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把她扣留下来就能逼她认罪?你没想到以陌这么固执,宁可受苦也不肯被冤枉吧。所以转而求其次,让金恩彩来上演出大仁大义的好戏?然后让云暮寒以为以陌不识抬举?听着,别以为江贵仁在云泽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陆韶迟,有本事让他一败涂地,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好自为知。”
以陌看着陆韶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一旁的郭律师立刻面色苍白,满头大汗。金恩彩也同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一旁的云暮寒却并没有注意到郭律师的异样,他只是…直直地瞪着以陌,触碰到他目光的以陌立刻扭过头去,那眼神中的伤痛如此的明显,刺得她心猛地一疼。原来,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啊。
“你刚才跟郭律师说什么啊?”
“没什么,郭律师刚刚从专业角度研究了下你的案子,他说这事完全是个误会,是吗,郭律师?”陆韶迟回头冲他一笑。
“是,是,误会,误会。”他一边笑着回答,一边擦着汗。
“可是刚刚说话的明明是你啊。”以陌抬头,眼神澄澈中闪动着疑问。
“有吗?你看错了。”陆韶迟一脸无辜。
“是吗?估计是饿昏了,那我们赶紧去吃东西吧。”以陌纳闷地摸了摸脑袋,难道真看错了。刚才看郭律师的表情,真像是陆韶迟恐吓他,一定是看错了。
想到要去吃东西,她立刻豁然开朗,一下子恢复了精神。拉起陆韶迟就往外走,就在她走出办公室的刹那,云暮寒终于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
这才是真实的以陌,她的笑,她的调皮,她的傻气,都不属于他了。在他面前,她冷漠安静,只有见到另一个人,才全然绽放出她不设防的孩子气。

第二十七章 薄暮晨光 (二)

“这个世界真是色彩斑斓啊。”走出警察局的以陌做了个深呼吸,伸了个懒腰,心情格外舒畅。
“如何色彩斑斓了?”看她眯着眼睛,文绉绉感叹的样子实在可爱,陆韶迟不由得产生了戏谑之意。
“呃——”面前的女孩,五官因为费力的思考而皱到了一起。陆韶迟努力地憋住笑,他分明从以陌脸上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囧”字。这丫头平时就不擅文墨,要她把面前秋色暗淡的景色描绘得色彩斑斓,还的确是个大难题啊。
“灰溜溜的马路,半黄不绿的树叶,蓝天,白云,红太阳,还有…稻根藤鹿同志青黑的脸,够色彩斑斓了吧。”听到前面几句的时候,陆韶迟还暗自好笑,到最后一句,才知道这丫头是在取笑他,他作势抬手要往她脑袋上拍下去,她害怕地缩脖子闭眼,却是感觉陆韶迟的手轻轻地在她鼻子上弹了一下。那一瞬间,仿佛琴师拨弄琴弦,她明显地听到自己的心,“铛”地一声,颤抖不已。原来,这就是书里写的:拨弄心弦。她睁开眼,看到陆韶迟深墨色的双瞳,倒映出她的身影。那一刻她清楚地听见了,爱情光临的声音。
“韶迟啊——,我们站在这里这么久,等什么啊?”以陌身上穿着陆韶迟的西装外套,衣袖比她的手臂长出许多,她站在一旁,有些不耐烦,于是自顾自地学唱戏人甩水袖的样子,把陆韶迟的西装袖子甩来甩去。西装外套的长度刚刚好盖住她膝盖上方,露出半截保暖裤,陆韶迟怕她冷,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
“等计程车。”陆韶迟回答。
“你车呢?”
“撞了。”
“呃——,那…”以陌眼珠一转,生生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其实她想说的是:稻根藤鹿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再买一辆。
“我的腿,不能开车了。”陆韶迟淡淡地说道。
“…”以陌脸一红,为的是被他看穿心里想什么。随即,她脸色又突然苍白得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血色,什么叫不能开车!他的腿怎么了?她震惊地往着陆韶迟,这才发现,他的笑容里带着隐忍的神色,仿佛在压抑着巨大的痛楚。她颤抖着,蹲下去,伸手握住了他的腿脚,陆韶迟发出细微的抽气声。只是这么轻轻地碰,他也会疼成这样吗?
该死,她在发抖。陆韶迟扶上以陌的肩膀,感觉到她肩膀轻轻耸动。她抬头,居然是满脸是泪。一瞬间,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他是过于担心她,才会不顾腿伤地赶来,因为匆忙,连拐杖都忘了用。此刻,腿已经疼得无法忍耐了。如果不长时间休养,怕是会留下后遗症,短期内是不能开车了。怕是自己的回答,让她有什么误会。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这样的难过。
“以陌,其实我…”其实我很好,其实一切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然而,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因为,她说…
“韶迟,我搬你那去住吧。我我我的意思是,反正我现在没工作,以前为了上班方便所以才租房子。你的公寓那么大,我可以住客房。其实,我可以,照顾你。我不是说你需要照顾,我只是…”以陌拍了拍脑袋,怎么说才可以不让陆韶迟为腿的事情难过,不伤害到他呢。
“好。”
“啊?”
“我们回家。”
“家?我们?”
“你不是说搬过来住吗?那我们回家啊。”陆韶迟忍俊不禁。
“怎么这么久还没有车啊,这地方是不是打不到车啊。”以陌红着脸岔开话题,我们回家,这句话真够暧昧的。
“这里打不到车,需要送你们一程吗?”正在两人对着马路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辆BMW跑车停在了他们身边。
听到问话的声音,以陌笑容立刻消失了。她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礼貌地邀请她上车的金恩彩,转身就想走。陆韶迟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冲她点了点头。以陌想起陆韶迟受伤的腿,只好放下心底的厌恶,怏怏地转过身。
“那就多谢了。”陆韶迟也不客气,拉开车门就上车。
“去哪里?”云暮寒语气并不友好,开车出警察局的时候,他就看见两人举止亲密。若不是金恩彩说要请他们上车,他真想装成什么都没看见尽早离开这鬼地方。
“去汤臣。”陆韶迟接口道。
“你呢?”云暮寒问以陌。
“汤…臣。”看到金恩彩暧昧的目光,以陌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我们住一起。”陆韶迟漫不经心地说道,云暮寒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在前面的十字路口的红灯处停了下来。
“那的公寓楼不错啊,靠近江边,风景很好,就是私人空间少了点,以后有了孩子还是不适合那么多人住一起。买套别墅好点,我前段时间去看了套,打算结婚以后住。你知道,暮寒打算把事业定在云泽,买房子是肯定要的?”金恩彩在一边说个不停,车内的三个人却都不再说话。
一路上,云暮寒都没好脸色。以陌低着头,觉得车内空气闷得人想大吼几声。车开到公寓楼下,还未停稳,她就逃似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由于没站稳,她身子朝前冲了几步,在后视镜中看到这一幕,云暮寒立刻松开安全带,打算下车。可陆韶迟已经抢先下了车,他不停地询问以陌有没有伤着。云暮寒冷冷地将解开的安全带又扣上,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将车子飞快地驶离。

第二十七章 薄暮晨光 (三)

陆韶迟的公寓在三十五楼,透过客厅外的开放式全景阳台,可以看到整个江滩。因为昂贵的租金,这栋公寓楼全楼也不过几户人家,而且不少是长年到处飞的金领。入住率低,是他租下这套房的主要原因。他不喜欢住宅区喧哗,又讨厌别墅区的偏僻,对于生活,他有着挑剔的品位。繁华区齐全的配套,绝对安静的专属空间,五星酒店所没有的归属感,这些,正是他需要的。
夜幕沉沉,陆韶迟静默地俯视着云泽,滚滚江水倒映着灯火璀璨染就一片繁华。厨房里传来劈啪的油烟声,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听见这么充满了人情味的声音,陆韶迟勾了勾嘴角。这里是他的家,有个人在为他准备晚餐,还有谁比他更幸福。这几天,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种幸福,心就开始有些贪心的希望:也许他该买套房子,布置一个真正属于他和以陌的家。
“开饭了!”客厅里传来以陌的声音,此刻的她正拿着一个锅盖,俯身去嗅汤的香味,表情陶醉且满足,连陆韶迟站在她身后都未曾发觉。
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陆韶迟有些哭笑不得。番茄炒蛋、水蒸蛋、辣椒炒荷包蛋,香葱蛋饼,紫菜蛋汤…这丫头为什么总跟他冰箱里的鸡蛋过不去?
“尝尝我的拿手好菜。”看到身后的陆韶迟,以陌讨好似地搬开椅子。
“拿手好菜…拿手好蛋。安以陌小姐,你已经连续做了一个礼拜的鸡蛋套餐了。让我想想,第一天吃的是蛋炒饭,后来是苦瓜炒蛋,再后来…”
“可是你昨天不是才说我炒的蛋很好吃么。”以陌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办法,谁叫炒蛋是最简单的菜呢。
“吃一顿没什么,可是天天这么个吃法,非胆固醇超标不可。从医学角度来说,人体摄取的…”陆韶迟开始滔滔不绝,以陌立刻满脸黑线地低头。稻根藤鹿同学的职业病又犯了。自从她搬来了他的公寓,她就被迫改变了以前的不良生活习惯。早上,他会拉着她去江滩散步,晚上他会催促着她早睡。有时候半夜躲被窝里用MP5看电子书,会被查岗的他抓住,然后收缴“作案工具”,害她郁闷个老半天。
“怕胆固醇高,以后晚饭你来做。”以陌赌气道。看陆韶迟那表情,仿佛早已经受够了她这几日的伙食款待,要不是她每天鸡蛋不断地给他补充营养,不然他的腿能好得那么快么。
“好。以前你不也一直吃我做的菜么。”陆韶迟笑咪咪地答应下来,留学的那段时间,他练就了好厨艺,他就是这种人,即便再辛苦,也绝不亏待自己的身体。吃不惯洋人生冷的食物,只有自力更生,对自己的胃好点。倒是以陌,尽管她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可这么多年她也没学会照顾自己。以前在大学,还能去食堂吃饭,毕业之后,她就终日与泡面、炒饭为伴了。若不是自己把她“捡”了回来,她估计早已经严重营养不良了。这两年里,他总是不厌其烦督促她吃东西,不然这女人肯定又是泡面打发。以陌,是个对生活相当容易满足的人。尽管她常常吵着要吃哈根达斯,但其实一根绿豆冰就能让她乐开花。这样随意的态度,让一向对生活品质要求苛刻的他,心生羡慕。
“不行,还是不能交给你,我立志要做贤妻良母的,不能动摇。我就不信我不能做出好菜来!”
“噗嗤——”陆韶迟刚刚喝到嘴里的紫菜汤喷了出来。
“贤妻——良——母?”他强调性地再说了这个词,“你确定?”
他眼睛微眯,狭长的眼眸里闪动着光芒。以陌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尴尬得满脸通红。自己怎么又说错话了呢,女孩子要含蓄的嘛,老天,给她个地洞,让她钻进去吧。
看到她羞怯窘迫的表情,陆韶迟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觉察到他眼底的笑意,以陌这才发觉,他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却故意曲解,让她难堪。
“陆韶迟!吃完饭你去洗碗。”她没好气地说道。
“可我是病人耶。”他身体本来就好,腿伤在她的照顾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她涨红脸的样子实在可爱,让他忍不住继续逗她。
“我看你好得差不多了。”以陌伸手捏了他腿一下,陆韶迟倒抽了口凉气,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怎么了?是不是我弄到伤口了?我打电话给骨科梁医生…”以陌有些慌乱,该死,他受了伤,她怎么还能乱碰?就在她手忙脚乱地翻电话本的时候,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带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陆韶迟撑着餐桌,将她锁在面前。这样的距离太过接近,以陌不自觉地往后缩去。因为紧张,她面色潮红,胸口起伏着。看着她微嗔噘起的唇,陆韶迟突然觉得有些口干。无意识地,他的手指就抚上了她的唇。嘴上传来温热的痒感,以陌脸上更烫了,她紧张地绷直了身体。面前的男人那样热切地看着她,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欲望。如火的渴望透过手指的温度传到她心里,她莫名地感到恐慌。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以陌心里一急,直接就张嘴咬住了他不安分的手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制止他。陆韶迟全身一震,在他看来,含手指这个动作,简直就是挑逗。以陌大概没有料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看着他眼眸中越来越深的颜色。
呆了几秒后,以陌猛然地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轻佻。她仿若被烫一般,突地松开了口。然而,陆韶迟几乎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抽出手指的那一刹那,他猛地俯身含住了那片柔软。
鼻间全是他淡淡的古龙水气味,她困惑抬头,眼神迷离,即便离得如此近,她也只能看见他模糊英俊的轮廓。脑中是空白的意识,只有唇间恣意深入的舌猛烈得那样清晰,这样缠绵的触觉,让她无法忽视。这样的陆韶迟,是她不曾见过的。疯狂、辗转、强势而灼烈。


第二十七章 薄暮晨光 (四)

呆了几秒后,以陌猛然地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轻佻。她仿若被烫一般,突地松开了口。然而,陆韶迟几乎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抽出手指的那一刹那,他猛地俯身含住了那片柔软。
鼻间全是他淡淡的古龙水气味,她困惑抬头,眼神迷离,即便离得如此近,她也只能看见他模糊英俊的轮廓。脑中是空白的意识,只有唇间恣意深入的舌猛烈得那样清晰,这样缠绵的触觉,让她无法忽视。这样的陆韶迟,是她不曾见过的。疯狂、辗转、强势而灼烈。
“以陌,以陌…”他的唇离开她半分,轻唤她的名字,声音那样低,却短促热烈,让她无法思考。未等她缓过神,他的吻又一次落了下来,不同于刚才疯狂的侵略,这一次,他吻得小心翼翼,缱绻婉转。微醺的气息,潮水般将她淹没,他一遍又一遍喊她的名字,醇厚的嗓音带着诱惑。
酥痒扩散开来,渴望让人战栗,一声低不可吻的呢喃从她唇中溢出,瞬间,胭脂般的红色晕染开来,羞怯让她眩晕,然而他的气息却又让她无处可逃,也…无法拒绝。
过了片刻,以陌觉得那强烈的压迫感稍有缓解。陆韶迟轻轻地放开了她,他手撑着桌子,她依然在他所掌握的方寸之间。她轻轻地颤抖着,他的呼吸也仍旧急促。他望着她,眼中焚烧的欲望非但没有退却,反而因为一直的隐忍有了一触即发之势。他深墨色的瞳,纠结着企盼,就好象荒漠跋涉者突然看到了绿洲。
“以陌,给我。”暗哑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压抑,然而语气中的焦躁却明显透露出了他的煎熬,他的忍耐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以陌咬着唇不回答,她朝后缩去,即便餐桌嗑疼了后背也不自知。
“以陌…好吗?”他犹豫着,却又希翼着。
“那饭…还吃…不吃了?”以陌声音细弱如蚊蝇,脸红得似乎能透出血来。
“你说呢?”他声音因为欲望而变得嘶哑,这丫头,连拒绝都如此的生涩。
“我想…想吃饭,要不先…先喝…喝碗汤也行。”他的唇靠得太近,侵略性的气息让她无法思考。她在桌子后的手摸到了饭碗,突然像找到了救星一般将它横在陆韶迟面前。
以陌别过头,不敢望他。一碗饭都送到陆韶迟的鼻子上了。陆韶迟皱了皱眉,看到她紧张的样子,他心里又是怜惜又是好笑。
“啊——”就在以陌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身下一空,砰的一声,碗落了地,陆韶迟已经抱起她朝他的卧室走去。以陌惊呼出声,他及时地低头,将那声惊呼含进唇齿之间。舌叶如蛇般在她口中席扫,口中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让她顿时失了挣扎的力气。
铺天盖地的眩晕袭来,她身下一软,已经落在了席梦思上。他的吻缠绵不息,他的手重重地摩擦着她的衣料,隔着衣衫传来的力道那样凶狠猛烈,似乎不想给她任何考虑的余地。仅存的意识,被□吞没,她喘息着,发出细碎的呻吟。
亲吻变成了轻咬,从睫毛到耳畔再到脖项,衣服在他手指间零落,冰冷的空气让她不由得绷紧了身体。她不自觉地迎向他,微曲的睫毛因为眼睛紧闭的力度而轻颤着。他滚烫的吻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完整地呈现在他面前,再无任何遮掩阻碍。
“以陌,睁开眼睛,看着我,说你爱我。”他轻喘着,撑起身子看着她,他的声音极力地放低着,在空旷的房间里听起来,粗嘎而压抑。
她睁开眼,眼神是那样的惶恐。她的手还落在他的背上,那带着薄汗紧致的肌肉烫得她全身都如火在烧。他温柔地看着她,墨色的眼眸中那炙热的渴求熠熠发光。以陌能够听到他狂乱的心跳声,原来,他也是紧张且不安的。可以吗?他那样呵护却又热切地询问她,一遍又一遍,她张了张嘴,却不敢回答。此刻,她眼里,心里,想的念的全是他。她是愿意把自己交给他的,可心里却又那么些害怕和不知所措。她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能弓起身子,生涩地迎合着他。
感受到她的回应,陆韶迟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墨色越发的浓郁。他再不犹豫,狠烈地吻了下去。以陌逐渐习惯了他的爱抚,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在她心里升起。从此她再不是一个人了,再也不是了…
喜悦的泪滑落,又被他吻干。她在他身下颤抖,他把全部的怜惜都化做了温柔。感觉到体内探入的手指的时候,她本能地要推开他,手却被他按住,害羞、害怕,她从来不曾在任何人面前这样地完全地袒露绽放,因为爱他,她拼却了全部的勇气。只要他想要,只要她有,她就全部给他,毫无保留…
“别怕,有我。”他在她耳边低喃,她突然觉得心安。因为怕伤到她,他生生将冲动压下,更加耐心地引导她,私密处轻捻慢揉的试探,让她不再抗拒。终于,他不再压抑,挺身进入她。
“韶迟…停…”她抓紧了被单,因为疼痛而面色苍白。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强烈的撕裂感将她淹没,她瑟瑟发抖,觉得自己恐怕会在那一刻死去。
该死。陆韶迟在心里骂了一声自己。明知道她未经人事,他却还是这样急切毛躁。她是那般的青涩,让他也慌乱起来。他握住她的手,用十指交缠的姿势给她力量和鼓舞。和她化为一体的感觉太过美好,好得他明知道她的痛楚,却无法停止。
“以陌,看着我的眼睛,你是我的,只是我的。”他那样坚定地宣告着他的拥有,这是第一次,她在陆韶迟身上看到那样明显且强烈的独占欲。心的某一处,柔软起来,一声微不可听的叹息在心中尘埃落定。寻寻觅觅,等待期盼,原来,是他。
肆意的撩拨,疯狂的进入,陆韶迟知道,从今天之后他再不会放手,再不可能在她身边扮演着守护的角色,他要她,要她的身体,要她的心。他要她从此只属于她,什么云暮寒,见鬼去吧!他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从他身边夺走她。若是有人企图与他分享,他不会再留情。以陌,你听到没有,从此以后你不准爱别人,不准!
她的发丝缠绕着他,他强迫她睁开双眼,看着他的拥有。因为羞耻,她的双颊泛出酒色的酡红,半闭的眼,极尽魅惑。疼痛已经淡去,她的意识被那颤栗的快感所控制,他一声声地喊着她的名字,她全情地为他奉献出美丽。他埋在她身体里,仿佛注入了她的灵魂,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她是那样的温暖,湿润,这样的包容让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幸福。等待了30年的爱,终于有了突破口,激情如同奔涌的江水,将两人淹没。

落地玻璃窗外,霓虹闪烁,星海沉浮。以陌抬眼,看到那漆黑的夜中的万家灯火,温暖得如同这十丈红尘。他在她的身体里,这样密不可分的亲近,让她不再畏惧寒冷的长夜和无尽的孤独。过了今夜,他们不再是从前的自己,拥抱让他们没有距离。爱情这样美好,让她幸福地哭泣。她终于懂得,世间的情爱原来是如此艳丽旖旎,让所有男女前赴后继。她感谢上苍,在她等待二十二年后,终于有那样一个男子可以给她毫无保留的宠爱。
激情过后,她依旧在他身下。他亲吻着她因为汗水而粘湿的发,她靠近他,将头埋进他怀里。陆韶迟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他的手环过她光滑的肩膀,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此刻的以陌,乖巧而安静,她若有所思地蜷在他怀里,咬着手指,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不是还很疼?”他心疼地问她,眼中全是关切。
“奇怪,第一次在南江的酒店没感觉,怎么这次这么痛啊?”以陌自言自语道,因为想不出答案,她的眉头皱到了一块,眼中的神色更加的迷茫。陆韶迟一愣,随即想到了她在思考什么,浅浅的笑意浮上唇。
“陌陌。”他喊她,原来喊一个人名字,也可以这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