn姐姐你吃饭。等我拿到这个月的工资,就请姐姐吃烤鸭。但是滕总的这些东西我不能动,你帮忙还给他!”
torn听着这声‘姐姐’,红唇一翘,当真是心花怒放,心里喜滋滋的!计算器一收,故意翻个白眼,娇媚哼哼道:“好,好,东西我帮你还给滕总!但这顿饭可就定下了哦!我平时喜欢吃京味轩,那里的鱼头豆腐不错,糕点精致美味,又不贵…苏小姐,我现在送你去公司,别忘了发工资请我唷!”
torn将大包小包塞进车里,细心的为黛蔺开车门,直奔她所说的公司。
小车一直往繁华市区走,黛蔺最终发现到不对劲,是在车驶入繁华市区的酒店地下停车场时。torn事先明明说好——先带她来酒店拿工具包,再送她去工地,绝不让她迟到!
但现在,torn直接将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将她带往酒店房间,让她休息!
“不是要送我去工地吗?”黛蔺没法再在这里休息!
“苏小姐,工地的那份工作,滕总已经帮你辞掉了。”torn莞尔一笑,恢复秘书的敬职敬业,帮黛蔺打开房间厚重的垂纱窗帘,笑道:“如果苏小姐执意留在北京,那么滕总会安排你进滕家的公司。现在,滕总正在顶楼与滕家二伯、二伯家大少爷开会,一会与苏小姐你一起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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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带她去治病(二更)
“苏小姐,你先休息,我去见滕总!”torn传达完命令,转过身,俏皮的眨眨大眼睛,吩咐酒店的女经理陪着黛蔺,自己便出去复命了。
临近中午,女经理将黛蔺带往大酒店餐饮部,直接将她带到滕睿哲身边。此时的滕睿哲刚刚打完高尔夫,洗了个澡,一身浅色系的高贵休闲装,短发清爽,俊脸帅气迷人。
他的二伯、堂兄则不在身边,开完会、打完高尔夫后,一起离开了酒店。
所以黛蔺被带过来后,只见到了他一个人,看到他坐在餐桌边,一边浏览平板笔记本电脑,一边喝咖啡。餐桌上则摆满了精致的京式小吃,一笼一笼,一碟一碟的,香味四溢。
女经理恭恭敬敬喊了一声‘滕总’,为黛蔺拉开椅子请她坐下,示意一旁的应侍生伺候黛蔺。
滕睿哲这才从电脑上移开目光,瞥向黛蔺,轻掀薄唇道:“这些全是正宗地道的京味小吃,清淡美味,你可以多吃一点!下午我们出去一趟!”
他夹一块精致的奶油炸糕和烧麦在黛蔺碗里,让她吃。
黛蔺没有吃,立即抬起一双晶莹明澈的美目:“出去做什么?”
“出去逛一逛。”他偏过俊颜,用筷子夹了一块小点放进嘴里,不再喝咖啡,而是喝了一口颇负盛名的油茶,享受不同风味的午餐,“我小时候吃过这些小点心。老爷子经常用油茶、素馅包做早点,莲子粥、艾窝窝、褡裢火烧、炒肝,每天让佣人变着买,很少吃西式早点。偶尔还去瑞宾楼转一转,在胡同那走一走,听听小曲。他若负着手走在大街上,没人可以认出他是中南海退休的中央官员,还以为就一路人甲!”
他沉声而道,俊脸柔和,嗓音悠沉,虽然天生一股高贵冷傲的气质,此刻却在轻轻松松聊天,惬意吃午餐,“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逛,我约了医生给你治肠胃炎!他是肠胃领域的第一名医,什么肠胃病都能治愈!”
黛蔺心中一惊,立即摇头道:“我不需要!”他的出现已经打乱了她的生活步调,他不能什么事都给她自作主张,独裁专制!
他回过首,剑眉轻拧,一双墨眸霸气倨傲,含着一丝担忧:“与医生见面时间是下午两点,我开车送你过去!在北京治好肠胃炎后,你立即回锦城市,不准再去建筑工地!”
——
盛夏的午后炎热而憋闷,小车行驶在烈日当空的北京街头,时缓时快。滕睿哲亲自开车送她,侧脸冷峻,一语不发,把车停在路口等红灯。
黛蔺偏头望着窗外的摩天大楼,唇角牵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她的肠胃病是很严重,身体不好,但即便她是病入膏肓,快要死了,那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也不该是滕睿哲!她的睿哲哥哥不止讨厌她,更憎恨她,一直巴不得她消失,巴不得她死!又怎么会心疼她有肠胃病,担忧她在外地受苦?
外地的生活,不会比监狱笼子里艰苦,不会比铁窗里寂寞。
当她在监狱里失去最亲的爸爸,终日以泪洗脸,睿哲哥哥也没有来看过她一次。那么去外地漂泊,在他眼里又算得上什么呢?监狱的暗无天日,异乡的艰辛,在他眼里其实都不算什么!
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在外地吃的是身体上的苦,咬咬牙就过去了;但在监狱,在锦城市,她忍受的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她受不了夜深人静时的蚀骨孤独,也接受不了各种异样眼光…
他现在只是不习惯她不再围着他转,少了一个痴迷他的无知少女,如果她再次不顾廉耻的朝他扑过去,他会毫不留情的再次送她去监狱!
所以黛蔺,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当你喜欢他的代价是家破人亡,那你就离他远远的!即使现在孤零零一个人,也总好过——只要看着他那张迷人的俊脸,就想起昔日自己的任性,爸爸为极力压下纵火案时的焦头烂额!
爸爸是她自己害死的,她从未怪过滕睿哲当年不顾爸爸的再三阻挠,坚决送她进监狱。
因为她知道,她的劣迹斑斑众人有目共睹,不管他阻不阻挠爸爸动用市长权力、暂时压制,纵火案都是要被揭发出来的。她只是在监狱里寂寞孤单的时候,依然想要他来看看她。
一年又一年,等到监狱铁网外的小花开了谢,谢了开,三个春夏秋冬过去,她才不敢再奢望任何人来看望她,忘记了她曾那么喜欢过一个男人。
因为他们早就把她忘记了…
“这里的医疗技术相对好一点,彻底治愈大概需要几个月。”他直视前方沉声道,大手扶着方向盘,缓缓开车。目前只要她不对他断然拒绝,太过倔强,他就不会生气,“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才能好好的工作!我想你父亲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在工地上折磨自己!”
黛蔺缓缓回过头,轻抿红唇,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再说话,将车转个弯,蓝牙耳机塞在耳朵里接听电话:“唔,我是睿哲。什么婚房?”浓黑霸气的剑眉稍稍皱起,“小涵,我母亲去挑婚房了?”
“睿哲,就是我们结婚用的房子呀!伯父伯母早回来了,敲定了睿哲哥哥你那套单身公寓的地段,打算再买一套,听说赦逸的婚房也买在那!”小涵久违的娃娃音在电话里欢快响起来,清清脆脆的,似泉水叮咚,非常悦耳,“睿哲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听我爸说,萧梓哥哥请了长假,也去北京了。他是听说你在北京后,立即决定来北京的,现在应该在滕家的大酒店订了房间。睿哲哥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黛蔺她也不见了!”
“婚房的事,等我回去再说!”滕睿哲俊脸冷鸷,把电话果断的挂断了!
小车停在大医院门口,一下车就是一股热气迎面扑来,滕睿哲亲自开车门,轻拥着黛蔺进了医生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