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蹙眉,他掌控着全球最先进的情报网,可以说是百事通,没人能想到这个瘦弱的身体里,藏了那么多的信息,陆柏看着她,略带一抹嘲讽,“有什么情报无忧门还要请教我们烽火集团。”
“卫斯理!”陆小九言简意赅,“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你竟然没见过卫斯理!”陆柏颇为惊讶,无忧门当初就是卫斯理一手创办起来的,他隶属国防部,听命于国防部长,是无忧门最大的指挥官,在反恐和国土安全局是一名响当当的人物。
年方二十七岁,已有少校军衔,档案非常机密,他搜遍了整个网络和反恐内部系统,竟然找不到一张照片,只有简单的生平,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这位少校的军衔可以说是一路飙升,非常开挂,他的事迹也相当的开挂,为人却很低调,从未在媒体面前露面。
他没想到,无忧门内部竟然也没人见过卫斯理。
“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陆小九声音冷漠。
陆柏冷笑,“你有多大面子,要我出动烽火集团的情报网?”
陆小九拿出一块小小的紫贝壳,抛给陆柏,他抬手接住,心中大震,这是他当年送给陆小九的礼物,三个紫贝壳,他承诺于陆小九,一个贝壳一个心愿,这是她第二次使用。
陆柏眼睛一片暗红,眼底凄厉,宛若恶魔,陆小九冷漠地说,“我等你消息。”
她说罢,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穆凉手臂的子弹被取出,整条手臂却麻木了,失去了知觉,于穆凉而言,无疑是噩梦,察觉到手臂一点感觉都没有时,穆凉的脸色格外的沉静。
那两枪,他打得非常狠。
存了心要还了她的情分,对自己格外残忍。
乔夏愣愣地看着他,穆凉的手臂残废了,她仿佛也失去了一条手臂,感同身受,那么骄傲,心比天高的人,却失去了一条臂膀,他该多么难过。
若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穆凉就不会遭遇这样的噩梦。
沈医生说,“手臂细菌感染,恢复的可能性不大,当然,你还年轻,身体健康,说不定会有奇遇。”
这句话,已判了他缓刑。
乔夏难过极了。
穆凉点了点头,神色有点木木的,乔夏顾不上伤心,坐在他床边,轻声说,“只要积极复健,一定能好起来的。”
他深深地看着她,眉目冷凝,沉默不语,病房里,气氛沉重至极,乔夏担忧地看着他,突然抓住他的手,“你不要灰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吗?”他唇角掠过一抹嘲讽,微微垂下的眼眸,掠过一抹晦涩的光芒,“我对自己都没信心,你怎么会有信心?”
“阿凉,别这样。”乔夏咬着唇,好不容易风平浪静,她一点都不想彼此再添裂痕,他只是失去一条手臂,太难过了,她不会和他计较的。
“你走!”穆凉沉声说,因为过于隐忍,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极致的低沉和痛苦,她却太过在意他的态度,没有听出他的语气。
乔夏怔怔地看着他,他在赶她走?
“阿凉…”
“走!”穆凉脸色孤傲,目光带着一抹厌恶,“离我越远越好。”
乔夏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他的态度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失去一条手臂吗?他心里难过,失望,失落,挫折,她其实都可以理解。
就如刘正坐上了轮椅,穆凉失去了手臂,都是他们心里永远的一道伤。
“我不会离开你!”乔夏沉声说,这是穆凉最需要人陪伴时,她想要陪伴在他身边,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她相信穆凉一定会克服困难,重新康复。
“谁稀罕你?”穆凉的冷笑带着一抹嘲讽。
拳头上,青筋浮跳。
“我稀罕你!”乔夏比他声音更坚定。
“你能不能…”穆凉沉声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乔夏说,“我可以让你静一静,可是,我不会离开你,你死心吧。”
她站起来,走出病房。
从昨天到今天,她一觉都没睡过,特别的疲倦,却强撑着想要在他醒来时陪伴在他身边,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冷漠。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
依她看,男人心,最莫测。
穆凉握紧了拳头,目光掠过一抹晦涩,一股酸涩的气息涌在心间,无法散去。穆凉把沈医生喊过来,语气十分平静,“她走了吗?”
就算他不说,沈医生也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沈医生说,“乔小姐已经走了,她看起来很疲倦,从昨天一直陪伴着你,没有休息过,我已经劝她回去休息了。”
“做的好。”穆凉深呼吸,“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有什么不妥之处?”
“暂时没发现什么。”
穆凉危险地眯起眼睛,“她不可能那么简单地放过我,把我的血液样本送到纽约总部去,尽快给我一个结果,你每天都来抽一管血做检验。”
沈医生并不知道穆凉为何如此草木皆兵,可这是他的上司,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是,我知道了。”

穆凉的婚礼举办之前格外的低调,举行之后却非常的轰动,中心教堂是天主教在A市最宏大,历史最悠久的教堂,刚刚修葺过一次,却被人轰炸,差一点夷为平地。
在市中心最中心的地带,竟然有人发射了火箭弹,最容易引起了恐慌,造成市民对国家安全充满了质疑,这已严重威胁到他们的生命。
一时间,人心纷乱,A市都弥漫着一种难掩的压抑,原本人山人海的外滩,步行街人烟罕见,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极少人去,网上一大片质疑A市遭遇了恐怖袭击的声音。
穆凉在医院养伤,乔夏日日来报道,连续养了一个多礼拜,他的外伤渐渐好了,手臂却依然一点知觉都没有,穆凉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内心强大,心理素质过硬,这一次却让乔夏束手无策,他不愿意接受治疗,复健,有一种自暴自弃的颓废,仿佛折损的并不是他的手臂,他的眼光也格外的平静,面对乔夏也极其冷淡,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很厌恶。
顶着这样的眼光,乔夏依然日日都来医院陪伴他。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陪,也不想见到你!”穆凉沉声说,“你是不是聋了,还是傻了?”
“我不聋,也不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失去了一条手臂,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在你康复之前,我不会走。”乔夏固执地陪伴着他,她只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能让他过得舒服一点,能让他能够放松一些,别太紧绷,这几天,她呢个感觉到穆凉心情非常的暴躁。
第316章 避而不见
“既然没聋,那就滚,你的骨气呢?”穆凉嘲讽,“说好的让我跪着求饶呢,说好的恩断义绝呢?路边的野狗都比你有骨气,还不快滚!”
乔夏脸色惨白,心爱之人的言语有多大的威力,她比谁都清楚,曾经,她这么伤害过穆凉,曾经,他们彼此用最刻薄的语言相互伤害,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第317章 她怀孕了?
“关系大了,夏夏不开心,我就很不爽,我一不爽,看你就很不爽,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你忍心看她一个人在外面一直找穆总吗?还有你这狠心无情的,竟然避而不见,你太不讲义气了。”
“我拿四少的工资,我可是有个人准则的男人。”
“鄙视你。”孟纤淡淡说,“总之,今天我没兴趣,就是这么简单,你就死心了吧,我对你没兴趣了,什么时候你肯告诉我穆总的下落,我们什么时候再约吧。而且,麻蛋,我早就想要吐槽了。”
“人家一天上班还有两天休息日呢,你特么的有病吧,天天都来一发,你的右手是不是残废了不能用!”
顾小五,“…温香软玉在怀,配合度高达百分之一百,为什么我要辛苦我的右手?”
“哦…懂了。”
“等等,懂了是什么意思?”顾小五美滋滋的,“要表扬我吗?”
“表扬你妹。”
“我没有妹妹,独生子。”
孟纤无语,挂了电话。
顾小五拿着手机,唇角微微上扬,真是越来越喜欢逗孟纤了。
穆凉冷冷地看着他,“别在我面前秀恩爱。”
小心他棒打鸳鸯。
顾小五一溜烟就跑了,深怕穆凉真来一下棒打鸳鸯,那他真的比窦娥还要冤枉呢。
隔一天。
顾小五看着报告,唇角抽了抽,“四少,我得告诉你一件喜事,乔夏小姐竟然请侦探跟踪我。”
穆凉,“…”
学聪明了,真是太意外了。
“你被跟踪了?”
“怎么可能!”顾小五怒,“我要是被一个三流侦探跟踪,我也不用混了好不好,简直有辱智商。”
“我看你就没什么智商的样子。”
“心情不好就人身攻击什么的,简直太任性了。”
这是一个花园洋房小区,都是小高层和别墅区,繁花簇锦,宛若一个世外桃源,穆凉想到这一段日子以来的种种,仿佛做梦一样。
命运总是在他即将抓住幸福时,又狠狠地把他期待捏碎,再一次和幸福擦肩而过,他痛恨命运,却又改变不了。
这是他的选择。

乔夏太疲倦了,耐心一点一点地被磨光,孩子的肚子里慢慢地成长,已快三个月,A市已正式进入了夏天,穆凉却杳无音信。
她总是忍不住在想,穆凉还在A市吗?
是否和她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一样的空气,或者,他已经离开A市,真的再不会相见。
一个多月来,杳无音信,他是真的不愿意再见她。
失去一条手臂,对他而言,打击太大了,是吗?
他是否在复健,若在再不复健,他的手臂这辈子是不是永远都没有知觉。
阿凉,求求你,见我一面。
好不好?
穆凉坐在车里,看着人行道上恍惚消瘦的她,死死地握住方向盘,他一天一天眼睁睁地看着她,瘦成了纸片人。
风一吹,仿佛就要把人刮走似的。
乔夏,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
他有多挣扎,只有他知道。
顾小五给他做了一个小实验,他碰触的小白鼠,不到三天就死了。
他怎么敢,出现在乔夏面前。
触手可及的幸福,变成了他的噩梦。
他只能远远的,这么看着她,宛若一个偷窥者,记录着她的点点滴滴,眼睁睁地看着她沦陷在痛苦里。
他束手无策。
乔夏,我该怎么告诉你,我命不久矣,连一个拥抱,都无法给你。
就让你以为我抛弃了你,至少,你可以重新开始。
总好过给了你希望,却又让你陷入绝望,反反复复,你又如何经受得住。

乔夏在思念和多疑多思中,日益消瘦,体重从九十多直线下降到八十斤,她已很努力在保住孩子,却力不从心,徐艾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死死地咬牙,不能再这么下去,再怎么下去,大乔孩子保不住,人也保不住了。
“刘正,你肯定知道穆凉在哪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躲起来避而不见,或许他责备大乔害他失去一条臂膀,或许他觉得大乔破坏了他的幸福,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可是大乔这样子,你也看到了,如果穆凉还想要他的孩子,那就出来见一见大乔,好好谈一谈,当然,如果他觉得无所谓,那我们无所谓。”
刘正浑身一僵,“你说什么?”
“大乔怀孕了,已经三个月,在穆凉失去记忆前,她就怀孕了,穆凉到底为什么避而不见,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大乔一尸两命吗?”
乔夏如今太瘦了,又没有时间去买衣服,穿在身上全成了宽松版的,稍微隆起的小腹随意就遮住了,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怀孕了。
刘正也没想到这一茬,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就算要他不想破镜重圆,至少和大乔谈清楚,如此不清不楚的,大乔想要重新开始生活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刘正说。
徐艾心里难受,最近她的事情也是一团糟,唐英虽然没来找她,徐军却总是时不时地来约她,她根本不想见他,免得袁凤莲又发疯起来,上一次的事情过后她怀疑根本是一场蓄意谋杀,刘正说交给他来处理,她才没有上心,袁家都是疯子,她能远离就远离。
自己的事情一团糟,乔夏身边又没有一个人,她简直分身乏术。

“怀孕?”穆凉错愕,自从那两枪后,他终日面无表情,又恢复了当初冷漠无情的模样,身上找不到一点人气,顾小五还吐槽,乔夏是穆凉的养分,没了养分,他就没了生气,总有一天会枯萎。
他日日跟着乔夏,她的生活格外的单调,除了找E守着顾小五,就是两点一线,在超市和家里穿梭,生活规律,又枯燥,除了找他,就是找他,日益消瘦成了纸片人,他跟了她一个月,却没发现她怀孕了。
她去过一趟小诊所,他以为,她只不过是身体不舒服,去拿一些药罢了,若是真的有大病,他也会去大医院,没去大医院就说明没事,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哪儿想到是因为怀孕了,她是去做产检吗?
“徐艾说,快三个月了。”刘正淡淡说,“也就是说,在你失忆前,她就怀孕了。”
穆凉,“…”
他醒来冷酷无情地告诉她,他不记得她,爱着顾西西时,她就怀孕了?
她怀着他的孩子,他在医院里却无情地打了她一巴掌。
他和顾西西举行婚礼时,她怀着他的孩子,微笑地和他说,如果不能再爱她,那就忘了她,好好生活,她祝福他!

穆凉倏然站起来,向外狂奔。
他原本只想多看她一眼,如今却更贪心,有一种更期待,更酸涩的愿望就这么跳跃出来,他想和乔夏白头偕老一辈子,他想陪着乔夏,孩子一生一世,再不分离。
乔夏睡得迷迷糊糊,最近总是感觉太疲劳,更容易嗜睡,并且是那种一睡就不想醒来的睡法,她每天都在称体重,医生已经严厉警告过她,一定要按时吃饭,保证营养,她已经非常遵从医嘱,可是吃了吐,一点点油烟味都不能闻到,一点血腥气也不能闻到,有一段时间,闻到米饭的味道都会力不从心,她也想要保护孩子,身体却一直在和她作对。
阿凉…
如果我保不住孩子,你会怪我吗?
你都不愿意见我了,有没有孩子,你一定也无所谓了吧。
我那么难过,你也看不到,你也不会再关心。
乔夏撑着身子起来,下楼煮了一点骨头汤,放了一点蔬菜,除了汤,她什么都吃不下,一吃就会吐,很不舒服,她也不想折腾自己。
夏天格外的炎热,喝过汤,她就出门散步了。
这一带很安静,她也习惯了晚上出来散散步,走几步会觉得人舒服一些,晚上回去也好入眠,总比在家里一个人胡思乱想来得好。
纤纤很忙,小艾姐也很忙,她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很枯燥,除了养胎,找穆凉,再没别的事情。
穆凉,穆凉…
你到底在哪儿?
她看着街道上偶尔飞驰而过的车辆,突然有一个很疯狂的想法,倘若她出了事,躺在血泊里,穆凉会来见她吗?她刚跨出一步,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乔夏,你发疯了吗?
你只顾着找穆凉,你不顾宝宝了吗?
幸好她及时找回了理智,否则,她真恨不得掐死自己。
“小姑娘,又出来散步啊。”一名衣着光鲜的老太太微笑地和她搭讪,这是住在附近的老太太,两人最近散步总是会遇到,老太太格外的和善,话也多,两人偶尔会聊一聊,老太太是独居老人,她贪图清净,就在附近买了一套别墅,这里闹中取静,交通方便,生活也很方便,是一个安家置业的好选择。
“是啊,老奶奶,咱们真有缘分,又见面了。”
“昨天我就琢磨,看你这身子骨,是怀孕了吧。”老太太微笑问,乔夏小腹隆起并不明显,却也不平坦了,衣服宽松一点根本看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318章 她差点小产
“三个月了。”
“哎哟,瞧你瘦的,太瘦了,生孩子会很辛苦,要多吃一点,这风大一点就得把你刮走了。”
“没有这么夸张啊,我也想吃得白白胖胖的,可是一直都吃不下,吃进去的东西总会呕吐出来。”乔夏也很愁,身体不吸收,她比谁都着急,偏偏越是着急,越是焦虑,身体就越是糟糕。
“前面三个月,会有这种情况,等孩子稳定就好,胃口好的时候,要多吃,一顿不要吃太撑,要少食多餐,孩子容易吸收。”人老了,或许都喜欢唠叨。
乔夏家里已没有长辈,也愿意听有人唠叨。
“我知道,我就盼着这三个月过去,胃口能好一些,医生说到时候若不见好转,再让我去医院检查,目前还算稳定。”乔夏温柔地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这夏天快到了,要是不上班,可以去凉快的地方避避暑,胃口可能就好多了,A市夏天太闷了,一到夏天,吃什么都不香。”
“我也是,一到夏天就就食欲不振。”
或许,她真的该考虑到什么地方去避避暑,可她担心穆凉的手臂,她的手臂复健了吗?目前怎么样,没有见到一面,她不甘心。
两人一路散步,老太太有经验,身为一个准妈妈,她也愿意听老太太说一些怀孕期间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要多注意什么,她遵从医嘱,可太多的事情,老人家叮嘱的,比医生的还管用呢,毕竟是过来人。
两人散步到公园出就分别了,乔夏往回走,老太太继续去公园里跳舞,她体力和精力都没那么好,只能走一公里就往回走,这一路上都格外的安静。
倏然,她微微蹙眉,停住脚步回头一看,路灯明亮,一排有一排高大的树木整齐规划,有几名年轻人在路边跑步,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她。
这一个月来,她总有一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可每一次回头却看不到人,有好几次她都回头很突兀,都没看到人,莫非真的是她多心了吗?
乔夏晃了晃头,有点迷茫和困惑,心里总觉得堵了什么似的,又有一种荒谬的酸涩期待,或许,穆凉一直在她身边,并未离开。
“乔夏,你一定是太累了。”
否则,怎么会产生了奢望呢。
贴在树后的穆凉,心脏狂跳,从她出门,他就一路跟着她,隔了几十米,没想到乔夏那么警觉,他身边的人跟了她那么多天,她一点知觉都没有,是他太过靠近了吗?
他不愿意惊动乔夏,却又那么迫切地想要见她。
回到家,乔夏喝了一杯牛奶,适当地放松自己,房间太过空荡荡,显得人格外的孤单,她和孟纤,徐艾有一个小群,她在小群里发了一个笑脸。
孟纤:夏夏宝贝,我刚下班,要我去陪你吗?
乔夏:不用,我刚散步回来,马上就要睡觉了,你怎么下班这么晚?
孟纤:别提了,今天去采访陈晓曼,烦死我了。
乔夏:哦,顾小五的女神啊。
孟纤: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艾;我好像闻到奸情的味道,纤纤和顾小五有一腿?
乔夏:何止是一腿。
孟纤:喂,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采访陈晓曼是我的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烦她。
徐艾:顾小五人还不错,长得高,帅,又会赚钱,耐心又包容,好男人,你们怎么勾搭上了?
孟纤:小艾姐,就是一火包友,你不要想太多。
徐艾:劲爆!
乔夏:天天约的火包友。
孟纤:谁天天约了,为了逼他说出穆总的下落,我已经半个月没和他约过了,看在我这么挺你份上,这份情义你可一定要记住啊。
乔夏:是,是,是,牺牲好大呢。
徐艾:快三十的女人果然如狼似虎。
孟纤:等等,谁快三十了?我今年芳龄二十五好不好!我离三十还有一千八百二十五天四万三千八百个小时,你说谁三十了,这可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乔夏:这算数,我也是绝了。
徐艾:甘拜下风!话说,你天天约,这和情侣有什么区别?
孟纤:当然有区别,去哪儿没人管,做什么没人管,只管爽,其他的不烦。
徐艾:你是不是去美国留过学?
孟纤:我当了一年的交换生。
徐艾:难怪呢。
乔夏:我不和你们聊,我有点困了。
徐艾:去睡吧,关好门窗。
孟纤:晚安。
乔夏关了手机,打了一个小哈欠就接到了侦探公司的电话,他们依然没有找到穆凉的下落,跟踪顾小五一点用处都没有,甚至做出了一个顾小五根本不知道穆凉在哪儿的推断。
乔夏说,“不可能,他一定知道。”
当初她和穆凉在岛上时,顾小五也一清二楚,穆凉的行踪,如果顾小五不知道,那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好吧。”
反正雇主有钱,任性,他们有钱赚,何乐不为。

乔夏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脸颊有一种冰冷触感,她不舒服地蹙眉,别开了头,躲开了这种碰触,夏天炎热,她就盖着一件薄薄的被子,开着窗户,晚风从飘窗的方向徐徐吹来,带了一点凉爽,乔夏睡梦中眉头依然紧拧,仿佛沉浸在什么噩梦中,无法自拔。
穆凉轻轻地坐在床边,他不敢碰触她,碰触人并不会立刻传染毒性,却会慢慢地沾染上他身上的毒素,没有人知道沾了多少次毒素,她的身体就会崩溃。
如今她怀孕了,他一点点危险都不敢冒。
傻子,怀了孕,怎么一直都不说。
如果早知道…
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在来的路上,他一心急切地想要见到她,那种疯狂的渴望,就像蔓延在心里的毒草,不断地疯长,把他的心脏缠绕,每一条勒痕都在诉说着思念,他却不敢过分地靠近,深怕一靠近,她和孩子就会丧命,他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又怎么敢生活在她一丈之内。
“傻子…”
他曾经想,如果他爱一个人,必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哪怕强占,霸道,哪怕不择手段,他也不会让她离开半步,那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
如今,他却愿意,倘若他命悬一线,若是她能忘记一切,重新来过,幸福的生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至少,她会幸福,至于他不甘心,他的死不瞑目,一点都不重要。
他爱她,宁愿死不瞑目,也愿她岁岁平安。
“阿凉…”睡梦中,乔夏喃呢一声,毫无意识,眷恋地贴着枕头,甜蜜地喊着他的名字。
一股酸楚的,无奈的,带着玻璃渣的气息直冲心脏,刺破了血管,在一片鲜血淋漓中,他竟然感觉到一种甜蜜的酸楚,令他晕眩,崩溃。
在梦中,我可有回应你?
“阿凉…”
“我在。”穆凉说,声音沙哑透了。
“阿凉…”
“我在。”
我在,我一直在,在你身边,眼睁睁地看着你日渐消瘦,束手无策。
曾经他不懂爱,只有固执的捆绑,囚禁,束缚。
如今,他懂得爱的真谛。
爱是包容,尊重,守护。
愿我所爱之人远离悲伤愁苦,终生喜乐。
即使…没有我。

乔夏半夜醒来,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有点坠疼,她吃力地起来,想去洗手间,却惊恐地发现床单上有一片血迹,乔夏脸色瞬间惨白,睡意全无。
她如遭雷击,她的孩子…
从卧室到客厅,她的手都是软的,她第一反应是要给穆凉打电话,接着又想到穆凉根本不接她的电话,乔夏匆匆忙忙换了一身衣服,开车去医院。
附近的医院,开车也要十分钟,很快就到了,乔夏莫名的委屈,已是半夜三点多,她一个人孤身来医院,不敢打电话给朋友怕打扰到他们的休息,不敢说一句不利于孩子的话,深怕失去孩子。
她那么惊恐,无助,极度的彷徨,却没有一个人能安慰她,守护她,她只有漫长的等待,刺眼的鲜血,有可能失去孩子的痛苦如影随形。
“乔小姐,你的HG指太低了,孩子有可能会保不住,这都三个月了,指数这么低,这…”医生扶了扶眼镜,“最近你是不是忧思过度,食欲不振,经常呕吐?”
乔夏点了点头,心里也很难过,她也不想忧思过度,这并不是她能控制的情绪,可她已经尽量保护好自己,这出现这么低的指数,她也很难过。
“我会保不住孩子吗?”
“我建议你住院养胎。”医生说,“我们医院医疗条件还不错,这方面也很有经验,你可以放心,按照你目前的情况,若是没有专业的医疗护理,你肯定保不住孩子。”
乔夏心里一惊,脸色更加惨白,“我住院,我住院。”
躺在病床上,乔夏拿着手机,毫无睡意,如果她保不住孩子,或许,这辈子也就到头了,穆凉不肯见她,再没了孩子,这世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如何是好?
第319章 阿凉,我想见你
乔夏的主治医生刚安排好乔夏,一出病房就被穆凉一把抓住摔在医院的墙上,他的手带着黑色的手套,看着就不是一个好人,“她怎么了?说,是不是孩子有什么危险,还是她有什么危险!”
他双眼赤红,状若疯子,吓坏了医生。
“你是谁?快放开我,我报警了,啊…”穆凉松开他,一拳打在他耳边,墙壁瞬间裂了一条缝隙,吓得医生一句话都不敢说,冷汗都滴下来。
“她怎么了?说!我耐心有限!”
大半夜的,她一个人开车来医院,他怎么不担心?
“乔小姐HG指数太低,孩子可能保不住,有轻微的滑胎现象,我建议她住院观察。”医生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如此恐吓。他坚信,倘若他没给穆凉一个满意的答复,他能瞬间捏碎他的脖子。
太可怕了。
简直就是一个恐怖分子。
“流产?”穆凉手一松,医生也算松了一口气,看他的神色很关心乔夏,他越发愁苦了,感觉医院接了一个不定时炸弹,如果一个医治不好,这个男人会不会瞬间就炸了医院?
太可怕了吧。
“只要调理好,不一定会流产,你放心吧。”医生说,“当然,如果在市医院,或者条件更好的医院,她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
祸水东引吧。
万一真的流产了呢。
这家属看起来,非常可怕呢。
他可不想医院惹麻烦。
“她保住孩子几率多大?”
医生想了想,“百分之四十吧。”
其实,百分之二十都没有。
他还没给乔夏做一个仔细的身体检查,孕妇太过虚弱了,能不能保住孩子真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也不知道到底可不可以,暂时只能给一个高一点的概率,免得眼前的男人发飙。
“如果保不住孩子,你这家医院就不用开了!”
医生,“…”
医院不是我开的啊,等等,你这是不打算转院吗?这不科学啊,能不能讲一点道理,难道不是你家暴所以乔小姐才会保不住孩子吗?
医生胆战心惊地离开,穆凉却靠在墙壁,呼吸急促,毕生的自制力都用来克制,才能让他在一墙之隔外陪着她,而不是冲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是他的缘故吗?
乔夏虽然一直吃不好睡不好,身体日渐消瘦,孩子却很健康,一直也没出现身体不适,他的呼吸,体液,汗腺都会排出微量的毒素,就算偷窥跟踪,他也不会靠近,呼吸和汗腺中的毒素会消散在空气中,今天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靠近乔夏,第一次碰触到乔夏的皮肤。
莫非是他身上的毒素传染到她身上,引发了小产吗?
他果真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只要在她身边,就会让她彷徨,恐惧,受伤,若是没了孩子,他无法想象,乔夏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孩子和他是她唯一支撑下去的动力。
他避而不见,她的全世界,只剩下孩子了。
穆凉一拳狠狠地打在医院的墙壁上。
“先生,这是医院,请你不要破坏公物,我要叫保安了。”一名护士经过,严肃地警告。
墙壁被穆凉打裂了一条缝隙,墙壁上也有了血迹,看起来分外的可怖。
“滚!”穆凉木然转身,眼睛赤红,吓得护士手里的盘子差点掉落,落荒而逃,乔夏听到了护士的声音,穆凉的吼声太过低沉,她反而没听见。

她拿着手机,颤抖地按着他的名字。
我的男神。
这是她给穆凉的备注。

她一按电话,倏然听到外面走廊传来了一阵铃声,她茫然抬头看着门外,因为输液,她不能随意下床,打了那么多次电话,穆凉终于接了。
她一时也忘了窗外的铃声。
显示在通话,他却一个字都没说。
很安静。
“阿凉,你在听吗?”乔夏问,深更半夜在医院里,心底忐忑,没有一个人作伴,她恐惧,彷徨,只想找一个人倾诉,“这一个多月,我至少打了一百次电话,你一次都没接,你就那么厌烦我吗?”
穆凉握着手机,躲在角落,手指颤抖,他听着乔夏低哑得仿佛在哭的声音,心如刀割。
我怎么会厌烦你?
怎么可能厌烦你!
“如果你失忆后,我没有纠缠不休,或许你和顾西西早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会想起乔夏,不会有这段时间的彼此伤害,你会是以前的穆凉,按照你的生活轨迹走,娶顾西西,照顾顾西西,偿还顾西西,我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运气好的话,你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你就幸福一辈子,假如,你不幸恢复记忆,我会一直在等你,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若是你愿意回头来找我,我就在你身后。你不会失去臂膀,你不会被人要挟,所有的痛苦我一人承担,至少,你是快乐的,幸福的。”
“如果早知道,我的纠缠不休会让你失去臂膀,我一定离你远远的,我对你所有的期待,只不过是白首偕老,假如无法实现,我只希望你平安快乐。”
“阿凉,对不起。”

穆凉死死地咬牙,这个愚蠢的女人,对不起什么?她在道歉干什么?
失去一条臂膀算什么?只要能偿还顾西西,这辈子不再亏欠,他这条命都在所不惜,他从未责备她,他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只想乔夏远离他。
倘若乔夏身中剧毒,他会千方百计寻求解药,保她平安,可这是他用死亡为代价换取的苟活,不过是想多看乔夏一眼罢了…
这个傻瓜!
令人心疼的傻瓜。
“阿凉,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乔夏眼睛刺痛,鼻子酸涩,“我想你,想得要发疯了,你在哪儿?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
“我想见你,阿凉,求求你,见我一面,好不好?”乔夏隐忍的声音格外的低哑,“我快要发疯了,究竟要怎么样,你才愿意见我一面,你说,我一定做得到。”

“阿凉,我在医院里。”乔夏声音低低沉沉的,“你一直都很疼我,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我被开水烫一下,你能紧张半天,我半夜在医院里,你不担心我吗?”
穆凉闭上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牙齿咬得紧紧的,全身绷紧,那些酸涩的,激烈的情绪在胸膛里迅速地聚集,蜂拥,凝聚,爆发,如要冲刷着他的身躯。
一股鲜明的,强烈的情绪涌上来。
他想见乔夏!
他倏然转身狂奔到病房门口,手搭在扶手上时,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铁的冰冷,像是一股冷水泼下来,熄灭了他灼热的期待。
你一靠近她,她就住了院,差点失去孩子。
你想害死她吗?
她受的折磨还不够多吗?
你怎么能为了你一己私欲,害得她丧命。
孩子,就是她的命。
穆凉一步一步后退,第一次产生了一些怯弱的心理。
他这人从小就足够强大,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他有一点点怯弱和恐惧,这一刻,他毕生的怯弱都体现在一步步后退上,他不敢去见乔夏。

“阿凉,我…我有宝宝了,已经三个月,就算你不想见我,你连宝宝都不想见吗?”乔夏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意,眼泪像要蜂拥而出,却又死死地忍住,“我和宝宝一直在等你,等得绝望,我以为我们能有一个美好的家,没想到却是我的奢望,阿凉,求求你,见我一面好不好?哪怕是最后一面。”
她已不知道该如何去哀求。
她放下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骄傲,只想见他一面。
乔夏已经绝望,不管她说什么,穆凉都无动于衷,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始终沉默着,她甚至怀疑,她说了那么多,穆凉究竟有没有听到她说话。
或许,她根本没听到呢。
“阿凉,你说句话吧,至少让我知道…”
手机里倏然传来了一阵忙音,乔夏怔怔地看着手机,她苦涩一笑,把手机放在一旁,阿凉根本就不愿意听她说话,她所有倾诉在他看来,都是自作多情。
多么可笑,又多么的可悲。
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要孩子。
由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那么固执地想要保住孩子。

穆凉在医院的长廊外,站了整整一夜,他在窗户外,看着她沉睡,却不敢走近一步,他贪恋她的温暖,她的美好,却让她差一点失去孩子。

世上最心酸的事,莫过于我爱的人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我只能望而却步。

天将泛白,远处的云朵像是盛开了一般,在晨曦第一缕光线中美轮美奂,穆凉的心情却格外的苍白,陷入了无底深渊,无法自拔。
他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绝望。
穆凉走出医院时,天已大亮,顾小五来接他的时候,吓了一跳,这到底谁才是差点小产的那个人呀,怎么看四少都像是要挂掉一样,真是很吓人呢。
“四少,你没事吧?”
“把最好的妇产科医生都调到这里来,确保乔夏和孩子安全无虞。”
“是!”
第320章 智商突然上线
顾小五忍了忍,“四少,其实,乔夏小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见到你,如果能见到你,我想她就不会那么颓废,不会那么食不下咽,你这无声无息地消失,她一心只想你参与复健,恢复健康,心思太重,对孕妇并不好。”
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下属,简直操碎了心。
穆凉何尝不知道,乔夏一心在找他。
然而,他怎么能见他。
顾小五在他身边,一点事都没有,那是因为他们接触得少,并且,他身体强健,毒素排得很快,乔夏太过于虚弱,又是孕妇,昨晚已是惊魂,若再见面,怕是…心魂具碎。
“你去安排,我和她视频。”
若她看到他平平安安,或许,她就放心了吧。
“是!”
顾小五分外不解,四少身上虽然浑身是毒,却并不是一碰就染的毒素,他一直在四少身边也没什么事,只要不频繁和他接触,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为什么就不肯见乔夏小姐呢?
也是奇怪呢?

养病的日子,很是无聊,乔夏遵照医嘱,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除了躺着,睡觉,吃饭,似乎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无聊能种蘑菇了。
孟纤和徐艾都来看她,只是她们有工作,又不能陪伴太久,到了下午,乔夏又是孤身一人,睡得太多,反而没了睡意,看书也看不进去。
医生说,尽量不要劳累,把她当成了一个瓷娃娃。
她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娇弱到一点活都干不了,可医生说得太严肃,她还是遵照了。
倏然,手机视频提示音响起,乔夏拿过来,猛然睁大了眼睛,是穆凉。
她慌忙接过来,视频打开,先是黑屏了一阵子,接着她就看到了穆凉,他坐在办公桌前,左手拿着一支笔,仿佛在写什么东西,乔夏万分惊喜,几乎是贪婪地看着他的容颜。
“阿凉…”
他的神色格外的孤傲,如第一次见他时,不近人情,又格外的刻薄,那英俊得近乎凌厉的容颜,有着夺目的风采,一眼难忘,仿佛刻在骨髓里。
“听说,你在找我?”穆凉的语气也很薄凉,带着一种审判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什么事?”
“你的手好了吗?”乔夏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正在写什么,仿佛在签字,乔夏一时也没想那么多,她迫切地希望穆凉的手臂能够好起来,希望他能够健健康康的,所以忘了他的刻意。
“好了。”穆凉说,故意抬了抬手,无所谓地看着她,“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乔夏松了一口气,他的手好了,那就太好了。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种小事?”穆凉嗤之以鼻。
乔夏一愣,“这不是小事,对我来说,这是大事。”
“无聊!”穆凉的眼神格外轻蔑,“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要忙了,挂了。”
“等等…”乔夏声音突然尖细起来,昨晚不是他接的电话吗?她说怀孕了,他无动于衷,他并不知道吗?如果知道了,至少,会过问一声吧。
“什么事?”穆凉的眉梢都吊着一抹不耐烦,乔夏突然没勇气说出她怀孕的事情。
他那么不耐烦,她说怀孕的事情,他会相信吗?
“昨晚,我打你电话,你没接到吗?”
“没有。”穆凉迅速果断回答,冷漠至极。
“这样啊。”那是谁接的电话呢?
穆凉更不耐烦了“有什么事情快说,我的时间很宝贵。”
乔夏嘴巴张了张,有些艰难地开口,“阿凉,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她甚至是哀求了。
穆凉蹙眉,冷冷地看着她,“我在罗马,没空见你。”
原来,他去了罗马,她在国内,一直傻傻地等着他,傻傻地找他,他并不是避而不见,原来连和她待在一个空间都觉得难受了呢。
“在婚礼上,为什么你要护着我,为什么和我说一切有我,为什么没再和顾西西结婚,你…”乔夏看着他冷漠的脸,“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穆凉以一种挑剔的眼光在她脸上扫过,那像是一种剥开了衣服的审视,令人倍觉得难堪,她甚至有一种受到了羞辱的感觉,可她却咬牙承受住了。
没关系…
比起穆凉曾经失去的,这些羞辱算什么?
“我不娶顾西西,并不代表,我要娶你,乔夏,失去一条臂膀,我才发现,我们之间注定了离散,永远没有好结局,我害死你的家人,这条横沟永远阻隔在我们中间,我和你在一起全是灾难,就像被诅咒的人,没有一点幸福,乔夏,你怎么就那么健忘,连这么大的仇恨都能忘记,我若是你,我能记一辈子,恨一辈子。”
乔夏脸色惨白,这是她刻意压在心里最大的悲痛。
经历过沙漠那一跪,穆凉为了挡了几枪,差点丧命,她就恍然大悟,这世上,再没有父母,妹妹,他们无法复活,这世上,也再不会有人爱她如生命,宛若穆凉。
所以,她释怀了那段离奇的经历,忘记了曾经的血海深仇,原谅了年少时冲动的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