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管我……”
“胡说,……不会了,以后再不会了!”
自恢复记忆后的倾情,总想着见到隐离他们第一句话会是什么,连她自己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见面方式。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当时的局势,虽然对他们的行为感到很愤怒,却还不至于这么丧失理智。
她从小和轩辕澈就亲密,自然懂得轩辕澈此举后面的深意,为了国家,为了大义,牺牲了她,期盼着她能在艰难的环境中存活下来,日后顶起轩辕。
她知道轩辕澈把毕生的期盼都寄托在她身上。
家国天下,是她必须担负起的责任,也是她儿时最诚挚,最傲骨的承诺。
她会如此任性,只是因为知道,隐离会包容她所有的一切。
在他面前,她可以肆意地任性。
隐离扳过她的身子,心疼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温热的泪淌在脸上,早就被寒风吹冷。倾情抬头看他,只见他墨玉般的眼中盛满刻骨的心疼和怜惜,笑意温暖,她不禁有点贪恋,这淡淡的笑容有多久没有见过了,恍如隔世。
南璇绝色的脸庞微微动容,他自小和倾情感情很好,因为茉歌和芷雪的关系,他们比亲兄妹还要亲近,此刻见她此般模样,自是心疼难忍。
而韩秀和君玉却是不知所云地站着,根本就不理解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明白,本来应该在京城的女皇为何为出现在清澜关,更别说哭得一塌糊涂。
而他们眼里清心寡欲,淡漠至极的王爷,此刻却是满脸怜惜,从眉到眼,都是笑意,这狂风呼啸的关外,似乎都被他那温暖的笑吹暖了。
白羽骑只知道听从魅帝之命,日后服从萧隐离指挥,并不知道萧隐离真实的身份是未来的帝君。
南璇朝着韩秀君玉喊了声,“我们先回营,隐离倾情,夜黑了,说会儿话赶紧回来。”
韩秀君玉上马,和南璇很快离开,快到军营的时候,南璇转身,一脸严肃,“这件事谁都别说,你们当没看见,漏了风声,军法处置!”
“公子,既然皇上出现在军营,何不公开,如此一来,军心必定大震,有利军心凝聚,末将不明白为何要隐瞒?”君玉快言快语,问出自己的疑问。
南璇一笑,温雅清贵,如天上漂浮的白云,露出淡淡的苦涩,“此皇非彼皇,你们记住,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此事非同小可,决不能泄露半句!”
“末将领命!”服从军令是军人的天职,就算是不明白,韩秀君玉也服从南璇命令。
少年公子微微仰首,关外的傍晚,黄沙漫天,他不禁想起儿时的倾情,淡淡地叹了口气。
铁壁崖前,两道雪白的人影林立,狂风大作,吹起他们雪色的衣裳,肆意纠缠在一起,墨发飞舞,眼神交汇,千言万语道不尽。
男子眉目净是诉不尽的心疼和怜惜,明明一语不发,万物苍生都动容于他眉目处的深情。
“如果我不是恢复记忆,你们是不是放任我在玉凤,永远不管我?”倾情问道,因为哭泣,脸颊升起两股殷红,模样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隐离微微一笑,眼睑漫过温暖,宛如冰山雪地的高原忽而吹过一阵暖风,让人贪恋,轻声道:“不会,你爹留下遗诏,女皇十八岁方可掌权,在那之前,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回来。我本想着等清澜关一役结束后,再去看你一次。南相也觉得差不多是时间让你知道真相,所以幽阁的人从今年五月份开始陆续进入玉凤境内,想必你见过血影了吧?”
倾情点点头,那天她出事,血影只是比玉邪慢了一步,之后就引她到城南的秘密基地。
“你的记忆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恢复了?”
倾情心中一突,一丝心虚和慌乱闪过翦眸,赶紧垂下头来,遮住她的心绪,竟然觉得愧疚起来。
她想起了那场婚礼,想起了玉邪……一时间心中大痛,竟然觉得无面目面对隐离。
“倾情,怎么了?”隐离稍微抬起她的下巴,轻声问道。
“我差点……我差点……”她想告诉他,她差点嫁给玉邪,她想告诉他,这些年她和玉邪所有的一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的路上她已经想清楚了,一定会和隐离坦白,她不想欺骗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竟然乱了起来。
隐离淡淡一笑,优雅温暖的指尖轻抚过她略有青黛的眼,心疼道:“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也只是好奇问问,等你哪天想说了,我再听。现在你需要好好睡一觉,我们回营好吗?”
倾情心中拧痛,血影说,他们隐瞒了他,并没有把她喜欢玉邪这件事告知于他,那场婚礼更是几个人知道。在隐离费尽心思为了她守护轩辕的时候,所有人都联手起来,瞒了他。
难道连她也要瞒吗?
可是真的要说,又要从哪里说起。
那段情,真真实实存在过,她是真真实实付出过,并不是凭空捏造,可对着隐离,她要怎么说出口。
本来要说的话,哽在喉咙间。
倾情看着隐离温润如玉的脸,竟然恍惚起来,酸酸的痛,蔓延在五脏六腑中。
猛然抱住他,倾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首凝视着这张她永远看不腻的脸,郑重承诺道:“隐离哥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好不好?”
“好,现在随我回营,好好地睡上一觉,你看起来很累!”隐离心疼地抚着她眉间的倦色,敛尽所有芳华的眼,漫溢出温暖的潮水,把倾情浸在其中,这狂风大作的关外,顿时暖如春日,这笑容,深深刻在倾情心中。
“轩辕的风俗中,第一次回门,新郎要抱着新娘进屋。虽然我不是回门,但也是回家,隐离哥哥你一会儿也抱着我进去。”
新娘……是吗?
隐离淡淡一笑,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她单薄的身上,宠溺地点点她的俏鼻,“你不说我也得抱着你进去,一会儿别露出头来,我让君玉找一套男装给你换上,免得引起轰动。”
说罢打横抱起倾情,跃身上马,有点不满地蹙蹙眉,“倾情啊,以后多吃点饭,太瘦了!”
“好!”倾情满足地倚靠着他温暖的胸前,开心地应道。
这是她的隐离哥哥,永远,永远的隐离哥哥。
*
二更了哈,本来决定就是一更,被某人缠怕,委屈的芽儿飘过……
龙争凤啸 005 一抹温情
清澜关北方二十里处,就是轩辕大军的驻扎地,百里帐篷连绵,无边无尽,金色大旗迎风猎猎飞舞。
斗大的“白”在夜色中翻滚舞动,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足可看到气势凶猛的白羽骑在沙场上奋勇杀敌的彪悍之态。
关外的夜里,狂风大作,苍鹰盘旋,偶尔几声凄厉长鸣,很是骇人。巡营的守军脚步极轻,穿梭在军营,长矛森冷有光,士兵们身着银白色铠甲,威风凛凛,饶是黑夜也毫不放松,双双锐利的眼睛,凝聚满满的防备,守护着白羽骑大营。
中军主帐中,牛油灯在角落处昏黄燃烧,灯芯疲软,偶尔嗤的一声,爆出几片火光来。
“王爷,君玉求见!”帐篷外响起君玉利索有力的声音,在夜中特别明显。
“进来!”
君玉捧着一套青色的男装进来,还带着一套银白色的铠甲,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刚要拜见倾情就被隐离拦下,淡淡道:“君玉,南璇已经和你们交代过,她也就是普通的内卫,你怎么向她行礼?”
君玉为难地看着倾情,“那末将该如何称呼?”
隐离瞥了一样倾情,淡淡笑道:“给自己娶个名字吧!”
“那就叫米……”倾情突然脱口而出,蹙蹙眉,转而想到对面就是玉邪的大军,她的身份还不能暴露,想了想,道:“我爹化名凤十一,我是生日是十三,以后叫我凤十三!”
君玉点头,出去。
隐离拿过那套男装,坐到倾情旁边,抱歉地道:“你比君玉瘦,衣服可能会宽松点,临时只能这样,改天我再让下面给你裁制两件合身点的!”
倾情点点头,接过衣裳,看见一条白布,不禁一笑,这君玉磊落大方,烈火云天,没想到心思挺细腻的,连束胸都准备好了。
她解下身上的大氅,随意地丢到床上,就拉开腰带,隐离被她这随性的动作吓一跳,俊脸微红,淡淡一笑,转过身子去。
这个倾情啊,还当她是小时候吗?
倾情后知后觉有点不对劲,慌忙回身,见隐离早就背过身子,不禁一笑,若是玉邪,才不会白白错过这便宜。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非常明显,心爱之人就在旁边宽衣解带,阵阵幽香入鼻,隐离不觉得有点燥热,心猿意马起来,呼吸也比平常绵长许多。
“倾情啊,我去给你打盆水!”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倾情只是嗯了一声,隐离已经起身出了帐篷。
真是糟糕!原来自己的定力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强硬,隐离微微苦笑。这倾情,果真是他的克星,仰首凝视苍穹,黄沙漫天,那轮孤月也显得模糊不清,她会一直待下去吗?隐离始终没有问她这个问题。
或许冥冥之中知道,这次只是短暂的相聚。
局势,容不得他有半点幻想。
“隐离,她睡了吗?我找她有点事!”打完水回来,碰上从另外营帐出来的南璇。
隐离伫立,拧眉道:“不急的话,明天吧,她看起来很累,先让她好好休息一晚!”
南璇抿抿唇,深深地看隐离一眼,问道:“她没有说什么吗?”
“什么意思?”隐离疑惑问道。
南璇微怔,他料定以倾情的脾气,一定会对隐离如数相告,难道她没说?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南璇脸色早就恢复如常,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摇头道:“就是她恢复记忆的事。”
隐离淡淡一笑,道:“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我不会逼问她,今晚你代我巡营!”
“没问题!”
隐离道了谢,就入了帅帐,南璇站在营帐前,一脸思考,翩翩贵公子露出和他面容不符的深沉神色。
帐篷里,倾情正背对着隐离整理那套衣服,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隐离哥哥,好看吗?”
稍显宽大的青色长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倾情瘦弱无比,衬得她巴掌大的脸庞越发尖细得吓人,数日马不停蹄的赶路,眼圈有淡淡的青黛,脸色苍白,眉宇间倦色越发浓厚,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好似随时要被风吹走一般。
“衣服有点松!”隐离放下铜盆,走了过来,挑起她的下巴,左看右看,眼光又在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倾情见状,笑得双眸弯弯,和弯月一般,亮晶晶的,特意转了个圈,笑嘻嘻地道:“隐离哥哥,你是不是被男装的我给迷倒了?”
隐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突然一本正经地问,“玉凤是不是很穷?”
这话题转得太快,问得有太诡异,谁不知道天下最有钱的就是玉凤,倾情灵活的大脑像是打了结,一下子转不过弯来,顺着他的话道:“不穷啊,比我们有钱多了。”
“既然玉凤不穷,你在皇宫长大,为什么像是十几年没吃过饭一样?”
倾情一愣,嘟起嘴巴,“隐离哥哥,你竟然嫌弃我?”突然挺起胸脯,骄傲道:“我虽然瘦,不过该有的地方还是有的嘛!”
察觉到他戏谑的眼光,倾情往下一看,方记起自己该有的地方让自己给绑成没有了,顿时像焉了的稻苗,狠狠地瞪隐离一眼,表达自己的不满。
隐离登时一笑,笑容和沐如春,倾情只觉得眼前一亮,这容颜,似乎晃花了她的眼睛,连漫天的星光都要黯然失色,眼前人就像是她生命中的太阳一般,温暖得那么不可思议,飞沙走石的关外竟如温泉缓流。
“隐离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像朵白莲!”倾情脱口而出。
“这话用来形容文皓,更合适些!”隐离一笑置之。拧了一条棉布毛巾过来,擦拭她一脸风沙,温柔得令人心动。
倾情乖乖的,一动不动,双眼笑得弯弯的,专注地看着眼前晃动的容颜,那么温雅,那么清逸,虽然及不上南璇的绝色,也没有玉邪的俊挺,却有他独有的味道,在倾情心里,他就是一朵绝世白莲,纤尘不染。
她着迷般抚上这副清俊的容颜,眼神温软,比起记忆中的少年,隐离清逸的脸庞多了一抹不容忽视的坚韧。岁月无情,白马过隙,他们都非记忆中的那般模样。
桂花雨浓,清逸箫声,沉淀在记忆的流光中,是否会有岁月的痕迹。
是谁的思念,谁的牵挂,谁的守护,融成一条叫爱情的红线,牵在彼此的手中。
她曾经断过,还能否接得回来?
隐离任她抚摸,眉目如水,清逸绝尘的脸庞是她记忆中独有的温软,眼光深刻,执着,时光凝固,万籁俱静,唯有彼此的呼吸,在岁月的河流着,分离,又汇聚。
“隐离哥哥,我给你七年空白,会还你七十年陪伴!”倾情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轻缓,却十分坚定!
隐离一笑,瞬间万里烟花四起,满空绽开,全世界的鲜花,顷刻盛开,素颜墨发,长身如玉,一人敛尽世间所有风景。
“倘若是七年空白,今日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你的隐离哥哥,你从未离开过,哪来的空白?”
倾情微怔,眼眶猛红,酸楚溢满心胸,隐离轻笑,打横抱起她,放在床上,淡淡笑道:“你需要睡觉,乖乖的睡一觉,还我一个神采奕奕的倾情!”
倾情看着他,重重地点头,她是有点累了,连着赶了几天的路,刚刚在铁壁崖又大动干戈,体力早就透支,这回一沾床铺就昏昏欲睡,鼻尖处飘着她喜欢的男子清香,干净爽朗,这硬邦邦的军中大床比茉莉阁那张柔软的床要舒服多了。
因为这是他的气息。
隐离收拾好她的衣裳,放进箱底最深处,起身回来,床上的人儿已入梦乡。睡得好生香甜。
“是累坏了!”隐离坐在床边,毫无睡意,接着昏黄的灯光,深深地凝视这副心底抹不去的容颜,细细地抚摸着她脸颊边的肌肤,缓缓道:“倾情,好好睡吧,在我身边,好好地睡上一觉,什么都不要担心,你想要的,隐离哥哥穷其一生,会帮你得到。”
帐篷外,狂风大作,寒风瑟瑟,卷起飞沙漫天,直逼云霄,漫天的血腥风暴正在缓缓酝酿,一只沉睡中的白凤凰,已然张开自己的翅膀,睁开自己沉锐的眼睛,准备直击长空。
帐篷中,隐离把她轻拥入怀,给她圈出一地干净温暖的天空,贪恋地瞅着几年不见的容颜,舍不得闭上眼睛,七年酸涩的思念,恨不得马上填满,他就这样静静看着,一夜无眠。
*
龙争凤啸 006 王者之爱
第二天清晨,晨练的号角吹拂白羽大营,响彻每个角落,沉闷如惊雷,仿佛战地最有力的战鼓,让人热血沸腾。
士兵们很快起床,整装完毕,飞快地在训练地集中,由林清羽和韩秀亲自操练,铁甲、长矛,森森一片,振奋人心的口号,强悍迅猛的动作。白羽骑如最狂猛的野兽,湛湛破闸而出。
倾情是被三军兵马的振奋之音吵醒的,身边的位置已经转冷,隐离早就起身,倾情侧耳听了片刻,飞快地起身,穿上鞋袜,帐中的桌子上摆上早膳,是一碗白粥和几碟精致的小菜,都是轩辕特色菜。倾情红唇一带,这些都是她儿时喜欢吃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记得。
倾情把缓缓地把早膳吃完,细细地咀嚼着饭菜中暗含的心意,整个胸膛都变得暖洋洋的。
早膳后,倾情走出帅帐,黄沙扑面滚滚而来,刮得人脸颊生疼,整个白羽大营白茫茫的一片,无边无际。
“你是谁?怎么没见过?”巡营的士兵见她面生得紧,长矛森冷一挥,横拦住她。
倾情定睛一看,银色的铠甲在大太阳底下流光溢彩,年轻的士兵身手矫捷,双眸锐利,有着轩辕兵马独有的彪悍。
不愧是天下第一骑,连巡营步兵心思都如此细腻。
“我叫凤十三,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昨天刚来!”倾情应对如流,缓缓道。
长矛顿时消失,一名士兵露出惊讶的表情,转而眼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原来就是你!”
隐离一早就交代过了,等通过考验后把她的军籍落在白羽大营,巡营的士兵知晓她的身份,好奇地打量,见她俊美无匹,清华尊贵,直逼南璇,竟不知不觉变得尊敬起来。
“王爷的北校场练兵!”
“多谢!”倾情道谢,转身向北校场而去,那阵阵的号令声,振奋得人热血沸腾。
“王爷怎么突然调了名内卫,好生奇怪?”
……
沉默良久,一少年士兵露出困惑的表情,喃喃自语,“这个凤十三长得这么漂亮,你说咱们王爷是不是有……有那方面的爱好?”
他话刚说完,四面八方的怒视,灼人万千,一人厉喝,“说什么混话?我们王爷是那样的人吗?”
那少年士兵羞愧地垂头,恨不得一头钻进地洞,在白羽骑中,说半点隐离的不是,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北校场,一大片空地分成两批训练,长矛森森,风沙滚滚,碎石飞扬,银白色的铠甲流光溢彩,仿若一道道缓缓流溢的流苏。
一眼看过,如漫天的雪浪疯狂滚动,气势汹涌。口令整齐,响彻在铁壁崖上空。步伐稳健,长矛在晨光中,无情地纵横,寒光闪闪,脚踏沙砾,溅起黄沙滚滚,地面如千万猛兽奔腾,跳跃,大地颤动。
倾情这是第一次看见大规模的兵马操练,这是轩辕最矫健,最凶悍的兵马,这是轩辕最值得钦佩的勇士。她心口颤动,几欲想要放声长歌,看得是热血沸腾。
“十三,过来!”隐离的声音透出层层空气,清晰温和地传了过来,倾情侧眼,只见他和南璇领着白羽七将站在高台上,正唤她过去。
倾情纵身一跃,如展翅的凤凰,翩然掠上高台。
“好俊的轻功!”一女子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毫不吝啬地赞美。
隐离很自然一一对倾情介绍,“这是林清羽、白凤、白林、弄月、李尚,君玉和韩秀你是见过的。”
“凤十三见过各位将军!”倾情抱拳行礼,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白羽七将,白凤和君玉是女将,白凤生得一双勾魂的丹凤眼,微微一斜风情万种,眼光中隐约可见精明。君玉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主将林清羽气质冰冷,眼光锐利,韩秀俊朗沉稳,气质刚硬。弄月将军眉清目秀,正经严肃,白林眉眼爽朗,敏捷有神,李尚粗犷豪迈,落落大方,白羽七将,个个气度不凡,都有大将之风。
她在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她。
“长得好生俊俏,什么时候入营的?”白凤轻佻一笑,看似漫不经心,眼光却如刀锋利,似要把人一寸一寸解剖。
倾情一笑,“昨天!”
白凤挑挑眼,“想进白羽骑怎么也得有一月考察期,王爷公子,你两这是徇私呢?”
白凤说话甚不客气,林清羽眼光锐利地在倾情身上一扫,抿抿唇,看似很不赞同,“王爷,公子,军营之中,女流止步,这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除白凤君玉和韩秀外,其余的白羽大将纷纷侧眼,眼光如刀直射倾情,顿时空气一阵紧绷。
倾情心中暗赞,不愧是白羽骑的主将,竟然一眼就看出她是女装,这白凤也是极厉害的人物。
隐离沉声道:“有些事,现在不方便说清楚,以后你们会知道!”
林清羽看了眼倾情,“既然是王爷公子都信得过的人,末将等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白羽骑有白羽骑的规矩,王爷要把她军籍落在白羽骑,自然要通过考验,大伙都是这么过来。”
“什么考验?”倾情问道,并无一丝畏惧。
白凤发出一声银铃般的娇笑,悠闲还胸,下巴微抬,“这样吧,我们来个最简单的,射箭,看看谁准,只要你赢了,就算通过,王爷,你说如何?”
眼光有意无意地瞥向隐离,似乎想要研究出他眼里的情绪,可惜她看到的是一贯的温和。
其他大将一听,眉角都微微一动,这恐怕是入籍最困难的一次,白凤根本就是存心挑衅。
白羽骑的神射手,例无虚发,天下闻名,神射手出,谁与争锋?
倾情感觉都隐离情绪微微有点窜动,当下明白白凤在射箭这方面一定独占鳌头。
她静静等着,等着他的决定。
“好!”隐离表现出和寻常爱人不同的方式,并未把她拉过羽翼下保护着,而是任由在风霜中成长。
该他保护的时候,他护得滴水不漏,该他放手之时,他比谁都放得潇洒。
他的倾情不需要那种懦弱式的保护。
倾情微微一笑,绝色风华,瞬间,春花秋月比之失色,她就知道,他不会阻拦。
十米远的射箭台,除了隐离南璇带着其余大将观看,亦有一对铁甲兵围成一圈,把整个射台围得水泄不通。
白凤轻扬眉目,魅惑一笑,满弓强弩,眼光锐利,嗖!羽箭呼啸而出,精准无比,正中红心。
倾情随手拉起弯弓,薄红紧抿,弩箭破空而去,势如蛟龙!墨色的箭头穿透白凤的羽箭,把它打落,取而代之。
“好箭法!”白凤吹了声口哨,真心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