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的回答更刺耳,“是捞得挺足。”
“少得意。你以为傍着十三荡,往后就有好日子过了?别傻了,她得罪的可是太子爷,等到太子放话了,你倒是瞧瞧还有谁愿意给你送礼。”
针锋相对的局面就此拉开,姚荡紧攥住苏步钦的衣袖,本是想劝他别和这些无聊人计较,只是她明显忘了自己是更容易冲动的那类,望着面前这位趾高气昂的公子哥,她不禁诧异地嘀咕了起来,“他好神奇啊,比绿豆还小的眼睛竟然还能挤出空间对着我们抛白眼耶,啧啧,这技术……高端!”
姚荡的措词和形容,成功把他逗笑了。
也成功让“绿豆公子”察觉出了不对劲,“你们俩笑什么?”
苏步钦侧过头,敛去笑意,奇怪最近为什么那么多人对他的笑容感兴趣,而他也总习惯据实以报,“哦,姚姑娘夸你技术高端,眼睛比绿豆还小竟然还能翻白眼。”
……姚荡瞠目结舌地转头瞪他!不需要用行动来证明他不会扯谎吧?!
“十三荡!你活腻味了是不是?”
“绿豆公子”被成功激怒,矛头掠过苏步钦直指姚荡,她沉不住地直起身子想要吼回去,却被苏步钦猝然地护在了身后。他随手一抬,漫不经心的动作就成功拦住了那只企图袭向她的手,“想打她?她头上这发饰、脖子上的围脖、手上珠串链儿、身上这衣裳、脚下的靴子……全都是太子爷送的,你千万要找准地方下手,弄坏了太子赏的东西,我们可都担待不起。”
他只是性感薄唇一张,不动武、不呛声,更没有什么磅礴气势,偏偏飘出唇间的话轻而易举就让那双手僵在了半空,也让姚荡半晌缓不过神。他是有预谋!从挑衅开始就设定好了这套说辞!
“嘁,撒谎也先掂下自己的分量,太子爷会送她东西?”嘴上仍是在固执,可“绿豆公子”那记迟迟没落下的掌掴,足以透显他心有芥蒂。
这是什么话儿?太子凭什么就不能送她东西了?姚荡眯起了眸儿,倨傲撇唇,也顾不得在兔相公的计划里是不是该轮到她上场,便冲动地用力拍向“绿豆公子”身后的爪牙,无预警袭来的力道逼使对方吃痛向前弯身。
她抬起腿儿,盛气凌人地把脚踩在了对方背上,咬着牙施力,不让那人有抬头趋势,帅气撩开袍子下摆,露出靴子,举止间为自己撑足了场面。把好架势后,她手儿一勾,把“绿豆公子”拉到自己跟前,“来!瞧清楚了!看看这是不是太子的笔迹。”
“……”一撇一捺都透着嚣张气息的,除了太子还有谁。
见对方不语,姚荡暗自庆幸自己有留了一手,昨儿索要的太子签名往后能值几个钱,她没有预估过,只想到说不定哪天还能当保命符用,果不其然。虽然这场纷争涉及不了性命,但这么一闹,起码够她得瑟一阵子了。
“我敢惹事,就敢自己去收拾;我说了谁都不准碰八皇子,就有承担这话的能耐。还轮不到你来为我担心后路……”说着,她缩回脚,拍了拍手上的尘,斜眼,继续道:“瞪什么瞪,我就是狐假虎威怎么了?你若是不爽,也去找头老虎为你的跋扈善后呐。”
撂下狠话,逞了口舌之快后,姚荡扬高下颚,抬腿走人。
苏步钦睨了眼四周,不发一言地跟上。
一路上,她气势汹汹,没有搭理他,直到课堂就在眼前,姚荡才蓦地停住脚步,回头狠狠地瞪了眼苏步钦,“你刚才什么意思?”
“没什么。那种有权贵替你撑腰的感觉,你不是也很享受吗?”他跟着一块停住,掀了掀眼帘,抬眸冷睨她。
尽管仍是有一丝寡淡浅笑挂在唇边,可他眼神中的温度是冰凉的,姚荡窒了窒,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懂得主动去挑衅别人、以为他永远不会有这种神情,以为……“我以为你都知道,我享受有错吗?有人愿意给自己撑腰,难道要我推开,啐,我没那骨气。”
以为?差一点苏步钦就想冲她吼一句——我从来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最终,他的理智觉醒的很是时候,“那很好啊。姚姑娘既然那么清楚自身价值,那在为我绸缪之前,就该先学会怎么善用资源保护自己,不是懂得假装坚强就能抵御一切伤害。”沉默片刻,他禁不住又补充了句:“我只是不想你有事。”
是真的不希望她有事。但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盘根错节太复杂,苏步钦不想细想。
“所以,你刚才那是在给我上生动一课,为了教会我怎么善用资源?”
“只是不想看你横冲直撞地逞强。”究竟刚才刹那的冲动是出于什么,他承认起因很简单,就是她今儿的打扮比初识时的“萝卜糕”造型更刺眼!
“那你也该跟我事先知会下,如果我刚才真的挨打了,你有能力拦吗?”她是真被气到了,甚至怀疑起他究竟是在教她,还是利用她的嚣张个性一劳永逸地挡去那些麻烦。姚荡不敢把问题想得太深,单是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已经让她够难受了。
若是以往她说不出那么伤人的话,若是以往任何人说这种话苏步钦都能一笑置之,可现在他笑不出。目光淡漠扫过她的脸颊,他不再说话、不再亦步亦趋地尾随,侧身擦过了她的肩,跨进课堂。
很快,几乎人人都看明白了,“玉兔”和十三荡在冷战。
谁都不愿搭理谁,倒是淑雨,忽然和苏步钦粘得紧。兴许是因为今儿太子没来的缘故,两人说笑声都变得肆无忌惮了。
那些刺耳笑声挡都挡不掉地飘进姚荡耳中,夹杂着围观群众编造的流言蜚语,她倔强地不看不听,一个人生着闷气。只能借由装睡来缓解郁结感,连她自己都记不清过了多久,只觉得上头博士的声音越来越具有催眠作用,不知不觉地她还真趴在案上睡着了。
转醒的时候,姚荡只觉得腿儿麻了、脖子僵了,身子倒仍是暖暖的。
正诧异着,才发现自己身上覆着见大氅,白得有些扎眼的颜色宣誓出了它的主人。
轻抚过大氅领口处的细腻皮草,姚荡不争气地撅了撅唇,身子的暖让她积压了许久的闷气消散了不少。想回头看一眼兔相公,又拉不下脸,想着,她从怀里掏出了面巴掌大的铜镜。
端坐在她斜后方的苏步钦正看着窗外发呆,直到一抹光线映刺着他的眼瞳,下意识地眯了眯眸,他转回视线,寻找那抹光线的来源。没多久,就对上了不远处那面铜镜,他饶有兴致地支起头,看着小小铜镜里姚荡那张鬼鬼祟祟的脸,她难道不知道用这种方法,会让他同时也看到她吗?
显然,姚荡是真的不知道,瞪着镜子里那张俊逸的脸,她鼓起腮,用唇形咬牙切齿地骂着发泄,“笨蛋!傻瓜!连哄女人都不会,我不就是随便生生气嘛,你也随便哄哄就好了……”
忽然的,她的埋怨声戛然而止,只因为填充满镜子中画面的不再是兔相公那张赏心悦目的脸,而是一张平整宣纸,上头工工整整地写着——傻妞!
“你才傻呢!”姚荡用力转身,视线迅速捕捉到指尖夹着那张宣纸的苏步钦,顾不得还在上课,大吼道。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
上头握着书卷的博士揪着眉心,立刻想起了卫夫人的忠告——“千万小心十三荡,谨防她寻衅滋事”。灵验了灵验了,到底是卫夫人啊,料得多精准,“姚荡!你做什么?”
“我……不是,那个我……”她臊红了脸颊,挤不出话。这要怎么解释?难道说她上课时偷看男人,结果被对方发现了,人家骂她“傻妞”,所以她反驳?
就在她怎么都掰不出说辞时,窗外无预警地传来了一阵古怪声音,“咻咻咻……嘘……”
苏步钦和姚荡几乎是同时寻着那道声音转头看去,只瞧见半颗闪亮老虎头露出窗外。
“嘘嘘嘘……”声音扔在持续。
“我?”姚荡困惑地伸手比了比自己,冲着窗外那颗老虎头问道。
“嘘嘘嘘……”老虎头用力点了几下。
他成功!这莫名其妙的声音成功唤起了她的尿意,“报告,我要拉屎!”
“那、叫、如、厕!”
“是吗?报告,我要‘蠕’厕!”
“不用特意重复一遍,这种事直接去就可以!”博士被气红了脸。
就这样,苏步钦皱眉看着姚荡蹦蹦跳跳地跑出了课堂,她是不是真的去茅厕?窗边那颗很快就消失不见的老虎头,已经做出了最好回答。
“八皇子,你有事吗?”
博士稍显客气了些的声音,让苏步钦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呃,我也想如厕。”
“你今天逃学喂!”
这是姚荡“蠕”完厕后,见到太子的第一句开场白。言下之意是,他逃学,应该叫上她!
可太子却没闲情和她掰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大喇喇地勾住她的肩,一副兄弟俩借边说话的模样:“走,请你喝茶去。”
为什么好端端地要请她喝茶?又为什么既然诚心想要请她喝茶不找家好点的茶馆?
这种穷乡僻壤、掩人耳目,活像是地下党接头最佳场所的茶馆,会让人精神莫名紧张啊。姚荡睨了他眼,瞧见的不是那张印象中吵吵闹闹的太子,而是个眉心紧锁像是被无数事困扰住的男人。
她没有搭理,紧张兮兮地斟了杯茶,看着茶叶尖儿在杯口沉沉浮浮,迫不及待地饮了口,清香甘味在唇齿间晕开,顿时让她改观了。果然是太子殿下挑的茶馆,品味够高端。
“啊……”她情不自禁地张大嘴叹了口,还没享受够,就被沉默许久的太子突然起来的一句噎住了。
“我想和淑雨解除婚约。”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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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寒风吹得茶棚子不断作响,仿佛随时都要倒下般。姚荡张大着嘴,吃尽了冷风也顾不得去闭合,只因为这消息来得措手不及,她彻底怀疑是听错了,“能再重复一遍吗?”
“爷要和冷淑雨解除婚约!”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眼神坚定。
可以看出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的,只是这关她什么事?期望她给出什么意见?喝彩并支持吗?是很解气啦,就好像当初“步步高”走的时候,淑雨也这么表现的,问题是她做不出来;反对吧,她有什么立场?
姚荡纠结了好一阵,摆正客观心态,从事情真相点出发,“好吧,跟我说实话,你看上哪家粉楼的姑娘了?是打算金屋藏娇吗?”
“啐,粉楼的姑娘都比那个冷淑雨清楚自己的分量,有谁敢开口要求爷许她终身?”
烂男人!仗着自己的权势只懂得吃、不懂得负责,还引以为傲了!出于女人立场的愤慨谩骂就要冲口而出,姚荡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另一层身份,她似乎是被抓来聆听心事外加出谋划策的?
想着,她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肩,示意他先冷静,“那你好端端的,做什么突然要接触婚约?”
“你知不知道昨晚我送那女人回家,她跟我说什么?她说没有他们冷家,爷就什么都不是!那是什么口气,就差没让爷对她感恩戴德了。还有她爹,仗着自己是丞相,居然堂而皇之地拿太子之位来要挟我,还没成亲就想压得爷抬不起头来,这往后日子还怎么过……霉荡!你点什么头?!”他正说到气愤点,没想换来的却是姚荡频频点头的动作。
“不是不是。”被吼了,姚荡又欲盖弥彰地赶紧摇头,“我是觉得这亲事是圣上订的,圣上会挑上冷家,自然有他的道理吧,既然你当初应了,现在哪还有耍性子的余地。”
“我就是在烦这个,你跟淑雨那么好,有没有法子让她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反正,我们本来相看不顺眼,何必将就。呐,我也不是全为了自己,想当初九弟临走前和你解除婚约,害你沦为琉阳城的笑柄……”
“可不可以不要拿这件事做比喻!”玩玩闹闹也就罢,她不喜欢谈及太深刻的话题。
事实证明,姚荡认真起来还是很有气场的,太子收住话端,立刻转入正题,“我的意思是说,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由她主动提出的话,也能留住几分颜面。”
“不可能。你倒是告诉我,有哪个为人臣的,敢拒绝君上提议的婚事?”那势必会让她里外不是人,得罪了哪边,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那如果姚家十三小姐突然和太子情投意合,请求姚妃做主呢?”这是下下策,是不得已而为之,太子也清楚这要求有多荒诞。可如果政治婚姻是他必须接受的宿命,十三荡这种大大咧咧没有心计的,怎么也好过冷淑雨那类野心憧憧的。
他已经不求能得觅心头好,携手一生到老,只期望相安无事。
姚荡此刻惊愕呆滞的神情,远胜过刚听说他想与淑雨解除婚姻。她下意识地倒吸了口凉气,一直凉进了心底,竟然会天真以为能和他成为朋友,一起玩一起闹,不涉及利益;人家是个立在风口浪尖那么多年的太子啊……
被人绝不含糊地端上台面来利用,这滋味不好受,姚荡的个性也学不会逆来顺受。半晌,她回过神来,拾回正常姿态,斜瞪了他眼,“关我屁事!”
“我还有个办法,成全冷淑雨和死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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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什么办法,是威胁,赤条条的威胁!
看不惯她一副事不关已、明哲保身的姿态,于是,他精准无误地揪住她目前的软肋。
只是,他们谁都没把话说穿,彷佛这都已经成了各种争斗中的潜规则,只要事情没有到闹僵必须撕破脸的地步,就仍不妨碍继续做朋友,太子反而更乐意替她撑腰,把银子敞开丢桌面上任她败家。
又有一个人对她好了,又是一场顺便的利益。
姚荡没有了败家的心情,就连向来最能把她吸住的赌坊,今儿都失去了诱惑力。
她几乎是拔腿就往学府跑,却得知苏步钦身子不适回府了,转而又把钦云府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只听闻又旦一句云淡风轻地回答:“爷去宫里了。”
跑宫里去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能去,非要挑这时候?还一去就是一整天!
姚荡在厅堂坐立不安地徘徊了一下午,她拿不定主意,只不过想找兔相公说说,搞不明白这把火怎么会烧到她身上。可直至晚膳时分,仍是没见他的身影。一大桌的膳食,偌大的饭厅,只有她一个人消化。
实在耐不住了,她也顾不得冷,用完晚膳便跑到大门口,坐在石阶上,傻傻地望着巷子口。
都说等人总会觉得时辰过得特别慢,姚荡深刻体会到了。见她频频打哈欠,冷得直搓手臂取暖,连又旦都瞧不下去了,“爷每回去皇宫,都很晚回来。你别等了,有什么事明儿同他说也一样。”
“我睡不着。”弄不好等她一觉睡醒了,兔相公和淑雨已经被成全了。一想到这,她就跟心烦了,侧仰起头,扫了眼背光而立的又旦,“要不,你陪我聊聊吧?”
“我没那么闲。”这女人显然是把他当成了打发时辰的道具,又旦没好气地撇唇,扬起下颚,打算不予理会。沉默持续了不到片刻,他又一次出声了,“你要聊什么倒是说啊,不说怎么聊。”
“哦哦,旦旦,你说你家爷会不会喜欢上淑雨?”
“……”在又旦看来,这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除非爷傻了。
然而,他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一阵马蹄声突然而至,由远及近,渐渐停在了钦云府门口,驾车的人率先跳了下来,恭谨地绕到车后,撩开车帘。苏步钦弓身撩袍,跳下马车,一抬眸,视线便对上了石阶上的姚荡。
他颇为诧异地蹙眉,“那么冷的天,待在外头做什么?”
“当然是等你啊。”姚荡兴冲冲地站起身,拍了拍臀上沾着的尘,绽开娇笑,迎了上去。
只是很快,这道灿烂笑容就焉了。
马车帘子再次被一双纤细素手撩开,淑雨从车内探出头,微笑地冲着姚荡点了点头。而后,她的视线迅速绕回苏步钦身上,眼含暧昧媚色,“我先回去了,明儿见。”
“路上小心。”他浅笑低语。
看起来像只是一句客套,可置身于两人之间的姚荡,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太一样的气息。
等到淑雨的马车驶离,她才慢悠悠地转回目光,打量起了苏步钦,“你们……一块去宫里?”
“嗯。”他抬步跨上石阶,跨过门槛,没介意始终粘在他手臂上的姚荡。
一声浅应让姚荡震了震,他带淑雨去见他父皇了?还是碰巧在宫里遇上的?可按理,淑雨的身份是不能随意出入皇宫的。满腹疑问压在心头,以她一贯的个性,是会直接问出来的,可今天喉间就像被卡主了似的。
姚荡说不清是不敢问还是不想问,也许是她想太多了,兔相公会不会巴不得太子成全他们?
“你呢?那么冷的天,就穿这点衣裳,做什么不待在屋子里等我?”边说,他便停下脚步,亲自动手把姚荡的围脖系紧了些,责怪的眼神飘向了一旁的又旦。
自家主子的意思,又旦当然能明白,可他也只能回以一脸无奈,十三荡坚持要在外头等,他难不成还把她绑屋子里?
“我有事想跟你说,太子今儿找我,说是要想淑雨解除婚约,还说……”
“还说要把淑雨给我?”没等她说完,苏步钦就笑着接了下去。
“咦?”他居然全知道?该不会太子已经去和皇上说了吧。
“我猜的,淑雨说昨晚和太子吵起来了,以太子的个性哪受得了这种气。”或者该说即使那两个人没有吵翻,太子也早就在伺机动这脑筋了,只不过淑雨太耐不住,提早把这“爆竹”点燃了,“他是不是还和你说了什么?”
“说要成全你和淑雨。”
“只是这样?”这是意料之中的,他想听的是意料之外的事。
“还有……让我去找姚妃,就说我看上他了想嫁他。”
闻言,苏步钦没能维持住不动声色,挑起了眉梢,哼出一声笑,“他就戴着那顶老虎帽,如此妖娆地诱惑你去主动抢亲?”
“噗!哈哈哈……”姚荡憋不住笑出了声,用力点头。
“真不敬业,好歹也该弄个帅气点的造型,让你先爱上他吧。”苏步钦半开着玩笑,想起了卫夫人的忠告——能稳坐太子之位那么多年的人,不会是个简单角色。果然不简单,突然和姚荡亲近,也不会当真只为了找个人陪他去赌坊吧?
可这“不简单”的目的会不会太简单了?花尽心思,只不过是为了解除一场婚约?
“就是就是。”在苏步钦面前,她几乎是没有任何防范的,即便方才心情乱成一团,见到他之后,所有的结仿佛都解了。
见她猛点着头,傻呵呵的模样,他也放松了心神,试探性地问了句,“这么说,姚姑娘对太子就没有丝毫的好感?”
“当然没有。”
没由来的,她迫不及待的否认,让他的笑容加深了。不自觉的,苏步钦伸手,包裹住她那双几乎冻僵了的双手,凑到嘴边呵了口气,替她搓着取暖,“冷吗?往后就算天大的事,都乖乖待在屋子里等我。何况,这压根是件不需要你费心的事,我和父皇提了,他会安排的。”
“怎么安排?你跟你父皇说了什么?啊!该不会是问他要了淑雨吧?”这头一回亲昵举止酝酿出的暧昧,并没让姚荡脸红太久,她的心绪很快就被这个话题牵引了。
“我问父皇,之前许给九弟的是哪家姑娘,能不能赏给我。”
不需多说,也无话可说,她咬唇忍住心悸,却忍不住爬上嘴角的窃喜。
“刚好,我缺个伴读打杂伺候起居又偶尔会用铜镜偷看我的丫鬟。”
“苏、步、钦!!!”
小小的甜蜜在她的吼喝间滋长,虽然明知兔相公没胆量和他父皇说这种话,姚荡还是假装生气,咬牙切齿地掐他。咬得下颚都跟着颤,掐他的力道却只限于打情骂俏的程度。
她以为这种互相调侃的气氛,是两情相悦最好的证明;她以为兔相公一定是在乎她的,所以才会在意她冷不冷,甚至是帮她取暖;她还以为苦尽甘来了,身边男人虽然笨笨的,但笨一点好呐,太招女人喜欢她握不住呀,只要懂得照顾她就好,反正他们可以关上门来不与任何人争。
以为,以为,只是以为。
所有的以为,所有的甜蜜,只持续了两天,一则消息轻易把一切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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