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他在强迫顾唯一,强迫她留在身边,强迫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在得知她有抑郁的倾向时,也只以为是这种强迫导致的,之后的日子里,他加倍对顾唯一好,家务大部分都由他包揽,也给足了她私人空间,凡事都先为她着想,他以为顾唯一的病就这样好了,究竟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回想起陈媛离开之前所说的话,卫阳一阵苦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力过,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卫阳望向没有亮起灯光的窗,他一直守在门口,知道人没出门在家,既然有人在,怎么可能一点光都没有。
“该死!”低咒一声,卫阳再不想面对也不得不上楼看看了。
匆匆上楼,打开门,黑漆漆的一片,毫无生气,哪像有个活人在的地方。卫阳的懊恼又加深了一分,心揪着疼。
三两步来到房门,扭了扭,锁上了。
“唯一,你先开开门好不好,昨晚是我错了,对不起,我混蛋!”卫阳毫不吝啬自己的道歉,别说骂自己是混蛋,哪怕踩在他身上吐口水,只要能让顾唯一原谅他,他绝不二话。
静,还是静,这份静,让卫阳的心像被扔进了搅拌机,疼的扎实。
“我错了,唯一,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先开门好吗?”哀求的语气,怎么可能从权势滔天,不可一世的卫少嘴里说出来,可是偏偏就是从卫阳嘴里说出来的,那么卑微。
没有反应,始终没有反应,无论卫阳怎么说怎么求,都得到一点回应。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哪怕是怨恨也好,想起他离去前顾唯一的样子,卫阳等不住了,直接一脚踢开门。
卫阳在部队实打实的累积下一个个的功勋,拳脚功夫绝对过硬,哪怕是这扇他特制的门,也不在话下。
强行进入后,卫阳目光快速将房间内一扫,狼藉一片,每一处都在提醒他到底做了什么,来不及悔恨,卫阳一下就找到缩在一脚的人,那一刻,他才真正的体会到陈媛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
‘顾唯一她,不快乐。’
眼中半点生机都没有人会快乐吗!空洞的犹如行尸走肉。
“顾唯一,你醒醒,你恨我的话,随便你怎么打都可以,别这样,我的心,疼。”那声疼字吐字极轻,如果不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那双眼不复往日的清亮有神,失去了应有光彩。
‘卫阳,放手吧,放开她,或许会好一点。’
脑中回响着陈媛给的建议,当时他杀人的心都有了!要不是陈媛走得快,说不定她的名字就出现在石碑上了。他怎么能放手,他永远都不可能放开这个人。
卫阳看着地面上没有反应的人,又是痛又是恨,他觉得自己也快被逼疯了!
“你说话啊!顾唯一,你看着我,我就在这,你有怨,有气,就冲着我撒!”卫阳强行将人扳向自己,四目对视。
可是卫阳却觉得这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顾唯一在变相的折磨自己。
“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可是我没有办法放手,除非我死,不对,哪怕我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顾唯一,你想死么?”卫阳的偏执体现的淋漓尽致,对顾唯一的偏执,已经达到了让人心惊的地步,放开顾唯一,不如先要了他的命。
不知是哪个字触动了顾唯一,空洞无神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下,对于卫阳来说都是天大的发现。
“呵呵,顾唯一,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想要我死?除非我们一起,要死么,顾唯一,我们一起死吧,就算是死,我们也要一起!”卫阳凑在顾唯一的耳边,蛊惑的语气,却说着极为残忍的话。
顾唯一瞳孔一紧,从封闭的世界重现回到现实当中。
就着交颈的动作,两人谁也没动,半晌过后,才听到一个干涩喑哑的声音响起。
“你出去吧,我想洗个澡。”一如往常的清冷,无波无痕,不带多余的情绪,哪怕是对不断威胁强迫自己的人的怨恨。
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顾唯一起身,进了浴室,留下卫阳一个人还蹲坐在地上。
他都快分不清有病的到底是顾唯一还是他自己,嘴角牵起一个自嘲的笑,果然还是不爱他吗。
等顾唯一从浴室出来,房间已经收拾干净,床单也重新换过了,还有一股鸡汤的香味传来。
“鸡汤我已经热好了,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既然顾唯一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也能当没什么都发生过。
顾唯一看了眼鸡汤,“卫阳,这段时间我们不要见面了。”
卫阳呼吸一滞,他想过很多可能,甚至想过顾唯一会提出分开,只是一段时间,对于他来说虽然能熬,但是并不能难以接受。
“先喝了这碗汤,喝完我就走。”顾唯一从昨晚起就什么都滴水未进,情绪大起大落之后,他怕顾唯一撑不住。
顾唯一也干脆,直接接过碗,将碗里的汤喝完。
卫阳看着手中额空碗,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离开,暗暗自嘲了一句,卫阳就如他说所的一样离开了。
整个房子,再次剩下顾唯一一个人。
依旧没有灯光,黑暗一片,只不过顾唯一不再是刚才空洞的行尸,静静站在落地窗边,望着没有星辰月亮的夜空。手指在半空中轻轻划过,耳边似是有人在低吟。
‘唯一,要活着,好好活着,我的唯一。’


卷一:绝对占有015 有所获悉
Experience–is—a—brutal—teacher—but—you—learn。My–god—do–you—learn。——C。S。Lewis
【C。S。刘易斯:经历是残忍的老师,可你会从中有所收获。我的上帝,你有所获悉吗。】
阳光重新照耀着大地,一切都毫无改变的继续着。
顾唯一早早洗漱后出门,双休的最后一天,不用去画馆。拦了个车,报出地名,直接前往。
教堂,虽然时间还很早,但是已经有三俩人平静祥和闭目坐着,那是神最虔诚的子民。
顾唯一找了一个较偏的角落安静坐着,双手交叉合实置于胸前,带着如教堂内的人一样的神情。
人越来越多,逐渐坐满了整个教堂。哪怕如此,教堂内依旧安静非常。
序乐响起,所有人都看前方的神父,修女。
这是对全能的上帝的祷告词,是救世主基督耶稣亲自告诉他的孩子们的。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祢的名为圣,
愿祢的国降临,
愿祢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祢的,
直到永远。阿门!
随着神父和修女的音调,教堂内的人跟着轻吟,随后又在胸口虚划十字。
如往常一样的礼拜,从人渐渐多起来到人群慢慢消散,直到教堂的人全部走完,顾唯一这才从角落里走出,向着主台而去。
“FATHER。”
神父看向叫住自己的人,对于面前的人,他还是有印象的,从两年前她就出现在了教堂,每个礼拜都会来,却总是静静的坐在角落,总是一个人。
“我的孩子,你有什么事吗?”神父满面慈爱,柔声询问着眼前虔诚的信徒。
“FATHER,I—AM–SINFUL。”
神父,我有罪,顾唯一这样说。
神父一愣,在国内向他告罪的少之又少,没想到一直独来独往的女孩,第一次和他交谈的第一句话会是忏悔,而且忏悔不是不该见到对方的情况下吗,这孩子是怎么了。
神父拿不准该说什么,无论怎样都不符合规矩。
“BLESS—ME,PLEASE。”不等神父开口,顾唯一紧接了一句。
饶是他这个做了几十年的神父也被面前的人弄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突然告罪又什么不说乞求原谅,不过,看着面前的人,长相出众的脸,确实写满了悲绪,终究将手伸向面前人的头顶。
“GOD—BLESEE—YOU。”
这一句话像给顾唯一带来了新生一般,渐渐恢复了光彩,嘴角也露出一丝笑颜,“THANKE—YOU,FATHER。”
神父从来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能让一个人露出如此快乐的表情,他觉得得到救赎的是自己,神父的职责不就是兼济世人么,让世人感受到上帝的仁爱这正是他做神父的初衷。
顾唯一带着笑辞别了神父,直到出了教堂,笑意仍旧未曾消褪。
“顾唯一?”不确定的语气,叫住了刚从教堂走出来的人。
顾唯一转头朝着声源处看去,来人正是刚回国不久的莫子维。
“还记得我吗?”莫子维走上前问到。
顾唯一点头,“莫子维,卫阳的朋友。”
莫子维眼睛微眯,笑着应到,“对,我叫莫子维。”
嘴角的弧度慢慢褪去,眼中的光芒渐渐内敛,对于顾唯一来说,眼前的人只是卫阳的朋友,除此之外,再不需要交集的人。
如果卫阳知道他是顾唯一对外界的联系,大概会喜极而泣了。
无形中隔开的距离,莫子维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他都要以为在看到她时,嘴角的笑,连着眼中的清冷也消融的愉悦,那一幕是真的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你刚礼拜完吗?”莫子维看了眼身后的教堂。
顾唯一点头,全然一副不想多说,离我远点的样子。
莫子维呵呵笑了两声,好似没有读懂顾唯一的意思,“真的好巧,没有想到会在这遇见你,我开始还不能确定,原来你信基督,刚才叫你的时候,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不认识我。”
平时难得开口说几句话的人,此时一段一段的脱口而出,异常的善谈。
顾唯一还没开口,又听到莫子维抢白。
“我们别站在这了,挡了别人的路,前面不远有个咖啡厅,我们去那坐坐吧。”说着莫子维就提步向前。
只是站在原地的人始终不动,莫子维回头,等了片刻始终也没有去拉人。
“对不起,我不想去。”顾唯一直白的拒绝了,连敷衍的理由都懒得找一个。
莫子维被这份直白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就像上次他打电话时,问她方不方便的问题一样,他是该笑她的坦率还是该哭她的不给情面。终究,莫子维笑了笑,并没有被拒绝后生气恼怒的倾向。
“是我唐突了,下次希望你不要再拒绝。”莫子维的笑不是强颜欢笑,禁欲派十足的表情,多出几分温煦。
顾唯一不作回应,不为下次做保证。
莫子维看顾唯一的反应,摇头失笑,“知道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喜欢还是讨厌都是那么直白,不过她比你爱笑,好像在她身上有着无尽的幸福一样。”
眼镜后面的双眸看着顾唯一,又像是透过她看着谁,带着一丝怀念,还有更深的东西,而那一切都被那层薄薄的镜片挡住,无人能看清。
“哦。”这算是顾唯一的回应,对他口中的那个人也不感兴趣。
迎来了几秒钟的沉默,就听顾唯一说出了告别的话。这次莫子维没再说什么,点头回应了一声,不纠缠挽留。
不等顾唯一走远,莫子维的声音远远传来。
I—have—found—the—paradox,that—if—you—love—until—it—hurts,there—can—be—no—more—hurt,only—more—love。
【假如你爱至成伤,你会发现,伤已殆尽,唯有更多的爱。】


卷一:绝对占有016 FRESH重生
这几日,卫阳一次都没有出现在顾唯一面前,只是不断的短信提醒着他的存在,他只是暂时离开不是从此消失。
“唯一,你的手机又响了,不看一下吗,说不定有急事找你。”方绮看了眼响不停的手机,善意的提了一句,她不是想干涉顾唯一的生活,只是手机响的频率实在太高。
顾唯一拿过手机,直接按下了关机键,手机这东西,她平时根本就用不着,没有需要联系的人,工作上的事情也非缺她不可,除了卫阳电话上几乎找不到第二个号码。
看顾唯一的处理方式,方绮也没说什么,而且她好像还没有顾唯一的号码,明明她们已经同事这么久了,连说话也才是最近的事。
“那个,唯一…”方绮想了想还是开心准备问顾唯一要号码,她不会经常去打扰,只是朋友之间不该交换联系方式,而且她们还是同事。
就在这时,韩明轩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大声拍了拍手,将画馆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
所有人听到声音都围了过来,一般韩明轩带来的都是好消息,不是提前下班就是休息几日,不能接受的加班还有聚餐和奖金作为补偿。
“又有什么好消息和我们说啊,韩馆长。”蔡思颖紧挨着韩明轩,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
被蔡思颖这么一说,大家都沸腾了,起哄似的喝起。
“馆长快说吧。”
“是啊,馆长。”
一声比一声急切,都等着化身成报喜鸟的韩明轩宣布好消息。
韩明轩看着激情满满的大家,笑意又深了几分,“确实有个非常好的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韩明轩接下来的话,要知道从韩明轩嘴里说的好消息就已经足够大家雀跃不已,现在好消息还加了个份量不小的定词,怎么能不让人期待。
“世界级的艺术大赛,四年举办一次FRESH,已经向公众发出邀约了!”韩明轩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FRESH是新生的意思,如果能得到FRESH的认可,就犹如一步登天!真正踏入艺术的殿堂。
四年才一次,如何不让人振奋,名和利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紧握在手中。
顿时画馆的人都沉默下来,FRESH,那是一个梦,每个投身艺术的人都在做的美梦,放眼被选中的人,哪个不是身价百倍,名声躁动。正因为每个人都在做梦,能梦想成真的少之又少,甚至穷极一生都未必能实现。
四年一次,不但没有减少人们做梦的热情,反而更加痴狂了。
“我们能被选上吗?”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泄气的话,声音中满是不自信。
世界级大赛,谁不想参加,可是连入围都那么困难,首先迎来的艰难就已经死死压住了那份跃跃欲动的狂喜。
沉默的气氛多了份沉重在其中。
“怎么了,不是该值得高兴吗?最起码你们拥有这个机会。”韩明轩明显感觉到了众人的低潮,但是怎么能在还没开始就先认输了呢。
“馆长说的对,我要参加!”最先响应的是方绮,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蔡思颖看了眼响应的人,嘴角不着痕迹的露出轻蔑,“韩馆长到时候可要好好指导下我们,入围FRESH都靠韩馆长了!”
“是啊,馆长,你可不能藏私啊。”
“我们都要参加,以后我们也能对别人说,我可是参加过FRESH的人。”
“对,参加,都参加。”
紧接一句句响应的话跟着响起,韩明轩朝着方绮看去,脸上是赞赏的表情,有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面对困难的心。
一旁的蔡思颖见两人眉来眼去样子眼睛都要嫉妒红了,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连她都来和自己抢馆长,真是不自量力。
“韩馆长,那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啊。”蔡思颖很快将身旁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在这画馆里最有天赋的人是她,如果韩馆长能指点下她,说不定还真的能入围。
“三个月后的今天。”刚刚出的通知,就连他也是等了四年的人,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要再试试,他和那个人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大。
“这么赶,我一点灵感都没有。”蔡思颖小声抱怨着,不过很快就调节了情绪,“可能要时常麻烦韩馆长了,韩馆长千万别嫌我烦。”
韩明轩好脾气的没有拒绝,两个人一来一往的交谈着,蔡思颖确实有才,她说的那些很容易就引起了韩明轩的共鸣,而韩明轩也不是个藏私的人,热心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畅谈着比赛的事。
方绮早就忘了刚才要问顾唯一号码的事,满心都被比赛占满,她那么喜欢画画,怎么可能不知道FRESH,世界上顶级的艺术大赛,单入围的作品就将她远远落在后面,更遑论得奖的。
“你呢,唯一?”方绮虽然说要参加,但是底气怎么都不足。
“我不参加。”顾唯一干脆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而且对比赛看不出一点热情。
方绮看向依旧平静的人,身旁的人无论什么情绪都没有,没有兴奋,没有低落,就像和她毫无关联的事,怎么能不在乎呢,只要是热爱艺术的人,都会悄悄做的梦。
她不懂,哪怕靠的再近也看不懂顾唯一。


卷一:绝对占有017 暗藏的私心
自韩明轩宣布了FRESH的比赛,每个人都嘴中十句就有一句是相关的话,对于工作的热情也更为高涨,都自发的加班,以求在充斥着艺术的氛围下抓住些许灵感。
顾唯一准时下班走人,方绮看着离开的背影,忍住想要叫住她的冲动,毕竟人家已经说了不参加。
“方绮,唯一呢?”韩明轩拿着文件走了过来,瞄了眼空荡荡的位子,问着旁边的人。
方绮看见到问话人,立即回到,“她下班回去了。”
韩明轩挑眉,这还真是顾唯一的风格,除非必要,不惧风雨的准点下班。
“馆长,有什么事吗?交给我也可以。”方绮毫不嫌麻烦的应下。
韩明轩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文件我签了字,一时没注意到时间,忘了给她,明天不知道会不会忘了,这样吧,你帮我交给她。”
“给我吧,明天我交给唯一。”发挥着同事爱,方绮一点也不觉得麻烦。
韩明轩觉得眼前的女孩对任何事都有着不一样的热情,好像有无尽的激情,并不亮眼的外表,却有着能感染人的朝气。
不远处的蔡思颖看着谈笑的两人,后槽牙咬得死紧,嫉妒的情绪全藏于那双紧握的手。
此时的顾唯一已经走到了家楼下,当看到等在楼梯口的人眼神变了变之外,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你回来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出现的陈媛。
“你来干什么?”不像陈媛那般热切,顾唯一不外露的情绪当中隐隐有些反感。
陈媛听出了顾唯一语气中的排斥,立刻为自己辩解着,“这次不是卫少叫我来,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我们上去再谈还是另外找个地方?”
现在的人都很喜欢约人聊天吗?前几天的莫子维,现在的陈媛,同样只有几面之缘,来相熟都说不上。
“上楼吧。”不想另找地方,顾唯一直接定了地方,没必要舍近求远。
陈媛跟着顾唯一上楼,出力礼貌,顾唯一为来人倒了杯水,然后在对面坐下,也不急着开口,她自认没什么要和对面的人说的。
陈媛也不觉得尴尬,毕竟学的是心理学,就专和人打交道的专业,等到气氛不那么干硬,这才开口,她是不奢望顾唯一能先和她说话。
“那天是卫少找我来的,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你的情况,唯一,虽然你什么都没说,虽然我们只见过两面,可我知道你并不快乐,上一次见面后,我很担心的你的情况,可我知道你不会来找我,所有我来找你了。”陈媛放软了声音,以减低他人对自己的防御,更好的建立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有取得了对方的信任,才能继续。
顾唯一看着眼前面露真挚的人,清冷的脸上竟是出现了笑容,只是那笑容还远不如不笑来得安心。
陈媛突然有种感觉,她不该来,不该出现在顾唯一面前。
“你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顾唯一不是不会笑,只是早就习惯将所有的情绪藏于那张不悲不喜的面具之下。
陈媛不知道那股压力从何而来,能言善道的口才在这时失效,只是讷讷点头,看向对面的人透着股陌生,这是她第三次见到顾唯一,可每一次带给她的感觉都不一样,她自认为已经了解了眼前的人,可现在,她真的了解吗?还是了解是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的顾唯一?
“是我太特殊,特殊到你心心念念都要让我快乐起来?还是你想听我的答案,‘好啊,想要我快乐,只要卫阳从此在我身边消失,再不要出现我面前。’”顾唯一每说一个字,都让对面的人脸上温柔的笑容一点点击碎。
陈媛僵硬着牵扯嘴角,以求让自己的表情自然,却始终都不能成功。
“我不喜欢别人来告诉我怎么样,也不想被人利用满足自己的私欲,陈媛,不是只有你能看懂人心,你懂我说的话吧。”顾唯一的声音透着股冷,和平时的冷清不一样,这股冷被赋予了攻击性。
陈媛只觉得被人死死攥紧了心脏,那些被她藏得很好的心思就这般轻易的被人暴晒于烈日之下。
嘴唇轻动,反驳的话已经在嘴边,她不是,她没有,她没有利用,也没有满足自己的私欲。
“嘘——”顾唯一发出噤声的响声。
“别说,有些话真说出来了,就会显得更可怜了。”顾唯一像是悲天悯人的天神,正怜悯的看着在炼狱苦苦挣扎的生灵,那般无情。
这一刻,陈媛真的觉得自己要是说出了否认的话,就会沦落到一个可怜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