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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告诉你,你不会相信的,是吧?
“你就那么爱他?”晋王开口不甘地问道。
“撇开爱情的成分不说,是因为他给了我一个家,很温暖的家。所以,我可以放过他最亲的人。”绿芙回道,语气很轻,若不是靠得如此近,他几乎听不见她的话。
“家?我也可以给,为什么单单对我这么残忍?”带着绝望和不甘,他愤然出声。
“家?”绿芙悲哀地笑着,“向我们这种连家都不知道在那里的可怜人,是没有家的,你又怎么可能给我家。”
有亲情有温暖的地方才叫家。
“告诉我,楚景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一把转过她的身子,紧紧地盯着她的眸,大雨中,一切朦胧,绿芙明媚漆黑的眼却清晰地映出笑容。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告诉我,楚景沐对你来说,代表了什么?”他以一种坚决的眼神在看着她,不得结果誓不罢休的坚决。
“他是我的家。”许久之后,她才回答,带着淡淡的笑,极为凄楚的笑,是她漂泊了多年的灵魂栖息地。
楚景沐他们远远的就只看见他们在一张一合地说话,并没有听清在说什么,隔离的太远,逼不得已,慢慢地逼近他们…
晋王看着她脸色类似于幸福的气息,怨恨一股脑儿地冲了上来,咬咬牙,一狠心。
他一把抓过她,冰冷的剑随之架在她颈项上…
“不要…”
“芙儿…”
“王妃…”
…
几声或低或高的叫喊声,楚景沐和穆风的神经顿时绷紧起来…无名奔月和冰月握剑的手也紧了…
那批黑衣人几乎是同时动了,散成一个半圆。黑沉的天际,一只羽毛洁白的雪鹰在盘旋,在呼啸着,声声嘶鸣,似乎对自己主人的受制感到焦心。
悠若惊得想冲上去,被穆风紧紧地扣住了腰…
“哥哥?”绿芙此时才注意到穆风,那张和记忆中相差无几的脸庞,喜悦和激动充斥着她整个胸膛,泪森然而下…她忘了架在颈项上的剑,忘记了自己的命捏在晋王手里,往前而去,很轻微的一步。
“芙儿…别动…”楚景沐的心提到了嗓门,瞳眸陡然睁大,双手瞬间紧握,能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呼吸停顿了一秒钟。
“芙儿…”穆风和悠若紧张地喊了声,全是担心。
“你疯啦!”晋王眼疾手快地拉着她的手臂,剑退离一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刚刚那幕,唯一证明自己心惊得是心底窜上的冷然和怒气。
绿芙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垂头看着他手臂上紧紧拽住她的黝黑有力的大手,眼神闪过某些复杂的情绪,若有所思…
“晋王,你已是戴罪之身,放了本王的王妃,本王放你一条生路。”楚景沐上前几步,白玉般的脸在沉沉的夜色中透出森然的恐怖和骇意。眼光紧紧地瞪着那把明亮的剑…在黑沉得夜色中,他的脸甚至比绿芙更加惨白!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雷声在轰隆隆地响着,却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头…
绿芙微笑着,看着穆风片刻,转而看见旁边的悠若,拧拧眉,眼光直直地注视着楚景沐,笑得炫目,一点也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担心,她清晰地感到自己血管中流动的血液,温热而缓慢地流动,而她的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楚景沐,你以为本王会这么容易相信你吗?”晋王瞪着他,在闪电下的眼眸中折射出深沉的恨。他的计划,他的一切都毁在他身上。
他眼看就要君临天下,登上云端,却被他一手打乱整个棋局,一无所有,堂堂的王爷像个丧家犬被人追赶,对从小呼风唤雨的他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
“你不可能是帮了荣王,到底是谁?是不是…君蔚?”晋王拧眉问,从宫变到现在,他只顾着逃亡,并没有弄清楚宫里的情况。可是他却清楚地知道,楚景沐不会毁了他而成就荣王。
否则荣王一旦得势,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楚王府,为了保全楚王府,他绝对也不会让荣王在这场宫变中得到任何好处。
三皇子久病在床,根本不可能,其他两位更是不成器,虽然他嫉妒他,怨恨他。却也知道,他不会拿天下的黎民百姓开玩笑,那就只剩下冷宫里的凤君蔚了。
“没错,就是君蔚!”楚景沐淡淡地点头,眼光依旧没有离开他手上的剑,紧紧地盯着他手上的动静。
晋王眯起眼,恨恨地盯着他,咬咬牙,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落魄而失魂,冷冷地笑着,“果真是他的就是他的,不管别人怎么努力,到头来还是他的!”
凤君蔚,当年他们小的时候贪玩,曾经偷偷地躲在御书房里玩,听见皇帝和老楚王讲的话,有意废了太子,而改立君蔚。当时的他们还小,并不理解其中的利害所在,他还和韩贵妃说了此事,知道后来长大了,才会明白,他的话或许也就是宁妃悲剧的导火线。
“你到底想怎么样才会放了本王的王妃?”
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无名极慢地退到楚景沐和穆风他们身后,几个黑衣人也眼光也开始对视…
“我想怎么样?你竟然敢问这句话?”他冷冷一笑,楚景沐是他心头刺,深深刺痛着这位天之骄子的心。
“想要她活命,很简单。”他看着眼中的火焰疯狂地燃烧,笑容中是毁灭的欲望,“用你的命来换!”
绿芙浑身一震,眼光中复杂之色更为复杂…愣愣地看着黑夜之中楚景沐清俊的脸,衣袂飘飘,风度凛然,即使在这般复杂难缠的局面前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
穆风和悠若的眼光都定在楚景沐身上,无名冰月奔月和肖乐亦是,每个人的呼吸都因晋王的这句话而停顿几秒,心皆被提了起来…
忽而一阵闪电而过,如寒刀逼迫着每个人的脸颊,狂风而过,脸颊都有了细微的疼痛…
楚景沐的眼眸中清晰地映出她的笑,心疼如针刺,痛得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差点落泪,那眼光中有信任有疲惫,他看得明明白白,所以疼,为她而疼。
“可以,只要你放了她,我二话不说,任你处置!”
而绿芙只是笑着,今天楚景沐坚定的话,连眼皮都没有闪动一下。
晋王嫉妒地看着她唇角的笑,眼眸紧缩,半年中,这个女子给了他无尽的希望,给了他想带她分享天下的期盼。而短短的一天之间,她毁掉了她所有的梦想和希望,仅仅用笑容就摧毁了他自小坚硬的如铁的心。
她的笑,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清泉,缓缓地融化过他的心,一步一步走进他从没有人拜访的禁地,永久地驻扎。
她的笑,也是世界最尖锐的兵器,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无情而狠绝…
火焰如野草欲火蔓延,猖狂地燃烧,一条恶毒的想法闪过脑海,他笑了,笑得暧昧,笑得痴狂,笑得恶毒,亲昵地贴近她白皙的侧脸…
“楚王真是深情得让本王感动啊!一对成亲半年多的夫妻,妻子竟然是完璧。还这么宝贝着,着实让本王讶异的话。”
绿芙身子一阵僵硬,唇角的笑也有点僵硬,周围一片死寂…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会不明白,而她是什么情况下知道绿芙是完璧的,所有人都不言而明,他的语气中夹着恶毒的暧昧,所有人都认为绿芙已受辱,毕竟晋王对她有心,又囚禁在皇宫半年,隐隐约约谁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悠若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眼泪一颗一颗地滴落,实在受不来心中一阵阵如刀割的痛苦,投入穆风的怀抱…
穆风俊秀的眉锁得死紧,他的眼光并不是看着绿芙,而是停在楚景沐清润的脸上,缓缓地拍着悠若的肩。
脸上黑白交错,更多的是悔恨…后悔如渊淹没了他,他的妹妹…
绿芙自他这句话出口就收回了停在楚景沐脸上的眼光,脸色瞬间如纸苍白,唇边的笑没有消失,却多了苦涩,闭上了自己的眼眸,藏住了自己眼眸中一切伤痛和脆弱,深怕再听见楚景沐的声音…
任她聪慧,也摆脱不了这句话在楚景沐心中造成的阴霾,任她洒脱,也说服不了自己不去在意楚景沐心中是否相信晋王所说。
虽然这不是事实,却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细微的伤痕…
楚景沐脸上平静极了,深沉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看不出悲喜忧伤,淡淡却深沉如海的眼眸埋葬了所有的情绪,只是看着绿芙苍白如纸亦同样淡然的脸,忍着心底一股措手不及的怜惜和心疼。
一阵雷声过后不久,大雨倾盆而下,如豆大的雨点落在每个人的身上,若同落在他们的心尖上,小小的重量竟沉重得令人难以负荷。而每个人的神经都崩到了极点,似乎一扯都会断裂,谁都没有动,雨水瞬间湿透了衣服。
“楚王,就让我看看你的深情诚意如何?”
“就是要了我的命又怎么样?你能逃过穆风的追捕?晋王爷,国库空虚,兵弱粮草缺,你在边关屯兵数年,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你不想出城,他日和我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较量一番么?”
大雨倾盆中,穆风有点吃惊地看着楚景沐清俊的侧脸,竟然拿凤天皇朝的日后百万将士的生命交换芙儿的安全…他为了朝廷,宁可利用芙儿,牺牲芙儿,现在又为了芙儿,宁愿牺牲朝廷!
为了朝廷,为了君蔚韬光养晦多年,甚至连绿芙也能舍弃在宫中,如此隐忍,怎么会放过晋王这个炸弹。他虽说不上光明正大,却也不是出尔反尔之辈,若是晋王当真放了绿芙,他难道真的会放了他?
黎明百姓和爱情,他已经选了前者,难道现在又要回头来选后者?
明明应该觉得矛盾的,可是…偏偏又觉得意料之中。
他的情绪隐藏得太深,深到所有人都看不透。
晋王坚毅的脸上有少许的松动,暗暗吃惊,他在边关屯兵买马是件机密,他竟然知道?究竟在他不动声色的这几年里,楚景沐在暗地里都做了什么?竟然掌握了他所有的事,难怪他会输…
他笑了,笑的绝望,“楚景沐,差点就被你给骗了,既然你掌握了本王的一切,就该料到本王会有这么一招,哼!恐怕我还没出城就莫名其妙地丧命,你以为本王还会笨得再次相信你吗?”
冷冷地对峙着,楚景沐唇角含着幽然的冷笑,“看来我们之间果真没有什么信任可讲。”
“你没得选择不是吗?”他冷冷地笑了,剑刃又近了绿芙少许,令她迫不得已地扬起头,任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
楚景沐拔起腰间的剑,冷笑,“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绿芙便睁开了眼眸,雨水打在她脸上,有丝细细的疼,头发本来就是简简单单地系着一根银色的发带,雨水湿了她的发,紧紧地贴在脸颊边,冷冷地笑着,“你成全,何不问问我要不要成全?”
她的话成功地让楚景沐停下了动作,也让身后一堆人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的眼光都停在她身上,楚景沐更是心惊胆颤地看着她,就怕这个心思玲珑的人儿会做出什么令人意外的事。
绿芙眼光定定地看着楚景沐,隔着雨水,似是隔了千山万水。
“刘芙若从小到大都是下棋之人,要是我不愿意,没有人…能把我当成棋子。”冷冷一笑,她话音刚落,楚景沐和晋王都反应不及的情况下,毅然他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剑,身子猛然往后倒,狠狠地,用尽她生平的力气…
晋王身后就是万丈悬崖,绿芙这一倒,连带着的是两个人一起落下悬崖…
“不要…芙儿…”瞳眸突然收缩,楚景沐清俊的脸上一片狂款和惊骇,那是发自心底最深沉的恐惧,比之天地间的暴风雨更加深沉…
没有一刻如此惊慌过,万物似乎皆已失色,黑夜如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吞噬了他,本就惨白的脸更显出一副死白!
“芙儿…”穆风和悠若也是触目惊心,纷纷上前…
只有那批黑衣人和冰月奔月面不改色,一声尖锐的长啸,盘旋于空中的雪鹰飞快地俯冲而下。
雨中的悬崖下,什么也看不清楚,楚景沐三魂没有六魄,声音里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颤抖,“无名…会不会有事?”
“不会!王爷请放心,刚刚王妃已经向我们打了手势,雪鹰颇有灵性,会很安全的把王妃带上来的。”
楚景沐松了一口气,似乎脚下有点虚软,近他身的无名赶紧扶了他一把,蹙了蹙浓眉,他碰到楚景沐的手,一片冰冷。
勾起一丝笑容,原来并不是表现得这么无动于衷啊!
“为什么还不上来啊?”悠若有点急了,焦心地往崖下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大雨中,黑蒙蒙的一片,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狼狈不堪。
“绝对不会有事的!”一道略带冰冷的女音响起,一个黑衣人说道:“没有把握,王妃不会这样做!再等等吧!”
散在半圆的黑衣人慢慢地收拢起来,个个身手利落,动作敏捷。
时间好似有点磨人了,一点一滴地在指缝间流逝,让所有的人都开始惊慌着,包括本来信心满满的黑衣人。
“无名…怎么回事?”楚景沐回头,几乎是大吼出声,眼圈微微有点发红,这种不确定生死的情况让他陷入一股恐慌之中。
无名也有点疑惑,紧紧地蹙着眉,回头,“雪月,能不能唤一声雪鹰?”
“听不见的!”一个娇小黑衣人上前,看了看下面,摇摇头,沉吟道,“不应该这么久啊!”
好不容易,一声长鸣,是雪鹰的呼啸之声,楚景沐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慢慢地看见了雪鹰身上的绿芙…
“芙儿…”谢天谢地…
雪鹰平稳地飞落在崖上,绿芙翻身下来,直到此刻,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站在地上,摇摇晃晃的,在大雨中的身子单薄得如风中柳絮,左右摇摆。一旁的雪鹰抵着那批黑衣人长啸着,似乎在发着什么讯号。所有人的动作都没有一个人影快,可也只能接下,绿芙软下来的身子。
“芙儿…”楚景沐大惊失色,怀里的人已经失去了意志。大手挡住落在她脸上的雨水,脸色慌张欲抱起她。
一个黑衣人飞快地上来,按住他的手,“王爷请稍等!”
楚景沐看了看他,点点头,黑衣人抓起她的手,探探他的脉搏,拧拧眉,黑布蒙面下,只看见一双温泽的眼。
“芙儿她怎么样?”楚景沐急问。
见他沉吟不语,奔月急了,拽过黑衣人,吼道:“离月,王妃到底怎么啦?”
黑衣人摇摇头,“没什么事!气血不顺,好好调养一阵子就可以了。”
楚景沐紧绷的心松了一口气,抱起她,向他的良驹而去。
悠若和刘枫也松了一口气…
只有无名和冰月奔月,脸色不见轻松知道楚景沐的军队消失在羊肠小道上,无名才沉默地开口,“离月,王妃到底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一声淡淡的叹息散在空气中,散在黑夜的磅礴大雨中,不见痕迹。
正文 镜花水月 第七十四章
镜花水月第七十四章
暖阳和煦,清风送香,京师洋溢生气,有一处却了无生气。
王府西厢,绿芙已经昏睡了整整5天,宫廷御医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个个都说,绿芙之伤并没有伤及筋骨,只是一时气血不顺,没道理昏睡如此之久,可医学上却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病因。
楚景沐日渐一日的深沉脸色,看着来诊的御医提心吊胆,他是出了名的冷面王爷,又是沙场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谁都看得出日渐阴鸷的眼眸中,耐性正一点一滴地被消耗。明明是一张温润如风,俊逸潇洒的脸,却给他们一股沉重的压迫,沉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如对着一个嗜血的魔鬼。
西厢之中,人退尽,徒留他一人在静默地环视着。
桌上,是绿芙的铜镜,清晰地映出他怀念的眼眸,和她喜欢用惯得玉梳。软席上有案几,几本账本安安静静地躺在上头,他似乎看到她浅笑盈盈地翻着书页。
屋内熏着香,暖意丝丝,却一点也不闷。窗台上的花瓶,斜插着一支新鲜剪下的春花,盛开的花朵旁,点缀着几颗清润的水珠。
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她回来了!
缓缓地掀开珠帘,他步入内室,柔软的大床上,绿芙散开了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斜斜地铺满枕头。脸色苍白如纸,平时明媚流转的眼眸紧闭着,长而弯的睫毛安静地翘着,遮去了世间万千颜色…
白与黑的强烈对比,是触目惊心的极致美感…
楚景沐粗糙的手轻柔地摩挲着她细致苍白的脸颊,沙哑地唤着:“芙儿…终于回来了!”
明知她听不见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回来就好…”
犹记得悬崖那心胆俱裂的一幕,他怕是一生也承受不起这种恐惧,如同长着血盆大嘴的魔鬼,吞了四季颜色,埋葬了他所有的恐慌…
轻抚着细致的肌肤,他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真实的触感永远比梦幻的美感来得温暖,来得感动。
似是想到什么?他坚毅的身子一震,倏然直起身板,俊逸如风的脸上闪过一阵阴霾,似逃跑似得离开床前…出了内室,直至庭院外,他的拳头已经紧紧握紧…
“一对成亲半年多的夫妻,妻子竟然是完璧。“耳边依然响着晋王这邪佞暧昧的话,如针细细地刺在他心尖上。
他以为他可以不在意,在悬崖边,看绿芙疲惫哀伤的眼,他心疼,他心怜,生生地压住了那股不舒服,如今绿芙重回身边,这股细细的疼慢慢地在心底蔓延,如同野火之势,光想他就心中刺痛。
他宠爱如瑰宝的妻子,舍不得她一丝一毫的委屈和难过,费尽心思的诱惑,诱惑身负血海深仇的她爱上他,…可是…
轻轻地拉出胸前的玉坠,紧紧地握着…
若说不在意,连自己都骗不过,如何骗得了聪慧的绿芙?
这可怎么办才好?
一股深深的挫败和后悔涌上心头…
心怜,心疼,后悔已经不足以说请他现在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自己。是自己一手造成如今这副局面的。
抬眸环顾西厢庭院,一股哀伤袭上心头,没有冬天的梅花芳香,荷池绿水荡漾,飘着零零碎碎的浮萍,孤独而凄凉,夏日暖阳高照,他却感不到一丝暖意。
去年皇宫,他说“等到明年春分之际在府中种你最爱的芙蓉,可否?“
如今,春分已过,夏日一来,西厢还是冷冷清清,和绿芙的内心一样,冰冷而孤独,她的春天在哪里?合适才是他们的春天?
云家灭,晋王殇,韩家亦败,绿芙一心一意要报仇的对象只剩下楚家了…
楚家…芙儿…楚景沐浓黑的眉紧紧地拧着。
紧握的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深沉如海的眼眸中式化不开的忧愁和失落…
为了朝廷,他放弃过她一次,痛彻心扉,给了他一个血淋淋的教训。这一次,不管为了什么,都不能放…绝对不能放开自己的手。
晋王败,韩家跟着遭殃,满门下狱,这谋逆的大罪。
韩贵妃被打入冷宫,御赐一条白绫,自尽。
听说四皇子从头到尾含着冰冷的笑,直至她断气,谋逆之妃不能入皇家皇陵,听说火化之后,有人把她的骨灰扔到冰冷的护城河外——
挫骨扬灰…
一家败一党败,牵连甚广,在万民沉睡在美梦之时,朝廷一夕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晋王荣王对峙的画面被颠覆,一直默默无闻的四皇子开始在腐朽的朝廷之中浮出水面,开始皇朝新的对峙局面。
不同的是,有楚景沐和穆风的兵权相助,四皇子明显略胜一筹。
晋王得势时,韩府一家势力蔓延整个京师,韩家子弟也是遍布京城,韩家一败,光是清余党就够要费一段时间…
两王争夺风波中纷纷离京的老臣渐渐的都回来了…
朝廷开始以新的风气在蔓延…
荣王和四皇子的对峙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四皇子远远胜于荣王,更重要的一点是,似乎盎司因救驾有功,当年宁妃娘娘被陷害一事得以昭雪,四皇子一时备受皇帝宠爱,。多年的皇位之争,经历过的人都切身体会其中的残酷和无情,人性的劣根,在皇权和黄泉中,谁都选择当了墙头草,荣王已非昔日呼风唤雨的荣王。
怡宁宫中,明珠明月遇害,而林龙也不见踪影…
一场宫变,牺牲了无数人,最后成全了四皇子凤君蔚,成全了日后千千万万被福泽的百姓。
可这场宫变,也是一些人心中永远的伤口。就算好了,也像是风湿病,在阳光下毫无大碍,一旦到了阴天下雨,就会隐隐作痛。
翔云殿中,两名男子静静地坐着,一个眼眸深沉,一个唇角讥讽。酷似的俊逸容颜中带着静谧的沉思,正堂中安静得只能听见庭院中沙沙的树叶摇曳声,宫女太监都远离殿门,静谧地站着。
“皇上没有松口么?”楚景沐沉声道。
四皇子冷冷一哼,唇角讥讽,“应该是我这个孝子的形象装得不是很成功。”
“毕竟是老奸巨猾,在皇位上坐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场宫变,恐怕心亦死了一半,有所防备就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